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流家风云 第一章 怎么就穿了?   眨眼,再眨眼,覆盖在眼前那层薄薄却迷离的雾气终于慢慢褪去,可是,双眸一沉,望着眼前的一切,紊乱的脑袋更如一个晴天霹雳,打的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那满目幽绿,逸散在鼻间的清新气息,应该不是自己的幻想,而那摆放在屋内四周的件件物品,为什么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呢?   那上好的紫檀雕花藤面椅和桌子应该不是21世纪普通人家可以拥有的吧,还有,那悬挂在竹墙上的锋利宝剑为啥让她看起来觉得那样有点怕怕呢?明明应该是装饰用的饰品却莫名的让她觉得心惊胆战又是怎么回事?   僵硬的转动脑袋,望向头顶,红木雕工而成的床榻跟她的爱床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更何况,还有那一层无风自舞,显得飘逸淡然的洁雅纱帐啊!   嘴角不由自主的以快要中风的频率开始抽搐,泄气般得敛下双眸,盖住了眸底翻滚的波涛,而后,像是坚定了什么般,僵硬的抬起自己紧握成拳的双手,白嫩细致,纤细娇美,上好的肤质堪比绝世的美玉,只不过,却非常可惜却诡异的小了那么一号!   垂眸,面色极为平静的掀开那触感丝滑的锦被,一具小巧玲珑的身子就那么清晰的印入眼底,一席简单的青色长衫整齐的覆盖在身上,透着一股淡淡的出尘韵味!   蓦地,波澜不惊的玉颜开始以一种扭曲的状态裂变起来,某人颓丧的松开自己握住被子的双手,非常不愿意承认,却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她,21世纪高智商的天才美少女季晗玥,非常赶时髦的跟着众多小说中的美眉,来了一趟根本就不在计划中的时空之旅,而且,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她还是属于魂穿的那种,因为现在这个发育明显不足的身子根本就不属于她!   无辜的皱皱鼻子,努力回想这趟旅游的根本原因,芳龄十八的她,不正在实验室做着教授公报私仇交给她的实验吗?然后,然后…,双眸一怔,无奈的苦笑蔓延在嘴角,好吧,她想起来了,化学液体不小心被她打翻,结果,一片怒放的火海在她面前熊熊燃烧,可是,她还没有感觉到那种窒息的恐惧,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跑来这个地方了呢?   想到这里,季晗玥不禁恨恨的差点咬碎了一口白牙,如果可以,她想咬死那个小肚鸡肠的秃顶教授,不就是因为自己解了那堪称无人能破的算式,他老人家至于这么嫉妒的害她大好年华就香消玉殒吗?   右腿突然一阵抽痛,也打断了某人心中酝酿对付某教授的满清十大酷刑,难耐的蹙起眉峰,抿直的粉唇也无法抑制的弥散出点点痛楚,该死的,她没被大火烧死,现在不会被痛死吧?   有些费力的双臂撑床坐起身子,右手一个上抛,直接拉开那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锦被,一个白眼不雅的丢出,看来这古代人对鸳鸯这玩意还真是情有独钟!   双眸凝视自己短小的双腿,小脸又是一阵中风似得抽搐,看来,如今这具身体也不过十三四岁得模样,对于活了十八年得季晗玥来说,无非是上天厚待,白白让她赚了四年的青春!   可是显然某人不懂得感恩,忍住出口成脏的咒骂,非常小心翼翼的掀开衣衫,却在望见右腿上那被染红的白色亵裤之后,倏地停止了呼吸!   双眼危险的眯起,望着那完全可以称作严重受伤的右腿,在心底将那罪魁祸首的祖宗十八代好好‘慰问了一番,这么个小孩子,谁会舍得伤害她?   “呃,小师弟,你醒了?”无预警的,一声低沉的男声带着明显的诧异在屋内响起,也引得了某人的注意!   转身,双眸利剑般得射去,而后,受惊般得膛大,难以遮掩的惊艳在眸底掠过,丫丫的,这人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吗?   如剑般浓傲狂妄的剑眉,一双子夜般有人的星辰黑眸,挺直的鼻梁难掩霸气,诱人的薄唇此刻微微张开,透着一股魅惑的气息,一席湖蓝的绸缎锦袍,绣着银色木槿花的镶边却让那略显冰冷的颜色多出了几分温暖,尊贵清逸的飘然如同乘风而来的谪仙,一抹圆润玉石轻挂腰间,更是多出了几分让人注视的雅然!   当然,如果可以忽略男子一双抓着不知名野草的狼狈,眼前的男子堪称完美,只不过,眼前的美男显然还未长成,但看那披散在肩膀的青丝便可知道,这年幼的美男显然还未行成年冠礼!   站在门边的男子在看到床上之人不动声色的打量和眼底的惊艳时,一抹寒烈的冷光闪电般的掠过眼底,却很快消失无踪,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得扬起嘴角,绽放出明媚的笑靥,“小师弟,你醒了啊,师兄刚才还担心你来着…”说话的间隙,也迈步朝着床边走去!   季晗玥见状却是敛起了过于外放的情绪,敛起眼底的沉思静静的看着笑得和蔼可亲的美男,心底却是把那第一面见到时的亲近给抛到了十万八千里的天边去,哼,鬼才相信他说的话,担心她?一只腹黑的狐狸在她面前还装什么无辜小绵牛,自己可以没有错过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嫌恶和冰冷啊!   可是,但是,应该,大概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吧,脑海中那疾风般闪过的点滴季晗玥来不及捕捉,却在那年少美男占到自己床边的时候,再次,一个晴天霹雳狠狠的砸到了她的头上,顿时劈的她外焦里内,差点可以直接下酒菜!   刚才眼前这只狐狸叫自己什么?小师弟,小师弟?!此时,总是泰山压低而面不改色的季晗玥一脸慌乱的一手抚胸,一手探到自己的双腿之间,在感受到那熟悉的感觉时,才幽幽的舒了一口长气!   很好,胸前是平坦的,可是那样的触感明明就是被什么束缚的结果,双腿之间是凸起的,可是,那样的虚软却像是一团棉花毫无气力!   自然,床边的少年没有忽略季晗玥的奇怪举动,眸底深思凝聚,“小师弟,你怎么了?”昊炎静静的看着那张变化多端的小脸,疑惑的不解在心底蔓延,那个总是懦弱胆小的小师弟,现在好像变得奇怪了啊! 流家风云 第二章 极品师兄   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确定了自己仍然是柔软的女子身体,季晗玥才重新抬起头打量那个应该是师兄级人物的美少年!   “师兄是去采草药了吗?”季晗玥不打算招供自己占据他人身体的行为,既然老天安排自己来到这里,必然是有他的道理,那么自己何不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不管在哪里,她都是一个人!   更何况,她也不认为自己诚实的说出灵魂穿越的事实后,会得到大家公认的好评,她想,最后被捆上高高的木架,一把火从此让她消失才是最有可能的结局!   “呃…”某男有些心虚的眨眨勾人的黑眸,裂开薄唇笑得一脸讨好,而后伏下颀长的身躯,犹如一只谄媚的小狗露出无辜的表情,“小师弟,你要知道,六师兄不是故意害你受伤的,所以一会回去后,记得不要告诉师傅哦…”那样的语气,十足像一只诱惑纯真小绵羊的大野狼,而昊炎也可以肯定,自己‘单蠢’的小师弟会答应自己的!   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六师兄你不会不懂吧?”有些邪恶的扬起红唇,季晗玥突然起来捉弄美少年的心理,看样子某人不打自招,那个害自己疼的半死的罪魁祸首也浮出水面,自己可没有那么善良轻易饶过他!   笑脸一僵,似乎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答案,幽深的黑眸危险的眯起,蒲扇般浓密的长睫遮挡住了那里面蔓延的幽芒,昊炎敛起了心底的敷衍,此时,有些认真的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   在碧瑶山七年,自从认识这个小师弟,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胆小懦弱,只要稍稍的欺负他,他就会像个女子那般哭的毫无形象,这也越发引得他欺负的**,可是现在,那张绝美依旧,却不再卑微躲闪的水眸,逸散出自傲耀眼的光芒,慵懒的迷离更是如同一只优雅的猫儿般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修长好看的大手不自觉的摸向那光洁的额头,而后剑眉一隆,“小师弟,你没发烧啊?”固执的心不愿承认一只小白兔会突然变成狐狸,于是,昊炎在心底催眠自己,也许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柔媚的小脸一僵,而后才有些气急败坏的一巴掌拍开那带着泥土的大掌,季晗玥再次对着一脸迷茫的某人丢出一个白眼,看来,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指不定怎样的被人蹂躏呢,如果自己想要安稳平静的度过此生,怕是不能太过露出锋芒了!   于是,清透的大眼一眨,纯稚的光芒布满眼底,微微嘟起娇嫩的红唇,“六师兄,人家跟你说笑了,这只是小伤,人家不会告诉师傅的。”这话说得极为言不由衷,季晗玥面上带笑,心底却是把某人给凌虐了N多遍,害自己受伤,还不让告状,看来,这家伙绝对是惯犯!   见状,昊炎深沉的眸底幽光一闪而逝,却再次勾唇扬起魅惑的笑靥,直接丢开手上的药草,一个熊抱,直接把季晗玥娇小的身子给紧紧的搂住!   “六师兄就知道昊月最乖了…”话音落,还不忘直接伸出罪恶的大手拍拍那滑腻的青丝!   被按压在那沉厚怀中的季晗玥再次黑透了一只小脸,呲牙咧嘴的想要一脚踹开某个企图‘杀人灭口’的混蛋,该死的,这个家伙是打算闷死自己吗?   “六师兄,我快喘不过气了…”咬牙切齿的从齿缝挤出低吼,季晗玥努力的用自己短小的手臂推开那钢铁一样坚硬的身子,丫丫的,难道古代未成年的小孩都强悍的跟成年人一样吗?   “哦,师兄只是看你醒来太高兴了,一时忘情…”某人终于良心发现愿意放开差点因窒息而再次死透的季晗玥,俊逸的面上布满歉意的不安和愧疚!   季晗玥却再次一脸警戒的挪动小屁股,秉性保持距离安全为上的观念,尽管眼前的昊炎一副‘我错了’的表情,可是眼底那抹若隐若现的光芒却没有躲过季晗玥可媲美X光机的双眼,这只千年狐狸别想骗自己!   好似没有看见季晗玥脸上的疏离,昊炎依旧笑得一脸灿烂的前倾身子靠近,“小师弟,你怎么了?”那个明知故问的语气,害的季晗玥差点失控的一拳挥出,暴力的打掉那碍眼的笑脸!   “没事…”她只是想打人,人不可貌相,眼前之人空有一副好皮囊,事实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最佳典范!   “这样哦,那我们该回去了哦,要不然师傅和师兄们还以为我把你弄丢了呢?”话音落,双手一个诡异的挥动,季晗玥就震惊的发现,她重新躺在了床上,而那个显然居心不良的狐狸,也鬼魅般得坐到了她的床头,正撩开她的亵裤,面色正经的盯着她的伤口!   嘴角再次抽搐,想来,小说和电视剧中,那些武林高强的江湖人是真的存在的,否则这人也不至于像是挪小鸡一样搬动有一定重量的自己!   “痛吗?”意味不明的低喃打断了季晗玥混乱的思绪,抬起小脸看向那低垂的男子,及腰的青丝挡住了他的俊颜,所以季晗玥看不到他的表情!   “怎么会痛呢,这只是小伤,一点也不痛啊,亲爱的师兄…”妈的,那阵阵抽裂的疼痛几乎让她控制不胡的骂人,她季晗玥可是天生木感的人,如今让她觉得痛,那伤不重才怪!   “……”没有再言语,只是面色复杂的抬眸凝视着她,那样的目光几乎让一向沉稳的季晗玥颤抖起来!   “干…干嘛?”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季晗玥非常没有骨气的承认,那样的眼神让她想要不顾疼痛的下床逃走,如今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误触陷阱的小白兔,而面前那个一脸深沉的昊炎就是那个等着将自己吞吃入腹的大野狼!   “呵呵,小师弟,你真的好可爱啊…”弥漫幽芒的黑眸淡淡的斜睨着那张紧张的小脸,而后才重新捡起地上的药草,动作极是优雅的放进嘴里嚼烂,然后轻柔的覆上那略显狰狞的伤口!   “嘶…”倒吸一口冷气,蓦然的凉意让她一阵抽痛,而后,灼热感消失,那股明显的痛楚也慢慢的消失!   好奇的盯着那不起眼的药草,季晗玥是真的不相信,这看起来压根就是杂草的东西可是比现代的止痛药效果好多了!   没有错过季晗玥脸上惊奇的诧异,昊炎却无言的垂眸将她的裤子拉下,也遮住了那白嫩若玉的肌肤!   “哇,你干嘛?”还在感叹造物者神奇的季晗玥倏地一声尖叫,双手惯性的环住昊炎的脖子,而后才缓过神的再次黑了一张如玉的小脸!   “小师弟,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完全忽略某人的不满和那看起来非常没有力度的挣扎,昊炎笑着一张明媚的俊颜,大步离开了这个一时间改写某人命运的竹屋! 流家风云 第三章 七位狼师兄   抬眸望天,季晗玥抽搐着一张如玉的小脸,几欲陷入石化状态,不是她娇弱不堪,任谁被当成猴子整整围观近一个时辰,她想,不疯也怒了吧!   “请问,诸位师兄,小弟可以休息了吗?”笑着一张极其僵硬的小脸,季晗玥颤抖的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胆战心惊的看着将她包围环绕的七个风采各异的俊魅男子!   话说,身边一排站在几名在现代绝对可以媲美国际巨星的俊美帅哥,身为一名天生拥有虚荣心的雌性动物,她本该感谢老天的厚待,然后娇滴滴的享受那百年难得一遇的艳遇,可是,谁能告诉她,如果那些帅哥全是目含凶光,用大野狼一般的目光,注视着犹如小绵羊一样无辜可怜的她,那么,她又该如何?   自从被那个狐狸一样的六师兄给抱回碧瑶山他们的居所,原以为自己可以独处一段时间,来感叹如今完全两异的生活,毕竟,虽然自己的生存能力堪比小强,但是这样没有一点预警的变故,是可以原谅她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吧!   可是谁料想,在她刚刚躺上床榻没有一刻钟,这几个貌似应该是她名义上的师兄就如此‘关怀’,如此‘体贴’的齐聚她狭小的闺阁,只吓得她一颗小心肝不停的颤啊颤!   更恐怖的是,他们只是犹如商量好的一样,皆用一副深沉的目光盯着她,看的她坐立不安,精神状况严重耗损!   妈的,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可以看在她是伤患的份上,放她一马不是?干嘛都用那样的眼神看的她想要撒腿就跑!   “小师弟?”低沉的嗓音出自一身黑衣的冷傲男子,一双沉郁若渊的冷眸就那样若有所思的望着床上胆颤如兔儿的季晗玥,高大的身子不自觉的释放着沉重的压迫!   “大。大。大师兄,有事吗?”单薄的小身子不由的抱紧怀中的锦被,季晗玥小心翼翼的望着那全身散着冷气的英挺男子,脑海中不自觉浮现的一些信息告诉自己,这个寒的像冰的酷男就是她的大师兄,昊寒,名副其实的冰美男一个!   “呵呵,小师弟什么时候变得结巴了?”再次出声的则是一名红衣男子,妖娆的俊颜只让女子羞愧,颀长的身子懒懒的倚在床柱之上,半眯着得黑眸荡漾着邪肆的光芒,嫣红的薄唇戏谑的勾起一抹惑人的弧度!   “四。四…四师兄,我没有啊…”额边一滴冷汗滑落,季晗玥一张轻灵的玉颜挂着似哭似笑的扭曲,颤着一张小嘴勉强的出声,红衣男子,她的四师兄,昊醉,一个天生诱惑人的妖孽人物!   “睁眼说瞎话,呃?”拖长的尾音带着寒风般得凛冽,直让人如置冰窟,一袭蓝衣的狂傲男子皱着一双浓郁的剑眉,灿若星辰的黑眸布满让人读不懂的思绪望着可怜兮兮的某人!   “七师兄,我错了…”努力压制住心底的不安,季晗玥一副我知道错的模样,很是羞愧的垂下小脸来躲避那堪比利剑般得打量,蓝衣男子,她的七师兄,昊睿,一个霸气外放的高傲男子!   “小师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明显带着质疑的呢喃来自一旁的灰衣男子,邪魅的俊颜布满不羁的轻挑,双臂环胸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二师兄,人家不是一直都很乖吗?”抬起纯真的小脸,可爱的眨眨明媚的大眼,季晗玥将无害小红帽的角色给扮演的入木三分,眼前这个跟传说中的邪教教主有一拼的男子,就是她的二师兄,人称昊涯是也!   “好了,让小师弟好好休息吧…”然后,一声异常温柔的低喃如风般传来,一袭白衣的俊雅男子,全身荡漾着温润如玉的气息,就连凝视着某人的眼神也是如水般得温柔!   “谢谢五师兄…”总是黯淡的大眼一脸,季晗玥这句感谢的话说的那叫一个真诚,呜呜,看来,这群野狼之中,还留下了一抹干净的明媚光芒,那就是她温柔似水的五师兄,昊枫!   “不准…”接下来,一道非常霸气的低吼响起,恍若晴天一个霹雳,直接打掉了某人心底才刚刚燃起的希望,金衣的霸道男子见状露出坏坏的一笑,非常满意自己造成的结果!   “呜呜,三师兄,人家伤口真的好痛…”即便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是可以咬人的,季晗玥狠狠的瞪着面前这个根本不允许别人说不得大男人,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昊冥,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吗?   见状,在一旁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昊炎,幽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那沁出点点血色的膝盖,眉峰无意识的聚拢,抿紧的薄唇逸散出一阵难解的沉闷!   “小月月……”倏地,一声高亢的呼喊由远至近,也奇迹般得让屋内一群人的脸色来了个四川大变脸!   一抹白影疾风般得闪过,季晗玥只觉得眼前一花,待到视线变得清晰,就发现自己的床榻被一个老者占据,小嘴一抽,这里的人貌似都不懂得礼貌是什么东西吗?   “小月月,师傅听说你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还是说是哪个不想活的害你受伤,不要怕,告诉师傅,师傅替你做主…”眼前的老人,即便头发花白,看起来已过古稀,可是精神矍铄,脸色红润的透着一股健康的气息,弥漫沧桑睿智的黑眸此刻布满怜惜的望着眼前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抬起枯瘦的大手柔柔的拂过季晗玥披散在肩头的青丝!   那样温暖的触碰,让季晗玥不由一怔,而后,一股酸涩的涨意袭上鼻间,眼前不由变得湿润,可是看着老人越发宠溺的神色,一张粉嫩的小嘴却高高的扬起!   “师傅,徒儿好想你…”纤细的身子孩子般得扑到老人的怀中,一双小手牢牢的环住老人的身子,感受着那鼓噪的心跳和温暖,季晗玥满足的闭起了双眸,原来,这就是别人口中的幸福对吗?   老人眼眸不由的膛大,而后有些尴尬的在一群不良徒儿的戏谑目光下,呲牙咧嘴的表示自己的愤怒,随后,裂开一张大嘴紧紧的揽住那柔软的身子,深邃的眸底划过叹息似得光芒!   “孩子,苦了你了…”命运轮盘已然开始转动,不管是天定,抑或是人为,在未来不知所途的道路上,有着多少惊喜或者多少的荆棘在前方遍布,等着这些孩子去克服跨越,而自己,智能倾尽全力来护他们周全,如此而已! 流家风云 第四章 她到底是谁?   耳里听着老人弥漫着点点深意的呢喃,身上感受着如水的温暖,季晗玥小脸一怔,只觉那空茫了十几年的心刹那变得盈暖!   “月儿,怎么了?”似察觉到季晗玥的僵硬不自然,老人稍稍的推开那纤细的身子,睿智的黑眸迎向那双似浸入了点点琉璃的璀璨灵眸,刹那,有些失神的沉醉其中!   以前的月儿,尽管拥有一张倾城容颜,可是在她的眼中,有的永远只是怯弱的无助,那样的胆小,让她身上的华芒褪去了不少!   可是如今,懦弱不复,只剩下让人惊叹沉迷的耀眼,而那样的光华,让老人知道,眼前的月儿,再也不是之前的月儿了!   环绕在床边的几名风华迥异的绝美男子也不由的眯起一双双复杂幽深的双眸打量着那和往常变了太多的小脸,虽然有着熟悉的清泪和朦胧,却少了几分让人无端厌恶的卑微可怜!   “哇…”下一刻,聚精会神思考着的众人被一声异常凄惨的嚎啕大哭给震傻了一张张俊脸,而罪魁祸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巨大威力,皱着一张包子般的小脸,让人震惊的眼泪汹涌似河流的从一双诱人的眸中不停的滑落!   “师傅,人家好痛啊……”虽然哭的乱没形象,可是借助一张美美的小脸,非但不让人觉得烦躁,反而多出了几分梨花带泪的楚楚可怜之感!   季晗玥这次是彻底的放开了自己,上辈子自己就是孤儿,所谓的亲人只是华语词典中的一个名字而已,虽然天性乐观的她不介意那种到了哪里都被人同情不屑的身份,可是隐匿在心底的那点点期待却依然不曾消失不见,如今,见到这个像是爷爷般存在的师傅,感受着他发自内心的疼爱和宠惜,也彻底的释放了季晗玥整整十八年来对亲人的期盼!   “小月月,月儿,是哪个该死的伤害了我的小月月…”显然,即便聪明如老人,也未料到眼前男孩装扮的小人会哭的如此…呃。凄惨,手忙脚乱的安抚着怀中哭的几乎抽搐的小人,凌厉如刀的眼神还不忘在周围巡视,那意思清清楚楚的在说,谁是主凶,最好赶紧自首!   站在一旁始终无言的昊炎在接触到那寒芒似得目光时,全身不由的一颤,俊逸的面容也刹那褪去血色,完蛋了,谁都知道师傅对这个懦弱的小师弟可是无缘由的溺爱到底,平时自己也是偷偷的欺负他,而自己也正是知道他的胆小,所以才有恃无恐的暗中做了坏事一次又一次,可是谁能想到,小白兔似得胆小鬼一夜之间居然学会了告状,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发自己的‘罪行’,看来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的紧握成全,恼怒的视线定格在那哭的相当丢人的小人身上,可是却在瞧见那瘪起的红唇,以及滴滴水晶般的泪珠时,无意识的一怔,脑海中不由的浮现那白玉似得**和狰狞的伤口,无声的一叹,抿紧艳红的薄唇,双眸狠狠的一闭,罢了,这次本就是自己的失算,虽然总是欺侮与他,可是今日却害他受那样重的伤,尽管不再自己的计划之中,可是依然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我……”就像是他说的,男子汉敢作敢当,大不了被师傅罚到暗室去反省几天而已!   “呜呜,师…师傅…,是。六师兄…”因为大哭的原因,季晗玥的声音变得喑哑哽咽,却仍然不忘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被泪打湿的长睫好似颤抖的雨蝶,荡漾着脆弱的弧度!   见状,众人神情皆是一变,怕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胆小若鼠的小师弟居然如此不知遮掩的揭发出了元凶!   昊炎闻言双眸一眯,深沉的寒芒在眸底掠过,紧握的铁拳也逸散出浓浓的煞气,自嘲的哧讽在唇边荡漾,他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揭发自己吗?   “炎小子…”果然,老人直接冷着一张老脸,恶狠狠的瞪着面无表情的昊炎,像是下一刻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他踹出这个房间!   “幸好有六…六师兄,要不然…要不然人家就见不到师傅了…”说完,就直接紧紧的抱住老人的身子,将湿润的小脸爱怜的蹭蹭老人白色的衣衫,娇嫩的红唇也弯出一抹轻灵的弧度!   “呃…”老人傻眼了,什么情况,不是炎小子害的小月月受伤的吗?怎么现在罪魁祸首却成了英雄了?   几名风姿各异的男子再一次眯起了意味不明的双眸,堪比X光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一脸幸福的季晗玥,不愿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昊炎寒霜般的俊颜也在顷刻龟裂,呆愣的痴傻打碎他眸底的阴狞,原来,她不是要告状吗?   “咳咳,既然如此,就都出去吧,不要打扰小月月的休息了…”老人故作威严的假咳两声,不耐的对着几个俊美的土地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可是一张老脸却在看向怀中的季晗玥时,荡漾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肉麻蜜爱!   几人虽然已经习惯师傅的厚此薄彼,但是看到那般明显的差别对待时,依旧不由的抽抽嘴角,随后面色各异的踏出略显狭小的房间!   直到房门被轻轻的带上,一直闭眼似睡着的季晗玥才偷偷的睁开了水眸,因为泪水的侵袭,显得潋滟娇柔,只是此刻,再也找不到委屈的无助,晶莹的眸中闪耀着狐狸般的狡黠和算计!   “小月月,恩威并施,计谋不错啊…”倏地,一声了然的叹息直接让某人脸上的得意刹那凝结,胆颤心惊的抬起抽风似得小脸,迎向老人那张了然的宠溺容颜!   “师傅……”傻傻的张开小嘴,季晗玥心中不由的拉起警报,貌似自己的那点小计谋并没有躲过这个看似老糊涂的师傅啊!   “哈哈,我的小月月果然非同一般啊……”眼中深意让人读不明白,可是那一闪而逝的悲伤却依然被季晗玥给捕捉到了!   心中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季晗玥总觉得那双看似浑浊的双眸能看透自己一样,而这样的感觉,又是否只是一种错觉?   “师傅,你知道…”我不是小月月,下意识的想要说出这样的话,此时的季晗玥莫名的相信,眼前的老人不会伤害自己!   “孩子,你是小月月,也是师傅的月儿,是这碧瑶山上师傅最疼爱的小徒弟,不管如何,这个事实不会改变,知道吗?”轻抚着季晗玥的小脸,老人脸上荡漾着温暖的色彩!   闻言,鼻间一酸,清晰的双眸再次变得模糊,季晗玥不傻,老人的话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原来,他才是将一切看得透彻的人,再次紧紧的抱住老人,季晗玥心底感激老天,将孤儿的她送来了这里,给了她家人一般存在的师傅,从今之后,不惜一切来守护这样的温暖,动她家人着,死…明媚的小脸因为那片刻掠过的阴冷多出了几分的魔魅,而后很快归于无息! 流家风云 第五章 她是小师弟?   一处清澈的河溪从山巅蜿蜒而下,水底的绿草随波荡漾出绝柔的弧度,岸边,一颗合几人之力才能环保的大树傲然而立,繁茂的树叶无言的述说着它历经的沧桑岁月!   脚下的小草倔强的挺立着,即便惨遭他人脚底践踏,依然不屈不饶!   “六师弟,你昨日带小师弟去哪里了?”面色平静的凝望着对面山峰的昊寒突然开口,冷冷的语调让人听不真切其中的意味,颀长的身子就那样静静的立在溪边,一身黑衣让他显得诡异难辨!   “是啊,我怎么觉得咱们的小师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啦……”一身灰衣的昊涯半眯着幽深的黑眸,艳丽的唇边荡漾着一抹邪邪的弧度,很是随意的依靠在大树之上,轻抚着肩膀上的青丝恍然不惊的言到!   “没有,只是去了异月峰…”一直垂首的昊炎看不清表情,唯有遮掩在额前长发下的俊颜弥漫着懊恼不解的迷茫!   “异月峰?”随意坐在草地上的昊醉淡淡的重复,妖媚的俊颜上闪烁着暧昧的气息,一袭红衫让他更多了几分魅惑的迷离!   “在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一脸温雅的昊风漫不经心的问道,总是带着暖人笑意的唇边却莫名多出了几分让人心惊胆战的寒烈!   “就是啊,六师兄你虽然总是喜欢欺负咱们的小师弟,可是这次是不是玩的太过了呢?”紧蹙着一双浓傲的剑眉,一身蓝衣的昊睿状似不赞同的呢喃出声,唯有嘴角的点点哧讽透漏出几分森寒!   “小师弟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没有拐弯抹角,一袭耀眼金衣的昊冥沉着一张俊脸问道,小师弟虽然怯弱如兔,却并非心思狡诈之人,所以他们几个师兄弟才会无理由的想要靠近欺负他,如今,那样严重的伤势可是超出了玩笑的范围了!   闻言,垂首不语的昊炎全身不由的一震,眼前似乎又浮现昨日的一切!   他昨日只是想要带胆小的师弟去异月峰,想利用那里的阴暗和诡异吓唬一下他,可是谁料到他居然半路会不小心从山上滚落,若不是自己眼明手快,此时的小师弟怕就真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后来呢?”昊寒不愧是大师兄,刹那的皱眉过后,随即恢复冷然,若按照以往的经验,收到那样大的惊吓,小师弟此时应该会完全心神不再的认不得所有人吧!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小师弟不仅认得他们,而且还冷静的不像话,虽然刚才有那丢人的大哭一幕,可若不是心神正常,断然不会觉得恐惧的!   师兄弟多年的相处,其他人自然是了解昊寒的深意,于是,几双暗沉的双眸全部移向沉默的昊炎,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小师弟带到了竹屋,而后去找了贵牛草,等我回来的时候,小师弟已经醒了,而且…”说到此处,话音一顿,在感觉到几束灼热的目光时,有些迷茫的抬起俊颜,“还与我开起了玩笑…”所以,他才有半刻的怔忪,因为按照自己的了解,首先该面对的该是小师弟那足以能淹没他的眼泪才是!   “什么?”昊冥不由的质疑出声,显然是不信,那个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的小师弟会开玩笑?是他听错了,还是六师弟讲错了?   “而且,他不认得贵牛草…”干涩的喉咙艰难的吐出最后几个字,这也是他前后态度发生变化的原因!   “什么?”这次的惊呼来自于妖娆如魅的昊醉,懒懒半躺在地上的身子也一个激灵的坐起,俊魅的容颜恍若中风般抽搐着!   其他人虽然不若昊醉反映的那么激烈,却也任由惊诧的错愕浮上双眸,小师弟不认得贵牛草,这个世界疯了吗?   蠢钝如猪的小师弟,虽然个性怯弱,全身上下除了那张绝美的小脸,压根找不到其他的一丝优点之外,可是唯有他对药草的了解也不得不让他们所有人,包括师傅在内甘拜下风,如今,他居然连碧瑶山上最常见的贵牛草都认不得?这意味着什么?   “炎,你确定他是咱们的小师弟吗?”刹那的怔愣过后,昊涯努力恢复一张文雅的笑脸,尽管嘴角的弧度是那般的僵硬!   “不会错的…”昊炎肯定的说道,坚定的神色让人不能怀疑半分,人的相貌是可以改变,但是身上的一些印记却不是可以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相同的!   众人闻言,没有再去追问,毕竟,昊炎年龄虽然不大,可是办事沉稳,如若没有证据,他断然不会如此的肯定!   剩下的时间,清幽的溪边再次恢复了沉寂和静谧,可是如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七人脸上那极力掩饰的激颤和点点若隐若现的强势!   不远的身后,一抹白影乘风而立,足尖稳稳的踏于巴掌大的树叶之内,沉浸了太多思考的负载在眼中激荡,最终,只是微微的敛下双眸,喉咙深处发出无声的叹息,而后,鬼魅般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偌大的山峰之间!   而造成一切慌乱的罪魁祸首季晗玥,此时正一脸笑意的抱着锦被沉浸在美好的梦乡之中,话说,自从她进入那所谓的变态名牌大学,遇上那个变态至极的教授之后,她就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哦,因为那个小心眼的教授总是爱找自己的麻烦,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只要他老人家找到什么难解的题目,总要非常‘亲切’的将她叫到身边,直接无视她困得快要合起来的双眸,于是那段时间,造成了她严重的睡眠不足!   现在,终于可以摆脱那缠人的该死教授,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   只有规律呼吸的房内,没有声响的多出了一抹颀长的人影,周身全部被包裹在雪衣之中,露出一双清水般透彻的黑眸,就那样布满柔情的望着季晗玥睡得香甜的小脸!   苍白的接近透明的修长大手,慢慢的靠近那白玉般柔嫩的小脸,在触碰到那温暖的体温之后,有些受惊的躲开,而后,低沉轻柔的声音淡淡的想起!   “我的月儿,你终于来了吗?”轻轻浅浅的呢喃弥漫着融入千年的思恋,久久的徘徊在屋内,难以散去! 流家风云 第六章 早晨的闹剧   “叩叩叩…”沉稳的敲门声轻轻的响起,“小师弟,你起来了吗?”一声温雅的呢喃也伴随柔风传入室内!   而躺在床上的小人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小鼻子,没有受伤的长腿一转,再次抱紧怀中的杯子和周公继续下棋,粉嫩的小嘴旁边还可疑的流淌着某透明的液体!   没有得到回应的昊枫好脾气的勾起了嘴角,一手端着精致的早点,在感觉到屋内的静谧气息时,温雅的眼底掠过一丝幽芒,随后动作极是优雅的推开了房门!   没有丝毫犹豫的大步踏入房内,轻轻将手中的膳食放在圆桌之上,然后转身径自走向没有遮掩的床边!   绝美的小人因为熟睡多了几分脱俗的轻灵,白皙的小脸之上荡漾着娇美的笑意,蒲扇般的羽睫也掩盖住了那双水眸深处的狡黠和调皮!   一双小手孩子气般的抱住怀中的杯子,一条**就那样没有形象的压在被子之上,昊枫见状,俊雅的眉宇之间忍不住多出了几分莞尔!   没有避忌的矮身直接在床榻边沿坐定,恍若被催眠般的探出大手仔细描绘那精致若画的小脸,点点滴滴不曾遗漏!   昊枫很早以前就知道,他们这个懦弱如鼠的小师弟,却有着一张惑人的绝美容颜,可是那样的美好却没有让他们几个多出半分的怜惜,因为只要看见他委屈带泪的模样,就会莫名的让他们兴奋很久!   于是,尽管师傅护短护的厉害,他们七个师兄弟依旧会再暗地里将他弄哭,看着那可怜兮兮的无助,就会让他们心底的阴暗彻底的消失!   可是昨天,这个总是哑巴吃黄连的小师弟,居然会有那样惊人的表现,虽然看起来胆小依旧,那双总是湿润的清眸中却没有了以往的退缩和害怕!   当时的他也许没有明白她的委屈哭闹是为了什么,可是经过一夜的沉淀,他却隐隐的知道了他当时哭闹的真正用意!   很聪明的做法,而且不留痕迹,既然六师弟心中对他无由的愧疚和感激,又保持了一贯的怕事风格,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那个愚笨的小师弟根本不可能是有这样的心思的!   “亲爱的小师弟,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前后的反常呢?”喑哑的嗓音浅浅的低喃着,带着薄茧的手指柔柔的碰触那娇嫩若花的唇瓣!   蓦地,清透的黑眸一沉,一阵酥麻直接从指尖窜入心底,带起了阵阵涟漪,昊枫脸色一敛,倏地移开大手,紧蹙眉峰想要驱赶那怪异的感觉!   “呃,五师兄……”尽管季晗玥天生属于懒人一族,可是她却不是睡猪,在昊枫眼神加动作的侵扰下,还能无动于衷!   昊枫紧绷的俊颜一怔,而后很快扬起熟悉的柔和笑意,“小师弟,醒了?”忽略心底的躁动,昊枫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半眯着黑眸注视着那迷蒙的小脸!   清澈的水眸因为睡意而多了几分的朦胧迷离,柔嫩的小脸也多出几抹诱人的嫣红,水嫩的小嘴此时微微嘟起,好似诱人的樱桃般,让人想要采撷!   呼吸一窒,昊枫有些狼狈的移开目光,步伐略显急切的大步朝门外走去,“小师弟,快递起来用膳吧,待会还要练功呢…”话音落,颀长的身子也随之消失不见!   季晗玥有些傻眼的看着那落荒而逃的男子,轻灵的小脸忍不住抽搐,她是鬼吗?用的着被吓得这样逃跑吗?   不过,小鼻子狠狠皱起,水眸也不由的眨动着,自从来到这里,自己这具身体的本尊是什么样子,自己可是完全没有注意过!   秉持心动不如行动的道理,季晗玥一个跳跃,直接从床上落下,却在感觉到腿上那剧烈的疼痛时,硬生生的白了一张小脸,妈的,痛死她了啦,该死的昊炎!   忍住疼痛在房间巡视了一周,也没有找到所谓的镜子,小脸忍不住再次抽搐,而后有些颓丧的垂下双肩,也是,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男人,男子屋子里有镜子,还真是有点奇怪!   既然没办法,季晗玥也懒得就纠结这些个根本就不严重的问题,美或丑其实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反正百年之后,还不是一具臭皮囊!   自顾自的清洗着自己,可是这落后的古代甚至连牙刷都没有,那她要怎么刷牙啊?还是这里的人根本就不刷牙的呢?想到这里,不仅恶寒阵阵,真的是太恐怖了!   简单的处理好自己,就看见桌上那精致的糕点和清粥,不由的咧嘴一笑,看来,还是这个温柔如水的五师兄最容易相处了!   摸摸干瘪的小肚子,她确实是饿了,昨天自从醒来,就一直处于精神严重消耗的状态,甚至于连晚餐都没吃,就直接睡着了,现在醒来,看见那清香的早点,突然就觉得似乎快要饿死了!   刚坐下来,拿着馒头毫不客气的咬上一口,正享受着那难得一见的清甜口感,却突然被一声巨大的咆哮给吓得哽在了喉咙里!   “小师弟,你不想活了是吗?居然敢给我睡到现在……”暴龙一般的狂吼伴随着门板倒地的震响,一身金衣的昊冥如同索命修罗般,挺身立在门边,在烈阳的照耀下,一袭金衣散发着灼人的光芒!   “咳咳…”一口馒头硬是咽在喉咙那里,季晗玥憋着一张通红的小脸,挥舞着双手,蹦跶着纤细的身子,那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被烧到屁股的猴子!   昊冥黑眸一眯,恶意的弧度在嘴角绽放,双手环胸斜倚在门框边上,满脸兴味的注视着异常滑稽的某人!   直到胡乱中抓到水壶,对着快要窒息的小嘴灌入,季晗玥这才弯下身子狠狠的喘息着,因为窒息和腿上的疼痛而泪眼模糊的小脸显得倍加可怜!   “小师弟,还好吧?”非常没有诚意的,昊冥噙着一张碍眼的笑脸,貌似关系的询问着凄惨兮兮的某小人!   “三师兄,踹坏我的房门,吓得我差点被噎死,很好玩是不是?”声音越来越大,冷静的理智在那张明显幸灾乐祸的俊颜下彻底失控,妈的,现在是怎样,差点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居然一点也没有歉疚的表情,还敢给她一副津津有趣的看戏模样?   见状,昊冥眸光一闪,深沉的幽芒倏地掠过,“小师弟很生气?”那样一张绝美的小脸,如今闪耀着惊人的活力,居然是那样的诱人?   看惯了他逆来顺受的卑微,如今这样犹如小野猫般的生机勃勃,还真是有趣的很呐!   季晗玥弥漫怒火的水眸一怔,尽管昊冥眼底的深邃光芒一闪而逝,可是却那般巧合的被她捕捉到了,即将爆发的怒火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刹那熄灭,余留下的,只剩下不安的心虚!   丫丫的,她被气疯了,居然忘记了这身体的本尊貌似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物,而刚才自己的怒火好像有点不太正常,这下子,该怎么圆谎啊?   “小师弟,怎么不说了呢?”迈着幽灵般的脚步靠近仿佛被点穴的僵硬小人,昊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而季晗玥却只觉得寒风阵阵,在这春暖的早晨,居然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看着那魅惑的俊逸笑容,季晗玥却只恐惧的想逃,妈的,撒旦靠近了,她能不怕吗? 流家风云 第七章 几个师兄的捉弄   僵硬的小脸以一种扭曲的状态努力扬起灿烂的笑颜,季晗玥对着一脸欠扁的昊冥很是卑微的言到,“三师兄,人家刚在才跟你开玩笑的啦…”即便怒火攻心,想要狠狠咬上那张该死的俊脸,可是非常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的季晗玥,只能硬生生的吞下怒气,存心烧死自己!   “小师弟不是在怪我踹坏了你的房门,还差点害得你噎死吗?”偏偏某人不懂得适可而止,诱人的薄唇噙着一抹相当碍眼的笑意,幽深的双眸荡漾着迷蒙的光芒望着那张极不自然的绝美小脸,修长的大手有些情不自禁的抬起,触碰那柔嫩如玉的玉颜!   下一刻,季晗玥嘴角一抽,清澈的水眸弥漫压抑的怒火看着那明显沉醉的某男,妈的,现在是怎样,得寸进尺是吧?明明犯错在先不说,现在居然还吃她的嫩豆腐,虽然现在这张脸不是自己的,可是现在自己好歹也是主人吧,揩她的油居然还不打招呼,找死是不是?   于是,某人白牙一抹,小手一抹,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模样,该死的,拼了!   “小师弟,你好像有话要说?”昊冥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看着咬牙切齿的某小人,越发狂傲的俊颜之上闪烁着兴味的光芒,呵呵,很好,看来,小野猫是快要按捺不住的发飙了哦!   “没。有。”恶狠狠的从齿缝挤出两个字,季晗玥只能握紧双拳存心憋死自己,尽快心中的愤怒嚷嚷着要爆发,可是那唯一仅存的理智却让她知道,眼前的人根本就是腹黑千年狐狸一只,为了逞一时之快,为以后埋下隐患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小师弟真的不怪我踹坏了你的房门了吗?”昊冥双手捧出那滑腻的小脸,一脸真诚的问道,可是唯有他眼底的那抹幽光出卖了他心底的激荡,为何,平时总是觉得厌烦的小师弟,此刻居然会让他觉得心潮澎湃?   “不会,那扇门是到了该换的时候了…”自从昨日第一眼见到这几个俊美的毫无天理的师兄,季晗玥就知道,以前这幅身体的主人指不定被欺负的有多么惨无人道!   而自己此刻的妥协,并不是因为胆小怕了他们,只是老天没有预警的将自己带来这个陌生的时空,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此生,什么刺激,风浪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所以,如果想要保持现状,那么她就要以那个怯弱的昊月来生活,尽管会觉得时常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人,但比起引人注目的日子要好上太多!   “可是…”修长的五指有些迷惑的在如玉的小脸上犹疑着,昊冥总是沉傲的俊颜此刻多出了几分朦胧的迷离之色!   “没有可是…”话出的同时,季晗玥也毫不客气的抬手打掉了那不规矩的大手,忍不住丢出一个白眼,也没工夫去注意自己不满抗议的小肚子,越过高大的男子就直接朝外面走去!   这次,昊冥没有再为难他,只是噙着所有所思的目光注视着那渐行渐远的纤细人影,越发幽暗的眸底掠过点点寒芒!   而后,才漫不经心的望向门口,“六师弟,你也是来找小师弟的吗?”那笃定的口气摆明早就知道那里有人!   一袭青衣的昊炎面色有些不自然的从角落走出来,斜睨着昊冥的目光多出了几分暗沉的冷光,“三师兄,小师弟还有伤在身,这样戏耍似乎不妥…”话说的一本正经,可是昊炎显然是忘记了,之前,他也是起伏昊月大军中的一员啊,而且还是极度恶劣的那种!   “呵呵…”闻言,昊冥勾唇冷笑,却没有再反驳,负手径自离去,却在经过昊炎身边的时候,脚步一顿,“六师弟,我从来就不知道,你会心疼咱们的小师弟,你现在的表情还真是有趣的很啊…”面上虽然带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说法,就大步离去!   只留下垂首的昊炎静静的立在原地,俊逸的面容之上闪烁着迷茫的冷然!   而惹得一场无声硝烟战争的某人,却仰着一张好奇的小脸在这个环境清幽的地方乱逛了起来!   虽然腿上的伤依然会抽痛着,可是季晗玥却被眼前的风景给迷的忘记了疼痛!   乖乖,怪不得那么多穿越的女主都决定留在这个什么都落后的古代呢,不但空气新鲜的要命不说,所谓的红花绿草在这里才得到了全面的体现!   举起胳膊,抬头闭起双眸用力的呼吸,甚至可以闻到那甜甜的气味,刚才被打断的坏心情,此刻也意外的变得好起来!   粉嫩的唇瓣扬起喜悦的弧度,真好,有多久没有这样悠闲过了,从小就是孤儿的自己一直在忙碌着赚钱上学,从来就没有时间好好去注意自己身边的环境,不过就算她注意了,21世纪满是汽车尾气的空气里,怕也是闻不到这好闻的气息吧!   “很喜欢这里?”倏地,一声异常温柔的男声响起,犹如春风拂面让人心中不觉一暖!   “是啊,这里真的很美…”下意识的回答,沉醉轻阖的双眸依然没有睁开,季晗玥心底是满满的知足,如果可以,她倒想在这个地方度过一生!   “呵呵,小师弟以前不是不喜欢这里吗?”不知何时靠近季晗玥身边的黑衣男子闻言淡淡的挑起了剑眉,眼底掠过一丝浮芒望着那满脸沉醉的小人!   一声轻笑,一句小师弟,直接打散了季晗玥的意乱情迷!   胆战心惊的睁开不安的水眸,在看见那一张挂着浅笑的冷颜时,一滴冷汗不由自主的从额际滑落!   那高展在空中的双臂也如同被点穴般僵在空中,褪去了血色的小嘴动了动,却发现一句话也无法吐出!   妈妈呀,完蛋了,这次真的死翘翘了,季晗玥恨不得一拳揍昏自己,该死的,她搞什么乌龙,来到这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就该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戒和注意,她倒好,别人跟她说话半天,她居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师弟,怎么突然哑巴了?”像是没有发现季晗玥的懊恼,昊寒环胸望着那脸色极度扭曲的小人,总是冰霜般难以融化的俊颜闪过点点笑意!   “大…大…大师兄…”干哑的呢喃像是被人掐住脖子般难听,季晗玥瘪着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看着明显居心不良的某人,在心底大骂三声苍天无眼!   妈的,就算想整她也不带这么玩的吧,来个这里就被腿上的伤折磨的够呛,现在居然还给她玩起了精神折磨战,是怎样,老天怕她太舒服,想要再让她直接一命归西吗? 流家风云 第八章 不着痕迹的试探   “大师兄…”蓦地,一声低沉的呼喊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闷的气息!   季晗玥小脸一亮,顾不得扭到脖子的危险,转向那姗姗而来的宝蓝色身影,一双灵透的水眸噙着感动的水雾,呜呜,她昨天怎么就没有发现张狂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七师兄会是如此的俊帅呢?   自己正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冷漠如冰,此时却笑得她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大师兄呢,他就如此英雄的过来为自己解围,真的是…太…太…帅啦!   见状,昊寒剑眉微挑,淡淡勾起的薄唇也冷冷的落下,注视着那张毫不掩饰兴奋的小脸多出了几分危险的神色,只可惜,自顾自沉浸在喜悦中的某人硬是没有看到!   身体的动作远远快于理智,昊寒手臂一探,就直接将那满脸兴奋的小人扯到身前,眯起暗沉的黑眸望着那怔愣的如玉小脸,“小师弟是什么意思?看到我就一副见鬼的表情,看到七师弟就如此兴奋?”不满的话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酸意和嫉妒!   看着那张弥漫着孩子气懊恼的俊颜,季晗玥不由的小心肝一颤,妈呀,好吓人,谁能想到一座冰山起火的模样,那绝对比火星撞地球还要来的恐怖!   “小师弟?”逐渐靠近的昊睿这才发现被昊寒挡在身侧的纤细身影,幽深的眼底划过一丝暗芒,“小师弟怎么会在大师兄的院里?”果真到了那个时机吗?现在的她,再也并非当初了那个他了对吗?   “什么?”顾不得昊寒那张让人胆颤的冷脸,季晗玥惊呼出声,傻眼的望着眼前如仙境的院落,这里是。昊寒的住处?   那她这该叫做什么?自投罗网?还是自找苦吃?再不来就应该是自作孽不可活,活该她被吓得小心肝乱跳?她居然跑到了人家的地盘,还一副沉醉的模样,天啊,来道雷劈死她算啦!   “怎么,莫非小师弟受伤之后也得了失忆症,不记得这里的一切了吗?”昊睿邪邪的勾起红唇,半眯的黑眸中荡漾着诡异的光芒注视着那张生动的小脸,原来,褪去了怯弱和躲闪,那张玉颜居然如此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呃…”呼吸一窒,季晗玥灵敏的脑袋开始快速的运转,这次是真的忘了腿上的伤,甚至连昊寒握在她肩上逐渐收紧的大手也无视掉,因为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避开这两个狐狸的怀疑,昊睿的那个样子,摆明就是对她起了疑心!   “呵呵,怎么会忘记了,这里可是大师兄的院子呢,只是刚才伤口突然一痛,我就不知不觉的走过来,七师兄突然问我,我就愣神了,也没反应过来,七师兄不会怪我吧?”眨眨无辜的水眸,季晗玥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对着那狂傲的昊睿解释,期间,还不忘丢给昊寒一个抱歉的眼神,表明自己的一时疏忽!   “原来如此啊…”昊睿了然的点点头,一副明了的模样,可是那张俊颜上,浓郁的笑容也无法抑制的荡漾开来,只笑得季晗玥忍不住想要撒腿就跑!   就连一连寒霜的昊寒也皱起了浓眉,满脸奇怪的样子盯着她看,那副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嗯,我脸上有什么吗?”精神严重耗损的季晗玥忍不住摸着自己的小脸,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的眼神好奇怪,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小师弟,刚才我说错了,这个是我的院子,不是大师兄的……”像是故意的,昊睿咧着一张大嘴对着某人言到,语气虽是饱含歉意,可是那张碍眼的笑脸却早已透漏了他的存心!   昊寒也无言的望着小脸开始中风般抽搐的季晗玥,倏地幽幽垂下了深不见底的黑眸,若隐若现的冷然和灼热彼此矛盾却又和谐的交融在眼底深处!   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握成拳,季晗玥费劲力气压制住心底的怒火,抿紧粉唇不停的安慰自己不能生气,如果她此时爆发了,那么之前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而且说不定以后还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小师弟怎么又不说话了,莫非是伤口又疼了?”貌似关怀的靠近一脸铁青的小人,望着那清透水眸中极力压制的熊熊火焰,昊睿总是张狂傲然的俊颜上划过一抹兴味!   “是的,七师兄,我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了……”翘长的睫毛淡淡的敛下,季晗玥沉沉的言到,越来越大的危机感在心底发酵,她总觉得,自己的改变并没有瞒过这几个成精狐狸的眼睛,最可恶的是,自己虽然占有了这个昊月的身体,可是并没有继承她的记忆,之前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白纸一般的空白!   如果昨天刚醒之时,她就能假装失忆,那么此刻的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可是如果再一天之后再去失忆,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所以,为今之计,是要尽快了解前身的所有事情!   “小师弟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毕竟,连这碧瑶山的一切都不记得,恐怕是摔倒脑子了…”昊睿抬起大手轻拍季晗玥的脑袋,就像是在安抚一直宠物小狗一般!   季晗玥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的黑沉,却硬是忍住了踹人的冲动,僵硬的拉开粉唇,漾出一抹难看的笑意,“无碍,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多谢七师兄的关心…”该死的,这个成精的狐狸,从一开始就是在套自己的话!   话音落,也顾不得两个无良师兄的怀疑,就迈着踩死N只蚂蚁的力道大步离开,原谅她的失控,要是继续呆在这里,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要去杀人!   直到那全身冒火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之处,昊寒和昊睿才若有所思的相视一眼,却沉默的没有出声,而后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待到清幽的小院恢复静谧,一抹妖娆的红影才步姿妩媚的从大树后面踏出,蚀人心骨的媚颜之上弥漫着诡异难测的笑意,一双堪称完美的双手玩味的轻抚披散在颈间的青丝,动作娇柔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哎,一群强盗,硬是把人家的院子说成是自己的,真的是有够无耻…”就连话音,都柔媚的让人不觉沉醉! 流家风云 第九章 凄惨的前身生活(二更)   连续三天,季晗玥将自己关在房子里,没有离开一步,尽管七个美男师兄一个接一个的来探视,也没有得到她的一点青睐!   “小月月,月儿,是师傅哦,快开开门让师傅进去…”此时,碧瑶山的终极头目白翁老人正一脸担忧的站在那紧闭的房门扣,满目沧桑的黑眸中却逸散着点点暗沉的浮芒!   七名风姿各异的男子,或站或靠的呆在一旁,一双双让人读不懂思绪的黑眸静静的望着没有动静的房门!   像是没有感觉到屋内的诡异沉闷气氛,整整闭关了三天三夜的季晗玥,颤抖着一张憔悴的小脸,就连那让人艳羡的一头乌亮青丝此刻也散发着惨败的暗芒,凌乱的披散着巴掌大的小脸之上!   一张粉嘟嘟的红唇也被主人自虐般的用贝齿咬住,季晗玥双手死死的抓紧手中那一沓纸张,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妈的,人家穿越不是公主,就是皇妃,再不来也是家财万贯,吃喝不愁,而且周围人还恨不得掏出心肺来宠爱女主人公,过的那简直就是神仙难比的逍遥生活!   可是看看她,穿到一个身份不详的丫头片子身上也算了,居然还是个女扮男装的主,好,她忍,这样子方便她平静过日子,可是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这个前身为啥就那样被人欺负的连骨头都不剩,还懦弱的不知道反抗呢?   看看,她手上那厚厚的一沓纸张就是前身的屈辱回忆!   亏得她三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找寻前身以往的回忆,好不容易找到前身以前记载的点点滴滴,可是却也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的她外焦里嫩,最后倒好,找出一堆让她想要砍人泄愤的过往!   她就纳闷了,这个前身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她的家人会让她女扮男装来到这个竟是男人的碧瑶山,而且依照前身蠢的让人吐血的性格,又是怎样安稳的度过碧瑶山上的五年生活的?   如今,她又要怎样继续生活下去,是忍辱负重的照葫芦画瓢胆小下去?还是给他们一个惊喜,突然变得强势?   这绝对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关乎她未来生活质量的好坏,所以,一定要认真决策!   可是还没当脑子完全下决定,一声熟悉的撞门声再次打断了某人的思考!   憔悴的小脸忍不住以高频率开始抽搐,望着那上任三天就寿终就寝的房门,季晗玥在心底默哀三秒,为它惨淡的人生深深鞠躬!   “师傅,你踹坏了人家刚安好的门……”望着那一脸战斗严谨表情的老者,还有那依然没有消灭证据太高的右腿,季晗玥非常无力的言到,握在手中的纸张也被不着痕迹的塞在衣袖之中!   看来,如果想要平安,绝对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毕竟,自己要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全是一堆成了精的千年狐狸,虽然是一群让人流口水的狐狸精!   “小月月,你为什么把自己关在房内三天不出门啊?”老人直接无视那倒地呜咽的门板,一个箭步走至全身弥漫惨败气息的小人身边,双手一抓,就望着小人开始全身打量,唯恐她是会出什么问题一样!   其他七位作壁上观的男子也悠闲的踏步而入,看似漫不经心的黑眸却弥漫着若隐若现的锐利注视着没有半点生气活力的季晗玥,疑惑的不解在眼底划过,为什么紧紧是三天的时间,那个曾经活力四射的小人就如同太阳下的小白菜一样,蔫了个彻底?   “师傅,小师弟好像是不舒服…”昊炎俊逸的面容之上闪过点点的忧虑,而后才抬步上前!   “六师弟,你忘记了,咱们的小师弟可是碧瑶山上医术最为出众的,咱们可是自叹不如,就连师傅老人家也常夸他呢,所以小师弟是不会让自己生病的…”一只长臂挡住了昊炎的身子,一袭灰衣的昊涯笑得一脸真诚!   晴天里顿时一阵雷响,让季晗玥本就脆弱的小心肝此时更加的绝望,昊涯的话是什么意思?敢情这前身还是个医学高手?   “二师兄说到这个,人家突然想起来了,这两天人家一直觉得心口发闷,而且全身虚弱无力,今天就正好劳烦小师弟帮忙看一下了…”一袭红纱的昊醉踩着妩媚的脚步姗姗而来,妖娆的俊颜上荡漾着朦胧的迷离色彩,那优雅的动作非但没有女气的柔弱,反而带着魅惑的邪魅气息!   望着那妖孽似得绝美男子,季晗玥不由的退后一步,清透的水眸中也荡漾着警戒的神色!   “小师弟,你怎么了?”昊醉见状黑眸轻闪,幽暗的深沉兴味在眼底掠过!   别人见了自己,不管男女总是要痴迷好久,若是以前,这个胆怯如鼠的小师弟也要对着自己怔愣半天才能回神,可是现在,居然避之而唯恐不及?有趣,甚是有趣啊……   “呃,四师兄,那个…”滴滴冷汗从额际滑落,尽管季晗玥认为自己是天才,这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是那是在面对常人而言,如果对象换成了千年狐狸,那么她一个小小的凡人即使应付不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对吧?   更何况,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涉足到的领域,医术,该死的,这个蠢蠢的前身居然拥有一身绝世的医术,那现在自己要怎么办?即使自己想要瞎猫碰死耗子,也要看那只妖孽有没有做耗子的潜质啊?   “莫非小师弟不愿意屈尊为师兄诊治吗?”于是,某妖孽的表情开始委屈,艳丽的红唇无助的颤抖着,泪光弥漫的黑眸像是下一刻就会来个水漫金山!   粉嫩的小脸呈现中风般的扭曲,抽搐着嘴角望着那泫然欲泣的美人,季晗玥张了张嘴,硬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哇靠,看看,什么叫做实力派,21世纪那些个什么影帝影后真该来向眼前这位拜师学艺!   “小月月,没关系,你四师兄的医术不次于你,他只是在跟你开玩笑……”某老头非常善良的对着僵硬的季晗玥柔和轻笑,转向某妖孽时,又是一副刻薄的嘴脸,“醉小子,有病就自己医治,不要没事就来打扰你小师弟……”   “……”于是,某妖孽无语,望着白翁老人的眼神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不过多年的相处让自己明白,在溺爱小师弟的师傅面前,想要做什么坏事,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想都别想,只不过,心底仍有浓浓的疑问在荡漾,睿智如师傅,当真看不出来小师弟的变化吗?抑或是看出来了,却没有揭穿? 流家风云 第十章 绝对的乌龙   “好了,既然你们的小师弟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月儿说…”不耐的对着七个俊美的徒弟挥挥手,犹如赶苍蝇般,却在转向一脸警惕的季晗玥时,笑开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   七个男子不约而同的黑了一张俊颜,却是没有多言的转身离去,只因多年的相处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师傅虽然看似慈爱好说话,可那也是只有在面对呆呆小师弟时才有的待遇,对他们,他老人家根本就是修罗阎王爷的最佳典范!   直到所有人消失在门外,季晗玥才小心翼翼的吐了一口气,妈呀,这鸠占鹊巢果然不好玩,想到这,不禁又开始在心底诽谤老天爷,既然让她玩穿越,要么就整个人让她过来,要么就让她继承前身的记忆,这下倒好,躲过初一,难道能躲过十五吗?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白翁老人看着那满目灼亮神采的小人,疼爱的柔芒在眼底掠过,而后又似想到了什么,沧桑的脸上闪过点点哀伤!   呼吸不由的一窒,就连半眯的水眸也蓦地睁大,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刹那褪去了血色,下意识的就想要拿开被老人握在掌心的小手!   “孩子,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老人望着季晗玥突然的疏离,眼底一痛,却依然淡淡的勾起嘴角笑着!   “…”老人的和蔼依然没有让季晗玥放下戒心,前世十八年的孤儿生活早就让她的心底多出了厚厚的城墙,尽管第一眼见到这个慈祥的老人也曾让她觉得幸运,可是现在,那张温暖的容颜却变得冷漠起来!   “孩子,相信吗?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来到碧瑶山…”老人也不再强求,只是有些疲惫的站起身子,透过倒地的房门看向院子中傲然怒放的朵朵洁雅!   “月儿自小就胆小怯弱,即便如此,那颗心善纯良的心却依然是这浑浊世间的唯一光亮,所以,我疼她,宠她,完全不顾及其他徒弟的感受…”忽的,语调一顿,老人转头双目闪烁着点点珠光望着无言的季晗玥,“因为我知道,月儿,所有的一切到了这个时候就要终结了…”老人双眼看着季晗玥,却更像是透过她在看向另一个人,迷蒙幽深的黑眸底处,荡漾着让人心酸的波浪!   “师傅…”情不自禁的,季晗玥总是漠然的心却在看到那双弥漫悲伤的双眸时微微的揪痛了!   也许,她为了自保,像个刺猬一样的放着所有人,可是此刻,她居然相信老人眼中的沉痛,他…真的不会伤害自己的!   “孩子,也许如今的境况会令人迷惑,但是要相信,不管何时何地,只要相信自己,那么无论如何,你都可以抬头挺胸的生活着!”老人敛起了脸上的悲伤,微微扬唇对着那个不自觉湿了双眸的孩子轻轻言到!   “师傅,对不起,我不…”季晗玥不自觉的开口想要解释着什么,却发现心底空茫的犹如迷路的孩子!   她知道,不管是第一眼老人温暖的疼爱,抑或是现在压抑的哀伤,都只是为那个早已消散无踪的昊月,她只不过是无耻占据了人家身体的一抹异世灵魂而已!   “孩子,为师都知道…”上前轻轻拂过那柔软的青丝,老人眼中弥漫着暖人的气流看着情绪激动的小人!   “老天爷注定的宿命,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而月儿,她的离开也未必是一件坏事…”那个孩子,真的太过单纯,纯稚的心底沾染不上半点的尘埃,可是在这个诡异波动的尘世之中,又怎能笑看人间?   闻言,季晗玥就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水眸看着那慈祥如弥勒佛的老人,而后,粉嫩的小嘴可怜兮兮的瘪起,大眼轻眨,又是一串晶莹的泪珠!   “哇哇,师傅,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月儿啦……”又一次,季晗玥哭的惊天地泣鬼神,颤抖着娇小的身子狠狠的抱住白翁老人,将心底压抑的害怕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有几天,可是只有眼前的老人给了她毋庸置疑的温暖,所以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才会让她觉得无名的恐惧!   如今,没有了疑问,知道尽管自己不是昊月本尊,可是老人对她依旧是长辈的疼溺,这样,不安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慢慢的落下!   显然,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白翁老人再次震撼于那完全不加掩饰的哭声,傻眼的看着那张哭的完全没有形象的小脸,而后有些无奈的摇头轻笑,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安抚似得轻拍那哭的抽搐的小身子!   过了很久,季晗玥才慢慢止住了哭声,红肿的水眸,抽泣的小鼻子,还有那委屈而瘪起的小嘴,无一不让人怜惜不忍!   “师傅,呃,那以后要怎么办?”喑哑的呢喃夹带着哭泣时的哽咽,季晗玥抬起柔弱的小脸不安的望着笑得温柔的老人!   虽然话说的没头没尾,可是老人却是听懂了!   “月儿本命流皓月,是五年前来到碧瑶山的,也是我白翁老人的八徒弟,性子柔弱胆怯…”话音一顿,老人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嘴角抽搐的季晗玥,才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月儿在功夫和医术方面极具天分,在我们所有的徒儿当中,已鲜有敌手,只不过因为生性胆小,所以众人只知她医术无人能比,却无人知道,她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   于是,脸上仍然带泪的季晗玥再次石化成了一座雕像,颤抖着一张小嘴硬是吐不出一句话语!   老天爷,真的是要存心玩死她是吗?这蠢蠢的前身不但是个医学奇葩,现在更是一武林高手,可是她季晗玥只是脑子好用一点,那个什么医术,什么功夫的,她可是完全不会啊,乌龙啊,绝对的乌龙啊!   而一旁态度极是悠闲饮茶的某人,乐呵呵的眯着一双狡诈的双眸,非常开心的观赏着亲亲徒儿那非常能取悦自己的表情,小月月,师傅可是知无不言言不尽的告诉你一切了,之后要如何,就要看你的造化啦! 流家风云 第十一章 异常纠结的对抗(二更)   翌日清晨,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清新的空气不自觉的趁人沉醉!   心情大好的季晗玥,哦,不,现在应该是碧瑶山的八徒弟,昊月了,难得没有赖在床上的起了个大早,站在自己精致的落月苑中锻炼起了身体!   懊恼的心情在昨日异常丢人的发泄之后,彻底的放开,她可是21世纪的天才少女季晗玥,不就是小小的穿越一下嘛,就当是时空旅游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在这里,还有一个疼爱护她的师傅呢!   明媚的小脸绽放着喜悦的笑意开始打量自己住的院子!   典型的阁楼古风小院,满是泥草气息的院中种满叫不出名字的雪白花朵,一团团抱在一起,犹如花山般诱惑着蝶儿蜜蜂的青睐!   粉嫩的小脸忍不住扬起更多的笑容,其实,这里真的很不错,没有21世纪的匆忙和压力,更没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据说,古人可是简单的很呐!   于是,某人直接大步奔至院中,帅帅胳膊,踢踢腿,转转脑袋,扭扭腰,嗯,不错,一定要努力锻炼,她虽然没想着成为什么绝世高手,可是在这个轻功,内力满天飞的古代,还是要有自保的能力才可以!   一会早膳的时候,一定要问问亲爱的师傅,既然这个前身是个罕见的武术奇葩,那么能不能找个简单的方法让她也可以痛快的做一回武林高手,至于医术,没办法,只能顺其自然了!   而不知何时到来的昊睿,只是眯着一双布满兴味的双眸打量着那做着奇怪动作的小人!   一袭简单的白衫,裙摆被随意的在腰间打结,露出了穿着单裤的纤细双腿,此时,那娇小的身子正不顾形象的左右扭动,可是那张总是木然的小脸此刻却散发着致命的诱人神采!   “小师弟可是在练武?”终于控制不住的抬步上前,昊睿狂傲的俊颜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望着那倏地僵住动作的小人!   “呃…”昊月眨眨双眸,被那柔和的男声刺激的优点暂时反应不过来,迷蒙的思绪却在看到昊睿脸上越发张狂的笑意时,顿时黑了一张娇嫩的小脸!   “七师兄…”水眸中掠过点点警戒,敏锐的脑子已经开始了飞速的运转!   据这个前身对于往事的记录,这七位风姿各异的师兄对于她,可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爱护心理的,可是这几日来,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自己周围,还用着一副让人猜不透的模样来打量自己,造成了她严重的精神衰竭!   “小师弟,想什么呢?”无预警的,一张放大的俊颜忽的靠近,好似再近一份,两人的脸就会贴在一起!   思绪突然被打断的昊月呼吸一窒,震惊的双眸傻傻的看着那张几乎完美的俊颜!   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危险性。   一袭宝蓝色的衣衫完美的裹住他修长却精壮的身躯,简单而没有奢华气息的朴实衣衫却莫名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呆愣的水眸不由的浮现点点沉醉的痴迷,原来,这个狂妄的七师兄竟是如此的。呃。绝色?真的是太美了,近看震撼力更强大啊…   可是,为什么那张美美的脸蛋开始扭曲,而且变得越来越黑啊?这样子会破坏美感的?   “小师弟…”咬牙切齿的低吼蓦地在某人耳边响起,昊睿垂在身侧的拳头也不由的发出咯吱的骨节碰撞声响,眯着一双危险的黑眸狠狠的瞪着那一脸无辜的小人!   该死的,这个小家伙居然说自己是美人?还绝色?   而压根没有自觉自己把心中想的话说出来的某月,依然傻傻的看着那张即便布满怒火却依然该死的诱人的俊颜,还不忘在心中感叹一句,这人要是放到现代去,那绝对就是一现成的天王级偶像人物,铁定爆红!   “昊…月…”从齿缝挤出的怒吼响彻九霄,昊睿控制不住心底的愤怒直接伸手掐住那细嫩的小脖子!   该死的,第一次,总是狂妄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的昊睿失去了理智,任由失控的怒火占据所有的感官神经,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俊脸会让他愤怒的想要杀人!   都是面前这个该死的混小子,以前见到他只敢垂着一张小媳妇胆怯小脸的胆小鬼,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打量自己,还该死的说自己什么…美色诱人,妈的,该死的混蛋!   终于,在自己娇嫩的小脖子受到威胁的时候,昊月远游的思绪终于回归正常,眨眨清透的水眸,某人极是小心的轻轻挪开那双宽阔的大手,还不忘谄媚的扬起一抹讨好的笑靥!   “七师兄,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哦…”颤抖的小腿不着痕迹的想要避开那过于亲近的距离,昊月眯着一双不安的双眸,看着昊睿铁青的俊颜,唔,美色是动人啊,可要是染了毒的,就不太好了,那可是很危险,说不定会要命的!   “你……”锐利的黑眸自然没有忽略昊月那躲闪的动作,手臂一个拉扯,就直接把那娇小的身子揽入怀中,鼻间不由的窜入一阵浅浅的幽香,就连握住的那只小手,也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柔软,心神一震,昊睿像是丢开什么传染的脏东西一般又瞬间将昊月推离!   结果,前后两次巨大的拉力和推离使得某月完全失去了平衡能力,纤细的身子重重的倒在清香的花丛之中!   望着那花枝上的点点芒刺,昊月眼底惊恐神色飞逝掠过,却最终不死心的打量四周,话说,每当穿越女主角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绝色无敌强悍的美男出来英雄救美的,自己。应该也不例外吧? 流家风云 第十二章 丫丫的,shou伤了   可是,某月显然是忘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永远却是残酷的,于是……   “啊…”犹如杀猪般凄厉的惨叫瞬间在偌大的碧瑶山闪蔓延开来,激起了花粉阵阵,各色彩蝶也惊恐的振翼离去!   在房中看书的昊寒眉峰不由一簇,院中练剑的昊涯嘴角一抽,静心打坐的昊冥剑眉微挑,为花儿施肥的昊醉大手一抖,闭目养神的昊枫身子一震,无言发呆的昊炎呼吸一窒,在同一时间,听到了那声响彻九霄的嘶喊!   而后,不约而同的足尖点地飞身朝着一个方向掠过,惊鸿般翩然的身影只让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死寂,一种让人几乎忘记了呼吸的静谧弥散着屋内的各个角落,不过短短的几天,碧瑶山所有的师兄弟便再次默契的齐聚小师弟昊月的房间!   “走开…”闷闷带着哽咽的呢喃可怜兮兮的传来,只见那张红木的软塌之上,一个凸起的身影用锦被将自己全身裹住,只能模糊看出来那是个人影!   几抹颀长的身影却没有动静的环绕在床边,一张张俊美的容颜上,此时荡漾着凛冽的寒芒,而那样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则非常统一的胶缠在门口那僵硬的蓝影身上!   被众师兄齐齐‘视奸’的昊睿则是难得的没有抗议,只是抿紧红唇看着那好似成了蝉蛹的小人,点点懊恼的自责在眼底掠过,他…并不是故意害‘他’受伤的!   “小师弟,让大师兄看看你的伤…”昊寒直接无视那娇柔堪比蚊子的驱赶,大手一撩,直接屈身在床榻边上坐定!   寒霜般冰冽的俊颜上荡漾着点点的担忧和沉重,师傅今早下山前还特意嘱托自己好好照顾小师弟,如果这个白目小师弟少了压根头发,他老人家就要自己好看!   介于师傅已经离开碧瑶山,而自己又是大师兄,所以即使心里不愿,他依然只能接受师傅的叮咛,尽管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喜悦被他刻意的封存!   “不要…”小手死死抓住被子将自己蒙在里面的昊月惨兮兮的红了一双清透的水眸,从身上和脸上蔓延到神经的痛楚让她小小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呜呜,真的好痛,也许是昊月身体的原因,现在的她对疼痛没有半点的承受能力,总觉得一点小小的伤口都能让她恨不得昏厥过去,现在倒好,腿上的伤还隐隐的传来阵阵痛楚,现在又在身体其他地方添了新伤!   见状,昊涯忍不住眯起了一双危险的黑眸,薄唇轻启,轻柔却极具压迫的声音便幽幽的传来,“小师弟,现在居然学会对师兄说不了吗?”以前从来就不懂拒绝的小老鼠,现在居然如此干脆利落的说不要,还真是…让人不由的想要发火啊!   “……”这次,抿紧粉唇的昊月没有讲话,只是任由眸中的泪珠顺着面颊滑落而下,却更刺激的小脸痛楚难当!   “小师弟,你是要自己乖乖出来,还是我直接撕了你的被子?”昊冥没有好言安慰的天分,一双沉暗的双眸昭示着他的耐心告罄,该死的,刚才到底伤到这个笨蛋哪里了,干嘛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可是很可惜,昊月小倔猫依旧没有给予他回应,只是更将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抓的紧了一些!   于是,面色妖娆的昊醉接着出场,“小师弟听话,让师兄看看你的伤好不好?”昊醉噙着柔和的笑容看着那略显单薄的身影,迷蒙的眸底一闪而逝清冽的幽芒!   “呜呜,讨厌,你们都出去…”终于,因为疼痛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昊月哭出声来,没有向前几次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只是那种隐忍的抽泣声却更加的让人不忍!   “月儿,很疼吗?”一声轻柔如春风的担忧声音淡淡的传来,昊枫皱着一对剑眉向着床边靠近,伸手轻轻的抚上包裹在被子下的小脑袋!   “呜呜…”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声声让人心酸怜惜的哽咽声,直接让所有人的目光变得蚀人可怕!   “该死的你…”心底不断被烦闷情绪占满的昊炎干脆大步上前,右手对着锦被一个拉扯,那被包在被子里的小人就露出了真身!   下一刻,又一次的死寂在屋内荡漾开来,震惊,心疼,愤怒,复杂,狠厉,各种情绪蔓延在一双双让人看不懂的黑眸之中!   昊月那张本来娇媚的小脸,此刻红肿不堪,一个个尖锐的花刺扎在那柔嫩的肌肤中,一双鹿儿般无辜的黑眸早已被泪水浸透,红肿的透着委屈至极的神色,一袭洁雅的白衣沾染了泥土,肩膀处的衣衫甚至被撕裂,透过那破烂的衣料,甚至能看见那窄小肩膀上的淤青!   门边的昊睿自然也是看见某月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黑眸一沉,垂在身侧的大手也不由紧握成拳,条条青筋在手背上游移,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知道顷刻的放手会害‘他’伤的如此之重!   面色倏地铁青的昊醉顾不得总是优雅的妩媚,一个箭步上前,右手熟悉的从腰间摸出一个血色的锦带,熟练的放在床榻之上摊平!   见状,昊寒和昊枫无言的起身,为昊醉腾出地方,毕竟,这碧瑶山上,除下昊月,他们之中,就只有昊醉的医术堪称上乘了!   “几位师兄和师弟先出去吧…”手上动作未停,昊醉冷凝的目光依然胶缠在那张骇人的小脸之上,艳丽的红唇却冷冷的吐出逐客令!   这次,总是随心所欲,不喜被人指挥的几人却安静没有多言的举步转身离去,只因他们知道,昊醉是不会拿小师弟的命来开玩笑的!   站在门口的昊睿目光没有离开昊月那张几乎变了形的小脸,僵在原地的身在最终被昊炎一个粗鲁的拉扯,给拽出了门外!   房门阖上,屋内和屋外的一切也被隔离,立在院中的六名出色男子相对无言,只是神色复杂的注视着看不清动静的房门!   “你走开,不要碰我…”痛,钻心的疼痛几乎要让昊月失去神志,从来就不知道,仅仅被花刺扎上小脸,会是如此痛苦的事情!   “月儿乖,师兄帮月儿把花刺挑出来,就不会痛了哦…”话说的似情人间的呢喃,可是修长的大手却不再耽误时间的拿起银针,不给人拒绝余地的扎入昊月颈间的几个穴道之中!   “呃,痛…”额间冷汗涔涔,红肿的双眸也因难耐的痛苦紧紧阖上,昊月指尖死死的掐入掌心,不是银针刺入身体的痛,而是一种好像蔓延在血液骨髓中的疼痛!   昊醉见状,没有犹豫的捏起一根银针刺入昊月的睡穴之中,直到看着那双水眸安然的阖上,才悠然的叹息,倏地脸色一紧,手心的动作越发的迅速起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面色凝重的昊醉才开门出来,看着没有离去的几人,没有多言,只是径自走到昊睿的身边,艳丽的红唇邪魅的勾起,右手却快如闪电般的袭向没有防备的昊睿! 流家风云 第十三章 惊心动魄的一天   一脸阴沉的昊睿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闪电般袭向自己的铁拳,黑耀的双眸之中冷冷的看着那极具杀伤力的重拳,却依然没有半点想要躲开的想法!   倏地,一直黑色的手臂疾风般掠过,动作果断的拦截昊醉即将碰上昊睿俊脸的铁拳!   “四师弟,冷静一点…”昊寒沉着一双暗沉的黑眸,抿紧薄唇对着黑着一张妖媚俊颜的昊醉言到!   昊醉危险的黑眸幽幽眯起,没有看向多管闲事的昊寒,弥漫着浓煞凛冽的俊颜倏地一变,魅惑的笑意荡漾在艳丽的唇边!   “大师兄此话何意啊,我只是与七师弟开了个玩笑而已…”手臂微微用力,就直接脱离了昊寒的钳制!   紧握的铁拳慢慢的舒展开来,精致修长的五指动作极为优雅的轻拍好似石化的昊睿,“七师弟,不会责怪师兄吧?”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昊醉半眯的黑眸中流转着森寒的阴冷光芒!   话音落,也不管众人各异的目光,越过昊寒就要离去!   “四师兄,小师弟怎么样了?”总是满脸温雅的昊枫忍不住急声问道,烦乱的脑海中依旧布满那张红肿变形的小脸!   “…”回答他的,却是昊醉极为潇洒离去的红色背影!   其他人没有出声,一直垂首不语的的昊炎突然抬步朝着屋内走去,凛然的俊颜上荡漾着冰寒的霜色!   昊枫立在原地,微微上挑的薄唇透着一股尔雅淡若,可是那双越发幽深的黑眸之中却像是午夜的大海般,掀起滔天骇浪!   而一袭金衣的昊冥懒懒的将身子倚在院中唯一的桃花树上,意味不明的黑眸似欣赏般的望着院中那引人入胜的雅白花丛,倏地,大手不着痕迹的一挥,便转身也走出了静谧的小院!   “中了毒杉,居然不知道立刻封穴,咱们的小师弟好像更‘蠢’了呀…”如刀锋般锐利的薄唇邪邪的扬起,昊涯的脸上布满有趣的笑意,大手轻拍根本就没有灰尘的衣衫,而后发出一声低笑,便也抬步离开!   于是,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小院中,此时就只剩下看不清表情的昊枫,一脸冰封的昊睿和面色复杂沉然的昊寒!   “即便是憎他,恶他,可是如此冷眼旁观看着他刺毒入体,七师弟,你好像过分了…”请冷的语气恍若结冰一般,昊枫总是柔和的俊颜上失去了温雅,变得漠然,残狞的双眸冷冷的看着没有反驳的昊睿,转而足尖点地,然后飞身离去!   昊寒也在众人离去之后,眼神复杂的打量着没有动静的房内一眼,而后什么话也没有说的举步离开!   屋内,昊炎脚步轻轻的靠近床榻,幽深的双眸弥漫着点点懊恼的责怒,看着那张即便是熟睡也好似带着愁容和痛楚的小脸,红肿的狼狈代替了曾经如玉的丝滑,精致的黛眉也重重的隆起,好似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该死…”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一声咒骂不知是对谁,昊炎抿紧薄唇看着那在短短时间内扰乱了所有人思绪的罪魁祸首,莫名的烦躁占据了全身感官!   “你个笨蛋,自己院子里的毒花,都能刺伤自己……”浅浅的低喃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昊炎敛起了脸上的紧绷,有些无奈的言到,“换做是以前胆小的小师弟,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会让毒花毒草伤到自己分毫吧……”披散在颈间的青丝幽幽飞舞,慢慢的,遮挡住了那张仍显稚嫩俊颜上的所有表情!是夜,黑暗笼罩了整个清幽的小院,现在沉睡中的昊月也幽幽的转醒,脸上阵阵的刺痛让她不由的眯起了双眼,而后彻底清醒的甚至也让她觉得全身空乏的厉害!   颤抖着一双小胳膊坐起身子,却在借着屋内昏暗的烛火看见一抹白影时,下意识的张嘴就要尖叫!   鬼魅般的身影掠过,一直冰冷无温的大手就准确无误的捂住了那张惊愕张开的小嘴!   “唔唔唔…”无视身体传来的疼痛抗议,某月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开那冷的像是雪山的身体!   天啊,地啊,原谅她保持不了那些万能女主的强悍吧,任谁半夜看见一个全身出了白色看不到其他颜色的身影,都会不由自主的心跳破二百,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却对这些有的没的东西觉得万分恐惧,如今亲眼看见,亲身体会了,才知道,那些所谓恐怖片也不完全是蒙人的!   “月儿…”一声无奈的轻叹,感觉到身体上某个部位一麻,某月睁大的双眸就无神的幽幽阖上,挣扎的小身子也慢慢的在白影的身上软了下来!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某月心底再次狂怒,该死的老天爷,存心玩死她,不但让她刚穿来就受伤,未来的几天还备受精神折磨,好不容易心胸放开,却再次受伤,被极度的饥饿感弄醒,却又被一只看不清样貌的无名鬼给点晕,该死啊……   只露出一双清澈如玉双眸的白影轻轻的将怀中没有意识的小人抱在怀中,那柔柔的力道像是唯恐伤到她一般,掩在白色面纱下的红唇不由的颤抖,喷洒出清凉的气息!   “月儿,你真的忘记了吗?”悠长的叹息,似从天际传来,声声弥漫着让人不忍的酸涩,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昊月失去意识的小脸,感觉到那熟悉的温度,才逐渐融化了心底冰封的寒霜!   “月儿,千年等待,只为再见你一面,如今,得偿所愿,本该再无所奢求,可为何心底仍有那么多的祈求和期待,希望再次享有那甜蜜的温存,希望能在看到你眼底对我不悔的眷恋,希望你依然能执着的跟于我的身后,即便天下世人将我抛离,可是形单影只的身边却依然能看到那温暖的笑靥,只是,这些统统都只会成为午夜梦回将我撕裂的梦靥了吧,只因,将你从我身边放逐那日起,我早就没有了拥有的资格了是吗?……”终于,沉痛如骨的呢喃最终随风而逝,飘渺的烛光之下,两具白色的身影紧紧依偎,仿佛度过了千年万世,就那样如同藤和枝一般,永远也无法将之分离! 流家风云 第十四章 原来是女装   半梦半醒之间,某月那迷迷糊糊却依旧能感到点点凉意的身子不由的颤抖着,精致的小脸也微微的皱起,而后,翘长的羽睫如同彩蝶般轻轻的扑打着,而后异常清醒的琉璃眸珠便倏地睁开!   屋内已经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只有她一个人那强烈的心跳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清晰异常!   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璀璨耀眼的水眸警戒的打量着屋内的每个角落,在外面月色的照耀下,屋内的一切尽管不是很清楚,却依然能让她分辨的明白!   迷惑似得嘟起粉唇,难道那时是自己的错觉?可是那个冰冷的白影是那样真实,到了现在,自己还依然能感觉到那冷寒刺骨的肌肤!   不自觉的想要捏捏自己的小脸,看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可是某月显然是忘记了白日才刚刚收的伤,于是“唔…”,闷哼之后,顿时湿了一双无辜的水眸!   下一刻,“砰…”熟悉的踹门声后,一抹黑影闪电般闯入屋内,矫健的身影即便在夜色中,也没有受到影响,很快便走至床边,大手一探,直接抱住僵硬痴傻的某月!   “……”喉咙一紧,再次受到惊吓某月想要再次高喊出声,却在鼻息间传入一阵熟悉的麝香时,硬是将到了嘴边的呐喊给吞咽了下去!   “七师兄…”一双铁臂狠狠的钳制住她的腰身,那样的力道,几乎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该死的你……”饱含沉怒的低吼在夜色之中更加浓郁,昊睿紧抿着薄唇,一双大手狠狠的按压在那纤细的腰肢之上!   一天,整整一天,他就像是被人点穴一般,静静的站在她的院子里,像个傻子是的盯着她的房间看,即使知道她只是睡着了,可是脑中中不停的荡漾着那张面目全非的小脸,和那双可怜兮兮的泪湿双眸,那样无来由的愧疚和心疼几乎要压垮了他所有的骄傲!   他不明白,以前的五年来,这个小师弟不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以往每次都他们几个师兄弟欺负的时候,她都无助的像是个被逼入绝境的小白兔,那时的自己,心底只有漠然,一种像是局外人看戏的样子,笑看着她的眼泪和懦弱,可是这次,为什么却不同了?   不是故意,却因为自己的疏忽害的她受伤,看着她受苦,自己的心里竟莫名的揪痛起来!   而昊月,怔愣的思绪在听到那声低咒时,猛然回神,半眯着一张恼怒的小脸,磨着一口小白牙恨不得咬上近在咫尺的宽厚肩膀,现在是怎样,害的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居然还敢给她发火?   “七师兄,麻烦放开我…”混蛋,大混蛋,也不知道院子里种的是什么花,仅仅是被花刺扎伤,就痛得自己半死,如今,这个元凶居然还敢理直气壮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怎样,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hellokitty啊!   “……”昊睿那颀长的身子一僵,却是没有多言的放开了双手,一双冷傲的双眸在夜色中泛着点点让人疑惑的幽芒,直盯着昊月那张布满怒气的小脸!   “你不是小师弟…”低沉的轻喃听不出是喜是怒,昊睿平静的黑眸中却激荡着千层万浪,那样如风的话语不是质问,而是肯定!   心跳骤然停顿,溢满心扉的怒火也刹那消失无踪,昊月不自觉的想要避开那火热的气息,一种无力的叹息在心底飘散,早知道会有穿越这趟旅程,她就该上网好好浏览一下各位穿越女猪的处理危难的方案,如今倒好,火烧眉毛了,她该怎么做啊?   可是,人家穿越不都是一路顺风的伪装到底吗?即便中间出了小小的问题,女猪的身份也不都是不能说的秘密吗?可是怎么到了她这里,一个个都像是有了火眼金睛般,把她从里看透到外,不禁让她想要大喊三声老天不公啊!   抽风的嘴角勉强的勾勒出一抹笑意,“我…”某月谄媚的表情像是某种动物,想要发挥自己忽悠的本事,安全的度过这为难的关卡!   “不准敷衍我…”结果,话还没有出口,就被冷冷的打断,昊睿面色阴冷的犹如阎罗王,好似她敢说半句假话,就要直接掐死她!   虚假的笑容直接定格在抽搐的小脸上,须臾,昊月面色一整,从未有过的严肃布满那张纯然的小脸!   “七师兄是在怀疑什么呢?我是不是你的小师弟,你不是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吗?毕竟,月儿可是和师兄朝夕相处了整整五年…”漫不经心的敛下水眸,昊月说的波澜不惊!   反正是打也不承认,这具身体可是正宗昊月所有,他们即使是怀疑,也要有根据不是?总不能认为性格只是起了一点变化,就怀疑她换了个灵魂吧?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古人怕是不会能想到的!   “是啊,小师弟终究是小师弟,是师兄多虑了…”望着那张隐藏夜色下看不清楚的小脸,昊睿却慢慢的勾起了薄唇,一种绝艳的光芒闪烁在那张俊傲的容颜之上,眸中荡漾的粼粼波芒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强势,只可惜,低眉善目的某月硬是没有看见!   “只不过,小师弟能不能告诉师兄,为什么小师弟的身子突然变得这样柔软了?”像是怕某月被刺激的不够,昊睿的一句话直接在此如同雷劈般,准确无误的打在某月脑袋上!   小嘴一抽,小手一抖,昊月再也保持不了刻意而为的镇定,顾不得全身的疼痛,直接从船上弹跳而起,可是她忘记了,这里的床和21世纪的不一样,上面是有东西滴!   “砰”第一声,某月脑袋撞上床板的声音!   “磅”第二声,某月整个身子在此摔在床榻上的声音!   “啊”第三声,某月撞到身上伤口的凄惨喊叫声!   三声异常连续的声响交织成了一副动人的音乐,一旁的昊睿很是有欣赏心情的看着那猴子般表演滑稽喜剧的小人!   唯有眸底那若隐若现的点点错愕表明了他的震惊,刚才一刹那的身子想贴,那明显异于男子的柔弱和纤细,根本就不会属于一个正常的男子,怪不得五年来,他们总是觉得这个小师弟胆小异常,而且行为举止像个女孩,原来,她根本就是红颜女装!   “啊,该死的…”于是,某月彻底爆发,身上一波接一波的伤痛几乎要让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将自己前世的可恶教授从头给骂道脚,要不是他公报私仇,自己哪里会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受尽欺负,啊,如果可以,她一定要回去踹死那个该死的老头!   在如水月色的辉映之下,昊月小小的院子却在不知不觉中多出几抹惊愣的身影,不约而同的听着屋内让人艳羡的笑声和咒骂声,各种复杂的情绪蔓延在一张张惑人的俊颜之上! 流家风云 第十五章 五师兄是断背   昊月纳闷,极度的纳闷,端看那张郁闷之极的小脸就会知道了!   “小师弟,有什么烦恼吗?”笑得一脸温雅的昊枫悠然靠近,俊逸的面容之上荡漾着柔和的光芒!   昊月一怔,忍不住睁大水眸打量着面前俊雅如竹的男子,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衫透着让人不敢亵玩的洁雅,及腰的青丝高高的束起,琉璃色的发箍散发出暖暖的光芒!   干净的白皙俊颜,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无疑问的,眼前的昊枫是所有女孩心中标准的白马王子,温柔体贴,没有男人特有的霸道和强势,那样的柔软就像是一阵春风,在不经意间就会吹拂进人的心里!   昊月小鼻子一皱,刹那的痴迷在眼底沉淀,为什么,这里的男子都是这样的俊美无铸呢?或者是碧瑶山风水好,所以才能让人越来越好看?不过,小手抬起无意识的摸摸自己恢复了光滑柔嫩的小脸,来到这里也半月有余了,可是惑她她还是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怎么了?”深邃如海的双眸静静的看着小人脸上的烦恼和不解,昊枫薄唇一勾,温暖的大手爱怜般的轻抚昊月那头披散在肩膀上的青丝!   “五师兄,我还要在屋里待多久呢?”嘟着粉唇,昊月极度的不满,话说自从自己被花刺伤到那天,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十天了,她硬是连屋门都没踏出过一步,所有的日常生活全部是这几个师兄一天轮着一天的照顾着,那感觉就像是自己是一个废人一样!   “小师弟想要出去?”昊枫黑眸轻闪,面上笑容不变,只是弯下身子在那无力趴在桌子上的小人身边坐下!   “是啊,好无聊啊…”两只小胳膊泄愤似得拍打着红木桌子,昊月皱着一张小脸发着牢骚,毕竟,任谁这样被关着这么多天,都会有意见!   “身上的伤不要紧了吗?”小小的椅子上,因为昊枫的加入,而显得拥挤,昊枫长臂一个用力,就直接将那无力徐虚软的小人揽入怀中,直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啊…”突然的动静吓得昊月一声惊呼,下意识环住男子的颈项,猛然抬起的小脸和那张俊颜无预警的相对!   昊枫沉稳的呼吸在瞬间有不自觉的停顿,而后若无其事的轻轻抚触那柔嫩的小脸,薄唇戏谑的扬起,“怎么愣住了?”略带喑哑的呢喃透着魅惑的风情!   “呃…”眨眨水眸,猛然反映过来的昊月直接红了一张白嫩的小脸,下意识的推开那灼热的胸膛!   老天爷,原谅她的没出息吧,上辈子活了十八年,也没有和哪个男生这样亲密的接触过,如今,直接给她来个绝世美男,这样的震撼受不起啊!   “五五五五…师兄…,你…”昊月颤抖着一张红嘟嘟的小脸,结巴着,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男人’,一个男人这样像是抱着情人似得抱着她,怎么看都觉得怪异非常!   “莫动,小师弟,师兄只是想跟你说会话…”双臂紧紧的抱住那纤细柔软的腰肢,昊枫轻轻的阖起双眸将俊颜靠在那瘦小的肩膀之上,好似累极般,轻轻的叹口气!   昊月见状小嘴一抽,哭笑不得的神色在小脸上闪过,他们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要说话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呢?   “小师弟一定很讨厌师兄们吧?”蓦地,一声听不出意味的低喃带着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昊月的颈间,莫名的暧昧氛围让昊月不由的战栗!   “没…没。没有啊…”尽量别扭着身子将脖子远离那魅惑的薄唇,昊月额上不由冒出点点汗珠,急促跳动的心脏好似要蹦出喉咙!   “真的吗?”像是不信一般,昊枫微微的睁开双眼抬眸望着那全身冒汗的小人,在昊月看不见的角落,色淡如水的薄唇扬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是…是。是”,现在不他说什么,昊月都不会反驳,只求不要再保持这种姿势,真的会让人犯心脏病的呀!   “没有骗师兄…?”静静的看着小人努力的想要避开自己,昊枫却将自己的俊脸越来越靠近那紧张的小人!   “对。对。对…”也不想想,她只是个无知小人物,能骗得了千年狐狸精吗?   “那小师弟是喜欢师兄了?”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浓,昊枫半眯着一双忍俊不禁的黑眸望着自顾自和自己双手奋斗的小人!   “是。是。是”柔嫩的小手努力的想要掰开那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眼看一根根指头被自己掰开,马上就要成功了,所以也顾不得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那小师弟愿意一辈子和师兄在一起吗?”危险的算计幽芒在脸上扩散,昊枫却依旧笑得一脸牲畜无害!   “是。是。是…”粉嫩的小嘴忍不住扬起大大的弧度,看着那只剩一根手指的钳制,某月的心情极度的飞扬起来!   “好,那师兄答应小师弟,此生也只要小师弟一人…”脸上的申请不复轻佻,昊枫无视小人的坚持,双手一松,直接捧住那滑腻的小脸,认真的承诺!   小脸一黑,双眸不解看着那正经的让人害怕的俊颜,某月浆糊似得脑子中努力想要理出头绪,刚才他们说了什么吗?慢慢的,轻灵的水眸受惊般的慢慢睁大,娇媚的小脸开始控制不住的抽搐,刚才这个五师兄说了什么,此生只她一人?妈呀,彗星要撞地球了吗?还是要世界末日了?这个柔情似水的五师兄居然向自己告白?天啊,地啊,自己现在可是男人啊,那么,真相就是,温文尔雅的五师兄昊枫其实是个……GAY,俗称同志,在古代就应该叫做…断背?   哇哇哇,她终于见到传说中的断袖了?可是,谁能告诉自己,为什么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员了啊? 流家风云 第十六章 令人震撼的午膳   “看来,是我打扰到两位师弟了哦…”一袭灰衣的昊涯面染邪笑的斜倚在门边,双眸溢满兴味打量着姿势极度暧昧的两人,邪肆的眼底却一闪而逝过点点冷芒!   昊月的小心肝再次被吓得乱颤,僵硬的转过小脑袋,可怜兮兮的瘪着粉唇无辜的看着虽然笑着却莫名让人胆寒的昊涯,很想张嘴解释,眼前的一切不关她的事啊!   “二师兄客气,枫只是在跟小师弟说一些小秘密…”没有丝毫被捉包的尴尬,昊枫脸上的温雅像是一层嵌在皮肤上的面具,没有丝毫破裂的痕迹!   昊月闻言小脸一僵,不满的目光移向越描越黑的昊枫,什么叫做说一些小秘密,干嘛说得那么暧昧,自己和他之间可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找不到半点的灰尘!   “好了,小师弟身上的伤怕是已经无碍了,那么也该到饭厅用膳了…”昊涯双眸半眯,唇边的笑意冷冷的带着蚀人的寒气,而后,说完就抬步朝外走去!   “完了,二师兄肯定是误会了…”望着那离去的人影,昊月一副惨淡的模样喃喃自语着,好似能看到眼前的黑暗一般,绝望的找不到半点的光明!   她这次是真的完蛋了,这碧瑶山上唯一让她觉得信任的师傅十天前就已经下山了,如今,面对着七个成精狐狸的师兄,本来就已经够心惊胆战了,可是现在,她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米虫生活呢?   而在某人自怨自艾的时候,昊枫已经一个打横直接抱起那神思明显神游远方的小人,大步朝着饭厅走去,自始自终,那张如春风般的俊颜上闪烁着明媚的耀眼笑意!   一方红木桌边,六位绝色的男子面色阴晴不定的望着门边那两抹碍眼的白影,若隐若现之间,磨牙声和拳头骨节交错的声音在死寂的饭厅内响起!   “小师弟,看来,你的伤已经好了…”一袭红衣的昊醉眯着妖媚的黑眸,死死的盯着那被抱住的纤细小人,不想承认,白衣若玉的昊枫抱着那娇柔的小人还真是该死的相配!   “呃…”昊月眨眨水眸,不明白,为什么那句问候的话语却让人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也是,咱们几个师兄弟尽心尽力的照顾看护,小师弟要是再不好那不就说不过了吗?”昊炎没有抬头,只是从齿缝挤出话语,搭在桌子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狠狠的揍那个惹人心烦的小笨蛋!   小嘴一抖,昊月忍不住缩缩脑袋,唔,貌似那个六师兄好像在发火的样子,挺可怕的!   “小师弟,你想让五师弟抱着你吃饭吗?”金衣的昊冥蓦地站起身子,凌乱散在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眼底的思绪,让人看不清楚!   可是昊月依旧能感受到那无形射到自己身上的刀光,迷乱的思绪这才反应过来,“五师兄,你放我下来……”妈呀,来到雷劈死她算了,她居然被昊枫一路抱着过来,现在居然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简直是找抽啊!   “没关系,师兄不累…”偏偏某人笑靥如风,自顾自的体贴解释着,直接无视某人那张黑透的小脸!   “…”昊月无语,她想说,自己不是担心他累,她是担心自己的小命收到威胁,那么多刀光剑影直接打到自己的身上,她除非是练就了无敌铁金刚的功夫,否则直接就会嗝屁!   “五师弟,放小师弟下来…”终于,一脸冷寒的大师兄昊寒发话了,那张几乎看不出多余表情的俊脸冰封成山,读不出半点的心思!   昊枫眸光一闪,却是没有多言的轻轻放开那柔软的让自己眷恋的身子,环在那纤腰的手臂却是没有移开,“小师弟,师兄扶你过去,小心点…”那个深情呵护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闻声起舞!   见状,众人眼底的表情更加危险,铁青的俊颜望着那好似璧人的两人!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这次,没有再犹豫的直接推开那双铁臂,昊月像是躲避什么病毒般,直接小跑着在昊寒身边的空位上坐定,然后垂下小脸不再言语!   昊枫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后抬步上前,在昊炎旁边的位置上坐定!   “开动吧…”漫不经心的斜睨一眼状似在悔过的某月一眼,昊寒薄唇轻启,对着众人冷冷的言到!   而后,所有人才懒懒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开始进食,只有昊月抬眸的刹那,好似被人打了一拳似得,傻傻的看着那一桌的所谓的‘午膳’!   握着筷子小手忍不住颤抖,昊月欲哭无泪的望着那一桌堪比日本生鱼片的饭菜,是哪个混蛋说古代人最注重膳食,是哪个骗子说古代的美味让人沉醉不已,又是哪个欠扁的王八蛋说古人的膳食尤为精致,所以才没有现代生活中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疾病!   啊啊啊,她要砍死那些造谣的人,瘪着小嘴的某月在心底再次为自己默哀,她到底是穿到了什么鬼地方啊,就算是不开化的原始人,吃的也好歹是熟食吧,可是看看她,见到的倒是人模人样的帅哥美男,可是吃的东西怎么就是如此的不正常呢?   “怎么了?”坐在昊月另一边的昊涯有些不耐的开口问道,原本想要忽略那该死的小人,可是一双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望向那张白皙的小脸!   委屈的抬起玉颜,昊月禁有些可怜兮兮的问道,“二师兄,这。就是午膳吗?”一桌子的青菜,注意,全部是生的青菜,鸡鸭鱼也倒是有,可是那腥腥的味道就算是捂住鼻子也能闻得到,不过至少还有一样是好的,就是她面前的白饭起码是熟的!   “有问题?”于是,所有人停下动作看着那一脸黑线的小人,不约而同紧蹙着眉峰打量着那不吃饭却找事的小家伙!   “为什么这些菜都是生的?”神啊,原谅她是正常人,受不得野人般的生活,所以,她要求不高,只要是一盘热腾腾的熟食就可以了呀!   “小师弟,你是皮痒了是吧?”昊睿啪的一下拍向桌子,俊傲的脸上布满骇人的煞气,妈的,让老五抱进来不说,现在居然还敢找麻烦?   恼怒的瞪大水眸,昊月很想愤怒的给他吼回去,可是想到以前种种的厄运,就应是逼迫自己住了口!   见状,昊寒冷冷的瞪了一眼快要爆发的昊睿,接着转向满脸不服气的昊月,“小师弟,我们一直吃的就是这个,还是你希望一直喝清粥?”自从他受伤以来,为了避免体内毒素沉淀,所以一直给她喝的清粥,原本以为她看到现在的膳食会开心,谁知道结果却出乎意料!   于是,昊月彻底萌了,脑子中轰轰轰的犹如被卡车碾过?什么叫做一直吃这个?难道这些人从小过的就是野兽般原始的生活?   还有,听昊寒的语气,那个让她觉得腻烦的清粥,原来才是这碧瑶山上唯一的美味,她可以这里理解吗? 流家风云 第十七章 夜宵被抢(二更)   月高风黑夜,杀人越货时,咳咳,夜深人静之时,一抹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朝着厨房挪动着!   一双水灿灿的灵眸警戒的打量着四周,在月色的辉映下,院中的树枝随风摇曳,荡漾出斑驳的鬼影!   “妈呀,真的是有够吓人…”做贼心虚的某月忍不住搓搓自己的小胳膊,还煞有其事的哆嗦一下,想要半途而废打道回府,可是摸摸干瘪的小肚子,那一阵阵不可忽视的咕噜声让她顿时苦起了一张小脸!   呜呜,今天中午那堪比原始野人的午膳根本就没有填饱她可怜的小肚子,可是为了符合之前昊月的行为,她硬是逼迫自己吃下了几片浸了盐水的青菜叶子,至于那些什么禽类,则直接被她屏蔽在视线之外!   于是,借着身体还没有痊愈的借口,晚膳的时候,她把自己关在屋里没有出来,比起吃那些东西,她真的是宁愿饿肚子!   “真的搞不明白这些古人是怎么回事,难道都不会把东西煮熟了再吃吗?老是这么吃生的东西,可是对身体不好啊,不过,这几只狐狸一个比一个长的美,难道就是因为经常吃生食的关系吗?”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于是某月皱皱小鼻子,继续让自己忽略深夜的死寂般的安静,弓着小身子朝着厨房奔去!   而在柔芒月色的铺洒之下,几抹黑影也如鬼魅般无声的跟在那娇小的身影之后,疾风般掠过的速度只让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平常的晚上,让某月在以后的日子中,差点没有后悔的肠子都青掉!   好似经历千山万水终于摸索到厨房的昊月傻眼的看着空旷荒凉的简直可以媲美柴房的厨房,清逸的小脸忍不住再次抽搐起来!   怪不得那群外表能迷死一大群活人的狐狸,个个都出尘的像是天外谪仙,那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人,每天吃几片叶子就能精神百倍!   想到自己,昊月在心底忏悔,神啊,原谅她的**吧,生活在美食遍天下的21世界整整十八年,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回到原始人兔子般的生活吧!   秉持心动不如行动的道理,昊月相当有气势的撸起袖子,转动着小脑袋在在厨房里找寻可以做夜宵的东西!   最后,经过不懈的努力,找到生米一斗,白面一缸,猪腿一只,盐巴一罐,青菜一筐!   而后,黑线布满昊月那张泄气的小脸,无奈的叹气,“原来,这里真实的情况是连油和调味都没有…”   不过,布满倔强的水眸就死死的盯着那一堆基本上跟美味完全没关系的东东,“我就不相信,这些东西我做不出好吃的来…”踩着宣誓般的脚步,昊月拿起那些现有的东西开始整理,洗菜,切菜,把米淘洗干净后,放到大的几乎可以当澡盆的锅里,最后,切下几片猪腿肉,将在角落里找到的一些辣椒和蒜头切碎,一切整理过后,昊月愣住了!   面对着老祖先们用了一辈子的灶头,却难倒了昊月这个先进的21世纪的灵魂!   不能怪她,虽然前世她是孤儿,过不上富裕安乐的日子,但是起码也用得起天然气来做饭,现在,面对那堆柴火,她到底要怎么做啊?而且貌似这里没有打火机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啊!   一双呆愣的水眸就那样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干燥的柴火,如果她眼睛一直这么看下去,那堆柴火可以自己燃起来就好了!   下一刻,一簇火苗印在昊月清透的眸底,慢慢的,某人像是见鬼一般的看着自燃的柴火,平稳跳动的心也在刹那停顿!   妈妈呀,是见鬼了吗,火怎么会自己烧起来啊?   僵硬着一颗小脑袋,某月一双胆颤的水眸就小心翼翼的在四周偷瞄起来,而后又猛地后传,“唔…”结果因为力道过大,直接扭到了纤细的柳腰!   疼痛感渐渐的消弭了心底的恐惧,某月抽抽鼻子,心底自我安慰,也许,是天气干燥,所以柴才会自己燃起来的,那这么说来,自己这次来的还真巧,负责不是要酿成大祸了吗?   自顾自给自己贴上英雄标签的昊月没有感觉到厨房内骤然掠过的冷风,开始了自己准备夜宵的伟大工作!   半个时辰后,昊月噙着一双感动到湿润的水眸望着面前热腾腾的饭菜,虽然只有简单的白米饭和青菜,但是起码是熟的,而且还是问着有香味的青菜,度过了半个月食不知味的日子后,某月非常知足的望着面前的清粥小菜!   正准备开动,却被几抹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影给僵住了动作!   “小师弟,这是做什么呢?”一身金衣的昊冥噙着危险的笑容如是问道!   某月水眸一眨,感觉到颈边凉气阵阵,不由的缩了一下小脖子!   “小师弟不是身体不舒服,晚膳都没吃吗?这会怎么又力气来厨房了呢?”昊炎黑眸半眯,锋利的幽芒在眼底闪烁!   某月小嘴一瘪,懊恼的委屈在心底逸散,她不就做顿饭吗?干吗像审犯人一样的盯着她啊!   “不过,师兄倒是很想知道,小师弟做的这个是什么呢?”双手环胸的昊涯嘴角勾出邪魅的笑意,双眸弥漫点点精光打量着那仍然冒着热气的青菜,同样的东西,只不过多了一道程序,就能变得如此美味吗?   某月神情一变,小手下意识的护住面前的饭菜!   “小师弟不用紧张,师兄不会跟你抢的…”昊睿扬起牲畜无害的笑容,一袭宝蓝色衣衫在烛光的照耀下,越发的迷离起来!   闻言,昊月才故作无知的扬起一抹笑容,“各位师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而且还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全部跟在自己的后面?阴谋,绝对有阴谋!   下一刻,“啊,你们干嘛,放下,不准动,那个是我的啊…”静谧的深夜,因为某月的一声凄惨呐喊,打破了安然,变得紊乱异常!   “味道还不错,就是太少了…”妖孽昊醉吞下嘴里最后一颗青菜,有些不满的言到!   “我也觉得不错,不如咱们以后就改吃这个算了…”温雅的昊枫顾不得自身的气质,探出舌头舔舔薄唇,那清淡的香味至今让他回味啊!   “明天开始,由小师弟来负责大家的膳食…”最后,大家长昊寒一脸面无表情的发话了,当然,如果可以忽略他沉傲眼底的灼热光芒,那就更加值得信服了!   话音落,众人非常干脆的离开了突然间被‘宠爱’的厨房!   只留下一脸铁青的某月,眯着狂怒的水眸,皱着不满的秀鼻,咬着狠狠的粉唇,不停颤抖的身子则明白的昭示了她的怒焰!   “该死的,我要是给你们这几只狐狸做饭,我就是猪…”信誓旦旦的怒吼只破九霄,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 流家风云 第十八章 和她谈条件?   “小师弟,如果以后的膳食由你负责,师兄就教你如何运用内息来练武…”大师兄昊寒一本正经的对着某月言到!   “小师弟,如果以后的膳食由你负责,师兄就告诉你这天下的有趣之事…”二师兄昊涯非常诚恳的对着某月承诺!   “小师弟,如果以后的膳食由你负责,师兄就送你一件绝无仅有的武器…”三师兄昊冥一脸不舍的对着某月说着!   “小师弟,如果以后的膳食由你负责,师兄就无条件的答应你一个要求…”四师兄昊醉满目诱惑的对着某月呢喃!   “小师弟,如果以后的膳食由你负责,师兄就慷慨大方的给你一座金山…”五师兄昊轻勾起薄唇后对着某月发誓!   “小师弟,如果以后的膳食由你负责,师兄就面风成为你的贴身护卫啊…”六师兄昊炎非常无谓的对着某月卖身!   于是,某个没有立场的家伙从一开始满脸严肃和坚定,到后来谄媚无耻的笑开了一张娇柔的小脸,不停的点着小脑袋表示自己对这些条件的满意,话说,被人求着的感觉真他妈的爽呆了呀,哈哈!   而后,小人得志的嘴脸高高抬起转向还没有言语的昊睿,那一袭宝蓝色衣衫越发衬托着那张俊颜惑人起来,可是某月非常洁身自好的没有被美色引诱,假咳两声,无声的传递着信息,小子,就差你一个了,看你会用什么条件来作为交换啦!   结果,昊睿步伐如风的轻走至某个鼻孔朝天的小人面前,俊傲的容颜微微垂下,那样的角度望去,无论怎么看,都堪称完美!   某月小心肝不由一颤,睁大澄澈的水眸看向那简直成精的妖孽,丫丫的,男人都长得这么祸水,让这个世界的女人还要不要活了?   找不到一点瑕疵的俊颜淡淡的勾起无奈的笑靥,俊挺的剑眉也好似忧郁般轻轻的隆起,黑沉如渊的双眸慢慢浮起一层迷离的水汽,诱人的薄唇被牙齿轻轻咬住,好似受了委屈般让人怜惜不忍!   一条黑线在某月额上滑落,该死的,这个家伙不会是想利用美人计吧,简直是台卑鄙了,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让她差点失去自制的把他搂进怀里好好疼惜,若不是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如果此时放弃就算不上彻底的胜利,她几乎要弃械投降在那片美色之中,而后,不禁在心中大叹三声,美色误人啊!   昊睿慢慢的抬起大手轻抚某月那头丝滑柔顺的青丝,薄唇也微微开启,下一刻,正当某月激动难耐的时候,一声狮子后顿时响彻九霄,“该死的,你居然敢给我拿乔,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去做饭,不做我掐死你…”   于是,某月彻底的风中凌乱了,极度悲催没有尊严的抬起小腿朝着厨房奔去,如玉的小脸之上还弥漫着惊恐的神色,妈妈呀,真的是太恐怖了,七师兄根本不是人,怎么可以那样温柔的过后,突然变身邪恶大野狼,害的她幻想破灭不说,而且就连努力了一夜长出的勇气,也刹那如同破裂的气球般,蔫了个彻底!   望着那兔子般消失在院内的小人,昊寒剑眉一抽,昊涯俊眸一眯,昊冥鼻子一皱,昊醉薄唇一抿,昊枫拳头一握,昊炎内力一聚,而后,六道恍若能杀人般的目光移向一脸春风得意的昊睿!   他们用那么大的损失去交换让那个小家伙为他们准备膳食,可是,这个家伙居然一句威胁就搞定了那个固执的小人,这怎能不让他们捶胸顿足!   “几位师兄莫恼,睿只是比较了解咱们的小师弟罢了…”欠扁至极的笑容蔓延在那俊傲的容颜之上,恍若偷腥的护理般好不得意,昊睿高高的扬起嘴角看着几个面色铁青的师兄,非常委婉的告诉他们,这碧瑶山上啊,也只有自己才真正明白那个小师弟在想什么,至于别人,那可就是差远了!   于是,“啊”“唔”“呃”“砰”“磅”“痛”“该死的”,几声极度可怜的惨叫再次交织成一曲非常好听的音乐,刚才还面色沉郁的六人恍若吐了一口恶气般,满面春风的大步离开!   而屋内,只剩下四肢大张趴在地上看不清表情的昊睿,抽搐着颀长的身子,为自己不明智的挑衅深深忏悔着!   他错了,他得意的居然忘记了那六个混蛋的残忍无情,更何况,现在的小师弟变得这么诱人,他还像个笨蛋似的做那个自认为英雄的出头鸟,结果活该他被揍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趴在地上挺尸!   饭堂之内,某月抬起小手狠狠的抹掉脸上的汗珠,有些满足的看着一桌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却比山珍海味还要美味百倍的菜肴,有些得意的抬高了小脸!   毕竟,在前世,她的手艺就是相当不错滴,只有有幸尝过的人,无一不想在品尝第二回,虽然这里调味严重缺少,但是该有的油和盐巴还是有的,那么基本的菜肴也就难不倒她!   想到这里,昊月不禁皱起了一张小脸,她不是很明白,这个世界是所有人都吃的像兔子吗?还是只是在碧瑶山上才如此的,毕竟,这里就只有那七个美得人神共愤,却也可以气的人惨无人寰的家伙,所以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师弟,想什么呢?”一声近在耳边的低喃,伴随着喷洒而出的热息,不自觉的让某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猴子般激灵的躲开不知何时贴在她背后的昊醉,无视那张祸水般的妖媚俊颜,一个白眼直接对着屋顶丢出去!   丫丫的,这些家伙属猫的吗,走路都无声无息的,“四师兄,人吓人,吓死人的…”粉唇不满的抱怨着,也并非当真希望某人认错,毕竟,这些家伙可是自恋的可以,眼底除了自己,就装不下别人了!   “不知道小师弟想什么东西,那样的出神,可否和师兄分享一下呢?”昊醉无辜的耸耸肩,直接在就进的一个椅子中坐定,红纱轻扬,那样慵懒的姿势再次让某月黑了一张小脸!   清澈的水眸定定的看着昊醉,一双川眉下冷冷透着一丝丝霸气,狭长的丹凤眼为眯,透露着几分危险。直挺得鼻梁下一张不薄不厚的唇,闪着饱满的光泽。嘴角轻轻绕起,笑容中透着几分玩味。肌肤如雪一般白,绕是女子看了也要嫉妒上几分,如画中走出来的人物,看着有些飘渺,一股飘逸的气势从中透出,夹带着无法掩去的妖娆和魅惑,一袭红纱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风情,眼前的昊醉,活脱脱的一个妖孽!   没有忽略昊月的打量,昊醉凤眸轻闪,一丝戏谑在眸中掠过,“小师弟何般这样看着师兄,师兄会不好意思的…”话音落,还不忘抬起衣袖遮盖住那张祸水脸!   闻言,小脸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抽搐,昊月已经懒得理那个口是心非的妖孽,忽的,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徘徊,于是,某月一副奸诈算计的可爱模样慢慢的靠近凤眸半眯的昊醉,“四师兄,月儿在想,如果师兄穿上女装,定是倾国又倾城了…”越想越觉得可行,毕竟,昊醉的美中,有男子的英气和霸道,也有堪比女子的柔媚和娇弱,这两者在一起,非但没有矛盾,反而和谐的让人难以思议!   这次,换昊醉僵住了唇边的笑意,布满冷光的凤眸危险的盯着笑得好不谄媚的小人,想要一脚飞起,直接踹飞这个敢侮辱他男性尊严的小混蛋,可是心底那最柔软的一处去溢出无力的叹息,罢了,不过是个只会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罢了! 流家风云 第十九章 大哥流皓熠?   “小师弟,你来一下…”正想进一步说服昊醉穿女装的昊月突然听闻昊寒(1)的叫喊,不由的抬起小脸看向门口,其他几位师兄也齐齐的到来,只是,此时他们的脸色有点奇怪,像是隐忍着什么一般!   “怎么了?”转身朝着昊寒(1)走去,昊月眼底是点点的疑惑,虽然这个大师兄总是冷傲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但是若比起其他几位腹黑的主,他这样算是不错的了!   “你家人来了…”一句话,直接让某月僵住了前进的身子,眨眨水眸,对于这个消息有点消化不良,而后,才慢慢的睁大了一双璀璨的黑眸?   “什么?”家人来了?家人来了?该死的,自己可不是本尊,这下完蛋了,到底是哪个家人来了?爹?娘?大哥?大姐?还是弟弟妹妹?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望着脸上一副完蛋了表情的昊月,隐隐的深思在眸中划过,看来,这次非要他们出面了!   只不过,往往是天算不如人算,当战战兢兢的昊月和七位人中龙凤的师兄来到碧瑶山的客房时,却被几名面无表情的侍卫拦住了脚步!   “大少爷有令,只要五少爷一人进去…”那样冷然的话语,就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七人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浓重杀气!   闻言,昊月一张娇美的小脸越发的惨兮兮,不过,清透的眼底却一闪而逝一缕幽芒,大少爷?五少爷?听着称呼,看来房中那神秘人是这个前身的大哥了?   “滚开…”青了一双眼睛,黑了鼻子,破了嘴角的昊睿(7)冷冷的言到,一双不复平时轻佻的黑眸此刻逸散着蚀人的霸气!   昊月一怔,似乎第一次看到这样子正常的昊睿(7),没有了那摆在俊脸上的傲然,此时的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即便只是一个眼神,也足以让人无端的臣服在他的脚下,虽然那张面目全非的俊颜有点可笑,却一点也无损他身上散发的压迫气息!   “睿公子赎罪,属下奉命行事…”两名拦在他们面前的侍卫面色却没有一丝的变化,那个样子就像是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般没有情绪变化!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眼角的余光看见了痴傻的某月,不禁在心底叹气,这个小笨蛋干嘛一副看陌生人的表情看着他?   “呵呵…”侍卫皱眉刚想言语的时候,一声柔若春风的笑声便悠悠的传来,“三皇子何必和一介下人动怒,熠只是想和小弟单独相聚,而后如三皇子赏脸,熠必摆酒供应三皇子大驾…”潺潺如溪水的声音如空气般无孔不入的钻入人的心肺之中,让你无力抗拒,只能沉醉在那样的柔和之中!   最后,迷迷糊糊的昊月就被请进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之中,直到一阵冉冉升起在空气中的檀香刺入鼻息,她才恍然回神!   “月儿…”一声叹息般的呢喃从角落传来,某月下意识的转身,待到双眸看清那人,才震惊般的张开了小嘴!   一身玄衣,简单没有装饰的裹在那颀长的身躯之上,一头及腰的青丝随意的用黑色发带束起,几缕不听话的长发飘洒在面上,与那病态般白皙的容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双浓傲的剑眉墨黑如峰,两弯清冷如同没有活水的溪流,尽管波光粼粼,却是找寻不到半点的生气,俊鼻挺秀,一张透着死灰的薄唇如同被人点穴般淡淡的勾起,却是带不来半点的温暖和光明,这个男子,犹如活在黑暗中的撒旦,俊美绝伦,却也容不得别人靠近半分!   可是让昊月诧异的却是男子右脸上那道从眉尾斜跨到嘴角的疤痕,犹如蚯蚓般,雕刻在那张绝世的俊颜之上,而男子,却一脸无谓的静坐在轮椅之上!   双眸轻眨,而后不由的屏住了呼吸,昊月垂在身侧小手不由紧握,任由尖锐的指甲狠狠扎入手心,那样的疼痛告诉她,眼前的一切不是幻想,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真的是坐在轮椅之上!   “哥哥…”不由的开口轻喊,心中一股莫名的酸涩几乎要让她无法呼吸,昊月伸手狠狠的按住鼓噪的心房,那里,就像是被隔绝在世界之外,即便是呼吸都痛到快要窒息!   昊月知道,心底的怜惜不是因为前身,而是属于她,21世纪的季晗玥,她心疼眼前男子的漠然,疼惜他的破碎,本该是笑傲天下的绝色公子,如今,却只能像个幽魂似得将自己放逐在炼狱之中!   逐渐模糊的水眸看不见男子眼底一闪而逝的震撼和那不知在何时消失的笑靥,昊月如同被催眠般的靠近那支离破碎的男子,颤抖的抬起小手轻抚那游移在男子脸上的疤痕,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不复,已经呈现淡淡的粉色,可是那凸凹的触感,不难让人猜想受伤时的惨烈!   “哥哥,你放心,我会治好你,月儿医术很厉害,月儿…”说道一半,语气一顿,不由的眨眨水眸,蓄满在眼眶中的泪珠也不由的滑落,而后,某月这才面对现实一般的瘪起了粉唇,“呜呜,哥哥,人家把所有的医术都忘记了啦…”无辜的可怜荡漾在那张泪湿的小脸之上,越发的让人不忍怜惜!   即便是冷清如同流皓熠,也不由的扯开了嘴角,冰冷无温的大手无意识的抬起,轻轻触碰那滑落在小脸上的晶莹泪珠,却在碰到那刻,大手不由的一颤,随后若无其事的抹掉那让人无奈的珠痕!   “月儿还是这般爱哭…”迷离的桃花眸半眯,直长的睫毛遮盖住了眼底的冷寒,流皓熠淡淡的勾起薄唇,不疾不徐的言到!   “呃…”抽抽小鼻子,某月不满了,以前的昊月貌似就是个小可怜,所以才会整天被欺负的掉眼泪,可是现在的昊月早已不是当初的昊月了,她才不会动不动就哭呢!   抓起男子的衣袖,狠狠的抹掉脸上的泪珠,昊月灿烂的笑开了一张小脸,“哥哥,月儿不哭了…”她决定了,既然自己已经代替昊月活着,那么她的家人自己就要帮着来照顾,这个给她印象非常好的大哥,就更要好好对待了!   流皓熠漠然的神情在看到衣袖上那混杂着眼泪和鼻涕的印迹时,眼底不由掠过一抹杀意,却很快归于无息,重新抬起一张浅笑的容颜望着那张虽然熟悉,此刻却让自己猜不透的小脸,流皓月,你的样子为什么像是忘记了曾经的一切?什么时候起,你竟有了这样的心机了? 流家风云 第二十章 她是蛇蝎心肠?   “月儿,我此次来碧瑶山,主要是接你回家…”须臾,流皓熠只是目光冷冷的看着趴在他膝盖出,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某月,轻柔的语气完全和脸上的寒烈不搭!   随意坐在地上的昊月,将小脸在那柔软的玄衣上蹭蹭,一双小手紧紧的抓住男子没有温度的大手,试图想要暖热那刺骨的寒意!   “哥哥,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冷?”没有注意到流皓熠前面的话,昊月睁开水眸,有些疑惑不解的望着那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大手!   现在是春日,即便是不若夏日般燥热,却依然让人觉得温暖舒适,而他的哥哥,怎么像是身处在烈烈寒日中一般?   昊月话音刚落,一阵劲风就将她单薄的身子重重的甩出去,“唔…”右臂狠狠的撞上屋内的四角红木桌子,一阵刻骨的剧痛从肩膀出传来,伴随一口血液,从昊月小嘴中喷洒而出!   “流皓月,你想死吗?”阴冷的好似从地狱传来的呢喃不满森寒的杀气,流皓熠敛起了脸上虚假的笑意,残狞的寒煞在那双桃花眸中流泻扩散!   身上传来的疼痛和体内一阵紊乱的气息几乎让昊月当场失去神智,可是精致的黛眉隆起,要紧牙关等待那蚀人的痛楚过去,探出小手擦下粉唇,那湿润的熟悉血色再次让昊月忍不住差点破口大骂!   丫丫的,她居然又受伤了,她这副小身板到底是得罪了那个神明了,旧伤未去,新伤又来,该死的,痛死她了啦!   坐在轮椅中的流皓熠只是冷冷的看着昊月颤抖着双腿从地上努力的站起,从始至终,那双阴森的黑眸都没有融化半分!   “为什么这么对月儿?”完好的左臂用力的撑在桌面上,无力垂在身侧的右臂让昊月知道,她的胳膊,大概是脱臼了,那一阵阵几乎能让她晕过去的痛楚,被她心底的空茫代替取代!   清澈的水眸褪去了纯稚和雅然,变得冷静和锐利,昊月是在替已经逝去的前身问,也是在替自己问,她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分钟还温柔的哥哥,会在刹那变成了那般决绝冷残的魔鬼,就那样无预警的将她甩出去!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总是傻傻的看待一切,只要不严重,她都可以一笑置之,所以尽管那几个成精的狐狸总是暗地里欺负压榨自己,可是那样无伤大雅的玩笑只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和舒适,但是刚刚,眼前这个前身的亲生哥哥,却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流皓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第一次,总是冷静的流皓熠失去了理智,在面对那双洁雅的没有半点尘埃和黑暗的眸中,好似看到了那样残碎的自己!   “如果十年前,在你向我下毒之后,我就杀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的一切了?”似从齿缝中挤出的低喃弥漫着滔天的恨意,流皓熠死死的盯着那张露出诧异的小脸,脑海中却浮现自己因为信任而所遭受背叛所带来的后果!   “流皓月给你下毒?”听到所谓的真相后,某月彻底石化了,不停抽搐的嘴角完全无视身体的抗议,直接僵在原地!   这个是什么三流狗屁真相,亲生妹妹给自己的哥哥下毒,还是十年前,妈妈的,十年前,这个前身流皓月才多大,三岁还是四岁,丫丫的,三四岁的奶娃娃就知道下毒害人了?自己到底该称赞她天才还是蛇蝎心肠?   不过,真的是流皓月下的毒吗?即便自己没有前身的回忆,可是五年来前身在碧瑶山上所有的委屈那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如果流皓月当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小人,怎会任由七个狐狸那样的压榨自己?而那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白翁老人也不可能那样珍爱这个小徒弟,所以说,唯一的结果就是,流皓月是个小笨蛋没错,可是流皓熠被下毒,却不一定是流皓月所为!   而盛怒中的流皓熠却忽略了昊月的惊呼,如果此时的他稍微有点理智,也不会在未来的那么多年中,还懊恼自己当时的错过,否则,也不至于被那几只狐狸给捷足先登了!   “你确定是流。呃,是我下的毒嘛?”奶奶的,自从覆在这个前身身上,好处一点被捞到,还频频受伤,如今又被盖上了谋杀自己亲哥哥的罪名,神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玩她啊?   “十年前,若不是你将那碗鸡汤端到我的面前,我怎会轻易中毒?”双手死死的抓住自己没有感觉的双腿,流皓熠恨不得掐死那个一脸无辜的绝美小人!   望着流皓熠那恨如骨髓的愤怒,昊月却有些明了的垂下了潋滟水眸,“所以,你恨我是吗?”也许,是真的恨吧,可是那样夹带着伤痛的仇恨不是单纯面对仇人时的眼神,流皓熠现在的样子,更像是在看一个自己信任却最后背叛了自己的人!   “是,我恨不得杀了你……”十年之前,是她主动闯入自己没有光明的世界,带给了他希望,却在一夜之间,焚毁他的一切,这样的她,自己怎能不恨?   “如果我说,毒不是我下的呢?”蹒跚着身子在此靠近那恶魔般冰冷的男子,昊月总是胆怯的心,那刻,却滋生出不知名的勇气,反正,这个即便恨自己入骨的哥哥,却不会那般轻易的杀了她吧!   “我信…”意外的,流皓熠没有犹豫的回答,只是脸上的神情越发的骇人,而后扬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结果,我信任的代价,就是再付出了自己的一双腿……”那时,她也是泪眼朦胧的告诉自己,真的不关她的事,却是,傻傻的自己信了,尽管日日夜夜承受着毒药的侵蚀,他却依然不愿意看到那张泪湿的小脸!   可是后来,事实告诉他,是他太天真,看不透隐藏在那张无辜小脸上的狠辣,所以老天惩罚他,夺去了他的双腿!   靠近的脚步不由的停顿,昊月心中不安越发的强烈,愣愣的看着流皓熠那双隐藏在黑色幔布下的双腿,眼皮开始不由自主的狂跳,“你接下来不会要说,你的腿也是我害的吧?”切切的语气带着极不自信的音调!   “你说呢?”咬牙切齿的愤恨毫不隐藏的在屋内扩散开来,流皓熠恶狠狠的瞪着那张黑沉的小脸,完全任由失控的怒火占据理智!   于是,某月彻底无语,抬头望天,“该死的老天爷,不带你这么玩的…”而后,晴朗的天气骤然阴沉,狂风呼啸,顷刻的时间,暴雨瓢泼而下! 流家风云 第二十一章 为你魂散又何惧   是夜,万籁俱静,所有的生命都沉醉在美梦之中,这其中,当然不包括被众人围堵的小人昊月!   “各位师兄,还不睡啊?”谄媚的扬起笑脸,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不着痕迹的盖住受伤的右臂,可是那猛然而来的一阵剧痛直接让某月白了一张小脸,该死的,好痛!   神智恍然的从流皓翊的房间出来,原本要回房好好理清混乱的思绪,却再自己的院子中碰见了这几个狐狸师兄!   “那个王八蛋伤了你?”昊睿(7)着一张鼻青脸肿的猪头脸一个箭步窜到某月面前,看着小笨蛋刻意想要掩盖的伤势,异常危险的眯起了一双杀意浓厚的黑眸!   “没…没有啊…”话说,如果不是伤口太痛,昊月真的会笑出声来,人家流皓熠不管怎样好歹是前身的哥哥,怎么这个小七师兄的表情却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伤害一般,害的她差点忍不住笑场!   “时间不早了,小师弟,让四师兄陪你回去吧…”昊寒(1)皱着一双浓眉,望向那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的小人!   柔顺的青丝不知道为何变得凌乱了,白玉般的小脸褪去了健康的嫣红,变得苍白了,粉嫩诱人的小嘴此刻也夹带着一丝抹不去的血色,一袭白色衣衫也被沾染了条条伤痕和灰尘!   于是,几双深沉盯着某月的眼睛杀意越发的骇人了,只是都不约而同的无言沉默着!   “不用了…”让这个医术超好的四妖孽带自己回去,还能瞒的下去才怪,反正脱臼的胳膊自己应该可以接回去,至于身体上的其他伤痕,都是皮肉伤,无碍的!   不过要让这几只狐狸知道,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哥哥也欺负自己的话,那她可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而且不管怎么说,那个阴暗偏激的哥哥终究跟自己脱不了关系,自己不愿意让他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尽管他是真的伤了自己!   “小师弟最好乖乖听话,要不然师兄可是会打晕你的哦……”一身红纱的昊醉(4)妖孽好似踩着清风而来,妖媚的笑脸之上却莫名的逸散着让人胆寒的冷冽,话音落,也不管她的怔愣,身子一弯,就直接打横抱起那单薄的好似羽毛的小人!   “四师兄,我可以自己走…”这是昊月强烈的抗议!   “我知道…”某妖孽好脾气的回应,没有一点的不耐!   “那四师兄可以放我下来了…”挥动一下左臂,却牵扯到了受伤的右手,于是某月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奶奶的,痛死了!   “我觉得还是抱着小师弟比较好…”眼底煞意一掠而过,片刻痕迹不留!   “可是,四师兄不觉得我一个大男人,被师兄这么抱着,很难看吗?”尽管已经知道希望渺茫,可是某月还是努力不放弃!   “不觉得呀,我觉得这样很好看啊…”某妖孽满足的斜睨某月那苍白的小脸,向前的脚步不由的加快几分!   须臾,某月彻底无语,知道和这只狐狸不管怎么计较,到头来,自己都讨不到半点的好处!   但是,有件事却是一定要做的,努力伸长小脑袋,透过昊醉沉厚的肩膀看向院中静立没有动静的几人,“几位师兄,哥哥不是有意伤我的,所以,你们不准去找他麻烦,知道吗?”那几只狐狸眼底的危险可是没有瞒过她的眼睛,之所以不愿意拆穿,只是觉得简单会比较好!   可是他们现在如此积极的让昊醉带自己离开,摆明就是要找流皓熠算账,可是且不说流皓熠的毒伤是否是流皓月所害,单单只是他眼底的阴暗和痛楚,自己都不能让他被伤害半分!   如果自己占据流皓月身体的代价就是为她偿还那些不知不觉欠下的债,那么自己不介意把这个条件作为占据人家身体的交换!   见状,昊醉(4)疾走的脚步一顿,不敢置信的惊诧在俊颜上扩散,可是昊月却像是累极般,轻轻的将小脑袋靠向那温暖的胸膛,“四师兄,哥哥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流皓月而起,所以,我要补偿,即便倾尽一切也要治好他,而且,我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喃喃的话语,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叹息!   云里雾里的话语,昊醉却是听懂了,而后,慢慢的扬起薄唇,褪去了脸上一贯的虚假和妖娆,变得诚挚清然,艳丽的凤眸紧紧的盯着怀中没有睁开眼睛的玉颜,隐隐的疼宠在眸底划过!   既然是她心中最深的期待,那么成全她又有何不可?微微转身,轻轻的摇头,随后不再停留的大步离去!   “四师兄,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呢?”这句话,绝对的真情实意,坐在自己床榻上的昊月皱着一张无血色的小脸,有些不甘愿的嘟哝着,期望得到温暖的安慰!   “你活该…”某妖孽头也不抬,直接甩出答案,修长完美的双手却是毫不含糊开始剥下昊月的外衫!   “四师兄…”懊恼的嘟起粉唇,昊月不愿承认,却必须要承认,他的答案,该死的对的不能再对了!   陷在沉思中的某月感觉到肩膀出一凉,清醒过来就发现一双白皙的大手非常积极的扒着自己的衣服,现在,都马上要扒开自己的里衣了!   身子猴子般的向后蹦开一步,左手紧紧的揪住已经露出锁骨的衣襟,警戒的目光不放松的看着正在犯罪的某妖孽!   “小师弟,不要衣服看色狼的样子,师兄和你都是男人,而且师兄是要帮你处理伤口,所以需要把衣服脱下来…”某妖孽笑得一脸无害,可是那双锐利的凤眸却引入了点点的旖旎,尽管她已经很快的挡住了自己的动作,可是,他却依然看清了那缠绕在里衣内的白色布条!   “师兄,我的身上没有伤口,只是胳膊脱臼了,你帮我接回就可以了…”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某妖孽的动作,就怕他会突然扑上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依然是碧瑶山的小师弟,而白日里,流皓熠当着所有人的面也称呼自己为五弟,可以证明,世人眼中,流皓月可是地地道道的‘男人’啊,这要是被昊醉扒了衣服,自己的秘密可就成了公开的了!   难得的,昊醉没有反驳,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双手快如闪电的袭向昊月的右臂,只听咔嚓一声,脱臼的手臂就接好了!   还没来得及呼痛,就感觉到手臂可以微微的动了,昊月双眸一亮,非常崇拜的看着对面一副‘没什么’的自傲孔雀!   “好了,小师弟也该好好休息了,师兄也回去了…”轻轻揉摸那张滑腻的小脸,昊醉(4)站起身子就抬步朝外走去!   直到昊醉(4)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房门也被轻轻带上,昊月才放任自己躺在软软的床榻之中,胳膊虽然已经接好,却依然传来阵阵的痛楚!   慢慢的,无神的水眸渐渐的阖上,今天真的好累啊,被七个师兄奴役着吵了一桌菜不说,后来又被流皓熠打伤,受到严重的精神打击,不累才怪!   直到所有的气息归于安无,一团白色的烟雾冉冉而起,一抹修长的白影也突兀的出现在静谧的房内!   依旧白衣裹身,白纱蒙面让人看不真切面容,只见他脚步空浮的走至传遍,望着昊月那张沉睡却依然苍白的小脸,隐藏袖下的右手慢慢的探出,在半空中拂过昊月的身子!   那双黑眸,像是沉浸了千万年孤独的双眼,就怔怔的看着某月沉睡的小脸,慢慢的,一丝幸福的温暖荡漾在难言痛苦的眸底!   “月儿,是不是记起了以往的一切,你才会变得安全?是不是只要记起了一切,你就不会在这样的不安了?”柔柔的呢喃随风而散,男子慢慢的在床榻边上坐定,而后僵硬的躺下身子,与昊月的小脸相对!   “只是这样看着你,就觉得那么幸福,所以,月儿,我助你想起一切,可好?”面纱下的双唇淡淡的扬起,勾画出不悔的弧度,如果这样可以让她幸福,那么即便自己魂飞魄散又有何惧? 流家风云 第二十二章 身边多了一个鬼   “不好…”下一秒,昊月原本熟睡的双眸蓦地睁开,流光四溢的眸中没有半分迷蒙,显然是没有睡着!   蒙着白纱的男子一惊,琉璃色的眸中划过一抹震惊,而后,冰冷的身子一个激灵,就想立刻避开那完全意料外的状况!   “不准逃…”某月手脚并用,像个无尾熊一般紧紧的抱住那冷的好似冰山的男子,“啊…”随后又是一声低呼,丫丫的,她又忘记自己的胳膊才刚刚受伤了!   “怎么了,胳膊很痛吗?”听到她的痛呼,男子蓦地僵住了身子,向伸手去查看她的伤势,却好似顾忌什么一般,只能愣在床上,任由女孩温暖身子紧紧的环住自己!   “嘿嘿,骗你的啦…”皱成包子的小脸突然漾起灿烂的笑靥,昊月盯着那张看不清面容的脸,却在望进那双沧桑似古井的双眸中时不由的一怔!   “月儿…”迎向那张淘气的小脸,男子有些无奈的叹息,只要看见她委屈的模样,自己就总会无条件的同意她所有的要求!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第一次他出现,原以为是自己的梦幻,可是后来每次在自己熟睡之后,就会感觉到一阵冰冷清冽的气息靠近,直到今天,那样的感觉尤为清晰,所以,她才会装作睡着,果然,他真的出现了!   闻言,男子双眸一痛,撕裂般的绝望在眼底沉淀,一句你是谁,却在刹那将他所有的执着击碎崩溃,不怪她的遗忘,可是却依旧忍不住会痛彻心扉!   可是,一双柔软的小手悄悄的盖住他酸涩的双眸,“不要有那样的眼神,世界末日又没到,干嘛把自己逼入绝境啊,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认识我,但是我却不记得所有的事情,所以我跟你说对不起…”毫无顾忌的趴在人家的身上,某月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只是不忍看着那双弥漫着空茫黑暗的双眸,那样的目光让她觉得心底有刹那的窒息!   “……”男子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感受着弥留在记忆中的温暖,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的握住,够了,有她的话,一切都足够了!   “其实,如果我说我不是原来的昊月,你相信吗?”怯怯的拿开小手,昊月看着那双弥漫着丝丝柔情的琉璃眸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要告诉他事实,对于这个连真实面目都看不见的男子,她从心灵深处溢出浓浓的信任!   “你是月儿…”依然柔若春风,男子眸中荡漾着满满的痴恋,冰冷的大手再也控制不住的轻抚上那如玉般的小脸,“是我等待了千年的月儿…”   话音落,某月的小脸开始忍不住抽搐起来,眼皮狂跳的盯着那柔情似水的某男,什么叫做等待千年?那意思就是说他活了千年吗?   “月儿…”双臂轻揽,将痴傻呆愣的某月拥入怀中,男子发出满足的叹息,如果此刻灰飞烟灭,他也不会再有半点的遗憾!   “你是鬼~?”颤抖着小脸,昊月全身上下感受着那冰寒的温暖,不禁在心里狂抽自己N下,她逞什么英雄好汉啊,不知道人家的身份还故意引人出来,这下倒好,引出一个鬼!   你想想啊,只有半夜才出现,全身上下蒙着白纱,而且全身冷寒似冰,更惊恐的是,貌似身下这个人,呃,不是,是鬼,可是活了整整千年啊!   “月儿…”低喃的轻呼难掩不安,男子小心翼翼的推开僵硬的小人,在看见那张恐惧的小脸时,双眸一痛,而后才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站起身子!   “月儿,我不会伤害你,所以不要…”怕我,后面的话终究慢慢的消散在空气之中,男子面纱下的薄唇苦涩的勾起,恍若幽灵般,转身抬步离去!   “我…我不怕。只是。只是刚才有点被。被吓到…”怔愣的水眸看着那单薄的白影即将消失,这才死死摁住心底的惊惧,有些失控般的呐喊出声!   白影一顿,停住了身子,却是没有回头,任由黑暗的夜色将那所有的孤寂和伤痛笼罩覆盖!   “我不怕你,真的,我只是有点诧异,你说你等了我千年,可是我不是真正的昊月,你懂我的意思吗?”有些词不达意的解释着,某月也从床上跳下,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寂寥的男子!   “月儿真的不怕我吗?”男子的话音带着胆怯的颤抖和痛楚,渐渐垂下的双眸也掩住了那沉暗的空洞和绝望!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也不管男子有没有看到,某月慌乱的点着小脑袋,慢慢平稳下的心跳只剩下心疼的怜惜!   “我受伤的时候,都是你晚上再陪着我的呀,而且我觉得你在我身边,就连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话音落,自己忍不住皱皱鼻子,这话说得有点像是拍马屁,可是好像真的是这样的啊!   “月儿也不怕我是鬼吗?”声音越来越委屈,就连那宽厚的肩膀也忍不住颤抖着,犹如收到了极大的委屈!   “不怕不怕,鬼有什么好怕的…”小手拍着胸脯很是豪迈的言到,某月忘记了自己其实最怕某些东东!   “月儿,我不是鬼…”而后,有些忍俊不禁的叹息伴随着男子的转身幽幽传来,一双琉璃眸中荡漾着点点深情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在眸底逸散!   “我知道,不就是不是鬼嘛…”无所谓的挥挥小手,可是不对,他刚才说什么?“你不是鬼?”这话有点破音,显然证明了某月心底的震撼!   “是月儿把人家当成了鬼…”男子无辜的眨眨一双透彻的琉璃眸,让人难以责怪半分!   “…”无力的耸拉下小肩膀,某月连懊恼的力气都没有,她搞什么乌龙,人家根本就不是鬼,她还自我安慰半天,结果根本就是白忙活一场!   “月儿生气了吗?”男子不着痕迹的靠近,垂下蒙着面纱的连看着那颓丧的小脸,情不自禁的暖色在脸上弥漫!   “没有啦…”她只是觉得自从来到这里,她天才的智商就在不断的退化,简直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笨蛋,怪不得人们都说,天才和蠢材只有一线之隔呢!   “那我以后留在月儿身边可好?”冰冷的大手轻轻的牵起某月的小手,面纱下的薄唇忍不住扬起,这样真好!   “呃?”震惊的眨眨水眸,抬起小脸迎向那双融化了黑暗的明媚琉璃眸,“你要留在我的身边?”乖乖,来到这里这么久,这好像是她遇到的第一件好事,虽然是一个身份不明,面容不明的诡异男子要跟在自己的身边?   “对,月儿,我叫渡,以后就陪在月儿的身边…”于是,不给某月反悔的机会,白衣男子,呃,是渡直接柔声做了决定!   最后,身份成谜的渡莫名其妙的就跟在了脑子根本就不清醒的昊月身边,以至于让某月在未来的精彩日子中,更添了几分混乱! 流家风云 第二十三章 哥哥,你所为何来?   碧峰陡峭,溪流清澈,就连弥漫在空气中的青草气息也不自觉的可以洗涤人们内心的黑暗和污秽,让所有的一切变得简单安然!   一身简单白衫的昊月静静的立在河流边上,望着眼前好似画儿一样的风景,脑海中则不停地充斥着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尽管自己极力阻止,可是渡依然让自己记起了关于前身昊月的医术和武功,那种种新奇却让自己有些难以接受的东西也在刹那真真实实的存在自己的记忆之中!   “我知道月儿只是月儿,可是我希望月儿可以有守护自己的能力,即便渡有天离开月儿,也可以安心了…”原本想要发怒的自己,却在看到那双浸透着点点悲伤和哀戚的琉璃眸时,无声的妥协了!   那是昨夜渡在恢复自己记忆后说的话,其实,渡是真的看透了她,尽管身不由己的穿越到昊月的身上,尽管她可以没心没肺的装着前身昊月接受现在的一切,可是她的灵魂却依然是21世纪的季晗玥,她不愿成为他人眼中的替身,即便事实如此!   “唉…”脑中纷乱的一切让她不知所措,其实,忘记所有的烦忧,是不是才是最简单的方法,不管所有人眼中,她是以前傻傻的昊月,还是如今,总是装傻的昊月!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倏地,一声压抑着冷寒怒气的低吼打断了某月故作深沉的幽怨,坐在轮椅中的流皓翊眼含冰芒的盯着那神游的小人,紧握在轮椅上的双手青筋凸起,昭示着他的耐心告罄!   “嗯?”不明就里的转身,印入眼底的就是那双好似恨不得看似自己的狠辣双眸,某月不解的眨眨水眸,不由自主的黑线在额上滑落!   丫丫的,她最近是真的有点不正常,和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却实际上仇深似海的亲大哥,不是正在谈判着要不要回家的问题吗?怎么谈着谈着,自己的思绪就飞回到昨天晚上和渡的交谈中去了呢?   流皓翊沉冷的黑眸一眯,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再次不知魂游到哪里去的小人,不停抽搐的铁青俊颜好像下一刻就会彻底爆发一般!   “流皓月…”该死的,自己那从来不曾失控的自制力,在遇到这个变得好像不太一样的月儿时,总是冲动的犹如不解世事的小伙子!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只是在思考你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于是,某月非常无耻的玉颜上布满谄媚的笑意,以此来安抚流皓翊即将崩溃的理智!   剑眉微挑,苍白的俊颜不知是怒还是什么,因而染上了点点的色彩,“你只有一个选择…”这次自己不惜亲自来到碧瑶山,就是为了万无一失的将她带回流家,如今,她居然还要考虑?   “不回去?”某月灵眸一亮,弥漫期待的目光凝着那俊脸扭曲的可怕的男子,非常不掩饰心底期待的问道!   见状,流皓翊眼皮一跳,感觉到压在心底的怒火正以火上浇油的状态在身体里肆虐着,“你。说。呢?”一字一句,染满浓浓威胁的味道!   “嘿嘿…”闻言,某月勾唇傻傻的嘿嘿一笑,纤细的身子也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话说,流皓翊发怒的样子还真的蛮可怕的!   没有错过那下意识的疏远,流皓翊眸光一沉,被某个混蛋小人气的要烟消云散的理智终于慢慢的回来报道,薄唇微抿,“为什么不想回家?”这不该是流皓月会做的事情,在他看来,她应该会迫不及待的跟自己会流家才对,因为,那里有她最牵恋的人不是吗?想到这里,本就躁动的心,越发的沉闷起来!   “大…”哥,脱口而出的称呼却在流皓翊冰冷的注视下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如果我告诉你,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信吗?”虽然失忆的桥段烂的不能再烂了,可是在自己完全没有之前记忆的情况下,这却是最好的理由,毕竟,渡只是让自己记起了前身的医术和武功,其他的事情,可是依旧云里看雾,完全没有概念!   “流皓月,你又想耍什么把戏?”哧讽的笑意在薄唇逸散开来,流皓翊冷冷的望着那张纯澈的小脸,不愿承认,那一瞬,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   她居然说自己失忆了?她想告诉自己,她是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吗?忘记了她是怎样别有用心的靠近自己,忘记了是怎样绝情的对自己下毒,也忘记如何惺惺作态的流泪挽回自己的信任,更忘记了,最后是怎样设计陷害自己失去了一双腿,而变成了如今的残废?   她休想,她曾经犯下的错误,自己定要她悔恨终生,他要她尝尽比他痛千倍万倍的结果!   看着那双幽深黑眸中泛起的浓浓恨意和煞气,昊月颓丧的垂下了小肩膀,瘪起的粉唇是无力的叹息,她就知道,这个狗血的借口根本就不能博取这个被背叛而陷入阴暗偏激男子的信任,尽管,这跟事实其实也相差无几!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非要我回家的原因是什么?”她只知道前身的真名叫流皓月,而关于流家的一切却是一片苍白,而她也不认为这个恨自己入骨的大哥是因为想念自己,才安排自己回家,所以,为了她得来不易的小命着想,有些事,她是必须要弄清楚的!   黑眸轻闪,一抹深沉的野心在眸底掠过,流皓翊略带青色的薄唇扬起,一阵阴森的煞气顿时逸散,“月儿,你何时变得如此聪慧了?”这样子的她,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流皓月,又或许,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否则,小小年纪的她,又怎会毒伤自己?   黛眉轻蹙,某月无语,尽管觉得那嘲讽的语气真的很刺耳,可是她却理解他的恶言恶状,毕竟如果自己面对的是害自己如此惨的仇人,她恐怕会不顾一切的上前狠狠咬死对方!   而流皓翊也好似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答案,大手用力,轮椅便转向眼前的豪迈山峰,“爹病重,所有流家子女必须要回流府见爹最后一面…”面无表情的冷颜只是淡淡的叙说一件事情,没有伤痛,没有悲哀,仅仅是在告诉昊月一个事实!   垂在身侧双眸不由的握紧,微微张口的粉唇逸散着无法掩饰的震惊,昊月万万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流家老爷子病重,所以她流皓月作为流家的女儿,自然是要回去,可是…   “大哥为什么要亲自来接月儿?”敛起了眼底的诧异,昊月静静的看着那萧瑟的背影,真的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吗?可是如果流皓月从来不曾伤害过他,那么他此次来的动机就简单明了,如今,却是让人看不透了!   “因为,哥哥要和月儿一起回到爹的身边啊…”蓦地,冷沉的声音变得柔情似水,流皓翊没有转身,苍白的俊颜上浮现残酷的笑意,浓烈的狠绝在眸底占据闪耀!   隐忍十年,生不如死的在世上苟且偷生十年,等的不就是现在吗?所以,谁都不能阻挡自己,但凡阻碍,他流皓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流家风云 第二十四章 师兄,你们是谁?   身子极度不自然的窝在椅子中,昊月轻灵的水眸不安的看看这个,再望望那个,本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无踪!   “所以,小师弟的意思是说,要下山回流家对吗?”在死寂了整整半个时辰之后,薄唇噙着古怪笑意的昊冥(3)淡淡的开口,那低沉的语调和眼中的深意越发的让某月觉得坐立难安!   昊月黑眸轻眨,小心翼翼的盯着那貌似比较平静的俊颜,怯怯的点了点小脑袋,话说,她就是这个意思,虽然自己依旧不清楚流皓翊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流家大家长病重,作为女儿的她,此次回去,尽管面对的是龙潭虎穴,她却依然只能前进!   “小师弟是要和流皓翊一起回去?”身子如同无骨动物般斜倚在长塌上的昊醉(4)慵懒的眯起了一双艳丽的凤眸,妖娆的俊颜上划过一抹深思,快的让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大哥此次来碧瑶山就是接我回去的…”虽然不知道昊醉为什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可是某月依然乖巧的回答!   “你难道不知道流皓翊一直想要杀你吗?”灰衣的昊涯(2)静静的望着屋内西下的落日,血色的晕光布满天际,逸散出浓重的悲戚色彩!   闻言,昊月明媚的小脸不由一僵,有些哀怨的目光移向那个只会打击自己自信心的俊美男子,“二师兄,大哥…人很好的…”神啊,原谅她的言不由衷吧,流皓翊是很好,只是好的恨不得砍了自己而已!   “那小师弟可了解流家的现状?”温雅的昊枫(5)柔柔的开口,深邃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担忧,望着那纯挚的小脸,点点叹息在心底逸散!   “当然…”原本想要信誓旦旦的夸耀自己是如何的了解,可是转念一想,此时的逞强不会给自己带来半点的好处,于是,话锋一转,某月谄媚的笑开了一张小脸,“不了解了,人家都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是否和五年前一样呢?”如果可以从这几只狐狸那里得到一些消息,总比她什么都不清楚要好的多!   “可是,一个月前,我得到消息,流家老爷子身体康健,怎会短短数十日,就会病重?”皱着一双浓傲剑眉的昊睿(7)冷冷的开口,弥漫沉暗的黑眸尽管依然青紫淤青,却无损他身上流泻出来的尊贵气质!   昊月小小的身子不由的一震,而后若无其事的垂首把玩自己的双手,一双白嫩的柔荑,无暇的没有半点瑕疵,果真完美的让人嫉妒!   “而且,流皓翊不是一直都在北辰国吗?怎会突然来到碧瑶山?”就连平时没个正经的昊炎(6)也眯着双眸言道,毕竟,碧瑶山虽然地处北辰与西漠国中间,却是隶属西漠国的地界,而流皓翊,不是被禁止踏入西漠半步吗?   而一直没有出声的昊寒只是静静的看着垂着小脸的昊月,那及腰的青丝轻轻的飘散在额前,也因此遮掩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无预警的,冷寒的薄唇微抿,“小师弟,心底有何疑问,不妨直说…”昊寒(1)总是冰封似的黑眸激起了点点的波澜,只因心底那莫名的烦躁和沉闷,看着那好似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的小人,他居然觉得那样的疏离是那般的碍眼!   见状,所有人不由都将目光移向那纤细单薄的昊月,短暂的懊恼在一双双深沉的眸中划过,他们居然大意的忘记了,如今的昊月是怎样的不同了,而他们现在的话语,无疑是将一些秘密投射到阳光之下了!   感觉到那一束束灼热的注视,昊月依旧没有抬头,只是那双越发迷蒙的水眸却显得寒凉许多,而后,幽幽的,粉嫩的嘴角慢慢扬起,漫不经心的呢喃也轻轻的吐出!   “诸位师兄可否告知月儿,你们的真实身份呢?”从第一次见面,他们身上的那股尊傲气息,无时无刻萦绕在他们周身,也许,是自小的环境所造,他们并没有觉得明显,可是对于刚刚接触自己的他们来说,却是那样的耀眼!   昊月也没有忘记流皓翊刚来的那天,对昊睿(7)的称呼,三皇子,那样看起来狂傲张扬的他,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   话音落,厅内一阵死寂的静谧,所有人不由的屏住了呼吸,黑眸中晕染着点点的沉然望着那始终看不清表情的小人儿,朝夕相处五年,这是这个小师弟第一次质问他们的身份!   “小师弟这话是何意?我们不是小师弟亲爱的师兄吗?”昊月凤眸波光流转,荡漾出阵阵魅惑的流芒,红唇微勾,嗔怪的呢喃轻轻而出!   “呵呵,是啊,只是师兄呢…”轻灵的玉颜弥漫着哧讽的笑意,随后若无其事的抬起小脸,环视那七张风采各异的俊颜,昊月总是明媚的水眸中,浸入了点点的冷漠!   原本以为,真的只是单纯的师兄和师弟,所以尽管偶尔的欺侮她都可以一笑置之,而那些若隐若现在他们身上的秘密,自己也可以视而不见,可是现在,自己却不能确定了!   流皓月的身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而她身后的流家在这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世界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世外桃源碧瑶山中,七个风姿绝艳的师兄,真的只是拜师学艺那么简单吗?而又是怎样的东西牵连,可以绊住他们的脚步数年而不改?   “小师弟…”望着那弥漫着刺目冰寒的冷冽,昊枫(5)有些不由自主的低喃,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丢失了!   昊寒(1)搭在椅子两侧的大手也下意识的握紧,任由那坚硬的棱角刺入掌心,想要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师弟想要知道什么?”昊睿(7)抬步上前,慢慢的在那霜寒的小人面前蹲下,仰起依旧带伤的俊颜看着那粉唇边上的嘲讽笑靥,总是空茫的心底恍若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般那样疼着!   “七师兄说笑了,月儿只是在和师兄们说笑呢!”昊月)所谓的言道,调皮似的挑挑黛眉,迷离的水眸中荡漾着朦胧的涟漪!   既然无法交付信任,那么又何苦强求?如今在这碧瑶山上,她只是辈分最小的八师弟昊月,离开了山上,她就是流家的五少爷流皓月,自此之后,是否还有交集都是个未知数,自己又何必杞人忧天?   “小师弟…”昊睿(7)目光一沉,他自是看懂了昊月的敷衍,想要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五少爷,大少爷已经准备妥当,让小的来请五少爷,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该下山了…”当又一次的沉闷几乎要逼疯所有人的神志时,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孩面染匆忙的赶来,对着昊月噼哩啦啦的说完,就恭敬的立在门口等待主子的指示!   见状,昊月水眸微怔,而后点点小脑袋,轻轻的退开身前的昊睿(7),就整理着衣衫站起身来,对着面色各异的几人俯身,“昊月就此拜别众师兄…”说完,也不再看众人的表情,径自转身离去!   只不过那张灿烂的小脸上却浮现若隐若现的好奇和兴奋,虽然被那几个神秘兮兮的师兄搞的心情有点不好,但是想到,从现在开始,可以好好参观这个陌生的世界,心底还是会觉得异常的开心,毕竟,难道来个时空之旅,当然要好好的欣赏一下这里的山河风光,人世风情了!   沉默的几人只是无言的望着那逐渐远去消失的身影,浓煞的寒气在一张张俊颜闪过,却不约而同的没有出声,片刻之后,大厅重新变得温然和清幽,那寂寞颀长的身影却不知在何时消失了踪迹! 流家风云 第二十五章 大哥,真是个混蛋   “呕…”浓密的丛林之中,一声声几乎要吐出心肺的呕吐声已经持续了即将两刻钟,一辆奢华的马车静静的停在小路中间,好似在等待在什么!   忽的,静然垂下的帘布被一只苍白的大手掀开,流皓翊苍白的俊颜上布满冷冽的厌烦和杀气,幽深的黑眸荡漾着几乎要爆发的怒气注视着身旁那个抱着大树不停干呕的小人!   “该死的,你吐够了没有?”良好的自制力,彻底的不翼而飞,流皓翊抿紧失血的薄唇,失控的对着摊在地上的某月言道!   结果,那沉怒的低吼引来了某月的白眼,胃里不停翻搅的感觉让她的好脾气也不见了踪影,想要狠狠的给他吼回去,可是全身的虚弱让她连张嘴都显得艰难异常!   而马上旁边的两名黑衣男子见状也不由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相同的震惊和诧异,他们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真实的主子了,自从十年前双腿残废的那年开始,主子就一直是阴森残狞的,可是,在见到这个传闻中的五少爷时,却变得那样有生气了!   “流皓月…”咬牙切齿的望着那依靠着大树,闭目不理自己的小人,流皓翊一双冰冽的黑眸几乎要冒出火来,她居然敢如此的忽略无视自己?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用一直叫…”虚弱的声音像是虫叫,被抽干了全身力气的某月只能任由那沉重的黑暗渐渐的吞噬自己,可是,右手狠狠的掐上大腿,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的神志逐渐变得清醒!   无力的水眸盯着那暴怒的流皓翊,某月在心底再次把没长眼的老天爷给从头骂到了脚,她真的是有够悲惨,自穿来至今,她可是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好不容易以为下山就可以改变一下自己的厄运,不过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她的奢望!   话说,收拾好东西的他们是该下山的时候了,谁知道他们一直走到了陡峭的悬崖边上,某月才发现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那就是,碧瑶山其实一座万丈深渊上的顶峰,他们若想要下山,就只能像是自杀一样的跳下去,可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那根本就连底都看不见的地方,她要是跳下去了,还有命在吗?   于是,非常爱惜自己小命的她,拒绝以这种极度变态的方式下山,可是,那个根本不是人的流皓翊压根就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直接指示其中的一个黑衣男子,抱住自己就直接跃下山崖,非常真实的给她上了一趟生动的蹦极课程!   在经历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之后,被吓得差点精神失常的自己才感觉到脚踏实地的感觉,可是那由于地心引力急速下坠的感觉,却让她身体内的五脏六腑移了位置,也是造成她一直吐了半个小时的真实原因!   流皓翊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她的不驯,而后剑眉微蹙,似想到什么一样,眼中杀气一闪而过,“看来,无论经过多久,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得…”残忍的扬起薄唇,深邃的黑眸望着那张面无血色的小脸,执拗的疯狂在脸上扩散!   这次,流皓月的水眸浸入冰冷的寒霜,一个念头在心底无限的被放大,“下山的办法不只一个吧,可是因为你知道流皓月怕高,所以才故意选了悬崖那条路对吗?”虽然只是猜测,却在看见流皓翊眼底的残狞和冷血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月儿不是明知故问吗?”将她的话当成了一种虚伪的做作,流皓翊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森寒,她在碧瑶山整整五年,自己不相信,她会不知道下山的另外一条捷径!   小手狠狠的抓紧凹凸不平的树干,一股倔强的固执让流皓月努力的撑起自己虚脱的身子,尽管一双小腿依旧颤抖的好似下一刻就会倒下,流皓月依旧苦苦的撑着,她不愿在这个心里完全扭曲的流皓翊面前示弱!   蹒跚着身子走到马车旁边,面无表情的小脸透着寒煞的凛冽,倏地,白嫩的小手疾风般的挥出,伴随一声清脆的击打声,流皓翊白皙的俊颜上清晰的落下了一个艳丽的巴掌印!   马车旁边的两个黑衣男子身子一震,似乎没有料到这戏剧的变化,他们无所不能的主子,被人打了?   针扎般的痛楚侵蚀着流皓翊的神经,让人胆寒的煞气逐渐占据那双沉冷的黑眸,薄唇轻勾,却扬起毛骨悚然的弧度,“你。找。死。”好似从地狱传来的言语,不禁让人觉得心神俱裂,流皓翊高举的大手下一秒就像是要打到那该死的小人身上!   流皓月总是怯弱躲避的水眸此刻静静的迎向那双血腥漫布的黑眸,“如果是流皓月伤害了你,那么是打是杀,我绝无怨言,可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女孩,流皓翊,你好手段啊…”丫丫的,现在是怎样,一个个都把她当成是软柿子捏,老娘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啊!   上辈子,她天才美少女,几乎无所不能,可是唯一的致命弱点就是恐高症,只要超过八楼的高度,就会让她头目晕眩,站不稳身子,如今,那可是万丈深渊啊,她现在能保持清醒,那是她命大,她是不知道以前的昊月怕高到怎样的程度,可是流皓翊那个变态摆明就是想要吓死她!   耳里听着那严厉的哧讽,眼底印入那张即便虚弱却依然倔强的小脸,第一次,流皓翊的心底产生了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做错了,可是当他的双手掐上自己没有知觉的双腿时,却再次冰封了那有着点点柔软的心房,对于一个心狠手辣的蛇蝎女人,自己有什么理由要手下留情?   “哥哥比起月儿,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悻悻的垂下了大手,流皓翊放开帘布,身子慢慢的再次移动到马车内!   而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的流皓月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倒在地上,却被一双大手环住了柳腰,微微回头,印入眼底的就是一张没有多余表情的俊颜!   “谢谢…”说完,小手就撑住马车站稳了身子,她流皓月可是知恩图报之人,才不会因为和某人不对盘,就连他周围的人也漠视一般!   黑衣男子闻言,双眸轻闪,没有多言的手臂一个用力,就将那轻柔的小人给送上了马车!   对着那不知名,却救了自己两次的侍卫,勾唇点头表示谢意,而后身子一低,就钻进马车内!   没有看那面色复杂的流皓翊,流皓月将身子缩进角落,翘长的羽睫如同受伤的彩蝶般轻轻的扑打着,也遮掩了那双疲惫的水眸!   “流皓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中之毒和你的双腿不是流皓月所害,那么,你就要为今天的一切付出代价…”没有看他,却是淡淡的丢出了这样一句话,说完,均匀的呼吸传来,累极的她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就连呼吸也微不可察的停顿,直到感觉到肺中那爆炸时的难耐时,流皓翊才恍然回神,不自觉的目光飘向那憔悴的玉颜,点点锋芒在眸底逸散,流皓月,真的不是你吗?   可是如果不是你,为什么现在才解释?如果不是你,那所有我认为的真相又是什么?而我如今做的一切,又到底是对是错?   已经彻底熟睡过去的流皓月,在梦中看见了流皓翊那张欠扁的俊颜,臭大哥,根本就不相信她,就她看来,那个胆小的前身怎么看都不像个心狠手辣的主,所以,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她一定要解开所有的谜团,不过,话说,这个笨蛋大哥,该真的是地地道道的混蛋一个呢! 流家风云 第二十六章 客栈是什么东东?   “追命,夺命,去安排一下,今晚就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一脸阴暗森寒的流皓翊蓦地出声,抿紧的薄唇透散着浓浓的煞气,不自觉的让人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可是马车中唯一的观众却依然轻阖着水眸,直接无视那全身弥漫着低气压的男子,虽然说她脾气好的没话说,可是对于这个卑鄙的混蛋大哥,她流皓月不屑与之争吵,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   见状,流皓翊脸色越发的铁青起来,搭在膝上的双手也无意识的紧握成拳,而后,恼怒的转过俊颜,不再看那张让他想要杀人的小脸!   “是…”追命和夺命略有深意的看了彼此一眼,随后却没有言语的挥动马鞭朝着城镇赶去!   原本以为,他们是要在这树林里安度一夜的,谁知道,主子居然会…   而坐在马车里下令的流皓翊此时却后悔自己刚才的吩咐,他们以前出门在外,从来就是随遇而安的,没有去特意留意停脚休憩的地方,可是今天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下意识的要追命和夺命加快前进的速度,只为在天黑之前,进入距离这里数十里的安平镇?   好似被催眠般的,幽深冰冷的黑眸再次移向那从始至终未在睁眼的小人,自从昨日的争吵过后,她一直都将自己静静的窝在车里的角落,不说话,不也看他,就像是真的睡着一样,可是那有时紊乱的气息,却告诉自己,她。没有睡着!   那么她这样做的原因,就是要和自己保持距离,完全当自己是空气般漠视!   想到这里,本就怒极的心越发的鼓噪起来,流皓翊冷冷的望着那苍白无血色的小脸,紧紧的蹙眉,随后若无其事的敛下了长睫!   自己这么做根本不是关心她,尽管从昨日开始,她一点东西都未吃过,即便那张透明的小脸虚弱的让人怜惜,可是自己却不会为她多出半点的心疼,自己想要找一个地方好好歇息,只是因为日夜兼程的赶路,让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才不是担心面前这个该死的女人!   在夜色彻底笼罩整个大地的时候,流皓翊四人也终于在一家民舍前停住!   黑衣的追命一个跳跃,直接从马车上落地,抬起大手沉沉的叩响了那紧闭的大门!   须臾,一名中年的妇女前来应门,在昏黄的烛光下打量面无表情的追命,“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事?”警戒的语气好似因为追命身上散发的冰冷而显得不安!   “今晚我主仆四人路经此地,天色已晚,所以前来叨扰,可否让在下和公子等人借住一晚?”尽管脸上好似冰封一般,追命的话语还算是礼貌有加,话音落,左手向妇人探去,一抹银锭子安静的立在他的掌心之中!   “无碍,无碍,公子快请,我马上去给公子几人准备客房休息…”中年妇女脸上的疏离在看到那银子时,闪电般的消失不见,还不忘着急的拉开半掩的房门,表情极度热情的欢迎着,灼热贪婪的目光则紧紧的盯着追命手上的银子,妈呀,那可是整整五十两啊,够他们一家吃喝不愁的过上一年了!   追命却好似习惯了那样前后态度的变化,无言的将银子递过去,就转身走回马车旁边,对着夺命微微点头,只见夺命从马车的侧壁上取下流皓翊的轮椅,然后就和追命恭敬的站在轮椅旁边!   静然垂下的帘布风刮似的一动,守在门边的妇人有些傻眼的眨眨双眼,震惊的看着那已然坐在轮椅上的森冷男子,妈呀,好快的速度啊!   坐在轮椅上的流皓翊则目光复杂的望着没有动静的马车,冷沉的怒气在眸底燃烧,而后恼怒似的转动木轮朝着民舍前进!   “追命,在这里等五少爷睡醒…”压抑的低沉呢喃像是从万年冰洞中飘出,流皓翊抿紧的薄唇锋利如刀,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他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那个小家伙!   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五年时间,流皓月就可以变化的那样巨大,让他完全猜不透那颗小脑袋在想什么,而且,那倔强固执的脾气,却可以惹得他自制力完全失控!   沉默的夺命无言的跟随流皓翊进入民舍,那肤浅的中年妇人不解的看看这个,再望望没有动静的马车,想要看到那里是不是还有一个绝美的公子,毕竟,坐在轮椅的这个,虽然是个残废,脸上也有疤痕,却无损那一身的尊贵气质!   可是追命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射过来,就直接让她不由的僵住了身子,“呵呵,那个,我先进去安排,你们慢慢来…”话音未落,有些肥胖的身子就兔子逃命似的跑了进去,妈妈呀,这几个人美是美,就是冷的让人受不了!   在追命等待了整整一刻钟,而马车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后,一丝隐隐的疑惑和探究在那双死寂冰冷的眸底划过!   “五少爷,你醒了吗?”尽管自己没有在马车里,可是那一阵阵紊乱的气息,却不像是在熟睡,那为什么现在还不出来?   马车里依然在魂游的流皓月在听到那声呼唤时,忍不住黑了一张小脸,磨着一口小白牙在心中把那个只会诽谤自己的流皓翊给大刑了百遍,才忍住了自己想要打人的**!   虽然自己不愿意去跟那个差点吓死自己的罪魁祸首说话,可是当听到他说可以进城好好休息一晚时,她依旧在心底偷偷的兴奋着,毕竟,能亲身体会穿越女必去的客栈享受一下贵宾级的待遇,那种感觉,不是普通的爽啊!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怎样?豪华客栈呢?VIP贵宾的享受呢?难道只是她的幻想吗?为什么他们有钱不去客栈,反而要借宿民舍啊?   “我没有睡…”终究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流皓月揉揉酸麻的小腿,俯身从马车上跳下去,睁大水眸,扬起小脸打量夜色下的街道!   今晚没有月亮,所以沉暗的夜幕中几乎让她分不清方向,而眼前这座民舍,有点像现代村子里的那种房子,只不过古风比较重!   “追命…”嘴里叫着冰块男子的名字,流皓月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暗自贬斥着流皓翊的欣赏品味,居然给自己的侍卫起什么追命,夺命,一看就是个心里阴暗,冷血无情的大混蛋!   “为什么我们不去住客栈,要在这里借宿啊?”话说倒也不是自己嫌弃这里的简朴,毕竟赶了差不多两天的路,她是真的想在客栈那大大的浴桶中好好的洗簌一番,可是如果换成了借宿,怕就没有那么方便了吧!   走在前面的流皓月只顾在脑子中打着小九九,没有看到追命古怪的表情,追命面染点点深意的打量着前面那纤细的身影,薄唇轻启,一句让某月石化的话就那么轻易的脱口而出!   “属下不知道五少爷所说的客栈是什么…”那个词汇,他从未听闻,出门在外,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廷中人,都是要借宿民舍的,为什么这个独特的五少爷却一副奇怪的语气!   前进的小脚直接僵在半空中,脑海中一个可怕的想法让某月的小脸再次开始以中风的频率抽搐起来,努力的咽咽口水,干涩的话语就那样艰难的逸出。   “追命,你别告诉我,这里连客栈都没有?”苍天啊,大地啊,真的不要再玩她了,她最近受的刺激真的不少了!   冷颜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那张异常诚实的表情却在述说一个再肯定不过的答案,那就是,这里真的没有客栈! 流家风云 第二十七章 夜半惊魂   无言的抬起哀戚异常的小脸仰望看不到点点亮光的夜幕,流皓月在心底,第N次确定,老天是真的想要玩死她!   “追命,可以跟我讲讲这里的事情吗?”干脆停下脚步,直接在民舍的门前坐定,压根不在意一袭洁雅的白衫会被弄脏!   追命见状,那张好似面瘫的俊颜微不可察的蹙起了浓眉,而后冷冷的垂下了黑眸,“属下不知五少爷的意思,还望恕罪…”话说的叫一个卑微,可是语气中的调调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而流皓月却闻言无奈的拉起了嘴角,她怎么忘记了,眼前这个冰块似的酷哥可是那个视自己为不共戴天仇人的流皓翊属下啊,她怎么会白痴的期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什么信息呢?   于是,不再强求,无言的站起身子,径自转身朝着民舍内走去,清纯的小脸上却掠过一抹深思,看来,这次的流家之行不会太顺利了!   “几位公子,小妇人家中清寒,所以只有客房两间,还望几位公子可以将就一下…”握紧手中的银锭子,一脸贪婪之色的中年妇人有些讨好的言道,眼前的这四人看起来身份不凡,如今让他们屈就,怕是有点不妥,不过既然银子已经到了她的手上,自然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了!   果然,一脸寒煞冷意的流皓翊不满的抿紧了薄唇,而后若无其事的忘了一眼好奇打量着屋子的流皓月,黑眸一沉,却依然微微的颔首!   “如此,便多谢了…”追命收到了吩咐,对着中年妇女点头致谢,说完,就和夺命一左一右护送着流皓翊朝着略显简陋的客房走去!   站在相邻的两间房间门前,流皓月好似烦恼般的皱起了小脸,现在有四个人,却只有两间房子,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和其中的一人同房,可是,这几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今晚怕又是一个失眠夜了!   此时,夺命却开口了,“公子和五少爷进房休息吧,我和追命来守夜…”虽然只是在民舍之中,却依然不能放松警惕!   流皓翊面无表情的正想推门进房,流皓月见状却拦在了他的面前,无视那张火光满布的冷眸,直接转向同样冰寒至极的追命和夺命,“都连着赶路这么久了,你们也去休息吧,又不是铁人,不要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说完,身子一个前行,直接推起流皓翊的轮椅进入房内,还不忘一个转身直接关起房门!   所以,她没有看见屋内追命和夺命脸上的震撼,两名封锁了自己所有情感的男子,僵硬着颀长的身子立在原地,他们只是侍卫,尽管公子从未看低他们,可是他们依然是主仆的关系,可是这个五少爷为何那般自然的关心他们,就像是在关心一个亲人或者朋友一般?   屋内,流皓翊死灰色的薄唇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眼含讥讽的望着自顾自坐在桌边的小人,薄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我不是喜欢和你同房,我也知道你讨厌和我待在一间屋子了,可是追命和夺命也需要休息,你就当作他们必须要休息好才能保护你吧…”不以为意的垂首言道,流皓月自是知道,这个心理极度阴暗偏激的流皓翊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讽自己的机会,虽然她无所谓,可是却讨厌这样没有意义的争吵!   意外的,流皓翊没有出声反驳她,只是推动着轮椅在窄小的床榻前站定,而后身子鬼魅般的从木椅上移向床榻之上!   流皓月只是斜睨一眼那没有半点君子风度占据整张床铺的男子,随后转动小脑在在屋内寻找可以让她晚上休憩的地方,但是,有些颓丧的耸拉下小肩膀,这屋子里,除了一张床自己面前的这张桌子,就真的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看来,今夜自己只能睡在这桌子上了,不过还好,比起夜宿荒郊野玩,显然这里要好太多了!   懒懒的将自己的身子趴在桌子上,想要闭目睡觉,可是脑子中纷乱的思绪硬是让她的神志清醒的不得了,于是,睁着一双没有睡意的水眸开始回想来到这里的所有事情!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处在哪个时空之中,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应该不是历史中的一个国家,那次在碧瑶山上的最后一次相聚,曾听他们说过,北辰国和西漠国,这绝对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国度,那么,就该是一个所谓的架空时空了!   可是让她更加无语的却是这里人的饮食,他们居然和远古的野人一样,吃的都是生食,呃,虽然饭是熟的,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就已经够震撼了,而且这里居然连客栈都没有,今晚看追命他们的表现,借宿民舍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倏地,清澈的水眸骨碌碌一转,话说,如果她在这里开一家全国连锁的客栈,再将熟食全国推广,她是不是就可以成为一个富婆呢?   像是看到了源源不断的金子朝着自己挥洒而来,某月忍不住咧开了一张粉嫩的小嘴,眯起了眼睛犹如偷食的狐狸般,透着狡黠和灼热的光芒!   自顾自坐着发财梦的小人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束复杂的注视,流皓翊俊逸的面容上布满迷茫的挣扎注视着那全身逸散着璀璨光芒的小人,这一次,自己是真的看不透那个小人了!   她时而可爱,时而迷糊,时而狡诈,时而任性,却始终没有自己意料之中的残忍和狠辣,就像是十年前她对自己下毒和害自己失去一双腿时的绝情,如今,是她本性如此,抑或是仍在演戏?   迷离的眸光在看到那慢慢抬起小脸的某月时,自然的闭合起来,恍若熟睡一般!   流皓月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呼吸均匀的流皓翊,猫着小身子轻轻的靠近床榻,睁着一双清澈的水眸打量那平稳的俊颜半天,而后挥挥小手,确认他真的是熟睡之后,才小心的深呼一口气!   从腰间摸出一个白色的布囊,五指熟练打开,望着里面在烛光下闪耀着银色光芒的长针,某月狠狠的咬咬下唇,闭目在脑海中重新熟悉一遍那身体上的各种穴位,而后才不再犹豫的拿起其中一根银针刺入流皓翊的昏穴之中!   单薄的小身子依旧没有发出声响的转移到流皓翊的腿边,澄澈的灵眸有些不安的看着衣衫下的双腿,探出的小手终是慢慢掀开那玄色的衣摆!   暗黄的烛光打在地上,一只缓缓移动的大手倏地大张,目标下方,正对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流皓月! 流家风云 第二十八章 冰释前嫌的可能?   “我会治好你的腿的,到时候也要查明是谁在背后陷害我,不过如果让你知道了不是我给你下毒,也不是我害的你双腿变成这样,我会把你在我身上做的所有恶劣的事情全部都还给你…”布满怨怼的呢喃因为刻意压低的声音而变得恍然,可是在这死寂的夜里,依然清晰的传进了某人的耳里!   地上满含杀气冷冽的黑影不可察觉的一震,再次化掌为拳,随后僵僵的再次垂下,只剩下暗黄色的光晕!   不停忙碌的小人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阎王殿外徘徊了一圈,依旧瘪着一张小脸打量着那双白皙没有血色的双腿,五指在那略显僵硬的小腿上用力按压,感觉到那依旧有着弹性的肌肉,弥漫着凝重的水眸一亮,而后在膝盖处不停的摩挲着,指腹感觉到其中一处骨节的凸起,这才真正的笑开了一张明媚的小脸!   “太好了,太好的,真的还有救…”流皓月有些忍不住兴奋的低低欢呼着,且不说她现在脑子中已经有了前身关于医术的记忆,就按照她上辈子对瘫痪病者的了解,她也知道,如果双腿真的完全失去知觉和行走能力,那么人的腿上肌肉是会萎缩掉的,直到剩下皮包骨的惨状!   可是现在流皓翊的双腿,只是透着一丝淡淡的青色,其他的和正常人基本上没有区别,否则,十年的时间,足够这双长腿变得面目全非!   待大致了解了他双腿不能行走的症状,流皓月才小心翼翼的拿起手边的银针对着他腿上的穴位刺去,按照前身关于医术的习练,如今的流皓月更加可以肯定,流皓翊身上的毒和伤肯定不关前身的事,否者前身那个小笨蛋也不至于用尽一切办法去习的治疗他双腿的办法!   烛泪肆虐,夜色也越发的暗沉,直到红烛燃尽,流皓月才疲惫的瘫软下小身子,跪趴在床沿将流皓翊腿上的银针全部拔掉,然后一一再放好在布囊之中,待到一切结束,她才无力的撑起小身子朝着桌子走去!   “好累…”沉重的眼睑不由的阖上,流皓月也顾不得身体内的抗议,直接趴在桌子上!   也许,直到现在,她才了解,为什么前身要习练武功,要治疗流皓翊的双腿,不但需要银针刺穴,更需要借助强大的内息打通那沉淀在流皓翊腿上整整十年的脉络毒术!   想到这里,即将昏睡的思绪依旧忍不住为那个不知现在何处的前身感到微微的酸涩,她不知道流皓翊和流皓月十年前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可是她却可以知道,即便流皓翊误会流皓月,那个笨蛋却依然没有半点责怪的努力习的医术和武功,只为驱除他身上的毒伤!   所以,她既然替流皓月活在这里,她就要为她洗涮冤屈,而那个十年前就懂得陷害一个3——4岁小女孩的罪魁祸首更是不能放过!   秀挺的小鼻子可爱的一张一合,显示了主人的疲倦,在蜡烛彻底熄灭的那刹那,床榻上男子颤抖的睁大了一双黑眸,似震惊,似不敢置信,更像是…多年坚持的信念被一瞬间打破,刹那,便让他不知所措!   “哥哥,不是我,真的不关月儿的事…”那时,哭的全身几乎抽搐的女孩,满面泪痕的告诉自己,自己中毒的事情与她无关!   看着那双曾经清澈的水眸变得红肿不堪,看着那张粉嫩的小脸沾满泪痕,于是,他忽略了体内肆虐的疼痛,扬唇安抚那恍若受伤兔儿的她!   他相信,这个冷漠的地方,唯一对他真心相待的月儿不会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他相信,单纯善良的月儿不会有这般的蛇蝎心肠!   可是一个月后所谓的上山祈福,欢歌笑语的月儿不知在何时失去了踪迹,只剩下一批冷残的黑衣蒙面人将孤单瘦弱的他包围环伺,没有半点反抗能力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腿被废掉,只能清醒的承受着那刻骨的疼痛和耻辱!   他,流家的大少爷,自此之后,却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残废,那一刻,他恨不得毁天灭地来回报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可是他依然没有能力,所以,他忍辱负重,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整整十年,只是为了让那些曾经将他踩在脚下的人后悔如此对待与他!   复杂的幽深黑瞳睨向那脸色苍白的小人,即便是在梦中,那双曾经无忧的黛眉依然紧紧的蹙起,像是遇到了烦忧之事!   流皓翊双拳紧握,面色沉郁的俊颜之上,像是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紧闭的双眸,长睫颤抖,青色的薄唇紧抿成峰,唯有心间那剧烈的跳动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翌日,或许是受了前夜沉闷的天气影响,不若前几日的阳光明媚,反而一股低气压的暗色笼罩着整个大地,闷热的气流也不自觉的让人心生厌烦!   可是,那完全没有形象睡在床上的小人,却是没有受到半点的干扰,纤细的四肢犹如无尾熊般紧紧的抱住怀中的被子,粉嫩的小脸舒适的蹭蹭那锦缎的背面,嫣红的小嘴也满意似的高扬起愉悦的弧度!   嗯,真的好舒服啊,自从那天离开碧瑶山,一路上都是在马车上休息,而且还要面对那个一脸冷寒的冰块流皓翊,这次虽然是借宿民舍,而且又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过还真的是舒服极了!   半梦半睡之间,习惯性的翻下身子,依然感觉到那有点不太正常的平稳,某月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睁开迷蒙的水眸,话说,睡在桌子上也是可以翻身的吗?   眨眨眼,脑袋上方是床顶,转转小脸,怀中的锦被依然留有余温,流皓月处于神游的思绪也终于彻底归来,抽着一张嫣红的小嘴开始在心中算计,她现在是睡在床上没错,可是床不是应该属于那个没有君子风度的流皓翊吗?她什么时候上来的?   “天啊,不会是我自己爬上来的吧…”额上狂冒黑线的某月忍不住喃喃自语,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真的该找面墙撞死自己算了,那个流皓翊本身就对自己没有好感,如今要是自己莫名其妙爬上他的床,指不定又要多出怎样一个罪名了!   “既然醒了,就出去吃饭…”然而,一声沉沉的男声骤然响起,恍若惊雷般直接镇住了某月!   “你…”诧异,震惊,绝对的不正常,流皓月膛大水眸盯着那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的男子,那样风华绝代的冷寒气质可不就是流皓翊?   “哼…”结果流皓翊根本就没有解答某月的疑问,只是非常不耐的甩下冷哼,便转动木椅朝着面前滑去!   只是那张背对着说不出话的某月的俊颜,却不知不觉间扬起了淡淡却真实的笑容! 流家风云 第二十九章 树林中的厮杀   幽静的树林之中,因为兵器的碰撞而破坏了那难得的雅谧气氛,浓重的血腥味也肆无忌惮的蔓延在人们的鼻腔之间!   流皓月颤抖着小身子躲在那傲然护在自己面前的流皓翊身后,布满惊惧的水眸人染上了点点的水汽,瘪起的粉唇也意外的失去了血色,显得苍白娇弱许多!   “不要怕,没事…”简单的五个字,没有情绪的起伏的音调,却是一种比任何话语都来的温暖的安慰!   流皓翊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上,冷冽的幽深黑眸弥漫着浓浓的杀意望着眼前的打斗和杀戮,一袭玄色衣衫也好似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变化,在空气中猎猎的飞舞起来!   若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理智存在,流皓月真想不顾一切的抱头逃窜,想当初看见电视剧和小说中的女主仪态万千,巾帼不让须眉的上战场杀敌,她也曾想过如果换成是自己会怎样,现在她又有骂人的想法了,该死的,要是一个现代的女孩可以面不改色的面对杀人见血的场景,那对方不是瞎子就是盲人,否则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这里,心底的好奇心不由的稍稍战胜了恐惧,某月小心翼翼的抬起小脸,望向前方,下一刻,她就后悔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了啦!   “呕…”沉实的胃囊不由的一阵翻搅,那刺鼻的血腥味伴随着视觉的刺激,直接让某月那纤细的神经开始一阵波涛汹涌!   漫天刀光剑影几乎要晃花了她的眼睛,一声声冷兵器刺入身体的此吧声音,让她本就不甚强壮的小心脏越发的抽搐起来,丫丫的,那可是真的杀人流血,不是演戏时抹在身上的糖浆,还有那四散在周围的断肢残臂,绝对的震撼效果!   “该死的,待在这里不要动…”仿似冰封的俊颜在听闻身后那像是要吐出心肺的呕吐声,浓傲的剑眉也不由的紧蹙起来,趁着脸上那到疤痕越发的冷凝起来,半坐在马车上的身子一个鬼魅的掠转,刹那便失去了踪影,只剩下随风漂浮的帘布幽幽的荡漾着!   “主子…”全力对付敌人的追命和夺命,一身血污难掩身上散发的肃杀气息,在望见那出现在马车前的玄色身影时,不由大惊出声!   数十名训练有素的蒙面黑衣人自然也没有忽略那蓦然出现在打乱之间流皓翊,目光一转,其中无名黑衣人便默契无言的掠向轮椅上的玄色身影!   “主子…”追命惊呼,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想要杀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几名黑衣人,可是黑衣人武功不弱,尽管擒不住他,却依然阻挡了他想要离去的身影!   夺命的情况同样的不乐观,黑衣上的深色印记和条条裂缝,证明了这场打斗的惨烈和惊心动魄!   流皓翊深沉的黑眸映射着那弥漫杀意飞掠而来的五名黑衣人,略带青色的薄唇够了出一抹冷寒的弧度,悠然搭在轮椅上的双手漫不经心的骤然握紧,再猛然张开,泛着银光的凛冽银线便如同毒蛇般射向五人!   蒙着面的黑衣人不由瞳孔骤缩,身子凌空翻转躲开那致命的侵袭,而后再次聚成环形发动攻击,明显可以看出他们是有组织的杀手,手段残辣,招招夺命,却又极富默契!   可是那袭空的五根银线却诡异的回转,并且恍若有生命般的缠绕上五人的脖子,那浅浅却无法忽略的痕迹让几人知道,这次的任务,他们已然失败,只要流皓翊双手稍稍用力,他们就会立马却跟阎罗王见面!   “说,你们是谁?”薄唇轻启,寒冽的音调冷冷的吐出,流皓翊轻轻收拢旋转着银线的五指,布满寒意的双眸静静的看着五名半跪在面前的黑衣人!   几名黑衣人死寂的双眸即便面对生命威胁,却依然没有半丝的波动,五人相视一眼,有点点暗芒在彼此眼中达成协议,随后像是忘记一切,右臂高举,左臂抚胸,双眸也轻轻的阖上,面纱下的薄唇无声的呢喃着什么,就好似在做着某种神圣的仪式!   流皓翊见状,沉暗的眼底诧异一闪而过,望着面前那几名黑衣人的怪异动作,心底有个猜测在慢慢的形成,莫非他们是…   而其他也正在和追命,夺命纠缠的黑衣人也不由的见状停下了动作,动作极度统一的飞身到被束缚住的五人身后,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虔诚眼神,就如同膜拜着心底的神祗!   一身伤痕的追命和夺命也面染疑惑的至流皓翊的身边,目光寒煞的望着那一群怪异至极的黑衣人,不约而同的疑问在心底弥漫开来!   流皓翊却像是想到是什么,冷静的黑眸蓦然浸入了点点的慌乱,手中的银丝无预警的从黑衣人脖子上松懈而下,再次转动方向袭向没有动静的马车帘布,一个卷转,空无一人的马车就那样出现在流皓翊暴怒的眸底!   “夺命,生擒…”流皓翊狂怒的话音未落,黑衣人已经动作一致的从袖中滑落一把锋利的匕首,没有半点犹豫的滑向自己的脖颈,鲜血飞逝,刹那,空茫的树林中,又多出了数十具温热的尸体!   追命,夺命则不安的望着面色沉静的流皓翊,那总是略显苍白的俊颜此刻泛起让人毛骨悚然的煞气,似那从地府而来的修罗,全身上下蔓延着蚀人的杀气,而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那五少爷的失踪!   流皓翊则是不断收拢手上的力道,尖利的指尖狠狠的刺入掌心之中,因为唯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原本以为这次刺杀是针对自己而来,所以他无谓的看待一切,谁知道,所有的阴谋却是针对月儿?   月儿八岁离开流家,五年的时间全部是留在碧瑶山上,又会是谁如此的不惜代价,只为掳走月儿呢?   而自己上山接月儿回流家,一路上都有小心踪迹泄漏,又是谁有如此本事可以追踪到他们的形迹,从而将月儿带走?   “主子,是否要吩咐宫中弟子打听五少爷的行踪?”追命不由出声,隆着眉峰言道!   “不用了…”顷刻,流皓翊才冷冷的开口,身子转动,刹那,便再次稳坐马车之中,“启程,赶回流府…”心底杀意越发浓厚,却在那张冰封的俊颜上看不出分毫!   端看这次的掳人行动如此的周密,就知道幕后之人定是经过了详细的布局,而这个针对他们的局应该是从自己来南漠就已经开启的了,所以,现在又岂是发动宫众可以找到线索的?   为今之计,是要尽快赶回流家,只要找到那人,才能第一时间找回月儿! 流家风云 第三十章 传说中的肉票   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在触及一张放大的老脸时,不由的眨眨,翘长的羽睫也跟着蒲扇似的扇动着,直到目光变得清晰透彻,眼底印入那张慢慢拉开弧度的大脸,流皓月强制忍住想要放声大叫的冲动,嘴角僵僵的挑起上扬!   “大大大大大……”干涩的呢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难受,一个字断断续续,重重复复硬是没有说出来,某月小心翼翼的移开自己疯狂抽搐的小脸,只想要避开那太过接近的距离!   苍天啊,大地啊,你们就算是眼睛瞎了,就算是耳朵聋了,顾不了每个小人物都幸福的生活,可是也不能将所有悲惨的日子全部加诸在可怜的她身上吧,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啊,能不能不要这么一路的磨练她脆弱的小心脏啊!   懵乱的思绪彻底变得清晰,如果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事实,就是,她,被人给绑架了,成为了那自己只有听过,却从来就没有见过的肉票!   “哦呵呵,小子,喊姐姐什么事?”偏偏处于某月上方的某只,压根就没有看到那张黑沉小脸上的躲闪和狰狞,再次一个俯身,那张拼接的相当震撼的大脸就再次和某月拉近了一个距离!   一头黑灰相杂的发丝被高高的在发顶梳成一个长髻,犹如冲天炮般直耸云霄,偏偏发髻顶端被绑上了几个金灿灿的铃铛,几根红发锻也嚣张的在风中傲立漂浮,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浓妆艳抹的涂着让人吐血的色彩,那个样子,显然是将自己的脸给当成了调色盘!   肥大的耳垂上,最少扎着数十个耳洞,而且每个洞上都带着一个大大的金色耳环,乍然一看,就像是一个九连环般!   连着几天都被折磨的胃囊再次翻搅起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傻傻的看着那张几乎要贴上自己粉嫩小嘴的血盆大口,某月再次发挥自己那未曾发掘出来的锁骨功能,使劲的,用力的将自己与床铺融为一体,呜呜呜,救命啊,她快要被一个老妖婆给非礼了啦!   “姐…姐姐…”口是心非的开口,自己倒是忍不住先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忍住揉弄小胳膊的**,某月小心翼翼的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些,一双小手也谨慎的轻轻推开老妖婆那几乎贴在自己身上的庞大身躯!   奶奶的,真的是有够不要脸,明明年龄老的都可以当自己的奶奶了,还让自己称呼她姐姐,她不嫌寒碜,自己都觉得恶心啊!   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些在树林中拦截住自己和流皓翊那群黑衣人的头目,绝对不会简单,否则也不会将自己从流皓翊的眼皮底下劫出来了,而现在看外面的天色,应该是上午,他们是在旁晚遇劫的,那么就代表她已经失踪了快一天一夜,流皓翊也还没有找到自己,所以,现在要脱困就只能靠自己了!   心底不停的打着小九九,思索着一切的利与弊,可是一张纯挚的小脸上却闪耀着圣洁的光芒,压根让人猜想不到她心底的打算!   “姐姐能告诉月儿,这里是哪里吗?”一双大眼眨啊眨,水光潋滟,不觉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恨不得掏出心肺来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可是,某个老妖婆显然道行高深,一张大嘴幽幽的落下,冷冽的寒芒也注入那双描绘的黑呜呜的双眸,一直冰冷的大手闪电般的掐住流皓月的小脖子,嘴角扬起嗜血的弧度,“小子,想在老娘面前玩心计,你还嫩的很…”说话的同时,五指逐渐并拢,无情的力道直接让某月白了一张小脸!   于是,某月彻底傻眼,显然是没有料到面前的老妖婆有眼中的人格分裂症,刚才还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样,如今直接变脸夺命阎王!   为了顾忌自己得来不易的小命,某月不停的挣扎小身子,一双小手还慌乱的想要掰开脖子上鸡爪似干瘪却有力的大手!   “姐。姐姐,饶命啊…”硬是从窒息的喉间挤出求饶的话语,小脸上暴起的青筋衬托着那双凸起的水眸更显可怜!   “哼…”老妖婆冷哼一声,猛地甩开手,直接起身,站直身子俯视着蜷缩成一团努力咳嗽喘息的某月!   努力拍打着小胸脯,好不容易重新感觉到肺部便的畅快通顺,流皓月在心底将眼前这个以强欺弱的老妖婆给从头骂到脚,丫丫的,这些古人怎么回事,仗着自己有武功就可以随便欺负弱小吗?   “小子,老娘浪费那么大的力气劫你回来,是有事要你办,办的好,老娘心情一好,说不定就放了你,否则,老娘直接剁了你拿出去喂狗…”老妖婆老脸一甩,发髻上的铃铛也发出清脆的响声,耳朵上的圆环也乒乓的击打出好听的声音,那鼻孔朝天斜睨着某月的神情,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闻言,某月直接一个鲤鱼翻身,直接从床上跃起,紧握着粉嫩的小拳头,一张如玉的小脸也绷得紧紧的,浸入怒火的水眸闪耀着灼热的光芒,丫丫的,不但对她实施武力胁迫,现在居然还敢如此卑鄙无耻的口头威胁她!   什么叫办的好,就考虑放了她?办的不好直接丢出去喂狗?现在是怎样,她流皓月就是一直软柿子,谁想捏就捏两下是吧?当她是小猫还是小狗,奶奶的,她大小姐轻易不发威,要是逼得她发火,那么不好意思,她就闹得你鸡犬不宁!   “告诉你,姑奶奶不干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为你办事,四个字,门都没有,还有啊,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就可以随便掐人脖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会衷心祈祷有个比你还厉害的高手,到时候也让你常常被人掐脖子的滋味…”傲然的挺直小身板,流皓月双手叉腰,发挥泼妇骂街的潜质,噼哩叭啦完全不给人插嘴余地的回敬那个老妖婆一番,直接无视老妖婆快要中风的扭曲老脸,得意洋洋的为自己不曾消减的口才暗自鼓掌一番!   嗯,不错,想当年她好歹也是战遍几个名校辩论高手的状元级人物,如今对付一个老妖婆,自然是小菜一碟了!   “还有,明明就是老奶奶一个,还非要让人家称呼你姐姐,你不觉得脸红,我都替你不好意思,人家明白女人想要永葆青春,可是如果自欺欺人的看着一张布满鸡皮的脸硬是催眠自己是绝世大美女,那么晚上铁定都会被自己吓醒的…”好了,总结语结束,心底的郁结之气也一扫而光,一张惹人娇怜的小脸上荡漾起满足的笑容,反正现在自己也过了瘾了,事后怎么样,管他呢?   既然老天爷在自己被人‘盛情对待’的时候永远处于昏睡状态,那么她也就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学著名古人一句话,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十八年后,又是好汉,呃,不是,是美女一个了! 流家风云 第三十一张 拍马屁的终极修为   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衫的老妖婆半眯着熊猫似的双眸,残狞的狠辣气息在眸底肆虐沉淀,不停起伏的胸口和那一声声无法忽略的呼吸声音,则意味着一座火山即将喷发!   那一句句清脆娇弱的呢喃,本该令人心旷神怡,可是话语中的不屑却让某老太婆想直接抬起手刀,劈死那个一脸正义不屈的小东西!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是吗?”压在喉咙深处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老妖婆抬起调色盘似的大脸望着那挺直小脊梁一副傲骨模样的某月,嘴角勾勒出骇人的弧度!   原以为这个传说中的流皓月只是个胆小怕事的娇弱公子哥,所以自己将‘他’带来魔煞宫,根本就不曾担心‘他’会反抗,毕竟一个懦弱的小子,只要稍加恐吓便会听话,可是如今看来,莫非是他宫中的情报有误?   一双清澈的水眸没有丝毫避闪的迎向老妖婆恐怖的压迫双眼,粉唇一掀,大义凛然的话语就那样脱口而出,“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   话音落,一只小胳膊弯曲向前,一手半环在腰间,娇滴滴的小脸抬起迎向这室内唯一的窗户,看着院外依然沉闷的天空,“死有轻于鸿毛和重于泰山,我流皓月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那个模样怎么看都像是被侵略者迫害的英雄不屈形象!   老妖婆望着那义正严词的小人,一阵莫名的莞尔让她眼底的煞气稍稍退去,略带赞赏的暗芒在眸底掠过,好一个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谁能想象的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爷,还未及笄,却已能如此通透的了解人性的贪婪?   若不是自己心中着急,也要为这番话语大大的喝彩一番,只可惜…   “小子,我只问一句,我的要求,你答应是不答应?”老妖婆单手负后,眼芒冷冷的看着那依旧保持不变姿势的小人,耐着仅剩不多的理智问道!   回答她的,却是某月非常有个性的一个冷哼,某人小脸一摆,直接无视老妖婆气的即将要中风的老脸,话说,她流皓月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吗?她可是金口玉言,不说则已,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好,好,好,那老娘就不勉强你了…”一连三个好字,似从牙缝中挤出,老妖婆狂怒充血的双眸恶狠狠的盯着那固执的小人,怒极反笑的微微后退一步,负在身后的一个右手对着空中轻轻一挥,“来人,既然流少爷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以身喂狗,那么我们就好心的成全‘他’,先将‘他’给剁成一百零八块,分给宫中的十条贱狗,若是不够,就只能再拿出流少爷那结实的骨头了…”一句话,直接决定了某月尸骨无存的下场!   闻言,流皓月双腿的力气顿时像是被抽掉一般,直接没有形象的趴到在床榻之上,一张惨白的小脸无语的看着那笑的极为邪恶的老妖婆,恨不得上前咬死她!   呜呜呜,她很早就知道,人迟早都有一死,只是早和晚的问题而已,她甚至想过,自己会怎样死掉,是自然的老死,病故?还是车祸?或者是死于火灾抑或是意外?可是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是被活活的剁成N块然后丢出去喂狗?呜呜,老天爷,能不能麻烦你不要睡了,睁眼看看可怜的她好不好啊?   老妖婆一双犀利的双眼自然没有漏掉某月小脸上的悲戚和委屈,隐隐的笑意在眸底闪过,却很快恢复平静,没有阻止几名无声无息出现的黑衣人的靠近,只是想要看看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东西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停…”眼看几双死亡之手就要碰到自己瘦弱的小身子,流皓月不顾一切探出小手挡在前面阻止,警戒的水眸打量着那四名全身泛着冰冷气息的蒙面男子,有些艰难的吞咽几下口水,脑海中快速的想着对策,她即便不怕死,可是却怕被分尸啊,那个好恐怖,想想都浑身打哆嗦,更何况,如果他可以活着,她干嘛要死啊?   “怎么了,流少爷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老妖婆的心情显得非常好,身子懒懒的倚在红木椅上,还不晚翘起兰花指端起一杯热茶,非常闲适的品味着!   妈的,真是变态,一边让人把自己剁成肉酱喂狗,一边还故作好心的问自己要遗言,呸呸呸,她流皓月会长命百岁的!   心底即便怒极,可是小脸上却再次谄媚的勾起笑靥,“老…,呃,姐姐,小弟刚才是跟姐姐开玩笑的,姐姐别说只是让小弟帮忙,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小弟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所以姐姐有什么事情尽快说,小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原则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所以比起小命,那些个什么狗屁原则就通通先休息一下吧!   “哦?”漫不经心的微挑蚯蚓似的黑眉毛,老妖婆轻抿一口热茶,“人家不是老奶奶吗?流少爷如此风华正茂,叫人家姐姐不是折煞老身了吗?”好一张变化多端的小脸,好一双清澈透亮的水眸,这个小子,真是越看越有趣啊!   “怎么会呢?”流皓月义愤填膺的睁大水眸,挥舞着四肢从床上爬起,小心翼翼的在四名黑衣人面前掠过,直接在老妖婆面前站定,“姐姐风韵犹存,咱们一起走在街上,别人肯定以为咱们是亲生姐弟,而且依照姐姐的姿色,就连那四大美女都无法与你想必,那可真谓是云泥之别啊,姐姐天姿国色,闭月羞花,若非小弟年龄稚幼,怕也是要被姐姐的风采所迷,拜倒在姐姐的罗裙之下,哦,姐姐,你的眼睛如星辰般明亮逼人,你的嘴唇如樱花般馨香诱人,你的身段纤细弱柳,让人娇怜,姐姐,你简直就是我心目中女神的化身,偶像的珍品,姐姐,我真的是太崇拜你了…”一段话,说的是天花乱坠,不着边际,只将面前惨不忍睹的老妖婆给夸成了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天仙美女!   于是,四名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泛着白眼快要昏倒了,被夸的主角老妖婆颤抖着一张扭曲的老脸彻底石化了,某月咧着一张小嘴笑的开心极了,貌似,现在她的小命是暂时保住了!   “呵呵,好有趣的小兄弟…”一声柔若春风的呢喃淡淡的传入屋内,顿时激散了满屋的诡异的阴暗,让人也顿时变得明亮清晰起来! 流家风云 第三十二章 帅哥的眼睛看不见?   弥漫警戒不安的水眸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经过一刻钟的鉴定之后,某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里真的没有人,尤其是那个变态的始祖老太婆,还有那群全身冒着杀气的黑衣人!   “呵呵,放心了?”清亮的声音就那样淡淡的响起,没有恶意,只有从心底逸散出来的暖暖温和!   “呃…”闻言,流皓月这才将目光转向自己身边的男子,精致的小脸却再次忍不住皱起,嘟起小嘴似乎在懊恼着什么!   “小兄弟可是在怪在下?”男子依然面染轻笑,一双好似沾染了无尽光华的黑眸就那样静静的凝视着前方,微微勾起的薄唇却没有丝毫怀疑的吐出肯定之语!   呼吸一窒,水眸有些不敢置信的眨动着,翘长的羽睫也如同彩蝶般荡漾出潋滟的弧度,唯有点点的深思和凝然在眸底沉淀,流皓月纤细的身子也不由的后退一步,避开了那柔和似玉却不自觉让她想要逃开的男子!   “呵呵…”男子终于转身面对恍若受惊徒儿的某月,上扬的薄唇溢出浅笑,却莫名的弥漫着丝丝的苦涩!   “小兄弟莫怕,我不会伤害你,晚些,我便让人送你回去…”话音落,便直接越过流皓月沿着湖泊边上的小路悠然而去!   回过神的流皓月不由的一怔,下意识的望着那颀长却略显单薄的身影,本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一个绝艳男子,此刻身上却莫名的多了些孤寂和阴暗气息!   身体的动作远远快过理智,等到某月反应过来,她已经大张着双手挡在了人家面前,小脸无奈的一抽,轻灵的水眸也忍不住朝着天空丢出一个大大的白眼,她绝对是脑子进水了,这里的人可是绑架她的罪魁祸首,她居然觉得自己刚才‘伤’了人家?郁闷啊,非常的郁闷…   “既然知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进来?”她流皓月从来就不是一个白痴笨蛋,明知自己身陷贼窝,还能无动于衷,所以方才与那个麻烦老妖婆纠缠那么久,就只是在寻找一个适当的机会逃离,可是最后却被这个看起来美的不得了的男子给破坏掉了!   小脸扬起执着的望着男子深不见底的黑眸,再次出声,“你破坏了我的逃跑计划,摆明就是和那些人是一派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说放了我的话,这样很矛盾知不知道?”先是打人一巴掌,再给人一颗糖,而且非常不幸的的,她流皓月就成为了可怜的主角!   “你认为你逃的掉?”男子没有恼怒她的直言,只是轻轻抬眸,“这里是一个牢笼,这里的人就像是一群失去了自由的鸟儿,鸟儿想要冲破牢笼飞向天空,太难了…”所以,即便如他,也在这个牢笼中困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无法自拔!   “吼,你很看不起我哦…”抽抽秀挺的小鼻子,流皓月双手环胸,一只脚仿似小流氓般抖动着,绝美的小脸非常臭屁的斜睨着某个如玉男子,“告诉你,本公子可是会武功的…”虽然是不会用,但是好歹也是可以撑一下场面的不是?只不过后面这句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呵呵,我知道…”男子似乎很爱笑,深沉若渊的黑眸定定的望向流皓月,垂在身侧的大手动了动,却最终再次安静的放下!   “算了啦,虽然你破坏了我的计划,但是现在也算是救了我,咱们就算是扯平了。”在男子那好似能看透一切的清冽眸光下,某月有些泄气的耸拉下小脸,直接矮身在湖泊边上的草地上坐下,小手极度无聊的残害着翠嫩的小草!   意外的,男子也没有离开,只是有些呆呆的看着流皓月随行的动作,俊逸的面容上划过点点的迷茫,而后表情有些复杂的撩开衣袍,也屈身在某月身旁坐定!   “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身边的人,流皓月开口问道,毕竟,能如此光明正大的从老妖婆那里把自己带出来,他应该也算是这里的主子吧!   “遥夜…”刹那,男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起来,却终是有些不自然的吐出了两个字,那是他的名字,也是让天下之人骇如修魔的存在!   “遥夜?”有些不确定的重复着,流皓月停下手上的动作,小脸上弥漫着奇怪的笑意看着男子!   “…是。”酸涩的喉间给出答案,男子幽幽的敛下了俊颜,浓密的睫毛遮盖出了眸底的暗淡和痛楚,下一刻,知道了自己身份的‘他’是不是也要和所有人一样,迫不及待的逃开自己了?   “哈哈哈,遥夜,你父母太有才了,怎么会起这个名字呢?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很好听呢。”拜她的好记忆力所赐,那些有名的诗词都如同细胞般牢牢的嵌刻在她的脑子中,当然,在这个貌似是架空的时代,出现这么巧合的事情,怎能让她不激动一把?   “…”闻言,男子身子一震,似乎是没有料到得出这样的结论,而后动作迅速的抓上流皓月的手腕,五指无法自已的颤抖着,“你怎么知道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这两句话的?”不会的,娘亲曾经说过,天下之人,不会有人知道他名字的含义的,除非是…   手腕一痛,却比不过男子话语来的震撼,流皓月瞪着一双水眸望着激动的男子,“你别告诉我,你知道‘望月怀远’这首诗?”丫丫的,现在是什么情况,张九龄老人家的诗,这个不开化的古人怎么会一副知道的样子?   “你。你。你是女子?”于是,总是一副温文尔雅模样的男子恍若中魔般尖叫着,弹跳起身子,那个样子就像是见到鬼一样!   惊讶的小脸上黑线滑落,流皓月眯着一双水灿灿的黑眸,很想一脚飞起直接把男子踹进湖里,现在是怎样,不回答她的问题也就算了,居然还一副见鬼的模样,她流皓月长的很像鬼吗?   “你哪里看到我长的像个男的?”于是,某月彻底发飙,顾不得自己一身男装打扮,顾不得自己女扮男装的原因,直接一个河东狮吼来表达自己严重的不满!   “我。我看不见…”下一刻,男子略带羞涩的垂下俊颜,垂在身侧的大手也无措的展展合合,自己只是从她的气息吐纳来判断她的身份,那样沉稳略带厚实的呼吸,不该是属于一个女子啊!   “什么…”愤怒的火焰刹那退去,流皓月傻傻的看着一身风华的男子,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说,他看不见?这个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见她是女人?还是看不见东西?   难道,“你是瞎子?”说完,流皓月就恨不得一个耳朵狠狠抽上自己,布满歉意的目光瞅着俊脸上逸散着丝丝酸涩的男子,她怎么这么缺德的去揭人家的伤疤啊? 流家风云 第三十三章 智斗老妖婆   “嗯…”而男子,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柔和的俊颜绽放一抹浅浅的笑靥,状似安抚,也像是不介意她的失口!   “可是…”见状,流皓月想要说什么,轻灵的水眸闪过一抹深思,而后抬起小手不自然的在男子眼前挥动着,直到确定那双好看的眼睛没有半点的波动之后,她才有些可惜的抿紧了粉唇,这样一个温润如风的男子,当真看不见东西!   “现在可以确定了吗?”颀长的身子就立在某月身前没有动弹,一双若溪的黑眸静静的凝望着身前的人儿,看不见她的动作,却如同能看见般露出会心一笑!   “你几岁失明的?”小手不自觉的轻握上那只温暖的大手,流皓月抬起小脸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不远处有座凉亭,才起步牵着男子沿路走去!   遥夜的身子不由的一震,触碰到那细嫩的柔软,感觉到一阵冲击没有丝毫阻拦的只袭心底,那样的酥麻让他不自觉的想要逃开,可是又有一丝极大的期待在全身血液在蔓延,让他下意识的跟随着女子的脚步!   直到在凉亭中坐定,流皓月有些不解的看着面色奇怪僵硬的男子,黛眉轻蹙,“你怎么了?”怎么才一会的功夫,他就像是中邪了一样!   “没事…”有些局促的垂下俊颜,遥夜显得手足无措,面对那近在咫尺幽幽清香和气息,习惯面对男子的他,手脚都像是被点穴般不自然!   “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失明的呢?”当作男子的性格使然,流皓月也不再追究,只是水眸看着那面容俊逸的男子,不禁感叹上苍的厚爱,貌似自从她来到这里,就没有遇到一个长的比较抱歉的男人,就连流皓翊身边的两个手下,追命和夺命,也是难得一见的大酷哥!   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双眸不含任何杂质,清逸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的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的光芒,一张色淡如水的薄唇明明天生是寡情的象征,却总是荡漾着一抹柔和的弧度,彻底融化了那与生俱来的冷硬和决然,一袭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暇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便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也是风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为什么这么问,也许我是天生就看不见东西呢?”敛下心神,遥夜淡淡的抬首轻道,俊容上却忍不住浮现一抹苦笑,也许,如果真的是从未看见,那么此刻,心底是不是就会生出那隐隐却可以锥心的痛楚了呢?   “如果是天生的失明,遥夜你的神情就不会这样的痛苦,即便是笑着,也让人觉得心酸,如果是天生失明,那个老妖婆就不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我掳来,如果是天生的失明,那我可就真的没有办法救治了哦…”话说道最后,流皓月有些调皮的戏谑调侃着,也多亏前身这一身的好医术,否则自己哪能热心的医治流皓翊和眼前这个让自己不忍的男子呢?   “你真的可以治好夜儿的眼睛吗?”蓦地,一声无预警的惊呼在两人耳边响起,一袭红衫的老妖婆如同幽灵般,凌空出现在凉亭之中,被调画的面目全非的老脸上弥漫着激动的神采!   “…”遥夜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料到老妖婆的出现,慢慢敛起笑容的俊颜意外的弥散着点点的冷漠!   流皓月没有错过他神情的变化,只是小脸上微不可察的掠过一丝幽芒,而后故作惊讶的看着来人,“啊,姐姐,你怎么像鬼一样,吓了人家一跳呢?”夸张的埋怨荡漾在玉颜之上,明嘲暗讽的将这个曾经胁迫自己的老妖婆给狠狠的‘厚爱’了一番!   果然,老妖婆猴屁股似的老脸一跳,血盆大口下隐隐可听见阵阵磨牙声,“臭丫头,你给老娘治好夜儿的眼睛,那么老娘就答应放了你…”原来这个小子根本就是个女儿身,她居然也将自己瞒过去了,待到夜儿的眼睛好了,自己再慢慢找这个臭丫头算账!   遥夜剑眉微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到腰间一痛,喉咙出就发不出一个音节,诧异的目光转向一脸算计的小人,不解的疑问在眼底沉淀,她为什么要点了自己的哑穴,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吗?   “姐姐当我是笨蛋吗?我要是治好了他的眼睛,到时候我的下场怕还是成为狗狗的腹中餐,毕竟,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半点了利用价值了不是?”流皓月慢悠悠的抛给气急败坏的老妖婆一个不耻的眼神,那个样子好似在说,人家不是笨蛋,可是智商破二百的天才啊,就你那点伎俩,还想骗过本天才,简直是做梦!   于是,某老妖婆双眸半眯,垂在身侧的大手蓦地张开,就想要故技重施的掐上那可恨的小脖子,该死的,这个臭丫头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到底是在哪里学到的?   “姐姐,想必你抓我来就已经知道,人家是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所以关于他老人家的医术可是习了个十成十,呃,不对,应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啊,这普天之下,也唯有我,可以医好遥夜的眼疾,所以万一人家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某人的眼睛可就要一辈子看不见了哦…”懒懒的瞥了一眼小脖子旁边的大手,某月桌下的小手不着痕迹的轻握遥夜的大手,像是道歉拿他的眼睛来作为攻击武器!   遥夜感觉到那小手的力道,薄唇微微的拉出悠扬的弧度,也效仿她的动作,回握一下,表示不介意被她利用!   某个欲火山爆发的老妖婆眸光一闪,而后怒极反笑的一个沉身,直接在石凳上坐定,斜睨一眼得意的某小人,熊猫似的眼睛幽芒掠过,可是速度快的,就像是人眼睛花了一样,“那你说,要什么条件,你才能答应医好夜儿…”布满慈爱的目光转向没有面对自己的遥夜,老脸上闪过一丝痛芒,却很快隐匿无踪!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水眸兴奋的睁大,某月小脸上一副要狮子大开口的盯着某老妖婆,那副贪婪的模样让人想要一拳打掉那碍眼的笑脸!   老妖婆白牙一磨,非常想要不顾形象的扑上去咬死那个混蛋臭丫头,最后却只能眼睛一闭,硬生生的压下飞扬之上的怒火,没好气的开口,“先说说你的条件…”这个鬼丫头心思多的很,以免自己上当受骗,最好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见状,某月恍若泄气般的再次耸拉下小身子,面染同情的望着只‘看’着自己的遥夜,“你真的好可怜哦,如果你是我的亲人,我就算倾尽所有也要医好你,唉,不过有些人就小肚鸡肠的斤斤计较,还要讨价还价,摆明就是不重视你在她心中的位置,真的是太可怜了啊…”一边煽风点火挑拨人间的关系,一边还不忘丢给旁边快要中风的老太婆一个眼神,那个样子,说有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偏偏遥夜还一副听之任之的放任那个虚情假意的某月演戏到底,中间还不忘非常适时的将‘目光’移向某个即将要吐血的老妖婆!   某月见状,大眼一眯,贼兮兮的奸笑在粉唇边上荡漾开来,哼哼,老妖婆,谁叫你威胁我还掐我脖子,活该这会气的你吐血! 流家风云 第三十四章 同病相怜的老妖婆   。   于是,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某月最终获得完胜,以绝对的优势让某个全身气的快要中风的老妖婆无条件的答应她相当不平等的南京条约!   非常好心情的看着气急败坏的老妖婆脚步异常沉重的暴走而出,某月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水灵灵的大眼也因为笑意眯成了细细的月牙!   “你…不怕他她?”一旁的遥夜有些慢悠悠的开口,俊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解,毕竟,那人的性格即便是不知她身份的人,也会因为她的古怪和阴冷而退避三舍,可是身边的小人却好似猫儿逗弄老鼠一般,玩的极是开心!   “你很怕她?”某个依旧沉浸在喜悦中不能自拔的小人,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双手一环,小脑袋就搁在上面东摇西晃,皱皱小鼻子,盯着那张养眼的俊脸反问出声!   “呃…”遥夜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她又把问题丢回给自己,眼神不由的一暗,薄唇也拉扯出一抹冷冽的弧度,“不怕…”自己不怕她,只是恨她!   水眸一眨,看见了他那双光华黑眸中的怨恨和痛楚,翘长的羽睫幽幽的敛下,粉唇张张合合,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能无奈的将声音咽下,这些恩怨都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这个外人好像不方便插嘴!   “那个她好像真的很关心你,你都不知道她刚才怎么威胁我,看来都是为了你哦,不过她好像只是不懂得如何将话说出来,所以呢,总是会让人不自觉的误会她的好意…”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流皓月就恨不得拿起桌上的茶壶拍晕自己,该死的,她不是说不会管人家的家事吗?那她现在说这么多干嘛?而且貌似还是在替那个老妖婆说话,天啊,原谅她的言不由衷吧,她只是一时脑袋不清楚而已啊!   “关心我?好意?她如果真的关心我,就不会逼死我的爹娘,她如果是好意,又怎么会害的我双目失明?”男子双拳紧握,颤抖的身躯似乎压抑着太多的伤痛,一张俊逸的面容也沾染上了浓浓的讥讽和不屑,彻底打散了他身上溢泄出来的平和和温雅气息!   于是,某月彻底的石化了,有些傻眼的看着暴怒的男子,微张的粉唇也忍不住抽搐两下,丫丫的,怎么又是一个家庭伦理大悲剧啊?   夜色逐渐降临,血色的夕阳映照半边的天空,显得苍寂薄凉许多,遥夜目光有些出神的转向屋外,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着以前的点点快乐和笑声,那个时候,曾经是他最幸福的日子,有慈爱的奶奶,严厉却疼爱自己的父亲,调皮精怪的母亲,可是却在那个血色的晚上,一切全部都烟消云散,而这所有的所有,全部是因为化身为魔的奶奶!   “她不管做错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的原谅她,即便是让我的双眼一辈子看不见也没关系,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让我的父母背负一切的恶果,我恨她,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可以杀了她,我的父母是不是就可以安然无恙的依旧守护在我的身边呢?”一滴清泪从沉暗的眼底滑落,荡漾在苍白的俊颜之上,男子铁拳紧握,略显单薄的颀长身躯也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抿紧的薄唇被狠狠的咬着,只为压制住心里奔腾而出的无力和刻骨!   夜色彻底笼罩整个大地,那样深沉的暗色几乎让人看不真切,可是流皓月却依然瞥见了假山旁那一闪而过的一抹艳色,犹如迷路的娇蝶失去了方向,却依然固执的寻找守护着,不愿放弃!   流皓月眸光轻闪,干涩的喉间只能叹息,不着痕迹的走至几欲陷入魔魅的遥夜身边,右手飞转,一根银针就刺入男子的脖颈之间,感觉到那颀长的身子一僵,便很快无力的倒向自己!   费力的扶着那看似清瘦却极有重量的男子,流皓月又是忍不住对着屋顶丢出一个白眼,她大小姐根本就是没事找事做嘛,总是泛滥的同情心和不忍迟早有一天会累垮她的小身板!   “喂喂喂,还不过来的话,我就真的把他丢在地上了啊…”还未等话音落,就感觉胳膊一轻,那靠在自己怀中的遥夜已经不见了踪迹,眨眨水眸,道道黑线在额上滑落,流皓月敢肯定,这里的人铁定都是属鬼的!   “臭丫头,你敢伤了夜儿,你的小命是活得腻烦了是吧…”老妖婆大摇大摆的现身,在略显冰冷的月色辉映下,那张精彩绝伦的老脸让人经不住一阵胆寒,唯恐遇到了什么东东一般!   流皓月才懒得理那装腔作势的老妖婆,刚才摆明就是在附近‘偷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刺昏遥夜,这会却装模作样的过来兴师问罪,也太假了点吧!   不过,水眸很是鄙夷的瞅着那一脸铁青的某人,“啧啧啧,真没想到啊,姐姐你如此的心狠手辣,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儿媳都残忍的杀害,还害的自己的孙子双目失明,人家不都说虎毒不食子吗?看来,这句话在姐姐的身上是完全的对不上啊…”说完,还不忘上下打量着某个抽搐的老妖婆,唯恐人家不知道自己的不耻和鄙视!   “该死的你,谁说我害死了远儿和鬼儿那个死丫头,要是可以,老娘真的恨不得掐死那两个混蛋…”咬牙切齿的暴怒出声,挥舞着手臂表示自己的愤怒,却在流皓月越发了解和戏谑的目光下,慢慢的眯起了一双老眼!   “臭丫头,你套我的话?”该死的,自己居然败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手上,她毒姥的称号干脆送人算了!   “哪有啊,人家只不过是发表一下意见和看法,谁知道姐姐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将真相告知一点也不想知道的人家,唉,都说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姐姐你可真坏,摆明就是想要麻烦人家…”很是不谅解的斜睨某个抽风的老妖婆一眼,流皓月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摇摇小脑袋,心底却是将她刚才的话很快给过滤了一番!   看来,遥夜就像是那个偏激的流皓翊一样,根本就是误会了些什么,而眼前这个老妖婆显然就像是无辜的自己,背负了罪名却还是口不能言的为自己解释,只能哑巴吃黄连的苦死自己,而遥夜口中那对可怜被‘害死’的父母,据这个老妖婆的表情显示,看来是罪魁祸首的可能性高大百分之百!   只不过自己比较纳闷的是,那个极为特别的父母是有什么理由让自己的儿子过的如此心酸?而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看起来刚烈如火的老妖婆忍气吞声的背负不属于自己的罪名?而遥夜,又是为什么会如此将整件事件错待的如此离谱呢? 流家风云 第三十五章 遇上同道中人   “臭丫头,你是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了吧?”某个老妖婆非常无耻的眯起一双熊猫似的黑眸,阴森森的咧着大嘴对着某月威胁道,哼哼,现在是在她的地盘,这个身为肉票的死丫头居然还敢给她贫嘴,简直是皮痒欠教训!   粉唇的红唇狠狠一磨,隐隐能听到一阵刺耳的磨牙声响起,流皓月恶狠狠的瞪着那极度变态的老妖婆,“那老姐姐你是不是也忘记了,你可是有求于我?所以我说是这里的客人也不为过吧…”想要占她的便宜,也要看她大小姐心情如何,要是软言相劝还好,居然又出口威胁,她流皓月吃软不吃硬,看看到底是谁求到谁!   老妖婆呼吸一窒,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小东西会反应的如此迅速,居然拿夜儿的眼睛来当作挡箭牌反要挟自己,而且还是一副嚣张到极点的臭屁模样,那个样子,要多可爱,呃,是要多欠扁就要多欠扁!   “好了,废话不多说,快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自顾自的斟了一杯热茶,某月抽抽小鼻子,径自品着那略带涩味却清香的茶水,炸吧炸吧小嘴,感觉到一阵悠长的馨香之味扩散在舌蕾中,这才有些不自觉的笑开了一张小脸!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喝茶呢,现代的饮料汽水虽然可口,却远没有清茶的回味之息,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添加剂,对身体也健康的很呐!   老妖婆闻言黑眸一眯,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子,望向夜幕之中那轮皎洁的弯月,似乎还能看到那两张可恶至极的脸孔,红的似猴子屁股的老脸一抽,抿紧的大嘴硬是从齿缝中挤出音节,“什么事情的经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尽管心底恨不得砍死那两个冤枉自己的罪魁祸首,可是为了那命定的理由,自己只能无语的背负那天大的黑锅!   某月见状饮茶的动作一顿,轻灵的水眸一眯,狡黠的光芒在眼底掠过,而后似了解的点点小脑袋,“这样啊,遥夜的眼睛只是眼角膜受损,只要有至亲之人愿意捐献自己的眼角膜,那么他的眼睛重见光明就时日不远了,不过,如今他的父母俱已不在,怕是要在人海茫茫中寻找适合的眼角膜,才能医治好了,不过这天下之大,要寻找适合的岂不是相当于大海捞针了?”反正这些古人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眼角膜是什么东东,也就便于自己胡扯一通了,而且遥夜的眼睛其实只是被一种特殊的手法封住了视觉神经,只要打通了那堵塞之气,就可以让他再现光明了!   只不过,这真实的原因,基于保护病人的**,也就不能怪她不对老妖婆说真话了哦!   “什么是眼角膜?”果然,老妖婆异常紧张的出声,“非要至亲之人吗?我是夜儿的奶奶,我不可以吗?”难得的,那弥散在眼中的关怀之情倒是真切!   无奈的耸耸小肩膀,某月非常不厚道的打消人家的希望,“不行,一定要是至亲血缘之人,像是什么父母啦,哦,对了,如果父母不再了,遥夜的什么亲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也是可以的…”不过貌似遥夜好像是独子,所以这后面的理由成不成立可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所谓关心则乱,在流皓月似是而非的解释中,老妖婆非常苦恼的皱着一张老脸,心底则在思考是否要不顾自己和那人之间的约定,让夜儿提前知道一切!   “还有啊,遥夜的眼睛看不见已经有些时日了,有些穴道和神经也已损伤好久,如果再不尽早医治,怕是要一生都无法治好了…”不忍老妖婆独自一人纠结,流皓月非常体贴的在她摇曳不定的时候给予她一个动力!   “你是说,夜儿的眼睛有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见?”老妖婆直接一个激动从石凳上蹦起,顾不得失态的惊呼出声!   “呃,对…”被那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某月眨眨无辜的水眸,非常肯定的给出答案!   其实自己也没说错,毕竟遥夜的眼睛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他的心病,而这所有一切的根源则是因为那一对让人猜不透的父母,所以只要找出那对早已‘仙逝’的父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下一刻,流皓月有些傻眼的看着眨眼就不见踪迹的老妖婆,有些无奈的耸拉下小肩膀,暗自唾弃自己的没事找事,小手一甩,放下手中的茶盏,在脑海中尽量把前身习得的武术回忆一边,然后气运周身,感觉到一阵激颤的气流扩散而来,这才一个用力,足尖点地,想着老妖婆消失的方面飞掠而去!   脑袋懵懵的看着自己身下那闪掠而过的景物,流皓月呆愣着一张痴傻的小脸,有些抽搐的嘴角忍不住狠狠倒吸一口冷气,奶奶的,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搞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既然古人都可以效仿鸟儿展翅蓝天,怎么到了科技发达的现代,却要借助飞机才能徜徉天空呢?   还未等迷茫的心找到答案,就看到老妖婆在一个偏寂的院落停下脚步,然后全身燃烧着无法忽视的怒火一脚踹开那依旧灯火通明的房门!   身子骤停,然后腾空翻转,借助院中一颗繁茂的大叔,几个轻掠,就在屋顶上落定,无声无息的犹如一阵微风吹过,某月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小手掀开一片砖瓦,半眯着水眸望向屋内!   “遥远,吕鬼儿,你们两个王八蛋给老娘滚出来…”老妖婆气势汹汹的叉腰怒吼着,一张发飙的老脸越发的让人毛骨悚然,随着身子左右晃动,头顶上的朝天髻也跟着晃动起来,清脆的叮当声也叮叮当当的凑起热闹!   屋顶上的某月小嘴一抽,一滴冷汗不由顺额落下,遥远?女鬼儿?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不过,这名字好像挺熟悉的,可不就是老妖婆那对应该‘逝去’的儿子和儿媳吗?   “亲爱的婆婆,您老人家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惹人清梦,不知是有何贵干?”一声娇软酥咛的女声幽幽传来,伴着一抹退不去的诱惑,身穿着一件小可爱和热裤的娇美女子踩着慵懒的步伐而来!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这无疑是个绝美的女子,即便染上年岁的风华,却依然让人移不开目光!   而在屋顶上的某月彻底石化,望着那经过改良版的小可爱和热裤,脑海中一阵抽风的激颤,好似感觉到一声闷雷直接打在身上,让她灵魂出窍一般!   她相信,在这个严谨保守的古代,没有一个女人会露着肩膀和大腿出现在人前,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婆婆!   下一刻,某月还未回神的神志再次遭受到眼中的打击,一抹颀长的身影尾随女子而来,身穿着白色T恤和短裤的男子手捧一件翠绿烟纱碧霞罗裙而来,有些嗔怪,有些宠溺的披在女子的身上,“鬼儿,都说了你这个样子只能出现在为夫的面前…”俊朗的容颜难掩酸涩和嫉妒,而那让他想要挖掉眼睛的对象,却是自己的亲生老娘,谁让她看见了自己亲亲妻子的身子!   这下子,流皓月可以彻底的肯定,屋内这两个风姿卓绝的男女绝对是‘同道中人’,如果不是和她一样穿越而来,她直接撞死自己算了! 流家风云 第三十六章 跟踪惹出的麻烦   “你们两个该死的混蛋,不是说夜儿的眼睛根本就不会有问题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夜儿还是看不见,而今天白翁那个死老头的徒弟说夜儿的什么眼角膜受损,如果没有你们这两个混蛋父母捐献的眼角膜,夜儿的眼睛就一辈子都看不见了,老娘不管,你们两个,不管是谁,看是自己动手挖了自己的眼珠子给老娘,还是要老娘亲自动手?”不管三七二十一,老妖婆一字不差的照着某月的话语噼哩叭啦对着不明是由的两人一顿炮轰!   听着老妖婆义愤填膺的怒吼,俊美男子微微挑高眉峰,美艳女子却兴奋的膛大了一双水眸,至于屋顶上的某月,则是一个惊吓,直接泄了全身的真气,啪嗒一声,非常没有形象的一屁股坐在砖瓦之上!   下一秒,某月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还未等屡次受创的胃囊恢复平静,就再次被眼前一张放大的脸给吓得停住了呼吸!   “臭丫头,你怎么在这里?”显然,流皓月的出现让老妖婆非常震惊,端看她那大张露出几颗大牙的血盆大嘴就可以看出一二!   小心肝又是不自觉的噗通一跳,某月非常无辜的眨眨水眸,粉嫩的唇瓣也大大的扬起,“老…姐姐,人家只是夜深无聊睡不着,就在院子里瞎逛,谁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呢?”反正打死都不要承认自己是偷偷跟踪她来的,一定要坚决的做到死无对证,咳咳,不是,是宁死不屈!   该死的,若非这个老妖婆的话太过震撼,自己怎么会如此丢脸的让人发现行踪,还被小鸡似的抓住丢到这里,接受这所谓的三堂会审!   “瞎逛?老娘前脚到这里,臭丫头你后脚就跟到屋顶上,你当老娘是白痴啊?”于是,精神严重受到刺激的老妖婆再次愤慨出声,挥舞着双手就想再次掐死这个混蛋小丫头,奶奶的,这个鬼丫头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简直比吕鬼儿那个混蛋有过之而无不及!   话说的那叫一个暴怒,可是老妖婆心底却对这个小丫头觉得喜欢不已,毕竟,能跟在自己身后不被发现的,这个丫头还是第一个,如果她想要对自己不利,怕是自己也躲闪不及!   “婆婆大人你还真笨,这个丫头摆明就是跟在你的身后找到我们的,您老人家莫不是年龄大了,居然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唉,怪不得从小聪明机灵的夜儿越大反而变得越木头了…”美艳女人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斜睨着全身颤抖如同风中秋叶的老妖婆,风韵犹存的小脸上则闪耀着异常明显的捉弄!   “吕鬼儿…”老妖婆一声气震九霄的呐喊显得中气十足,那张铁青的连红色胭脂都盖不住的老脸恍若变色龙般黑黑紫紫霎时好看!   “相公,人家困了,请婆婆大人出去好吗?”直接无视老妖婆中风的模样,吕鬼儿娇滴滴的对着俊朗不凡的丈夫柔声言道,白玉般的小手完全不顾在场的观众在男子的胸前挑逗似的画着圈圈!   男子寒冰似的表情顿时如同见到阳光的雪花似的,融化成水一般的温柔,颀长的身子鬼魅般的在屋内移动开来,待到某月回过神来,哪还有老妖婆气急败坏的身影,直接那身着T恤的俊朗男子柔情似水的抱着一脸娇媚的女人,非常不避讳亲热的坐在自己的旁边!   纤细的身子不由的一缩,对着一脸算计的女子嘿嘿一笑,小屁股不着痕迹的朝一边挪动着,一双轻灵的水眸还非常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移向一边!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吕鬼儿好心情的望着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的某月,娇媚的水眸中则荡漾着绝艳的神采!   “呃,萍水相逢,名字只是身外之物…”弥漫警戒的目光转向笑的好不开心的女人,老妖婆只是大野狼,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可是这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却是个披着人皮的狐狸精,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啃得骨头不都不剩的,所以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嗯?”俊美不凡,五官与某夜极度相似的男人一个不明意味的淡哼,非常具有压迫里的直击某月脆弱的耳膜!   “我叫流皓月,流水的流,皓月当空的昊月…”某月欲哭无泪,呜呜,不能怪她没志气,刚才这个大帅哥那可以和鬼怪媲美的身法,直接如同老鹰抓小鸡般的直接逮到偷听的她,然后丢到这里,而后还大逆不道的听从老婆的吩咐把自己的老娘给踢出门外,自己要是不乖乖的,指不定有什么凄惨的下场呢!   “那月儿能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吗?”吕鬼儿笑容越发的灿烂,一手环着亲亲夫君的脖子,一手把玩这亲亲夫君的长发,纤细的长腿一个回勾,直接诱惑似的搭在遥远大帅哥的双腿之间!   流皓月见状直接转过小脑袋,不去看那让自己张针眼的画面,这两个一点也不知道礼义廉耻的男女,丫丫的,没看到他们面前还坐着一个未成年少女吗?一点也不怕产生不好的教育!   “咳咳,我从碧瑶山上来的…”话说,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谓,在人趋于弱势的情况下,偶尔的低头不代表懦弱,某月在心底不停的安慰自己,如果想要在狐狸爪子下逃生,适当的低头是有一定必要滴!   “远,人家不管了,看来月儿丫头不喜欢人家,总是答非所问,怎么办,人家好伤心啊…”吕鬼儿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憋着红唇,泫然欲泣的望着自己俊朗不凡的丈夫,轻颤的身子犹如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般!   某月闻言身体一僵,不好的预感在全身的细胞呐喊呼叫着,她敢肯定,如果她不实话实话,这两个腹黑的狐狸绝对会整死自己的!   果然,“鬼儿乖,谁要是惹得你不开心,我就砍了她的四肢,扒光她的头发,挖了她的眼睛,割了她的鼻子和舌头,摘了她的耳朵,最后脱光光的丢到猪圈里,给你做一个人彘玩玩…”看看,这面不改色的威胁多么的卑鄙,偏偏说话的人还一副柔的可以滴出水的模样望着装模作样的女人!   于是,某月立刻正襟危坐,小脸上一副凝重表情的转向唱着双簧的夫妻档,“姐姐哥哥好,人家名叫流皓月,貌似是流家的五少爷,其实是女装男装的小姐一枚,今年大概,应该,可能就是十三四岁,在碧瑶山上学艺五年,精通医术和一点点的武术,此次下山原本是要回家探亲,谁知被老…呃,姐姐劫来,于是有幸与两位姐姐和哥哥相遇,实乃人生一大喜事啊…”清澈的水眸中荡漾着真挚的神采,流皓月非常真诚的望着面色有些抽搐的两人,“哦,对了,介于与两位哥哥姐姐有缘,人家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两人,人家其实不是本尊,实乃21世纪魂魄一枚,莫名其妙俯身在这倒霉孩子身上,所以,请哥哥姐姐高抬贵手,绕了小妹一命…”好了,现在她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可全部都说了,这两只狐狸应该会满意放了她吧?   于是,一声相当委屈的哭声一下子便爆发了,“呜呜,远,月儿管婆婆大人叫姐姐,也管人家叫姐姐,难不成人家和婆婆大人一样老的没办法见人了吗?呜呜,远,你休了我吧,这样鸡皮鹤发的我不配和你在一起啊…”一句句凄切的呜咽,一张梨花带泪的玉颜,让人不自觉的想要狠狠抱住她,好好的怜惜一番!   俊朗男子一副心疼至极的神情抱住怀中哭的几乎抽过去的女子,一道冰冷似刀的目光狠狠的射向脸色发白的某月!   某月小手一抖,小身子一僵,一双明媚的水眸也浸入了点点的水意,瘪起的小嘴委屈极了,呜呜,她到底是碰到了什么千年成精的狐狸啊! 流家风云 第三十七章 披着人皮的狐狸精   “哇哇,人家也不活了啦,倒霉的被人当成肉票绑来,不但被威胁,还被精神折磨,哇哇哇,老天爷,您老家人睡醒了没有啊?”一声堪比破空之雷的嚎啕大哭直接镇住了屋内的两只狐狸!   某月小手掩面,大张着一张粉嫩嫩的小嘴,非常外方不内敛的将自己的委屈述说殆尽,丫丫的,既然不让她好过,自己就给他们来个魔音穿耳,话说,这个可是她流皓月的强项!   “好了,丫头,不要假哭了,好歹演戏也得有几滴眼泪装一下场面不是?”美艳女子吕鬼儿极是优雅的抬起柔荑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珠,艳丽的红唇也荡漾出一抹非常让人不安的弧度!   俊美男子遥远则是无言宠溺的望着怀中鬼灵精怪的爱妻,尽管时光变迁,他们皆已不再年少,可是自己爱她的心却日渐的浓厚起来,越发的不能离开她半刻!   “呃,姐姐,你是高手,小妹要多向你学习才是…”下一刻,双手猛然放开,那张青嫩的玉颜上哪有半丝的哀戚和伤心,透彻的水眸深处也逸散着点点的讨喜和谄媚!   “好了,你个鬼丫头,比老娘当娘还要无耻…”吕鬼儿极度不屑的瘪瘪红唇,一双白嫩的小手一推,直接从遥远的身上站直身子,大剌剌的走至软塌边上,仅着热裤的美腿非常没有形象的抬起搭在扶手之上,右手随后一甩,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就出现在柔嫩的掌心之中,纤细的手指非常优雅的摘掉一颗,对着天空一丢,诱人的红唇一张,葡萄就准确无误的落入口中,小嘴一抿,一嚼,下一秒,一抹凄惨的葡萄皮就被无情的吐落在地板之上!   流皓月小脸一抽,哆嗦着小身板望着那顶着美女身份,却做着流氓行为的吕鬼儿,彻底无语,如果到了此刻,她还不确定眼前之人是否同为天涯穿越人的话,她天才的智商可就要让人贻笑大方了!   “丫头,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怎么来的?”某女一手一颗葡萄的吃着,斜睨着某个风中石化的某月,锃亮的丽眸中弥漫着奸诈的算计色彩!   俊男遥远同志,则是一副非常没出息的模样,柔情蜜意的看着没有环保意识的某女,最后还忍不住上前,跪坐在女子身边,大手一捞,直接接过葡萄,动作细心,表情柔蜜的喂食着女子!   见状,某月硬生生的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小嘴一炸吧,“人家刚来这里才不到两个月,因为在实验途中出现失误,发生了爆炸,等我醒来的时候,没看到阎王殿,就跑到这里来了…”这两人那旁若无人恩爱的模样真的有够恶心!   “哦呵呵,这样啊…”某女笑的极没有水准,一双勾魂摄魄的丽眸流转着让人不安的光芒,而那被瞄准的对象,无一例外的成为那倒霉的不能再霉的某月!   某月小身子不由的又是一僵,苦笑的望着那不怀好意的某女,话说,能诈死来让自己儿子不好过的女人,自己能指望逃的了吗?不过…   “姐姐,你们干嘛要炸死,让遥夜伤心成那个样子啊?”这个是真的不明白,活的好好的一大家子,什么玩笑不好开,偏偏玩这样的游戏,着实有够变态!   “这个还不是要怪他…”某女一脸不满的将纤纤手指指向身旁苦笑的男子,“当年人家穿过来的时候,真的也想和小说中的女主角一样,尝试一下被众星捧月的滋味,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因为这个混蛋被毁了…”说道这里,吕鬼儿似想起了什么天大的遗憾,咬牙切齿的盯着某个俊脸闪耀着骄傲的某男!   流皓月见状忍不住眨眨水眸,小脸上一副好奇的神色,“啊,莫不是姐姐也曾经被众美男环绕,差点可以享受那一女N男的滋味?”不是吧?那些可都是小说中的情节,这个美女姐姐不至于有这样的色心吧?   “那是当然,也不想想我吕鬼儿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想当年追求我的男子,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江湖豪侠,那几乎都能装上一卡车了,要不是这个混蛋使诈,人家哪至于过的如此这般委屈啊…”某女脸上的神采时喜时悲,说到当你的风采和艳遇,那张艳丽的玉颜之上已经飘散着浓浓的沉醉!   流皓月不由的将同情的目光转向只笑不语的男子,真的是太可怜了,如此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个妖女,居然还被骂成是混蛋,换做是自己,早就跪在佛祖面前叩上一百零八个响头,感谢他老人家的恩待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其实也不错啊,感情的事情哪容的下那么多的人呢?”某月耸耸小肩膀,非常不赞同吕鬼儿的话,毕竟,一对一才是最完美的结局,若换成是一大群,相信她,绝对不是幸福,而是绝对的悲惨!   闻言,俊男遥远对着某月抛来一个赞同的眼神,融化了刚才的冰峰,变得柔软许多,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唉,可是亲亲娘子就是不懂呢?若非自己当娘使诈让她怀上夜儿,哪有如此顺利的抱的美人归呢?   “嘿嘿,丫头,世事无常,恐怕由不得你啊…”某女咧唇一笑,邪恶的算计在眸中闪过,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既定的,可不是自己想要如何便能如何的!   顿时,某月只觉得心头一阵阴风吹过,好似被猫儿盯上的老鼠,不由的甩甩小脑袋,不去看那张狡诈如狐狸的玉颜,毕竟,这人可是和自己有一样智慧的现代人啊,一定要小心防范才行!   “丫头,你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们炸死来欺骗夜儿吗?”某女对着流皓月勾勾小指,示意那一脸警戒的小人儿靠近,心底怒放的火花则激烈的绽放着!   “这个问题,其实我不用知道也行,毕竟,我只是外人…”小心翼翼的退后一步,某月不着痕迹的瞅瞅四周,想要寻找适当的机会逃离‘狼窝’,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最好还是不要知道所谓的真相,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傻丫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娘当然要告诉你真相啊…”某女一副不要跟我客气的模样,爬起身子一步三摇的靠近僵硬的某月!   小脸一黑,粉嫩的嘴角也不由的一抽,某月傻眼,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会的功夫他们就成了自己人了?还有啊,这个摆明披着人皮的狐狸精又是什么时候成了她娘了,为什么身为当事人的她不知道啊?   于是,在吕鬼儿对着流皓月说完‘真相’之后,某月彻底的风中凌乱了,一双水灵的大眼布满恐惧的看着笑的好不邪恶的某女,她根本不是人,哪有人为了那么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开自己儿子一个天大的玩笑的啊? 流家风云 第三十八章 前功尽弃的计划   ※※※   微风轻拂的院庭之内,各色的花儿争相开放,翩翩欲飞的蝶儿成群结队的采着花蜜,为那清香弥漫的春色增添了几许明媚!   依旧一袭鹅黄色长衫的遥夜静静的落座在凉亭之中,暗淡的幽深黑眸怔怔的‘注视’着眼前让人心情愉悦的景色,薄凉的唇边也淡淡的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   一旁的流皓月小手端着下巴,一脸同情的可惜模样望着那温润似玉的男子,虽然碧瑶山上有个温柔的五师兄,可是相对于眼前的遥夜,却多了几分无来由的霸气和狂妄,而遥夜,却是由內至外的散发着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柔和!   “遥夜…”刚刚开口,却感觉背后差点被一道冷箭射穿,颤悠着小脸转身,却瞄见笑的极度邪恶的吕鬼儿,那张明艳的玉颜上清楚明白的荡漾着无耻的威胁!   “怎么了?”看不见一切的遥夜淡然的回头,准确无误的‘看’向哭丧着小脸的某月,心底隐隐的雀跃让他的俊脸上呈现难得的宠溺!   “呃,我是说,我以后能不能叫你夜?”自己说完,就忍不住抖落了一身的鸡皮胳膊,某月愤怒的小脸看着露出一脸满意表情的吕鬼儿,在心底将这个一点也不知道爱护‘老乡’的女人给狠狠鄙视了一番!   自从昨夜自己被迫了解事情的经过,流皓月就可以确定,这个吕鬼儿绝对是脑袋不正常,他们从十年前开始诈死的原因居然是为了彻底摧毁自己儿子强硬的心房,把他由內至外完全培养成柔情似水的男子,这样才不会跟自己妻子的其他夫君争风吃醋!   听听,这是当娘说的话吗?不知情的人听了,绝对以为这女人是遥夜的后妈,哪有亲娘会让自己儿子‘嫁给’,呃不是,去娶一个有许多老公的女人,而且在这个保守的没有天理的古代,一个女人除非是想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否则才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可是人家吕鬼儿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她老人家的预言准的要命,既然说自己的儿子会与其他人共享一妻,就绝对会如此的,彻底被震傻的某月懒得再跟那个脑子进水的女人沟通,于是转向看起来比较正常的遥远,话说,他是遥夜的亲爹,应该不会赞成这种事情吧?   谁知道,再次一个霹雳响雷打中她,那个俊朗的中年帅哥居然深情的望着某个疯癫的女人,然后一脸同情的转向自己,说让自己认命!   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认命?这关她什么事?她只是一个外人好不好?什么叫做外人,外人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   于是,经过吕鬼儿那张三寸不烂之舌的解释,流皓月彻底的石化,脑子里懵懵的只能任由千万只蚊子在嗡嗡的叫着,痴傻着一张小脸恍惚的看着笑容灿烂的某女,根本不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现实如此残酷!   吕鬼儿说,她二十年穿越至此,本该是桃花泛滥之名,身边环绕宠爱的男子何止遥远一个,可是因为自己神情一片,遥远痴心一番,于是她违背天命,将自己的桃花命格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以此来断绝其他的痴情缠爱,只不过,作为代价,自己的独生儿子遥夜就要成为那与人共享一妻的男子之一!   吕鬼儿还说,那个被她转移了命格之人,同样是灵魂穿越之人,可是能确定的消息不多,只知名字中有个‘月’字,因为她是借助月之精华转换的命格!   想到这里,某月狠狠的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丫丫的,穿越,名字中带‘月’,说的不是她流皓月又会是谁?这穿越可不是开车旅行,随便到哪都能找到一个!   更可恨的是,那吕鬼儿居然说,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未来的生活轻松一点,所以现在就要他们培养感情,严重的勒令她对于遥夜,称呼要亲昵,表情要温柔,动作要委婉,语气要轻柔,那大段大段的要求就只差要自己把遥夜当成是神给供起来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尽管自己想要狠狠的咬死那个该死的吕鬼儿,但是目前也只能委曲求全的忍辱负重,毕竟,一个阴晴不定的老妖婆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鬼心思特别多的吕鬼儿和深不可测的妻奴遥远,话说,她的肉票生涯大概没有那么快结束了!   端坐的遥夜表情一怔,一丝可疑的暗红在俊脸上荡漾开来,澄澈的黑眸不由的躲闪起来,微扬的薄唇却好风度的淡淡吐出一个字节,“好…”那样亲昵的称呼,让他的心跳都不由的加速起来!   流皓月出神的看着那明显是在害羞的男子,粉嫩的唇瓣不由的一抽,无语的目光再次转向一脸洋洋得意的吕鬼儿,她的教育还真的是有够成功,除了那次提到老妖婆让遥夜失控以外,这个如玉的男子真的是好脾气的让她想要抓狂!   “嗯,遥…咳咳,夜,如果我医好了你的眼睛,你最想看到什么?”自己是真的想要赶快医好他,然后尽早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吕鬼儿那个女人居然说时机未到,还不能让他看见,否则瞧见了自己的遥夜,定不会再轻易的放她离开,那么她其他的桃花情缘就要再次被断掉,那么所有被转换的命格就会发生变化,后果不堪设想!   天啊,直接劈死那个不正常的女人吧,她根本就是得了妄想症,要不就是前世穿越小说看的太多了,以至于中毒太深,没救了!   “如果可以,我想见到爹和娘…”遥夜唇边的笑意变得有些苦涩,尽管爹娘已经离去了十年,可是却依然活在他的心底深处,男子微微垂眸,眼底掠过一抹期待,当然,还想要看见她!   流皓月没有看到男子的憧憬,只看到了他脸上的酸涩,愤慨的目光移向不远处笑的嫉妒猥亵的吕鬼儿,暗骂这个亲娘不是个东西!   “对不起,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药引,所以你的眼睛最近可能还是…”流皓月有些歉疚的言道,毕竟,虽然不是自己的错,可是她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能医好他的眼睛,如今这样,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因为吕鬼儿那个死女人说,一年之后的今天,才是遥夜的眼睛重现光明的最佳时日,否则,中间会平添一些波澜的!   果然,遥夜的神情一愣,下一瞬却依然扬起温和的笑靥,“没关系…”本来就已经没有再抱希望,如今这样的答案只是预料之中,尽管如此,可是自己却感谢老天将如此温暖的她送到了自己的身边!   可是,“臭丫头,你不是说夜儿的眼睛可以医好吗?是不是遥远和吕鬼儿那两个混蛋不愿意挖掉自己的眼珠子,该死的,老娘这就亲自动手…”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老妖婆风风火火的出现,一脸暴怒的咆哮出声,只听到遥夜的眼睛治不好,就彻底的失去了冷静,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给露了馅!   于是,大地在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流皓月抽搐着一张似笑非笑的小脸愣在原地,半眯这黑眸的遥夜脸上露出冷冷的危险光芒,不远处的吕鬼儿身子一个踉跄,纤细的身子眼看就要摔落在满是花刺的花丛之中!   一道黑影飞掠而过,面含紧张的遥远一个飞身接住吕鬼儿不稳的身子,心头一急,一连串的抱怨也不由的脱口而出,“鬼儿,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哪里了没有?”旁若无人的模样直接无视凉亭中的三人!   看着面色铁青的亲亲夫君,再小心翼翼的瞄向凉亭之中,在迎上遥夜那越发冰冷的神情时,总是戏谑不羁的吕鬼儿挫败的双手覆面,哀嚎出声,奶奶的,十年的计划,在这一刻,彻底的功亏一篑了! 流家风云 第三十九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   静,死寂般的静,那样的安静几乎让人要忘记了呼吸,坐在大厅中的流皓月蜷缩着小身板,怯怯的看看这个,好笑的望望那个,充分发挥作壁上观的姿态,难得保持安静的看着这百年一遇的家庭好戏!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尽管眼睛依然看不见,可是傲然端坐在椅子上的遥夜身上却散发出一阵让人压迫的气势,略显淡然的薄唇习惯的勾勒起一抹浅笑,却莫名的让某人觉得心惊胆战!   “呃,夜儿,你听为娘解释,其实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某个做贼心虚的女人不安的后退一步,将自己的身子完全躲藏在亲亲夫君的背后,话说,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可是往往这样的人发起火来才让人觉得可怕!   “那儿子就洗耳恭听娘亲的苦衷…”直长的睫毛幽幽敛下,遮盖了暗淡黑眸中的危险和沉怒,好,很好,去世了十年的人,如今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面前,还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说着自己是身不由己,自己倒是要听听,他这个鬼灵精怪的母亲大人要如何自圆其说!   流皓月闻言不由膛大了一双水眸,丫丫的,原来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如果换成自己被隐瞒的如此彻底,她大概早就挥着菜刀去砍人了,哪还能保持如此的风度和气质,遥夜,姐姐真的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而那厢的老妖婆也皱着一张老脸,面色复杂的望着对峙的母子二人,其实她早就想象得到,等真相大白的那天,夜儿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是如此诡异的安静却更加让她不安起来!   吕鬼儿望着面色平静的遥夜却霎时苦起了一张艳丽的玉颜,小手很是不负责任的推推身前的‘夫君牌’挡箭牌,示意他搞定难缠的儿子!   遥远无声的一叹,有些无奈,有些宠溺的斜睨一眼胆怯的爱妻,随机转向自己出色俊逸的儿子,薄唇微张,“夜儿…”是他们这对做父母的太任性,为了自己的幸福,让儿子承担了太多的苦楚!   “爹,夜儿‘十年’未见到爹和娘了,如今想要和娘好好谈谈,爹应该不会反对吧?”还未等遥远话出口,遥夜就淡然的截断了他的话,特意加重的语气让正直的中年美男大叔无语!   遥远对着焦急的吕鬼儿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虽然自己爱妻成奴,但是面对亏欠了整整十年的儿子,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于是,吕鬼儿只能泄气的垂下小脸,在心底思量过后,随即有些大义凛然的抬步上前,双手插腰做茶壶状,丽眸狠狠一闭,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打算,直接给他大喊出声,“臭小子,老娘这么忍辱负重的生活十年,还不是为了你未来的幸福,否则老娘早就跟着你爹游山玩水去了,哪还用躲躲藏藏的在这魔煞宫里,所以啊,识相的就给老娘磕三个响头表示感谢,否则老娘的一番苦心岂不是白费了?”义正言辞的模样像是一个舍己为人的英雄人士,脸不红气不喘的把自己的过失当成是壮举!   流皓月闻言不由的丢出一个卫生球做为不屑,奶奶的,这女人真的是有够不要脸,为了自己的舒服让自己儿子如此痛苦的过上十年,不知道反省也就算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邀功,真的是没救了?   老妖婆也是一脸愤慨的瞪着那个面无愧色的女人,红唇下的白牙不由狠狠的一磨,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还有脸侃侃而谈,这十年来,她不知道拐带着自己那个不孝子溜出去多少回了,这会居然还敢给她装可怜?简直是找抽!   “是吗?如此说来,倒是儿子的不孝了…”越发轻柔的话语从薄唇中逸出,遥夜淡淡的抬起俊脸,唇边冷冽的弧度不由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而后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盏,颀长的身子也从椅子上站起!   吕鬼儿见状不由的跳开三步,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家儿子那危险的俊颜,呜呜,虽然乖乖儿子没有发火,可是这却比真的吼她还要恐怖,知道什么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吗?眼前的遥夜根本就是真实的写照!   “十年前,让儿子误认为是奶奶一把火烧了‘落鬼阁’是儿子的错,让儿子看见奶奶‘亲手杀了’爹娘也是儿子的错,让儿子被‘奸人’重伤双目导致失明更是儿子的错,十年来,让儿子无端的怨恨自己的奶奶就更是儿子错上加错,娘,您说儿子说的对吗?”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握成拳,骨节因为力道而泛白发青,遥夜冷冷的敛起唇边的笑意,一双冷冽至极的寒眸就那样死死的‘望着’心虚无语的吕鬼儿!   好,很好,真的是好极了,如此这般的玩笑,这偌大的天下,除了他遥夜的亲娘吕鬼儿,怕是不会有第二个人想到这样的计策了!   让他本来欢乐的童年一瞬间陷入地狱之中,让他倔强的傲气刹那变成了阴暗,让他所有的期望和憧憬变成无底的落空,然后如同行尸走肉在这个魔煞宫整整游荡了十年,此次若非奶奶的一次失言,他们定是要再继续隐瞒他了!   老妖婆却在刹那红了眼眶,噙着一双泪蒙蒙的双眸望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孙子,整整十年,夜儿都未曾再喊过自己奶奶,只因自己是他眼中的仇人,如今,真相大白,也可以还她老婆子一个清白了,而后,幸灾乐祸的目光转向她的一对不孝子和不孝儿媳,哼哼,谁叫他们让自己一个老太婆背黑锅,活该这会被拷问!   “儿…儿子,你要相信娘真的是为你好…”吕鬼儿这会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如果她实话实说的告诉夜儿,只是为了让他以后可以心平气和的和别的男子共享一妻,夜儿此时会不会直接失去理智的拿刀弑母啊?   “是吗?那娘亲可不可以告诉夜儿,娘亲您老人家为何要这么做?”遥夜颀长的身子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一袭如玉的鹅黄色衣衫却逸散出点点的寒芒,恍若浸泡在万年冰洞中的璞玉,尽管柔和,却依然带着致命的寒气!   遥远目含歉意和挣扎的看着自己俊逸的儿子,薄唇微张,想要说什么,终究只能无力的咽下,若不是当年他的自私,夜儿也不会过的如此心酸吧?   吕鬼儿呼吸一窒,显然是没有料到儿子会问的如此直白,这下子,自己要如何才能度过这危险的一关,倏地,目光一转,定格在那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某月身上,丽眸半眯,狡诈的算计瞬间掠过,而后,直接弹跳而起,抓住那欲抬腿逃跑的某月!   在吕鬼儿视线移过来的时候,流皓月就有一阵不好的预感,小脚刚刚抬起想要离开是非之地,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灵活的某女将自己牢牢的抱在怀中!   “夜儿,你知道为娘可以未卜先知,所以十年前娘就算到你和月儿会有一世情缘,只不过你们命格却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所以为娘为了能让你们产生交集,所以只能忍着心痛让你的眼睛失明,这样拥有一身绝世医术的月儿才会被你奶奶带到你的面前,男才女貌,你和月儿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娘衷心的希望看到你和月儿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双胳膊死死的搂住怀中挣扎的某月,吕鬼儿天花乱坠的编造着借口,只为能从儿子的怒火中脱身!   于是,不停挥舞着小胳膊小腿的流皓月彻底怔住,傻眼的望着一脸奸笑的吕鬼儿,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人,为了自己脱险,居然利用无辜的自己?   “死道友不死贫道,丫头,为了老娘的安全,只能牺牲你了…”偏偏某个不知礼义廉耻的女人还一副义正严词的模样,教导着某月要认命! 流家风云 第四十章 狐狸们的谋划   东赫国皇宫   奢华耀眼的寝殿之内,一抹颀长的明黄色身影懒懒的依身在软塌之上,半眯的黑眸似已睡着,唯有唇边那好似融入骨血的邪笑在张扬的蛊惑着他人!   “殿下…”一抹黑影鬼魅般的掠入殿内,单膝一曲,就俯跪在半躺着的男子面前,低敛的双眸让人看不清情绪,紧抿的薄唇锋利如刀,荡漾出让人胆寒的凛冽!   “默鬼,本宫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像是已经预料到来人的出现,黄衣男子只是漫不经心的半睁开黑眸,一双逸散着邪惑的黑眸中荡漾着绝艳的光芒,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黑衣的默鬼微微一怔,暗沉的眸底掠过一抹异色,却很快归于无息,“回殿下,流少爷的行踪在路遇安平镇的时候,被一伙黑衣人所劫,因为殿下没有吩咐,所以属于等人未敢私自行动,只能跟踪在黑衣人身后,却发现那些人是…”语音一顿,默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后黑眸一沉,薄唇再次开启,“劫持流少爷的人是魔煞宫的人…”所以,也是在魔煞宫百里之外,他们就未在敢继续前进!   黄衣男子黑眸危险的眯起,唇边冷冽邪肆的弧度慢慢敛下,而后才再次轻轻的阖上双眸,“继续监视魔煞宫,有任何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本宫…”在父皇那个神秘的‘约定’没有停滞之前,他就不能无所顾忌的侵犯魔煞宫,尽管此刻,他想要不顾一切的毁了那个邪教!   “属下遵命…”话音落,默鬼身形一转,刹那便消失在静谧却压抑的殿内!   “亲爱的小师弟,刚下山你就惹出如此大的麻烦,师兄是不是应该亲自去护送你回家呢?”轻柔如风的呢喃淡淡响起,黄衣男子似笑非笑噙着一张邪惑的俊颜,弥散着点点宠溺和眷恋的柔情在眼底融化开来!   ……   南越皇宫   “魔煞宫?”低沉的男声在高耸的假山之后响起,一身紫衣的颀长的男子,双手负后,沉着一双深邃的黑眸望着布满荷花的池塘!   “回主子,是…”没有看见第二个人,却传来一声冰冷的回答,那样的凌厉,不禁让人心神一凛!   “吩咐暗阁的人,全力注意魔煞宫的动作,一旦出了魔煞宫的地界,要不惜一切将人给本殿下带回来…”冷情无温的命令似从万年冰窖而来,声音不高,却莫名的逸散着沉重的压迫,让人不自觉的臣服!   “是…”伴随着一声浅凉的回答,环境清幽的御花园再次恢复舒适的安静和馨香!   “这样迷糊的你,要如何才能让人放心呢?”凛冽的呢喃因为想到了什么,而变得无力,男子幽幽的敛下长睫,也遮盖住了眼底浮现的淡淡涟漪!   ……   西漠皇宫   “你是说,流皓翊一行人在安平镇失去了踪迹?”在一个略显凄凉的宫殿之内,凌空飞舞的白纱荡漾出哀戚的弧度,阵阵无来由的阴风也不觉的让人毛骨悚然,偏偏一抹淡青色的颀长人影无所顾忌的斜倚在唯一光洁的软塌之上!   “…”同样是一袭黑衣的男子垂目而跪,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可是从周身散发出的冷硬却让人对他的答案无庸置疑!   “既然如此,吩咐所有人守住西漠的各个出城口,派人守在魔煞宫范围十里之外,如若见到流皓月,本主要你们毫发无伤的将她带到这里来…”魔煞宫同碧瑶山一样,皆不属于哪个国度,却依然靠近他西漠境内,如此,也便于他安排侍卫了!   “属下领命…”话音落,男子冷冷的站起身子,随后足尖点地,运气朝着窗户飞掠而去!   “小笨蛋,五年未曾下山,刚出来,就惹上这样的麻烦,你说见到你,我该如何惩罚你呢?”男子俊颜带笑,略显轻挑的眼眸之中闪耀着浓浓的深邃!   ……   北辰皇宫   “该死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要你们何用?”伴随这茶盏被摔落在地的破碎声音,一声沉怒的咆哮也在皇宫的一角破空而出!   “殿下息怒,属下知罪…”几声膝盖撞击地板的响声,立在屋内的四名黑衣男子齐齐跪地,低垂的面容上布满隐隐的惊慌!   他们从来就知道,狂傲的主子不允许他们有半分的失误,如今,这次主子特意交代的任务却被他们搞砸的如此彻底,也难怪漫不经心的主子会如此的狂怒了!   “立刻吩咐暗影中的所有人,停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全部给我到魔煞宫十里之外守着,如果这次还带不会本王要的人,那么,加上这次的惩罚,你们该清楚自己要怎么做?”脸上躁动的神情不曾消退半分,可是沉然的眼底却慢慢压下了失控的怒火,一袭玄色锦衣的男子眼眸半眯,薄唇冷冽的对着跪着的几人言道!   “是…”四名黑衣人动作整齐的朝着殿外走去,一张张傲然的脸上闪烁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小东西,你怎会惹上那神秘难测的魔煞宫?”待到大殿内只剩下自己一人,玄衣男子才有些无奈的开口,脑海中不由的浮现那张调皮的绝色玉颜,锋利如刀的薄唇不由的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靥!   ……   “哦呵呵,真好,四国皇室齐齐出动,月儿宝贝,你的魅力还真的让师兄嫉妒的很呢?”一袭高雅白衫的男子动作慵懒的斜倚在氤氲缭绕的浴室之中,修长的手指轻捻手中的信笺,望着那让他心情大好的内容,很是妖娆的笑开了一张妩媚的俊颜!   “祭师大人,何事如此开心?”伴随一抹娇俏身影的悠然而来,酥人骨血的轻柔呢喃也带着让人沉溺的蛊惑在旖旎的室中弥散开来!   唇瓣的笑容一顿,快的让人以为是眼花一般,徘徊在凤眸中的温暖刹那冰封,一瞬间的寒煞飞掠而过!   “谁允许你进来的?”不疾不徐的将信笺折好,随后动作轻柔的放入怀中,抬起俊颜,半眯着凤眸望着一脸痴迷的女子,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祭师,人家。只是想你了…”女子双眸中弥漫着迷离的沉醉,溺在那张祸世的容颜中不愿自拔!   “是吗?”眸底诱惑更深,荡漾在俊颜上的笑容犹如勾引着凡人的妖精,纯真而魅惑,却也致命!   浴室外,一个与室内女子相同模样的男子,则是一脸鄙夷和冰冷,愚蠢,自作聪明的靠近,只会是飞蛾扑火,尸骨无存!   须臾,噙着淡淡笑容的男子一脸出尘的踏步而出,一袭白衣让他越发让人不敢亵渎,没有看向门边的男子,只是薄唇轻启,“处理好里面的垃圾,本司觉得恶心…”说完,便悠然而去!   男子垂首应答,随机抬步朝着浴室内走去,没有意外的看着横躺在池边的血腥尸体,和那逐渐被染成红色的池水,男子嫌恶的皱起俊眉,而后上前将女子的尸体捞起背负在肩上,就像在处理真正的‘垃圾’!   ……   景色雅然的院庭之内,一抹颀长的身影傲然而立,出神的凝望着天空的夕阳,那样壮烈的色彩,慢慢凝结成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水眸中的湿润不禁让他眼底多出了几分疼惜!   “相爷,你如此这般做,只怕会让太子殿下忌讳啊?”身后,一名年约过古稀的老人一脸劝解的看着那不言的男子,布满沧桑的眸底是一种无力的叹息!   “老师,您既然了解我的决心,又何苦多言?”男子眸色一冷,温雅的气息从身上尽散,这么多年,总是身不由己,这次,不会再顾忌那些人的无聊猜忌,而让自己后悔终生了!   老人见状,只能叹息,也许,世事无常,眼前的他,只是被浮云遮盖了视线,等待天朗气清,就会彻底的觉醒吧!   ……   “岛主,我们真的要如此吗?”哭丧着一张俊俏小脸的男孩,满面惆怅的望着笑的极度邪恶的男子,有些不甘的开口!   “你说呢?”身着金衣的男子咧唇一笑,无言的述说了没有转圜余地的结果,转身看着一望无际的波澜大海,眼底,却冉冉的浮现出片片的期待,小傻瓜,师兄来找你了,但愿你还是如此的能给师兄提供乐趣哦! 流家风云 第四十一章 她要负责任   原来,这就是她的样子,逸散着点点酸痛的迷离黑眸有些贪婪的望着眼前那张局促不安的小脸,遥夜总是显得无欲无求的俊颜上不由的浮现隐隐的痴迷!   一张绝色的容颜,美的不可方物,灵动的水眸总是波光嶙峋,好似浸泡在碧透的湖水之中,秀鼻挺翘,那张好似带笑的樱唇无声的散发着诱惑,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只雕工细致的梅簪挽起,闪耀着淡淡的铅华,一袭洁雅的男子白衫,让她更是多出了几分出尘的味道!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眼前的女子,自是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月儿…”情不自禁的呢喃着女子的名字,原来,就是这样的她给自己带来了几日的欢乐,也是她,让自己在过了十年行尸走肉的生活后,再次了解了什么是温暖和幸福!   一声弥漫柔情蜜意的低喃,却是直接让某月苦起了一张如玉的小脸,一双水眸极是哀怨的斜睨着躲在一旁偷笑的吕鬼儿,很想不顾一切的一拳打掉那碍眼的笑脸,可是,再怯怯的瞅瞅某女一旁俊朗的‘保镖’,呜呜,她不敢!   这下真的完蛋了,就算她上辈子没了解过那传说中的至死不渝的感情,可是现在端看遥夜那一脸柔情似水的模样,也知道,这个温润如玉的大帅哥铁定是对她动心啦,可是拜托,她只有十四岁啊,这个遥夜会不会太…呃,那个了点啊!   “遥夜,你的眼睛治好了,我也该回家了…”不由分说的急切出声,流皓月不停的胶缠着一双小手,低敛着水眸不敢看向周围的人!   果然,一句话说完,就感觉几道利剑似的冷光‘嗖’的一下,直接射向自己单薄的小身板,于是,纤细的身子一缩,鸵鸟的无视那冰冷的注视!   不管不管,反正不能如此受那个腹黑女人的威胁,什么桃花泛滥命格,什么自己是遥夜的命定妻主,她是脑袋进水了才会相信吕鬼儿的鬼话,且不用说这里是个正常的男尊女卑的社会,即便是女尊南北,她也对一女N男没什么兴趣,话说,美色是够了,可是绝对是一种变态的幸福折磨!   闻言,遥夜的神情一怔,而后落寞的寂寥在一双清澈的眸中荡漾开来,垂在身侧的大手也无意识的紧握成拳,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去,不愿意她从此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早知道眼睛复明的代价是她的消失,那么自己情愿一生都看不见!   无理由溺爱孙子的老妖婆没有错过宝贝孙子脸上的伤感,青黑的小眼一眯,随机恼怒的看着一副做贼心虚模样的某月,很好,还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那么就还证明有救!   “臭丫头,看了夜儿的身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于是,一句让人暴走的咆哮就毫无顾忌的在内室弥散开来,老妖婆咧唇嘿嘿一笑,想要就这么走人,想都别想!   刚想要开口声援自己儿子的吕鬼儿见状不由的对那个倒人胃口的婆婆投去敬佩的目光,不错不错,怎么把她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和吕鬼儿相当于是连体婴儿的遥远则是不由的嘴角一抽,暗自对自己的老娘和娘子表示无奈,如此这般的理由,亏得她们想的出来!   不过,事实证明,这样无理头的借口却是非常的有效!   流皓月哆嗦着一张小脸,瞪大的水眸傻眼的看着洋洋得意的老妖婆,“什么意思?”千万别是她猜的那样,否则,她真的会失控发飙的!   “你说呢?”欠扁的仰高大脸,老妖婆不怀好意的看着全身颤抖如秋风落叶的某月,眼中明白的写着你就别装蒜了!   “该死的,那个是治病救人啊,我脱了遥夜的衣服,只是为了将银针刺入他的经络,以此来打通被阻塞的神经,这样关我什么事啊?”被老妖婆那副表情刺激的语无伦次,流皓月挥舞着双手极力的想要撇清关系!   “臭丫头,我问你,当时房中是不是只有你和夜儿两人?”老妖婆难得的保持风度,不疾不徐的在椅子上坐定,大手一甩,一杯热茶就出现在掌心之中!   “呃…是。”水眸一眨,虽然不解她这么问的意图,流皓月却依然硬声回答!   “我再问你,夜儿的衣服可是你亲手所脱?”动作极度优雅的轻抿一口热茶,老妖婆嘴角露出满意的愉悦笑容!   “呃…是。”小心肝不由的一跳,某月接着开口。“可是那是因为…”要扎针嘛,不脱衣服怎么针灸啊?   “你可曾触碰到夜儿的身子?”没有给某月辩解的机会,老妖婆追打落水狗似的紧跟着出声,誓言将逼得这个固执的小人就范!   “有,但是…”只是指尖碰到了好不好?她干嘛要说的那么引人误会啊!   “夜色被金针刺穴昏睡之后,是不是也只有你陪在夜儿的身边?”再一次打断她的解释,老妖婆站起身子,气势万千的直接俯身望着面色不甘的某月!   “是,不过…”那只是身为医者的义务好不好,总不能扎了针之后,她就丢手不管病人了吧?   “那不就结了,夜儿自小便是个洁身自好的孩子,身边从不曾有女子的出现,所以我和夜儿的父母曾经有过共识,一旦有女子看了夜儿的身子,便要对夜儿负责,嫁于他为妻,丫头,这次算是便宜你了…”最后,老妖婆非常快人快语的坐下结论,完全不给流皓月反悔的机会!   下一刻,激烈的掌声响起,吕鬼儿一副激动的神色崇拜的看着某个自得意满的老妖婆,噼哩叭啦的拍着小手表示佩服!   遥远见状不由俊眉一簇,眸含心疼的看着吕鬼儿那红嫩的掌心,嗔怪的斜睨爱妻一眼,示意她适可而止!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流皓月气急败坏的看着狼狈为奸的婆媳二人,能把她至高无上救人的行为扭曲的如此变态的,这天下除了这无耻的婆媳二人,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三个来了!   “月儿,你放心,晚些时候我便让人送你回家…”清雅的男声淡淡的响起,遥远薄唇带笑,轻轻的对着某个气急攻心的小人言道,话音落,便抬步朝外走去!   流皓月面色复杂的看着离去的男子,那样颀长的背影,却显得落寞无助,嫩黄色的衣衫也好似褪去了温暖,变得孤冷无依,那个模样,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遥夜,即便尽在眼前,却显得那样不真实!   “夜儿自小便是个心善的孩子,即便十年来误会我是害死他父母的凶手,却始终自己承受那蚀心的痛楚,不愿伤我半分,如今,我可怜的夜儿又要被某人伤透心了啊…”老妖婆有感而发的摇摇大脑袋,那若有似无的指责目光不偏不倚的射向某个身子僵硬的小人!   “自魔煞宫成立的那日起,我宫主之人皆是男子,我可怜的夜儿甚至从没有接触过异性,唉,如今好不容易明白什么是心跳的感觉,却被某人硬生生的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怎是一个惨子了得啊?”吕鬼儿轻抬衣袖,装模作样的轻轻擦拭根本就没有泪水的丽颜,哽咽的语气犹如自己遭受了背叛一样!   “谁若是不让我儿子开心,我便让她丢命…”遥远大叔最为干脆,冷飕飕的丢下一句很是个性的话,还不忘用一记眼神飞刀将某人给射到内伤!   于是,流皓月只能望月兴叹,看着那傲然在夜幕之中的弯月,无力的叹息,她可以假装自己是聋哑人士,听不到那明的暗的威胁吗?看不见那让她心情发闷的孤寂背影吗? 流家风云 第四十二章 混乱的激战   “月儿,我只希望你能记得,如果有一天在外面累了,痛了,你的身后还有一个叫做魔煞宫的地方,这里有个叫遥夜的朋友随时敞开大门欢迎你的到来…”面带纠结的走在漫天馨香桃花的林中,流皓月凛着一张如玉的小脸,紧了紧手中的小包袱,而立则不停的回响着自己临走前,遥夜对自己说过的话!   那个如水般柔和的男子,好似不懂得强求,不顾家里那三个为老不尊的长辈的叫喊和反对,亲自护送将她带出了神秘莫测的魔煞宫!   而这样的他,却让她本就愧疚的心,更是多出了阵阵的沉闷,该死的,她流皓月从来就懂得欠钱容易还,人情却难还的道理,虽然事实是,自己压根就不欠他什么,反而还医好了他的眼睛,可是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让她烦躁的想要大喊!   慢慢的,脚下的动作越来越慢,单薄的小身子也在飞舞的花瓣之中慢慢的转身,迷蒙的水眸望着逐渐隐匿在桃林深处的偌大宫殿,抿紧的粉唇则不言的透着一股懊恼!   “丫头,是不是觉得心虚愧疚了?”倏地,一声无预警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直接吓跑了某月心底的郁闷!   小身子不由的后退两步,小手轻拍自己的胸膛,恶狠狠的盯着那张欠扁的笑脸,“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这个女人为老不尊,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   吕鬼儿无所谓的嘿嘿一笑,妖娆的丽眸中荡漾着明了的神色看着嘟着一张小脸的某月,“丫头,知道吗?想当年老娘刚刚穿来的时候,可是比你潇洒多了…”起码没有这个丫头如此的心善和纯良,看着别人伤心,也跟着难过,对于她来说,只有别人难过了,才能取悦自己开心啊!   “你来干嘛啦?”流皓月这会是真的没有心情和这个女人拌嘴,哀怨的瞅着那张什么时候都如此开怀的笑脸,有些懊恼的出声!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没心没肺,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陷害的如此理所当然,如果自己有她一般的洒脱,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当然是来帮你解开心结了…”斜睨某月一眼,一副我懂得你心事的模样,红唇微勾,清扬的声音就淡淡的弥漫开来!   “现在的你不想被感情束缚,也许是不懂,也许是下意识的抗拒,所以尽管夜儿成全了你,放你离开,可是这样的成全却让你良心不安,因为你怕夜儿伤心难过,你更怕这样的不开心是因你而来,所以你矛盾又挣扎对不对?”吕鬼儿一副感情分析家的模样,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某月的纠结心理!   翘长的羽睫微微垂下,流皓月清澈的眼底掠过一丝叹息,她承认,吕鬼儿说的没错,自己不说,不证明她不懂,只是依旧在犹豫,到底该如何才能做到圆满?   “其实,你这么做也没错,毕竟感情这回事哪有那么多的框框架架,要就是要,不要就不要,没想好之前,最好是不要感情用事,免得以后后悔,所以呢,老娘非常有成人之美的放你离开,等待你和夜儿确定好了自己的心意,看是要聚要散,也都是你们自己要决定的结果了…”这些可爱的孩子啊,看着他们为情而挣扎,真的是让她老人家,太…高兴了啦!   这次,吕鬼儿说完,便直接一个掠身,消失在流皓月的面前,只留下一句呐喊在林中飞逝,“丫头,接下来的路程一定会精彩纷呈的,老娘先祝你一路顺风啦…”那些环绕在桃林之外的几路人马,可是非常辛苦的等待了一个月啦!   有些傻眼的望着那如风而来,乘云而去的女人,流皓月有些无奈的扬唇浅笑,沉重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轻松惬意,吕鬼儿说的没错,庸人自扰从来就不是她流皓月会做的事情,那些烦扰的俗事,也许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结果!   想通了这点,流皓月再次扬起一张开怀的小脸,踩着欢快的脚步,嘴里哼着小曲没有犹豫的离开了这让人心情愉悦的桃花林!   不远处,一袭嫩黄色衣衫的遥夜静静的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如玉般的俊颜上掠过点点苦涩,如水的黑眸深处却荡漾着决绝的不悔,幽幽的敛下长睫,在心中叹息,月儿,这次的分别不是结束,等到有一日,你的心底有了遥夜的身影,哪怕只有一个角落,即便是刀山火海的阻隔,遥夜也会不顾一切的奔向你的身边!   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流皓月终于照着遥夜给她的地图,走出了那曲曲折折的桃花林,非常夸张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流皓月颤着一双小腿有些惊惧的望着身后的桃林,这个地方绝对布下了传说中的五行八卦阵,否则也不至于让她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   仰起小脸看看高挂在蓝空中耀武扬威的太阳公公,某月抽抽小鼻子,望望眼前左中右三条小路,再次无力的耸拉下一张粉嫩的小脸!   流皓翊只告诉自己是要回到流家,可是却没有告诉她,流家到底是在哪个城,哪个镇啊,而且那个什么北辰国和西漠国,又是怎么回事啊?   忽的,眼睛一亮,撒开小腿奔向左边出现的一名‘路人’,粉唇一张,“请问…”哼哼,好歹鼻子下还长了一张嘴巴,就不信找不到地方!   “东边…”还未等流皓月话说完,那个一脸面瘫的年轻男子就非常个性的丢出两个字,还不忘深处右臂指指左边的小路!   “耶…”不解的眨眨水眸,某月一脸迷惑,好像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吧,这个人难道会未卜先知,否则怎么知道她是要问路,而且要问哪里的路啊?   可是下一刻,又是一个黑衣人凌空出现,好似缺少了颜面神经的俊脸上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寒冽,“南面…”站在某月的右侧,长臂一指,直接指向右面的小路!   即便是再神经大条,此刻的流皓月也知道眼前的情况不对,先不说这两个路人甲乙看起来一点也不正常,为什么就如此正好的在她离开魔煞宫之后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各执己见的不等她话说完,就如此积极的为她指明道路!   于是,小腿颤悠悠的退后两步,秉持着远离危险的原则,某月非常不自然的扬起璀璨的笑靥,樱唇也有些僵硬的开启,“那个,两位大哥,其实人家只是路过,所以…”可以直接无视渺小的她,将她当作是空气忽略不计吧!   再一次的,又是两组黑衣人的出现截断了某月无力的辩解,“中间…”像是商量好的,那两组人马不约而同全部指向中间的小路,随机两边的人同时皱起没有表情的俊脸,好似对这样的巧合觉得愤怒!   被包围在中间的流皓月欲哭无泪的望着那一张张寒霜般的俊颜,兀自在心底感叹自己多舛的命运,看如今的情况,摆明就是刚出狼穴,又入虎窝,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次劫持自己的这些人又是所谓何来了?   不过,上次被绑架那个环境所迫,这次如果再被绑票,她流皓月真的可以去撞豆腐了,于是,望着四拨完全不同路的黑衣人,某月心底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而后,小嘴一张,“请问,我到底要跟谁走啊?”嘿嘿,‘绑匪’有四个,‘肉票’只有一个,所以,他们首先要解决的是‘自家’的问题,而不是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果然,某月话音刚落,就感觉周遭冷芒气息掠过,四拨黑衣人已经天昏地暗的纠缠在了一起,那闪耀在眼前的刀光剑影,让流皓月本就不甚强壮的小心脏再次狂乱的跳动起来!   “前身啊前身,你还真的是一个麻烦大王,占了你的身,还真是倒霉事不断啊…”小心翼翼后退的某月不忘埋怨似的嘟哝着,压根就不知道,眼前的这场混战根本就是因她而起!   无预警的,猫起的小身子撞到一堵温热的‘肉墙’,只顾着观望那混战的某月没有意识到不对,只是随意的俯首道歉之后,就再次踮着脚尖慢慢后退!   “亲爱的,你要去哪里?”低沉好听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带来了阵阵的刺激!   流皓月不由的身子一抖,看着自己不知何时被握住的小胳膊,傻傻的抬起小脸,清澈的水眸中印入那张笑的极为开怀的俊颜,小嘴一抽,很是不明白,眼前的这只又是哪位? 流家风云 第四十三章 流水是她爹?   用力的甩甩小手,感觉到那没有半丝松懈的力道,某月再次粉无辜的苦起了一张如玉的小脸,话说,老天爷真的是想要玩死她!   “帅哥,请问你是哪位?”显然,这一脸桃花相的美男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却对这张魅惑众生的俊颜毫无印象,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窘况,当时就该让渡帮助自己记起所有的一切,而不仅仅是武功和医术,这下倒好,每每都让她玩穿帮的游戏!   美男桃花眼一眨,诱惑的沉醉在眸底荡漾,而后似抹了胭脂般的薄唇非常邪恶的勾起,“亲爱的,你不记得我了?”话虽然问的叫一个哀伤,可是那一脸的兴味盎然却刺激着某人本就不强大的视觉神经!   跟在美男身后的四名随仆打扮的年轻男子见状不由的抽搐着一张张俊颜,看着桃花男子那一脸做作的恶心模样,不由的抬头望天,在心底感叹自己遇人不淑,碰到这么一个神经质的主子!   闻言,流皓月凝着一张小脸开始认真打量眼前的如花美男,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这样的他,无疑就是个身染桃花的种,到哪里都能激起一弯的波澜!   只不过,如玉的小脸有些不解的蹙起,流皓月望着男子笑容可掬的俊颜,总觉的这样脸熟悉的过分,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听听,这句话,可是男追女必备的搭讪之语,流皓月暗自叹息自己的没有创新,如给不知情况的人瞧去了,铁定要认为她是在调戏美男了!   “当然见过,而且是关系很熟的那一种…”男子眨眨桃花眼,压根不在乎那高瓦数的电量,毫不吝啬的释放着自身的魅力!   “不好意思,我失忆了,以前的人和事不记得了…”失忆可是经久不衰的遗忘借口,尽管狗血,却依然好用到极限!   “咦,那为什么翊小子没有告诉我?”男子表情未变,好整以暇的看着一脸正经的某月,那话中的意思好似在说,你就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   “翊小子?”不安,强烈的不安,为啥子觉得这个不甚熟悉的称呼会如此的让她胆战心惊呢?应该不是她猜想的那样吧?   “对啊,可不就是翊小子,就是亲爱的你的大哥嘛…”男子非常‘好心’的解释着,好似没有看见某月那张快要中风的小脸!   “那请问你又是谁?”某月极度惊恐的看着笑容灿烂的某男,话说流皓翊可不是个能开玩笑的主,而眼前的男子居然能那么随便的称呼他如此‘亲昵’的小名,若非是至亲之人,又怎能如此随便?   “呜呜,亲爱的,你真的忘了人家了,人家可是翊小子的父亲大人,俗称爹爹…”男子一脸悲伤的拾袖掩面,还不忘哽咽两声,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受创!   双腿一软,某月差点直接瘫倒在地,若非那只握住自己胳膊的小手,流皓月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揍上那张明显是在假哭的俊颜!   该死的,什么翊小子的爹爹,丫丫的,流皓翊是她流皓月的大哥,那流皓翊的爹爹可不就是她流皓月的亲爹?天啊,您老不会真的瞎眼了吧,这个一点不知道正经为何物的桃花男居然是她流皓月的亲爹?这要她如何相信啊?更何况,这桃花男看着也不过不到三十的模样,怎么可能是他们的亲爹啊?   这边上演着‘感人肺腑’的认亲戏码,那边混战的黑衣人好似此刻才发现情况不对,纷纷冷着一张俊脸停下手中的动作,敌视的目光再次统一的胶缠在某桃花男身上,该死,他们这边累死累活打的昏天暗地,他居然想要一点力不出的玩螳螂之后的游戏?   “亲爱的,是不是在自责没有认出爹爹?是不是见到爹爹高兴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没关系,爹爹强壮的肩膀借给你,想用多久就多久,爹爹答应你,这一次就宽宏大量的不收你银子了…”桃花男,流水一副不要客气的样子,非常豪爽的拍拍胸膛,表明自己的大度!   正要群起而攻之的四拨黑衣人闻言,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一张张铁青的俊颜上荡漾着非常明显的震撼,娘的,这个穿的招蜂引蝶的自恋男是流少爷的爹爹,流家的现任掌舵人?那么现在要怎么办,主子可是交代他们要毫发无伤的带回流皓月,如今,人家的亲爹就在眼前,若是要顺利的带走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依旧沉浸在巨大震惊中的流皓月没有发现两边人之间无声的对峙,只是仿若化石般的望着那笑容灿烂可媲美烟花的男子,怪不得会觉得这张连熟悉,根本就是她流皓月的男版面容,若非还不适应前身的容貌,她也不会如此迟钝的才发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不过现在要怎么般,亲生女儿居然没有认出自己的老爹,借口要怎么找,理由要怎么说?而这个搔首弄姿的桃花男会相信自己的鬼话吗?   流水非常善解人意的没有打断某月的苦思冥想,依旧笑的没心没肺,多情的桃花眼不着痕迹的移向他们面前那群面色挣扎的黑衣人,恶劣的幽芒在眼底掠过,哦呵呵呵,看来,小月月的魅力还真是遗传自己啊,居然惹得如此多的皇孙贵胄为之倾心,不愧是他流水的女儿啊!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就说小月月我接回去了,如果有人得了相思病,那么就烦请自己移步到流水落花庄,我流家大门永远为各位敞开…”哼哼,他流某人的女儿怎能轻易的被带走,否则不就说明他流水太没用了吗?   一句似请求似威胁的话非常直接的让一群人犯了难,流水落花庄在四国之内赫赫有名,即便是皇室中人,依然要礼让三分,此次,他们的主子暗中让把人带回去,可是看前的状况,大概是不可能了!   于是,四拨人在心中达成共识,没有多言的直接掠身而去,刹那的功夫,宁静的小道上再次恢复它缘由的静谧和清幽!   而想不到绝佳借口的某月,脑海中一道光芒倏地闪过,突然想到自己这次下山的目的,不由的眯起了一双水眸,“爹爹大人,您老人家不是病重吗?”如果没有记错,流皓翊让她回家的理由不就是要回去见这个爹爹最后一面吗?那现在是怎样,病危的人为什么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一副精神饱满,脸色红润的健康模样?   流水呼吸一顿,眨眨桃花眼来掩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诧,还以为小月月要好大一回才能回神,谁想到这个丫头居然反应如此之快?   “你…”半眯的水眸没有错过流水脸上的古怪,流皓月还想继续追问,却被眼前的一幕再次震在原地!   之间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流水,不知怎么的,俊脸一白,殷红的薄唇流泻出一丝血色,颀长的身子也如同瞬间被抽干了力气倒了下去,若非身后的四名年轻男子眼明手快,接住了他,流水怕是要和大地来一次亲密的接触了!   “爹爹…”尽管心底有所怀疑,可是望着那突然倒下去的身子,流皓月依旧不由的失了平静,惊呼着要去搀扶那高大的身子!   而四名男子的身后,不知何时,坐着轮椅的流皓翊一脸风尘的出现,一双沉暗的黑眸染上了点点的血丝,却在看到那安然无恙的纤细身影时,不由的重重叹息,还好,她无碍! 流家风云 第四十四章 装神弄鬼的流水   略显热闹的清城街道上个,一辆奢华的大马车肆无忌惮的横行着,坐在马车外赶车的两名年轻男子,更是寒着一张生人勿进的俊脸,大手上无情的挥洒着马鞭,让街上的行人不由自主的闪避让路!   “大少爷,五少爷,大概再有半个时辰便可以到达流府了…”紧紧护在没有意识的流水身边的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冷冷的言道,即便眼中弥漫着丝丝的敬意,却依然无法融化那份从心底深处弥漫出来的寒意!   一旁的流皓月一怔,略显憔悴的小脸上无法掩饰一抹不自在的情切,没想到,原本需要十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被缩短了一半的时间,而这几天,自己只顾着担心流水的身体,却忘记了自己以后的处境!   她根本就不记得前身的身世,如今也只知道身为大哥的流皓翊和父亲流水,还有她的家,流水落花庄,想到这个名字,流皓月紧张的心情不由的一松,嗔怪的目光不由睨向那张即便苍白却依然掩饰不了风华的俊颜,能把自己家的名字起的如此骚包的,除了这个流水,怕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坐在某月身边的流皓翊,深沉的目光自然是没有放过那张小脸上一闪而逝的不知所措,薄唇轻抿,想要说的话最终被截至在喉咙深处,淡淡的敛下眼睑,挣扎的矛盾几乎要让他失去控制!   “落,我再为爹爹诊治一下吧…”微蹙着眉峰对着没有表情的俊逸男子言道,话音落,就非常熟稔的坐到流水的身边,执起那冰冷的大手,感觉到指下时强时弱,时有时无的脉搏,流皓月表情有些凝重的抿紧了粉唇!   五天来,自己每每为流水把脉,都是这样的脉状,第一日自己还担心那样的脉息会让他的身子承受不住,可是连续几天,脉息不变,既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这样就不得不让她觉得很奇怪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症会让人一直昏迷,而那平稳的呼吸只有在偶尔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急促的紊乱,其余的时候就像是睡着一般,至于那样的脉搏,确实怪异至极!   渐渐的,点点的怀疑在轻灵的水眸深处沉淀,流皓月半眯着眼眸,翘长的羽睫遮挡住了眸底的思虑,如果她没有记错,身含武功之人,则可以利用自己的内力来改变脉搏的跳动,甚至可以呈假死状,而使得自己脸色苍白,口吐鲜血就更不是什么大问题了,而流水,自己刚见他之时,那样红润的脸色可不像强撑伪装,为何刹那的时间,便吐血昏迷在地,好巧不巧的是,那时流皓翊正好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五少爷,庄主的病可有大碍?”刚才还一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落,此刻却略显得紧张的望着面色沉然的流皓月,幽深似渊的眸底,掠过点点的不安!   而护在流水另一边的无更是不由自主的倾身上前,不着痕迹的挡住流水的身子,一张寒冽的俊颜极度僵硬的扬起一抹笑靥,“五少爷,马上就要到流府了,何不让王大夫帮庄主诊治?五少爷一路辛苦了,就莫要再操心了…”传说中的五少爷可是一个胆小懦弱之辈,为什么他们见到的却和传闻中的‘他’不太一样呢?是时间可以改变太多,还是传言不符呢?   流皓月一副非常好说话的模样,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落,无,你们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莫怪乎爹爹去哪都要带着你们,你们可真是爹爹贴心的小棉袄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流皓月要是还不清楚这中间有鬼,那她的天才智商就真的没脸见江东父老了!   倏地,小脸一转,小手一掀,水灵灵的大眼满含无辜的注视着外面花和情的背影,小嘴一炸吧,一连串让人吐血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花,情,原来你们四个组合在一起的名字是落花无情啊,真是可怜我有口不能言的爹爹啊,人家想啊,本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么一句话,硬是被人家爹爹给改成落花无情,下一句也应该是流水有意,这么明显的证据,可以看出人家的爹爹是多么用心良苦啊,如若你们之间当真有情,人家一定鼓掌欢迎你们之间成就情深眷侣,所以不要顾忌什么世俗目光,大胆的相爱吧…”如玉的小脸上一副‘我懂得’的样子,悲天悯人的神情犹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结果,驾车的两人双手一抖,掌心的马鞭便狠狠的抽在马屁之上,两匹骏马扬蹄嘶吼,便失控般的奔跑起来!   马车内的几人也未能幸免,只不过流皓翊双目一沉,双手借力按压在车壁之上,颀长的身子不懂如泰山,落和无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毫无预警的惊扰之下,他们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人,也就是‘昏迷不醒’的流水!   流皓月很可怜,那强大的作用力之下,她纤细的身子惯性的倒在了没有知觉的流水身上,那几根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心的细长银针就那样非常准确的刺入了某人身体上的几大痛穴!   慌乱之间坐起身子,却在一个不稳,重新倒下,当然,那抽出的银针就再一次的刺入某人身体!   “啊,爹爹,对不起哦,有没有刺痛你…”瞬间的混乱之后,流皓月面含紧张的的望着那脸色更显苍白的某男,无辜的水眸一眨,娇柔的光芒四射,不忍让人责怪半分!   流皓翊双眸半眯,深沉的冷芒在眼底掠过,锋利如刀的薄唇透着凛冽的寒芒,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某月掌心中的银针,那个。是何时出现的?   落和无更是面色黑沉,抽搐着一张俊颜看着面色越发透明的流水,再小心翼翼偷瞄那根根锋利的银针,健壮的身子不由的一颤,呜呜,那个扎上去应该会很痛吧?而且不只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刚才五少爷扎进的地方好像全部是让人痛到跳脚的穴位啊!   “咦,人家忘了爹爹一直在昏迷,应该不知道痛的,幸好幸好,老天保佑…”犹自松了口气的某月双手合十,闭上一双璀璨的水眸不停嘀咕着,低垂的小脸在刹那也掩去了嘴角那一抹奸笑!   哼,果然是在装蒜,明明就是醒着,居然还敢装昏,白白让自己担惊受怕了好多天,只不过,这个桃花男干嘛要装虚弱啊?   半阖的水眸不着痕迹的飘向一旁的流皓翊,眼底印入那张依旧没有多余表情的俊颜,望着那双深沉让人看不透的黑眸,流皓月心底泛起了疑惑,对于流水的装蒜,他到底是知还是不知?   只不过,到了现在,流皓月终于可以肯定,这次的流家之行,真的不会太过顺利了,光是一个笑面虎老爹,一个冷面大哥就已经让她应接不暇了,据说,在流家,她可是有哥哥四名,下面还有两个如花似玉妹妹,这兄妹七人的局面到底要应付啊?头痛,真的是头痛至极啊!   “月儿放心,我会帮助你的…”一声好似从天际传来的低沉声音淡淡的在耳边响起,流皓月不由的一惊,大幅度的动作引来了几人神情各异的注视,对着众人嘿嘿傻笑,随即将小身子窝在马车角落不在言语!   刚才的声音,好像是渡啊,流皓月不解的皱皱小鼻子,只不过,自从下山以来,虽然知道渡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却没有像在碧瑶山那样每夜都出现,如今这句话,可是他的第一次开口,可是,他是藏在哪里啊?   “呵呵,月儿,渡就在你的身边啊,只要你需要,渡会一直陪着你的…”那个声音继续想起来,似乎是听到了某月心底的疑问,柔声回答着!   于是,流皓月总是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下来,是啊,因为有渡,所以她才能记起医术和武功,所以,现在渡在自己的身边,那么即便前方有再多的困难,渡也会陪着自己一起度过的! 流家风云 第四十五章 一二三四五个…娘?   清城最繁华的主干街道之上,本该人声鼎沸的闹市今日却难得一见的呈现出一种异常静谧的景象,在路中央的一座府邸门口,更是聚集了几乎百名的婢女和小厮!   只见那豪门碧庭的大门顶上,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泛着极度张扬的气息,傲然出现在人们眼底,流水落花庄,只要稍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流府可是西漠国的首富之家,甚至更可以说,在东赫,南越,西漠和北辰四国之中,也是难得的富庶之所,这流府的主人,流水,是个面容俊朗,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不但为人亲切和蔼,他府上的五位夫人都是风华绝代的绝色佳人,不但如此,他膝下有五名少爷,两名千金,皆是人人俯视,艳羡之人!   听闻今日,是流家主人亲自迎接流家五少爷回府之日,所以大街上不管是路人还是小贩都不约而同停下手上的动作,皆环绕在流府之外,等待那传说中未能一见的人物!   倏地,两名冷漠俊俏男子驾驶的马车奔驰着靠近,围观的众人不由惊慌的纷纷避闪,以免成为那无情马蹄下的冤魂,那眼看疯狂疾驶的马车却在流府的大门口,两名黑衣男子齐力一拉,伴随着一声沉喝,好似失去了神志的马儿便乖乖的停在了壮观的流府门口!   那骤停的速度让车内的某月如同球般被差点甩打出去,倏地,一只健臂拦腰扶住她下坠的身子,也缓冲了她即将跌个狗吃屎的窘状!   抬起水眸怪怪的看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流皓翊,某月黛眉轻蹙,随即推开那双隔着衣衫也逸散着浓浓冷意的手臂,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小白牙狠狠一磨,想要透过垂下的锦缎门帘将赶车的两人身上盯出两个大洞!   该死的,车外那两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报复她刚刚天马行空的胡乱言语,真的是有够卑鄙,居然玩阴招!   马车外,面色寒冷的两名男子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底不约而同的看见一抹痛快,哼哼,谁叫那个一副好欺负模样的五少爷开他们的玩笑,也不想想,如果可以,他们巴不得离那个一脸桃花的笑面虎远远的,还海枯石烂,至死不渝,听着他们都觉得恶心!   大门边上,一副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面带激动的大步上前,一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耀着激动的水芒,呜呜,庄主终于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他这把老骨头就要被那几个活阎王给硬生生的啃没了啦!   花和情一个潇洒的跳跃,就在马车旁站定,颀长的身子牢牢的守在马车旁边,在看到一副快要哭出来模样的中年男子时,不由的俊脸一抽,看来,可怜的流大总管又被压榨了!   上好锦缎的布帘一闪,流皓翊已经安然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底,依旧是玄衣裹身,依旧是那辆数十年不变的木椅,略显清瘦的俊颜上自始至终都弥漫着冻伤人的凛冽!   “咦,那个是谁啊?怎么会是个废人呢?”围观的众人看着鬼魅般出现的流皓翊,有些惊奇的开始指指点点!   “是啊,不是说这次是流庄主去接流家五少爷回庄吗?这个人是谁啊?莫不是就是流家五少爷?”   “也不对啊,五少爷可是五年前就去碧瑶山学艺了,怎么可能是瘸子呢?”   “可不是,不过看这人虽然是残废,可是那一身的贵气,莫不是也是流家的少爷之一?”   面对着那一声又一声的窃窃私语,流皓翊依然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就像是那一句句撕裂他心肺的呢喃只是无声的空气!   正准备掀帘下车的流皓月自然没有错过那虽不是有意,却依然伤人的话语,即使没有看到流皓翊的表情,可是流皓月也猜想的到,依照他孤傲倔强的脾性,即便是当场没有反应,却依然让那些话语进入心底了吧?   搀扶着依旧昏迷不醒流水的落和无,看着流皓月的动作,不由的一怔,自然,外面的话语同样传进了他们的耳里,只是不知道,这个看似无害的五少爷又会有怎样惊人的举动了!   满面悲催的老管家倏地眼神一凛,融化了眼底淡淡的柔芒,这些无知的众人,居然还如此肆无忌惮的谈论他流家的大少爷,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刚想开口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愚民,却被一声清脆的呢喃给止住了话语!   “大哥,人家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总是懒得如此理所当然,也不想想,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你居然懒得连一步路都不愿意走,还要坐在轮椅之上,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呢,是知道你懒得走路,那些没长脑子的人呢,会误会你是否有其他的问题,虽然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为了避免给那些长舌公,长舌妇提供娱乐节目,还是要低调的好些…”清亮悠然的嗓音不疾不徐,在这略显燥热的夏日里,不禁让人觉得心情一爽!   并排而立的花和情,还有老管家闻言不由膛大黑眸望着慢悠悠现身的某月,厉害啊,能做的如此损人不带半个脏字,不愧是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啊!   而流皓翊,平静的冷颜有短暂的崩裂,抿着一张锋利的薄唇注视着浅笑嫣然的流皓月,他知道,刚才她的话,是在替自己解围,尽管,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她多此一举!   小手撩开马帘,一张倾城的玉颜便出现在神色各异的众人眼底,粉嫩嫩的嘴角一勾,娇俏妩媚的笑靥便四散开来,俯身刚想要跳下马车,却突然转身对着一脸猝不及防的落和无!   “哎呀呀,现在外面好多人啊,爹爹又一直昏迷不醒,要是就这样被落和无你抬出去不就是太丢脸了吗?所以,你们在马车里继续待一会,如果待会爹爹还是不醒的话,人家就只能施展由我创造的独家秘方针灸疗法,让爹爹暂时恢复意识了,虽然以后可能造成什么瘫痪中风的后遗症,不过人家想,爱面子胜过性命的爹爹一定不会反对人家这么做的哦…”话音不大,刚好在喧杂的人群中,让马车上的几人听到,说完,也不等面色怪异的两人回答,就自顾自的跳下了马车!   “哇哇哇,小少爷,老奴终于见到你了…”还未等身子站稳,就感觉到一道黑影朝着自己飞扑而来,一双铁钳似的臂膀狠狠的搂住自己的小蛮腰,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螃蟹的两只前钳夹住了一般!   三道黑线自额上划过,耳里听着那极度没有形象的号啕大哭,某月颤着一张小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这个声音自己没有记错,可不是这流府的老管家?只不过看眼前的情况,这管家伯伯貌似对前身挺亲近的哦!   努力的伸出自己的小手,想要安抚性的拍拍这个颤抖的快要中风的老管家,话说,自己可以理解他想念自己的心情,可是他难道没有看见周围路人那一张张像是吃了咸鸭蛋的大嘴吗?她的人生格言是低调,可不是成为所有人围观的对象啊!   可是,没等到她好言相劝,老管家螃蟹似的身子就那样轻飘飘的飞离了她的身上,惊诧的看着刹那便离自己十米之外的老管家,流皓月嘴角一抽,望着那张悲惨的大脸无言以对!   “宝贝,二娘想死你啦…”左边,自己的小胳膊被以为风华绝代的妖艳美女狠狠搂住,那个样子,就像是饿死鬼碰到了一根鸡腿一般!   “亲亲,这么久没有看到四娘,是不是很想四娘啊…”右边,一位清秀似雏菊的美女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右胳膊,恍若蜜蜂看见花,是死不放手!   “月月,让三娘好好看看,人长高了…”前面,泪眼朦胧的柔弱女子手拿丝帕哽咽着,仿似重新见到了死去多年的亲人般那样激动!   呸呸呸,什么死去的亲人,她流皓月会长命百岁的!   “月儿,怎么五年不见,还是瘦的跟一根排骨似的?看来五娘要好好的给你补补了”柔弱妇人旁边的女子,很是不满的看着某月单薄的小身子,眼底倒是弥漫着点点的心疼“儿子,让娘看看,有没有长的更俊逸了…”忽的,一个非常豪爽的大嗓门呼啸而来,一名身着红纱的女子直接一个扭转,捧着某月的小脸,一张倾城的丽颜几乎要某月贴上!   “恩恩恩,不错不错,这脸蛋是好看多了,这下,不怕找不到媳妇了…”一句话说完,全体人不由集体摔倒!   什么话,且不说这流家是首富之家,别说是个尊贵的少爷,就是个下人,也有不少的姑娘愿意挤破头脑的想要嫁进来,更何况,还是个如此风度翩翩,俊美绝伦的少爷公子呢? 流家风云 第四十六章 凄惨的家门口相聚   于是,望着那五位国色天香的娘亲,流皓月忍不住石化了一张如玉的小脸,照常理推断,只要是大家族中的女人,不都是勾心斗角,恨不得争个你死我活,想当然,那些所谓的嫡子和庶子不就更该无辜的成为这些女人争宠的炮灰了吗?为什么她遇到的情况却是如此的怪异,貌似这几位娘亲对她的疼爱可不像是作假!   “呃,几位娘亲,月儿也想你们…”这个回答有点虚伪,但是为了不破坏几位美女的激动心情,也暂时只能入乡随俗了,毕竟,占了前身的身,自当要替她尽孝了!   大夫人柳慕情丽眸半眯,斜睨着自己儿子的眼神有些闪烁,“儿子,五年不见,倒是长进不少啊…”想当年,她这个‘儿子’虽然乖巧,却总是孱弱单薄,让她可是操了不少的心,如今,那张俊美的玉颜更胜以往,而且那双绝艳水眸中也不再是怯弱的光芒!   “大姐,宝贝可是拜的白翁老人门下,一般的凡夫俗子怎能比同?”二夫人苏笑霜人如其名的荡开一个笑靥,只是那弥漫在妩媚眸底的流彩却异常的让人不安!   “呜呜,月月这五年来一定吃了很多苦…”三夫人戚怜梦噙着一双泪眸不舍的注视着面色僵硬的某月,很是心疼的低泣道!   “不要紧,三姐,亲亲这次回来,我一定负责把亲亲养的白白胖胖的…”四夫人苗雨柔完全不顾及自己秀雅别致的形象,很是豪迈的拍拍三夫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月儿这次回家就不要再往外面跑了知道吗?外面哪比得上家里舒服啊…”五夫人秦雅琴皱着一双黛眉,面含疼惜的对着身板瘦弱的某月叮嘱!   随着那一句又一句宠溺又温暖的话语,流皓月心底的柔软越发的浓厚,原以为回流家要面对未知的惊涛骇浪,谁想到,却先遇见了这五个风采各异绝美娘亲!   “娘,五弟刚到家,一路奔波,一定累坏了,有什么话就等五弟休息好了,再来安排也不迟…”恍若春风的声音响起,流皓月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高挑秀雅的神采,衣服是上好的冰蓝色丝绸,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发簪交相辉映,桥面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脸上带笑,一双星眸璀璨生辉,下巴微微抬起,就只是那样站着,周围都能产生让人沉醉的光芒!   “这是流家二少爷,流皓默…”耳边,渡的声音悠然响起,适时的解答了某月心底的疑问!   “二哥说的没错,娘亲们,不管是要审要问,起码要等人洗去一身风尘不是?”站在流皓默身边的男子有些嗔怪的皱皱鼻子,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剑眉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似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就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无疑是个得天独厚的存在!   “流家的四少爷,流皓然…”依旧是渡的声音,听似近在耳边,却又远似天涯!   “大哥也有许多时日不曾回家了,待到和五弟休息好了,咱们兄弟几个一定要好好聚一下…”和流皓然并排而立的男子看看沉默不语的流皓翊,大声豪爽的言道!   流皓月目光轻转,定格在那人身上,只见他一身青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一张俊脸如桃杏,姿态娴雅,尚余孤瘦雪霜资,一双黑蘸的瞳仁调皮灵动,水品珠一样的诱人,可是那抹蔓延在他周身的明媚气息,更让他多出了几分生气的活力!   “你的三哥,流皓驰…”每当一个陌生的面孔印入眼帘,渡的声音就柔柔的响起,让流皓月心底那股莫名的不安也渐渐的消失!   流皓月水眸轻眨,刹那的功夫便很好的遮掩住眸底的惊诧和深思,看来,这流家的几位少爷自己已经是全部见过了,果真如传言那般,各个面容不俗,而且那不着痕迹闪耀在眼底的精光则证明,他们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般,中看不中用!   只是不知道,那传闻中,年仅十岁就被成为西漠第一美人的孪生妹妹又是怎样的一副模样?是名副其实还是徒有虚名呢?   “小哥哥,你回来啦…”说曹操曹操到,伴随着一声高亢惊喜的呼唤,一抹粉红的身影就疾风般的冲到她的怀中,那样的力道,若非身后不知哪位对她伸出援手,她怕是要在这流府的门口在高调一回了!   一声闷哼,感觉到胸膛的撞痛,流皓月几乎要怀疑自己内伤了,那娇小的人儿为什么身子软软的,却有那样大的力道呢?   “小哥哥,人家也好想你哦…”一抹浅绿色的身影‘撞人不落人后’的直奔上前,借着那助跑的力量再次砰压在她单薄的小身板上,这一次,虽然感觉到身后有只‘好心’的手想要抚住她,却依然难以抵抗那突如其来的力量,于是,她,流皓月,光荣的倒地,成为那两个‘人肉飞盘’的人肉垫子!   脑袋没有丝毫留情的与坚硬的青石地板做了亲密的接触,感觉到一阵昏眩的黑暗向她席卷而来,流皓月忍住了骂娘的冲动,不停的在心底默念我佛慈悲,没事,没事,只是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嘛,她们不是故意的,所以自己不能怪她们!   尽管自己感觉到意识正在离她而去,尽管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腰板快要断成两节,尽管觉得本就是两瓣的屁股此时可能成了四瓣,尽管她觉得本就被白布缠绕的两团肉好似被彻底的压平,她一定要保持理智,所谓冲动是魔鬼啊!   可是,奶奶的,痛死她了啦,该死的,有人和她一样的悲剧吗?回个家,都能在家门口被撞晕了,老天爷,你丫的,我诅咒你永远当瞎子算了啦!   在彻底陷入昏迷的那一刹那,流皓月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脑袋上方多出了许多的人头,耳里模模糊糊听到了一声比一声尖锐的喊叫,微微的蹙眉,呃,真的有够烦,还是昏过去得了!   流家之行的第一日,未见到流府真面目,某月就以昏倒作为了这次回家的序幕! 流家风云 第四十七章 恐怖的家庭背景   “五少爷,你还好吗?”面容清秀的眉儿眼含担忧的看着好似石化的流皓月,一双小手无措的胶缠在一起,贝齿死死的咬住上唇,准备不顾一切的跑出去禀告老爷和诸位夫人!   左手一伸,准确无误的拉住眉儿欲奔出去的身子,流皓月略显逞强的勾起粉唇一笑,随即安抚一副快要哭出来的女孩慢慢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眉儿,我没事,你别急…”这话说的极是诚恳,流皓月无声的一叹,她是真的没事,只是非常丢脸的被那两个小丫头给撞晕了过去,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醒来后面对的一切却让她非常无力!   抬起水眸环顾这间闺阁的四周,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靠近竹窗边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宣示着闺阁的主人是如此的多愁善感,竹窗上挂着的姿色薄纱,随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而飘动着,当着门前的仕女图屏风,则肆无忌惮的绽放着自身的光芒!   红唇又是溢出一叹,这根本就是一个女子的闺房,那摆放在梨木梳妆铜镜台上的粉盒,银簪和饰品,让她想要看不见都难,可是据眼前这个一副小白兔模样的丫头说,这间房间,就是她流皓月在流府的‘大本营’,俗称卧房!   “眉儿,我是流家五少爷对吗?”重石忍不住,抬起玉颜异常凝重的望着那泪眼朦胧的女孩,她是真的想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事是只有在流府外面是秘密,还是在流家亦是如此?   “您是五少爷啊…”眉儿不解的眨眨泪眼,似乎不了解五少爷为何要这么问,可是属于下人的天性依然让她恭敬的回答!   “那为什么,我的房间会…呃,弄成这幅德行?”知道的,懂得她女孩家爱美的心态,不懂的,绝对认为她是变态人妖一枚!   “可是,五少爷的房间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呀…”眼眸有些急切的睁大,真的不明白五少爷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是说,我的房间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嘴角忍不住抽搐,话说,这流家的人都是死人吗?居然看不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   “对啊,房间是大夫人帮五少爷您布置的,你也一直都很喜欢啊,还说为了不让人破坏,你的房间除了眉儿,从来就不许外人进来的,连老爷和几位夫人也一样的…”这件事曾经让她骄傲的好一段时间,毕竟,连老爷和夫人都办不到的事情,她眉儿可是办到了呢,虽然五少爷不允许她对任何人提起房间内的摆设!   “…”石化,彻底的石化,流皓月傻傻的愣在当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十几年来,除了她的亲娘柳慕情和眼前这个小丫头之外,还未曾有人进来过,她可以这么理解吗?   怪不得,自她醒来,房间里就没有任何人,只有这个一脸泪痕的小丫头守着,即便是醒来半天,也未曾有人来探望,原来,这就是流家不成文的规定吗?   清冽的水眸幽幽的眯起,流皓月抿紧粉唇不发一语,看来,她是不能再如此的荒废度日了,既然已经在这个时代插足生根,那么便要了解这里的一切,以便为以后美满的生活做个打算!   “五少爷,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眉儿去找王大夫过来?”自从五少爷醒过来,眉儿就觉得‘他’怪怪的,不像五年前那个总是爱哭的主子,没有了懦弱和胆小,好似变得光芒四射,让她不由自主的臣服!   “无碍,眉儿,来,我有事情问你…”这流府的人各个不是简单的主,眼前这个小丫头既然能得到前身的破例,想必对自己也是极为忠心的,那么从她身上来得到消息,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五少爷,你说,眉儿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小丫头一副上刀山下火海,誓死忠心的模样惹笑了一脸严肃的某月!   “好,我知道眉儿最乖了…”微微勾唇一笑,流皓月直视着眉儿的眼神多出了几分的暖意,“眉儿,你可知如今这天下局势?”有些确定的看着面色严谨的女孩,流皓月当着是不能肯定一个丫鬟是否了解外面的国情!   可是,“五少爷,这天下现在是四分,分别是东赫,南越,西漠和北辰,咱们流府在清城,而清城是西漠的都城,东赫重武,南越重农,北辰重文,咱们西漠重商,如此之间,倒也形成僵势,数十年来,四国倒也安稳…”小丫头侃侃而谈,一副天下尽在我手中的豪壮模样!   流皓月惊奇的看着一副没什么的眉儿,此时此刻,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是这个一脸看起来单纯过头的丫头陪在自己身边了,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眉儿根本就是现实的翻译版本,看似柔弱的她,却对国情如此的了解!   “那流家呢?”自己想要知道,让昊睿那个‘三皇子’都能注意到的流家,到底是处于怎样一个地位?   “咱们流府可是西漠的首富,老爷开的店面遍布整个西漠国,甚至在其他三国也有分支,所以,即便是现在的西漠国君,也对老爷礼让三分哦…”说道这个,眉儿一副极度崇拜的表情,双手捧心做西施状,小脸上明显的荡漾着花痴的崇拜光芒,对象,想当然尔,就是那个满面桃花开朵朵的流水了!   见状,流皓月的小手忍不住哆嗦一下,继而忍住接着问道,“我那几位哥哥如今又有和成就啊?”既然流家如此树大招风,想必府上的几位少爷自然也是命格不俗吧!   “大少爷在十年前就离开流家了,一直到现在,才回来,二少爷如今是西漠的文状元,就任御学院夫子,三少爷官拜兵部廷尉,至于四少爷,则任少府,主管户部…”眉儿眨眨眼,异常顺溜的回答某月的问题,尽管这些事都要会说话的人都知道!   一滴冷汗自流皓月额头滑落,丫丫的,这哪是树大招风,根本就是想要功高盖主,家里本就有万贯家财也罢了,五个儿子,一个是所有皇子皇女的启蒙师傅,一个是主管兵权的廷尉,还有一个主掌全国的财政问题,某月已经可以看到,未来流家从极盛到极衰的过程了,这一家的聪明蛋,怎么就不知道避嫌呢?万一那皇帝老儿有天看流家不顺眼了,随便找个理由都能让这一大家子抄家灭口啊,哇哇哇,想想都觉得可怕啊!   “哦,对了,六小姐和七小姐还是咱西漠未来的太子妃呢,只等两位小姐成年,就可以与太子殿下完婚了…”眉儿小丫鬟大概嫌某月刺激还不够,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话说,他们流家可是让全国人民都羡慕的小康家庭啊!   身子一软,直接从凳子上翻坐在地板上,流皓月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用尽力气也看不到光明,这下真的完了,流家男子控制朝堂也就算了,流家的女儿居然还想控制后宫,哇哇哇,她一会就收拾包袱,从此潇洒走天涯,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已经埋下了N个定时炸弹的家里了! 流家风云 第四十八章 圣旨来袭   流皓月的逃跑计划没有成功,因为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就在她准备收拾行囊的时候,非常‘及时’的送到了流家的大厅之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流家五子皓月,拜于白翁老人门下,如今学成归来,乃是我泱泱西漠一大栋梁,朕甚感欣慰,特召流皓月进宫觐见,以沐圣恩,钦此…”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悠然婉转,长长的尾音之后结束让某月想要吐血的圣旨内容!   跪趴在地上的流皓月双臂一软,差点就要不顾形象的四肢趴在地上,粉嫩的小嘴忍不住狂抽起来,丫丫的,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圣旨就到了流家,这西漠的皇帝还真是闲,怎么有那么多的美国时间关注一个‘小小’的流家,居然还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那么现在自己要怎么办?   “五少爷,接旨吧…”好似唱歌似的嗓音再起,面色光滑的老太监一个谄媚的哼笑,就俯身恭敬的将那明黄的圣旨递到了某月面前!   怯生生的抬起水眸看着那好似会咬人的黄布,如果可以,流皓月想要不顾一切的撒腿开跑,可是,双手一扬,“流皓月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话说,流家貌似已经够高调了,自己要是恃宠而骄,明个怕是就要听到流府被炒家的消息了!   “五少爷,那就跟咱家走吧?皇上还等着呢…”老太监似笑非笑的望着那面色绝美的流皓月,不禁在心底感叹流府的基因实在是好,不管是男女,各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天仙人物!   “吴公公,月儿久离家中,可否给流某一点时间,教导‘他’进宫的礼仪,以免冲撞了圣上…”依然是落花无情四人环绕,流水面色苍白的虚弱吭声,颀长的身子也无力的依靠在落的身上,那副惨淡的模样就像是下一刻会踏入棺材一般!   “这…”吴公公一怔,似乎有些为难,晦暗不明的色彩荡漾在圆滑事故的沧桑眸底!   “公公,小弟五年未下碧瑶山,怕是早已对幼时教导的礼仪忘却的一干二净了,如今直接进宫面见圣上,言辞之间难免要失当,如若公公时间急迫,那可否由皓默陪伴小弟进宫面圣呢?”一旁的流皓默面色平静的出声,风华绝代的俊颜上荡漾着波澜不惊的淡淡笑靥,好似一弯温暖却被结冰的温泉,既不会冻伤人,却也容不得半步的靠近!   “如此也罢,那就烦请流庄主抓紧时间了…”吴公公眸光一转,唇边勾勒出一抹弧度,陛下召见的可是流皓月一人,这流皓默该是知道的,可是他却要陪伴流皓月进宫,用意不言而喻了!   “多些吴公公了…”微微点头示意,就在落花无情的搀扶下,朝着内室走去!   流皓月水眸波光潋滟,紧抿的粉唇透着一股深沉,抬首的刹那,却再次恢复浅笑嫣然的纯雅,就欢快的跟着流水进入内室!   落在众人踏入内室之后,双手一合,直接将门关上,颀长的身子便冷冷的立在门外,坐起了守门神!   “咳咳,月儿可怕?”推开三人的扶持,流水假咳两声,便精神萎靡的在铺的舒适的长塌上坐定,慵懒的模样很是闲适!   不屑的丢出一个白眼,流皓月已经懒得理这个装模作样的老狐狸,话说,自己在门口晕倒之后,这个本该昏迷不醒的流水就非常‘巧合’的醒来,一直到现在,虽然总是一副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可是却非常出乎意料的一直清醒着!   “先告诉我,皇帝找我干嘛?”没有拐弯抹角,因为短短的接触让流皓月知道,她这个亲爹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若非必要,他才不会装出一副马上就要嗝屁的样子,而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让一些人错以为流家的当家随时会‘断气’!   那所谓的那些人,流皓月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就是皇室众人,否则,以流家的现状,根本就不用惧怕或者是避讳任何人!   “呜呜,月儿真是无情,一点也不关系人家的身体…”抬起长袖掩面做悲伤状,可是一张俊脸却笑的人神共愤,那苍白虚弱的神色也慢慢的变得红润,暗淡无神的黑眸刹那精光四射,让人忍不住沉醉难以自拔!   “没病装病,有病…”一句话说的好似绕口令,可是流皓月相信流水听懂了,即便是为了某些原因,可是这样做,不是累惨自己了?   “好了,言归正传,亲爱的,那皇帝老二召见你,应该会给你一个官位,而且这个品阶一定不会低,到时候你一定要‘惶恐’的接受知道吗?”倏地,面色一整,俊颜上弥漫着从没有过的凝重,眼底逸散着冷冽的寒芒对着漫不经心的流皓月言道!   “你想篡位?”斜睨着那刹那好似变了一个人的老爹,流皓月依然笑的没心没肺,好似只是在讨论天气一般!   “有何不可?”薄唇飞扬,本就魅惑的俊颜更是绽放着夺人心魄的神采,流水单手支额,半眯的桃花眼中流转着肆无忌惮的狂傲!   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流皓月撇撇粉唇,随即转身离去,“老狐狸,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绝艳的光芒扩散在倾城的玉颜之上,流皓月此刻可以确定,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之位,在流水这个怪胎的眼底,根本就不值分毫!   出了房门之后,流皓月才有些无力的耸拉下小肩膀,哀怨的叹息在小脸上漫布,呜呜,原本想要低调的生活,如今,搅进了流家这趟浑水里,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脱身了,除非,是在确定流家没有半点的威胁之后,否则,身为流家一员的她,日子怕也是不会太好过了!   房内,流水幽幽的敛下双眸,挂在殷红薄唇上的弧度始终没有褪去,望着右手掌心那个若隐若现的月字,眷恋宠溺的暖意在眸底闪耀,月儿,你终于回来了,这次,爹将不惜倾尽一切带给你所有的幸福和美满!   花无情轻轻的看一眼那好似睡着的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眼,也无声无息的退出房内!   “你也来了吗?”没有抬首,只是轻轻的对着空无一人房间淡淡的呢喃,语气中,是一种融入骨髓的忧伤!   清亮雅然的房内骤然浮现冉冉的白芒,一抹颀长的白影也凌空出现,笔直的立在长塌边上!   “是…”渡,依旧面纱覆面,琉璃色的眸珠深处,游移着蚀骨的痛楚,面染复杂的注视着那魅若桃花的男子!   “千年你都不曾离去,你可知,这样做的结果?”幽深的不见底处的黑眸慢慢的抬起,望着那全身包裹在烟色中的男子,抿紧的薄唇不由的一痛,流水右手拇指指腹不由的按压着掌心中的月子,感觉到那沉淀了千年的苦涩和绝望再次蔓延在全身骨血!   “那又如何?我是渡,即便历尽千年沧桑也不变的渡,她是月儿,即便历尽万千轮回,早已遗忘了以前的种种,可是我仍旧是渡,我想就这样守在她的身边,直到…”魂飞魄散的那日!   闻言,流水俊脸一怔,而后酸楚的凄凉在眸底四散,薄唇空洞的扬起,“是啊,你仍然是那个不顾一切的千城渡,为了千城月可以抛却一切的千城渡,而我,只是流水…”所有的一切早该在千年前完结,如若不是他们的执念,又何来千年后的纠缠?   只不过,这次,不再有争斗,不再有伤害,他们会不惜所有带给那人幸福,只因,这是他们亏欠于她的,所以,月儿,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啊! 流家风云 第四十九章 该死的面圣   自踏入皇宫大门的那刻起,流皓月的心情就没有平复过,那肆无忌惮荡漾在心头的波澜让她激动的快要失控跳起来!   原来,这就是皇宫,这就是千百年来,所有人都望眼欲穿的梦之所在,这个用黄金美玉打造的殿堂,又有谁知道埋葬了多少的青春梦想?   水眸潋滟荡漾,望着眼前的一切,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在湛蓝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辉煌,飞檐伤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好似要腾空飞去!   碧草艳华,稀有的品种全部聚集在这奢华的宫殿之中,不禁让人叹为观止,垂首而过的宫女和侍卫,弥漫在脸上的皆是草木皆兵的谨慎,好似在面对那无止境的战争,让人疲惫不堪!   “五少爷,华清宫到了,您请稍后,老奴这就去禀告…”吴公公对着流皓月微微俯身作揖,态度恭敬的转身踏入戒备森严的皇帝处所!   流皓月没有言语,心底却对稍后的见面盘算了多遍,自古帝王,无论是睿智抑或是昏庸,总的来说都不是泛泛之辈,否则也不会有半句如伴虎这句话的存在了,而自己从流府出来,这个显然是皇帝贴身太监的吴公公对自己一直是礼遇有加,这样看来,必是有人授意,若非如此,这些个位高权重的太监嬷嬷,可不会将一个毛头小子的自己放在眼底的!   “五少爷,陛下召见,请吧…”一句不高不低的言语,唤回了流皓月的思绪,抬眸望着吴公公的笑脸,微不可察的一怔过后,随即恢复自然!   “谢公公…”话音落,便抬步朝着那高耸的殿门走去,流皓月心中再次叹息,谁能想象的到,越是不想和这座金子打造的牢笼有关系,却在第一日回府就被召见进宫,话说,老天爷真的对自己‘好极了’!   “流皓月拜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低眉顺眼的小步迈入压抑的内殿,流皓月一直恪守本分的不曾抬眸注视那手握一国权利的帝王,她只想安安静静,顺顺利利的接受封官,然后平安的回去,不想横生枝节!   屈膝跪下,双手俯趴在额头前,某月心底极度不平衡,自从回到流府,这已经是第二次对着别人下跪了,丫丫的,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依她看,这皇帝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想要折煞了这天下男儿的傲气!   心中打着小九九的某月没有注意到殿内一双注视着自己的灼热星眸,一张似笑非笑的薄唇更是弥漫着愉悦的笑靥,呵呵,这个小笨蛋,还是如此的会出状况,在一国至尊的面前,也能失神想别的东西,怎能不让自己无力又叹息啊!   坐在上位的西皇,批阅奏折的大手没有停下半刻,垂着的俊脸也好似没有感觉到来人的存在,唯有一双和殿下之人相似的黑眸中,快速的掠过一抹幽芒!   一刻钟过去,静谧的殿内好似只有流皓月越发急促的呼吸声,搭在地上的小手不由的一收,恼怒的火焰在水眸底处掠过,抿紧的粉唇透着一股倔强和沉怒,原来,狐狸老爹的装病不是没有缘由,原来,流家真的如自己所想,已经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置而后快!   如自己和狐狸老爹没有料错的话,这次进宫封赏在所难免,可是她却遗漏了自古帝王,心底难测,看来,自己这次的到来,倒真成了西皇给流家下马威的绝佳时机!   坐在殿侧的男子,剑眉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的蹙起,不着痕迹的担忧和心疼在眼底浮现,随后转向大殿上依然批阅奏折的西皇,抿紧的薄唇想要说什么,却最终被狠狠的咽下,唯有那双搭在扶手上的大手狠狠的握紧收拢!   父皇宣流皓月进宫,果真还是要针对流家吗?可是为什么是她,离家五年的她,那样的纯然和雅致,又应该应付这勾心斗角的宫斗呢?   又是一刻钟时间的流逝,流皓月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已经麻木,酸楚的难耐让她想要不顾一切的离开这个该死的皇宫,可是,水眸一沉,眼底似乎浮现五位对自己疼爱的娘亲,冰冷的大哥,温雅的二哥,豪爽的三哥,调皮的四哥,还有两个可爱活泼的妹妹,最后,是那只总是笑的没心没肺的流水老爹,如果她此时任性冲动,那么就会连累疼爱自己的流府所有人,所以,尽管心中的怒火在不停的肆虐,她却依然要努力忍着,只因她如今还没有力量去守护一切!   沉然的黑眸弥漫丝丝不忍看着那开始颤抖的小身子,身子紧绷的男子幽深的黑瞳不由一紧,狂肆的怒焰在无止尽的燃烧,刚想不顾一切的开口,那好似沉浸在工作中忘我的西皇终于大发慈悲的开了尊口!   “皓月来了,看朕,只顾着批阅奏折了,倒忘了让你起身了…”漫不经心的抬起双眸,一张风采依旧的俊颜上荡漾着几分慈爱,几分儒雅,几分深沉!   闻言,流皓月白牙一磨,努力控制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僵硬的勾起粉唇,“皇上政事繁忙,是草民打扰圣上了…”话说的极是恭敬,心底却将这个该死的王八蛋用满清十大酷刑给招呼了个遍,丫丫的,什么叫做忘记了,是他召见自己的,这会居然会忘记,她流皓月要是相信他的鬼话,那么就对不起她传承了千年文化精髓的老祖宗!   “呵呵,五年未见,皓月已经比儿时要懂事多了…”幽深的黑眸一闪,西皇笑容不减,“来人,赐坐…”   两名内侍抬着椅子轻声而来,流皓月忍住那针刺似的麻木,面无异常的站直身子,她不能给流家丢脸,西皇这个王八蛋越是想要看他们的笑话,自己就越要他看不见,最好让他见鬼去才好!   “谢皇上…”谢他个大头鬼,自己想要拿刀砍死他,倾城的玉颜略显苍白,一张粉嫩的小嘴却依然带笑,流皓月在矮身坐下的瞬间,右手不知何时出现的银针刹那之间便刺入自己的膝盖穴位之中,一瞬间的刺痛过后,两条小腿再次恢复了感觉!   “皓月,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五年的时间是否让本就出彩的流家五少爷更加的夺目了?”西皇懒懒的将身子倚在金龙椅上,半眯的黑眸布满不明的暗芒,不着痕迹的飘向右手边的小儿子,在看见那弥漫着担忧的俊颜时,薄唇上的弧度越发的灿烂起来!   呼吸一顿,流皓月没有任何抗议的抬起玉颜,在这个权力至上的王者面前,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   望着那清雅魅惑的小脸,西皇表情不由的一变,太多的思绪在那双早已冰封的眸底掠过,而后,长指似无聊的敲打桌面,不明意味的叹息似从喉咙间发出!   “皓月果真已经长的风采卓绝,莫怪乎朕的宝贝皇儿一定要随朕一起接见于你,看来果真如皇儿所言,皓月当真有拜相称将之姿。”   似无聊的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西皇将目光移向右侧,满是兴味的看着那突然变得僵硬不自然的身影!   果然,流皓月黛眉一拢,随着西皇的目光转动,却在看到那熟悉的俊颜时,不由的膛大了一双水眸,单薄纤细的身子也失去控制的从椅子上站起,“是你?”一声惊呼,就那样无预警的发出? 流家风云 第五十章 她被强吻了?   是他,她的六师兄昊炎,原来,他竟也是皇室中人吗?西漠国的皇子殿下,好尊贵的身份呢!   看着那张如玉的小脸慢慢的冰封,昊炎,不,应该是御寒炎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不安,他知道,小笨蛋一定是误会自己了,可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却什么都不能说,否则,就真的将她送到了风口浪尖,而那样的危险,不是她能应付的来的!   “呵呵,皓月,朕的皇儿同为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算起来,应该是你的六师兄,皇儿回宫之后,总是在朕的耳边说,皓月你是白翁老人最珍爱的弟子,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出类拔萃,优秀极了,如此,也让朕甚感快慰,流家乃是我西漠倚重之门第,流家的儿子各个是英雄出少年,如今,皓月你也学成归来,总算是了了朕一大心事,不日前,左丞相告老还乡,不如就由皓月你来接替如何?”毫不在意流皓月的失礼,西皇御寒远依旧笑的好似邻家的长辈般慈爱!   闻言,御寒炎蓦地转头看向面色平然的御寒远,沉怒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指控,父皇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小笨蛋做左丞相?   努力的咽下喉间的怒意,流皓月慢慢收回视线,敛下的羽睫遮挡住了眸底的凛冽,“皇上谬赞了,草民只是一介布衣,未及皇上口中的万分之一,左丞相之位,位列百官之首,草民年幼,怕是担当不起,请皇上收回成命!”原来,这西皇还真是深谋远虑啊,居然将自己的皇子送上碧瑶山,只是为了她小小的流皓月吗?如果自己猜测不错,那么他还真的是看的起自己啊!   “朕意已决,皓月就莫要推迟了…”完全不给她拒绝的余地,御寒远一句话便决定了一个人的荣辱成败!   “父皇…”再也忍不住,御寒炎站起身子,沉着一张俊脸就要开口,绝对不能把小笨蛋拉入朝堂,否则她会被吞的骨头都不剩的!   “草民遵旨,谢皇上圣恩…”好似没有看见御寒炎的紧张,流皓月再次屈膝跪地,一个俯身行礼,便淡然的接受了这跑来的站帖!   而后,面无表情的转向一脸复杂的御寒炎,“多些皇子的美言,若非如此,皓月又怎能脱颖而出?”冷冷的言语好似从齿缝中挤出,说完,又是一个垂首,那是臣对君的行礼,亦在片刻,再次将他们的身份做了定位!   “如此,爱卿便退下吧,朕还有政事要处理…”说完,便再次执起朱笔,开始批阅那堆积成山的奏折!   “臣。告退…”这次,没有在看御寒炎,只因心底燃烧的火焰几乎快要让流皓月内伤,转身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也发誓再也不要看到那该死的混蛋和王八蛋!   “父皇,为何要这么做?”绷着颀长的身子,御寒炎脸上是凌厉的霜寒,原以为,今天会见到小笨蛋,可是,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刚才的一叩一拜,却在瞬间将他们的距离拉成了天涯海角!   “寒儿是何意?流皓月天资卓绝,配着左丞相之位不是刚好吗?”没有抬头,御寒远脸上的笑容不变,好似融入骨血般,让人猜测不透!   “那父皇为何要答应儿臣一同接见流皓月?”指尖狠狠的掐入掌心之中,望着那忙碌的身影,一闪而逝的仇恨在眼底划过,倏地,灵光一闪,断续的猜测在脑海中浮现,鼓动的喉结上下滑动,却是硬生生的咽下了那欲咆哮而出的话语!   “这个不是皇儿要求的吗?”终于,御寒远好似苦恼般的抬起了俊颜,“难道不是皇儿听说朕要召见流皓月,才要求和朕一起在这华清宫的吗?”一副被误会的样子,那嵌刻在唇边的笑容也落寞似的悠然退下!   “是,皇儿明白了,皇儿告退…”俯首作揖,御寒炎凛着一张冰封的俊颜,大步离开了华清宫!   而御寒远,只是眼神迷离的看着远走的儿子,故作无辜的眨眨黑眸,再次俯身,去处理那好似永远都处理不完的事情!   在皇宫的小道上,流皓月眼神如刀,冷沉的小脸上是生人勿进的冰焰,路过的宫女虽然沉醉在那绝世的容颜之下,却碍于她身上散发的凛寒之气,而纷纷躲闪避开!   “小师弟…”倏地,右手臂被一直大手紧紧的拉住,纤细的身子也因为惯性而后转,一双布满怒意的水眸在看到那张俊脸时,越发的寒冽!   “皇子殿下,麻烦放手…”一字一句,皆是冷冰冰的陌生,原来,五年的时间全部是利用,只是为了除去流家而做的一个手段,而这个罪魁祸首,这会居然还敢跑到自己的面前?   “小师弟…”无奈的叹息,御寒炎看着那张愤怒的小脸,眼底的寒霜慢慢的褪去,刻骨的柔情荡漾在那双幽深的黑眸之中!   就知道,她一定是误会自己了,虽然自己原先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流家,可是自从她那次落崖之后,自己就不曾再想过利用她来对付流家,如今,自己只想护她周全,却因为父皇的只字片语而将自己的努力,全部打碎!   “殿下,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臣是皇上新封的左丞相,你我君臣有别,还望自重…”用力的甩打着那缠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流皓月真的想要一拳打掉那碍眼的俊脸,啊,居然骗她,怪不得,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怪不得,在知道自己回家之后,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丫丫的,西漠是他的国,而自己根本就是羊入虎口,他会有反应才怪!   “流皓月,你该死的听我解释…”终于,一个君,一个沉,彻底打掉了御寒炎强撑维持的冷静,该死的,如果再让她这么胡言乱语下去,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把她抓起来打屁股的!   “皇子殿下,你我之间毫无误会,您不用解释什么…”越发拔高的语调是快要失控的尖锐,流皓月感觉到怒气再次蔓延在胸口,即将爆发,所以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否则自己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听到那生疏的称呼,御寒炎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口难言,忽的,探臂抱起那气的颤抖的小人,一个掠身,便直接消失掠空离去!   不顾那小身子剧烈的挣扎,御寒炎凛着俊颜将她待到了一处荒凉的宫廷之中,拦着那挥舞着四肢的小人进入略显凄凉的殿内,关上殿门,确定她不能离去之后,才放开了那猫儿般对自己又抓又挠的小人!   “你个王八蛋,干嘛要带我来这里,你个丫丫的混蛋,放我回去…”经过N多努力,冒出了一身的热汗依旧无法离开之后,流皓月终于情绪爆发的对着那无言不语的人肉雕像咆哮道!   妈的,去他的皇子殿下,在碧瑶山上害她受伤,欺骗她不说,好不容易回家了,居然还被他绑架,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流皓月,你就不能听我说句话吗?”修长的双臂紧紧的环住怀中躁动的小人,御寒炎脸上弥漫着似怒似笑的光芒,再次败在那倔强的眸光之下!   “我该死的要听你说什么?说你是怎么骗我?说你是怎么陷害我进这个该死的皇宫?还是听你说如何看我的笑话?我是脑子抽风了才会相信你,混蛋,放手…”没有忘记,刚刚在华清宫内,不但有那个混蛋皇帝让自己跪了整整半个小时,眼前这个王八蛋也是罪魁祸首,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受累,还一句话都不说,奶奶的,气死她啦!   “呃…”下一刻,怒骂声骤然消失,流皓月睁着一双震惊的水眸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他们贴的好近,近的感觉到两人的唇瓣都胶缠在了一起!   倏地,呼吸一窒,唇上那软软的,冷冷的东西是什么?还有那犹如灵蛇般钻入自己口中的热热的,湿湿的,又是什么?   幽幽的,水眸再次膛大,流皓月颤着小身子怔在原地,丫丫的,她被强吻了? 流家风云 第五十一章 欺骗的代价   幽深的星眸逐渐浮现点点的灼热和沉醉,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轻灵水眸,感觉到那僵硬的身子,御寒炎俊脸一柔,未曾过多的纠缠,便有些不舍的放开了那馨香甜腻的粉唇!   尽管此刻想不顾一切的蹂躏那美好的嫣红,可是御寒炎知道,如果放任自己,那么就会吓坏这个一脸痴傻的小笨蛋!   “要听我解释了吗?”低沉的嗓音因为压抑的**而显得喑哑魅惑,御寒炎微微的勾起薄唇,探出大手轻抚那滑腻的玉颜!   水眸轻眨,一下,两下,迷散的目光终于再次聚焦,受惊的水眸看着眼前柔情似水的男子,急促的心跳和因为忘记呼吸而略显疼痛的心脏,让流皓月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情!   “你。你。你…”小手慌乱的推开那颀长的身子,流皓月恍若兔子般蹦开,一双恼怒的水眸死死的盯着那俊脸带笑的男子,不敢相信,他居然吻了自己?啊,真的要疯了,这个家伙居然强吻她?   知不知道那是她流皓月的初吻啊?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绝无仅有的第一次啊,不对不对,重点是,她现在可是男装打扮啊?莫非这个该死的骗子皇子也是个‘GAY’?   “在想什么?”有些无奈的看着小人儿狐疑警戒的眼神,御寒炎知道,这个小笨蛋一定是想歪了,可是现在他又不想解释,所以只能任由小笨蛋天马行空的胡乱猜测了!   “你到底是谁?”虽然现在问这个显得有点晚,但是在对方把自己十八辈祖宗都了解的情况下,她想有必要知道对方的一些基本底细!   “御寒炎,西漠国六皇子,今年十七,还未成婚…”说道后面,俊脸上已经荡漾开戏谑不羁的轻挑笑靥!   终是忍不住朝天丢出一个白眼,这才看见飘散在周围的条条白绫,明明是酷热的夏日,这无人的宫殿之中却荡漾着骇人的阴森,刚才只顾着发飙,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这会似乎感觉到阵阵阴风环绕着自己,不由的让某月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了,你解释过了,我也听到了,我要回去了!”说完,就径自迈着小腿朝外面走去,话说,今天的震撼实在过去频繁,让她还没有完全强大的心理准备来接受,所以她要回去冷静一下,好好思考一下才行!   “小傻瓜,我话还没有说完…”鬼魅般的身影掠过,御寒炎已经重新立在流皓月的面前,似感觉到她的抗拒和不安,慢慢的探出双臂将那纤细的身子牢牢的揽入怀中!   依旧对那灼热温暖的怀抱感到不适应,流皓月蹙眉轻轻的推搡着,可是面对男子更甚于她的倔强,最后只能无奈的安静妥协!   “五年前在碧瑶山看到你,只是觉得在枯燥的山上多了一个玩具,没事的时候逗弄着,即便看着你哭,看着你无助的柔弱,却依然激不起我心底半点的怜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害你落山受伤之后,就开始对你的眼泪没有抵抗力,而那样的晶莹脆弱,几乎要击垮我全部的自制力,忘记了使命,忘记了任务,就只想那么陪着你,看着你,简简单单,却让人感觉到满足的平凡…”暗沉的黑眸因为想到那短暂接触的点点滴滴而变得温暖沉溺,殷红的薄唇也不由的轻轻勾起如风的弧度!   “还是为了对付流家吗?”有些闷闷的吐出答案,那样清晰的结果让她想要装作不知道都难,流家的孩子各个出色,流家的财富,天下难觅,所以这也就绝对了流家未来之路的荆棘和坎坷!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听到了使命和任务对不对?”再次叹息,御寒炎已经不知道该责骂她的不解风情还是该赞扬她的睿智无双?   “他们也是和你一样的目的是不是?”幽幽的敛下羽睫,尽管不想知道,现实却依然逼得她没有躲避的权利,碧瑶山上属于师兄弟间的情意,大概真的是镜花水月的梦境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眸光一闪,御寒炎脸上的神情有些冷凝,他们的目的最好不要是流家,否则…   “你不知道才有鬼…”无预警的一声怒吼,流皓月一点也没有留情的伸出小手狠狠的掐上御寒炎的手臂,嫣红如玉的小脸上布满压抑的怒气,丫丫的,很好,若非自己使用哀兵政策,这个骗子还不会对自己实话实说呢!   黑眸一沉,那又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让御寒炎身子忍不住一僵,苦笑似的拉开薄唇,他该知道,如今的小师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不懂反抗为何物的玩具了,如今的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活力,而对她隐瞒了真相的自己,只是收到这样的惩罚就该偷笑了!   “什么忘记任务,只想陪着我?什么一会玩具,一会怜惜的,我呸,姑奶奶要是相信你的鬼话,那我的天才智商干脆送给你算了,丫丫的,山上的事情咱们暂且不提,你这个混蛋居然联合那个以权压人的皇帝老二合起伙来欺负我,让姑奶奶整整跪了半个小时,还谎话连篇的陷害我跳进皇宫这个该死的牢笼,我出类拔萃?姑奶奶我怎么自己不知道,我要是样样比你强,还轮到被你小子欺负整整五年吗?啊…”进宫时的筹谋,面圣时的压抑,被欺辱的窝囊气,受骗的怒气,一样接一样,聚集在心底,这会,彻底的爆发!   御寒炎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双臂依然没有放开那纤弱的身子,任由那一阵阵的痛楚蔓延在心头,如果这样做,能让她开心,那么加诸在自己身上的这点痛楚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可是面对御寒炎的沉默,流皓月却是越说越气,手下的力道也忍不住加重,到了最后,甚至失去自控的狠狠张嘴咬上了那修长的脖子,两排齐整的小白牙一磨,就在那古铜色的肌肤上烙下了点点的血印!   “呃…”尖锐的疼痛让某男忍不住一个闷哼,诧异的无奈在眼底掠过,怎能想到,这个看起来依旧怯弱胆小的人儿,会用如此…嗯,让人意外的方式惩罚自己呢?   感觉到酸涩的腥味在嘴里弥散开来,流皓月混乱躁动的思绪才慢慢恢复清明,水眸浸入点点复杂的看着那沁出血色的伤痕,抿紧粉唇倔强的不再言语!   “不生气了吗?”轻柔的开口,大手宠溺的拂过那柔软的青丝,感觉到小人逐渐平静下来,御寒炎知道,眼前的这场误会危机应该算是过去了!   没有言语,只是懊恼的蹙起黛眉,幽幽敛下的羽睫遮挡住了眸底的迷茫,她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即使眼前这个混蛋居心不良的接近,也是针对前身流皓月,而不是她二十一世纪的一抹游魂,就算他当真是为了对付流家和对自己有所图谋,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他们一个是君,一个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为什么要如此委曲求全的谦让自己,而自己,又为何对那样的欺骗感到震怒?   如果只是一个不想干的人,他对自己是骗是哄,自己都应该无所谓的,否则依照自己看了那么多宫斗电视剧的经验,他们想要轻易的扳倒流家也没有那么容易,那么,自己到底为了什么那么生气?   “月儿,我只是月儿的六师兄,一个疼爱关心自己小师弟的师兄,所以,师兄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即便那人自己一国至尊的皇帝,自己的父皇也不可以,眼底掠过一抹肃杀,御寒炎波澜不惊的话中,却是没有转圜余地的承诺和誓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小的熟悉的容颜却进驻到驻着城墙的心中,在那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堡垒,融化了冰封的寒霜,让那阴暗的心底扬起了明媚的温暖,不愿承认自己的兵败如山倒,可是却在见到那粉嫩唇瓣边的一抹笑靥时,御寒炎就知道,此生,注定沉沦! 流家风云 第五十二章 马车内的侃侃而谈   眼含柔情的看着那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小人,御寒炎的俊颜上荡漾着酥人心肺的刻骨不悔,而后淡淡的敛下了长睫,凛冽的寒霜气息在眸底扩散开来,父皇,竟是将注意打到月儿的身上了吗?流家的势力,当真大到让父皇也忌讳的地方了?或者,五年的时间,又出现了多少的变故?   只是不管父皇如何针对流家,只盼他不要愚蠢的伤害月儿,否则,即便自己逆天而行,亦不会让那小人有丝毫的损伤!   “唉…”垂首走在皇宫小道上,流皓月第N次叹息,异常纠结的思绪差点让她失去控制的学猴子去挠头,话说,那个御寒炎真的是害人不浅,不但在碧瑶山上欺负她,好不容易下山了,也不愿意放过可怜的她,故意做那些引人误会的举动,硬是让她单纯的小心肝变得矛盾起来!   “小弟,在烦恼什么呢?”无预警的,一声清爽的呢喃伴随一阵热息直扑某月的耳边,让她下意识的躲开了身子!   “四哥,你什么时候出现的?”没好气的斜睨一眼那挂满不羁笑容的大男孩,流皓月无力的耸拉下小肩膀,在心中感叹,在这个让人多愁善感的时候,为毛就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思考一下呢?   “小弟你出现的时候,我就出现了啊…”弯月般的黑眸中荡漾开浓重的笑意,流皓然双手环胸,微扬起的红唇肆无忌惮的逸散着夺人的光芒!   流皓月不耻的对着那没有半点节操的某人丢出一个白眼,“拜托,注意点形象好不好?这里是西皇的‘家’,这里的女人都是西皇的女人,四哥你可不要被美色冲昏了脑袋…”话音落,就直接转身离去,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仍然身处这个该死的皇宫!   流皓然黑眸一暗,一丝锐利的锋芒在眸底划过,五年不见,当初那个‘纯然’的小弟,如今便的让他刮目相看了啊!   “小弟,等等四哥了,咱们兄弟一起回家…”嚷嚷起大嗓门对着前面的小身影喊道,流皓然的俊颜上掠过一抹笑意,也许,这样的小弟要比以前的好玩多了!   坐在奢华非常的马车上,流皓月一张粉嫩的小脸依旧保持僵硬状态,怔楞的水眸傻傻的看着吊挂在马车四角的几颗夜明珠,拳头一般的大小,碧透的色泽一看就是价值连城,镶嵌在马车内的麒麟图案,那刺眼的颜色明眼一瞧就是纯纯正正的黄金打造,更不要提那炯炯有神的一双明目了,上好的翡翠珍珠做底,让人想要忽略都难!   石化的小脖子在颤悠悠的弯下,嘴角抽搐的望着那屈就在自己小屁屁下的‘凳子’,浑厚,油润的精雕做工,不难看出是一块绝世罕见的宝贝玉石,而那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更是百年不见其一!   浪费,奢侈,**,一系列的词汇在脑海中放大再放大,某月无语,彻底的无语,就算是流府有钱,但是能不能不要如此的显摆?驾车的马是千金难求的汗血宝马也就算了,那裹在马车外的绸缎是皇宫中都供不应求的锦缎也不提了,戳在马车顶上,那招眼的‘擎天一柱’用千年玄铁打造她也可以无视,但是连人们看不到的车内都如此的‘讲究’,这流府就是怕有人不知道他有钱还是咋滴?   “小弟可是在嫌弃为兄的车驾?小弟素知,为兄生平低调,不喜张扬,今日不知道小弟也要进宫,所以只为委屈小弟搭乘为兄的‘简车陋马’了…”不知是有意抑或是无意,在流皓月惊叹这昂贵非常的马车时,流皓然适时的丢出这么一句话,差点让某月再次从车座上翻跌下来!   欲哭无泪的看着那一脸面染歉意的流皓然,某月真的是无语非常,这叫低调不张扬?这叫简车陋马?丫丫的,这话要是让街上随便一个人听到,她估计都得吐上一斤的血才能罢休,不过,听他说话的意思,莫不是自己现在看到的这车还是最差的?水眸忍不住轻眨,那要是好的,到底得镶多少金,裹多少银啊?   “四哥,咱们家都有哪些生意?”摇摇头,赶走心底乱七八糟的猜测,流皓月想要知道,在这个没有客栈的时代,流府到底是凭借什么成为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家的!   “小弟怎么突然想了解家中的生意了?”环胸懒懒的斜倚在车壁之上,流皓然很是无辜的眯起了黑眸,直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的深思,唯有唇瓣那抹招牌似的坏笑荡漾着悠然的光芒!   “皇上封了小弟左丞相之位,怎么样,都要了解一下咱西漠的国情不是?而这首先,是要从自家开始…”没有破绽的给出了预定好的答案,在没有确定这些人到底‘是敌是友’之前,她还没有傻的暴漏自己所有的底牌,自己可没有忘记,那流皓翊中毒伤残之事,若不是流家人所为,她还真的猜不到有谁胆敢如此不怕死的挑衅流家!   “如此一来,四哥以后见了小弟,不都要俯首称臣了吗?”打趣的双手作揖,流皓然面染轻挑不正经,好似那让人震惊的消息早在意料之中!   “四哥说笑了,小弟哪受得起,只盼四哥能替小弟解惑便成…”又是一只笑面虎,不愧是老狐狸流水的儿子,这样漫不经心却能洞察一切的心思,让她这个心眼多的不得了的现代人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咱们流府啊,只要是兵器,战衣,银饰,漆器,纸画等,不但遍布西漠,甚至在其他三国亦有分铺…”尽管戏谑不羁,流皓然在提到流府的成就时,一张俊颜之上,终是弥漫着傲然的狂妄之色!   额上黑线滑落,面对着某人的自恋,流皓月不忍心当头给他一盆冷水浇下去,依照自己的经验,在古代这个经济还不是太过繁荣的时代,最为赚钱的几门行业流府居然没有涉足!   客栈,茶楼,衣饰,珠宝,甚至是烟花漫天飞的妓院,依照她的猜测,在这个时代大概还从未听闻,只不过,黛眉幽幽的蹙起,那吕鬼儿应该也是同道中人,为何没有将这些发财的快捷之径在这个时代传播开来?如此一来,想要取代流家成为天下首富,只怕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没有其他人做同样的生意吗?”如果非必要,流皓月不愿意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拉入这个时代,每个空间都有属于自己的秩序,她不愿意去鹤立鸡群的搞破坏,除非,有一日,她需要那些东西来维护什么!   “哼,想做,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不屑的冷哼一声,总是布满笑意的黑眸闪过一抹冷骇的寒芒!   “流家居然搞垄断?”不敢置信的膛大水眸,流皓月此时才明白,为何流家会富的流油,也不想想,这么大的天下,只有一个商家,想要不富都难!   “何为垄断?”疑惑的看着那张吃惊的小脸,流皓然不解的问道,那样新鲜有趣的词汇,居然会出自这个小弟的嘴里,实在是奇观啊!   “呃,没什么意思…”缩缩小身子,几欲失去的理智在那双暗沉的黑眸下恢复正常,奶奶的,莫怪乎那西皇老二想尽办法要除去流家,要知道,这世上除了权,可就是财了,那西皇整日面对富可敌国的流家,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都会忌惮的,更何况,还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的富庶之家!   “可是咱们家这么大的生意,不是该有几位哥哥继承吗?为什么二哥,三哥和四哥都要入朝为官啊?”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那皇帝封官的理由自己大致可以猜的到,无非是想要借机安一些莫需要的罪名来除去流家,就是不知道流水那老狐狸是何心思,而这几只小狐狸又为何甘愿深陷泥潭?   闻言,流皓然唇边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那样的璀璨带着让人不安的弧度,颀长的身子慢慢前倾,一张晶莹剔透的俊颜几乎要贴上流皓月努力后退的小脸,倏地,眼神一暗,红艳的薄唇就闪电般的袭向面前的那抹嫣红! 流家风云 第五十三章 风华绝代羞涩男   “咚…”纤细的小身子非常不雅的在偌大的马车中摔了个四仰八叉,流皓月不敢置信的瞪视着那张邪肆的俊颜,一张抽搐的小脸弥漫黑沉的暗色!   “哈哈,小弟,你干嘛?”偏偏某个罪魁祸首还笑的极为张扬,一双咧开的大嘴夸张的昭示着他的喜悦!   “…”两排小白牙狠狠一抹,流皓月半眯着一双怒火满布的水眸,恶狠狠的盯着那欠扁的笑脸,妈的,要是到了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那她干脆跳车算了!   “为兄只是看你发上有灰尘,想要帮你拂掉而已…”难掩笑意的伸出一只大手,流皓然深沉的眸底荡漾着诚挚的光芒!   “是吗?那小弟真是要好好谢谢四哥的好意了…”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挤出低喃,流皓月直接拍开那只大掌,随后单手撑在车板上站起身子,丫丫的,换做谁看见一张恶心的章鱼嘴靠近自己,都忍不住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更何况,那人是自己血亲的哥哥!   “好了,已经到家了,小弟先回府吧,为兄还有事要处理…”好似完全不在意她的冷淡,流皓然嫣红的薄唇边依然荡漾着邪肆的弧度!   动作一顿,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流皓月凝着一张玉颜看着笑意不减的男子,原来,他竟是如此高明的转移了话题,可是为什么不能告诉自己答案,流家三子入朝为官的真正原因又是什么?权势?自己可不认为这些个妖孽会在乎那些过眼浮云!   “嘿嘿,四哥,你也知道,小弟已经阔别这清城整整五年了,现在好不容易回家,所以想要四处好好转一下,四哥应该不会介意带着小弟的哦?”谄媚的扬起笑靥,流皓月孩子气般的挽着男子的长臂,撒娇似的媚态让人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俊颜一怔,那抹好似镶嵌在唇边的弧度也不由的抽搐两下,无奈的盯着那一副誓死不放手的小人,想要拒绝,却在那双水灿灿的黑眸之下,败阵而归!   只不过,“跟着我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小家伙不比五年前了,所以一定要约法三章,“待会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能轻举妄动,明白吗?”似想到了什么,流皓然总是漫不经心的眸底多出了丝丝的冷冽!   半眯的水眸一闪,翘长的羽睫无辜的一眨,适时的遮住了眸底的沉思,粉嫩的唇瓣可爱的扬起,“遵命…”看来,这个放荡不羁的四哥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物了哦!   可是,当某月跟随流皓然在一座奢华异常的府邸前站定的时候,一张娇俏的玉颜再次无意识的抽搐起来!   “四哥,我们来这里干嘛?”还以为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好玩的地方,这下可好,直接带到了别人的家里,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回到流府呢,毕竟,自从回家,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家是个什么模样呢!   “小弟,朋友见面不在家里,那要去哪里?”一张不正经的俊脸布满叹息,流皓然真的有些疑惑了,尽管这个小弟离家五年,在碧瑶山上不曾接触尘世,可是为什么却像是遗忘了所有的一切?   呼吸一窒,流皓月在心底狠狠的抽自己一个打巴掌,丫丫的,她又忘记了,这里没有客栈,也没有茶楼,聚会当然没有地方可去了,只不过,这里的人还真是有够无趣,怕是连一个娱乐休闲的地方都没有啊!   “四哥,你有没有想过,可以开几家客栈,就是让人吃饭休息的地方,这样,不但可以赚钱,而且以后就算自己出门,也会方便很多啊…”她改变注意了,原本不想打乱这里的生活秩序,可是如今老天既然已经把她送到这个时代,那么,她会努力将自己融入进去,成为这里的一员!   流皓然的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张理所当然的玉颜,那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   “四哥,怎么了?”被那双压迫力十足的黑眸注视的严重不自在,话说,她的意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干嘛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啊!   “小弟,你真的让为兄很意外…”客栈,一个让他完全陌生的词汇,可是所代表的寓言却让他清楚的了解到,那是怎样的一个财富机遇!   流皓然薄唇微挑,飞扬而起的剑眉透着邪肆魅惑的笑靥,倏地,眸光一闪,便若无其事的转身不再看那小脸上弥漫着不安紧张的某月!   “墨,在自家都如此鬼鬼祟祟,让人瞧见了,可要笑话了…”唇瓣挂着放荡不羁的弧度,流皓然眼含深意的看着那漆红色的大门,笃定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犹疑!   “然,怎么想到过来找我?”一张布满丝丝可以暗红色的俊颜淡淡的出现在两人眼底,那样清澈的风华不禁让众人的眼底一亮!   一双浓密的剑眉略显叛逆的微微上扬,长而卷翘的睫毛下,一双朝露般清澈的黑眸荡漾着让人沉醉的水光,硬挺的鼻梁,一张如玫瑰花瓣鲜艳的唇瓣,配上那白皙滑腻的肌肤,还有那一袭不染尘埃的白衣,眼前的男子,就像是凌空出现的天外谪仙,全身上下都荡漾着洁雅的色彩!   水眸不由的膛大,望着那局促不安的美男子,流皓月再次在心底叹息,丫丫的,要是将这些个妖孽放到现代去,怕是要气死一大片雌性动物了,男人都长成这个德行,还要不要女人活了?   不过,也许真的是古代的风水比较好,养出来的人一个个都美的不像话,只不过,除下那两个还是小屁孩的妹妹,自己还没有见过一个成年的女子,就不知道这里的女人是不是一样长的这么祸水啊?   “墨,我从来就不知道,你居然会偷听…”偏偏某然抓住人家的把柄不愿意放手,压根不管人家快要不好意思红透的俊颜,戏谑的斜睨着那清然的黑眸,懒懒的言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此刻却像是一个刚刚出阁的小姐般羞涩,一张比女人还要白嫩的俊颜几次充血,让人不由的担心他会不会突然脑溢血??   于是,“四哥,这位兄台应该只是出门迎接你,说什么偷听,真的是太有辱斯文了…”某月小脸一甩,一副得意书生的娴雅模样,瞅着某个故意的妖孽,有些愤愤不平的替那个好似要昏倒的美男辩解着!   “哈哈,墨,我这个小弟还是第一次为别人说话啊,你很幸运…”沉暗的黑眸微闪,注视着无措男子的目光带着让人不解的迷离,而后,长腿一迈,便自觉的走至名叫墨的男子身边!   “好了,四哥,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家了…”本以为是要到哪个有趣的地方游玩,所以她才如此积极的跟来,现在知道是串门子,那她还不如回去,她想,这偌大的西漠国,应该没有哪家可以比的上首富的流家吧?   “你…”依旧一脸云霞般嫣红的墨有些急切的看着那转身就走的纤细身影,莫名的不舍让他顾不得失礼的想要挽留!   “小弟,既然你已经来了,不如好好参观一下墨的家,要知道,在整个西漠国,可没有谁的府邸都和萧家的相提并论…”似乎了解流皓月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还未等墨的话出口,流皓然已经一副笃定的神色看着脚步一顿的某月!   “流家也不能比?”满面怀疑的转身,毕竟,人家比尔盖茨的家,那可是天上人间,只此一家啊!   “流家亦不能…”没有半分的犹豫,流皓然黑眸半眯,一丝异样的神采在眸底掠过!   而一旁的墨,一双清澈不染杂质的眸中,则荡漾着绝艳的潋滟光芒,激颤的喜悦在一张俊颜上闪过,不知为何,自己想要这个单薄的俊美人儿喜欢自己的家,那个由自己亲自设计布置的家! 流家风云 第五十四章 左丞相的寓意   怔怔的看着眼前那座石屋,流皓月不由的颤抖着一张粉嫩的小脸,僵硬的转身看着一脸坏笑流皓然,她就知道,总是邪肆不羁的人,自己居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所以哪天被卖了也是活该!   一座本该是花园装饰的假山,硬是被扩大了三倍的范围,石山中间,被人工穿凿而过,造成了一座好似只有山顶洞人才会居住的石屋!   小嘴不由的一抽,从自己一路经过萧府来看,这里不是王公贵族,起码也是富庶之家,为何到了这里,却成了原始人的居住地,而且还是一个美的不像话的原始人!   “你觉得怎么样?”萧墨色,有些不安紧张的开口,一张白皙的俊颜至上荡漾着嫣红的云霄,望着那看不住真实表情的小人,压抑不住激动的开口!   水眸一眨,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男子的问题,说实话,自己对住房还真没啥要求,话说,上辈子身为孤儿的自己没少过那种露宿大街的日子,可是自己如果这么回答了,是不是就要引人疑窦了,毕竟,身为天下首富的五公子心态如果太过于平和,就显得有点不正常了!   “小弟,墨是问你,对这石屋的构造就何感觉?”一旁的流皓然不甘寂寞的开口,非常善解人意的替好友帮腔,因为他也想要知道,这个改变了太多的小弟,这次还会不会语出惊人?   “你是不是不喜欢清城?或者,你是不喜欢外界的喧嚣和吵杂?”小脸上弥漫着认真的神情,望着那面色激动的男子,心底无声的叹息,老天爷真的是太爱捉弄人了!   伴着贫穷而生的人,总是不惜一切的想要爬上权势和财富的巅峰,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却又厌恶环绕在身边的一切,只要脱离那烦扰的尘世,远避清幽的世外桃源!   心中的激颤快要掩饰不住,萧墨色眼底布满震惊和狂放的喜悦,望着那张清逸的小脸,“皓月,你住我家好不好?”一句冒失的请求就这样脱口而出! 流家风云 第一次,有人没有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第一次,有人直接透过他的屋子看到了他的心底所想,也是第一次,有人在见到了他的院子之后,没有找借口对他避而远之,所以,不想让‘他’就这样离开,此时的萧墨色,心中对那个一针见血说出自己心底所想的小人产生了相见恨晚的珍惜!   小嘴一抽,额头上忍不住黑线滑落,流皓月僵着一张小脸转向惹起这一切的最阔祸首,布满恼怒的水眸中是明明白白的威胁,警告他赶紧处理眼前尴尬的情况,否则就跟他没完!   不过,这个单纯犹如稚子的萧墨色也好奇怪,一会脸皮薄的好似那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这会又大胆的要命,居然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话说,他们不熟好不好?而且,他们都是男人,拜托他不要一副向情人求爱的样子,真的很引人误会好不好?   偏偏,被求助的对象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对着某月耸耸肩,撇撇嘴,毕竟,人家提出要求的人不是自己,所以尽管自己是当事人的兄长,亦没有资格说拒绝什么!   狠狠的盯着某人的冷眼旁观,某月两排小白牙狠狠一磨,好似实在啃咬某人的肉,而后小脸一变,丝丝虽然僵硬却仍然明媚的笑靥在小脸上灿烂的绽放!   水眸很是诚挚的看着一脸期待的萧墨色,“咳咳,萧…萧大哥,是这样的,小弟这次出来,是因为家父特意‘嘱咐’四哥带着我好好熟习一下清城,如果皓月私自决定留宿萧大哥家,那么四哥回去后,一定会受到爹娘的责罚,皓月不能如此任意妄为,害的四哥受罚,所以待到皓月回家与爹娘商量过后,再来叨扰萧大哥…”一句解释,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破绽,流皓月暗自佩服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   流皓然则是哭笑不得的看着那一脸身不由己的某月,飞扬而起的薄唇边荡漾着温暖的笑意,这个小弟,是越来越鬼灵精怪了,居然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到自己的身上,还一副为自己着想的模样,这下子,墨怕是要怪自己了!   果然,萧墨色哀怨的瞅一眼被无辜拖下水的流皓然,随即有些失落的垂下了俊颜,虽然知道是自己失礼,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心底仍然忍不住抱有丝丝的期待,只因这个莫名让自己有好感的小人,他是真的不愿意与‘他’分开!   见状,流皓月的小脸再次开始以快要中风的频率抽搐起来,丫丫的,他干嘛一副被人抛弃的表情啊,他又不是向情人求爱被拒绝,所以能不能不要考验她脆弱的小心脏啊!   流皓然望着两人的尴尬氛围,不由的会心一笑,而后才懒懒的站直身子,大手一拍,直接搭在垂头丧气的萧墨色肩上,“墨,我今日来,是有事需要你帮忙…”说完,还不忘递给某月一个眼神,示意她安心!   “什么事?”淡淡的抬起俊颜,只是那双浓傲的剑眉不由的蹙起,就连一双清晰可见底的眸中,也浮现点点排斥和抗拒!   “墨,拜托能不能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每次都这样打击人家的信息…”话说的叫一个委屈,可是属于流皓然的招牌坏笑却是没有收敛半分!   “只要是无关于朝廷的事情,我很乐意帮忙…”像是非常了解流皓然的脾性,萧墨色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   流皓月忍不住眨眨水眸,看来,他是真的很厌恶和朝廷有任何的牵连,不过也是啊,他身上没有那种尘世中的浮华和躁动,只有一种清幽的气息布满他的周身,他是个适合生活在尘世之外谪仙人物,不该让尘埃沾染了他的高贵!   “呵呵,墨你还是一样的如此偏激…”黑眸轻闪,流皓然垂下大手,漫不经心的踱至人工的湖泊边上,似笑非笑的唇边多出了丝丝的冷冽,却很快隐匿无踪,如果可以,他又何尝愿意和那些是非牵连在一起,让自己永远深陷在诡谲的争斗之中!   “月儿被皇上封为左丞相,墨,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刹那的时间,便很好的遮掩好眼底的沉然,笑容不减的转向脸上大变的萧墨色!   “你说什么?左丞相?”清眸蓦然睁大,震撼的惊讶在眸底沉淀,而后有些失态的抓住流皓月的小手,“你拒绝了吗?”为什么会是‘他’,‘他’起来还是个孩子,皇上为什么要任命‘他’为左丞相?   “皇上的圣旨普天之下有谁能拒绝?”感受到那强硬的力道,流皓月小脸不由的一皱,却仍然乖巧的回答,这样的封赏是在预料之中,而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的接受而已!   狂乱的清眸在看到那微微蹙起的黛眉时,大手触电般的放下,懊恼的自责在眼底掠过,自己好像弄痛‘他’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萧墨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平时都是冷漠的,所有人和事都不在他的心中,可是自从见到这个绝美的小人,自己好像就变得不能自已了!   流皓然俊颜上却划过一丝了然,沉暗的眸光定格在流皓月身上,继承了爹和大娘的绝色,如今虽未及笄,却仍然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在那样的透彻之中不愿自拔,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总是将自己层层包裹的墨,才会对第一次见面的她如此的上心呢?   “墨,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没有错过他刚才神色中的惊恐,月儿被封赏左丞相到底是有和隐忧让墨会如此的失态?   呼吸一窒,萧墨色看着流皓月的目光浸入了太多的复杂和叹息,想要开口告诉她,却发现话到了嘴边,怎样也无法说出口!   “到底怎么了?”流皓月见状也不由的凝起了一张玉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四哥要带自己来到萧家,还向这个一脸不是尘世中人的萧墨色请教,但是自己相信,他一定有这么做的原因的!   “然,你可知道,西漠左丞相意味着什么吗?”三个月前的自己,可以像是戏外人一样注视着一样的发生,如今,三月时光飞逝,他真的还可以笑看风云吗? 流家风云 第五十五章 手足无措的窘状   “西漠的左丞相,会是其他三国质子人选之一…”眸色一沉,萧墨色干涩的吐出答案!   傻傻的看着那面色暗沉,眼含担忧的萧墨色,流皓月有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揉揉耳朵,“那个,萧大哥,刚才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次…”对对对,一定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否则怎么可能听到那样的答案!   质子,丫丫的,据自己了解,那不是只有皇帝的儿子才能成就的角色吗?再不来,最少也是个王公大臣之后,怎么轮,也轮不到她啊,而且,自古以来,有哪个皇帝会把担当朝廷大任的丞相给送到别的国家做人质,更重要的是,西漠和其他三国不应该是并列四大国之一的吗?为什么好端端的送人质给他国啊?   就连立在湖边的流皓然也不由睁大了一双玩世不恭的黑眸,唇瓣的弧度一敛,刹那便冰封了脸上的笑容!   萧墨色这次没有言语,只是一双好似沉浸了太多愁苦的黑眸,不舍的看着那自欺欺人的某月,无声却肯定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开什么国际玩笑啊,质子?丞相变质子,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还有,你为什么这么说啊?难道你会未卜先知不成?”望着那笃定的眼神,流皓月承认,她确实慌了,质子意味着什么,她在以前的电视里可没少看到,如今,这种事情就要落到她的身上,她能保持冷静才怪?   谁知,闻言,萧墨色一张清逸的俊颜顿时变得落寞和自厌,幽幽的敛下黑眸,也遮住了眼底的苦涩,如果可以,他何尝不希望像个平凡人那样正常的生活,如果可以,他又怎会让自己背负那样沉重的负担,可是,上天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见状,流皓月不禁一愣,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可是那从他周身逸散出来的酸楚却依然弥散在四周,粉嫩的唇瓣一抿,一个猜测在心中慢慢的形成,也许,他真的有占卜预知的能力!   可是这种在未来让人艳羡的能力,在这个封建古老的时候,是否成为了那牵绊他的荆藤,而他心底所向往的世外桃源,是不是也因为这种特殊的预知呢?   “小弟…”流皓然剑眉轻蹙,对着那凛着一张玉颜的某月开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墨的特殊,也成为他心底最刻骨的痛,如果可以,自己不能轻易的触碰!   “是,我能预知,我可以知道未来的一切,是不是很像个怪物?”自嘲的开口,低垂的俊颜却始终没有抬起,萧墨色清澈的水眸无意识的浮上了点点的水汽,却倔强的要紧薄唇不让那野兽般受伤的呜咽溢出喉间!   “不…”该死的,自己好像无意间让他伤心了,流皓月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她刚才只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不是有意针对他的,而且,她是真的觉得有先知能力很酷的啊!   “其实,还有更改的余地,只要一个月之内,让皇上解除你的左丞相之位就可以了…”像是完全不在意一般,萧墨色淡淡的抬起双眸,微微扬起的薄唇弥漫着暖人的笑靥,即便那张苍白的俊颜透出了太多的伤悲!   话音落,便直接转身离开,颀长的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竟逸散出莫名的哀戚色彩!   “喂,要走也要等我把话说完再走…”流皓月看着那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水眸一怔,恼怒的火焰在眸底燃烧,不顾一切的伸出双臂挡在人家的面前,一张如玉的小脸傲慢的扬起,看着那一副自卑神情的某男!   “我一回家,凳子还没有坐热,就被皇上宣进宫,而且还没有转圜余地的丢给我一个丞相之位,好,我接受,即使心里恨不得马上离开那个该死的皇宫,我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憋死自己,好不容易让自己摆好心态接受,你一句质子就那么没有一点征兆的朝着我砸过来,所以你应该可以理解我慌不择言的吧,而且,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相反,我觉得你可以预知我的未来,这样其实很棒啊,比如说以后我可能遇到什么危险了,你就可以提前告诉我,这样我不就可以避过去了吗?就像是这次一样了,不过能不能拜托,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接,真的很吓人的好不好?比如,你可以说,这个左丞相会很累,然后会很不好做,这样我就会想办法推掉了,你突然那么一句质子,我要是还能保持冷静,告诉你,那我就不是正常人了明白吗?”不管不顾的吐出一大串的话,说到口干舌燥,某月直接皱起一张粉嫩嫩的小脸,半眯的水眸可怜兮兮的盯着那张慢慢绽放明媚的俊颜,水灵灵的眸底闪耀着点点的释然!   “月儿,如果你是我的弟弟,那该有多好…”情不自禁的抬起大手轻抚那因为激动而染上点点嫣红的小脸,萧墨色的星眸中布满沉醉的旖旎,这样脱俗的小人,这样与众不同的人儿,如果是自己的至亲,是不是就可以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了呢?这样,总是孤寂的生活是不是也会变得丰富多彩了?   “墨,你我情同手足,小弟既然是我的小弟,自然也是你的小弟了…”比起萧墨色的犹豫,流皓然就显得大方许多,唯有放荡不羁的俊颜上,闪烁着深沉的暗色!   邪肆的黑眸漫不经心的移向重重松了口气的流皓月,流皓然垂在身侧的大手不由紧握成拳,看来,西皇隐忍了多年,现在终于要开始行动了吗?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注意打到小弟的身上,如果是他们兄弟四人,无论如何,他们都乐意奉陪到底,如今,最好期盼他不要如墨所言,愚蠢的将小弟送到他国去做质子,否则,自己都要他后悔做下这个决定!   “小色色,小色色,你在哪里?”萧墨色双眸一亮,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一声急切却高昂的呼叫给打断,一张俊颜浮现出浓浓的无奈,对着某月露出歉意的笑容,随后身子一侧,无意外的看到了那疾奔而来的绿色身影!   “爷爷,我在这里…”爷爷一定是知道然来了,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的跑来自己的院子吧!   于是,流皓月跟随萧墨色的目光移动小脸,却直接迎面撞上一只巨大的绿色移动物体,那滑腻却坚硬的触感直接让她的小身子朝后倒去!   “哇…”天啊,地啊,她不会又要受伤了吧,好不容易身上的伤痕才好的差不多,千万不要再添新伤口了! 流家风云 第一次没有盼到英雄救美,第二次,应该可以了吧…   萧墨色脸色大变的伸出长臂欲扶住那后倒的小人,可是,不知是什么力量,只见流皓月后仰的身子突然前倾,就在萧墨色和流皓然两人震惊失措的目光中,准确无误,没有丝毫误差的摔落在那肉乎乎的绿影身上!   “哎呀喂,我的小祖宗,你可要了我老头子的命了啊…”杀猪般的哀嚎响彻九霄,震傻了僵住的两个男子,更是让趴在她身上想要起身的某月再次重重的落下!   于是,“啊…”一声凄惨的尖叫让人闻之毛骨悚然,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当时的惨烈!   而引起这一切的流皓月,只能苦着一张小脸,无语问青天,呜呜,她不是故意的,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重重的跌在地上,也好过砸在一个老人身上啊,而且虽然她没有看到那做人肉垫子人的脸,可是单看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流皓月就差点忍不住要哀嚎出声了,丫丫的,这次,真的是闯祸了! 流家风云 第五十六章 一场阴谋的谈话   囧,很囧,非常囧,相当的囧,身不由己站在一间装潢的极为有‘格调’房间中的流皓月僵着一张小脸,颤抖着弱不禁心的小身板,一双可怜兮兮的水眸弥漫让人不忍的水汽,微微瘪起的粉唇是委屈的无助!   她的面前,一个全身包裹在嫩绿色锦衣中的臃肿身影,以几乎要贴在某月身上的距离,半眯起一双浑浊的老眼,还时不时的轻抚下巴,一张极为阴险的大嘴更是发出桀桀的笑声,直让人心底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厚!   “老…老人家,你你你…”呜呜,她就知道,老天爷怎么可能给她安顺的日子呢?这不,好不容易身体没有受伤了,精神却开始收到严重的折磨,这个一脸狡诈如狐狸的老头子看嘛一副猫见到老鼠的眼神盯着她看了整整一刻钟啊!   “什么老人家,人家有那么老吗?”结果,某月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恶狠狠的打断,某个老头呲牙咧嘴的瞪着嘴角直抽搐的某月,还不忘自恋的甩甩一头花白的头发,“以后叫哥哥就成…”话说,这个小丫头皮肤还真的是好啊,这么近距离的观察,都找不到一个毛孔,而且粉嫩嫩的让他好想动手掐一下!   某月额上黑线滑落,再次无语,为什么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情况是那样的熟悉?魔煞宫那个老妖婆貌似也是一把年纪还喜欢让人喊姐姐,“呃,老…咳咳,哥哥,你认识魔煞宫的老妖婆吗?”非常诡异的情况,莫非这两人之间还有外人所不知道的隐情?毕竟,这两人同样的为老不尊,都像个老顽童!   “不认识,我该死的怎么会认识那个毒妇…”老眼猛然的睁大,而后才像是听清楚一样,像个猴子似的上串下跳,以此来证明自己答案的正确性!   流皓月非常识时务的眨眨水眸,而后乖巧的点点小脸,表示自己信了,可是唯有那颗迅速运转的小脑袋非常不屑的哼哧出声,这个低劣的演技要骗过自己还真是幼稚,要说他不认识老妖婆,那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不可能!   “好了好了,为了表示我大人有大量,你就跟小色色一起喊我爷爷吧…”精神矍铄的黑眸一闪,倏地扬起灿烂的笑靥,老人贼兮兮的打量着流皓月那张几乎称之为完美的小脸,心底努力的算计着什么!   闻言,流皓月再也忍不住的丢出一个白眼,说的像是他多么宽容大量一样,而且那样泛着奸诈的目光太过熟悉,自己早在碧瑶山那七只狐狸的身上练就了一副好眼神,所以她敢肯定,这个打扮的像个青苹果的老头子一定在算计着什么,更不幸的是,自己貌似就是被算计的对象!   “小丫头,爷爷跟你商量个事情好不好?”老人萧天战一副诚恳真挚的模样,唯有一双因笑意而抿成一条线的双眸逸散出点点精芒,刚才在小色色的院子中,自己可没有错过宝贝孙子眼底的眷恋,那样真实的情感几乎要让他老人家痛哭流涕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达成小色色的心愿!   粉嫩的小嘴再次以中风的频率抽搐起来,“爷爷,我是小子,不是丫头…”至今为止,虽然自己流皓月的身份被质疑过,可是性别却从来就没有任何的破绽,一开始她也疑惑,拼接一个人的呼吸和脉搏定是能判断雌雄的,可是在碧瑶山五年,那七只狐狸却真真实实的没有发现她是女儿身!   直到她的来到,那时的自己,不记得前身的武功和医术,所以才会每每露馅,直到在渡的帮助下恢复了关于武功和医术的记忆,她才知道,原来白翁老人只传授了流皓月一种叫做冥息的内功心法,这种心法不仅能提高武功修为,更可以让人体内的筋脉以及内息发生变化,再加上流皓月刻意的掩饰,自然不会有人怀疑流家的五少爷是女子!   就连当初在魔煞宫遇到那个阴晴不定的老妖婆也没有被发现自己是女扮男装,虽然最后不知怎么的居然被遥夜那个家伙识破,但是那是在她说了那两句诗之后,他才发现端倪的,如今,却一眼被这个不正经的老头子识破,说实话,她的自信心,真的被严重打击到了!   “哼,小丫头不乖,你明明是习练了冥息,才会像男子,但是女儿身就是女儿身,无论如何也变不成男子,就算是,也是个假的…”老人非常不屑的撇撇嘴,斜睨着某个再次石化的某月,顿时觉得心情更加的飞扬起来!   怪不得总是不和人接近的小色色第一次就会喜欢这个丫头,这个孩子确实有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的温暖和气息!   “…”这下子,流皓月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个彻底,人家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说出了冥息了,自己若是还狡辩,那不仅浪费口水,还有辱她天才的智商!   “小丫头,不用沮丧,其实爷爷我的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的…”萧天战眸光一敛,负在身后的右手,五指不着痕迹的掐算着,而后眉峰不由的轻轻蹙起,却很快消失,重新扬起一张笑的灿烂无比的大脸!   “你先说一下…”轻灵的水眸微眨,流皓月自顾自的走到桌边坐下,伸手为自己倒上一杯热茶,脑海中则不停的闪过多种念头,即便刚才他眼底的异彩只是一闪而逝,可是仍旧没有躲开自己的目光,她知道,也许这次,真的是要遇到麻烦了,甚至比在魔煞宫还要复杂的麻烦!   “我帮你摆脱左丞相之位,你就留在小色色身边如何?”没有拐弯抹角,这次,萧天战脸上的神情显得凝重许多,即便那扩散在唇边的笑意没有减弱半分,却是丝毫没有融入眼底!   闻言,流皓月饮茶的动作一顿,不以为意的转身迎向萧天战那让人不由发寒的目光,随即嘴角轻勾,淡笑!   “萧墨色讨厌孤寂,却仍是将自己困在一方石山之中,那里有的只是悲戚的寒凉,没有一丝属于人气的温暖,那个只属于他的天地之中,我四哥流皓然是其中的贵客,而你,无疑就是那里的常客,所以,人家在想,是不是为了萧墨色,您老人家什么都会做呢?”漫不经心的开口,一双水眸却没有转向慢慢收敛起笑容的老人,纤细的手指摩挲着茶盏上的花纹,那样清雅的颜色,会不自觉的让人沉迷!   “萧墨色是萧家的大少爷,您身为他的爷爷,所有的疼爱和呵护本是应该,只不过,嵌刻在你眼中的,却还有那几乎要让人忽略的歉疚,萧墨色看不见,因为在他的眼里,你就只是疼爱他的唯一亲人,流皓然看不见,因为你在他眼中,也只是个爱捣乱的老顽童,可是我看见了,我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自己的爷爷觉得歉疚呢?会不会是因为他给了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导致他在这个世界被视为怪物,所以才会如此呢?”水眸波澜不惊的抬起,没有丝毫意外的碰上了萧天战冷凝肃杀的黑眸,果然是这样,流皓月无声的叹息,原本只是自己的猜测,可是刚才,他却给了自己最直接的证据!   “萧墨色身上的预知能力,是你给的对吗?”虽然这样的答案匪夷所思,可是不知怎么的,流皓月的心底就是坚定不移的深信这个答案,因为萧墨色极度厌恶自己的特异功能,所以才将自己完全的封闭,而身为最阔祸首的他,自然不可能觉得良心能安!   “丫头,人有时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脸上再也没有刚才的戏谑和轻挑,萧天战裹在绿色锦衣中的身子也慢慢的直起,即便臃肿如初,却没有了那油腻的无知,多出了几分沉重的压迫!   “不是我聪明,而是你关心则乱…”他负在身后的右手,无意识掐算的时候,他忘记了,自己就站在一面铜镜前面,而自己,非常不巧的看见了那样的动作! 流家风云 第五十七章 千年前的传说   萧天战黑眸一沉,顺着流皓月的目光转向身后,在看到那昏暗却依然能看清楚身影的铜镜时,微微一怔,而后,一张布满皱眉的老脸上荡开灿烂的笑靥!   “丫头,我还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看似单纯无知,却总是在让人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予最致命的一击,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   白眼毫不客气的丢出,流皓月非常不满的砸吧砸吧小嘴,被一个可以做自己爷爷的人表白,那种感觉,还真是让人兴奋不起来啊!   “丫头,那你想要知道自己的未来吗?”黑眸半眯,萧天战再次懒洋洋的弯下身子,很是不客气的挤到流皓月的身边,大手闪电般一探,就直接夺过某月刚刚斟好的清茶!   “老爷爷,欺骗小孩子,鼻子可是会长长的哦…”发挥尊老爱幼的美德,不和那个为老不尊的人计较,流皓月小身子很是闲时的半趴在桌子上,小脸轻轻搁在双手至上,水眸弥漫着点点幽芒望着再度僵住的老人!   “什么意思?”有些心虚的眨眨黑眸,萧天战却依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盯着那好似没有骨头的某月!   “老爷爷,你要是能预知我的未来,刚才也不会跟我交易了,直接拿这个条件来让我妥协,可是比什么都好用多了…”未卜先知啊,真的超级诱惑人的,不过,她比较喜欢顺其自然,虽然都说人定胜天,可是自古以来,所看到的事实却是损失惨重,那样的胜利,不是她想要的!   “该死的,要不是你和小色色的命运有牵连,老头子我怎么可能算不出来…”迎上流皓月那猜疑不肯定的目光,萧天战严重被打击,终是忍不住大声的为自己反驳着!   “什么意思?”水眸半眯,一丝丝的冷芒在眼底闪耀,她和萧墨色命运有牵连,这么说来,眼前这个老顽童是算不出萧墨色的未来,所以连带她的,也就成了迷,只不过,自己怎么会和萧墨色有关系呢?   “这个,咳咳,没什么…”身子一僵,萧天战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你让他们两个干嘛去了?”鬼才信他讲的话,不过自己也不喜欢追根究底,人家不愿意说,自然是有原因,而且对于以后,她觉得有点神秘才会让人有感觉不是吗?   “嘿嘿,丫头,知道吗?你真的很幸福,有个疼爱你的哥哥,如今,就连我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宝贝孙子,也把你当成了宝贝…”如今,他们怕是正在商议如何帮助眼前这个一点也不单纯的小家伙摆脱那个棘手的高官之位吧!   “爷爷,能跟我讲一下,为什么实力相当的四国之间还要交换质子?”对于政治,她只是从电视剧里得到一些启发,至于身临其境的要处理应付,她还是有些吃力,而且上次自己的那个丫头也只是告诉自己四国大概的情况,具体的,自己又不能心急的去问,所以如今依旧是懵懵懂懂!   萧天战若有所思的斜睨一眼脸色凝重的小人,而后才好似叹息般的呢喃出声,“在千年前,有个豪门家族,复姓千城,那时的月飞大陆还未分裂成如今的四国鼎立,而千渡家,则是整个大陆最为富庶的家族,传说,千渡家有一尊真人大小般的水晶石,是经过了万年的风霜侵蚀而成,不但晶莹剔透,更似一个真人般光芒四射,后来,千渡家的掌舵人就花费重金请来百名得到高僧为水晶石祝愿,所以有人传言,得水晶石者,不但可以羽化成仙,更可以号召百物,成为这月飞大陆的唯一尊者……”老人一顿,皱皱鼻子就拿起茶壶对着自己狂灌起来,丫丫的,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差点快累死他老人家了!   流皓月小脸一抽,看着那牛饮的老顽童,暗自替那上好的清茶可惜,“所以呢?”这跟四国交换质子有什么关系?   古代人果然迷信,总是以为得到一件东西就可以得到天下,其实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如果这样,那这天下就真的该暴乱了,想要成为一个好的上位者,只有得到民心,才能成就最后的胜利!   萧天战哀怨的瞅了一眼那一点也不知道体贴他老人家的某月,没看到他说的很累吗?让他歇一下不行啊!   接收到谴责视线的流皓月小脸一转,直接无视那喜欢装模作样的老顽童,他现在的样子跟周伯通还真是像!   “月飞大陆是在百年前分裂成四国的,而四国的皇帝却是四个拜了把子的异性兄弟,他们曾协议,四国永远和平,绝不互相侵犯,可是这个约定却在二十年前被打破,只因四国皇帝同时恋上了一个女子,而结果却引得兄弟之间情谊荡然无存…”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虽说四皇均是睿智潇洒之人,却硬是被一个女人弄得伤身伤神,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然后呢?”翘长的睫毛幽幽的敛下,虽然觉得老人说的话与自己的问题根本是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流皓月却知道,看似无关紧要的儿女情长,也许正是引起祸端的起因!   “然后?”老人脸上划过惊诧,自己还以为她要问自己干嘛讲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呢?没想到…   “然后就是那个被众多英雄青睐的女子,最后销声匿迹,彻底失去了踪影,而四国的皇帝,都是呼风唤雨的人,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挫折,于是他们将怒火迁连到了彼此的身上,结果本来友好的四国之间,就变得紧绷异常了,正好那时,又传出来水晶石现身的消息,接下来的,就不用我老头子给你分析了吧…”每个人都有自己年轻气盛的时候,虽然是高坐一国之君的位置,却依然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真情,于是,失去了理智,只为了一己之私!   流皓月没有言语,话说到这里,她要是还不明白,就太愚笨了,那几个皇帝全部是金口玉言之人,习惯了发号施令,唯一一次的动心,却没有达成理想的效果,而那个女子,不是引起这场无声战争的罪魁祸首,她只是成了这场早该爆发战斗的一个导火索而已!   而那尊水晶石,更是起到了一个促进战争提前爆发的作用,没有一个皇帝甘愿与人平起平坐,成为唯一的至高无上,才是他们心底最真的梦想!   “所以,四国都怕对方先得到水晶石,而成为自己的威胁,所以才用交换质子这个老套的办法来牵制对方是不是?只不过对于质子人选他们就没有要求吗?”四国皇帝各个都不是好糊弄的对象,要是随便交出去个没用的质子,到最后起不到一点的作用,不是没事找事吗?   “有,要不是下一个皇位继承人,要不就是各国最重要的大臣…”萧天战耸耸肩,异常无辜的表情给出答案!   额上黑线滑落,流皓月感觉脑袋上方罩着一大块黑压压的乌云,谁能想到,无功无德的她居然成了西漠国最重要的大臣,而且才刚刚册封一天?   “原来的西漠左丞相呢?”自己刚回来就被封为左丞相,不会那么巧,原来的那个高官就在自己回家当天嗝屁了吧?   “童大人一生为国,如今年事已高,朕念及爱卿劳苦功高,特准许告老还乡,以慰贤德……”一字不差的读出前几天贴于大街小巷的告示,萧天战的脸上明白的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大字!   恶狠狠的磨着两排小白牙,虽然知道那个老皇帝不安好心,但是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依然点燃了她内心的小火球,直接燃烧成了熊熊大火,该死的,说到这里,那个该死的皇帝老二打什么主意可就一清二楚了!   流皓月是流家最尊贵的五少爷,如果她身为首富之子,而且又是尊贵无比的左丞相,那么就身份而言,这西漠国之中,除下皇位继承人,还有谁能比她尊贵?如果她的质子身份被好好对待,那么他们自然可以无所顾忌的去寻找水晶石的下落,如果她被虐待,那么身为流家掌舵人的流水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到那个时候,西皇那个黑心的家伙再丢下一句什么诱惑,偌大的流家自然就成了他的掌中之物,而利用流家的财产,想要击败其他的三国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流家风云 第五十八章 纷乱的一天   “我流家的人,绝对不会成为他国的质子…”一声沉着却冷冽的话语淡淡传来,尽管漫不经心,却依然让人感觉到没有转圜余地的坚定!   萧墨色和流皓然相谐而来,一个雅然,一个邪肆,却莫名的没有丝毫的抵触,融洽的让人难以置信!   流皓然脸上是习惯性的坏笑,那抹笑意却终结在眼角,未浸入眼底半分,单手无聊的把玩着散在胸前的青丝,颀长的身子则懒懒的斜倚在门框至上!   流皓月鼻子一酸,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感动在心底弥漫,原来,这就是有家人的感觉,在你不知所措的时候护着你,在你遇到麻烦的时候帮着你,在你心底觉得难受的时候陪着你,这样的家人,真的让人好温暖!   萧天战闻言,复杂的目光移向没有言语的萧墨色,那张空灵白皙的俊颜至上,荡漾着不染尘埃的淡淡笑意,终是决定要逆天而行吗?即使这样会有惨痛的代价是不是也在所不惜?   “四哥,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吧…”到家的第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尽管自己早已有心里准备,却依然觉得点点的疲惫蔓延在心底,如果可以,她倒是愿意一山一水一茅屋,就那样隐居在世外,没有那么多的纷乱和斗争!   “好,我们回家…”望着那双清澈水眸中的倦态,流皓然黑眸一沉,而后没有多言,上前大手一伸,就直接牵起那娇小柔软的小手,转身抬步离开!   萧墨色只是眼含暖色和怜惜的看着那单薄纤细的小人,感觉那瘦小的身子上压下的沉重负担,垂在身侧的大手不由的紧握,‘他’是第一个读懂自己的人,也是第一个让自己愿意主动接近的人,所以,无论如何,定要护‘他’周全!   坐在那辆奢华依旧的马车中,流皓月却没有了来时自在的心情,既然萧墨色和萧天战都说自己会成为质子,那么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西皇的意图应该是在自己回到流家之前就已经算计好的,既可以变相的利用流家以达成最后除去流家的目的,又可以应付寻找水晶石的后顾之忧,这样一箭双雕的‘恶行’也只有那奸诈似狐的皇帝能想的出来!   而且西皇摆明就是算准流皓月不能拒绝,即使不为了自己,也会为了流家而委曲求全,因为流家再怎么富可敌国,也只是一介臣民,皇上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以来的朝廷定律,又有谁能违背?   “小弟,不用担心,有我们…”小手一暖,感觉到那修长的大手将自己包围,怔怔的抬起小脸望向对面那张褪去了笑容的俊颜,那双总是浸入了疏离隔阂的黑眸之中,此刻却真真实实的荡漾着浓浓的情谊!   粉嫩的唇瓣悠悠的扬起,耀眼的光芒闪耀在一双如水的眸底,“四哥,如今的流皓月再也不是五年前的流皓月,我的身后有你们护航,但是也要记住,我永远站在你们的前面…”所以,真心对待自己的家人,没有任何人可以用任何的理由来伤害!   闻言,流皓然总是戏谑不羁的眸中,不知不觉之间融入了一种刻骨的情绪,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哽住,只能抿紧薄唇冷冷的垂下俊颜,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流皓月和流皓然刚刚下了马车,还未站稳身子,就只见一淡粉一浅绿两抹以一种极为熟悉的状态朝着自己狂奔而来,某月粉嫩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丫丫的,这个情景还真是该死的熟悉!   “小哥哥,你回来啦……”两个绝美的小人,扬着一张灿烂的小脸,绝艳的丽眸绽放着夺目的神彩望着呆愣在车边的流皓月!   有了第一次经验,某月下意识的运气至掌心,脑海中却突然想起白翁老人对她说过的话,流皓月在碧瑶山五年,虽习得一身的好武艺,却从未在人前展露过,所以包括碧瑶山的那七只狐狸,都只知道她医术卓绝,却不知她同样武艺精湛!   于是,双手无力的摊开,直接耸拉下小肩膀,认命的等着那即将而来的碰撞,大不了就再被撞晕过去而已嘛!   “小妹,你们想再把小哥哥弄得昏过去吗?”一手一人,流皓然挑着剑眉,在两个小丫头马上要贴上流皓月的刹那,很是及时的阻止了两个激动异常的小美人!   “呃,四哥哥坏,人家只是好想小哥哥嘛……”粉衣女孩流皓雨嘟着小嘴,很是不满自己被如此破坏形象的拉住衣领!   “对,四哥哥最坏了…”绿衣女孩流皓雪不住的点着小脑袋,表示对自己孪生姐姐评论的赞同!   流皓月见状,忍不住笑开了一张清逸的玉颜,流家的人,都是如此的让人欢喜,除了那个一脸阴沉的流皓熠之外,不过,那个家伙好像自从回家之后就没了踪影!   “小弟,父亲找你……”儒雅的流皓默依旧依然一身白衣,衬托的那张俊颜如一轮皎月,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哦,知道了,谢谢二哥…”眨眨水眸,翘长的羽睫遮挡住了眸底的沉思,而后,粉唇微扬,对着两个一脸不满的小女孩淡淡的言道,“小哥哥见过爹爹之后,就去找你们玩可好?”这两个妹妹,虽然还未接触,却让她打心眼里喜欢!   “好,小哥哥,那雨儿和雪儿就在雨雪阁等你哦,要快点啦…”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两个女孩不由的笑开了一张绝美的小脸,那样的风情,即便是年幼却依旧让人移不开目光!   “嗯……”这样两个美好的妹妹,却同要入宫成为太子妃,自己不舍,不忍让这样两个天真的孩子进入那个用黄金堆砌的牢笼之中,然后慢慢让争斗侵蚀原本美好的心灵,最终变得阴暗,不折手段!   一对孪生姐妹笑嘻嘻的看着流皓月的身影消失在奢华的府门中,这才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那双惑人的丽眸之中褪去了透彻和纯然,变得深邃沉暗,而后不由的甩起小胳膊,蹦蹦跳跳的跟离去!   刚准备去流水书房的流皓月,却在花园的假山旁边,遇到了那熟悉的三人组,依旧是一袭玄衣的流皓翊,没有丝毫变化的坐在轮椅之上,他的身边,夺命和追命犹如他的影子般立在他的左右两侧,三个面无表情的俊男,周身却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冷冽气息!   “还真是了不起啊,左丞相大人…”一句冷冷的呢喃好似从万年寒洞中飘出,流皓翊面色无波的望着那俊逸的小人,一双阴霾的黑眸中荡漾着蚀人的怒气!   这个小笨蛋,只是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天,就惹出如此大的麻烦,她可知道,一个左丞相到底意味着什么?那那背后的意义又岂是她能够承担起的?   精致的黛眉恼怒似的蹙起,流皓月沉默的望着全身带刺的冰冷男子,她明白他的怨恨和偏激,但是如果这所有的愤怒都对错了人,那么她是不是有权利反唇相讥?   可是,“晚上在房里等我,我帮你医腿…”只有上次在民居里帮他针灸过一次,而他的腿,受伤的时间太久,所以必须要坚持治疗一段时间,这样才可以完全的医好!   说完,便不管那蓦然僵住的身躯,径自越过那冰冷的流皓翊朝着流水的书房走去!   黑眸幽幽的垂下,眸中那波浪翻卷的惊涛几乎要将所有的东西卷入进去,流皓翊却抿紧薄唇没有言语,冰封似的俊颜让人看不出半点的情绪!   可是,站在他身边的追命和夺命却清楚的看见,那搭在轮椅扶手上的两只清白骨瘦的大手,却无意识的紧紧拽进,条条青筋暴漏,逸散出了无名的挣扎! 流家风云 第五十九章 他的不惜一切   “亲爱的,你受苦了…”还未等两只脚都踏入流水的书房内,流皓月单薄的小身子就被狠狠的一扯,随即撞入一具温热的胸膛,感觉到纤细的腰肢被一双铁壁狠狠的钳制住,某月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此刻变得更加墨黑!   “你想谋财害命?”丫丫的,那样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了她可怜的小身板,若非知道眼前这只是前身的亲身父亲,他这样的举动,自己完全可以告他非礼!   “呜呜,亲爱的怎么可以这么冤枉人家?要知道人家快要担心死你了哦…”某男委屈兮兮的憋起了一张俊颜,一副被冤枉的神色,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底流转着粼粼的波芒!   白眼一翻,流皓月懒得多话的直接推开那绝美的男子,随意的走至房中唯一的软塌旁边,身子一歪,便没有形象的斜躺在软塌至上,小脸惬意的枕着自己的小胳膊,水眸一眯,就好似要睡去一般!   流水却在她阖上双眸的刹那,总是徘徊着迷离光滑的黑眸一柔,却在眸底深处,掠过一抹让人胆寒的杀气!   “爹爹,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没有睁眼,粉嫩的唇瓣轻轻开启,让人听不出情绪呢喃就淡淡的飘出!   “亲爱的觉得爹爹想要做什么呢?”好似催眠般的走至软塌旁边,屈膝半跪下身子,流水执起那随意披散在肩颈四周的青丝,有些着迷般的感觉着手中柔软的丝润!   “爹爹,至高无上的位置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水眸幽幽的睁开,清透冷冽的眸中布满无力的叹息和无措!   原本以为流水真的对权势没有眷顾,所以自己才会听从他的交代,接受那烫手山芋的册封,可是直到萧墨色说了那样的话,自己才知道,这一切根本从始至终都是在他的算计之中,甚至,包括自己即将成为质子的身份!   “让几个哥哥深陷在那样的算计之中,将流家置于风口浪尖,将所有在乎的人曝于危险之下,爹爹,以如此沉重的代价,也要不惜一切吗?”第一次见面,这个爹爹狡诈如狐,更魅惑甚狐,让心中不安的她,莫名的信服,而后,一脸病弱昏迷的他,无来由的牵动了她的担忧,却在知道他并非病重之后,刻意忽略心底的不安,只把那种玩笑当成是一种恶作剧,可是,如今,当真是自己自欺欺人了吧!   “呵呵,亲爱的,正因为独一无二,正因为是天下至尊,所以牺牲一些东西来换,真的很值得的……”笑的灿烂的俊颜好似孩子般的,轻轻俯靠在流皓月的腰肢之上,黑眸轻阖,艳丽的薄唇边荡漾着一抹脆弱的弧度,可是,望着他发顶的流皓月,却错过了那一瞬珍贵的昙花一现!   月儿,你可知道,那个位置之于我,不过一粒尘埃般微不足道,如果他想要,这月飞大陆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是他不屑那样的至尊,只因,在他的心中,有更为重要的东西存在!   可是,有一天当他发现,正是因为这些曾经让他俯视忽略的东西,却有可能夺走他在乎的一切,那么他唯有先下手为强的去将那些东西占为己有,这样,他才能守护所有的在乎!   “爹爹,平凡不好吗?”水眸中浸入了点点的迷离,自古以来,有多少人为了权势弄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可是还是有一颗颗沉迷在抢夺的漩涡中无法自拔,看不透,看不清,所有的权势,富贵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百年之后,谁又能带走什么?不终究是一杯黄土吗?   月儿,平凡很好,哪怕是茅屋简陋,哪怕是餐餐粗茶淡饭,哪怕是只能一身布衣裹身,也好过锦衣玉食,却身不由己的富贵,有谁知道,他流水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些人人仰望期待的东西,他要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幸福,可是对他来说,却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他从不奢望,也不憧憬,只要安然守护好那样的一份温暖,即便是付出一切,即便是万劫不复,也别无他求!   可是,这些话,自己不能对她说,没有被世俗沾染了颜色的她,只要开心的生活在自己为她打造的堡垒之中就好了,其他的战争和荆棘,就由他一人来承担好了!   “哈哈,傻丫头,你要知道,所有的开心和幸福都是因为有权有势力有财才可以做到,如果失去了这些,每天为了应付那惹人厌的生计,就不知要愁白多少的头发,更何况,现在的天下,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只是平凡的一介草民,在所有人的眼里,不过是一抹蝼蚁,随便是谁,都可以将你踩在脚下,那样的屈辱,绝对不会是我流水会去过的日子,而你,是我最疼爱的宝贝,至高无上,人人俯视,这才是你最后的归宿……”薄唇扬起,荡漾出嘲讽的冷冽,流水黑眸半眯,眼底是深沉不见底的黑暗,好似要席卷所有的一切,最后无所谓的让自己粉身碎骨!   “……”这次,流皓月没有再去说什么,她明白,明白那种为了一日三餐,四处奔波的辛劳,她也知道,为了拥有一个简单的属于自己的家,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这样的卑微,上辈子身为孤儿的她比谁都要了解其中的滋味!   可是,她总是告诉自己,虽然她没有父慈母爱的家,没有温暖可爱的家,也没有富庶的生活条件,不过老天还是没有亏待她,老天给了她天才的智商,给了她乐观向上的性格,所以她即使是在面对教授日日的找茬之后,也能一笑置之,即便最后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代,她也总是日日提醒自己,老天这样安排总是有它的道理,也许会在这里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果然,她遇到了虽然爱欺负她,却没有伤害过她的七个师兄,还有疼爱她的师傅,如今,还有一群虽然刚刚见面,却莫名让她觉得温暖的家人,她真的是不想让这样难得美好烟消云散!   “月儿,一个月后,其他三国的使臣会齐齐到达西漠,到时候身为左丞相的你一定会出席接待,所以,记住我的话,不论是东赫,南越,还是北辰,你要从中选择你喜欢的,知道了吗?”淡淡的抬起俊颜,半眯的黑眸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神采,只有唇边那抹不变的寒冽笑容肆无忌惮的弥散着!   面色沉暗的看着那绝艳的俊颜,本就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面容,此刻更是增添了几抹绚烂,可是流皓月却直觉的冷,一种没有来由的冰冷让她再也无法保持淡然!   有些急躁的做起身子,小手一推,直接让那双温暖的大手远离了自己,纤细的身子有些僵硬的立在原地,紧抿的粉唇透着弄弄的漠然!   “爹爹的意思,月儿明白了,感谢爹爹的好意,希望月儿可以在没有退路的绝境中选择自己比较顺眼的,那样,即便是做了质子,心里也会舒服一点是吗?”嗤讽的望着那蓦然僵住的男子,流皓月不愿再说些什么,有些烦躁的转身离去!   流水没有阻拦,只是面染酸涩的看着那全身逸散着疏离的小人,唇边的笑容不由变得苦涩,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的垂下了双眸,月儿,只有能让你平安幸福,无论你如何看待于我,都没有关系!   房间的角落,一团冉冉飘过的白烟中,慢慢的浮现一抹颀长的身影,朦胧般的白色恍若透明,只能隐隐看见一双琉璃色的清眸流转着悲戚的目光!   “你依然和那时一样,只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决定一切,从来就不问她的意见,所以尽管她怨你,恨你,你也在所不惜,可是,我们都不是那时不顾一切的人了,我不再是千城渡,你也不再是千城烈了,为何还要如此执迷?”微微的叹息带着空灵的飘渺,全身包裹在烟晕中的渡,双目含着不忍的看着那执拗的男子,为何,千年之后的他们,依旧走不出这早该解开的结?   “千年前的千城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所以他不再有资格陪在月儿的身边,即使深陷十八层地狱,即使遭受了生不如死的残酷折磨,却依然是没有了资格,如今,流水就只是流水,是流皓月亲身的爹爹,是可以为了自己孩子不顾一切的爹爹,所以,凡是阻挡了月儿幸福的人,我流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没有转圜余地的誓言恍若微风般飘荡在空气之中,几乎要随风而逝,却又如同阳光射入人体的每个细胞之中,让人无法躲避半分! 流家风云 第六十章 高深莫测的娘亲们   心情极度郁闷的走在回廊之中,流皓月已经没有了好心情去欣赏流府的奢华装饰,充斥在她脑海里的,只有流水那冰冷的让人胆寒的笑脸,想到这里,垂在身侧的小手不由的紧握成拳,丫丫的,明明长了那么一张祸水的俊脸,还不好好利用,非要学人家搞什么心机深沉,明明就已经是人上人了,为什么还是不能知足?   “嗯…”沉浸在愤怒中的某月没有看路,所以异常悲剧的撞上了那上好红木雕刻而成的圆柱,一阵眼冒金星之后,不由的皱起了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呜呜,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能塞牙,她流皓月是走个路,都能撞上柱子!   “五年没有回家,性子还是如此的毛躁…”一双白嫩的柔荑轻轻的从流皓月的身后探出,纤细的五指柔柔的抚触那深红的印记,一双丽眸中也不由的掠过点点的心疼!   “呃,娘…”突如其来的碰触让流皓月身子一僵,而后听到呢熟习的嗓音,这才有些不知所措的转过身来,眼底印入那艳丽的红衫,和一张布满慈爱与怜惜的美颜!   柳慕情唇瓣带笑的望着那张越发出落的倾城的玉颜,很早以前她就知道,她的月儿,定会成为这月飞大陆最出色的孩子,只是,曾经让她骄傲的事情,如今,却让她哀叹那样的夺目光芒!   如果可以,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一生平凡却幸福的孩子,但是,当她在看到老爷房中那样的一幅画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月儿,注定此生不会平凡!   “疼吗?”一路跟着月儿从老爷的书房出来,看着她的愤慨,懊恼和无力,自己想要做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是多余,所以只能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谁知道,这孩子走路都能撞到柱子上!   “嘿嘿,娘,我没事了,您不要担心啦…”撒娇似的搀扶着柳慕情的胳膊,流皓月娇俏的歪着小脸靠在那柔软馨香的身子上,感受着两世为人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粉嫩的玉颜可爱的蹭动着,流皓月不由的闭上了双眸,真好,原来,这就是亲娘身上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让她不由的眷恋,不由的觉得依赖!   “多么大的人了,还跟娘撒娇,要让人看见了,可要笑话了…”嗔怪的轻拍流皓月的小手,柳慕情的脸上却弥漫着开怀的笑意,以前的月儿太过于怯弱,即便是看见自己,也总是胆小的不敢言语,而如今的她,更像是自己的孩子,那样的亲密,让她的心底不由的泛起阵阵的甜蜜!   “哼,人家跟娘亲近,他们看见了只会羡慕,只会嫉妒,才不会笑话呢…”娇怜的嘟起小嘴,抱住柳慕情胳膊的小手越发的收紧了力道!   感觉着亲娘的疼爱和温柔,流皓月不自觉的沉醉其中,脑海中却掠过一到光芒,让她好似想到什么,疑惑的蹙起了黛眉,而后狐疑的抬起小脸,扬起小手在柳慕情的下巴中摸索着!   “月儿…”柳慕情一愣,顷刻才反应过来,脸色红润的慌忙抓住流皓月肆虐的小手,一副娇羞的模样瞪着一脸无辜的某月!   在这个以夫为尊的古代,一个嫁为人妇的女子,是不可以随意让别的男子触碰自己的,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儿子!   见状,流皓月不由的抽搐着一张如玉小脸,“娘亲,你那是什么表情?”干嘛一副自己是色狼,在非礼她的模样啊!   “月儿,你如此唐突,娘只是…”显然,柳慕情在流皓月的质问目光下,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可是天生的婉转又不能让她无所顾忌的将心中的想法大声的讲出来!   额上黑线滑落,某月不由的白眼一翻,径自替这些可怜的古代女人默哀,只不过,水眸一凝,“娘,儿子可是记得今日您迎接儿子时,不若现在这般扭扭捏捏啊…”就是这个不对,第一眼见到这个亲娘,感觉到她的豪爽和不拘小节,否则也不会在人群面前说出怕她找不到媳妇这样惊世骇俗的话语,如今,只是因为自己碰触一下,就满脸红晕覆盖,怎么看都跟早上那个风风火火的娘亲不一样!   闻言,柳慕情丽颜一怔,一闪而逝的苦涩在眸底划过,却很快归于无息,而后,眸光一转,举起的右手就毫不犹豫的在流皓月本就碰的红肿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响亮的暴栗,红艳的唇边还扬起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臭小子,老娘难得善心大发对你温柔一次,你居然还给老娘鸡蛋里挑骨头,老娘看你根本就是皮痒欠教训…”摩拳擦掌的样子,像是下一刻就会再实施恶性,只惊得某月立刻后退三大步!   “哇哇,娘,很痛哎…”小手轻抚着二度受创的额头,流皓月异常委屈的撅起小嘴,她不明白,这流家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会变脸,上一分钟还柔情似水,这会有彪悍的像个母夜叉!   “还敢说痛,你个臭小子一回来就玩晕倒的把戏,然后出宫之后不说先回家,居然给老娘跑到外面去游玩,现在回来了,不说好好思过,居然还敢吃老娘的豆腐,这会居然还嫌弃为娘,呜呜,我真是太可怜了,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啊…”前面说的义愤填膺,后面就开始上演哀兵政策,一双葱白的玉手非常做假的掩面低泣!   又是一个白眼大大的丢出,流皓月无语了,能把事实歪曲的如此厉害,她这个娘也算是奇葩了,不过,这样的性子为什么也让自己觉得那么熟习呢?   “好了,臭小子,老娘有事要办,就不跟你啰唆了…”不耐烦的说完,柳慕情转身就走,背对流皓月的刹那,一张绝美的丽颜至上掠过点点的伤痛,却很快消失无踪!   水眸轻眨,粉嫩的唇瓣不由的轻抿,注视着柳慕情那有点像落荒而逃的身影,透彻的眸底闪过浓浓的怀疑,而后敛下长睫,任由那一片阴影遮挡住所有的清明!   “二娘,娘怎么了?”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开口,从自己撞上柱子的那刻,流皓月就知道,这个总是笑的一脸妖娆的二娘就在附近,只不过自己没有想到她会一直没有现身!   “宝贝,你只要记住,你是我们大家的宝贝,最珍爱,最无价的珍宝,这样就够了……”苏笑霜一袭宝蓝色裙衫,艳丽的玉颜至上荡漾着让人读不懂的浅笑,一双弥漫了太多迷离的黑眸静静的看着柳慕情消失在回廊拐角处!   “是啊,月月,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还有我们在你的身边……”三夫人戚怜梦依旧泪眼朦胧的出现,一袭单薄的白衣衬托的她越发的娇柔起来!   “亲亲,不要想那么多,大姐没事……”四夫人苗雨柔也踩着莲步从一旁现身,一袭雅致的黄衫让她身上的韵味更加的让人沉醉!   “五娘,你也如此觉得吗?”翘长的羽睫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颤抖着,流皓月只是垂着小脸,单薄的身子无助般的僵立着!   “月儿,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永远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守着你,护着你,不离不弃……”五夫人秦雅琴不知何时出现,伸出的右手似要触碰那全身弥漫着颓丧气息的小人,却最终无声的一叹,幽幽放下!   闻言,流皓月粉唇微张,到了嘴边的话,却仍是无法说出口,她能了解,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尽管是亲密无间的家人,亦是如此,只不过,自己仍然是无法释怀,对于这几个第一次见面就给她无限关怀的娘亲,她愿意倾尽所有的信任去依赖,可是她到底是忘了,她只是来自21世纪的一抹幽魂,并不是真正的流皓月!   这几个娘亲,包括流皓月的亲娘,在自己的面前,都是带了一层面具,将真实的自己严实的包裹了起来,只不过,真实的柳慕情该是温柔娴熟的女子吧,可是她却用大大咧咧的江湖女子的好爽遮掩着自己的真性情,这样的理由,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看似柔弱如柳的三娘,应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吧,否则怎会让自己没有察觉到她就在附近,四娘虽然还不算高手,但是武功也应该不俗,才能隐藏自己的气息如此之久,而五娘,或许才是所有人中最高深莫测之人吧,那样让她丝毫感觉不到内力的柔弱身子,也许才是武功幻化的最高境界!   至于风采绚烂的二娘,自她出现,如同一般人的平静呼吸,让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存在,可是这样的平淡真的如她所见吗?   在心底无声的叹息,流皓月真的觉得自己好像深陷在一个看不见底的旋窝之中,越挣扎越无法挣脱,只能静静的任由惊涛骇浪将自己带向不知名的未来! 流家风云 第六十一章 兄妹之间的交锋   “小哥哥,人家等了你好久,原来你在和几位娘亲聊天啊…”一声娇弱似风的呢喃饱含着浓浓的不满从远处悠然飘来,嗔怪的语气中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流皓雨和流皓雪相协疾奔而来,一张因为气息急促而染上浓浓红晕的小脸更是增添了几许诱人的风情!   “雨儿,雪儿,不可如此对小哥哥无礼…”秦雅琴黛眉轻蹙,如烟般的丽颜至上荡漾着嗔怪!   “五娘,无碍…”已然抬起的玉颜之上,没有了刚才的深沉和挣扎,灿烂的笑容布满清冽的水眸,双手附后俏皮的靠近那一双高高嘟着粉唇的孪生姐妹,“对不起哦,是小哥哥不对,现在,能不能麻烦两位天仙一样的妹妹原谅小哥哥呢?”眨眨水眸,一副期待的无辜模样,直接逗笑一对脸色阴暗的姐妹!   “哼,既然小哥哥如此有诚意的道歉了,那我们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一对姐妹花高高的抬起小脸,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骄傲模样,让流皓月心底的疼爱更是加深了几分!   “小哥哥,你说要带我们出去玩的,咱们现在就去好不好?马上就到元华节了,现在晚上街上都好多人哦,人家很早就想去了,可是二哥三哥四哥一直都好忙,娘亲们又不准人家单独出去,现在小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有小哥哥陪着,娘亲们应该会放心了吧…”流皓雨和流皓雪一人一边的紧紧拽住流皓月的小手,布满期待的丽眸中波光流转,好似上好的琉璃珍宝,让人不忍亵渎半分!   如果是平时,流皓月一定不会拒绝两个孩子的要求,只是今晚,她要去给流皓熠医腿,无论是出于他的怨恨,还是自己被冤枉,自己都要尽快的医好他,这样,她才能无所顾忌的寻找当年真正的凶手!   “小雨,小雪,小哥哥一路奔波,在路上走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到家,你们如果真的喜欢小哥哥,就一定会希望小哥哥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陪你们是吗?再说,元华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到,那个时候,三娘相信小哥哥一定会陪你好好的玩一下的…”三夫人戚怜梦静静的上前,一张如水的容颜布满疼爱和宠溺看着两个顿时一脸失望的孩子!   “那,小哥哥,今天你好好休息,然后明天陪我们好不好?”虽然一个月后才是元华节,但是她们的小哥哥却是五年都没有回家了,她们真的好想和小哥哥在一起!   “要不然…”不忍看着两个绝美女孩脸上的失望和颓丧,流皓月忍不住开口想要答应,可是脑海中浮现的那一张阴沉俊颜终是打消了她一时的冲动!   “今天你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小哥哥带你们出去玩…”这样子,应该算是两全其美了吧!   “好,小哥哥这次要说话算数哦…”两个孩子脸上扬起璀璨的笑靥,那样的纯然让流皓月也不自觉的笑眯了一双水眸!   “好…”此刻,流皓月的心底是浓浓的满足,在碧瑶山,自己辈分最小,被欺负的也最惨,好不容易回到家,居然发现也是小弟的身份,如今,多了两个年幼可爱的妹妹,自然让她疼惜不已!   “好了,月儿,马上要用晚膳了,你回房梳洗一下,就到饭厅来知道吗?今天你四娘特意为你准备了你小时候喜欢的菜肴,待会可要好好吃上一顿饭…”五夫人秦雅琴爱怜的说完,就径自牵着两个依依不舍的小人转身离开!   流皓月只是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几位娘亲悠然离去,微微叹息过后,就将所有的烦忧和苦恼抛之脑后,今天只想今天的事情,明天的事,谁知道呢?是福是祸又不是她可以决定的,所以过早的杞人忧天倒显得多余了!   转身,欲去流皓熠的房间,却发现,她对如今的流府可是一点都不熟习,知道流水的书房,那是因为早上来过,如今,流皓熠的房间在哪里?她可是一头雾水啊!   “五少爷,大少爷在房间等你…”不知何时,追命保持着一贯的面瘫表情,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虽然让她本就不甚强壮的小心肝一颤,可是却也恰好的解决了她的认路问题,于是,无声的点点头,就跟在追命的身后离开!   直到在所谓流皓熠的院落中站定,流皓月再次颜面神经失调的抽起了一张玉颜,丫丫的,这个大哥是怎么回事,像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心理阴暗似的,不仅将自己的院子设在流府的偏僻东园,偌大的院子里更是空茫茫的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个感觉,要是换做晚上,怎么看都像是一座凭空冒出来的鬼屋!   “五少爷,请…”守在门外的夺命单手一推,紧闭的房门就吱呀呀的向后!   流皓月小脸忍不住黑线滑落,最终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好大一会之后,才抬步向屋内走去,大有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而面无表情的追命和夺命也在看到那像是准备慷慨就义的某月时,一张本就黑沉的俊脸越发的变得墨黑了!   小心翼翼的两条小腿刚刚踏进屋子里,就感觉开启的房门碰的的一声被阖上,傍晚的屋子里,因为没有点燃蜡烛,所以显得昏暗不明!   清冽的水眸在屋内巡视着,却在看到那简朴的好似难民窟的摆设时,再次石化了一张玉颜,径自风中凌乱着!   一张床,对,一件大的可以当作客厅的房子,就只有一张床,甚至是一张桌子,一张凳子都没有,那么,身为客人的她,要坐在哪里?地上…或者是床上?   “过来…”心中在挣扎要选择哪一项时,流皓月就听到这么一句淡淡的吩咐,虽然轻柔若风,却带着莫名的压迫让她无法开口拒绝!   在心底狠狠的鄙视自己的欺软怕硬之后,这才不甘不愿的迈着两条小腿向着那大的出奇的床榻走去!   “心理阴暗的家伙,明明是需要人家的帮助,却还一副拽的二八五的样子,哼哼,还好我心胸宽阔,不跟小肚鸡肠的人计较…”懦糯的粉唇埋怨似的嘟哝着,声音小小带着绝对的怨气!   斜倚在床榻边上的流皓熠眸光一闪,寡情如刀的唇边掠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意,却很快消失不见,让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你在说什么?”小家伙看来是怨念颇深,这样子没有遮掩的她,不由的让自己想起小时的月儿来,那时的月儿,单纯,善良,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的疏远他,而是像个小仙女般,将所有美好的笑容给了自己,若不是后来的事情,自己现在应该会为她倾尽一切,只为她再次为自己绽放那明媚的可以温暖所有的笑靥!   可是现在,他还有去信任的能力吗?在遭遇那样两次致命的背叛之后,自己还可以交付所有的真心吗?   “没什么了…”抬起小脸的刹那,又是一张日月为之失色的笑颜,流皓月异常乖巧的立在床边,一双无辜的水眸中荡满迷离的朦胧,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色彩!   见状,流皓熠却是慢慢冷下了一张俊颜,看着她敷衍的笑容,听着她言不由衷的话语,感受着她包裹的紧紧的内心,垂在身侧的大手不由紧握成拳,无来由的怒气让那张病态的俊颜越发的骇人!   “流皓月,记住,你已经欠我太多,以后,我要你一点点的还给我…”清醒的理智被愤怒占据,半眯的黑眸逸散出危险的光芒,流皓熠薄唇微挑,寒冽的煞气肆无忌惮的扩散,几乎要冻伤人的神经!   流皓月的神情慢慢的沉寂下来,一双清透的水眸也恍若冰封的湖面,偷着淡淡的冷芒,“我不曾欠过你什么,如今帮你医腿,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家人’,如果除去了这个身份,相信我,我流皓月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同情心,所以,不要总是竖起一身的硬刺,因为,不会靠近你的我,根本就不会被那种可笑的防备伤到…”妈的,原本以为一路的陪伴即使没有完全消除他的仇恨,但是起码会让他不再如此的针对仇视自己,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天真了,居然会以为他眼底偶尔闪过的一抹关怀,就可以忘记了所有的敌视!   说完,便径自蹲下身子,小手一挥,别在腰间的银针布囊就出现在如玉的掌心之中,抿紧粉唇,一脸冷冽的掀开流皓熠腿上的玄色长裤,夹在两指之间的银针便准确无误的刺入穴道之中!   流皓熠紧绷的俊颜因为那样一席话,而越发的让人毛骨悚然,锋利如刀的薄唇紧抿,紧握的铁拳想要不顾一切的挥开那半跪在身边的小人!   同情,她居然说同情,若非是因为自己流皓熠的身份,若非自己是她的大哥,是不是此刻的她就不会再对自己施舍一眼的目光,是不是因为无法摆脱的身份,她才会如此委曲求全的帮自己治疗!   该死的,他流皓熠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同情了,她这个残害自己至此的罪魁祸首的同情,自己更不需要!   可是,一双沉痛的黑眸怔怔的看着那无声忙碌的小人,眼底是难以抉择的挣扎,痛恨她的同情,却也欢喜与她的关系,那次深夜的治疗,他不曾忘记分好,可是,却因为自己刚才的口不折言而将所有的努力全部打碎!   疲惫的黑眸幽幽的敛下,也遮挡住了那浮现的浓浓悔意,他刚才…不是故意的! 流家风云 第六十二章 背后黑手是谁   结果,流皓月没有享受到那顿几位绝美娘亲特意为她准备的晚膳,刚为流皓翊做完治疗,天色沉寂下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打乱了平静和谐的流家!   一整天不见踪影的流皓驰被几名侍卫抬着奔回流府,一袭青绿罗衣被血色浸透,变成了浓重的墨绿色!   刹那的时间,流家犹如炸开锅的一团乱,所有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暗自在心底臆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混蛋,居然敢伤了他们流府的三少爷,更何况,除去流家少爷的身份,流皓驰可是官拜兵部廷尉,朝廷的正二品,居然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如此的胆大包天,怎能不让他震惊?   最后,在流府几名貌美夫人的安抚下,流家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不过每个人都知道,这样看似正常的安静下,却隐藏着巨大的惊涛骇浪!   流皓驰的卧房内,紧张压抑的气氛蔓延在室内的各个角落,浓浓的血腥味肆无忌惮的流窜在鼻息之间,让人不由的心底开始沉痛!   流水在落花无情四人的搀扶下,脸色极度苍白的斜倚在软塌之上,因为忧虑而紧抿的薄唇透着不健康的青色!   围在他周围的五个如花似玉的夫人,则是面染焦急和不安的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流皓驰,那样苍白的接近透明的色彩好似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揪住了每个人的呼吸!   流皓默,流皓然一脸凝重的立在床榻边上,而孤僻阴沉的流皓翊,也难得的在追命和夺命的陪伴下,出现在了门口!   流皓月坐在一旁,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搭在流皓驰的手腕之上,一张总是浅笑颜兮的小脸,此刻布满了冰封的寒冽,一双如水的清眸也恍若被投入了石头的湖泊,激起了层层的涟漪,眸底印入那颀长身躯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时,粉嫩的唇瓣也恼怒似的抿紧!   这根本就不是伤人,而是变态的折磨,每一刀砍到身上,力道不大不小,不会致命,却让人感觉到了刺骨的疼痛,可是随着伤势的拖延,终会因为流血过多,而让身体空乏致死,可是那样生不如死的疼痛至少会持续整整十二个时辰,也就是整整一天一夜,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可以让一个人下如此的毒手,而且,依照流皓驰的武功修为,又是谁,能如此轻易的伤他至此?   心底疑问遍布,流皓月却依然无言的保持沉默,径自起身,纤细的五指不着痕迹的划过流皓驰身体上的中天穴,流转在身体内的浑厚气息也透过指尖进入穴位之中!   “三哥身上的外伤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导致气虚,我开一个方子,让人给三哥抓药煎服就可以了,大概十天左右就可以下床了。”其实流皓驰身上的刀伤不要紧,可是那蔓延在伤口里的毒才是最要命的,那种叫做‘迷失’的剧毒,根据前身的记忆,这种让人闻风丧胆的毒,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消失在江湖中了,前身也只是根据书中的记载才会知道这种毒的存在!   可是让流皓月觉得惊诧的是,为何消失了百年的东西会在百年后出现,而且,受害者会是流皓驰,而这样的迫害,是因为流家,还是针对朝廷?这样被算计,却看不清方向敌人的感觉,真的让人想要抓狂!   “宝贝,驰儿真的没事吗?”即便是亲生的儿子遭遇如此大的危险,苏笑霜却依然不该妖娆本色,一张精致的丽颜之上荡漾着浅浅的笑意!   闻言,流皓月的水眸轻轻的迎向那双让人看不真切的黑眸,“二娘,三哥没事,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师傅白翁老人不是吗?”讨厌现在这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所以流皓月尽量想要气氛变得轻松一些,可是,那张扬起了点点笑意的小脸上,没有人看到那隐藏在纯然下的沉冷!   “好了,既然皓月说皓驰没有问题,那么大家就散了吧,不要都围在这里了,让皓驰好好休息,有丫头照看着就好了…”一直沉默无语的流水淡淡的出声,气虚的声音带着无力的沙哑!   “是…”几位夫人没有半分抗拒,不约而同的微微俯身行礼过后,就转身离开了人满为患的卧房!   流皓默雅然的俊颜也浮现点点安然,也没有言语的转身离去,倒是流皓然,用一种让人读不懂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流皓月,才紧随着流皓默踏出房间!   而流皓翊,则是在流皓月开口说流皓驰无碍的时候,就无声无息的在夺命和追命的陪伴下离开!   转眼,房间里就只剩下依旧昏迷的流皓驰,站在床榻边的流皓月,和依然懒懒斜倚在软塌之上的,似笑非笑让人看不出情绪的流水!   似感觉到屋内不正常的气氛,落花无情四人也转身离去,刹那的时间,静谧的屋子变得越发的空旷了!   “是谁伤了三哥?”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流皓月如玉的小脸上布满动人的冰渣,冷冷的注视着脸色慢慢恢复正常的流水,澎湃在体内的怒火几乎快要压抑不住!   “亲爱的,你要知道爹爹不是万能,如果想要知道伤害你三哥的凶手,那么爹爹需要时间去查,明白吗?”在那样严厉的质问下,流水的表情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好似只是在讨论一个极小的问题,而不是亲生儿子被人害的快要死去!   “三哥是你的亲生儿子…”想要通过咆哮来发泄内心的揪痛,可是看见身后紧闭双眸没有知觉的流皓驰,流皓月硬生生的压下冲之喉咙的怒吼,压低着嗓音,咬牙切齿的出声!   “亲爱的,相信我,没有人更清楚皓驰是谁的孩子…”薄唇扬起淡淡的弧度,流水半眯的桃花眸中流转着邪魅的光芒!   面对这流水不咸不淡的态度,流皓月不由得拽紧了一双粉拳,冷冽的水眸静静的看着那笑的悠然的男子,一种让人寒彻心扉的冷煞肆无忌惮的蔓延在全身骨血之间!   原来只是猜测,流家是天下首富之家,而这样的富可敌国,却安然的立足于四国之间,没有遭受到任何的迫害,这只能说明,身为流家掌舵人的流水,早就预料到了未来的种种危险,所以未雨绸缪的做好了提前打算,而朝廷,更是他会关注的目标,所以,他才会把三个儿子都送去当官,如今,流皓驰身受重伤的回府,如果说他不知道谁是凶手,自己也许会信,但是他应该会有一些线索去追踪,可是,他的态度却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切,那样故作的无辜,让她对这个所谓的亲人,开始觉得心寒!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谋算什么,皇位也好,天下也罢,我都不管,可是如果你再去牺牲任何的一个流家人来换得你想要的东西,那么,我将不惜一切的去破坏你所有的憧憬,相信我,我说到做到…”冷冷的说完,就转身想着门口走去,只因,突然让她觉得温暖的家人,此刻的模样却是那样的陌生!   “亲爱的,爹爹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随意支在太阳穴上的大手,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变冷,流水俊颜上的笑容却是没有减弱半分,只是淡淡的看着那全身逸散着疏离气息的小人,徘徊在眸底的朦胧越发的飘渺起来!   脚下的动作一顿,纤细的身子也僵在原地,没有回头,耳里听着那柔软似水,却犹如承诺般的低喃,寒煞的玉颜上,冰霜稍稍融化,“爹爹,你的孩子不是只有流皓月,身种剧毒坐在轮椅上的大哥是你的孩子,温雅如风的二哥,调皮精怪的四哥,还有现在重伤昏迷的三哥,都是流家的孩子,权势和财富再重要,终究会有失去的那一天,可是,家人血脉一旦失去,那么就是一辈子的遗憾,爹爹,你真的要如此吗?”有些疲惫的低喃出声,上辈子的孤单和寂寞让她倍加珍惜这一生的温暖家人,如果可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拿家人来交换!   “爹爹会查出伤害你三哥的凶手的…”终究是没有说出流皓月希望的答案,流水只是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爹爹,你可知,三哥这次命在旦夕,即便是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吗?”这次,没有再去说什么,无力的闭上了水眸,而后叹息,再次睁开水眸的瞬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软弱和无措,点点清脆和璀璨的光芒,绚烂的闪耀在眼底!   直到流皓月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之内,落花无情才无声息的走近屋子,四名冰冷的男子眼含复杂的盯着轻阖黑眸的流水,那抹荡漾在艳红唇边的笑意,丢掉了快乐,只剩下无限的苦涩和悲戚在扩散着!   “要派人保护五少爷吗?”落冷冷的开口,他们跟随在这个似仙似魔一样的男子身边整整十年,即便他总是深沉的如一团谜,可是那隐隐的心思却依然是没有逃过他们四人的眼睛!   “不用了,那些人现在不会动手的…”没有睁眼,薄唇轻启,淡如烟云的话语便冉冉而出,一张魅惑众生的俊颜之上是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飘逸!   “而且,月儿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因为,她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家人和珍宝,所以即使不是为了自己,她也会珍重自己的!   “可是,三少爷……”花的目光移向床榻,那里,流皓驰依然沉沉的昏迷着,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刚才那场因他而起的,无声的硝烟战争!   闻言,流水才淡淡的睁开水眸,一双冰冷至极的桃花眸中荡漾着邪肆的光芒,好似北极之巅的冰川,无法融化分毫!   “人各有命,我们只是凡人,只能听天由命……”轻柔似水的话语却弥漫着骇人的寒霜,那抹刻画在艳红薄唇边上的弧度,像是来自于没有明天的撒旦,邪恶而魅惑,更多的却是修罗一般的绝情!   ……   径自回到自己的闺房,没有意外的看着一脸不安紧张的眉儿,看到面色阴晴不定的流皓月进来,眉儿顿时睁大了一双眼睛,提起衣裙就跑过去!   “五少爷,三少爷没事了吗?”流家虽然是富庶之家,可是流家的几位少爷,却全部都是容易相处的主子,如今,豪爽不羁的三少爷受伤,她是真的很担心的!   “眉儿,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你也去休息吧…”感觉到眉儿真切的关怀,流皓月却更觉得悲哀,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丫鬟都能真心真意的付出关怀,可是身为三哥的亲娘和亲爹却是一副无关紧要的平淡模样,这样的差距真的让她欲哭无泪!   “五少爷…”眉儿一怔,却在看到流皓月脸上的疲惫时,不安的担忧在眼底闪耀,而后微微福身,就转身走出去!   五少爷赶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路才到家,被两位小姐硬生生的撞昏过去,还没有好好休息,就被皇上宣进宫,如今,晚膳还没用,就遇到三少爷的事情,也难怪单薄纤弱的五少爷会觉得累了!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流皓月才幽幽的抬起了一双冷冽的水眸,粉唇轻启,“出来…”轻柔的呢喃却带着莫名的沉重直袭房梁之上!   一名蒙面黑衣人身形有些不稳的从房梁上翻落在地,一张包裹在黑色面纱中的脸隐藏在昏暗的烛光之中,只有一双好似幽灵般没有温暖的黑眸闪耀着骇人的光芒!   没有情绪的双眸只是冷冷的看着刺在自己肩井穴的锋利银针,黑衣人死寂的眼底掠过一抹诧异,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对自己出手的?   “说,谁派你来的?”只是黑衣人失神的刹那,流皓月鬼魅般的身影就直接掠至他的身边,右手闪电般的探出,五指收拢,就直接掐住黑衣人的脖子,一张清冷的玉颜在夜色的衬托下,越发的诡异魔魅!   黑色面纱的薄唇冷冷的勾起,不屑哧讽的阴霾肆意的扩散,垂在身侧的双手刚想动作,却发现一阵撕心的痛楚自心口蔓延开来!   “唔…”无力的右手颤抖的抚上心口的位置,那种好似被人拿刀生生刺进去的痛楚,让总是麻木的冷面杀手也不由白了一张脸,两排牙齿狠狠的咬下,浓浓的血腥味刹那便在嘴里蔓延开来!   “你以为我会给你反击的机会吗?”看着黑衣人因为痛楚而半眯的黑眸,流皓月的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也许,她是心善天真,也许,她满怀慈悲之心,可是那是在别人不曾触碰她底线的情况下,她也有逆鳞,如果有人侵犯,那么,她也不会傻傻的将同情心随意滥用!   黑衣人在短暂的震惊过后,这才发现,在他身上的檀中穴和巨阙穴上同样扎着一根银针,刺入身体的深度不会让他立刻暴毙,却依然重伤了他的五脏六肺,导致他全身内息尽散!   顷刻,黑衣人就已经明白了任务的成败,如今,他已经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所以,他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以选择!   可是,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黑衣人死寂的眼底布满无法掩饰的怒火,她居然就那样简单的揭掉了他的下颌骨!   “沉默,坚韧,冷残,任务失败之后,就服毒自尽,你这个杀手的角色还真是表演的入木三分啊…”小手一推,黑衣人就无力的瘫倒在红木椅子上,流皓月表情骤变,馨然的快乐在小脸上扩散!   “不过,谁又想过这样没有明天的黑暗生活呢?如果有家人,有疼爱自己的亲人,那样,即使生活的再艰难,起码心会变得平静吧…”越发迷离的眸光逐渐让人失了神志,刚刚还双目布满绝冷的黑衣人,此刻的眼底,却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一抹光芒!   “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这些美好的存在,是可以让人不顾一切的守护吧,可是,我们经常会忘记了,偏激的守护,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是不是还有资格,那样的冰冷和残忍,是会顺着人的皮肤浸入血液,以至于让人彻底的冷掉一颗心,最后,那双被罪恶侵染的双手是不是也会无意识的伸向自己在乎的人呢?”   “你胡说,我永远不会伤害清儿的…”一句嘶哑的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咆哮沉沉的响起,黑衣人总是波澜不惊的黑眸此刻掀起了惊涛,慌乱的恐惧在眸底侵袭占据!   不会的,自己已经是全身沾满罪恶之人,但是他不会将这些血腥带给清儿,因为他的人生已经彻底陷入黑暗绝望之中,可是清儿却是那无底深渊中唯一的光明和温暖,那也是他对无情的人世间唯一的留恋和不舍!   “人这一生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你今天也许是为了她不顾一切,明天也可以为了别人而将她抛之脑后,因为啊,人心是会变的…”无所谓的把玩着白嫩的五指,流皓月低垂着翘长的羽睫,浅浅的阴影遮挡住了眸底的冷冽!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你胡说,胡说……”全身犹如被万蚁啃噬的痛楚彻底了击溃了黑衣人的神志,在流皓月那一句又一句的刻意引导之下,他的全部冷静不翼而飞,脑海中不停的徘徊着,有一日自己心爱的女子会死在自己沾满了血腥手上的画面!   “我是不是胡说,你应该比我清楚不是吗?”冷冷的看着做困兽之斗的黑衣人,流皓月的心底浮现隐隐的不忍,也许,这个杀手不太冷,因为他的心底有在乎的人,还残留着一丝的温暖,所以,才让自己有机可趁!   不停挣扎着想要站起身的黑衣人,完全不顾从嘴角汹涌而出的血液,因为用力而青紫的大手死死的撑住椅子扶手,一双残恨似狼的双眸恶狠狠的盯着一脸平静的流皓月!   “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更不要将仇恨转嫁到无辜的我身上,不是我让你陷入到如今的境地,也不是我让人双手沾满罪恶,更不是我想要终结你的幸福和温暖,所以,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分是非…”其实,这样的人是最可悲的吧,想要守护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最后,只能将自己的灵魂出卖,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才是自己想要的幸福!   “如果你想要要清儿一生快乐无忧,那么,你就要强大到没有人可以威胁你的地步,如果你想要依靠别人来到达自己的目的,那么我告诉你,结果只有失败二字……”   “你懂什么?流家是天下首富,家世无人能比,而你,不过是命好投对了胎,如果除去这些,你连蝼蚁都不如…”黑衣人的眼神慢慢的安静下来,可是弥漫在眼底的阴冷却不曾褪去半分,颤抖的右手用力撕下脸上的面纱,一张让人惊骇的容颜就出现在昏暗的烛光下!   “看到了吗?这就是要生存的代价,可是,没关系,一张脸而已,只要能护清儿周全,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老天却依旧没有眷顾我们这些努力只想要简单生存的人,我的一双手沾满了自己最厌恶的血腥,我让曾经高傲的一颗心变得残破不堪,那些曾经让我弃之敝帚的东西,如今,却成了我赖以为生的存在,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流皓月在看见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时,不由的收敛起了脸上的冷意,抿紧粉唇望着那张布满伤痕的脸,点点酸涩在眼底扩散!   一张脸,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唯有一双冰冷无情的黑眸肆无忌惮的逸散着仇恨的怨念,暗黑的肌肤上,刀伤,烧伤,甚至有些地方像是被狠狠的剜掉了一块肉,那样的残忍,即便是冷静如流皓月也忍不住惊颤!   曾在书上看过所谓的满清十大酷刑,也在电视上看过那宫闱斗争中的严刑逼供,可是自己知道,那不过是所谓的视觉效果,如今,这样近距离的面对真正的残忍,也感觉到了那阴森的寒冷!   “怎么,觉得害怕还是恶心?”颀长的身子微微颤颤的想要站起,可是因为体内的痛楚,只能一次次的倒下!   “如果,我能帮你,你可愿意摆脱如今的一切,和清儿重新开始?”那个让眼前这个愤世嫉俗男子牵挂的女子,那个可以不在乎一切让这个男子无怨无悔的女子,自己想要帮他们,不管是为了自己总是泛滥的同情心也好,或者是为了别的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原因也罢,总之,不愿意看到有情人却没有美好的结局!   黑衣男子一怔,不敢置信的期待在眸底快速的掠过,可是下一刻,却不屑的扬起了被刻画的凄惨的薄唇,“你能帮我?你凭什么帮我?凭流家?”虽然流家的财富天下无敌,可是到底只是一介平凡人家,江湖的凶险和黑暗不是一个区区的流家就能轻易应付的!   “我虽是流家人,可也是流皓月,帮你的,只是流皓月,不是流家…”他的身份对于自己,对于流家,都只会是一个祸根,如果光明正大的用流家来帮他,那么无疑是为流家招惹麻烦,她流皓月不会因为自己一时的不忍而将流家扯进危险的旋窝之中!   黑衣人闻言只是定定的看着流皓月,那双澄澈见底的水眸中,没有半分的阴暗做假,有的只是清澈的凛然!   “为什么要帮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的生命中有的只是利用和算计,这样没有任何要求的温暖从来就只是他梦中的奢望,如今,自己要暗杀的对象,如此真诚的对自己说,‘他’要帮自己,为什么,想不通,也找不到理由,而且,莫名的,自己却相信眼前这个纤细单薄的男子真的能帮自己摆脱如今的困境!   “没有为什么…”不负责任的耸耸肩膀,流皓月脸上没有异常,心底却再次将自己从头鄙视到脚,刚刚还在心底下决定说不能随便心软,滥用同情,可是听了黑衣人的话之中,还是没有管住那颗爱心泛滥的心脏!   “哼,你要我相信,我要杀的人会没有理由的帮我?”即便心底已经软化,可是黑衣人严重的阴霾却不曾褪去半分,只因,过于被上天遗忘的人生,让他太早就忘记了信任的存在!   “我帮了你,你不是就不杀我了吗?”唉,好人难做啊,想要帮人,人家却不领情,她真的是没事找事!   而黑衣人只是无言的看着流皓月不复刚才寒冽的神情,那张绝美出尘的玉颜至上此刻荡漾着精灵般的调皮,映照着那张小脸越发的明媚!   “你不问我是谁派我来了吗?”也许,早已没有了光明的未来,他可以拼尽一切来赌这一次!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某月说的那叫一个清心寡欲,可是鼓噪的小宇宙却再一次的将自己鄙视了一遍,丫丫的,明明心里就想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撑的的混蛋想要谋害如此可爱的她,但是,利用帮人的便利,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她流皓月不屑这样做!   “呵呵,流家五少爷,白翁老头的关门弟子,果然没有让本尊失望,居然如此轻易的收服了本尊的人…”无预警的,一声轻柔若风的呢喃恍若潺潺戏水般传入屋内两人的耳朵!   闻言,黑衣人一双冷凝的黑眸骤然睁大,滔天的恐惧在其中弥散开来,就连慢慢恢复正常的身子,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流皓月则是黛眉一蹙,垂在身侧的双手也不由紧握成拳,一双潋滟的水眸也浸入了浓浓的凝重,好强大的内力,若非自己身体内的护体息第一时间运转护住了自己的心脉,现在的她大概也不会如此安然的立在原地吧!   只不过,流皓月倒是有些诧异,那个藏在幕后的黑手,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的现身了!   “喂,你怎么了?”还未等到那神秘的元凶现身,黑衣男子就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洋洋洒洒的落在青石地板至上!   流皓月急步上前,双手一伸,直接扶住了黑衣男子直直倒下的身子,感觉到那全身刺骨的冰冷透过黑衣传至她的掌心,水眸不由的一沉,刚才自己只是暂时封住了他的内力,并没有完全的废掉他,如今,他全身的筋脉尽断,那样沉重的伤势让她也在刹那冷下了小脸!   “唔……”又是大口的血色汹涌而出,黑衣人那凸凹不平的脸上,也透出了淡淡的透色!   “该死的,撑住,别忘了清儿还在等你……”此刻,忘记了彼此的身份,流皓月体内医者的天性战胜了一切,不顾满手的血色,有些慌乱的摸索着腰间的银针布囊!   “照顾清儿…”一双寒彻冻人的大手死死的拽住流皓月白色的衣衫,努力瞪大的黑眸中是卑微的祈求,“求你…”无力虚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绝望,他知道,这一世悲戚的生命终于到了尽头,可是,他不怕死,却怕清儿流泪,更怕清儿心痛,那样,他会死不瞑目的!   如今,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干净脱俗的‘男子’身上,他相信,‘他’会代替自己好好照顾清儿的,那样,即便坠入黄泉的自己,也会安心了吧!   “不要,你的女人,你自己负责……”看清了他主见涣散的目光,越发颤抖的五指几乎要捏不住指间的银针,流皓月知道,他的生命到了终点,即便自己医术卓绝,可依然不是能定人生死的阎罗王,如今他全身筋脉尽断,如果不是心底对那个叫清儿女子的牵挂,怕是早已魂归西天,也不用逼自己苦苦支撑,去承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求你……”眼前主见变得黑暗,只剩下一抹柔和的笑脸在对自己微微笑着,清儿,怎么办,以后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了,所以,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忘记我,重新开始吧!   抓在流皓月衣摆上的大手无力的垂下,一个身陷绝望中的生命,终于在不舍中凋谢残败!   “流家的人,怎么可以如此的心软呢?”一抹雪白似雪的身影恍若谪仙般,慢慢的落于流皓月的面前,那随之而扑入室内的淡淡清香,让人不自觉的沉沦,无法自拔! 流家风云 第六十三章 生死之间   好似没有感觉到来人的存在,流皓月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双没有阖上的双眸,那里面,有着太多让人心酸的不舍和眷恋,所以,即便是到了生命的尽头,却依然放不下心中那抹身影!   “如果无法割舍,那么为什么要放弃?”心中的沉闷几乎要压垮她所有的平静,流皓月真的不能相信,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真实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尽管刚进房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那冰冷的杀气,可是她想到要防备,却依然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后来,他脸上的沉痛让自己越发变得心软,无意识的一刹那,看见了那墨藏在他怀中的粉色,趁着钳住他的时候,看清了被他当成宝贝贴身携带的东西!   慢慢的摊开掌心,淡粉色的丝帕已经被鲜血沾染上了点点的血色,恍若开放在冬雪中的梅花,傲然却有些孤寂的闪耀着自己的光芒!   “好美的颜色是吗?”一袭雅白的长衫,没有丝毫的点缀,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散在背后,黑白的对比,不但没有突兀,反而多出了点点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妖娆!   流皓月闻言冷冷的转身,抬起小脸仰望那瞬间夺去一条人命的男子,在昏暗烛光的照耀下,带着罗刹面具的他恍若天人下凡,全身上下都逸散着纯然的光芒,可就是这样一个好似从光明中走来的使者,却是让沦陷在黑暗中的魔鬼都恐惧的存在!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难道是在为你的敌人觉得难过吗?流家的人可不能如此的心慈手软,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低沉的声音依旧轻柔如风,恍若情人之间的耳语,唯有逸散在语气中的邪煞让人不觉胆战心惊!   “你总是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的手下吗?”沾染了血色的小手紧握成拳,感觉到掌心的湿润,那样的血腥好似沿着她的肌肤进入了心脏深处,让她的心底生出了阵阵的沉闷,压的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嗯,你说错了,其实,本尊对自己的属下都很好的…”男子色淡如水的薄唇淡淡的勾起,即便是看不见他的面具下的容颜,却依然能感觉到那风华绝代的绚烂!   而后,白衣飞扬,男子像是踩着云步慢慢踏过黑衣男子的尸体,动作极为优雅的在红木软塌上坐定!   “你杀他是因为我要帮他?”流皓月随着男子的动作转动视线,拽紧的拳头甚至感觉到指间狠狠的刺入掌心之中,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一番好意,居然成了他的夺命符?   “呵呵,流家少爷愿意帮谁,本尊好像没有权利置喙吧……”长腿一抬,穿着白面金丝镶边的大脚就放肆的翘起在软塌之上,单臂一撑,颀长的身子就半躺下去!   “只不过…”话锋一转,凛冽的杀意汹涌的从微扬的嘴角扩散,“本尊也不会让心存叛意的人,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态度依旧漫不经心,甚至连声调都没有提高半分!   “他何时背叛过你?”压低的声音已经是怒火爆发的前奏,流皓月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一脸无所谓的人,什么叫做心存叛意的人就不能活?丫丫的,他是天皇老子还是玉皇大帝,一条人命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拿走?他居然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   “在他心中对本尊的忠诚动摇的那刻,就已经是不可饶恕的背叛了…”好脾气的回答着,淡淡的语气丝毫不见恼怒,那样的悠然就像是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去你的背叛……”也许是第一次面对死亡,也许是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压抑了太久的烦躁终于爆发,或者是再也不能看那张理所当然的态度,流皓月双手微扬,纤细单薄的身子就如同离弦的利箭般射向无动于衷的男子!   可是,“心软,冲动,所有流家人不该拥有的东西,你却全部都有,有趣,真的有趣……”不知何时,男子已经从软塌上起身,鬼魅般的身影风一般的移动,即便流皓月的速度不慢,却依然犹如被逗弄的孩子,根本就无法掌握男子的踪迹!   “你……”顷刻,流皓月慢慢的压住心底的浮躁,停下了动作,立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总是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男子!   前身的武功修为不算低,依照白翁老人的说法,甚至和碧瑶山那七只狐狸不相上下,而自己,自从下山之后,慢慢将脑海中的记忆与身体动作逐渐融合,虽然达不到巅峰,但是也不可能连一招都不能胜出,如今,不敢置信的事情却是真的发生了,到底是她太高估了自己,还是眼前这个似鬼似魔的男子,早已练就的无人能比?   “流家五少爷,哦,不对,应该是五小姐才对,你要努力的强大起来,这样,才不会让本尊对你过早失了兴趣…”蓦然的靠近,使得那张罗刹面具几乎要贴上流皓月的小脸,大手慵懒的抬起,轻抚流皓月丝滑的肌肤,感受着掌中那微微的血液流动,残肆的疯狂在一双黑眸中闪耀!   流皓月不避不闪,任由那张冰冷的大手在自己的脸上游移,那样刺骨的冰冷像是没有了气息的死人,穿透她的毛细孔直到脑神经!   “呵呵,你果真没有让本尊失望…”迎向那双霎那变沉寂下来的清透水眸,那样透彻的轻灵,恍若冰封在世外的湖泊,将所有的东西隔绝在外,那样的纯然让他想要不顾一切的打碎焚毁!   “你到底是谁?”这样危险的男子,高深莫测,而他的目的,是流家,还是自己?如果与他为敌,那么流家是不是将要面对一场难以平息的大灾难?   “呵呵,莫不是五小姐倾慕本尊,想要以身相许?”微挑的薄唇是狂傲的邪肆,修长的五指慢慢下移,停留在流皓月纤细的脖子上,那样单薄的娇小,好似他只要稍稍的用力,就能折断那美好的存在!   “……”恶狠狠的看着自恋无比的男子,流皓月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妈的,这个王八蛋一点也不知道绅士风度,仗着自己是男人,就欺负她这个可怜无辜的小女人,现在,居然还侮辱她的眼光,她就算是瞎子,也不会看上一个连自己真面目都不敢见人的混蛋!   男子戏谑不羁的嘴角好似有短暂的抽搐,随后轻抚流皓月脖子的大手,五指微微收拢,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浅浅的红印!   黛眉紧促,感觉到快要爆炸的心肺,流皓月憋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倔强的望着男子,抿紧的粉唇却不再言语!   突然,垂在身侧的小手无预警的袭向好似完全没有防备的男子,眼底惊喜期待的光芒一闪而过,这下子,这个居然敢掐她脖子的王八蛋,自己一定要他好看!   再一次,流皓月的水眸深处,荡漾着消融不去的惊骇,用力握紧自己的小手,却感觉不到体内流窜的气息,一双睁大的水眸就那样愤恨的看着嘴角笑容越发灿烂的男子!   该死的,这个混蛋是什么时候制住了自己的内力,为什么让她引以为傲的武功刹那就消失不见了?   “小东西,不要在本尊的面前耍心机,你还太嫩了……”那抬高的薄唇好似在嘲笑她的天真,烟晕迷离的黑眸之中,却闪耀着蚀人的寒冽!   眼底印入那张青紫痛苦的小脸,男子好似在享受着好玩的游戏,修长冰冷的五指松松紧紧,既不会让她好过,却也不会轻易要了她的命!   “你…你个王八…王八蛋,有种…种就杀了…杀了老娘…”混蛋,王八蛋,臭鸡蛋,该死的混球,要杀要刮,她流皓月认了,大不了十八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呃,不是,是好女,可是这个该杀千刀的居然像是玩一只老鼠似的玩她,她流皓月虽然怕死,可也至少知道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这个臭男人这样戏耍她,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算了!   “你不怕死?”眼底寒霜越结越厚,耳里听着小东西挑衅的言语,浓重的杀意弥漫在嗜血的心底!   “怕,我怕你人老珠黄,杀不了老娘……”趁着那只大手微微松开的刹那,流皓月抓紧时间不顾一切的咆哮出声,既然活不到明天,那么,自己也不能太便宜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   微挑的薄唇再次失控,男子眼底划过一抹忍俊不禁,看着气鼓鼓的某月,心底则是在叹息,人老珠黄和杀人有什么关系?但是,蓦然,残冷的阴霾在眼底沉淀,不管如何的有趣,一旦敢对自己不敬,那么,自己就送她去和阎罗王做伴!   这次,五指狠狠的掐入那细小的脖子中,感觉到手下急促的脉搏跳动,还有那张青紫的小脸,男子严重的沉迷越发的疯狂,人在最绝望的时候,那个样子是最诱人的,恐惧,惊悚,害怕,那些隐藏在人心深处的怯弱就争先恐后的跑到人的面前!   “月儿……”就在流皓月觉得黑白无常马上就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在耳边想起,让她快要陷入黑暗的甚至有了点点的清醒!   然后,好似被抽干了力气的身子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已经朦胧的视线隐隐约约的看见两抹白色的身影交缠在了一起,看不清脸,只是感觉到自两人散发出来的那种滔天的冷意和杀气!   终是再也支撑不住,巨大的疲惫侵占了她所有的坚强,任由看不透的黑暗将自己笼罩,放任自己彻底的陷入昏迷之中!   另一边,两个同样身着白衫的男子无声的对峙着,一个风华绝代魅惑终生,一个阴沉漠然,让人移不开目光!   “流水…”白衣男子冷冷的看着同样一脸冰寒的流水,话虽是疑问的语气,却带着肯定的不疑!   “阁下夜闯我流府,不知有何贵干?”流水单手负后,总是吊儿郎当的俊颜上,此刻布满凌厉的肃杀!   “你不认识我?”白衣男子眼眸半眯,危险的沉傲潺潺流过,垂在身侧的大手却慢慢的拽紧!   “流某该认识阁下吗?”潋滟波澜的桃花眼幽芒划过,直视着男子那阴冷的罗刹面具,隐隐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在脑海中扩散!   “哈哈,流庄主财富倾天下,又怎会认识一个无名小卒?”骨节崩裂,条条青筋几乎要从皮肤中爆裂,白衣男子那一身的煞气,即便是睿智沉着如流水,也不自觉的心神一颤!   好笑,真的是天大的笑话,如果自己将今天的对话告知家里的老家伙们,不知道会看到怎样让他期待的表情,是震惊?伤心?还是难过之后依然固执的不悔?想到这里,他还真的是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你是谁?”流水的脸色是从来就没有过的凝重,第一次,他感觉不到一个人的真正实力,也是第一次,总是无所谓的心,感觉到了那隐隐的不安!   “哼,不愧是父女,连问话都毫无新意,只不过…”残忍似魔的目光移向已经陷入昏迷的流皓月,诡异的波芒在眼底流转,“那样清城的容颜,是会引得所有人为之沉沦的吧,你说是不是,流庄主?”恶意的看着流水骤然大变的脸色,男子发出了浑厚的笑声,随即颀长的身影便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屋内!   “流庄主,但愿你能护住心中人一生,我们,后会有期…”人已经没有了踪迹,只留下一句压迫的呢喃随风吹入人的心底,也让一些人早已不平静的心激起了汹涌的涟漪!   沉淀着太多复杂的桃花眼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屋外暗沉的夜幕,抿紧的红唇透出寡绝的弧度!   白色的衣衫随风而动,流水俯身打横抱起没有直觉的流皓月,看着那印刻在纤细脖子上的深紫淤青,冷冽的杀气在眼底闪过,而后有些愧疚的神色在俊颜上荡漾,他…居然没有保护好她,就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伤了!   “月儿,爹爹是不是很没用,千年前不能护你周全,千年后,却依然让你受伤,这样的我,连自己都厌恶了呢…”抱着怀中单薄的身子朝着床榻走去,那抹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光芒下,透着浓浓的孤寂和悲凉!   昏睡中的流皓月,却被一团浓浓的白雾紧紧的包围着,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一切,却发现只是徒劳无功!   眨眨水眸,抽抽小脖子,疑惑的打量着周围,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啊?为什么她会来这里,而后,小脑袋用力的思考起来,她隐隐的记得,有一个变态男掐住了她的脖子,后来,在她觉得死神靠近的时候,一声沉痛的呼喊让她有了短暂的清醒,只不过,后来的事情她却不记得了,难得,她还是没有逃过一劫?   瘪瘪粉唇,原本以来老天给了她重新来一次的机会,可是谁能想到,时间短的让她如此无语!   “走开,别碰我,你这个魔鬼…”隐隐的,一声尖锐的嘶吼传来,也打断了某月的自怨自艾,不由的抬起小脸,向着前方看去,却依然是雾蒙蒙的一片!   “月儿,过来……”沉怒的声音是让人胆寒的阴森,尽管如此,语调却依然好听的让人无法走开!   流皓月这次是真的确定有人在说话了,于是抬起小手摸索着朝前面走去,既然有人说话,那么就一定能走出这里!   大概十分钟后,烟晕的白雾终于慢慢散去,流皓月这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话说,什么东西都看不到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眼前慢慢的出现一座古老的房屋,全部用石头堆砌的房子,不但没有想象中的简陋,那一块块奇形怪中的石头聚在一起,竟狂傲的释放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庄重!   下一刻,流皓月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被带入了一间装饰的异常精致的闺房之中,虽然依然是石屋,却被一层层细软的红纱覆盖,透着一股浓浓的喜庆!   虽然觉得现在的情况非常的诡异,可是流皓月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怕不怕,死都不怕了,其他的又算是什么呢?   “月儿,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过来…”再一次的,那好听却沉重压迫的男声再次响起,流皓月水眸半眯,一抹艳红的身影就印入眼底!   可是,眨眨水眸,然后再眨眨,伸出小手使劲的揉揉双眼,半晌后,流皓月又发现了一个事实,她貌似是未老先衰,患上了老花眼,否则怎么看不清楚眼前男子的样子!   “滚开,你这个魔鬼,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接下来,另一抹红影也无预警的出现,流皓月甚至没有半分的诧异,同样的,那略显娇小的身影的脸,自己依旧看不清楚,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打上了马赛克一样!   这次,男子没有再说话,可是流皓月却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明显逸散在屋子里的怒气,小身子一颤,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那种感觉,就让她莫名的想要逃开!   接下来,流皓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又是一阵大风吹过,她就再次远离了那个满是阴森的石屋!   失去意志的最后一刻,流皓月突然觉得,刚才那个男子的声音好熟悉,就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而那个女子,居然和自己一样,都唤月儿,还真的是巧啊! 流家风云 第六十四章 是梦还是真? 格外静谧的闺房之内,柳慕情一脸疲惫的坐在床边,艳丽的玉颜布满沉痛的哀戚,一双逸散着太多复杂的双眸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床上那张依旧沉沉昏睡的玉颜,幽幽的探出柔荑,沿着那完美的轮廓轻轻的移动! “月儿,娘到底应该怎么做?”轻喃的叹息是无力的空洞,徘徊在十字路口,左边是自己的夫君,右边是自己的女儿,她到底要如何做,才能两全其美? 一旁,低垂着小脸的眉儿幽幽的抬起小脸,那张总是单纯欢快的面容之上,此刻却荡满心疼和悲伤,垂在身侧的小手不由的紧紧拽成拳! “小姐,我们真的要这么对待小小姐吗?”清脆的嗓音却没有了往常的纯然,那好似从万年古井中传出的呢喃是历经了太多苦楚的沧桑! “这是我欠‘他’的…。”丽眸一痛,却是没有转圜余地的坚定,“自那日他将我从死人堆里救出,就注定这一生,我要为他付出一切,即便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是啊,自己现在所欲的一切,都是他赐予的,如果没有他,也许自己早就是一堆无名的白骨了,带着所有的怨恨和不甘,奔赴黄泉! “为什么这所有的要让小小姐来还?”眉儿双眸紧闭,一滴清泪仍旧闪烁着不忍的光芒滴落在地! “这是她的命…”丽眸水光闪耀,柳慕情却扬起一张红唇,怜惜的手指停留在那细致脖颈的青紫淤痕上,月儿,此生你就帮娘还债好不好?所有亏欠你的一切,就让娘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好不好? 轻阖的羽睫轻轻颤抖,柳慕情神情一怔,闪电般的收回小手,用力的眨眨丽眸,将所有的泪光逼回眼眶,她身后的眉儿也是黛眉一簇,再次睁开眼睛的刹那,清秀的小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单纯和天真! 习惯性的抽抽小鼻子,流皓月幽幽的睁开了水眸,模糊的视线让她忍不住隆起了黛眉,伸出小手揉揉双眸,直到眼底清晰的印入柳慕情那张布满戏谑和调侃的丽颜,迷糊的思绪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娘…。”话说,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房内看到柳慕情,尽管第一天到家被撞晕过去,醒来的时候也只看到了小丫头眉儿,这次怎么…。 水眸轻闪,昨晚的一切刹那便涌入脑海,抿紧的粉唇透出凝重的深沉,如果她没有记错,她是被那个神秘莫测的白衣男子给掐晕了过去! 只不过,后来好像是有人救了她,否则的话,此刻的自己大概是去和阎罗王做伴了吧! 猛地坐起身子,侧过柳慕情的身子向屋内打量,没有了昨晚的血腥和冰冷,温馨的闺房清新一如往常,就好似昨夜的一切都只是梦靥一场! “噢,娘,你干嘛打我了?”可怜兮兮的揉着额头,流皓月一脸嗔怪的望着眯着丽眸的柳慕情,好端端的干嘛给她一个暴栗啊,很痛的! “你还敢问?”柳慕情双手插腰,一副泼妇骂街的姿势,“昨夜你不给老娘好好的睡觉,居然玩梦游的把戏,不但大吵大闹,还给老娘表演自杀,不但害的老娘美容觉没有睡好,还差点让老娘白发人先送了你这个黑发人,你说,老娘该不该打你?” 流皓月动作一顿,不敢置信的抬起玉颜看着一脸气愤的柳慕情,糯糯的张开粉唇,“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什么叫做她玩梦游,还自杀?她老娘确定是说自己吗?昨夜自己可是生生的被人弄晕了过去,怎么可能还有精力玩那什么自杀? “老娘话只说一遍,臭小子,你给老娘记住,下次如果你还是半夜给老娘鬼吼鬼叫,老娘就直接再把你打包丢到碧瑶山上去…。”谁知,柳慕情只是丽眸危险的一眯,然后极具威胁的丢下一句信誓旦旦的话,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眉儿,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抬眸注视着一脸惶恐的小丫头,流皓月的眼底是沉着的凝重,昨夜那样的血腥不可能只是一场梦境,可是为什么只是过了一晚,故事的版本就发生了变化! “五…五少爷。,”闻言,眉儿小身子一抖,随后有些不安的慌乱跪下身子,垂着小脑袋开始讲述昨夜发生的一切,“昨夜五少爷让奴婢下去休息之后,奴婢刚刚睡下没一会,就听到少爷的尖叫,奴婢唯恐少爷会出什么事,所以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那时候,大夫人也刚好和奴婢一起到了少爷的房外,等奴婢和大夫人一起撞开门的时候,就看见…看见…”说到这里,眉儿的语气是丝丝的犹豫,好似在考虑要不要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看到了什么?”水眸不着痕迹的掠过一抹幽芒,流皓月紧紧的盯着眉儿的发顶和那微微颤抖的小身子,面无表情的玉颜让人看不出神情! “看见。看见少爷拿着长剑乱挥乱舞,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杀什么人的话,后来更是扔掉了长剑,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那个时候,真的吓死大夫人和奴婢了…”眉儿抬起小脸,怯生生的看着床上的流皓月,一双水灿灿的黑眸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的惊悸和不安! “是吗?”不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对了,昨晚的杀戮和血腥,此刻却被眉儿说成了自己的幻想和梦境,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上那仍旧隐隐泛着痛楚的脖子,那样无法掩饰的痕迹居然是自己所致? “五少爷,大夫人为少爷准备了早膳,少爷昨日一整天都未好好进食,奴婢现在就去端来给少爷…。”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一脸沉思的流皓月,眉儿眨眨双眸,动作轻轻的站起身子,就转身离开! “眉儿,昨夜流府还有谁被我吵醒了?”流皓月的脸上漾开羞涩的笑靥,迷蒙的水眸中流转着朦胧的色彩,无措纠缠在一起的五指好似在自责昨晚的失态! “其他四位夫人也来了,只不过五少爷不允许任何进入落月阁,所以几位夫人才没有进来…”眉儿转身,非常乖巧的回答! “这样啊,不会连几位哥哥也被我吵得不能睡觉吧?”可爱的吐吐粉舌,娇俏的模样不忍让人责备分毫! “那倒没有,几位少爷昨夜都不在府中…。”眉儿小脸微垂,低敛的长睫遮挡住了眸底的波芒! “好了,我知道了,看来,今天要去跟几位娘亲赔个不是了…”眼中冷芒一闪而逝,快的让人以为只是一种错觉,随后小脸上再次漾开灿烂的笑靥! “五少爷,大夫人说让少爷好好休息,大概是一路赶回流府,少爷都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昨夜才会梦中发狂,至于几位夫人那边,大夫人让少爷不要操心了…”这次,眉儿话说完,就不再多言的抬步离开! 流皓月也难得的没有再纠缠,只是笑着一张绝美的小脸看着眉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慢慢的,笑容逐渐消失,只剩下冷静的睿智闪烁在水眸之中! 昨夜的一切,自己不会记错,那个黑衣人的死是真的,那个罗刹面具男也是真的,自己脖子上的伤是被那个变态男掐出来更是真的,所以说,眉儿和娘的说辞才是假的! 那样漏洞百出的话,到底是谁的主意,居然说她在梦游玩自杀,如果她的伤是刀剑所致,那么有可能是梦游所致,可是脖子上的淤青却不是自己可以办到的,而且,即便是自己所为,她也不可能没有半点的知觉,更何况,自己在这个屋子里待了那么久,怎么就不知道哪里还有一把剑呢? 而娘和眉儿这样做的原因又是为了什么?是想掩盖昨夜侵入流府的人?还是为了掩饰那个昨夜救了自己的人? 原本以为流府只是个平常的富庶家庭,如今看来,隐藏在这里的秘密还真是不少,至于所有的谜底,自己到底是应该直接无视呢?还是要好奇心到底的寻找答案呢? 一直到下午,某月还徘徊在要与不要的挣扎中难以抉择,一双好似出神的水眸怔怔的看着偌大的一片人工湖泊,小手无意识的向湖中扔着小石子! “在想什么?”无预警的,一声轻柔低沉的呢喃声皱起,一抹颀长的身影潇洒的撩开衣衫,在某月的身边随意的席地而坐! “是不是每个皇子都像你这么闲?”微微隆起的眉峰是烦躁的郁结,流皓月懒懒的斜睨一眼旁边笑的好不自在的男子,暂时放下了心底的纠结! “如果每个国家的丞相都像小师弟这样悠闲的话,我也不介意做个懒散的皇子…。”御寒炎无所谓的一耸肩,话中有话的将了某人一军! 粉嫩的唇瓣忍不住一抽,“我还没有上任…”嗯,这个借口不错,看这只该死的狐狸还有什么话要说! “小师弟不是已经皆了册封的圣旨了吗?”漫不经心的迎向某人恼怒的目光,意外之意不言而喻! “你没事跑我家干嘛?”恶狠狠的磨着一口小白牙,流皓月非常蛮不讲理的将所有的怒气迁怒到某个自己撞到枪口上的人身上,谁让他有过不良记录,所以说,也不能怪她挟怨报复! 御寒炎俊颜上却依然弥漫着邪肆狂傲的笑容,只不过唯有一双沉傲的眸中,荡漾着点点的宠溺和无奈! “是谁惹到你了?”这样张牙舞爪的她,比那个怯弱隐忍的她,更是多出了几分绚烂的光芒,几乎要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水眸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他这样的宽容,与这样不痛不痒的他比起来,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小题大作了! “我讨厌算计,讨厌玩阴谋,讨厌所有一切的欺骗和背叛…”紧蹙的眉峰依旧没有舒展,原本以为下山会是一段精彩生活的开始,可是,轻松没有,快乐没有,有的只是一团接着一团的迷雾,皇室中人的别有用心,流家人的诡异南侧,都让她快要心力衰竭,如今,三哥的毒还没有头绪,昨晚的杀手更是成了一宗无谜案! “月儿,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深谙的眸中掠过复杂的幽芒,御寒炎大手轻轻抚上那隆成一座小山的眉峰,想要将她牢牢的守在自己的身后,让所有的阴暗统统远离她,可是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所以,他不能做任何的承诺,只能希望,如今的她,可以好好的守住自己!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会保护我呢…。”眼中印入他脸上那一闪而逝的阴霾和狂霸,流皓月却没心没肺的开起了玩笑,这里,有太多的情感不是现在的她可以去承载的,所以,就像他说的,她会守好自己,也会守好那些已经进入心底的在意! 看清了她的逃避,御寒炎却是没有说破,只是唇边的弧度融进了隐隐的苦涩,而后,站起身子,“左丞相,本皇子是奉父皇之命,特令你与明日进宫,筹备一个月后的元华节…。”公事公办的俊颜上只剩下虚伪的假笑,所有的温暖也被隔绝在黑眸之外! “喂,我是左丞相,筹备皇宫节日的活为什么要我做啊?”不敢置信的瞪大水眸,流皓月对着潇洒离去的御寒炎狂吼,丫丫的,骗她不懂官吏制度啊,什么时候左丞相开始做礼官的工作了? “皇命难违…。”没有回头,某男只是非常干脆的丢下四个字,还不忘对着石化在风中的某月挥挥大手,一张俊逸的脸上布满傲然的笑意! 一句话,非常有效的堵住了流皓月满肚子的牢骚,气鼓鼓的小脸上满是欲爆发的怒意,可是一句皇命难违,只能让她哑巴吃炸药,存心憋死自己! 只不过,进宫之前,她必须确定一件事,这样,她才能解开心底所有的疑惑! 一双清透的水眸深深的凝望着天边的夕阳,那样美丽的颜色却是最后美丽的绽放,而那样绝丽璀璨的背后,是不是也隐藏了不能言说的秘密和答案呢? 流家风云 第六十五章 好奇惹下的惨剧 是夜,黑暗的沉幕笼罩了所有的一切,就连往常光辉皎洁的月姑娘此刻也没有了踪迹,好似疲惫般的躲到了厚厚的云层之中! 忙碌喧哗了一天的流府,也在入夜之后,慢慢的沉寂下来,偌大的庭院之中,已难见人影掠过! 自从流皓驰受伤昏迷以来,流府中的人尽管看似平静,却也在暗地里人心惶惶,总觉得和乐安然的流家突然之间变得深沉难测,让人捉摸不透! 落月阁内,流皓月异常无聊的趴在窗口,懒懒的身子恍若无骨动物般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道,一双无神的水眸直直的看着院子中斑驳的树影,那摇曳在微风中的暗色也不禁透着点点的森冷! 推门进屋的眉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纯然的大眼一怔,而后隐隐的疼惜在眸底闪过,什么时候开始,总是笑的明媚灿烂的五少爷,开始有了这样迷茫的神情! “五少爷,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红唇一弯,眉儿脸上的哀戚如烟花般转瞬消失不见,欢快如雀儿般的开朗再次占据那张清秀的小脸! “眉儿…。”可怜兮兮的转过玉颜,瘪起的粉唇满是委屈,“人家怕睡着再不小心把自己给‘杀’了…。”话说,梦游中自己会差点掐死自己的,她流皓月怎么看都是一奇葩啊! 即便深沉如眉儿,闻言也不由嘴角一抽,有些无奈,有些不忍的看着那张娇憨的玉颜,“少爷放心,今晚眉儿会守着少爷的…”那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尽管自己不想,却依然无力去阻止! “真的吗?”水眸惊喜的睁大,纤细的身子也噌的一下站起,撒开小腿奔至端着茶点的眉儿身边,小手一环,直接抱住那单薄的身子,“啊,眉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啦…。”欢呼的雀跃声透过虚掩的房门,清晰的传至院内! 而几抹隐藏在夜色的中的身影,透过烛光看见屋内那相拥的两人,也不由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靥,那样没有任何功利目的的快乐,才是最简单却也是最奢侈的享受! “眉儿,人家有点饿,想吃面,你去帮人家做一碗好不好?”屋内,流皓月略带撒娇的呢喃淡淡的想起,娇俏的清脆让人不忍拒绝! 眉儿没有言语,只是有些无奈的斜睨那笑的一脸谄媚的小人,而后转身推门,朝着厨房走去! 顷刻,落月阁再次回复死寂的沉谧,幽幽的,丝丝冷风划过,也让那隐藏在暗处的几人不由的绷起了身子,警戒深沉的目光在四周环视着,握在手中的利器也收紧了力道! 倏地,一抹黑影闪电般掠入没有生息的院落,闲适的落地之后,被黑纱遮掩的面容在夜色的隐藏下,越发的透着几抹冷冽和神秘! 没有丝毫不自在的朝着依然亮着灯光的屋内走去,那样的轻松好似不是夜袭他人府邸,而是走在自家院内! 没有意外的看着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四抹黑影,黑纱覆面的娇小人影身形一顿,很是傲慢的双手环胸,右脚如同无赖般的抖动着! “不想死的,就聪明点给大爷我滚开,否则到时候伤了你们俊俏的小脸,可不要怪大爷我不懂得怜香惜玉…。”色迷迷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四张越发暗沉的俊脸,唔,本来没有月亮的晚上,已经够吓人了,他们居然还能将变脸的把戏如此不吝啬的在自己面前展现,实在是太看的起自己了! “你找死…。”阴森的好似索命阎罗的低喃弥散着化不去的冰冷,一脸杀意的落,眸中布满骇人的煞气盯着那个挑衅的人,娇小的身子让‘他’看上去像个未成年的孩子,若不是那粗嘎浑厚的嗓音还有那轻飘似风的轻工,自己倒要怀疑是哪个顽劣小孩的恶作剧了! “哼哼,话不要说的太满,太过自信有时候是会出事的哦…。”一副教导小孩的语气,伸出右手食指对着前面那几个身影紧绷的男子左右摇动,摆明就是要将他们本就不小的怒火提高的最旺! 话音罗,身影就闪电般袭向几人,快如电,洒如风的姿态,让落花无情四人由原先的漫不经心变得凝重沉着! 借着身子娇小的便利,蒙面黑衣人如同狡兔般流窜在四人中间,敏捷的身手更是让几人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无法触碰到,面纱下的粉唇微微的扬起,刹那的时间,伴随着眸底光芒闪烁,灵活的双手也对着四个面色大变的男子挥出,一阵白色的粉雾幽幽落下,刚才还严阵以待,招招不留情的四人,就如同被抽干了力气的木偶,软软的瘫倒在地! “你卑鄙…。”花单只手臂死死的撑在地上,感觉到眼前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滔天的怒火在心底燃烧,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对他们下药? 而较为冷静的无却双目弥漫诧异的幽芒死死的盯着他,感觉到身体里内力的流失,不解的迷惑在眼底荡漾! “你对我们下了什么?”情就没有无的好隐忍,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个得意洋洋的小贼,妈的,他们居然被暗算了,对象还是这个瘦弱的矮子,这样的事实怎能不让他捶胸顿足,大喊老天不公! “没什么,只是一点mi药而已啦…。”黑衣人很是好心的告诉对方答案,还不忘耸耸肩膀表示自己很善良,话说,如果自己对他们下的是毒药,那么他们一定撑不到这个时候对自己嚷嚷,早就成了阎王爷身边的四大护卫了! 说完,便不再理那四个恨不得将自己抽筋剥骨的男子,大摇大摆的朝着虚掩的房门靠近! 一脚踹开不甚结实的屋门,只见那黑衣人身形一闪,变直攻床边,一把不知合适出现在掌心中的长剑更是闪烁着冷冷的锋芒! “哇,你是谁?”流皓月特有的尖叫声顿时响彻整个静谧的小院,透过薄薄的窗纸,两抹身影异常激烈的在屋内追逐着,只不过那抹躲避的身影显得狼狈许多,好几次都差点与那把长剑‘亲密’想见! 瘫软在院里的落花无情面色焦急的看着屋内险象环生的景象,越来越抽离的思绪让他们知道,他们清醒的时间不多了,而那个看起来像是侏儒的闯入者,不能小觑,五少爷虽然暂时可以安全,但是‘他’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四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共识在眸底徘徊,落颤抖着大手,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从怀中摸索出一抹黑色的球星物体,大拇指用力压下,只听一声闷响之后,点点如烟花绚烂的光芒变极为耀眼的闪烁着半空之中! 一分钟未过,一抹修长的白影便鬼魅般的掠入院中,震惊的黑眸看着院内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落花无情,足交一点,闪身掠入屋内,可是那惊险的一幕,让他很久以后,也无法消弭掉心中的恐惧! “月儿…。”一声嘶吼,流水大手探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便有意识似的射向窗边的黑衣人,也使得那把差点刺入流皓月身体的长剑一歪,黑衣人的身子被逼得避向一旁! 可是身子刚刚站稳,黑衣人就没有多停留一分的再次攻向趴在床上的流皓月,长剑一闪,银芒在烛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寒气! “铿锵…。”又是一把匕首飞射而来,准确无误的迎上黑木人手中的长剑! 流水身形风一般的移动,刹那变掠至床前,颀长的身子没有丝毫空隙的护在失去意识的流皓月面前,冷寒若铁的目光布满杀气的看着同样静立不动的黑衣人! “是谁派你来的?”仅仅两天,月儿才回流府两日,就遭到两次劫杀,而这帮杀手的神秘更是让他查不到丝毫的线索,那样的无措生平第一次让他想要抓狂! “主人…。”黑衣人双眸一冷,同样骇人的霜冷在眸中沉淀,低沉的嗓音没有丝毫的音调起伏! “你的主人要你杀月儿?”失控的暴怒在心底弥散,不能忘记,若刚才自己迟来一步,那么等待自己的,就会是一个没有生息的月儿,就如同昨夜一般,让他一瞬间几乎忘记了呼吸! 黑衣人眸光轻闪,黑纱下的粉唇邪恶的勾起,“不是…”让人错愕的答案就那样毫无预警的吐出! “你说什么?”尽管心神几乎要被惊骇占据,可是流水毕竟是流水,锐利的桃花眼没有错过黑衣人那突然变得奇怪的眼神,那样璀璨的神采,为何隐隐的透着几分熟悉? “…。”这次,黑衣人没有在回答,疾风般闪掠的身子攻向全身戒备的流水,出手招招快狠准,没有丝毫的留情!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对月儿不利,我就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身子未动,强大的内息已经开始在周身运转,猛然紧握的铁拳对着黑衣人打出,那样压迫十足的力道,逼得黑衣人只能收敛所有的攻势,略显狼狈的闪到一边! 可是流水却不再给他喘息的机会,无风自舞的气场身子恍若鬼魅般浮现在半空中,撕裂般飞扬的黑发更是透着隐隐的青色,最后,竟一寸寸的开始发白,直到发梢之处,全部幻化成银色,一张魅惑如妖的俊颜此刻却布满凛冽的寒煞,恍若勾魂的修罗! 黑衣人像是被震撼般的呆立在原地,一双睁大的水眸就那样怔怔的看着流水猎猎飞舞的衣衫和一头的银丝,那样恍若谪仙降世的神采,此刻只剩下甘愿入魔的残狞和冰冷! 流水却再也看不见那双熟悉的水眸,已然疯狂的黑眸中只剩下滔天的杀意,双臂慢慢的抬起,五指大张,一团在烛光中璀璨绽放的气团悠悠的流转在他的掌心之中,伴随那张邪肆勾起的薄唇,缓缓的膨胀着! “去…。”薄唇轻启,死亡之灵开启,两团凝聚了十分内力的光圈便如同吃人的恶龙般朝着僵硬的黑衣人席卷而去! 黑衣人好似被移魂的眸底只剩下那越来越接近的光圈,颤抖的身子想要移开,却发现全身不知何时被抽干了离去,只能呆呆的等待着夺命的气圈朝自己呼啸而来! “月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似从天边而来,更是近在眼前,依旧是全身笼罩烟晕之中,依旧是只露出一双琉璃眸的渡,此刻已经忘记了全部,他布满惊惧的眼底,只剩下那即将被吞噬的月儿! 不顾自己没有真身,不顾自己只是灵,忍耐住光圈发出的刺目光芒,努力伸手想要拉开那没有动静的黑衣人,可是,一阵蚀骨的灼热痛楚让他只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纱,刹那,一张木然的倾城玉颜便出现在昏暗的烛光之下! 流水大惊,那双好似入魔的黑眸此刻只有那张印入骨髓的小脸,身体的动作远远快于理智,“呃…。”痛彻心扉的疼痛传来,颀长的身子猛然一颤,一口温热的血色就那样喷洒而出,染红了一袭洁雅的白衫! 黑衣人,应该是流皓月此刻好似才从遥远的梦靥中醒来,傻傻的看着脸色接近透明的流水,看着那妖艳的红色顺着那张微扬的薄唇流泻而下,看着那双无悔的桃花眸眼底的安心,看着流水颀长的身子,就那样直直的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被光圈伤到的渡,瘫倒在地上,想要起身,却发现那布满在全身每个骨骼处的痛楚让他使不出半点的力气! “爹爹…。”干哑的呢喃颤抖的从喉咙深处逸出,流皓月一双呆愣的水眸中,划出点点的泪珠,晶莹的光芒好似天然的水晶,没有沾染半点的尘埃! “呵呵,月儿,你真是太调皮了…。”身子一阵的痉挛,被重创的五脏六腑好似移了位置,紧紧是呼吸,都能感觉到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可是流水却依然在笑,即便伴随的还有那刺目的血色,费力的抬起大手,轻抚流皓月泪湿的小脸,感觉到那温热的湿润,指尖不由的一抖,而后不舍的放开,一双暗淡的桃花眼中是容载了千年的眷恋,只不过,早已不再是独占的奢望了! “爹爹…。”看着那不停涌出来的鲜血,流皓月再也忍不住的死死抱住流水越发冰冷的身子,心底一种无名的痛楚几乎要压碎她所有的坚强,好似这样绝望的空洞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经历过一次! “月儿,别哭…。”看着嚎啕大哭的小人,流水苍白的俊颜上划过点点的无奈和心疼,她的眼泪是为自己而流,他高兴却也不舍,不过,比起这样无助的月儿,他还是喜欢那个小狐狸似的流皓月! “呜呜,爹爹,你不要死…。”哽咽的说着心中的害怕,流皓月现在自责懊悔的半死,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会把他害的这样惨,她只是想要确定昨夜那个恐惧叫着自己名字的人是不是他?她只是想要知道答案而已,她不是有意要害死他的! “傻月儿,爹爹不会死…。”尽管每说一句话都是一种变相的折磨,那样蚀如骨髓的痛楚让他想要不顾一切的打晕自己,可是看着她的眼泪,那样的生不如死也就不算什么了! “呜呜,你骗我…。”小手紧紧的抱住流水的劲腰,流皓月任由混乱的恐惧占据了她所有的睿智,没有忘记刚才,是他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样可以要人命的光圈就如同张牙舞爪的老虎死死的打入他的身体,现在他不停的吐血,脸色苍白的好似一张白纸,就连躺在自己怀中的身子也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他怎么可能没事? “爹爹永远都不会骗月儿…。”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紧紧的握住那只颤抖无助的小手,流水费力的扬起薄唇,示意她安心,逐渐变得黑暗的视线让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可是他却不能让月儿担心! “月儿,去解开落花无情,他们知道如何帮我…。”浅浅的呢喃几乎要随风而逝,话音落,流水再也支撑不住的闭眼昏了过去! “爹爹…。”失控的尖叫出声,流皓月的小脸刹那血色全无,不敢置信的泪眼中是滔天的惊惧,看着没有意识的流水,因为哭泣而剧烈颤抖的小身子刹那便冷却如掉进了冰窖! “月儿,不要哭,他没事,你去找院子里的几人,只有他们能救流水…。”围绕在渡周围的烟雾越来越浓厚,逐渐的将渡颀长的身影淹没,只剩下那急切的吩咐在空气中飘散! 瞬间,完全被恐惧占据心神的流皓月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跑到院内,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颤抖的倒出几粒药丸,不顾洒在地上,逐一喂到落花无情的嘴里,焦急的等待着几人的苏醒! 顷刻,几人便恢复意识,看着满脸泪水的流皓月,还有她那一身黑衣人的打扮,几人瞳孔一沉,还未等某月开口,就不约而同的飞奔至屋内,看着满头银丝昏倒在地的流水,几人薄唇紧抿,神情凛冽上前,落动作灵敏的打横抱起流水,花无情三人护航,没有再多停留的朝着院外飞奔而去! “爹爹…。”流皓月想要上前,却因为歉疚而只敢停留在原地,怯怯的水眸中,水汽弥漫,显得好不可怜! “庄主不会有事的,所以五少爷可以不必担心…。”几人没有停留,更没有转身,只有无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尽管此时他们也恼恨她的任性妄为,可是他们四人也同样清楚,这个哭的凄惨的小人对于流水意味着什么,所以,只要是流水想要守护的,那么也就在无形中成为了他们的责任! 话音落,几人的身影也消失在混乱了太久的落月阁外,偌大的清幽小院中,只剩下好似石化的流皓月! “精彩,实在是精彩,也不枉费本尊半夜出来闲逛了…。”静谧的院内,一声柔软如风的叹息淡淡的响起,恍若蝶儿飞舞,让人沉醉不已! 流皓月的神情却刹那冰封起来,抬起小手狠狠擦掉脸上的泪珠,猛地转身,一双红肿的水眸死死的瞪着半倚在大树上的白色身影,一张耀眼的银色罗刹面具在夜色中透着几分诡异的森冷! “你个混蛋,如果爹爹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好似从万年寒潭中蹦出的话语是冰棱般的锋利,一张如玉的小脸弥漫着凌厉的寒冽恨恨的看着悠闲自在的白衣人! “呵呵,五小姐,如果本尊没有记错,令尊好像是为了救你,才会让自己身受重伤的,与本尊有何关系呢?五小姐可不要随意迁怒啊…。”依然漫不经心,一双没有半点温度的黑眸中是深渊般的沉暗! “不要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只手遮天,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会比更强…。”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握成拳,任由尖锐的指尖狠狠刺入掌心,点点鲜艳的血色蔓延而出,在那嫩白的掌心中绽放明媚的色彩! 流皓月此时注视着白衣男子的眼神是全然的仇恨和冰寒,若非他昨夜没有缘由的闯入自己的院子想要杀了自己,自己就不会好奇那个救了自己的人是不是爹爹?刚才若不是他暗中点了自己的穴道,自己就不会躲不开爹爹的攻击,更不会任由爹爹替自己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你给我记住,我流皓月一定会比你强,到了那一天,我要你臣服在我的脚下,那时,我会将你今日给我的所有痛苦千倍万倍的还给你…”凛然的小脸荡漾着从来没有的认真和肃然,流皓月轻轻低喃的话语,是从此后,没有转圜余地的誓言和承诺! 原本只想平静的度过今生,所以不愿意去计较的太多,尽管被利用,只要是无伤大雅,那么她也装傻的无视,如今,却因为自己的逃避让在乎的家人一个个面临危险,那么,是不是一定要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珍视的一切,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守护,那么,就强大起来好了! 她就不相信,她一个来自于未来的天才现代人,会斗不过这些个早已作古的古人,她要所有不怀好意的人看看,轻易惹下她流皓月的下场,到底会是如何的凄惨! 静静的看着全身绽放夺目光芒的流皓月半晌,白衣男子眼底的波澜一闪而逝,而后,色淡如水的薄唇邪恶的勾起,“很好,本尊就拭目以待,看五小姐到底如何要本尊臣服…。”第一次,有个人对着自己挑战,虽然,只是一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女孩,但是,他却相信,这样看似微不足道的对手,却可以让他认真对待! 流家风云 第六十六章 翻天覆地的策划 流皓月病了,病的天崩地裂,差点要一命呜呼,躺在舒适的床榻之上,一张倾城的玉颜没有了明媚的灿烂,只剩下不正常的红晕,偶尔,还呈现淡淡的青色! 纤细单薄的小身子,恍若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双臂紧紧的环住自己,无意识的抽搐让她显得越发的可怜! 粉嫩的唇瓣不复以往的娇润,干裂的苍白好似行走在无水沙漠的游人,那滴滴冷汗从小脸上滑落而下,打湿了那及腰的乌亮青丝,死死阖住的水眸也遮挡住了那双引人沉沦的清透! 这就是御寒炎见到流皓月时的模样,而一度是流家禁地的落月阁此刻可算是人满为患,几位面然焦急的夫人,几个神情凝重的少爷,还有许许多多偷偷抹泪的下人,将规模不小的落月阁都堵的严严实实! “为什么会这样?”即便是深沉如御寒炎,看见那奄奄一息的小人时,也不由冷了一张俊脸,蚀人的寒气在眸底闪耀,垂在袖子中的大手狠狠的拽紧,任由调调青筋凸暴而起! 昨天自己离去时还安然无恙的小人,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一夜就会变成这样,而那张紧紧蹙起的小脸,又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一句冰寒彻骨的话语冷冷的再空气中扩散,没有人敢大声的动作,甚至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柳慕情双目强忍泪水,努力直起的身子是绝不认输的固执,即使相公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即使自己最爱的孩子一时之间生死未卜,可是身为流府的女主人,她却依然不能放任自己露出半点的怯弱和无错! “六皇子,月儿突然身染重疾,怕是无力为皇上筹备宫中之事,盼皇子体谅…。”清脆的声音虽然是掩饰不掉的悲伤,却仍然高风亮节的好似身披战甲的将士,无论如何,决不放弃! “左丞相之事,本宫会禀告父皇,流夫人莫要太过忧心……”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御寒炎几欲失控的理智才慢慢回归,关心则乱,此刻的他不但是月儿的师兄,更是一国的皇子,有太多的人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此时流露太多,那么无疑就是将月儿推到了风口浪尖,那些个不怀好意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付自己的机会的,他绝对不能让月儿收到丝毫的伤害! “回宫之后本宫会禀告父皇,请宫中御医为左丞相诊治……”说完,便不再停留,大步转身离去! 一张冰封的俊颜之上,是沉傲的压抑,如果此刻不离开,他真的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抱住那正受着折磨的小人,可是他却不能,所以,只有离开,现在的他,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要强大,不惜一切的去壮大自己的势力,到了那个时候,就没有人可以再威胁到自己,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护在身后,生生世世,绝不放手! 直到御寒炎的背影彻底消失,骚乱的下人才再柳慕情的吩咐下,轻声的离开,只有一双双担忧的眼神依然射向那宽大的床榻! 五少爷虽然五年没有回家,但是在他们的心中,‘他’仍然是那个喜欢对所有人微笑的小少爷,那个心底没有主仆之分的好主子! 顷刻的时间,落月阁内就只剩下五位夫人和流皓翊,流皓默和流皓然! “小弟,没人了……”流皓然一脸无奈的看着好似承受着生死折磨的小人,那满脸的痛楚表情,若不是自己知道内情,怕是也要被糊弄过去了! 流皓默依旧保持沉默,唯有一双如风的黑眸荡漾起点点的浮芒,雅润的薄唇却忍俊不禁的扬起淡淡的弧度! 坐在轮椅上的流皓翊,一张冷沉的俊脸让人看不出表情,紧抿的薄唇锋利如刀,却在不知不觉间少了几分森冷! “哇,差点憋死我,要是他还不走,估计我真要把自己弄出点问题来了……。”刚才还一脸痛楚的某月一个鲤鱼翻身,直接从床上跳下,那双水灿灿的眸中荡漾着调皮精怪的神采,那张如玉的小脸也在刹那恢复血色,哪还有刚才的苍白无力! “宝贝,你可知道,你是要整个流府的人,背上了一个可以诛灭九族的欺君之罪?”妖娆的丽颜不改魅惑的本色,苏笑霜动作极为优雅的擦拭点弥漫在眸中的点点水汽,眼神闪烁着点点笑意的看着活蹦乱跳的小人! “二娘,什么欺君之罪,哪有那么严重了,人家刚才本来就差点去跟阎王爷他老人家作伴了,只不过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阎王爷老人家说,人家天真活泼,善良可爱,实在是不忍心这么早就让我去陪他,所以就说,你回去吧,一百年后一定要如约前来,然后人家不愿意搏了阎王爷的好意,所以就只能‘依依不舍’的回来了…。”唱做俱佳的表演堪称绝顶,某月心底沾沾自喜,看来,如果没有穿越而来,说不定她还有问鼎奥斯卡影后的潜质呢! “这么说来,是你调皮捣蛋的连阎王爷都不敢要了是吧……”柳慕情丽眸半眯,难掩笑意的看着挥舞着小胳膊的某月,她的月儿啊,终于退去了怯弱,变得光芒四射,这样子的她,让做娘的,真的很是骄傲! “娘,看您说的…。”不满的嘟起粉唇,撒开小腿奔至柳慕情的身边,小手一挽,直接抱住柳慕情的胳膊,“人家哪有那么不安分,只不过那个皇宫真的是不好玩,而且伴君如伴虎唉,说不定哪天那个皇帝突然心血来潮要砍了人家的小脑袋,娘亲你不是要心疼吗?所以呢,月儿这么做也是为了娘亲着想…。”撒娇似的将小脑袋拱在柳慕情的肩膀上,流皓月上扬着嘴角,说的好不体贴,只不过,偷偷的斜睨一眼满面笑意的柳慕情,她的这个娘亲还真不是盖的! 昨天深夜自己跑去找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这个做娘的,倒是二话不说的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甚至连原因都不曾问过,直说让自己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都交给自己来做!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娘亲就一脸神秘的告诉自己,事情办成了,于是,她按照计划一脸病容的回答落月阁,看着那在短短时间内改头换面的闺房,有一瞬,她对这个娘亲佩服的是五体投地,那个充斥着满满女儿柔情的闺房一转眼就变成了阳刚气弥散的男子房间! 而刚才她在御寒炎面前表演的那一幕,差点让她忘记了所有,为了大声喝彩演技之高,那种既担心,却又要为了顾全大局强忍悲痛的哀戚,真的是异常的传神啊! “好了,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吧……”伸出食指轻轻的戳一下那粉嫩的小额头,柳慕情叹息似的摇摇头,便和其他几位夫人相携走了出去! “大哥,二哥,人家有事情要和四哥商量,所以……”谄媚的对着看不出心底想法的两人言到,流皓月小脑袋中的算盘打的霹雳巴拉响! 自己这么大费周章表演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达成目的,如今,整个流家,也只有四哥流皓然可以帮助自己! 这个总是仇视自己的大哥绝对不能成为可以交换秘密的‘自己人’,起码现在不可以,而总是一脸笑容的二哥,虽然表面看起来像只无害的兔子,可是流皓月也知道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如果在自己猜不透一个人的时候,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了! 如今,这几个哥哥中,只有四哥流皓然可以让她撤下心防,虽然他们也只是短短的接触过几天而已,可是看似邪肆不羁的四哥却莫名的让她觉得安心,所以,现在自己若想做一些事情,就只有依靠他了! 下一刻,流皓月就感觉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冰寒的凉意肆无忌惮的穿透她的衣衫,直袭心脏最深处! 水眸一眨,单薄的小身板不由的一颤,“怎…怎么了?”妈妈呀,好恐怕,流皓翊天生是个阴沉胚子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突然觉得流皓默那温雅的笑容也变得异常恐怖! “小弟,有什么事只可以和皓然商量而不能对我和大哥讲?”流皓默身子未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波澜,一双淡若湖泊的黑眸静静的凝望着小心肝乱颤的某月,讲话的语气好不温柔! 流皓月在那样轻柔如春风的注视中,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小手快速的搓搓胳膊,警戒的大眼不安的看着笑的‘亲切’的流皓默,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一个真理了,会咬人的狗不叫,而这个让人感觉无害的流皓默,也许才是最危险的,光是一个眼神,就可以秒杀自己了 “二哥,那个,是一点小事了……”讪讪的言到,流皓月不想承认,此刻,她居然不敢迎视流皓默那平静的过头的眼神! “既然是小事,那不妨也让大哥和二哥听听吧……”极为优雅的一撩衣衫,流皓然动作尊傲,以让人无法抗拒的姿势缓缓在红木椅上坐定,那温润的一张俊颜之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 流皓月彻底傻眼,粉唇微张,还想要说什么,却在那压迫十足的目光下,所有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处,怎样就是无法吐出! 转身迎向没有出声的流皓翊,他总是恨不得杀了自己,如今,应该也不会对自己的事情有兴趣吧! 只不过,“我不会让你的胡作非为,危害到整个流家…。”冰冷的没有半点的温度的话语冷冷的逸出,流皓翊目光深沉的望着面色复杂的某月,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弥漫着点点的恼怒! 居然,将自己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这样的感觉该死的让他不爽,不愿意与她之间有半点的秘密,即便是当年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可是只能是自己将她放逐,而她,没有权利远离自己! 忍不住对着房顶丢出一个白眼,流皓月在心底将那个只会泼自己冷水的混蛋给好好‘伺候’了一遍,丫丫的,这个名义上的大哥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且不论十年前的事情究竟是怎样,起码他也可以看在如今自己尽心尽力为他治疗的份上,可以改掉他尖酸刻薄的毛病吧! 什么叫做她胡作非为?还危害?该死的,若不是为了流家,她何苦累死自己那么多的脑细胞,去想办法对付那些暗中不怀好意的人! 想到这里,脑海中,那个带着罗刹面具的白衣男子瞬间浮现,一双沉冷的好似修罗的黑眸让她不由的敛起的戏谑! “小弟,我们都是流家的人,亦是你可以信任的哥哥…。”看出了流皓月眼底的迟疑,流皓然柔柔的开口,那双好似没有一时一刻认真的黑眸,此时亦布满暖暖的诚挚! 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可是自己却是感受到了她对于自己没有条件的交付信任,不管这种依赖到底来自于什么,流皓然却很庆幸,自己可以让这个变得不一样的小弟主动的靠近! 流皓月一怔,冷沉的思绪也猛然回归,有些惊诧的看着流皓然,他居然懂自己的顾忌,自己要做的事情,不是无所谓的玩闹,一旦成功,将会在整个月飞大陆引起怎样的动荡,她几乎可以预见,可是他只是轻轻的告诉自己,他们都是流家人,也只是她流皓月的哥哥,所以,自己是可以信任他们的对吧? 但是,他虽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有一些问题自己还是要确认的,因为她不允许这中间有半点的差池! “大哥…”静静的看着阴沉的流皓翊,流皓月的眸光没有回避,“我可以对你交付一切吗?”对他有所顾忌,是来自于十年前的谜案,可是自己现在还没有太多的精力查证真相,所以在他要插足自己的世界时,自己必须确定他的目的是否掺杂有任何仇恨的诱因! 静谧的沉静瞬间便笼罩了整个落月阁,流皓翊无声的迎向那双清透的目光,无意识握紧轮椅扶手的大掌微微的颤抖着,她问,可以对自己交付一切吗?而自己,又是否可以承受那样的沉重?他可以遗忘背叛的疼痛,再次靠近吗?如果这次等待自己的还是万劫不复的刻骨,他又情何以堪? 轻轻的阖起双眸,紧抿的薄唇淡淡的轻启,“该有的答案和结果,我依然不会放弃,如果是亏欠,那么我必然索取同样的代价,如果是错误,那么,我也坦然面对,那时,我也为自己的错失付出等同的回报……”喑哑的呢喃饱含了太多的挣扎和矛盾,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再傻傻的相信,可是心底总有一个躁动的声音在呐喊着,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也许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也说不定! 呼吸一窒,流皓月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她听懂了流皓翊的妥协,他告诉自己,如果查处十年前是自己谋害了他,他依然是要对自己实施报复的,可若不是,他也会为自己的鲁莽做出补偿,只不过这所有的一切只等待着一个答案的浮现,而如今,他是她流皓月的哥哥,只此而已! 这次,面对温雅如玉的流皓默,“二哥,为什么?”没头没脑的提问,可是流皓月相信,聪明如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她不要不确定,这件事一旦启动,就再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所以,她要万无一失,她要一击就中! “因为你是流皓月,是我们大家的月儿……”流皓默淡淡的开口,一双好似沉浸在烟晕中的黑眸朦胧迷离,却是逸散着温暖的柔芒! 垂在身侧的粉拳慢慢的握紧,流皓月的目光在三个出色的男子身上流转着,这个傲然在天地间的人,是她的哥哥,是她最亲近的家人,冉冉的,嘴角荡漾起绝艳的弧度,老天没有忘记她,上辈子欠缺她的,这世,全部给了她! 用力的眨眨水眸,将眸中酸涩的湿意逼回眼眶,“那几位哥哥既然这样说了,小弟可就不客气了…。” “你要做什么?”没有拆穿她强忍的脆弱,流皓然身子懒懒的倚在门框上,面色柔和的开口! “四哥,你是户部少府对不对?”双眼放光的看着放荡不羁的流皓然,流皓月谄媚的模样犹如见到主人的宠物狗! 眉峰微挑,流皓然双目带笑的望着一副居心不良的小人,“是有如何?”小家伙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自己那个一点也不喜欢的官职的! “那西漠全部的钱都是四哥在管了?”好似看见一座金山堆在自己的面前,流皓月激动的声音都开始有点打颤,虽然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西皇那个深沉难测的家伙为什么要将全国的财政大权交到自己忌惮的人手里,但是都没关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安排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是该死的好极了! “小弟,你是在打国库的主意?”漫不经心的身子终于正经的站直,流皓然直视着一脸兴奋的某月,幽沉的暗芒浮现在眼底! “对,四哥,我要钱…。”没有一点委婉的说出自己心底所想,流皓月撒腿跑到流皓然身边,仰起小脸期待的看着读不出神情的他! 坐在椅子上的流皓默闻言不由的嘴角一抽,眸光骤闪的刹那,脸上的笑容再次恢复无懈可击,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看着某月的目光摇曳着淡淡的宠溺,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啊! 冷情如流皓翊,听到那直接的要求,也忍不住额上黑线滑落,看着某月那兴奋难耐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几辈子都没见过银子了,谁能想到,这样毫不避讳喊着自己要钱的人,居然是天下首富流水最疼爱的五公子! “小弟,流家的财富,天下无人能比,即使是尊贵如皇室…。”无奈的叹息过后,流皓然狂傲的宣誓,抬起大手轻揉流皓月的发顶,意外之意是告诉她,不必为了那种自家就有的东西如此的急迫! 闻言,流皓月小鼻子一抽,精致的黛眉也倏地蹙起,“四哥,能用别人的东西,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有便宜不占的是笨蛋,恰巧,她流皓月是天才,绝对跟笨蛋绝缘!“…。”大手就那样僵在某月的头顶。流皓然怔愣的看清楚了流皓月眼底的认真,而后才邪邪的勾起嘴角,“对啊,能用别人的,为什么要用自己的?”也许,她的目的远不在此,可若是她想要,那么自己随意拿来又如何? 知道流皓然已经妥协,流皓月眸底青芒闪耀,璀璨的华光几乎要溺醉了所有人,而后,转移目标,下一个剥削的对象,她的二哥,现任的皇家御用夫子! “二哥,你是不是每天都和宫中的皇子公主在一起?”既然身为皇家专用的老师,那么想必那些尊贵的皇子皇女也对这个老师尊敬三分吧! “是…。”黑眸轻扬,流皓默好整以暇的看着全身笼罩在自信中的小人,有些痴迷有些期待有些好奇的等着她对自己开口,只是不知道,自己那个无用的身份有什么可以可以让她如此的兴奋? “那他们会听你的话吗?”睁大水眸看着他,流皓月有些不确定的问,虽然理论上学生是应该尊重老师,但是皇家的龙子龙女全部是娇生惯养的习惯了,若他们全部目中无人,那么流皓默就不一定都帮上自己! “我说一,他们从不说二,这样可算听话?”流皓默态度优雅的执起桌上的茶盏,杯盖与杯壁的清脆撞击声听到流皓月的耳里,犹如凯旋归来的胜利号角声,异常的美妙动听! 不敢置信的微张小嘴,流皓月的眼底荡漾着五体投地的佩服,丫丫的,流家的人各个是妖孽,这个看似温润无害的二哥,居然能把那群喜欢尾巴翘天上的皇家子女训练的如同小白兔一般温顺,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帅了! “小弟,不要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二哥,二哥会害羞…。”即便是调侃的话,流皓默脸上的神情却依然正经的犹如君子! 崇拜收起,流皓月俏皮的对着某男吐舌,她就‘知道’越是危险的人,越是喜欢伪装自己,这个二哥,根本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千年狐狸! 最后的对象,流皓月看着轮椅中的流皓月,慢慢的蹲下身子,小手轻搭在那批盖着玄色毯子的膝盖上! “大哥,你的身边,除了追命和夺命,还有多余的人吗?”默契的不再提让两人心存芥蒂的事情,此刻,他们只是一心一意的家人而已! “你要多少?”没有追问原因,流皓月冷冷的开口,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那双已经十年没有知觉的双腿,此刻在她的触碰下,正微微的颤抖着,一丝丝无法忽视的热气甚至透过布毯传至所有的感官神经! 眨眨水眸,有些不习惯于他的干脆,可是,黛眉再次轻蹙,说实话,到了现在,她还是对月飞大陆的一切不甚了解,所以具体需要多少人才能完成,她心底还真是没谱! “一百?”不确定的看着流皓翊,话说,一百人应该够了吧,只不过暂时也只能从西漠开始了,如果要同时在四国进行,怕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财力! “我给你一千…。”看清了她眼底的挣扎,虽然不知道她的用途,但是却可以知道,她需要的,是更多的支持! 傻傻的愣住了小脸,流皓月思绪一一度恍惚,慢慢的,才好似听清楚他讲了什么,天啊,一千,他说要给自己一千,那到底是多少,他了解吗?而且,“大哥,我要的人必须是精英…。”这样,做的事情才能事半功倍! “他们,各个可以以一敌百…。”平淡至极的语气却是狂霸的傲然,流皓翊不愿意承认,他正享受着来自于她眼底的惊喜和崇拜! 于是,流皓月彻底傻眼,以一敌百,那是个什么概念?脑海中不由的浮现一个面瘫型的帅哥被一百人团团围住,可是经过一场奋战,百人组合全部狼狈到底,冷酷帅哥却还屹立不倒的摆着帅毙的pose! “小弟,能告诉四哥,你要做什么吗?”看着神志出游的小人,屋内的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无奈苦笑,看来,小弟是被他们的干脆给震撼到了! 低沉的呢喃引回了流皓月天马行空的臆想,用力的甩甩小脑袋,这才正色的面对盯着自己的三人! “四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客栈?”自古以来,不都讲民以食为天吗?四国虽然注重点不一样,却都是可以自给自足,所以如果将客栈在四国落地生根,那么无疑是一笔可观的进账! 流皓然神情一凛,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样新鲜却绝对可以爆红的提议,至今为止仍然时时在他的脑海中闪耀! 于是,转向不甚了解的流皓翊和流皓默说出当时流皓月在萧府门口说的话,没有意外的看着两人震撼的眼神,流皓然的眼底更是透出浓浓的复杂! “我不仅要将客栈开在整个月飞大陆,我还要开茶楼,青楼,衣饰店,我要每个地方,都有我们的地盘…。”一开始的拒绝融入,到现在的积极改变,流皓月知道,自从自己的这群可爱家人遭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想要不被别人伤害,那么就要先强大自己! 这个道理,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只不过,她不愿意去计较太多的事情,可是三哥突然的中毒,罗刹白衣男的出现,流水的重伤难测,都让她明白,如果她再退缩,接下来,她在乎的人就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了! “大哥,你的人要多久才能到…。”这个关键,因为只有钱不行,必须要有人去实施一切! “多则十天…。”从北辰赶至西漠,最少也要一个月的路程,可是为了她,自己就要不可能变成可能! 粉唇紧抿,流皓月知道,他说的十天已经是极致,可是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她现在虽然以重病在床的原因暂时避开了皇宫,可是一个月后的元华节,她是必须要‘痊愈’出席的,所以她等不了那么久,而且,三哥的毒也等不了那么久,还有爹爹! “大哥,我会将要做的事情写成单子,到时候你按照上面所说,吩咐你的人去做,至于需要钱,就找四哥要,二哥那边,等我回来再做安排…。”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既然将自己的计划对他们全盘托出,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要出府?”始终无言的流皓默终于开口,紧蹙的眉峰是满满的不赞同,虽然那夜她被刺杀的事情被压了下来,可是不代表他们就不知道,既然有人想要对她不利,那么她现在离开,不是太危险了吗? 流皓翊和流皓然也要开口,对于流皓默的担忧,他们自然知道! “哥哥,我必须出府一趟,三哥中毒了,这种毒只有我能解,可是没有药引,所以我要去找药引,但是我保证,最多半月,我就会回来…。”知道他们的顾虑,流皓月未等他们开口,就出声阻止,这次的离开势在必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哥受尽折磨而亡! 那弥漫在小脸上的倔强是那样的明显,让他们想要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半个月,我只给你半个月,如果你半月之后没有回来,我就收回所有的一切…。”流皓翊淡淡的看着那执着的小人,明白已经劝阻不了她,所以只能信任,相信她可以很好的处理所有的事情! “赞同…。”流皓然也开口,一张坏笑的俊脸上却是满满的认真和肃然,对他们而言,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们所做的一切必须是在她安全的前提之下才可以! 见状,流皓月灿烂的扬起笑脸,她知道,他们话中的深意只是担心自己,所以,“放心,我还等着回来数钱呢…”调皮的眨眨水眸,娇俏的纯然让人移不开目光! “什么时候出发?”流皓默开口,尽管心底不愿,却依然不能阻止,可是起码自己能为她打点路上的一切! “明天一早,二哥,这次我只能一个人,所以不要想着暗中派人跟着我,你们能帮我的就是帮我隐藏行踪,千万不要让宫中的人发现我不在府里,否则,我们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她从来就不会小觑皇宫里的人,这次的离府,说是安全,却也是危险至极,如果西皇知道她是装病,那么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而且,能主持大局的爹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四哥,几位娘亲那里就由你搞定了…。”虽然知道疼爱她的娘亲们不会反对自己的决定,但是这样的冒然却会让他们担心,所以也只能暂时对他们隐瞒了! “记住,要毫发无伤的回来…。”自己原想派人暗中保护她,可是却被她轻易看透了他们的想法,流皓翊心底既是懊恼,又是庆幸,如此这样灵敏的她,定是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吧! “大哥,你忘记了吗?我可是白翁老人的徒弟啊…。”且不论她的武功如何,但是她的医术和下药的本领,一般人想要靠近她也是不可能,否则昨夜,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放倒落花无情四人,那几个家伙可是天生对普通的药物免疫的! 又是一番好言相劝,立誓保证,流皓月这才说服了几个太过担心的兄长,看着他们相携离开的背影,她有一瞬间觉得,现在所有的一切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因为,她拥有了最温暖家人的真心! 流家风云 第六十七章 英雌救美 用力的拉紧肩上的小包袱,流皓月抬起小手狠狠的擦掉额上的热汗,一双极度哀怨的水眸抬起,瞅着蓝空中耀武扬威的太阳公公,话说,现在已经快要秋天了吧,为什么他老人家就不知道稍微的休息一下呢?如此的勤劳无私,着实让她想要破口大骂啊! “丫丫的,热死我了…。”纤细的身子直接靠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之上,小腿一弯,不顾一身洁雅的白衣,直接在地上屈膝坐下,小手还煞有其事的对着嫣红的小脸猛扇着! 离开流府已经三天了,可是她仍然没有到达目的地,只因那匹跟随自己的骏马,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尽忠职守的在半路上丢下她,独自投奔大自然去了,身为主人的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家伙撒开四蹄离她远去! “就算要跑,起码也等我到了地方再走啊,哼,没有良心的家伙,好歹我也养了两天啊,居然把我丢在人烟罕见的地方,害我想要再买皮乖马儿都不行…。”依旧无法释怀自己的被抛弃,某月嘟着粉唇,自言自语的抱怨着,那副表情,怎么看怎么委屈,只是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完全不会骑马的自己,就拿着鞭子抽在人家马儿的身上,那匹马能容忍她两天,已经算是慈悲心怀了,否则,指不定要怎样在她没有自觉的折磨下,魂归西天呢! 半晌,好似发泄够了,流皓月才微微的蹙起了黛眉,点点担忧在眸底掠过,自己必须要赶在半月之内回去,否则,那几个哥哥,可都是说到做到的主,尤其是阴沉的流皓翊,铁定会弄黄她的计划,而且,三哥也撑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蝶儿蜂,拜托你赶快出现好不好?你要是能救了三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好不好?”喃喃自语完,才自厌似的扬起嘴角,她流皓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颓丧了,时间一天没到,她就‘不会放弃’而且她也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就算哪天老天对着她砸下一个馅饼,也一定是加了剧毒的! 休息了片刻,才撑着树干站起什么,坚定的倔强在小脸上闪耀,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会找到蝶儿蜂的! 想到这里,目光不由的飘向西北方向,大概只要再一天的路程,她就可以到达蜂谷! 蜂谷,是不属四国领土的一个世外桃源,四季如春的气候让那里栽种着许多珍贵的花色和药草,而那些特殊的花草更是吸引了大片的蜜蜂和蝴蝶争相前往,于是,经过过年的晕染,那里的蝴蝶和蜜蜂居然不知何时产下了一种蝶蜂的混合体,一半身子是蝴蝶,另一半却是蜜蜂,于是,世人称之为蝶儿蜂! 流皓驰所中之毒‘迷失’,所有人传这种毒药天下无人可解,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这种让人闻之丧胆的剧毒,单纯懦弱的前身却硬是研究出了解药,而当时,也让白翁老人大叹,流皓月的医学天分,放眼整个月飞大陆,无人能及! “流皓月,幸好有你…。”翘长的羽睫轻轻的眨动,流皓月的眸底掠过隐隐的感激,她的眼前似乎能看到当年的前身为了研制出解药,是怎样几日几夜不眠,又是经过多少次失败之后,才取得的成功,而自己,如此幸运的继承了她所有关于医术的记忆! ‘迷失’的可怕之处在于,只要人身体上出现伤口,那么它的毒性就会蔓延在人体的全部血管之中,刹那便凝固住所有的温度,逐渐让血液流逝而枯,人最终只能失血过多而亡,它的恐怖,就是可以刹那夺去人命! 流皓驰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被送回流府,也许该庆幸他身上那让人不忍的刀刀伤口,人在身体受伤的情况下,如果还知道中毒,那么就会挣扎,恐惧,即便是会武功的人,也会下意识的用内力压制体内的毒性,只不过,那样做反而只能加快毒性的发作,而流皓驰则是因为外伤太重,所以暂时失去了意识,也是这样,才救了他自己一命! 深深的呼口气,“加油,流皓月,你行的…。”走了一天的路程,即便腿酸的想要不顾一切的躺下休息,但是为了心底那抹执念,她也要硬撑到底! 刚想抬步离开,东南方向却隐隐传来刺耳的调笑声,微不可察的隆起眉峰,轻轻的屏住呼吸,越发清晰的声响荡漾在耳膜深处! 粉唇紧抿,清眸骤沉,她自然知道出门在外,闲事莫管,以免惹祸上身的道理,更何况,她这次可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她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所以,她更是不能任意妄为! 不再犹豫的迈步朝着西北方向走去,将那一声声猥琐的笑声抛之脑后,不是她不愿意拔刀相助,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面对的命运,她要去的地方是西北,与之正好相反的方向,所以,也许这也是老天的意思吧! 一步,不能怪她,这个社会本就是冷漠的,所以她自私一回也没有关系吧…。 两步,不是自己害那人,自己只是假装没有看见,见死不救应该不犯法吧…。 三步,三哥还在等着自己救,自己壮大的理想还等着她回去实现,所以她时间比较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突然,身子一顿,一双懊恼的水眸溢满挣扎的矛盾,抿紧的粉唇逸出一声低咒,纤细单薄的身子一个飞转,就朝着东南方面飞掠而去! 丫丫的,她流皓月要是这么走了,以后她一定会每晚都做噩梦的,谁叫她心软没定力,也罢,让自己遇见也是老天的安排吧! 恍若翩蝶在树林中穿梭的流皓月在看到前方环绕的几人时,身子一旋,便在一颗粗壮的树枝上停稳,毕竟,要救人也要先观察一下敌情不是?万一实力比自己强,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流皓月可不会干傻事! “美人,你还是从了大爷吧,大爷一定会好好的‘疼爱’你的…。”一脸络腮胡的粗莽大汉双眼放光的盯着瘫软在地上的女子,一双黑漆抹黑的大手很是猥亵的搓揉着,乱糟糟的胡须边,甚至泛着可以的银光! “是啊,是啊,美人,跟了我们大哥,一定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一看就是狗腿的骨瘦男子,同样色迷迷的眼神胶缠在那抹湖绿色身影之上,不停吞咽着口水,身下早已擎天一柱的小兄弟好似在叫嚣着冲锋陷阵! 其他的几个同样一看就知道是流氓痞子的男子,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发表言论,他们的眼里心里就只剩下那绝美的脸蛋! “美人,你怎么不说话?”身为老大的男子难以自控的上前,一双布满欲望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如九天玄女般的小脸,美,实在是太美了,就只是这么看着,就让他快要溃不成军,他田大宝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美的不像真人的女人,所以,说什么也要带回寨子里做自己的压寨夫人! 双臂撑在地上的女子,此时,好似受惊般的抬起小脸,刹那,看见了女子面容的流皓月身子一个哆嗦,差点就丢脸的从树上栽下去,一双睁大的水眸中是满满的惊艳,奶奶的,这还是人吗?她自认为流皓月已经算是世间罕有的美人胚子了,每次照镜子,都会被自己的脸给迷的七荤八素,如今可好,天外有天的道理再次得到了印证,如果她流皓月堪比皎洁轻灵的月光,那么那个女子无疑就是让人为之倾倒的嫦娥仙子了! 尖细的小脸,吹弹可破的皮肤恍若上好倾城的水晶,在阳光的挥洒下,闪耀着点点的光芒,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着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眸之上,好似小鹿受惊的眼神中,似乎还荡漾着粼粼的水雾,挺秀的鼻梁,勾画出完美的弧度,一双嫣红娇小的粉唇,此时却被贝齿紧紧的咬住,不禁让人倍觉怜惜! 纤细如柳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如同被风霜席卷的花儿,无助的迎接着所有的摧残和侵害! “你们…。不要…”点点泪珠,终究是控制不住的滑落而下,羽蝶若害怕的看着那一双双让她害怕的眼神,滔天的后悔在心中蔓延开来,她不该不听娘亲的话私自出来,否则也不会遇见这些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她好怕,谁来救救她? 看着美人落泪,田大宝眼神越发的灼热起来,看着那受惊的面容已觉难耐,如今,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更是引出了他心底最深的兽性! “美人,莫哭,大爷来疼你…。”熊一般壮硕的身子忍不住朝着羽蝶若飞扑而去,此时田大宝完全被美色迷昏了头脑,什么都不再顾忌,只想马上翻云覆雨一番! 看着那压过来的身子,羽蝶若的泪眸中,涌入了无尽的绝望,如果众目睽睽之下,她被侮辱,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宁愿去死! 粉舌颤抖的压在贝齿之下,正欲狠狠咬下,却听见一声好听的沉喝在耳边响起,伴随着一阵似有若无的清香,窜入鼻间!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千钧一发之时,流皓月以绝对的英雄姿态从天而降,满面正义的看着被她一脚踹翻在地的土匪头子,义正严词的模样犹如公正廉明的青天大人! 羽蝶若一怔,眼中的水雾让她的视线变得不甚清晰,只能透过淡淡的光线,看着背对着自己,却挡在自己面前的纤细身影! “哪来的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就想管大爷我的闲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正要好好享受美色的田大宝却被关键时候一脚踹开,愤怒的心情不言而喻,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子,也顾不得那掉落在地的长裤,就指着流皓月的鼻子大骂起来,却在看到那张同样倾城绝美的玉颜时,口水再一次泛滥开来,奶奶的,今天运气真好,居然碰到这么两个好货色! “你丫的大白天脱裤子,你不嫌丢人,我还怕长针眼呢…。”不屑的眼神在田大虎的腿间斜视一眼,而后讥讽的勾起粉唇言道,只有一双透彻的水眸深处掠过沉暗,妈的,幸好自己良心发现转回来了,否则,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真的要毁在眼前这个混蛋手上了! 说完,也不顾田大虎扭曲的大脸,径自转身,俯身对着羽蝶若蹲下身子,“姑娘,你还好吗?”哇,近看,那张脸的皮肤好像更好了,细致的让她挑不出半点的瑕疵,只不过,一种不正常的苍白让她的姿势略微低了几分! “我…我…。”眼底印入流皓月清逸的玉颜,羽蝶若呼吸一窒,看清了‘他’眼底的关心和担忧,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哽咽的喉间吐不出只字片语,只有不断抽搐的身子好似述说着什么! 流皓月黛眉一簇,刹那便懂得了她的无言,将肩上的包袱丢到地上,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晶莹的药丸,递到羽蝶若的嘴边,“来,吃了它,就没事了…。”看来,她只是中了一般的迷药,不过,能支撑到现在依旧保持清醒,已经算是不错了! 羽蝶若轻眨泪眼,滴滴泪珠滚落,看着流皓月浅浅的微笑,看着嘴边那透着清香的药丸,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相信别人,娘亲说过,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可是,粉唇一张,直接吞下药丸,苍白透明的小脸也浮现出点点的晕红,不知为何,她相信这个漂亮的公子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妈的,我看你这个臭小子是存心找死,上,给老子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田大虎眼看自己被无视,身为老大的尊严彻底受到了打击,虽然美色重要,可是这个再美也是个臭男人,所以他田大虎也是非常有格调的,他只爱美人,至于男人,哼哼,长的比自己好看,乱棒打死! “公子…。”看着乱哄哄本来的众土匪,羽蝶若小脸再次变得透明无色,眼前的小公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单薄,他能应付那些粗壮的人吗? “不要担心,呆着这不要动,我让你看场好戏…。”好似没有感觉到逼近而来的威胁,流皓月依旧笑的漫不经心,浅笑颜兮的安慰完女子,在身后几双大手即将碰到她的刹那,一个闪身,便转移到几人的身后! “喂,我在这里,真是笨蛋一群…。”食指轻点前面男子的肩膀,流皓月好心情的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呃,错了,是老鼠逗猫的游戏! 轻灵敏锐的身子在大树之间疾风般闪掠着,鬼魅的身影直看傻了一群土匪,半晌,流皓月面色无常的立在原地,戏谑的瞅着累倒一大片的土匪,“喂,起来,我还没玩够呢…”真是的,一点土匪的职业道德都没有,好歹没事的时候要锻炼一下身体,这样出门打劫的时候才不至于太过无趣嘛! “臭小子,我劝你最好别动,否则,美人的脸可是要花了…。”倏地,田大虎阴险的声音恶狠狠的响起,流皓月淡淡的转身,就看到羽蝶若被田大虎粗壮的胳膊勒住脖子,一把锋利的匕首威胁似的搁在她的脸边! “卑鄙…。”冷寒的怒气在玉颜上扩散,流皓月玩闹的心情彻底消失,妈的,原本以为这些人虽然是土匪,但是起码还有点男人的味道,没想到,居然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威胁,好,很好,这个该死的混蛋彻底惹毛自己了! 前辈子,她就见不得女人被男人欺负,自己从来就认为,会欺负女人的男人都他妈的是王八蛋,如今,亲眼看见,怎能让她不‘开心’啊! 看到流皓月凛冽的目光,田大虎一愣,手中的匕首也一个哆嗦,不小心的划过羽蝶若的右脸,刹那,腥红的血色便在那白玉的小脸上留下了痕迹! “嗯…。”喉咙逸出闷哼,羽蝶若不由皱起了小脸,那尖锐的疼痛虽然不甚明显,却依然让娇弱的她觉得痛苦! “你个该死的王八蛋,找死…。”鬼魅般的身影掠过,田大虎回神的刹那,再次被一脚踹飞,只是这次,那加注了内力的力道,直接让他粗壮的身子狠狠的撞向大树! “噗…。”一口鲜血喷出,田大虎感觉到体内的五脏六腑好似刹那移了位,惊骇的目光移向冷冽如妖的流皓月身上,这才警觉自己惹错了对象! 直接无视那刹那便狗熊的混蛋,流皓月奔至羽蝶若身边,水眸看着那已经开始涌出血液的刀口,粉唇一抿,没有停留的在包袱中翻找着什么,一会,拿出精小的瓷瓶,安抚女子扬起小脸,掀开瓶塞就直接将粉末倒在那伤口之上! “忍一下,会有点痛…。”话音落,药粉就落入血色之中,动作迅速且精准! “唔…。”突如其来的刺痛再次让她眯起了一双泪眸,不过,顷刻的时间,一种清凉的感觉在伤口出蔓延开来,羽蝶若惊奇的眨眨眼眸,喜悦的光芒在眼底沉淀,好像真的不疼了,只感觉到一股舒适的凉意! 看着她的目光,流皓月也微微露出了浅笑,只不过,眼神掠过那破坏了绝美容颜的伤口,冷意再次闪过眼角! 转身看着惊恐不安的一群人,柔嫩的右手随意的一挥,邪恶的笑意在嘴角弥散,话说,以前的流皓月联系医术的时间比较久,虽然毒术也有涉足,只不过她好似只是为了学医才了解的,始终都不曾用过,如今,倒是方便她了! “如果下次还让我看见你们为非作歹,我就一刀一刀活刮了你们…。”阴恻恻的对着面色惊恐的几人言道,看见不错的效果,这才满意的点头微笑,话虽这么说,不过他们以后若再想做坏事,也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说完,便牵着慢慢恢复力气的羽蝶若转身离去,潇洒的姿态好似即将乘风归去的谪仙,只不过,白衣飘飘的某月踏步而去了,只留下孤零零的包袱被主人丢弃在地,无人再去理会! 直到远离了刚才的地方,流皓月才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被自己救出来的女子,只见她低垂着小脸,有些紧绷的身子好似带着些许的不自然! “你怎么了?”担忧的开口,流皓月不解的瞅着那乌黑发髻的头顶,不解的迷惑在眼底划过,她身上的迷药应该是解了,脸上的伤也无碍了,那现在还有什么事吗? 羽蝶若小脸通红的抿唇不语,怯生生的眼眸瞅着自己被拉住的右手,‘他’的手好温暖,也好舒服,而那样带着点点触电的颤动似乎透过肌肤传到了她的心底,让她总是平静的心顿时乱了频率! 看着她不语,流皓月懵了,于是,同样的弯下玉颜,一双水眸却在看见那几乎可以充血的小脸时一怔,然后顺着她的目光而去,这才发现,她到现在还一直拉着人家的手呢! 触电似的放开,流皓月尴尬的退后一步,“不好意思,那个…我不是故意想轻薄你的…”说道这里,自己都忍不住丢出一个白眼,丫丫的,这话说的自己像个色狼,可是谁能知道,她也是正宗的女儿家一枚,别说是牵她的手了,就是抱她也没关系,但是为了身份问题,还是算了吧,反正他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我…。我知道…”有些结巴,有些不安的呢喃好似蚊蚋,低低的几乎要散在空气之中! “好了,我还有事,要走了,你也赶紧回家吧知道吗?这里真的不安全…。”虽然不知道这么一个身着华丽的美貌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尽管离开才是良策! “你要走了吗?”听到流皓月要走,羽蝶若有些焦急的抬起小脸,顾不得羞涩,不安的眼眸再次浮现点点的水汽! “啊,…对啊,我还有事…”不想承认,看着那张要哭出来的小脸,流皓月有非常大的压力,一种莫名的罪恶感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于是,羽蝶若再次低下小脸不说话,一双好看的手死死的胶缠在一起! 流皓月想要转身就走,可是看见那低落在泥黄土地里的点点水印,无奈的一叹,老天,真的不要玩她了,她现在赶时间啊! “你家在哪里?”轻轻的开口,流皓月彻底被打败,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既然人已经被多事的自己救下了,那么也不差送她回家了,然后自己就可以安心的继续去寻找蜂谷了! “我…我…我…”一连几个音节,却没有发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你想说什么?”流皓月玉颜一阵扭曲,想要发火,脑海中却闪过那双朦胧的泪眼,于是,硬生生的压下火气,保持耐心低声询问! “我不要回家…。”好大一会,五个坚定字眼才慢慢吐出,羽蝶若不安的抬起小脸,怯怯的看着流皓月面无表情的玉颜,身子一抖,再次垂下小脸! “你不想回家,那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粉拳紧握,流皓月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眼前的女孩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如果自己发脾气,一定会吓坏她的,所以,一定要保持冷静! “不知道…。”羽蝶若果然很乖,非常诚实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她从家里偷溜出来就是为了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今,见到了‘他’,自己更不想回去了! “……”无语,彻底无语,只留下一簇火苗以狂风肆虐的状态在眼底燃烧着,流皓月呼气,吐气,呼气,再吐气,好吧,她承认,没事找事的是她自己,所以现在,气死她活该! 转身,大步离去,力道重的似乎要将大地踩出一个大洞,丫丫的,管她什么九天玄女,长的那么美有什么用,性格胆小的跟只兔子一样,不,兔子都比她胆大! 走了好长一段路,流皓月再次叹息,无奈的转身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子,“姑娘,我要去办事,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从刚才自己就无视她,以为她一会就会自己离去,可是现在倒好,这人坚持不懈的精神,自己到底是要表扬还是该批评呢? “……”美人不说话,再次虐待起自己的小手,垂着的小脸极度的哀怨! “……”于是,流皓月差点吐血而亡,天啊,地啊,她错了,下次她就是再怎么被良心谴责,也绝对不做这种没事找事的闲事了! “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慢慢的,羽蝶若开口,努力鼓起的勇气,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绝美的小脸再次以脑充血的速度爆红起来! “这个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是我不能带着你懂吗?因为我去的地方很危险明白吗?”快要抓狂的某月急的在原地踱步,为什么这个小美人就是搞不清楚状况呢?他们是陌生人,充其量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如今,他们应该桥归桥,路归路啊! “你要去哪里?”偏偏,某个单纯的美人很是执着,眨动着无辜的眼眸很是认真的问道! 顿时,流皓月有一种无语问青天的感觉,她要去哪里,干嘛要跟不认识的人汇报啊,更何况,她没必要啊! “你一直朝西北走,那里只有蜂谷,没有危险的地方啊…。”羽蝶若显然也是疑惑不解,看着流皓月抽搐的玉颜有些不安的言道! 倏地,流皓月眸光一闪,冷然的浮芒在眼中划过,“你知道蜂谷?”蜂谷虽然乃是人间仙境,却也是鲜为人知,为何这个一副温室花朵的大美人会如此熟悉的说出那个地方! “我家在那里…。”再次眨动让雨蝶为之羞愧的长睫,羽蝶若很是轻然的言道,她自小就是在蜂谷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蜂谷呢? “你叫什么名字?”诧异的睁大水眸,流皓月对眼前的状况犹如雾里看花,据她所知,蜂谷主人乃是一名绝色女子,人称蝶化仙子,二十年前也算是江湖中一大风云人物,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失去了踪迹,世人皆认为她已香消玉殒,又有传言说她与爱人隐居世外从此不问世事,只剩下那关于她的传奇依然为人们津津乐道,而被提到最多的,当推她天下无双的绝色容颜,还有她惊世骇俗的性取向,人人皆知,堪比仙子的蝶化可是地地道道的同志一名啊! 可是,流皓月上下将对面的女子给打量了个便,怎么看都只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按照推算,她不该是人们口中的蝶化仙子啊! 可是她身上的衣饰虽然淡雅却也是上好织品,那样的雍容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那么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羽蝶若…。”粉唇扬起弧度,羽蝶若有些喜悦的回答,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真的是让自己好开心的一件事啊! “你跟蝶化仙子是什么关系?”眉峰再次蹙起,羽蝶若,这个名字为什么让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安呢? “那个是我爹…。”说道自己的父亲,羽蝶若好似有些不满的嘟起了粉唇,若不是爹爹一味的缠着娘亲不让自己靠近,自己怎么会无聊的偷跑出来呢? “你说什么,蝶化仙子是你爹?”新闻,天大的新闻,被雷到的流皓月身子不问差点要摔倒在地,开什么国际玩笑,蝶化仙子不是女子吗?怎么会是眼前美人的爹? “对啊…。”被某月夸张的表情有点吓到,羽蝶若暗自猜测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那你娘是谁?”哇哇哇,不会是真的吧,那个传奇的美人真的是个蕾丝边吗?而且还是扮演男性的一方,靠,实在是太让人崇拜了吧! “我娘叫风潋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问自己父母的事情,可是羽蝶若不想隐瞒的仍旧实话实说! “…。”这下,流皓月彻底的石化了,风潋滟,蜂谷的谷主,传闻有说,此人冰寒如玉,万年霜冷不化,是个千年难遇的冰山美人! 如今,两个传奇女子纠缠在一起,却是成了眼前这个小美人的爹娘,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 流家风云 第六十八章 男儿膝下无黄金 “你怎么了?”羽蝶若有些担心有些不安的看着面容极度僵硬的流皓月,实在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这个看起来非常冷静的‘他’如此的怪异! “你刚才说,蝶化仙子是你爹,而风潋滟是你娘对吗?”怔怔的抬起小脸,流皓月非常认真的看着一脸不解的美人,实在是弄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两个女人在一起会生孩子吗? “……”微微的蹙起好看的黛眉,羽蝶若的小脸上闪过点点的疑惑,却依然肯定的点头,只不过,一双清透的水晶眸底划过隐隐的不悦和失落! 刚才‘他’对自己好像避之而唯恐不及,如今,知道了爹娘是谁,却如此的态度奇怪,真的让她有些难过! 看清楚了羽蝶若眼底的认真,流皓月这才完全的接受两个女人会生孩子的事实,也是啊,她都能从现代穿越回古代了,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不会发生啊! “对了,你是要去峰谷吗?”眨眨乌黑水亮的眼眸,羽蝶若轻踏莲步慢慢的靠近在自我催眠的流皓月身边,绝色的小脸上浮现片片的红晕,‘他’一定还在想爹娘,可是自己不想让‘他,的心里存上爹娘的影子! 不过,爹娘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出谷了,外面的人应该不知道他们才是啊,为什么‘他’却像是很熟悉一样啊! “对……”敛起惊诧的思绪,流皓月水眸迎向恍若仙子的羽蝶若,清逸的玉颜上浮现浓浓的苦笑和复杂! 看来,老天也没有彻底的遗忘自己嘛,居然让她无意间救了峰谷的大小姐,这下子,救命恩人这个身份应该会让她想做的事情事半功倍吧,貌似眼前的小美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你……。”粉唇微张,羽蝶若想问‘他’去峰谷所为何事,但是,幽幽的垂下小脸,自己可以问吗?‘他’又会告诉自己吗? “我去峰谷是有一件事要办……”好像明了她心底的疑惑,流皓月轻勾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友善的模样不复刚才的无奈,毕竟,有求于人,自然要对人家好点不是? “我能帮你吗?”小手习惯性的扭缠在一起,羽蝶若甚至感觉到心跳的频率快要让她承受不住,‘他’刚才救了自己,如果可以,自己也想要为‘他’做一点事情! “就等你这句话了…。”水眸注入惊喜的浮芒。流皓月差点就要忍不住仰天大笑,看来,这次用不到半个月就可以回去了,然后她就可以尽快的完成她的计划,到那个时候,要是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再威胁她,哼哼,自己就要用银子砸死他! 然而,偶尔被老天眷顾的她,当真可以如愿吗? 清风拂过,欣然的清凉徐徐而过,使得整个空气变得清新怡然,鼻间轻嗅,浓郁的花香好似沉淀荡漾,流转在各个角落,淡淡的泥土气息也飘泄而出,围绕环肆,四季入春的气候使得满山的花草常年不败,青翠的数目四季满绿,鸟儿歌声啼叫,让人远远看去,就像是人间仙境一般! 高耸的山峰直入云霄,抬头望去,好似直插蓝空,看不见顶峰,狂龙般呼啸而下的瀑布,弥漫着狂傲的气势飞泻而下,溅起的点点水花,在阳光的反射下,更是透出经营的光芒! 沿着湖泊落下的清溪,里面水草荡漾,柔软的好似美人的腰肢,悠闲来去的鱼儿,游戏似的环绕着奇形异状的怪石,顽皮的如同年幼的孩子! “公子,用膳了……”清脆好听的女声响起,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女孩推门而入,小手上端着精致的膳食! 坐落在偌大湖泊中的一座竹屋,流皓月黑着一张脱俗的玉颜,一双轻灵的水眸没有了以往的淡然,此刻正弥漫着滔天的怒火! “不吃……”如果三天前一样,干脆的给出答案,喑哑的嗓音中透着凛冽的燥然! 小丫头好像是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没有多言,只是看着那冷漠的背影,一双纯然的眼眸划过点点的不忍! “蝶化和风潋滟呢?”垂在身侧的粉拳紧握,流皓月冷冷的转身,望着沉默不语的女孩问出三天来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问题! “奴婢不知…。”有些心虚的敛下水眸,桃儿心底对流皓月是有些愧疚的,可是对于主子的吩咐,她身为奴才,只能听从! 不过,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谷主在想什么,眼前这个俊逸绝伦的公子明明就是小姐的救命恩人,照理说,谷主应该将‘他’奉为上宾,可是谷主非但没有以礼相待,反而将这位公子囚禁在‘湖落小筑’,实在是让她不解! “好,很好……”三天的时间彻底的将她的耐心磨光,原本以为事情会进展的非常顺利,她能尽快拿到蝶儿蜂回去给三哥解毒,然后所有的事情也可以尽快的处理掉,谁知道,事与愿违! 在羽蝶若的陪伴下,顺利的进入峰谷的势力范围,还没有等说出自己的目的,自己就被非常客气的请到了这个水上竹屋,没有多想的自己,还在一边欣赏这里的风景,一边等待着主人的倒来时,恍然觉得全身无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再次醒来,却发现,她被囚禁了,而关住她的地方就是这个风景如画的竹屋,一刹那,一张无形阴谋的大网将她罩住,想要离去,却发现,她引以为傲的内力,第二次莫名其妙的消失掉了,更让她抓狂的是,那些藏在怀中防身的药物,也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的三天,她就被困在这个湖泊中央的小屋里,唯一见过的人就是这个送饭给自己的小丫头桃儿,那个传说中的蝶化和风潋滟更是一面都不曾露过,至于那个被自己所救的羽蝶若,更是发挥了忘恩负义的精神,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 “告诉蝶化和风潋滟,如果今天晚上我还没有见到他们,那么,就永远都不要见好了……”咬牙切齿的下了最后间谍,流皓月所有的平静彻底崩溃,可是那唯一一丝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眼前的小丫头是无辜的,她不能为了那两个该死的罪魁祸首无辜的迁怒他人! 那两个人将自己困在这里没有任何动作,而是每餐好吃好喝的对待自己,那么他们就不是想要她的名,所以对于那两个传说中的人,自己应该还是有些用处的,所以,他们不会让自己轻易的没命! 一双怒火满布的水眸死死的盯着看不到岸的湖泊,如今她内力全失,就跟一个一般的女子一样,想要靠自己游上岸,那么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她累死在湖中央,然后成为鱼儿的腹中食,所以,自找死路可不是她流皓月会做的事情! “还有,不吃饭我不会有事,但是若我想死,办法可是多的数也数不清……”三天未进食,更是让她的身体虚弱不堪,但是以防再出现什么意外,她只能采取这样自虐的办法,而那两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也该是算准了她不会有事,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吧! 果然,小丫头惊骇的瞪大双眼,刹那的僵硬过后,便撒开小腿朝外跑去,身子刚到门口,一抹如风般的黑影就揽住她的身子,惊雷似的掠过水面,然后消失在流皓月的视线之中!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流皓月才颓丧的耸拉下肩膀,饥渴的目光转向桌上那飘散着香味的膳食,努力的吞咽着口水,然后异常艰难的移开视线,呜呜,她好饿啊,但是饿死事小,骨气事大,她流皓月今天若是为了一顿饭向别人妥协,日后,她还有什么脸去面对所有的流家人! 另一边,装扮的雅致的花厅之内,三个风采绝伦的男女正气氛凝重的对峙着,这怪异的压抑也让伺候在一旁的丫头们小心翼翼的几乎不敢呼吸! “说吧,你们到底想要怎样?”羽蝶若淡然的坐在一旁,面色清冷的小脸不复几日前的娇弱,无聊似的把玩着葱白的玉手,轻抿的粉唇微微开启,幽幽敛下的长睫遮挡住了眸底的沉思,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若儿,爹娘可是为了你好…。”身着深紫色长衫的俊美男子轻轻的开口,微微扬起的薄唇逸散着邪肆的光芒,动作极为优雅的执起茶盏,薄唇轻抿,任由氤氲的热气隔离住面上的戏谑! 而俊美男子身旁的绝色女子只是冷着一张和羽蝶若有七分相似的容颜,沉默无语的任由自己最亲近的两人进行着十四年来每天一日必须进行的感情培养活动! “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眉峰隆起,在男子不痛不痒的解释下,羽蝶若小手慢慢的收拢成拳,冷冷的抬起眼眸迎向波澜不惊的男子! 那不是自己的目的,自己将‘他’带回峰谷,虽然也存有别的心思,但绝对不是像对待囚犯一样的限制‘他’的自由,而三天从桃儿送来的消息来看,‘他’居然三天未曾进食,也许,此刻的‘他’怕事早已后悔救了自己吧,也许,在‘他’的眼里,自己已经是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了吧! “不关起来,‘他’要是跑了,爹怕你会哭…。”一副我在舍己为人的崇尚不求回报样子,俊美男子非常不要脸的夸赞着自己的优良美德! 嫣红的小嘴忍不住开始抽搐,白嫩的玉颜上也隐隐的浮现点点暗沉,羽蝶若磨着一口小白牙死死的盯着那个完全没脸没皮的男子,在心底第n次感叹老天的不公,让这个黑心的混蛋成为她的爹爹! “谷主,不好了,不好了……”无声的硝烟战争还在弥漫,突然桃儿一声惊呼如同掉落在湖泊的石子打破了所有的平静和紧绷! 俊美男子和羽蝶若不约而同的抬头,看着跌跌撞撞闯进来的桃儿,那张可爱的小脸上泛着浓浓的无错和恐惧! 看着桃儿异于往常的慌乱,绝色女子也不由黛眉微蹙,冉冉的抬起玉颜,一双好似冰封的眼眸毫无波澜,好似即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能让她有半分的失控! “何事如此惊慌?”清亮的眼眸半眯,羽蝶若藏在袖中的粉拳不由一颤,顿时乱了频率的心跳让她开始觉得不安,桃儿一直是在照顾‘他’,如今桃儿的失常定是与‘他,有关! “呃……”桃儿一怔,好似没有料到自家总是冷沉不语的大小姐会如此的激动,只不过,顾不得考虑这深奥的问题,小脸一转,直接面对依然面染轻笑的俊美男子! “谷主,公子说,如果今天晚上见不到谷主和夫人,那么就永远不要见面了,还说她饿不死,却可以有很多的方法去死……”非常顺溜的将流皓月的话带给主子,桃儿只知道,公子这次好像是认真的,前几日虽然‘他’脸色也不好,可是却没有今天这样让她觉得害怕! “什么?”不安的惊呼来自猛然站起身子的羽蝶若,刹那有些苍白的玉颜透着让人心怜的哀伤,身子微闪,刹那便消失在雅致的花厅之内! “哎,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俊美男子煞有其事的摇摇头,随即可怜兮兮的瘪起薄唇转向始终不曾言语的绝色女子,“风儿,呜呜,咱们的若儿长大,不要咱们了…。”话音落,颀长的身子一歪,一颗大头就非常有吃豆腐嫌疑的靠在女子的胸前,恍若小狗般的来回磨蹭着! “你不就是想要把若儿送走吗?”冷冽的言语没有半点的温度,绝色女子身子未动,只是轻启红唇淡淡的言道! “呜呜,风儿,你怎么能把为夫说的如此绝情呢,毕竟若儿可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啊…。”抽泣似的哽咽着嗓子,某男俊脸上却笑得极为猥亵,不甘寂寞的长臂更是一环,直接抱住女子的纤腰,感觉那柳枝一般的柔软,难以自控的顺着腰线开始上下的移动! “现在是白天……”凝滞似的小手一拦,直接挡住了男子越发放肆的大手,冷冰冰的嗓音没有融化,唯有隐隐的嫣红在那张美玉似的脸上闪耀! “嘿嘿,风儿想到哪里去了,为夫只是帮你拂掉衣衫上的灰尘而已……”所谓脸皮够厚,打遍天下便可没有敌手,俊美男子更是将这话给表演了个淋漓尽致! “去看看那个孩子吧,否则你所期盼的事情就会适得其反了……”慢慢的站起身子,推开狗皮膏药粘人的男子,莲步轻移,便朝外面走去! 瞬间离开亲亲娘子温软的身子,俊美男子不满的皱皱鼻子,深沉的黑眸中也掠过邪恶的算计! 自从十五年前自己和风儿隐居在这峰谷,从此不问世事,本是过着神仙都羡慕的逍遥生活,可是自从生下了羽蝶若那个家伙之后,他们美满的夫妻二人世界就被彻底的打破了,风儿不再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那个像老鼠般小小皱皱的家伙吸引了风儿一大半的关心! 而这样的对待让他严重的心里不平衡,风儿是他的,即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没有权利分享,所以他誓言将风儿和小东西隔离,羽蝶若小的时候情况还保持的让他比较满意,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非常错愕的发现,那个看着像天使的‘女儿’根本就是个成精的小狐狸,表面装得乖巧无比,暗地里却做尽一切让他暴走的事情,以至于造成他很深的心里阴影,所以,怎样尽快将‘情敌’送走就成了他日日夜夜思考的问题,如今,机会好不容易来了,自己一定不能放过,不管怎样,这次一定要打包把人丢出去! “风儿,等等为夫…。”拉开嗓门大吼出声,压根不在乎自己那一身的谪仙形象被破坏了个彻底! 依旧做着天人交战的流皓月狠狠的按压着早已瘪下的小肚子,小嘴溢出浅浅的哀嚎,丫丫的,那几个混蛋要是还不出现,她就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啦,若是她被活活的饿死,老天爷,她死后的墓碑要怎么立啊?难道要写上,流皓月,大好年华豆蔻少女一名,因饥饿过度导致早亡,以此默哀! 奶奶的,若是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她敢保证,从此之后她就真的会成为月飞大陆永不腐朽的笑话之尊了! 刹那,哀怨的神情一敛,无力的小身子也闪电般站直,冷寒的怒气再次占据一双如水的眼眸,视线定定的绞缠在脚步声骤起的门口,很好,这些人还不算完全的泯灭人性,如果早知道这么做会逼他们现身,那么她也不至于被苦苦的折磨了三天了! “你没事吧……。”没有半刻停歇疾奔而来的羽蝶若满面担忧的看着脸色憔悴的流皓月,一双琉璃眸却在看到那双失去温暖的狂怒水眸时一怔,而后黯然的伤感在小脸上弥漫,小手下意识的扭缠在一起,幽幽的敛下小脸不敢迎向那让她害怕的注视! “没事?我怎么可能没事?”有些失控的嘶吼出声,流皓月想要狠狠的一脚踹飞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该死的,还好意思问她有没有事,自己好心好意救了差点失去清白的她,她不思回报也就算了,居然如此忘恩负义的将她禁足,还该死的封住了自己所有的内力,这让她懊恼的快要吐出两斤鲜血! “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去救你……”饥饿的难受和如今身不由己的处境让流皓月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一双暴怒的水眸看不见羽蝶若脸上的黯淡和哀戚,只想狠狠的发泄着三天来被堆积的所有怒气! “臭小子,谁让你多管闲事救人了?”一声悠扬的男声响起,俊美男子大手牵着冰山美人慢慢的踱步而入,一张俊逸的脸上是真真切切的不满和怨怼! 本来就是嘛,若儿那个死小孩好不容易想通不再缠着娇妻,自愿滚出自己的视线,自己还没有好好的兴奋一番,就看到这个死孩子又跑了回来,居然还带了一个姿色一点也不输自己的‘小子’,着实让他非常郁闷了一回! 闻言,流皓月危险如剑的目光直射那一对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璧人,男子气质脱俗确实狗嘴吐不出象牙,女子冷然恍若冰山,只不过同样都是容颜绝色之人! “蝶化?”水眸半眯,直直的看着一副痞子相的男子,眸底浮现点点的明了,原来如此,所有的一切也许早已有了答案了! 名扬江湖的绝色美人蝶化仙子,根本就是个男扮女装的主,这个明显就是祸害的男子,一点也不知道羞耻的穿着女装在江湖招摇撞骗n多年,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最后,更无耻的留下一个翩翩而去的背影,引得无数人浮想联翩,谁知道,这个搅得江湖一团乱的家伙此刻却跑到这个人间仙境,享受着神仙似的逍遥生活! “你知道我?”显然,流皓月的称呼大大的满足了某男的虚荣心,蝶化一脸惊喜的看着准确无误知道自己身份的流皓月,貌似自己已经推出江湖快二十年了,如今,看来和若儿差不多年纪的‘他’却知道自己,还能认出恢复男装的自己,真的是让他觉得异常的飘飘然啊! “不知道……”鄙视的瞅一眼尾巴快要翘上天得某男,流皓月非常不客气的当头给他浇下了一盆冷水,话说,锦上添花的事情她不会,落井下石她倒是熟练的很! 懒得理那个白痴的花痴男人,小脸再转,目光在绝色女子脸上定住,“风潋滟…。”冰山美人风潋滟,果真是名副其实的霜冷不化,这也让流皓月对所谓的传言有了信心,毕竟,不是所有的传闻都是空穴来风的,还是会有名副其实的! “……”风潋滟没有说完,只有冷清的黑眸一闪,隐隐的深思在眸底掠过,对于流皓月的来历,也不由的起了好奇之心! “说吧,你们软禁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只因流皓月不愿在继续停留在这里,半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了十天,如今,唯有尽快赶回流府才可以! “嘿嘿,臭小子,像你这种被奉为尊客的对待,换做我,即便是囚禁我也认了…。”蝶化有些不屑的撇撇薄唇,好似在埋怨流皓月的不解风情,毕竟他说的也没错,给‘他,安排了蜂谷风景最美的湖中小筑,又每餐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居然还是不满意,=责=责,真的是太不知足了! 闻言,流皓月本就黑沉的玉颜更是无法控制的以中风的倾向抽搐着,一双溢满沉怒的水眸死死的盯着那个歪理一大堆的某男,丫丫的,这个家伙简直不是人,跟他说话,比对牛弹琴还累! 再次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个死男人身上移开,她真的怕自己会跑上去掐死那个混蛋,妈的,要不是她的内力莫名其妙的没有了,这几个人未必都擒的住她! 看着风潋滟,那双清冷的眼眸似一弯深不见底的湖泊,恍若冰封般,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考虑顷刻,流皓月决定直接略过她,自己可没有忘记,这两人是夫妻,虽然表面看起来正以可人,谁知道她的内里是不是和某个自恋不要脸的男人一样! 最后,“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将目标锁定在看起来胜算比较大的羽蝶若身上,流皓月虽然不知道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个女子眼中的澄澈不似作假,那么自己可不可以期待软禁自己的事情和她无关? 果然,羽蝶若见状猛地抬起小脸,惊慌的急迫在小脸上闪耀,贝齿死死的咬住红唇,厚重的水汽开始弥漫在一双溪水般潺潺的眼中! “我…。不是…”哽咽抽泣的呢喃让人闻之不忍,颤抖的单薄身子好似风中被肆虐而过的柳枝,终究,闪耀在眸中的水汽冉冉滑落,滴滴溅出哀戚的光芒! 风潋滟丽眸轻眨,看着羽蝶若的眼泪,隐隐的诧异在眼底掠过,那样的悲伤不似作假,若儿到底怎么了? 和风潋滟并肩而站的蝶化自然也没有错过,总是放浪不羁的俊颜上荡起浓浓的兴奋,和若儿这个小冤家做父女整整十四年,早已摸透了她的性子,是真是假,是喜是悲,也可以清楚的一目了然,如今这样的情况,真是让他开心的很呐! 流皓月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会再次面对她的眼泪,第一次救她的时候,她哭的一脸绝望,第二次自己要走的时候,她满目水汽,如今,则是她第三次在自己面前落泪,而那样的娇怜再次没有意外的让她狂怒的心,刹那平息下来!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流皓月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逗她开心,这样一个受上天眷顾的女子该是开心无忧的,可是,现在他们却是处于对峙的立场,真相是,自己救了她,她却没有良心的限制了自己的自由,所以,即使有再多的心软,也不能让自己妥协! 有些僵硬艰难的转身,目光也从那张泪颜上移开,这样,眼不见心不烦,她就可以非常坚定的坚持自己的立场了! 羽蝶若愣愣的看着流皓月的漠视,贝齿越发咬紧了红唇,甚至感觉到点点的腥味在口中蔓延,怎么办,‘他’眼中的温暖消失了,只剩下了陌生的冷然,怎么办?自己要怎么办? “臭小子,你来蜂谷应该是有事相求吧,如今,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看着自家女儿可怜的自虐,蝶化非常护短的哼哧出声,似威胁,似提醒! “……”这次,流皓月没有出声,倔强的固执让她拉不下脸去求那个不要脸的臭男人,可是蜂谷的蝶儿蜂只有主人才能操控,如今自己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她真的要为了可笑的自尊放弃三哥的性命吗? “嗯,让我想想,你不辞幸苦的从百里之外的清城感到蜂谷,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可是蜂谷除了胜似仙境的美景之外,并没有其他可以让你想要的东西啊,啊,不对,蜂谷还有一样东西天下难寻,那便是我的蝶儿蜂,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我的宝贝而来?”嘴里说的话似真似假,蝶化斜眼瞅着僵硬的流皓月,半眯的黑眸中是满满的恶作剧,偏偏还要故作一脸正经的模样,表情实在是滑稽透顶了! 风潋滟看着自家夫君做作的表演,沉冷的眼底划过无奈,为什么已经过了十五年,蝶爱玩爱闹的性子还是没有丝毫的转变,依旧顽皮一如当年的蝶化仙子? 好似感觉到她的嗔怪,蝶化不着痕迹的对着她勾唇一下,眨眨黑眸示意她安心看戏,毕竟,这些年蜂谷的日子实在是太平静了,难道来了一个好玩的小子,当然要好好给他玩玩了! “要什么条件你才能给我蝶儿蜂?”冷声冷气的开口,流皓月脑海中不由的闪过流皓驰那张苍白中透着黑紫的俊颜,半个月,如果半个月自己赶不回去,不但自己的计划会全部泡汤,就连三哥的命,她都要拱手让给阎王,可是,不行,无论如何,她一定不会让三哥有半点的差池! 蝶化却是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靥转向无言的风潋滟,薄唇一张,“娘子,你还记不记得前一阵子也有个为自己爹爹求蝶儿蜂的女孩是如何祈求我的?嗯,让我想想,好像是三步一拜,七步一叩头的来到蜂谷,然后对着人家磕了整整一百多个响头呢…。”好似没有看到风潋滟眼底的警告,那示意他适可而止的冷芒,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向一脸冷寒的流皓月,“既然你是若儿的救命恩人,那么我也不为难你,反正若儿已经带你进蜂谷了,也不需要你一拜一叩了,那一百多个响头可是不能免,不过人家从来就是慈悲心肠,所以,你只要跪在地上,给我正式的磕三个响头,蝶儿蜂,你要多少,我便送你多少,如何?”好整以暇的模样像是已经笃定了流皓月的答案! 垂在身侧的粉拳紧握,流皓月抿紧粉唇没有言语,磕头没关系,求人没关系,可是这个该死的蝶化根本就是想要羞辱自己,如果她此时屈服了,那么这个混蛋指不定还有如何折腾她,而且她流皓月跪天,跪地,跪父母,甚至可以跪乞丐,只要是心胸磊落之人,让她屈膝又有何难?可是眼前的对象却是个极度无耻的小人,她真的可以不在乎吗? “怎么样?如果你想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之类的屁话,那么就省了吧,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是磕头顺利拿走蝶儿蜂,还是独自一人离开,完全由你决定…”笑眯眯的样子好像非常好说话,不过,“忘了告诉你,秋天到了,蝶儿蜂马上也要休眠了,到时候即便是身为主子的我,也拿它们没办法,所以,你可千万要想清楚啊…。” 流皓月知道,蝶化说这些无非是在逼她选择,一边是三哥的性命,一边则是自己的尊严,孰轻孰重,怕是那人心里比自己还要清楚,所以他才会肆无忌惮的给出自己选择,只因,他早已知道,自己最终的答案! “不要跪,蝶儿蜂我给你…。”羽蝶若泪眼朦胧的看着陷入困境的流皓月,也许,这一切真的怪她,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和‘他’一起回蜂谷,那么就不会让爹注意到‘他’,也就不会把‘他’逼到如此的境地! “若儿,你想破了自己的誓言吗?”这一次,蝶化脸上的表情变得严厉,一双深沉的黑眸中布满凝重的沉然! 风潋滟也回头,惊诧的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羽蝶若,这些年来,若儿从来就没有违背过自己的诺言,即使她知道,若儿根本就不在乎蜂谷的一切,可是,如今,为了眼前的这个孩子,她当真要不惜一切吗? “我愿意继承蜂谷,只要你给‘他’蝶儿蜂…。”湿润的眼中是满满的认真,羽蝶若从来就不知道酸涩的心中此刻却好似种满了黄连,让她苦的想大哭! “你…。”蝶化眼中荡漾着深沉难测的幽芒,静静的看着不给自己退路的羽蝶若,自小,自己就知道,若儿看似单纯,心底却幽深复杂的让他这个做爹的猜不透,只不过,若儿的淡然让她对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那聪明的才智也就从来没有在人前展现过,所有人皆知,蜂谷的大小姐清新脱俗,纯然的好似九天玄女,心思清明如镜,不染尘埃,可是,没有人知道,若儿只是因为不关心,不在乎,才会放任所有的一切,如今,她所有的无忧和快乐却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全部打碎?这到底该让自己是喜还是忧? “不用,我的事情不用别人帮忙…。”在气氛极度凝固的时候,流皓月淡淡的开口,已经恢复平静的玉颜上是睿智的明然,抬步走上前,似看不见羽蝶若绝望的眼神,风潋滟微微的诧异和敬佩,蝶化眼中的复杂和挣扎! 小手微撩衣袍,双膝微曲,就要妥协的跪在这个戏耍自己的男子面前! 突然,一阵温暖的气息拖住了她的身子,“告诉我,你要蝶儿蜂做什么?”蝶化袖下的右手微动,一阵强大的内息就袭向流皓月的膝下! 也许自己是猜出她是为蝶儿蜂而来,可是自己却猜不出,她不顾一切要取得蝶儿蜂到底是为了什么?充其量,蝶儿蜂也只是世人误以为的人间圣品,江湖中的人竟荒谬的传言,食用蝶儿蜂便可长生不老,可是,又有谁知道,看似奇异的蝶儿蜂却是天下至毒之物! “莫不是你也以为蝶儿蜂可以令人长生不老?”哧讽的冷嘲在嘴角荡漾,蝶化怀疑的看着流皓月,这个看似一脸清高的臭小子当真会如世人那般愚蠢吗? 眼中的霜寒没有融化半分,流皓月注视着蝶化的目光更加的不屑,今天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强撑起虚弱的身子一个后退,避开了他不知其意的阻止,纤细的双腿便重重的落在青石的地板之上! 双手撑地,小脸重重的向下磕去,“流皓月谢谷主不怪之恩…。”话音落,细致的额头便没有犹豫的朝着地板重压而下,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让屋内的三人不由的心神一颤! 羽蝶若身子不由的后退,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之上,哀戚的小脸怔怔的看着对自己没有半点留情的流皓月,一阵阵撕裂的疼痛快要让她承受不住! 身子直起,青紫的淤痕清晰的印刻在白皙的眉心,再次弯腰,却是为了被剧毒折磨着的三哥,“流皓月谢谷主赐蜂…。”如同前一声的撞击,在静谧的竹屋内越发的清晰! 风潋滟总是冰冷的表情也无意识的产生了裂痕,静静的看着那倔强不屈的孩子,眼前又似乎浮现了另一个女孩小时候跪地磕头的景象,也是如此的地方,也是这样的死寂,女孩一次又一次将头重重的敲击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直到血色染红了那张美玉似的小脸! 第三声响起,“流皓月代家中三哥谢谷主救命之恩…。”最后一叩头,将所有的骨气抛之脑后,和三哥比起来,这样不算什么! 蝶化也紧蹙眉峰的看着额头染着点点血色的流皓月,这个孩子,居然如此的固执,‘他’应该知道,只要‘他’对自己服软,那么蝶儿蜂自己自会让她带走,可是‘他’却不愿意拖欠任何人,屈膝跪他,最终却是为了家中的三哥吗? “若儿…。”倏地,风潋滟一声惊惧的呼喊,伴随着一抹倒地的身影,点点血色溅湿了流皓月的双眸! 流家风云 第六十九章 善意的谎言 “风儿,娘子,亲亲,快给为夫开门好不好?”清新雅致的别苑内,一袭紫衣的蝶化可怜兮兮的站在房门紧闭的门口,一张俊逸的脸上布满弃妇般的哀怨,幽深的黑眸瞅着没有一点动静的房门,颀长的身子也不由的耸拉下来! 院内打扫清理的家仆看着好似被主子抛弃小狗般的主子,都忍俊不禁的咧开了一张张笑脸,话说,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夫人第一次被挡在门外,而谷主的神情,真的是有趣极了! 耳里甚好的蝶化自然没有错过那一声声的窃笑,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那些幸灾乐祸的家伙,丫丫的,现在是怎样,这些一点也不知道同情的混蛋居然还给他落井下石? 似感受到那阴森森的注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僵直了身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外面褪去,谁都知道蜂谷的谷主除下对自己的夫人宠溺无度之外,即便是骨血至亲的大小姐,亦是谷主经常耍乐的对象,如今,要是得罪了这个心胸一点也不宽阔的主子,他们以后的日子可真的要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了! 满意的神情在眼底划过,不错,这些家伙还有点眼色,知道他大爷心情不好,想到这里,嘴角的笑容再次落下,瘪起薄唇异常委屈的瞪着沉寂的房内,亲亲娘子已经不让他回房十天了,天知道这十天他是怎么过的,晚上睡觉抱不到风儿温暖柔软的身子,也闻不到那让自己沉醉不已的馨香,这也让他深刻的体会到,孤枕难眠到底是何等难挨的滋味! 这十天来,无论自己如何哀求,风儿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跟他冷战,对他避而不见,即使是自己刻意安排‘偶遇’,她也对自己不理不睬,直接把他当成空气无视,而自己每夜都要和她进行的缠绵悱恻,更是想都别想! “风儿,你要是再不开口,我就撞门了…。”一副破釜沉舟的坚决模样,蝶化觉得,这么多年自己太宠着她了,让自家娘子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里,说不让自己进房,自己就不能进房,这极度严重的伤害了他的男性自尊,如今,是该他找回夫君威严的时候了! 双臂抬起,紧握成拳,修长的右腿也慢慢抬高,蓄势待发的模样好似下一刻就要毫不留情的踢碎那碍眼的门板! “你敢……”清冷无温的呢喃淡淡的从屋内传来,波澜不惊的声音好似一弯似水没有半点起伏,坐在床榻上的风潋滟眸光冷冷的瞧着门外的身影,红唇微启,一阵沉重的压迫便没有留情的袭向门外! 闻言,蝶化一双黑眸倏地膛大,恼怒的沉然在眸底掠过,什么,居然还敢威胁自己,怎样,莫不是她以为自己当真不敢创门而入吗?奶奶的,今天自己就要重新树立家规,所谓夫字天出头,自己要让她知道,这个家里到底是谁说的算! 一刻钟过去,某男依旧保持着那帅气的姿势,好似被人隔空点穴了一般,一张俊颜上凛冽的怒气狂风似的消失不见,狗腿般谄媚的笑容再次漾开! 小心的放开长腿,松开铁拳,蝶化眨眨黑眸,再次开口,“风儿,那个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你就算是生气,打我骂我都成,要是气坏了自己,为夫可要心疼死了…。”没有骨气的样子,哪还有刚才威风凛凛的气势! 好吧,他承认,他胆小,他妻管严,他就是害怕亲亲娘子不理自己嘛,什么狗屁的的夫君威严,让他们见鬼去吧,毕竟,威严可不能当饭吃,晚上更不能抱着睡,所以,还是娘子比较重要! “你真的想让我不生气?”门吱呀一声的拉开,风潋滟那张清冷美艳的容颜便出现在惊喜异常的某男眼底! “风儿,你原谅我了?”长臂一张,长腿一迈,某男就想要狠狠的抱住阔别已久的馨香娘子,呜呜,他虽然才十天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跟风儿靠近,可是却好像已经过去了百年,差点让他头发都愁白了! “站住…。”纤细的身子如风似的向后掠去,非常及时的躲开了蝶化的熊抱,似看不见那张哀怨似怨妇的表情,风潋滟再次开口,“我问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我生气?”恍若冰封的玉颜上没有半点的波澜,唯有一双眸底掠过隐隐的算计! “风儿,那你起码要告诉为夫,你到底要怎样才不生气?”近二十年的相互扶持,早就让他们彼此心意相通,风潋滟那不着痕迹的情绪波动,自然没有逃开蝶化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要考虑一下?”谁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风潋滟技高一筹,冷眸一眯,不再多言,小手直接伸出,“出去,我要休息了一下了…。”冰冷的模样毫无转圜余地,非常清楚的告诉某男,这件事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眼看那好不容易开启的房门就要再次关上,蝶花顾不得可能会非常严重的后果,手忙脚乱的阻止风潋滟赶人的姿势,“风儿,你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唉,这一生注定自己做不了那威严的大男人,那么就不如做个会让自己妻子开心的小男人也是很幸福的! “这可是你自愿的…。”意料之中的答案让冷艳美人风潋滟露出浅浅的一抹笑容,恍若消融在阳光下的雪色,透着引人沉沦的光芒! 蝶化痴迷的看着那百看不厌的丽颜,暖色的宠溺在眸底闪耀,聪明如他,怎会不知道爱妻心底的小算盘,可是即便结果也许会让自己很惨,但是为了搏美人一笑,即使粉身碎骨又如何? 同样的林间小道上,一辆舒适奢华的马车正在两匹的拉驰下,飞快的滑动着,咕噜噜的车轮声也成为静谧树林中唯一的配乐! 流皓月感觉到脑海非常的混乱,就像是有无数看不清脸的人拿着拳头大般的铁锤在乱砸一通,让她迷茫的快要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幻! 原以为会异常艰难的一趟旅行,却因为自己戏剧化的‘英雄救美’之后发生了转变,在一番飞上天堂的激动过后,却在到达峰谷后又被重重的摔落地狱,那样忽喜忽悲的情绪浮动让她觉得像在泡三温泉,实在是有够考验她心脏的承受能力! 眼神复杂的看着手中透色的瓷瓶,里面,几十只幼蜂欢快的挥舞着翅膀,一半是透色的,一半却是色彩斑斓的花色,精致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可是又有谁知道,这样美丽的存在,却是天下剧毒所在,它的毒性几乎要‘迷失’不相上下,前身之所以能研究中‘迷失’的解药,也是因缘巧合,无意中被一只飞出蜂谷的蝶儿蜂吸引,这才错有错着的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唉……”粉唇溢出轻叹,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景物,流皓月知道,自己可以在期限之内赶回流家,自然也能顺利的解除三哥身上的剧毒,而她所有的计划,更是可以一帆风顺的进行,这应该是最美满的结局了啊!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要一脸无力的唉声叹气呢?如果让别人知道,定是要指责她的不满足了! “你怎么了?”一声潺潺如溪水的清冽声音淡淡响起,饱含了浓浓关怀的担忧毫不掩饰的在车内逸散开来! 流皓月无奈的抬起玉颜,潋滟的水眸中荡漾着挣扎的浮芒,看着那堪比天仙脱俗的容颜,她真的彻底无语! “月?”雨蝶若再次开口,精致的眉峰也微微的蹙起,一双透彻的眸中划过点点的不安,看着一言不发的流皓月,开始觉得心神不宁! “我没事…。”有些牵强的扬起嘴角,流皓月心底却又是一叹,眼前这个人,才是她所有烦恼的来源所在啊! “月,你不会丢下我对不对?”羽蝶若突然站起身子,也幸好着马车够大够高,才没有让她撞到脑袋,然后莲步一迈,直接在流皓月身边坐定,一张布满害怕的小脸上是满满的脆弱! 她知道,‘他’不想带自己出谷的,若非是因为自己突然的吐血昏倒,还有在自己昏迷期间,爹娘和‘他’的神秘谈话,‘他’应该是不愿意带上自己的! 可是,最后‘他’还妥协了,自己不知道‘他’是因为同情还是不忍,或者是因为自己不知道的原因,总是,她自私了,想要留在‘他’身边的意念大过了一切,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卑鄙也在所不惜! 流皓月双眸一沉,紧缩的瞳孔中掠过太多的思绪,可是望着那张无意识颤抖的小脸,终究是任由所有的不忍占据上风,于是,“不会…。”既然已经答应了蝶化和风潋滟,那么即使自己为难也要做到! 只不过,“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我的日子以后应该不会太好过,你知不知道你到底选择了一条怎样的路?”自那天决定要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带入这个落后的古代,流皓月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不小的惊涛骇浪,所以,柔弱如雨蝶若,真的可以无所顾忌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吗? 谁知道,听到她的疑惑,雨蝶若一张出尘的玉颜溢出了醉人的笑靥,白嫩的玉手有些羞涩的慢慢牵上流皓月的,翘长的睫毛恍若蒲扇的扑打着,微微勾起的红唇悠悠的开启! “不怕,若儿只想陪在月的身边,不管是危险还是安乐,若儿不怕,月也不用担心若儿,若儿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也许‘他’不知道,能如今这样陪伴在‘他’的身边,已经是自己最大的满足了,其他的,自己从来就不敢奢望! “…。”喉咙一紧,流皓月眸光暗沉的看着那张泛着浓情蜜意的小脸,无奈的涩然在心底徘徊,若儿…。她是将自己当成男子了吧,那样明显的情意即便是迟钝如自己都能看的清楚,可是对于这样的深情,她却不能回报一分! “若儿,从此以后,做我的妹妹,我会待你极好的……”对着那双好似浸入了水芒的眼眸,狠绝的话依旧是无法说出口,想要直接断绝她不会有结果的迷恋,可是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这个好似如水,如水晶般脆弱的女子怕是又要流泪了吧! 闻言,羽蝶若神情一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看见流皓月那欲言又止挣扎,琉璃眸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浅笑,却没有多言的点点头,如果这样做,可以让‘他’心里没有负担,那么就做妹妹好了! “若儿,记住,到了清城之后,不能说你是蜂谷的大小姐知道吗?”流皓月凝着一张玉颜,认真的对着浅笑嫣然的雨羽蝶若交代着! 毕竟,蝶儿蜂虽然是剧毒之物,但是江湖中人却一致认为那是可以长生不老的圣品,基于蜂谷的神秘和难测,即便想要得到蝶儿蜂也只能望而却步,如果让人知道身边的小美女是蜂谷的千金大小姐,那么结果想都不用想,麻烦会接踵而来,到时候,自己光是要驱逐那些狂蜂浪蝶起码就要累死她! “若儿知道…。”乖巧的答应,而后,眸光一柔,点点水芒闪耀,“若儿只是月的人…。”低低的呢喃几乎要散在风中,如玉的小脸也在刹那融入血色的嫣红! 有些怔楞的看着那红霞满晕的丽颜,流皓月的眸底印入不觉的痴迷,而后,看着那张充血的小脸越发的垂下,这才一惊,贸然回神后尴尬的假咳两声,随即不自然的移开目光,想要平息心底鼓噪的跳动! 丫丫的,她是怎么回事,居然看一个女人看的心跳加速,而且刚才有一刹那,她居然产生了一股骇人的冲动,想要舔舔那瓷器般的肌肤,天啊,她一定是中邪吧,大白天才见鬼的产生幻觉! “月?”偏偏,堪比勾魂似的轻柔低喃再次在耳边响起,羽蝶若凝着一双不解的眼眸看着脸色极度扭曲的流皓月! “没事…。”下意识的移动小屁股,想要避开那太过于接近的距离,左躲右闪的目光就是不敢迎向羽蝶若,某月心底非常惭愧,若儿是这般的信任她,自己居然对她有那样龌蹉的想法,真的是太该死了! “哦……”红唇有些不满的嘟起,看起两人之间明显距离,眉峰蹙起,纤细的身子一动,透过衣衫好似能感受那暖暖的体温,这才笑开了一张绝色的容颜! 流皓月只能僵硬着身子,抽搐着一张黑沉的小脸无奈的看着一脸满足的小人,下意识抬起的小手想要推开那让自己莫名不安的身子,最终却是无奈的一叹,罢了,随她去吧,自己就慷慨的做一回免费的抱枕好了! 刹那,沉静的压抑在马车逸散开来,流皓月若有所思的望着车外飞逝的景物,对未来不确定的惶恐在心底隐隐的游移,粉唇勾起一抹苦笑,不是说要将自己彻底融入这个世界吗?那为什么有时还是觉得心中空洞的难受,那种好似被丢弃在迷雾中找不到方向的无助,常常会像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揪住她所有的冷静! “月,你在想什么?”看着她脸上的阴暗和无措,羽蝶若眸底闪过怜惜和心疼,却是紧紧的握住掌心中的小手,似要用自己的温暖来让她远离冰冷! “若儿,你知道那种突来离开了原来一切熟悉的人和地方,然后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的人,不认识不熟悉,那里的东西和自己认知中的有太多的差别,那样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孤单的隔离在外,即便再努力,也没有用,而那样的格格不入,又到底是谁的错?”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流皓月微微扬唇,一双迷蒙的水眸依然静静的注视着外面,那种突如其来的脆弱让她只想在此刻对人倾述! 也许若儿是女子,也许若儿那纯然的性格让人不自觉的信任,又也许是天时地利,总之,流皓月有些情难自禁的对着她讲出了心底最深的无助! “月,若儿自小在蜂谷长大,看见的都是青山绿水,见到的全是开心善良的笑靥,可是自从若儿偷偷溜出蜂谷之后,就看见那破旧不堪的草屋,食不裹腹的饥民,还有那满目苍夷的灰败,自然,也碰到了从来就不曾想过的恐怖遭遇,尽管那个时候害怕的快要死掉,但是若儿却依旧感谢老天让自己见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一个即使恐怖黑暗,却依然让我向往的地方,因为,人生从来就不可以一成不变,那样,也就枉来尘世走一遭了……”没有回到流皓月的问题,若儿只是轻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注视着流皓月的目光是柔柔的暖意! 呼吸一窒,流皓月愣愣的转身,望着那张只有幸福快乐的单纯小脸,她说,即使受到伤害,她却依然感激,只因见到了自己从来就没有遇见的,即使是满心恐惧,却依然不悔那样向往的好奇! 自己,也该是心存感激的吧,与前世的自己相比,如今的流皓月已经很幸福了,有关心的家人,有真心的朋友,有所有一切一切人们向往的简单幸福,这样,她是不是该微笑的感谢老天的赐福了? 但是,“若儿,为什么要跟着我?”迷乱的思绪渐渐变得清晰,既然已经放下了心底沉重的大石,那么她流皓月依然是高智商的天才少女,简单的举一反三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月…。救了若儿…。”眼眸一怔,羽蝶若身子不可察觉的一僵,而后躲避似的放开了流皓月的小手,清逸的小脸也不自然的敛下,避开了那太过犀利的目光! 羽蝶若知道,这个问题流皓月迟早会问自己的,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竟会如此让她措手不及?一团乱的脑子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轻松的回答! “是吗?”水眸幽幽的半眯,锋利的神色快速的掠过,流皓月手指摩挲着掌心,看着那又在虐待自己小手的羽蝶若,意味不明的笑靥在嘴角荡漾开来,只不过,心慌意乱的羽蝶若却没有看见! “呃…。”低如蚊蚋的声音几乎要让人听不见,羽蝶若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上浮现淡淡的涩然,对于‘他’,自己不愿意欺骗,可还是终究对‘他,说谎了! “若儿,知道吗?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原谅,唯独欺骗我的人,无论如v何,我绝不原谅…。”好整以暇的看着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的小人,流皓月很是漫不经心的言道,虽然觉得这样卑鄙的利用她的纯然很是无耻,但是,自己不能任由一切不安稳的因素埋藏在自己的身边! 而看似出尘似谪仙的羽蝶若,当真如她表现的那般无辜吗?那样一番话,可不是拥有单纯心性的人能说出来的! “月,若儿…若儿…”果然,听到流皓月的话,羽蝶若恐惧不安的猛然抬起小脸,一双已然湿润的眼眸中是满满的害怕,怎么办,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实话?如果说了,月不让自己跟着‘他,怎么办?可是如果不说,假若有一天月知道了真相,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没有一点解释的机会了! “若儿,我只是不喜欢秘密…”看清楚了她的正好砸,流皓月深深的叹息,淡淡的开口,如果只是萍水之交,那么即使带着面具也无所谓?可如果要真心相付,那么就不能允许半点的谎言存在,即便,那是善意的! “月,若儿告诉你…。”清泪滴落,胶缠在一起的小手微微的颤抖着,有些哽咽的呢喃便抽泣似的吐出,“那日,在树林里,若儿不是第一次见到月,可是看见月来救我,还是好开心…。”水雾弥漫的眼眸中冉冉的升起浓浓的幸福和愉悦,到了现在,依然忘不了,那日,如此纤细单薄的‘他’就挡在自己的面前,那一刹那,好似所有的声音和人全部都消失不见,自己的眼底,就只能看见那荡漾着温暖笑靥的俊颜! 其实,自小到大,羽蝶若就知道,老顽童似的父亲非常的‘讨厌’自己,因为自己占据了娘亲的心,也间接分享了爹对娘的占有,所以,爱妻成狂的蝶化自然不惜一切的要‘消除’障碍,自己虽然清楚,却因为无聊的一成不变的生活而起了叛逆之心! 在娘亲和家仆面前,她是乖巧安静的大小姐羽蝶若,可是在爹爹蝶化的面前,她却是专门搞破坏的小恶魔,自然,这也引得没有耐心的爹爹每每咬牙切齿,恨不得不曾生过她,直到那日在爹爹的设计下,她第一次踏出了她唯一的世界蜂谷,走入了这个多姿多彩的世间! 而将蜂谷内所有珍藏书籍全部书籍熟记的她,自然没有单纯到会忘记一切,所以她伪装了自己的绝色容颜,以一个顽劣逃家孩子的模样游走在各个城镇,新奇的看着那自己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玩意! 后来,不知不觉的从北辰走到了西漠,在那片偌大的森林中,看见了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的‘他’,那时,‘他’满脸的疲惫,一双水灿灿的黑眸却荡漾着激彩的飞扬,也是那样闪烁璀璨的目光,吸引她停住了脚步! 看着‘他’在面对来者不善的黑衣人,聪明警戒机灵的模样,让她也不由的荡开了笑靥,谁能想象到,那样看似柔弱的‘他’,却不若表面那般看起来简单! 自己刚想要出手将‘他’带走,可是那个邪魅爱笑男子的出现却打断了她的行动,于是,只能静静的呆在原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交锋,直到那男子的一句话才让她不由的一惊! 原来,‘他’就是那个传奇府邸流水落花庄的五公子流皓月,白翁老人的关门八弟子,那一刹那,她矛盾了,这两个身份都不是那般可以轻易招惹的,蜂谷避世多年,她没必要为了一个让自己觉得有趣的人,去危害到那个温暖的家! 所以,尽管不舍,她却依然强迫自己抬脚离开,最后一眼转身相对,那张古灵精怪的调皮却深深的印入脑海中! 正正十天,她忘记了所有对新奇东西的探索,脑海中总是不由的浮现那张俏颜,有开心,有惊愕,有僵硬,有痴傻,不管哪一样,都如同毒药般深入她的五脏六腑,让她难以忘怀! 终于,抵不过内心的坚持,她启程向着那个有‘他,的地方走去,却如此巧合的与‘他,同一时间到达清城流府,毫不意外的看着围观的人群,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痴迷的胶缠在那绝色的身影之上! 一刹那,困扰自己多时的阴暗心情不再,清朗的明媚重新占据她的视线,最后,哭笑不得的看着被那两个女孩生生撞晕过去的‘他’,心底有不舍,却也觉得温暖! 她不懂,不懂这样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为何而来,那样时喜时悲的情绪欺负,那样酸甜交杂的滋味融汇,让她害怕却也期待,不过还是不明白,也弄不清楚! 然后,带着满腹的不解,她回到了蜂谷,魂不守色的模样很是有效的吸引了爹爹的主意,于是,将所有的困惑全部宣泄,却迎来了爹爹的捧腹大笑,那样激烈的笑声到了现在还是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闻笑起舞! “一见钟情…。”爹爹说了好多不着边际的话,可是只有这四个字在脑海中沉淀旋转,傻傻的想着那四个字的寓言! 书里说,一见钟情是,当你第一眼见到一个人,你就知道,你想要守着他,陪着他,伴着他,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爹爹说,一见钟情就是他和娘的最佳形容,因为他就是对娘一见钟情才会有现在的神仙生活,满足的说完这些,还不忘对她丢出一个,唯一的遗憾就是多了你这个碍眼小东西的目光! 最后,娘说,你该去找他,然后确定自己的心意,如果只是一时的迷惑,那么终究有消除的一天,如果当真是用心付出,那么就要努力争取,即便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却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遗憾了! 于是,她设计了那场‘弱女子’受难的戏码,值得庆幸的是,‘他’果真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样,站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是说?你被劫色是你自己设计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流皓月感觉到额际青筋没有规律的狂跳着,丫丫的,什么情况,她那么艰难的经历了心里挣扎的过程让自己丢下一切去救人,结果,根本就是像个小丑那样似的自作聪明,被劫色的人根本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谋! “我…不是…那个…那个是巧合…。”语无伦次的解释着,羽蝶若顾不得满脸的泪痕,急切的拉住流皓月的衣衫,只因不想让她误会自己是个心思深沉之人! 那天,被那些人拦截真的不再她的计划之内,可是却也因为那场乌龙的抢劫,无意中竟帮了她一把,让她那么快的走近了‘他’! “唉……”深深的叹息,流皓月拉住她慌乱不已的小手,“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老天真的是瞎子…”这句话说的绝对叫一个肺腑之言,毕竟,能经过如此峰回路转还被戏耍的如此彻底的,这偌大的天下除了她流皓月,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一双水眸无奈的仰望车外湛蓝的天空,那样纯净的颜色让人的心底也不由的透出丝丝的沉静,可是,两排小白牙一磨,流皓月眼中掠过一抹危险,就只有那个躲藏在蓝天背后的主子是个不睁眼的瞎子! “小师弟这话说的正和师兄的心意啊,不愧是和师兄心意相通啊…。”倏地,伴随着一声马声嘶叫,疾驰的马车也骤然停下,惯性的力量让流皓月和羽蝶若的身子不由的抱在了一切,以避免那冲击的力道!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流皓月震惊的思绪还没有恢复,一直修长如玉的大手就非常不客气的掀开了车帘,“不知道小师弟可否载落难的师兄一程呢?”一张熟悉的俊颜,一张熟悉的笑颜,都让某月本就混乱的思绪越发的模糊起来! 丫丫的,这只狐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流家风云 第七十章 激将降敌法 男子笑的很是邪魅,一身狂傲的金衣在阳光的折射下逸散着点点刺目的光芒,那张邪邪挑起的薄唇荡漾着极其愉悦的弧度! 流皓月嘴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搐着,一张墨黑的玉颜无语的看着那张扬狂傲的男子,很是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眼睛出问题了,还是老天真的瞎了,这只打道回府的狐狸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从天而降到自己的面前呢? “小师弟是看见师兄高兴的说不出话了吗?”某男非常不掩饰自己兴奋心情的让一张俊脸呈笑字形,长腿一个用力,颀长的身子就敏捷的钻入车厢之中,压根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赶车的仆人想要上前制止那出色男子的狂妄,身子却蓦然一僵,冷然的寒气骤然在腰间弥漫! “不要轻举妄动啦,主子难得这么开心,我可不允许你来打扰……”小脸异常俊俏的小男孩很是天真无邪的露齿一笑,一双清澈的眸底却飞快的掠过一丝杀意,不知何时抵在男子腰间的匕首非常有威胁意味的向前一推,很是清楚的告诉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面无表情的家仆眸光一闪,感觉到腰间那致命的威胁,眼睑垂下,识时务的保持安静,不再挣扎! “这才乖嘛……”小男孩一副孺子可教的语气对着男子叹道,因为满意而眯起的黑眸中却是无奈的颓丧,嗯,就知道主子不是正常人,心血来潮的说要出岛找自己的小师弟,可是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不但差点要了他一条小命,这会居然还让他做起了黑心的土匪,打劫无辜的路人,唉,自己真的是‘遇人不淑’啊! 另一边,流皓月依然好似被点穴的看着不请自来的男子,倏地,一个白眼非常没有形象的对着某男丢出去! “你怎么来了?”话说,狐狸不都应该闭门修炼吗?怎么眼前这只,还在招摇撞市? “当然是特意来看望亲爱的小师弟了……”男子狭长的鹰眸微扫,嗔怪的目光便射向满脸黑线的某月,呵呵,原来,这就是让自己整日觉得无聊空虚的根源所在,他想看到的,还是这张非常让他觉得非常有趣的小脸啊,那样表情多变的容颜,着实让他心情大好啊! “……”这次,流皓月已经是连话都懒得说了,毕竟狐狸的话要是能当真,她就真的成了笨兔子了! “月…。”一直沉默不语的羽蝶若,小手轻轻的扯了一下流皓月的衣衫,一张倾城的玉颜布满躲闪的慌乱,那个笑的让人不安的男子,为何一直要用那样让她害怕的目光瞧着她? 见状,男子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唯有半眯眸底快速的划过点点的冷芒,让人不觉心惊,月,好亲切的称呼啊,眼前这个长的让自己非常不爽的美人,果真是有惹毛他的天分啊! “好了,言归正传,三师兄,现在我有正事要做,你别玩了…。”在碧瑶山怎样玩闹都无所谓,可是现在是在天子脚下的清城,而她的身份又过于敏感,一旦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那些别有用心的眼睛,所以,她要的是没有纰漏的成功,而不会是半路就无功的夭折! “亲爱的小师弟,师兄没有在玩,我是认真的……。”说话的语调难得的弥散着认真,可是那一脸放荡不羁的笑靥却很难让人相信他话中真实的成分到底是多少? “好吧,那师兄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次的认真又是针对什么?”流皓月眸光深沉的凝着那张让她猜不透的俊颜,心底却快速的思考着他的目的,自从那日在皇宫知道御寒炎的身份,让她倍受打击之后,她也就对那几位让人捉摸不透的师兄们有了戒备,她知道,他们的身份定不会简单到哪里去的! 而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身份不明的人物待在自己的身边,那无疑相当于安排了一颗不定时炸弹,非常的危险! “小师弟,你不觉得这些‘秘密’的事情不能随意在外人面前讲吗?等到了清城流府,师兄定然对小师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而不杂,杂而不乱,乱中有序,序中有理的……”若有所思的斜睨咬唇不语的羽蝶若一眼,某男笑容怡然,口气淡然的一连串的打下了保证,很是清楚明了的告诉某月,他绝对的认真! 粉唇忍不住抽搐着,流皓月无言的瞅着那口才显然很好的某男,屈起的双腿蠢蠢欲动,非常想要不留情的一脚踹飞那岔开话题的某男,丫丫的,真当她流皓月是笨蛋啊,还到了清城流府,这只狐狸有没有搞明白,流府是她家,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三师兄,师弟最近家中琐事繁多,恐没有多余时间招待三师兄,实在是不好意思……”既然狐狸的脸皮厚,那么自己也没必要跟他来客气这一套,谁知道这心思狡诈的狐狸在这个敏感时期无缘无故的跑来自己的身边,到底在算计着什么,所以,既然猜不到,那么就只有驱赶这一条路了! 闻言,昊冥脸上的笑意不着痕迹的一僵,隐隐的冷意在眸底闪烁,就连垂在身侧的大手也慢慢的握紧成拳,看着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虚伪小脸,总是漫不经心的冷漠心底,不由的生出了浓浓的怒气! “小师弟的话还真是让师兄伤心啊,师兄不远千里来西漠找小师弟,没想到小师弟却如此冷漠的拒绝师兄,家中琐事繁忙?”语气一顿,让人不安的深沉鹰眸微挑,“是啊,繁忙的有时间照顾一个绝色美人,却没有时间招待师兄,小师弟是这个意思吗?”好,很好,果真还是碧瑶山上的小师弟啊,能轻易的打破他甚好的自制力,让沉寂许久的怒火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不过,既然让他觉得不开心,那么,她如果太高兴,岂不是对他太过不公了 水眸一怔,似乎没有料到他的怒气来的如此之快,流皓月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可是昊冥却没有再给她机会! 颀长的身子鬼魅般的闪过,之间车帘微微飘动,车内已经没有了昊冥的身影! “既然小师弟无心招待,那么师兄也不会自讨没趣,半个月后西漠皇宫的元华节,师兄很想知道,小师弟会选择哪国呢?原本师兄还打算告诉小师弟一些有趣的事情,现在看来,倒不如留下悬念,因为师兄真的很期待,尊贵无比的皇室和天下首富之间的争斗,会是怎样的结果呢?”意味不明的呢喃随风飘散,带着让人刺骨的寒意,昊冥嘴角依然弥漫着弧度,却是停留在眼角,没有融入眼中一分! 流皓月平静的心却在听完那一字一句后,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小手急切的掀开车帘,一双震惊的水眸没有意外的迎向那张虽然在笑却让她觉得森冷的俊颜,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对于四国质子的事,他又知道多少?而他,如此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到底是为了什么?皇宫与流府的争斗?为什么会让她如此的不安? “皮儿,我们走吧……”话音落,足尖微点,金色的身影刹那便失去了踪迹,只留下一阵恍然的灿烂在人前流转! 那名唤皮儿的男孩则是一副无力的表情,倏地,转向车上的流皓月,艳红的小嘴有些邪恶的扬起,“原来你就是主子口里那个聪明睿智的小师弟啊,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看来,我真的是不能相信传言,毕竟,如此驽钝的资质,确实和主子口中的人物相距甚远,如果我是你,尽管不欢迎,却也不会表现的如此明显,因为,你想要知道而不得而知的东西,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是很可惜,你却将这样的大好时机拒之门外……”男孩的脸上流露着毫不掩饰的同情,像是在可怜某月的愚蠢一般,一张稚嫩的俊颜上闪烁着点点不符合年级的深沉! 说完,就随意的移开抵在男子腰间的匕首,娇小的身子一转,瞬间也如风般消失! “若儿,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皮儿的身影刚刚消失,流皓月也一个闪身,直接从马车上跃下,对着羽蝶若交代过后,便也提气朝着昊冥消失的方向追去! “月……。”急切的惊呼却也没有留住那转瞬即逝的身影,羽蝶若神情顿时充满落寞,原来,还是没有在‘他’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否则,‘他’怎会如此轻易的离自己而去?那样决绝的身影,仿似带着一层消融不去的冰封,远远的将她隔离在另一个世界! 而一路追逐着昊冥的流皓月,却在树林深处跟丢了,气急败坏的恼怒在眼中扩散,丫丫的,师傅根本就是在骗她,刚才那个显然还没未成年的小屁孩功夫都比自己好,否则她的轻功怎么连一个小孩子都追不上? 黛眉狠狠的蹙起,双手微微用力,感觉到依然游荡在身体里的虚弱,这才咬牙切齿的将蜂谷的某个自恋男子给骂了个透,该死的,她居然忘记了,差不多五天的时间,她的内力无缘无故的消失,因为被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牵绕,让她出谷都忘记追问自己的武功为何会消失! 可是路上的一日,她感觉到流失的内息慢慢的回来,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如今看来,定是还没有完全的复原! “我今日才知道,原来小师弟不但医术精湛,而且武功也不俗啊……”正当某月依旧在心中臭骂某人的时候,那熟习的懒洋洋的低沉声音忽的在耳边想起,伴随着喷洒而出的热气,引得她身上不由的起了阵阵的鸡皮疙瘩! 浑身不自在的一抖,粉唇微抿,双腿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拉开那过于接近的距离,仰头看着鬼魅般出现的男子! “我还以为你走了…。”这个家伙心思深沉似海,自己根本看不出半点的蛛丝马迹,如今,他的去而复返又代表着什么? “师兄要是走了,急切寻找我的小师弟,怕是要哭鼻子了…。”长臂一叹,屈起的食指便宠溺似的划过流皓月秀挺的小鼻子,随后衣衫一撩,就随意依靠在大树坐下! “刚才,对不起…。”水眸轻眨,却是没有半分的虚假,流皓月直视着那张好似千年不变的笑脸,淡淡的言道! 也许,真的是她过于敏感了,总是认为那些让自己看不透的人是危险的,她不曾想过,也许,这些人的存在对自己而言,或者可能是温暖的依靠,只不过,她很消极的从一开始就拒绝了这样的可能! “我只是觉得,你出现的太突然了,让我…。措手不及…。”御寒炎带给她的震惊绝对让她毕生难忘,毕竟,原本只是以为简单的师兄弟关系,却牵扯上了复杂争斗的皇宫,这个事实是她最难以接受,却不得不面对的,所以她将心底所有的怨气发泄到了这些可能会有关系人的身上! 而身为她神秘师兄之一的昊冥,只不过是非常倒霉的在不对的时机撞到了她的枪口上,所以才会被她胡乱的炮轰了一顿! “小师弟可是觉得师兄会伤害你?”昊冥眸光一闪,脸上笑意不减,只是少了几分寒霜,多了几分柔软,注视着流皓月局促的玉颜,大手朝着身侧轻拍,示意她坐下! 直白的话语就那样冲击到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的流皓月,看着那双沉暗的黑眸,幽幽的敛下了长睫,却是没有说话,起步在那全身逸散着狂傲的男子身边坐下! 静静的抬起水眸,习惯性的透过浓密的大树望着蓝天,丝丝阳光挥洒而下,好似也使万物浸入了摧残的华光之中! “在白天,人的眼睛都看到好多的东西,美的,丑的,好的,坏的,不管怎样,总是一切都好像显得很明朗,但是谁有知道,掩盖在表面之下的东西,谁又能看的清呢?”人们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人与人之间的猜忌从来就是她不愿意去花费心思的,可是如今的状况让她没有一点选择的余地! “小师弟这话说的倒是真切,只不过,碧瑶山上的五年相处,依旧敌不过小师弟心中的犹疑吗?”侧着俊颜,薄唇噙着柔和的弧度,望着那冷然的小脸,点点无奈的复杂在眼底沉淀,对她,也许只是无聊时的消遣吧,所以属于他的东西,是喜是悲,都要由他来定! “那师弟也问师兄一句话,五年岁月,可曾真心相待?”没有回避的迎向那双鹰眸,犀利的锋芒难掩压迫,这样的他,又为何甘愿待在清苦的碧瑶山整整五年?是为武功?亦或是其他? 在那样澄澈的目光下,昊冥乌黑的瞳孔骤然紧缩,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间一片干涩,故作镇定的转身,避开那让他觉得燥然的注视! “真心还是假意,小师弟心中自有答案,何苦多此一问?”那里的五年,本是一场枯燥的游戏,虽然无奈却依然要进行到底,可是知道即将要结束一切的时候,却发现,对于那让他深恶痛绝的地方,不知为何,竟让他多了几分不舍的留恋! “如果师兄未曾以真情相待,那么,师弟猜忌也是难免,望师兄可以体谅……”总是紧绷的心弦在听到那样的答案后,却奇迹的放松下来,不怕他的伤人真话,就怕他会说出言不由衷的虚言,那样子,他们就真的只能成为熟悉的陌生人了! 五年来,昊冥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对流皓月隐瞒了真相,但是流皓月又何尝不是藏着自己的秘密,所以,即便亲近,也无法做的掏心掏肺,那么又何苦纠结在这样无谓的事情上? “……”唇瓣的笑靥在那样带着俏皮和可爱的模样下,终究是无奈的落下,无声的叹息过后,昊冥的脸上,不复刚才的深沉,多了几分清明的狂傲! “小师弟知道六师弟的身份了?”没有错漏她刚看到自己时警戒的目光,自己唯一都想到也可以确定的答案就是,她已经见过了西漠的六皇子御寒炎,也是他们的六师弟,昊炎! “是啊,好让人吃惊啊……”嘲讽的不屑带着自嘲的冷然,流皓月翘长的羽睫毛幽幽落下,遮住了眸底的沉暗,也许,他还是自己记忆中腹黑的六师兄,也许,他对待自己依然如以前那样诚挚,可是当他们的身份成为了对立的场面,那牵系在彼此之间笨就不甚结实的关系,能承受住那一切的风吹雨打吗? 然后,眸含戏谑的转向昊冥,“只是师弟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三师兄的身份是不是同样也会让师弟震撼?”只要不是皇室中人,那么也就比较好处理了,江湖,无非是第一第二的争夺,其他的,应该都没有关系吧! “小师弟放心,师兄只是凡夫俗子一个,不会冻着,不会饿着,如此而已…。”昊冥好心情的再次眯起鹰眸,闪烁的光芒绽放出耀眼的灿烂,微挑的薄唇含着异常真挚的笑意! 躲藏在不远处的某个男子闻言不由白眼一翻,岛主还真敢说,还凡夫俗子,这话要是让别人听了,铁定气的吐血,如果他还叫如此而已的话,那么月飞大陆有好多人根本就不用活了! “是吗?”流皓月却是没有再多问什么,如果他不愿意说,那么自己强逼的后果就一定不会是自己想要的,那样子的强迫,得来的不是虚假就是谎言! “那么师兄可以愿告诉师弟,师兄到底所谓何来?”低低敛下的双眸恍若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真切,流皓月静静的望着自己纤细的五指,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的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 “烨貅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昊冥无预警的开口,好似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吃惊,俊颜微扬,挑起的薄唇是魅惑的邪肆,“如今,你我皆已不在碧瑶山,那么师兄师弟的累赘称呼去掉也罢,此时你不是昊月,而是流家五公子流皓月,而我,也不再是你的三师兄昊冥,我的全名就做烨貅冥…。”如果她想要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那么告诉她又何妨?毕竟,他也只是烨貅冥! “……。”呼吸一窒,流皓月怔怔的看着那笑的狂妄的男子,他脸上的光芒几乎要让日月为之失色,那样的璀璨也在刹那刺痛了她的双眸! 烨貅冥,离情岛岛主,为人阴狠毒辣,杀父弑母,亲手诛灭族人二百八十九口,即便是连自己襁褓中的幼弟也没有放过,其手段之残忍,让人毛骨悚然,可也是因为离情岛的神秘,让四国皆忌惮那样深沉难测的力量,所以,离情岛也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小国度,而烨貅冥,无疑就是那里的帝王,冷残的掌控一切,顺者生,逆着亡,那样血腥的强硬,让离情岛恍若人间炼狱,人人欲逃离,却毫无办法! 流皓月错愕的犹疑着,眼前的这个笑的一脸灿烂的男子真的就是传说中的烨貅冥吗?是巧合?还是…事实如此? “月儿在想什么?”顺其自然的变了称呼,烨貅冥的语气也变得越发的轻柔,那样的迷离就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可是只有一双鹰眸中闪过点点残狞的杀意! “离情岛岛主烨貅冥?”没有避讳的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流皓月直视着那双冷眸低喃出声,关于烨貅冥的传说全部都是在五年前,之后的烨貅冥便神秘的消失,从此没有了踪迹,而他,是那个‘他’吗? “呵呵,看来小师弟的功课做的很好…。”眼眸半眯,浓郁的杀气肆无忌惮的逸散在颀长的身子周围,隐在袖子中的大手重重的握紧,强势的光芒肆虐在铁拳之间! 她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这个‘单纯天真’的小师弟了,碧瑶山上五年,到底是他们太愚笨,还是她太聪明,她竟能将自己隐藏的如此之深,让他们没有发现丝毫的破绽,而这样的答案让他非常的不满意,他烨貅冥,从来就不允许欺骗自己的人,存活在这个世上! “师兄想杀我?”眼睑微颤,流皓月依旧静静的立在原地,没有丝毫躲避的看着那双杀气大增的鹰眸,那样的冷冽和阴寒,让人即便是在燥热的夏日也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而那样的冰寒,竟好似透过皮肤传至心脏深处,让那温热的跳动也不觉冰封! “小师弟,知道吗?一个人如果知道的太多,那么就会成为威胁,想要人闭嘴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她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浓浓的血色上蔓延上沉暗的黑眸,烨貅冥的眼前好似又浮现那屈辱的折磨,那样的生不如死,让他刻骨铭心,不曾忘却半分,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去触碰的禁忌,亦是他想要深深掩埋的伤疤! 一触即发的危险让不远处的皮儿也刹那凝住了一张小脸,不安的担忧在小脸上徘徊,完蛋了,岛主那个笨蛋小师弟踩住地雷了,现在岛主的神情摆明是又失控了,现在那个笨蛋怕是危险了! “师兄指什么?”好似没有看见那双好似死神靠近自己的大手,流皓月粉唇微勾,淡然的呢喃便在风中逸散,“是说离情岛岛主杀父弑母天地不容?还是说烨貅冥手段残辣的连婴儿都不放过?抑或是他阴狠成瘾,日日以饮人生血为乐?”波澜不惊的平静目光下,却游移着片片的叹息,五年前,这个总是喜欢用狂傲来伪装的男子才多大?十三岁?还是十四?一个在现代还在享受小皇帝般疼宠的年龄,可是他,却是在经历着怎样的伤痛和绝望? 一个十多岁大的孩子,是什么逼得他杀父弑母?又是什么让他抛却良知化身为魔?而那些只会将罪恶加诸在他身上的人,有到底知道多少的真相?谁有在意过,以讹传讹到底会对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造成怎样的伤害? 不俗的内力让皮儿将流皓月的话听的一字不差,随即一副死定了的悲惨模样,紧绷着小身子考虑要不要对那个不会察言观色的笨蛋出手相救,毕竟,岛主对这个俊俏男子的态度是特别的,否则也不至于为了好玩千里迢迢的从离情岛赶来中原,要知道,岛主可是最最最讨厌这里的! 如今,那个笨蛋说什么不好,居然说那些有的没的狗屁传言,已经很久没有发作的岛主突然狂性大发的要杀了他,只怕时候定会后悔,但是如果自己出手,以自己的本事怕是也挡不住,只怕也是送死,那么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师弟果真让师兄刮目相看啊…。”她居然知道的如此清楚,那么,就更没有留在世上的必要了,这次,不再刻意隐藏浓煞的寒气,强大内力的运作让烨貅冥的长发和衣衫开始猎猎飞舞,那样的魅惑和耀眼让他像极了太阳神阿波罗,只不过,却是从血腥地狱走出的索命使者! “多些师兄赞赏,师弟受之有愧…。”眼看那强大的内力就要将自己的身子打飞,流皓月适时的俯身作揖,精准无比的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垂下的小脸却是一阵狠狠的抽搐,咬牙切齿的将某个认真的想要自己命的混蛋给诅咒了一遍,丫丫的,这个笨蛋,是真的想要杀她! 心底无声的抱怨着,精灵的小脑袋却是半刻都没有停止运转,一双灵敏的玉手猛然大张,银芒闪耀,挥洒出冷寒的光芒,纤细的五指如翩蝶般翻转,随即一个弹射,便直接将银针刺入烨貅冥的体内? 紧紧只是一瞬间,情势立刻发生了转变,皮儿一个傻眼的怔楞,随即闪电般的掠身挡在猛然僵住的烨貅冥神情,张牙舞爪的对着流皓月一顿炮轰,“你这个家伙找死对不对,居然敢偷袭主子?”奶奶的,他的动作好快,还好自己从始至终很认真的在看着他们,否则真的连他是什么时候下手的都不知道,不过让他更加震惊的却是,从来就不曾失误过的岛主居然被偷袭成功了,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完全不顾跳脚抓狂的皮儿,流皓月很是不耻的一个白眼丢出去,“不偷袭他,这会躺在地上,然后去陪阎王爷的就会是我了…。”她又不是笨蛋,遇到危险还不知道反击,虽然对象是自己的师兄,但是没办法,人不惹她,她不犯人,人若惹她,她必偷袭! “你…。”曾经依仗好口才打败全岛无敌手的皮儿这次是遇到了克星,看着流皓月理所当然的模样,好似就真的觉得她的偷袭是非常正确的自卫举动一样,想到这里,心神不由一敛,这个长的像个小白脸的家伙,居然还敢诱导自己? “那是你活该,谁叫你没事乱说话…。”皮儿双手插腰,已经完全忽略了身后面色黑紫的狂怒男子,此时此刻,他只知道,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流皓月占上半点便宜! “小屁孩一个,懒得理你…。”唉,唯小人难养,这句话还真是贴切,和一个看不起不足十岁的小孩子拌嘴,赢了,也是胜之不武,还浪费口水! 说完。流皓月径自走向满眼怒火的烨貅冥,邪邪咧起的粉唇弥散着张扬的恶意,哼哼,刚才居然给她玩真的,如果不是自己良好的功夫底子,如今就真的该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眼角余光看见欲攻击自己的皮儿,流皓月鼻间冷哼一声,右手食指微动,一根五公分的银色长针便毒蛇般的射向皮儿,然后,如同某月意料中的一人,静谧的树林中再次出现了一副静止的人肉雕像! 话说,前身练习的武功还真是不错,尤其是她的医术若要施展,几乎样样不离银针,所以也就让极其崇拜东方不败的某月想起了她那姿态优美却杀伤力极强的绣花针,于是经过她一番改良,借助内息运送指尖,让锋利的银针听话的飞射而出,那样的效果,简直是百发百中,成功极了! “师兄,原来你不笑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啊…。”双手负后走至不能动弹的烨貅冥身前,扬起小脑袋看着那铁青的俊颜,呃,好可怕,眼睛都像是冒出了浓浓的火光,流皓月相信,若是烨貅冥此刻能动,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扭断自己的小脖子的! “……”恶狠狠的瞪着那张故作无辜的小脸,烨貅冥狂乱的思绪也逐渐平息,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曾经让他最看不起的小师弟居然如此简单的偷袭了自己,让他更加想要发狂的时,还非常有效的成功了,这样的结果怎能不让他想要吐血? “啊,我忘记了师兄不能说话…。”一副恍然大悟的夸张表演之后,流皓月纤细的右手食指一点,很是开明了给了某人言语权! “流皓月,该死的我要杀了你…。”混蛋,该死,她到底是用什么制住了自己,为什么他就是冲不开穴道,那样的无力让他恨得想要将眼前的家伙碎尸万段! “唉,师兄真是太伤师弟的心了,枉费我刚才还想帮师兄解开穴道呢,现在看来,最好还是不要了,毕竟,我死了事小,可若让师兄背负上了杀人的罪名就是我的不对了…。”一个假动作探到烨貅冥的身前,却又故作为难的幽幽垂下,紧紧皱起的笑脸好似真的被问题困扰着,难以解答! “流…皓…。月…”一字一句,似从齿缝中挤出,烨貅冥承认,此时的他彻底失控了,不管是为她刚才的话也好,或者是她卑鄙的偷袭也罢,总之,十九年来从来就没有爆发过的怒气,此刻通通宣泄了出来! “人家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师兄可以不用那么大声的告知天下人,人家的名字非常好听这个事实…。”像是没有看到他的暴怒,流皓月依旧笑嘻嘻的如同顽劣的孩童,眼中,却不经意闪过释然的叹息,这样很好! 沉冷的鹰眸微闪,自然而然的捕捉到她眼底的幽芒,烨貅冥努力的压抑住喉咙间的咆哮,薄唇依旧锋利如刀的开启,“你是故意的?”她的态度变化的太诡异了,从之前的诚挚,后来的试探,然后惊愕,还有最后的挑衅,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刻意的惹恼自己,若非自己被怒火蒙蔽了双眸,怎能看不出这样低劣明显的意图? “故意什么?”天真的眨眨水眸,翘长羽睫蒲扇的刹那,眸底掠过惊诧,流皓月静静的看着冷静下来的烨貅冥,心中则是暗暗的赞叹,不愧是离情岛岛主,自控能力果然够强,而且敏锐度也绝对让人不敢小觑! “为什么要这么做?”最后对她的了解,让烨貅冥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无聊的事,若非事出有因,她由为何至此? “师弟真的不知道师兄在说什么…。”很是无辜的耸耸小肩膀,流皓月扬唇一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赶路了,否则后天若不到家,怕是又要起风波了…。”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做完,那么自己也可以放心的离去了! 无法动弹的烨貅冥看着流皓月没有留恋转身离去的背影,“你不想知道那些你想知道的东西了吗?”低沉的嗓音中是满满的诱惑,好似缠绕在树藤上的毒蛇,引诱着人们的沉沦! “该知道答案的时候,就会知道了…。”没有回头,只是非常潇洒的挥挥小手,流皓月脸上扬起轻松的释然,是啊,所以的谜底终究有揭晓答案的一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要有迎接所有可能答案的准备,不管是好,是坏,她都要尽力的去扭转一切! 纤细单薄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树林深处,烨貅冥没有再开口,一旁的皮儿却是倏地抬起脚步,小手在烨貅冥身上扫过,那隐在金黄色衣衫中的银针便乖巧听话的出现在皮儿掌心之中! “厉害,居然将穴位使用的分毫不差…。”看着手中的银针,皮儿难掩心底的惊诧和欣喜,一双稚嫩的俊颜上,却不和谐的闪过片片的安然! “我刚才差点杀了她…。”烨貅冥身子依旧好似被点穴般的没有动弹,只是若有所思的睨着流皓月消失的方向轻轻的开口,那无波的语气却是弥散着哀戚的悲凉! “可是她现在还是好好的…。”皮儿非常不负责任的安排着自己颓丧的主子,毕竟依照流皓月的性子,若真有人想要杀她,还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她故意要激怒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明白,想不通,即便她出乎意料的有了不俗的功夫,可若是自己稍加防备,那么想要她的命依然不是什么难事,那么她为什么要如此冒险的惹恼自己? “主子,我曾说过你郁结于心,五脏六肺皆有损伤,若长此以往,身子必遭侵害…。”皮儿却一副明了的表情,抬起孩子般白嫩的小手,熟悉的抚上烨貅冥的手腕,感觉到不同以往的平稳,这才带走温暖的笑了! 然后,什么也没有说的朝着流皓月消失的方向走去,因为他知道,主子和他这次的目的地,方向不会变的! 而烨貅冥,刹那的时间好似也懂得了皮儿话中的寓意,那股总是萦绕在心底的躁动和空茫经过刚才的一阵发泄之后,好像变得松然许多,就像是一个背负了重担多年的人,突然卸下了所有的责任,那样的希冀快的让他不敢置信! “你不顾生命危险,居然是为了我吗?”低垂的俊颜看不清表情,只剩下沉沉的低言在扩散,烨貅冥脸上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样子的她,自己到底要如何的对待和面对? 流家风云 第七十一章 流皓月中毒 天色依然泛着青色的朦胧,流府奢华的大门吱呀的开启,面带笑容的家仆愉悦的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一双干净的眼睛却在看到冉冉行驶停在自家门口的马车时,不由的一愣! 只不过,家仆揉揉双眼,为什么他觉得那个从车里走出来的人长的好像五少爷,可是五少爷不是卧病在床已经整整半月了吗?就连那温雅的六皇子时常来探望,也被挡在门外! 然后,家仆疑惑的抬步上前,想要看清楚那熟悉的身影,颈后却猛地一痛,然后双眼一闭,就没了知觉! 依旧一袭黑衣的追命和夺命相视一眼,没有表情的看着一脸不赞同的某月,薄唇一抽,眼底却掠过隐隐的无奈! “你们下手太重了…。”一身白衣的流皓月牵着面色不安的羽蝶若朝着两人走去,微蹙的眉峰有些歉意的看着倒地的家仆,他们其实可以点了他的昏穴就可以了嘛,干嘛用手刀劈晕他! “主子和两位少爷在落月阁等五少爷…。”好似对任性孩子的宠溺,追命薄唇微启,冷冷的言道! “……”夺命则是直直的看着那沾染了些许憔悴的玉颜,眸光轻闪,这半月的时光应该是很难熬吧! 流皓月闻言一怔,好似没有想到那三人会齐齐的聚集在她的闺阁,只不过,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天会回来? “若儿,赶了几天的路了,你也累了,我让人先带你去休息…。”转身对着一声不吭的羽蝶若轻声的交代,望着那始终不曾抬起的小脸,流皓月无声的一叹,自从那日自己追着三师兄离去,返回之后若儿就变的好奇怪,总是一言不发的愣神,让她也不由的开始担忧! “嗯……”被握着的手微微一颤,随后幽幽的离开那让自己眷恋的温暖,没有抗拒的跟随着那冰冷的男子离开! “若儿,稍后我去找你…。”那单薄的身影好似透着无尽的孤寂和悲凉,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流皓月是真的猜不透了! 羽蝶若身子一顿,低敛的眼眸中划过点点的水汽,却是无言的保持沉默,随后脚步微抬,就朝着府内走去! “五少爷,请…。”看着流皓月无措的叹息,追命瞳孔骤然紧缩,冷冷的看着跟在夺命身后离去的羽蝶若,垂在身侧的大手不觉间慢慢的握紧! “我还以为,所有的约定要作废了…。”人还没有踏进屋内,就听见流皓熠冷沉的嗓音淡淡的传出! 流皓月白眼一番,看来,若想要彻底改造这个专门泼自己冷水的大哥,日后还需要继续努力才行! “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比约定还早了一天吗?”径自走进屋内,在舒适的软塌上坐定,小手一伸,很是自觉的接过流皓默递过清茶,毫不吝啬的对着他绽放一个感激的笑容,随后直接掀开杯盖一饮而尽,嗯,不错,为了赶路,她几乎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虽然那车够舒服,但是能喝到这样一杯新鲜的热茶,还真的是舒服啊! “你……”流皓熠冷眸半眯,还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那略显苍白的玉颜时,蓦地止住了声音! “好了,那件事咱们稍后再说,我现在要去三哥屋里一趟…。”说完,也不等三人开口,就直接抬步离开,三哥身上的毒撑不了几天了! “三哥在就在这里…。”被那风风火火的小人弄得一脸无力的流皓然终于赶在某月踏出房门之前开口,一张俊颜上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身子一个趔趄,流皓月愣愣的回头,“什么意思,三哥怎么会在我屋里?”流家什么时候穷到要让几个兄弟挤在一间屋子里了,更何况,自己不是交代过他们,以三哥的伤势来看,最好是不要随便的搬动他吗? “说来话长,日后我在跟你细说…。”流皓然沉默不语,流皓默却薄唇微扬柔柔的开口,长腿迈动,走至流皓月身边牵起那怔楞的小人,朝着内室走去! 珠帘的清脆响声让沉闷的屋子多出了几分悠然,流皓驰静静的躺在床榻至上,一张曾经熠熠生辉的俊颜,此刻只剩下苍白的清瘦和憔悴! 粉唇轻抿,踱步至床边,“二哥,我要热水…。”迷失的毒性果然厉害,即便自己已经将它们全部封存在一处,可是那霸道的烈性却依然在不知不觉间伤害着三哥的身体,如今,即便是自己利用蝶儿蜂医好了三哥,只怕五脏六腑皆已受损的身子会让三哥有好长时间无法离开屋子! “……”流皓默轻轻的注视着那布满隐隐痛楚的玉颜,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离开,皓驰身上的伤,这半个月来,他们兄弟三个用尽一切的办法都无法查到一点的蛛丝马迹,那样的无力让他们越发的意识到,一股躲藏在暗处的黑暗正在朝着他们蔓延过来! 只不过,这种危险到底是针对流家还是流家的某个人,却是让他们心中泛起了浓浓的不安! “需要我们帮忙吗?”双手环胸斜倚在墙上的流皓然望着那看不出表情的小人,一张俊颜想要努力的勾画出轻松的弧度,却发现一种无力的沉重让他开始觉得一种莫名的阴冷在不觉的将他席卷其中! “四哥,一会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落月阁,即使娘亲们也不行……”淡淡的回头,认真的望着脸色凝重的流皓然,迷失和蝶儿蜂皆是剧毒之物,前身研究的解药是将蝶儿蜂与其他药材混合,制作成药丸,如今,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所以只能采取最危险的办法,就是直接利用蝶儿蜂活体帮三哥解毒! 可是蝶儿蜂却是少有认主的物种,这也是自己为何会冒着危险亲自拜访蜂谷的原因,因为即使她能盗得蝶儿蜂,若无主人的吩咐,对她而言,蝶儿蜂就只是毒物,而毫无其他的作用! “帮三哥解毒有危险?”剑眉狠狠的蹙起,流皓然的眼底划过冷芒! “四哥,你要相信我好不好?”调皮似的扬起粉唇,半眯的水眸中漾起迷离的朦胧,流皓月知道,如果告诉他,蝶儿蜂在吸出三哥体内的迷失之后,或许会疯乱的攻击周围的人,他怕是要担心了吧! “因为你是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流皓然幽幽的敛下黑眸,随即释然的戏谑不羁的荡漾在唇边,让人看不真切! “对啊,如果师傅知道你对他最得意的弟子有所怀疑,一定会气的胡子飞起来的…。”脑海中不由的闪过那温暖的容颜,师傅,是第一个知道她的身份却依然愿意接纳自己的存在,那样的馨暖让她不由的露出幸福的笑靥! “好吧…。”故作无奈的耸耸肩,流皓然不再多言的转身离去,一张笑的邪魅的俊颜却在背对流皓月的刹那,逸散出决绝的沉冷! 确定流皓然已经离开,流皓月才无奈的叹息,她知道,自己的谎言没有瞒过四哥,尽管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 “你的谎言拙劣的比小孩子还要不如…。”轮椅转动的咯吱声在屋内响起,流皓熠目光隐含的看着一脸无力的某月,搭载扶手上的大手不由的握紧,怪不得她要亲自去寻找药引,因为即使医术高超如她,也对三弟身上的毒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哥,有时候,人要学会雪中送炭,而不是落井下石……”非常懂得回礼的丢给他一个白眼,话说,这个看起来阴沉沉的大哥眼睛还挺利,其实她觉得自己的演技还不错,只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这些人的面前露相,弄得她自信心被严重的打击! “皓驰到底中了什么毒?”薄唇轻启沉声问道,她离开的这些日子,自己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查不出三弟身上的毒到底是什么,如今,她的表情透露出太多的不寻常,这不得不让自己起疑! “大哥,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我不会问任何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流皓月望着那张清瘦的俊颜,眸里闪烁复杂的光芒,毕竟,他心中认定自己是仇人,那么如果自己解毒的时候出现任何的问题,不就正如他意吗? “我说过,我会帮你,直到真想大白的那天…。”恼怒的低吼着,看着那张惊诧的玉颜,流皓熠闭眸强制压下心底的怒火,顷刻,再次睁眼,沉冷的眸里已经没有了失控,冷冷的看着那不语的小人,“我流皓熠还不至于卑鄙到趁人之危…。”说完,就负气似的转动轮椅离开! “大哥,对不起…。”眼看流皓熠就要消失在屋内,流皓月忽然出声,点点的歉意在眼中流转,她的话好像伤了他,这个男子尽管恨她入骨,可是既然承诺了她要帮她,那么他就一定会做到,自己刚才无意的调侃,好似有点过分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是希望你别让我那一千属下白白跑一趟……”这次,没有停留,径自推着轮椅离开! “不会的,半途而废可不是我流皓月的风格…。”粉唇扬起浅笑,她知道,她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解决三哥的问题了,至于四哥,大哥会帮她的! 转身,对着没有意识的流皓驰低喃,“三哥,你也会相信我的对吧?”即便现在他依然昏睡,可是蝶儿蜂刺入他体内却依然是一种变态的折磨,只盼,他可以撑下来! 说话间,追命和夺命已经抬着满满的一浴桶热水进来,那两张没有表情的俊颜在热气的氤氲下,倒呈现出了难得的柔和光芒! “谢啦…。”没有问他们为何这样的小事会让大哥身边的两个心腹亲自动手,流皓月知道,现在外面皆传流府三少爷伤势已痊愈,只是出外为流家的生意奔波,而她,流府的五少爷,则是重病在床,如果让人看见她和三哥情况完全相反,绝对会成为清城的一大话题! 追命和夺命闻言俯身颔首,没有多言的看了一眼那暖色的玉颜之后,变抬步退了出去! “等一下,你们要帮我把三哥抬进去…。”小脸忍不住滑落几条黑线,嗔怪的看着两个面瘫的俊男,流皓月在心底不满的嘀咕,刚才还在感谢他们的体贴,现在倒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话说,想也知道,她要这么多水就是为了让三哥泡,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搬的动三哥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 “看来,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做了最后的结论,流皓月一副朽木不能雕的绝望表情望着两个千年不化的冰块男,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另一半会是怎样的女子了,貌似应该要有相当强大的耐寒性才能没有损伤的和冰山靠近吧! 偏偏,某两个发挥沉默是金的男子耳力很好,听到那低若蚊蚋的呢喃,薄唇再次失控的抽搐起来,却仍是抬步上前按照她的吩咐做事,动作敏锐且轻巧的将全身无力的流皓驰放到浴桶之中! “需要将三少爷的衣衫脱掉吗?”看着一脸满意走来的流皓月,几天也说不了一句话的夺命倏地开口,冰封的眸中不着痕迹的掠过一丝光芒! 脚步一乱,左角踩到右脚之上,某月纤细的身子一晃,一张倾城的玉颜差点就撞到浴桶之上,感觉到腰间一条冒着热气的胳膊牢牢的环住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抬起小脸,半眯着危险的水眸狠狠瞪着某个罪魁祸首,“你故意的?”丫丫的,什么时候冰山也会开玩笑了,不过这玩笑开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吧,虽然对自己的脸没有多大要求,可是挺美的一张小脸要是因为某人的恶作剧给毁了,她真的要气的吐血了! “五少爷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属下告退…。”一张好似腊封的俊颜依旧没有半分的表情,夺命低敛黑眸,随即在某人一副抓狂的表情下,神态怡然的转身离去! “属下也告退……。”追命淡淡的收回大手,低垂着俊颜言道,然后也跟在追命身后无声离开! 于是,被彻底无视的流皓月彻底的风中凌乱了,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两人一个‘害’她,一个‘救’她,还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啊! 直到房门被轻轻的带上,流皓月一张气鼓鼓的小脸才恢复了严谨,静静的看着斜倚在浴桶中的流皓驰,她一定可以的,她是让白翁老人都赞叹的医学奇葩,所以,她一定能从阎王的手里把三哥抢回来的! 从怀中摸出那透色的琉璃瓷瓶,引人赞叹的蝶儿蜂已经不若前几日的光芒照人,颓丧的晦暗笼罩在那色彩斑斓的羽翼至上,透着几分憔悴的委屈! 即便是毒物,也向往外面自由自在没有约束的世界,如今,自己却将它们关在一个狭小的瓷瓶之中,也许,真的是太残忍了,可是,为了三哥,她一定要牺牲它们了! 手指摸出带着丝丝凉意的银针,看着那熟悉的锋芒,灵敏的手指没有犹疑的刺入自己的身体之中,蝶儿蜂之所以会攻击活物,是因为他们的嗅觉极其灵敏,可以问到人身上那若隐若现的气息,甚至是流转在人体内的血型味,它们都能问道,如今,自己若想要免于被他们攻击,也只能封住自己的穴道,血液冻结,呼吸暂停,就如同一个死人一样! “蝶儿蜂,三哥就拜托你们了…。”说完,手指一抽,直接拉开瓶塞,那沉寂了几日的蝶儿蜂好似感受到自由的空气,纷纷扑闪着翅膀争相飞出,欢快的活跃也没有了刚才的阴暗! 浴桶中浅浅呼吸着的流皓驰则没有意外的引起了蝶儿蜂的注意,它们平日里靠采蜜为生,如今经过几日饥饿,活人的气息则直接刺激了它们的情绪! 数十只蝶儿蜂不约而同的飞向流皓驰,各色的光芒也在氤氲的水雾中将他环绕! “呃……”剑眉猛然紧蹙,即便是昏迷,却依然因为蝶儿蜂的攻击让流皓驰开始挣扎,颀长的身子努力的蠕动想要摆脱那痛苦的折磨,却因为蝶儿蜂的致死纠缠而不得罢休! 流皓月粉唇紧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流皓驰被蝶儿蜂的吸食的嘶吼出声,那个样子,好似受伤的野兽般让人惊骇! “啊……”流皓驰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大,暴戾的血色在中间蔓延,疯狂的阴森让人不由一颤,青筋暴起的双拳突然狠狠的砸向自己的俊颜! “三哥…。”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流皓月措手不及,大惊失色的抬步上前,小手一探,想要制住躁动的流皓驰! 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已经封住了三哥的全身大穴,即便是再难忍的折磨,他亦不会苏醒,一旦他醒来,挣扎的疯狂就会刺激体内迷失的扩散,而蝶儿蜂的刺入,却没有了解毒的功效,只会成为毒上加毒的剧毒之物! 可是,小手还没有碰到流皓驰,就被那无预警掐住自己脖子的大手给止住了动作! “你…该…。死…”一字一句,好似地狱传来的索命宣判,流皓驰血红的薄唇邪佞的扬起,那依然吸附在他身上的蝶儿蜂却好似感受到了不安,扑打着翅膀纷纷离开,然后一致的飞向了无法动弹的流皓月! “三…哥…”穴道被封,此刻的流皓月内力全无,普通的就如同一个柔弱的少女,只能愣愣的看着蝶儿蜂落在自己的衣衫至上,将那毒刺压在皮肤之中! 刹那,凝住的血液开始剧烈的流转,身体上的银针也被逼出体外,仅仅是瞬间的功夫,流皓月就感觉到一阵阴寒的冷气瞬间遍布在周身全部! 而流皓驰在所有的动作之后,眼中血色锐减,立起的身子也好似被抽干了力气的一软,睁开的黑眸也累极似的闭上,如醒来那样,突然又失去了意识! “咳咳…咳咳…”冰冷的小手无力的撑在浴桶边上,一张变得苍白透明的小脸恍然间,竟逸散着点点的乌黑! 所有的蝶儿蜂也在流皓驰昏过去的,失去了色泽的翅膀好似被人折断似的翩然落地,娇小的身子也最终归于尘土! 流皓月颤抖着身子,咬紧粉唇不让自己被眼前的黑暗吞噬,尽管体内一种极热和极热的气息在不停的流窜,那样的折磨让她想要杀了自己,可是不能,如果她认命了,那么守在外面的亲人又会承认什么? “=责啧,如此逞强,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何不大声呼救,说不定那群正在表演亲情的人还可以救你…。”阴柔如风的呢喃淡淡的响起,伴随着一阵温热湿滑的气息徐徐的吹洒在流皓月的耳畔! “得不到自己想要东西的人,永远都只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偏激模样,其实心中却是比谁还要羡慕…。”虚弱无力的低喃几乎要散在空气之中,身体上的折磨让她快要承受不住,眼前的昏暗让她知道,时间快要不多了,蝶儿蜂和迷失两种剧毒的交融,会在刹那损害人体内所有的器官,如今,自己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靠不服输的意志力,否则,此时的她,只怕也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罗刹面具下的黑眸幽幽的眯起,冷锐的杀气倏地弥散,艳红的薄唇邪恶的挑起,继续对着那脸色越发透明的流皓月呢喃着,“知道吗?不识时务的胡乱说话,有时候很危险的…。”冷冷抬起的大手还没有碰到那单薄的身子,她就那样直直的在他的面前倒了下来! 散乱的水眸终究败在那强势的剧毒之下,无力瘫软的身子倾倒在低,失去了温度的身子好似结冰,刹那又好似被烈火灼烧,贝齿狠狠咬住的粉唇已经溢出点点的血色,颤抖的小手却没有放弃的伸向自己的腰间! 白衣的面具男子只是冷冷的看着那挣扎在生死之间的小人,身子单薄的好似蒲柳,那样的脆弱仿佛自己一根手指就能将她捏碎,可是那张魅惑众生的玉颜至上,有的只是至死不屈的倔强,那双清冽透彻的水眸,即便在如此的情况之下,却依然固执的让人生气! 摸到那熟悉的银针,流皓月黑紫的小嘴微微的扬起弧度,即便在外人的眼底,她的脸上只是全部荡漾着痛楚,颤抖的手指佣金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将银针刺入体内! 一阵冷气掠过,强大的气场没有丝毫疑问的带走了流皓月最后的一点神志,白衣面具男抿紧薄唇望着那失去了意识的小人,黑眸低垂,看着那夹在两指之间的银针,无名的恼怒占据了他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眸! “游戏才刚刚开始,本尊期待你带来更多的惊喜…。”长指微动,颀长的身子如风般再次消失在屋内,从头到尾都没有引来半点的注意! 而院外,流皓熠和流皓然正满面杀意的对峙着,流皓默同样一副深沉难测的看着那同样冰冷的两人! “我要进去…。”冷硬的重复着,流皓然总是漫不经心的俊脸上,此刻却逸散着让人害怕的煞气! “……。”流皓熠无声保持沉默,确实没有转圜余地的挡在门边,追命和夺命如同影子一样护在他的两边! “四弟,不要冲动…。”不复以往俊雅温文的流皓默轻声开口,尽管此刻他心底也是同样的担忧,可是若让里面的小人知道他们如今的冰火相对,怕是又要皱起一张开怀的小脸了吧! “该死的,我要进去…。”暴躁的直接挥开流皓默的大手,此时的流皓熠好似失去理智的野兽,只要谁敢阻拦,就会毫不犹豫的上前将他狠狠的撕裂! “你只会多余…。”薄唇冷冷的开启,流皓熠波澜不惊的俊颜上划过幽冷,那双沉然的黑眸中只有寒霜覆盖,所以谁也没有看见那埋葬在最深处的不安! “你该死的知道不知道,月儿会有危险……”那时尽管她一副轻松的表情,可是自己还是看透了她眼中的闪躲,那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目光,他也该知道,三哥的伤一定另有蹊跷,所以,自己不能允许月儿有丝毫的损伤! “……。”再次噤声,流皓熠薄唇嗤讽的勾起,他知道,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小人像是一张白纸,尽管有时会睿智无双,却依然学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事,但是自己愿意去相信她,相信她可以帮助三弟和自己度过难关! “大哥,你恨月儿是吗?所以你想让她出事对吗?”完全被恐惧掌控的流皓然已经顾不得其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悄然的看着她如何解救三哥,即便是有危险,自己也可以立刻出去帮她,可是谁知道,流皓熠却挡在了他面前! “皓然…。”流皓默神情骤变,颀长的身子猛地钳制住失去控制的流皓然,一双温雅的黑眸褪去了淡然,变得凌厉骇人! “二哥…。”更大的一声怒吼溢出,流皓然心痛的看着想要制止他的流皓默,“你看不见吗?我们的大哥,想要月儿死…。”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即使那样天大的秘密被发现也无所谓了,屋里静谧的安静让他心中溢满不安,那种感觉就像是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让他说…。”喑哑的低吼好似从齿缝中挤出,流皓熠目光冰冷的看着狂怒的流皓然,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恨流皓月?为什么皓默要拦住皓驰?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大家知道而自己却不知道的? “大哥…。”流皓默倏地转身,将流皓驰重重的按压在原地,一双沉寂的黑眸静静的凝望好似炼狱修罗的流皓熠,“月儿不曾伤害过你,现在没有,以前…更没有…。”这已经是极限了,流皓默知道,流皓然已经失去了理智,此时自己若再拦住他,只怕会出更大的危机! “……”心中的震撼直接带走了流皓熠所有的思考能力,什么叫做月儿没有伤害过他?什么叫做现在没有,以前更没有?他的腿疾在所有人的眼中皆是从高处摔落而至,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中毒被重创,如今,皓默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对曾经那场阴谋又知道多少? 流皓熠陷入沉思的刹那,流皓然身子一闪,不待流皓默阻拦,已经急步踏入屋内! “月儿……”惊恐的嘶吼瞬间响彻整个落月阁,流皓默一惊,顾不得其他的也狂奔而至,可是看着被流皓然抱在怀中没有意识的苍白小脸,总是平静的心湖好似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便夺了他的七魂六魄! “主子,五少爷出事了…。”追命面色一沉,对着面色紧绷的流皓熠低喃,脑海中却闪过那紧闭的水眸,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为什么刚才还精神奕奕的小人此刻只剩下琉璃娃娃般的脆弱和苍白! 下一刻,轮椅上已经没有了流皓熠的身影,即使冷静如追命和夺命,也不由一震,而后相视一眼,在彼此脸上看到了相同的疑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转向房内! 双腿依然弥散着无力的疼痛,却可以支撑住他颀长的身子,流皓熠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浴桶中热水的气息依然缭绕在空气之中,昏迷的流皓驰依旧没有意识,只不过,那张曾经泛着青紫的俊颜,此刻只剩下虚弱的苍白,而刚才还跟自己道歉的小人,则如破败的娃娃,无力的瘫倒在流皓然的怀中! “月儿,醒醒,不要玩了,四哥要生气了…。”弥漫着惊恐的俊颜难掩绝望,流皓然紧紧的抱住怀中冰冷的身子,努力想要让她恢复以前的温暖,一双暗沉的黑眸中,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疼痛! “月儿……”怔楞在一边的流皓默想要出声,却发现哽咽的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掐住,只能呆呆的望着那张没有意识的小脸,垂在身侧的大手慢慢的握紧,直到尖锐的指间狠狠的刺入掌心之中! 怪他,都怪他,如果不是他帮大哥拦着浩然,如果不是他固执的不肯让浩然进屋,月儿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那张虚弱的小脸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在他面前一样,虚无飘渺的荡漾着浅浅的光芒! “追命,叫大夫……”低沉的嗓音好似从天际传来,带着无限的空茫和疲惫,流皓熠想要靠近,却发现脚步沉重的好似被人死死的拖住,一双沧桑的眼眸带着悲痛望着那失去了所有活力的小人,到底是错了吧,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相,他却整整的被蒙蔽了十年,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去恨她,到头来却发现,原来,竟是他恨错了人! “四哥,你快把人家的骨头摇散了…。”追命刚想转身,一声无力的呢喃便抱怨似的传来,颀长的身子一怔,忘记了主子的吩咐,不由的转身,望进那双清透的水眸之中! “月儿…。”流皓然一张痴傻的俊颜愣愣的看着那苏醒的小脸,调皮的神采一如往常,如果可以忽略那太过苍白的面色,流皓然会觉得那个他熟悉的活泼小弟又回来了! “月儿,你觉得怎么样?”流皓默也紧蹙眉峰蹲下身子,大手一探,直接抓住那白嫩的小手,感觉那刺骨的冰寒时,宽大的手掌也不由的一颤! 怎么会这样,明明还未到秋天,炎热的天气常常会让人觉得依然是在夏日,为什么月儿的体温会如此的冷澈? “二哥,四哥,人家没事了,只是刚才帮三哥医治时耗费了戏谑的精气,所以现在感觉有点累…。”不着痕迹的从流皓默的掌心中抽出小手,然后慢慢的从流皓然的怀里站起身子,对着屋内的几人扬唇一笑,“对不起了,让你们担心了,本来没有这么严重的,大概是连续赶了几天的路,身子有点虚,所以才会这么丢脸的昏过去,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你们也就别大惊小怪了…。”在原地转动几圈,非常清楚的用行动表示,自己是如何的健康! “月儿……”流皓然突然伸臂将那飞舞的小人狠狠的圈在怀中,鼻下嗅着那熟悉的馨香,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稳稳的落下,还好,她没事! “四哥,我没被累死,也要被你闷死了啦…。”两只舞动的小手臂慌乱的拍着流皓然的背,流皓月小脸一阵抽搐,这个四哥干嘛那么用力,她快不能呼吸啦! 仍旧面色不安的流皓默上前拉开激动的流皓然,沉静的目光没有静静的打量努力拍着胸膛呼吸的某月,“月儿,你真的没事了吗?”这会的精神看起来真的正常,只不过刚才为何自己触碰到她的时候会是那样的冰冷! “二哥,安啦,我哪有那么娇弱啦…。”很是豪迈的拍拍流皓默的大掌,那馨柔的温暖也闪电般袭向他的心底,紧蹙的眉峰终于放开,月儿…还是温暖的! 看见了他眼中的安心,流皓月一双如水的眼眸也微微的眯起,暖色的光芒在脸上闪耀,“三哥已经没事了,只是需要修养一段时日,至于将三哥带回去的重大任务,就交给几位哥哥了,小弟实在觉得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转眸移向靠着浴桶的流皓驰,健康的血色重新占据那张傲然的俊颜,流皓月粉唇微扬,三哥身上的迷失,终于解了! 这次,未等流皓翊开口,追命和夺命便默契的上前,俯身一弯,就将流皓驰牢牢的背在背上,夺命也上前拿起一床锦被,严严实实的盖住了流皓驰湿透的身子! 流皓翊仍旧石化般的立在原地,一双溢含了太多复杂的黑眸就那样胶缠在浅笑颜兮的小人身上,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字一句都无法吐出! “大哥,你能站起来了?”澄澈的水眸浸入惊喜,流皓月奔至流皓翊的身边,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如一颗狂霸的参天大树牢牢的立在原地,牵挂的心,也因此安了! 看来,大哥身上的毒也解了,只不过,“大哥,你的腿才刚刚恢复,不宜行走站立时间太长……”低喃的语气溢满担忧和关怀,一张苍白依旧的小脸上却遮掩不住的开心! “你好好休息…。”如同被点穴的薄唇终于开启,喑哑的呢喃飘然而出,话音落,流皓翊一个闪身,便在转眼功夫,重新坐在了那把与他相伴十年的轮椅之上! “大哥怎么了?”不解的眨眨水眸,疑惑的目光转向屋内的两人,话说,大哥不是仇视她,就是拿一副冻死人的模样盯着他,如今,好像怎么懂得心疼自己了,虽然那表情真的别扭的有够可以! “没事,你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几位娘亲还在等我们…。”流皓然上前宠溺的轻抚着她的小脸,一张邪肆的俊颜褪去了刚才的狂乱,变得平静许多! “娘亲们来过了?”抽抽小鼻子,流皓月不知道,那几位貌美的娘亲消息还真是灵通,自己前脚进门,他们后脚就跟了进来,=责啧,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嗯,被我跟皓然挡下了…。”流皓然温雅的俊脸上也扬起笑容,望着某月那鬼灵精怪的表情,心底越发的安心了,这样子活蹦乱跳的月儿,才是健康的! “好了,我们该走了,要不要让眉儿过来伺候你?”流皓然接过话,看着那没有血色的小脸再次蹙起眉峰,这样的颜色不适合她,她该是神采飞扬,明媚照人的,无力的虚弱不该在她的身上看见! “不要不要不要…”好似恐惧般的挥动着小手,“眉儿那个丫头好啰嗦的,看见我这样,又该在我耳边念叨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睡觉,最好是一觉睡到明天…。”想到一会就能接触软软的大床,流皓月的脸上就绽放出让天地失色的灿烂笑容! “好好好,我不让眉儿来,你好好休息,不过,晚上一定要起来用膳知道吗?”现在已经时至晌午了,看来,如果让她好好休息,就只能好好的准备晚饭才可以! 这次,不再多言,流皓然和流皓默相携离开,看着那颀长傲然的背影,流皓月的眼底一阵迷离的抽痛! “二哥,有件事拜托你,我在外面带回了一个女子,现在大概是没有精神照顾她了,你帮我好好的安排一下,还有,其他的,就不要跟她说了…。”若儿还被自己安排在别苑,如果见不到自己怕是又要不安了! 可是依照自己现在的状况,如果强撑着去见她,确实勉强,而且还要引得她担心,不如不见,将她交给别人自己不放心,大哥阴冷,怕是还没有靠近,若儿就要被吓得泪眼汪汪,四哥是典型的坏男人,若是看见若儿的样子,万一动了歪心思,依照若儿的胆小性格,无一例外也要水淹流府! 若是交给几位娘亲,应该没问题,只不过若儿那样的容颜,又是这样跟随自己回府,就怕引来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到时候怕又是一大堆的麻烦!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交给二哥比较安心,虽然二哥是标准的笑面虎,但是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从来就不曾露馅,所以,温雅公子配倾城佳人,算是再合适不过了! “放心…。”闻言,流皓然和流皓默表情皆是一变,却不着痕迹的敛起惊讶,然后转身离去! 刹那,弥漫着隐隐湿气的屋内再次只剩下沉寂的静谧,流皓月染着轻笑的小脸慢慢的便冷,纤细的身子也开始抽搐似的颤抖着,紧握的粉拳指尖狠狠的刺入掌心之中,散开了点点的腥红! “噗…。”小脸微扬,一口血色就那样如漫天雪花飞射而出,染红了青色的地板,也湿透了悬挂的珠帘! 终是支撑不住,单薄的身子重重的摔落在地,流皓月苦笑,任由体内狂龙般的烈气肆虐在周身,冰寒交杂的冷热让她的脸色越发的透明起来! 染血的粉唇拉开苦涩的弧度,逐渐散乱的瞳孔告诉她,这就是她强撑的代价,迷失和蝶儿蜂的毒在不知不觉中融为一天,形成一种新的毒在她的血液中蔓延开来! “还好,他们不知道…。”低敛的水眸望着自己心口处那点银芒,罗刹面具男走之前,帮她将银针刺入了体内,所以,她才会那样快的苏醒,也正因如此,她才可以瞒过他们!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流皓月脑海中飘荡的是,中了迷失之毒的人,最多活不过半月,而蝶儿蜂的毒性让人寿命长不过十天,如今,两种毒同时进入体内,她又剩下了几天的日子呢? 流家风云 第七十二章 被发现的秘密 团团的迷雾在空气中逸散,那浓重的雾色几乎要将所有的东西吞噬淹没,流皓月一脸无力的任自己被大雾环绕,一双清零的眸中,溢满沉寂! 轻轻的抬起小手,那过于苍白的玉色让她知道,她好像又回到了梦中,一个恍若身处现实的梦中,就像上次她被罗刹男伤到,然后无意识到的那个梦境! 就是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遇见上次那两个让她似曾相识的一对新人,虽然那个新娘好像挺恨新郎的模样! 果然,下一秒,她的身子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飘动起来,那划过的气流让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刹那,狂烈的躁动便平息下来,小心翼翼的睁开水眸,一间陌生的屋子便出现在眼前,只不过和上次一样的是,同样摆设精致,却仍然是石屋! 粉嫩的小嘴一抽,流皓月觉得现在的情况越来越诡异了,毕竟有谁可以做梦还能如此真实的,而且,她非常纳闷,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梦到这些好似远古时代的人,到底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吗?或者说是和流皓月有什么关系? “爹爹,你不要罚哥哥好不好?他不是故意推到我的……。”属于女孩特有的娇喃倏地响起,一袭红色衣衫的女孩提着裙摆想屋内奔来! 立在屋内的流皓月也没有了上次的吃惊,寻找一张看起来非常舒适的石凳,身子一歪,便调整姿势坐下,话说,既然冥冥之中让她进入别人的生活,她又没办法自己逃开,那么还不如顺其自然,她就要看看,这些人到底和她有什么纠葛? 青石的石案边上,一抹颀长的身影冷傲的坐着,一袭玄色衣衫让他身上的凛冽气息越发的浓厚,流皓月努力睁大水眸,刹那之后,一张小脸布满颓丧,丫丫的,既然想让她看戏,起码也要看见演员的脸吧,这倒好,最让她好奇的地方,却被打上了马赛克,实在是让人有够闹心! “月儿,爹爹不是说过了吗?”玄衣男子熟悉的张开双臂,红衣女孩一个跳跃,动作灵敏的坐到男子的腿上,小手一环,直接搂住男子的脖子! “女孩子要温婉,切忌鲁莽,更不可在外人面前失礼……。”糯糯的声音带着让人心暖的娇怜,“爹爹,你每天都要在月儿的面前讲,人家早就记住了……”更重要的是,她一点也不笨,而且还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偏偏爹爹就是一直不嫌烦的在她耳边念叨! 坐在一旁的流皓月,即使看不见女孩的容貌,却也可以从她略带不满的抱怨中,想象的到那张嘟起的粉唇,只是不知道,这个可以让满身冰寒男子融化的女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精灵? “可是你只有嘴记住,心,却没有……。”玄衣男子曲起食指轻轻的刮过女孩的秀鼻,语气虽然冰沉没有起伏,可是那逸散在其中的宠溺却是无法遮掩! 见状,流皓月的唇瓣也不由自主的勾勒出淡淡的弧度,这样真实温暖的相依真的好幸福,这个叫做月儿的女子,实在是个幸运的女子! 不过,好像哪里有些不对,流皓月黛眉微蹙,努力思考着那根卡主自己思绪的障碍,倏地,水眸猛然睁大,坐着的身子也腾的一下站起来,天啊,地啊,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那个疯狂嘶吼的女子也是叫月儿,而那个满身阴森的恐怖男子好像就是眼前这个一脸冰冷却温暖的玄衣男子! 可是怎么回事,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应该是在成亲,眼前的这对怎么又成了父女了?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啊? “好了啦,爹爹,人家这次是真的记到心里了……。”语气突然变得有点急切,“爹爹,哥哥已经被罚了,你能不能不要让他在跪了?外面好热的,哥哥会生病的……。”悬空的小腿可爱的踢打着,撒娇似地扯扯男子的衣衫,求情的意味不言而喻! “渡儿脾性倔强,冥顽不灵,为父唯有如此,才能磨掉他性子中的煞气……”男子平静的语气恍若没有波澜的死水,大手一抬,直接将女孩乱动的双腿夹道自己的双腿之间,大手一拉,将那柔软的小手握紧大掌之中,粗糙的指腹轻轻的在那细腻的肌肤上摩挲着! 女孩身子微微一颤,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激颤在心底流窜,却是没有在意,嘟起的粉唇越发的不满起来,“可是爹爹,哥哥已经已经知道错了啊,你就饶了他好不好嘛,爹爹,你最好了,月儿求你好不好?”被马赛克遮掩的模糊小脸娇俏的在男子的颈上磨蹭着,包裹在男子掌中的小手也紧紧的握住那修长的手指! “月儿,你喜欢渡儿?”玄衣男子却是淡淡的开口,好似在女孩的纠缠下认输了,但是只有流皓月看的清楚,也听得清楚,那突然变冷的气息和微带着杀意的语气,都再再的让她知道,也许女孩的答案,不会是他想要听的! 果然,“当然喜欢啊,月儿真的很喜欢哥哥呢……。”理所当然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疑,好似对男子的问题有些不解,“难道爹爹不喜欢哥哥吗?”哥哥好能干的,什么都会,可是自己就显得好笨拙,所以自己真的好崇拜哥哥的! “月儿,你想让爹爹饶了哥哥对不对?”男子慢慢的抬手,柔柔的擦过那张粉嫩的小脸,看不清的容颜,居然也诡异的弥散着丝丝的魅惑! 流皓月忍不住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谨慎暗沉的水眸此刻布满点点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对这个看不清容颜的男子赶到害怕,一种好似从血脉身处逸散出来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攫住了她的呼吸! “对啊,对啊,爹爹答应了吗?”女孩惊喜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掩饰,娇小的身子也激动的想要跳下男子的大腿,可是却被男子双手一环,止住了动作! “月儿如果答应爹爹一件事,那么爹爹就永远都不惩罚哥哥好吗?”男子语气飘渺,好似从天边传来,带着无尽的灵然和空寂,却又仿似弥散着无尽的缠绵,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什么?”女孩很开心,她虽然年幼,却依然知道永远代表什么,这么长时间,哥哥总是惹恼爹爹,然后爹爹就会惩罚哥哥,而她既不喜欢哥哥受罚,却也不喜欢爹爹不开心,如果爹爹承诺以后都不责罚哥哥,那就太好了! 流皓月也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一双弥散着点点抗拒的水眸带着她不自觉的退却,她有种预感,男子的条件也许会改变一切,包括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说不定还有那个据说桀骜不驯的哥哥! 可是,一瞬间的狂雾骤起,刹那便淹没了所有,朦胧的迷离遮盖一切,也在刹那带走了流皓月所有的思绪! 眼眸缓缓的睁开,流转的波芒在其中荡漾,逸泄着轻灵的出尘,可是,黛眉一紧,感觉到体内那随着清醒滕然升起的痛楚,一张本就虚弱的玉颜越发的苍白! 小手死死的按压着心口,那样的撕裂几乎在顷刻就带走她刚刚苏醒的神智,粉唇有些无奈的扬起,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迷失果然不同凡响,如今,融合了蝶儿蜂,她流皓月的小命怕真的是记到阎王的索命薄中了!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过去,那股肆虐的疼痛才缓缓的退去,流皓月有些急促的呼吸,感觉到自己的衣衫已经全部被汗水浸透! 小手有些费力的撑在床榻之上,无力的身子慢慢的坐起,有些勉强的平复心底的躁动,这才站起身子缓缓朝着桌边走去! 可是短短的几步路程却差点累的某月想要不顾一切的瘫倒在地,好不容易扶着卓在在凳子上坐定,流皓月才憋红着一张小脸狠狠的喘着粗气! 冰冷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的执起茶盏,尽管清茶已经凉透,可是对于已经一天未曾进食的某月来说,无疑是仙境甘露,吐出粉舌舔舔终于不再干涉的粉唇,这才有些舒适的叹了口气! “流皓月,附在你的身上,到底是福是祸啊?”醒来之前的梦境,自己不曾忘记分毫,想到这里,如水的清冽眸子中闪过浓浓的迷惑,话所,那个让人觉得不安的男子到底会对那个女孩子提怎样的要求?自己还真的蛮想要知道的,而且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又会是怎样一个存在? 想到这里,小脸有些懊恼的骤起,那好似一根无形的线勾引着她思绪的感觉,真丫丫的让人不爽,就像是在看一部电视剧,却在最关键的地方结束,然后非常欠扁的送个你一句,预知下情如何,请待明日揭晓,唔,而她就觉得好像是一根卡在嗓子中的鱼刺,下不去,却也掏不出! “月儿,你起来了吗?”下一刻,属于流皓默特有的温润声音淡淡的响起,一抹颀长的人影透过烛光映照在门边! 微微一怔,小脸下意识的转动,却在看见外面黑暗的阴郁时,才有些惊诧的发现,原来,她真的睡了一天,怪不得会觉得肚子好饿! 努力压下体内的不适,一双小手重重的搓揉着没有血色的小脸,感觉到淡淡的热度在玉颜上扩散,这才勾起粉唇朝着门边走去,倏地,双腿好似被突然间抽干了力气,纤细单薄的身子就那样重重的朝着地上摔去! “唔…。”黛眉狠狠蹙起,刚刚还弥散着点点红晕的小脸再次失去血色,紧闭双眸,要紧粉唇想要压下那猛然袭来的蚀心痛楚,好痛,真的好痛,就像是有人拿着几十把刀子在她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划着,那样的折磨不会立刻致命,却会让人生不如死! “月儿……”门外的流皓默神情一紧,耳里没有错过屋里那沉闷的响声,眼眸一沉,也顾不得其他的直接推门而入! “月儿……”看着那纤细身子蜷缩在地板之上,流皓默心中大惊,长腿急迈,大手一捞,就直接抱起那控制不住颤抖的流皓月! “二哥……”半睁开的水眸中溢满水汽,翘长的羽睫哦如同被风暴雨肆虐的蝴蝶,失去了依偎,变得无助,一张已经被咬出血珠的粉唇仍是牵强的扬起,颤抖的粉唇溢出浅浅的呢喃,“我没事,你别担心……”藏在袖下的小手死死的掐住手心,本就点缀着青紫的掌心越发的伤痕累累! “该死的,闭嘴…。”总是温雅的流皓月却无预警的爆出一声怒吼,双臂一揽,打横抱起泛着冷意的身子,一双迷离的雅润眸底,此刻却布满骇人的煞气! 真的不是错觉,今日自己触碰到她的手,刺骨的寒气让他都难以抵制,只是后来她不着痕迹的一个动作,却是消弭了自己的疑虑,想到这,一张紧绷的俊脸越发的铁青,该死的,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意?他该知道,如果她当真对三弟的伤势有十足的把握,又岂会晕倒在屋中,什么疲劳过度,什么只是累了,自己居然该死的相信了那样低劣的谎话! “二哥,放我下来…。”僵硬的小手颤抖却紧紧的拽住流皓默的衣衫,半眯的水眸几遍已经快被痛楚击倒,却依然荡漾着倔强的固执光芒! “你需要看大夫…。”流皓默一意孤行的抬步向外迈去,死死盯着的目光是陈冷的凝重,如今,就只是这样抱着她,自己都能透过衣衫感受到那冰寒的冷气,不能想象,现在满脸苍白的她又是在忍受着怎样的痛楚! “二哥,我只是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尽管身子疼痛难当,可是流皓月却依然用仅有的力气挣扎着,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在徘徊,不能去看大夫,流家的专属大夫王叔虽然医术不及师傅,却依然是一位名医,若让他替自己诊治,那么迷失和蝶儿蜂的毒就再也瞒不住了,到那个时候,又会有多少的人为自己担心?况且,如果自己都没有把握替自己去毒,那么王叔,又能有什么办法,只不过是多添烦恼而已,何苦? “……”这次,流皓默不再言语,只是一张执着冷锐的俊颜上是满满的凛冽,抿紧的薄唇恍若伤人的刀锋,透着寒煞的漠然! “二哥,求你,送我回去,求你…。”眼看就要踏出落月阁,流皓月游荡在眸中的水汽终于幽幽滑落,点缀着悲戚的哀求,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中毒了,即便是有一日她毒发身亡,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可是她不要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家人为自己担心,几位娘亲,几位疼爱自己的哥哥,还有…。为自己重伤的爹爹,如果他们知道了,定是会伤心的吧! “月儿,你……”沉痛惊诧的目光怔怔的望着泪水的小脸,无助的脆弱恍若失去了所有的孩子,自从月儿这次回来,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古灵精怪的调皮,自己何曾见到过她这样的娇怜? “痛…。,唔…”还想要说什么,一阵汹涌的痛楚再次席卷而来,刹那,心脏好似被人紧紧捏住,急促的喘息好似被人捂住口鼻,流皓月一张已经接近透明的小脸上,寒湿的凉意肆无忌惮的蔓延着! “月儿…。”从来就不曾失控的心,此刻只剩下无错的恐惧,流皓默双目暴睁,挣扎的看着一步之遥的院门,却终究是双目一闭,身子一个旋转,随即朝着落月阁疾奔而去! 小心翼翼的将那不停抽搐的身子放在床榻之上,流皓默也掀开衣衫,盘腿坐于流皓月的身后,双臂撑起她的身子,就想运用内力将她体内那股猛烈的寒气压下! 可是,“二…二哥,不能。能运功…。”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神智却依然感觉到了他的动作,流皓月强撑着开口言道,虽然她并不知道,她以为的警告却好似一阵清风,几乎要散在空气之中! 流皓默动作一顿,大张的铁掌慢动作似的紧握成拳,一张铁青的俊脸之上荡漾着无力的自责,沉暗阴郁的黑眸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不停颤抖的小人,为什么,自己帮不了她,为什么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备受折磨却无能为力,为什么,自己曾经暗自决定的保护却是如此的讽刺? “月儿,二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难受?”紧绷的长臂想要触碰她,却因为一种莫名的退去只能僵在空中,一双深沉似海散着怜惜和不忍的黑眸就那样注视着她! “……”可是,被毒性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流皓月却没有听到他的低喃,双臂紧紧的环住自己,只为抵抗那一波接着一波的寒意,好冷,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然后丢在冰天雪地中,冷的快要失去呼吸,却只能清醒着承受! “二哥,好冷…。”终究是到了极限,纤弱的身子如同受伤的小兽,开始死命的挣扎着,滴滴的清泪从眸中滑落,在锦被上打下了点点的水印! “月儿……”修长的手臂一环,狠狠的将她钳制在怀中,流皓默目光沉痛,却只能紧抿薄唇无言的沉默着,他是如此的无能,此刻能做的,就只是将自己的温暖带给她,就只是直至她自残的伤害,那不停击打在身上的力道,却像是根根银针刺入了他的心底! “二哥在这里,月儿不怕,很快就好了,二哥陪着你……”轻柔的呢喃如风般吹散在流皓月的耳边,不安激荡的心也好似感觉到了他承诺,慢慢的开始沉寂! 狂乱的水眸中荡漾着痛绝的光芒,颤悠悠的迎向流皓默那双深沉似海的黑眸,“对不起…。”哽咽的低泣弥散着歉疚,不想让他们担心的,可是终究是没有做到,看着三哥那张失去了平稳的俊脸,她知道,其他人自己也许可以瞒住一切,但是对于睿智如他,怕是瞒不住了! “傻瓜,我说过,你是我们的月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是一个人,所以不要想着去独自承担,快乐也好,痛苦也罢,家人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二哥也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自觉的收紧了力道,一只大手却柔柔的擦过那满脸泪珠的玉颜,点点的柔情在眸中闪耀,光芒四射的月儿总是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可是如此无助颤抖的她,却勾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怜惜! 水眸一怔,看着那荡漾着诚挚的俊颜,酸涩的涨意在鼻间肆虐,一张青白的粉唇却微微的扬起,是啊,她现在有家人了,开心了可以大叫,伤心了可以任性,痛苦了也可以倾述,只是,“二哥,我好痛,可是,不要你们担心,更不要你们难过……”所以,如果老天真的不再眷顾自己,那么所有的一切就让她来承担好了! 沉冷的黑眸越发的幽深,流皓默静静的看着那张浅笑颜兮的小脸不再言语,慢慢的抬起大掌将那张小脸按压在怀中,幽幽闭上的黑眸遮掩住了那蓦然浮上的隐隐水汽! 为她的痛苦而痛,为她的脆弱而痛,为她的痴傻而痛,更为她不知觉流露的坚强而痛!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总是爱哭鼻子,一脸胆怯的小弟会变得如此与众不同,又是怎样的环境,造就了她坚强不屈的个性? 一炷香的时间冉冉而过,流皓月感觉到身上的痛楚慢慢的退去,这才轻轻的拍着流皓默的双臂,“二哥,我没事了…。”迷失和蝶儿蜂的毒性居然如此之大,就好似是一种无尽的折磨,让人既不能快乐的生,亦不能痛快的死! 手臂上的力道逐渐放松,流皓默仍旧眸含担忧的看着那苍白却笑靥弥漫的小脸,“月儿,能告诉二哥,你到底是怎么了吗?”她的异常绝对和三弟身上的毒脱不了关系,可是他真的猜不到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将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二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第三个人?”眸含祈求的看着那张担忧的俊颜,流皓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自己现在还对身上的毒没有丝毫的办法,即使说出了真相,对于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帮助! “月儿……”不赞同的蹙起眉峰,流皓默还想要说什么,突然,黑眸骤沉,俊颜转向轻掩的房门! “二少爷,五少爷,庄主有请…。”属于落特有的沉寂声音淡淡的响起,却是如同一阵激流打破了两人极力维持的平静! 流家风云 第七十三章 连续毒发 流皓月眉峰慢慢的蹙起,抿紧的粉唇透着虚弱的青色,清冽的眸底一闪而过点点的沉芒,爹爹没事了吗?为什么突然这么急的要见自己? “爹自你离开的那天就没有出流水苑,也是在三天前,我们才见到他的……”好似是看透了她心中的疑惑,流皓默轻启薄唇淡淡的言道,只是浅浅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流皓月水眸一凝,而后微微的勾起粉唇,轻柔的声音在屋内弥散,“落,你去告诉爹爹,就说我今天觉得不舒服,所以不能去见他老人家了,等我休息好了,一定会去请安的…。”调皮的任性一如既往,让人听不出丝毫的异样! 现在绝对不能出现在爹爹面前,流皓月有预感,尽管自己可以不说,但是所有的异常都瞒不过聪睿如狐的流水,而自己,不喜欢那样的结果! 门外短暂的沉寂之后,落再次开口,“庄主说了,如果五少爷身感不适,那么庄主就会亲自来探望,请五少爷斟酌……”平淡的话语好似是猜到了她的回答,依然没有丝毫的起伏! 闻言,流皓月忍不住重重一叹,她就知道,千年成精的狐狸,怎么可能是自己一介凡夫俗子能对付的了的? “要不要我去跟爹说?”流皓默看着那张懊恼的小脸,大手下意识的想要抚平那蹙起的黛眉,深沉的黑眸逸散着点点的疼惜! 不愿意看到她有一点的不情愿,自己虽然担心她的情况,可是如果大家都知道的结果是她的不安,那么就让自己去承受一切吧,他会想办法,即使不惜一切也要医好她! “二哥,你答应我了吗?”对着他轻轻的摇头,虽然接触时间依然不多,可是对于那个邪肆的爹爹,她就是莫名的了解他,既然他打定主意要见到自己,那么一时的逃避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现在自己关心的,就是她体内的毒,虽然两种剧毒的融合让她手足无措,但是也并非是到了穷途末路,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让自己研制出解药呢,所以,她还是不希望家人去担心她,即使说不定她会死掉!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自此对我不再隐瞒任何的事情呢?”流皓默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放开圈住她的手臂,直视着那双透彻潋滟的水眸,好似了解了她的顾虑,但是那种被隔绝在她世界之外的疏离,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 流皓月一愣,迎向那双认真黑眸中的沉着,心跳好似在刹那乱了节拍,却是微微的一笑,“好,我答应,所以,这件事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可以给第三个人知道……”伸出小手,纤细的小指指向他,如果这样可以瞒住自己担心的事,那么就答应好了! 看着那修长的手指与自己交汇,流皓月小脸一歪,“二哥,如今你我已经盖章承诺,所以彼此都不能失约…。” “好…。”总是抿紧的薄唇也淡淡的拉开弧度,流皓默紧绷的俊颜也逸散着点点的释然,如此,便不会让她孤单一人了! 可是,安了心的流皓默没有注意流皓月那只背在身后的小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扭缠成的一个叉子,是那样刺眼的绽放在烛光之下! 流皓月苍白的小脸布满鑫然的笑意,二哥,不是有意骗你,但是若是这个谎言可以成全她的私心,那么就让她成为背信的人吧,做下的承诺不能做到,就算老天要罚,也只会是她流皓月一个! “二哥,你先回去吧,我换下衣服就去见爹爹……”就算看不见,流皓月也能知道自己现在是如何的狼狈,连着两波的痛苦折磨,不会让她看起来有多好! “……”流皓默无言的点点头,颀长的身子从床榻上站起,在烛光的闪耀下,却透着暖色的气息! 抬步至门边,流皓默双手一拉,没有意外的看见落冷然的身影,温雅的柔和已经重新占据那张俊脸,友善的对着落颔首示意,便径自离开! “落,你能不能帮我关门,我要换衣服……”有些无奈的看着大敞的房门,流皓月眼中流转着无力,不知道二哥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让落看见她刻意的掩饰,那么那只在等着自己的狐狸,即便还是对内情不了解,也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谁知,落却长腿一迈,直接走入屋内,一双没有波澜的黑眸就那样平静的看着狼狈异常的她,却在注意到那苍白的接近透明却依然弥散着笑意的玉颜时,眸底快速的划过一抹僵硬! “庄主吩咐属下,五少爷离府多日,为父很是忧心,所以要五少爷以原本的模样去就好,无需刻意装扮…。”话说的叫一个漫不经心,可是落在心里却对流水的先知感到敬佩,不知道,足不出户十多日的庄主是如何得知五少爷如今的境况的? “可是…。”水眸不由的睁开,流皓月想要拒绝,开什么玩笑,她要是这个样子出了落月阁,怕用不了一分钟的时间,整个流府就都知道她快要一命呜呼了,那么她辛苦隐忍,不惜编造的谎言不就也破功了吗? “五少爷请莫为难属下……”话音未落,修长压迫的身子就不容怀疑的走向床榻边,身子微弯,动作异常狂霸的将那单薄的身子揽入怀中! “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抱着她,话说她尽管是女儿身,可是现在的身份好歹是流家的五少爷啊,一个男子被另一个男人如此暧昧的抱着,相信她,如果被人瞧见了,那么她流皓月是断背的消息就会‖那传遍整个清城! “五少爷身体不适,属下只能冒犯了…。”冷凝的俊颜连一个目光都懒得施舍给某个多话的小人,可是只顾着天马行空乱想的某月没有察觉到落揽在她腰间那双大手不可察觉的微微颤抖! “对,我不舒服,可是我的腿没有问题,所以我可以自己走……”坚持不懈的盯着那没有多余表情的男子,流皓月无聊的开始了yy,其实爹爹身边的落花无情四人和大哥身边的追命,夺命感觉好像,都是一样话不多,人看起来冷冷的,总是莫名的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可是流皓月知道,越是这样看起来冷漠的人,也许,心底却藏着别人意想不到的温暖! “……”这次,落直接以沉默以对,一张冰封似的俊颜在月色的辉映下,透着隐隐的暗红,抿紧的薄唇更是透着浓浓的懊恼,那样直愣愣没有掩饰的目光,竟让他觉得难以忽视! “落,你和花无情四人是亲兄弟吗?而且你们原来的名字应该不是这个吧,是不是爹爹帮你们取得名字?”好似看不见他的漠然,流皓月依然一脸好奇的问道,既然自己的抗拒没有一点的效果,那么不如顺从接受,省的浪费时间,而且一路上,自己也发现,落也是有意的避过人群,所以她真的可以完全的放心了! “五少爷,你不能安静一会吗?”终于,落脚步一顿,一双暗沉的黑眸转向那张弥散着疑惑的小脸,初次见她,她古灵精怪的恍似落入凡间的仙子,后来,主子‘昏倒’,她沉着以对,眸中的认真和凝重一点也没有原来的纯然,主子受伤那晚,她一脸惊惧,即使强忍泪水,却更让人觉得她脆弱无比,现在,她脸色苍白的犹如大病一场的人,可是那眸中的璀璨光芒却是没有退去分毫,而她,还有多少种面目是自己不曾见过的?这样子让人摸不透的她,到底是真是幻?亦或是她本来如此,只是自己未曾全部将她看清! 谁知,本该因为自己的聒噪而羞愧的某月却是非常无辜的嘟起粉唇,埋怨似的娇喃也柔柔的吐出,“可是人家身上的衣服脏的让我觉得难以忍受,所以只能不停的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如果落觉得人家烦,就让我回去换身衣服好不好?这样,我梳洗过了,就会觉得开心,然后就不打扰你了……”刚才被他抱着从梳妆镜过去的刹那,看清楚了自己的狼狈,及腰的青丝被汗水打湿,凌乱的如同被狂风肆虐过一样,一张本来粉嫩的小脸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似鬼,一身白衣也皱巴巴的相识被人虐待过一样,如果这样子的自己被流水看见了,那么她就算是想要糊弄过关,也变得艰难无比了! 闻言,落眸光一闪,静静的看着那张无恙的小脸,在那样故作的平静之下,一颗七窍玲珑的琉璃心,是否计较了太多的东西,而她的无言顺从,也是没有放弃的挣扎吧! 淡淡的移开了目光,长腿再次迈动,依然朝着流水的院落走去,只是一张刀锋似的薄唇轻轻的开启,“五少爷莫要浪费心思了,既然主子让属下将五少爷这样带去,那么,即便是一身整洁,神色清爽,五少爷觉得可以瞒过主子吗?”也许,自己现在可以慢慢的了解主子那偏激的执着了,对于这样的一个存在,又有多少人可以漠然以对? “如果瞒不过,至少也不会太过担心了……”嘴角的笑靥慢慢的落下,流皓月有些苦笑的开口,她知道,在很多人的面前,自己的谎言就像是小孩子无知的话语,总是能被人找出破绽,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想要去尝试,那么,即使最后失败了,她也不会觉得后悔! “如果是家人,就不该有所隐瞒…。”稳健的步伐保持着不变的频率,落直视着朦胧迷离的夜色,一双冷然的眸底掠过柔和,正因为有那些信任的家人存在,他才可以如此幸福的存活到现在! “即使这会让对方痛苦也不能隐瞒吗?”有些怔楞,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说,可是她只是觉得她可以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痛苦,那么又为什么要让家人跟着一起难受呢? “那么,五少爷觉得,在最后才知道真相,这样的打击又能好到哪里去?”眼前就是流水的院落,落停下脚步,再次将目光转向那面染苦涩的流皓月,“五少爷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秘密和痛苦,这样的隐瞒只是为了让在乎的人安心,那么五少爷觉得,如果你有天出事了,庄主,夫人,几位少爷,会是怎样?他们会高兴五少爷的‘体贴’,还是会责怪自己的大意?” “……。”流皓月粉唇微张,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在那双平淡的眸光注视下,所有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消失,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以后,如今,她对自己的毒虽然没有把握,所以也许会在哪天突然就去地狱陪伴阎罗王,所以,她也就没有想过,如果自己死了,那些让她放不下的人会如何自处? “落,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主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无特有的哧讽的声音响起,一张弥散着太多复杂的黑眸却定定的绞缠在没有了谪仙般脱俗的流皓月身上,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五少爷,都能看见完全不同的她! “落,主子让你去请五少爷,没说让你教训五少爷,所以记住自己的身份……”花也是一脸凝重的出现,同样冰寒的脸上却闪耀着让人读不懂的光芒! 至于没有出声的情,也是浓眉紧蹙,沉暗的眸底好似掠过点点的无奈和叹息,只不过好似不忍的责备却是给了无言沉默的落! 于是,总是能猜透一切的流皓月当真有些迷惑了,为什么花无情三人的态度如此的怪异,落只是和自己说了几句话而已,为什么自己却感觉他们的态度在说明落好似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五少爷,已经到了,属下还有事要办,就麻烦五少爷自己进去吧……”像是没有看见其他三人的责备,落只是轻轻的放开流皓月,随即转身朝着夜色中走去,那颀长的身影却莫名的在月色下逸散着浓浓的寂寥! 花无情三人皆用一副疏离甚至透着点点厌恶的目光看着流皓月,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在她回来之后被彻底的打乱,主子变得不像主子,如今,就连他们熟悉的落,好像也在不知不觉间改变着,而这所有让他们不安的变化,全部都是因为她! “爹爹让落做什么?”没有回头,却依然可以感觉到那三束不友善的目光,流皓月浮乱的心逐渐平复,那些本该存在的敏锐也在此刻慢慢的回来! “……”花无情三人却是冷冷的移开了目光,身子微动,转身就要随着落离开! “站住,我在问话,回答我……”隐隐的猜测在心底荡漾,看着他们的无视和放肆,流皓月眼眸一冷,从没有过的凛冽在小脸上游移,她从来就不喜欢以权压人,可是有的时候,她的身份却会让她办事方便的多! “五少爷,我们是庄主的人,如果五少爷想要盛气凌人,那么请回到自己的落月阁……”花不屑的扬起嘴角,玩世不恭的模样显然是不将流皓月放在眼中,一双沉冷的眸底是满满的怒意! “花…。”还算是比较冷静的情长臂一探,拦住了失言的花,一双复杂的黑眸却看着流皓月,他们四人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五少爷对于庄主意味着什么,他们四人比谁都清楚,如今花冒犯了五少爷,主子会有何反应,他们几乎可以准确的猜到! “五少爷,花言辞不当,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五少爷海涵…。”无则是抱拳上前,对着一脸冷然的流皓月淡淡的言道,言辞虽然委婉,可是漠然的态度却是没有融化半分! 见状,流皓月一张苍白的玉颜上却划过嘲讽冷笑,“我好好问话,是盛气凌人,你们肆意言语挑衅,就是言辞失当,今日还真是让我好好上了一堂课……”说完,就不再看那三张面色各异的男子,抬步朝着灯火闪亮的屋内走去! “还有,你们如果不喜欢我的靠近,那么以后遇到,我会绕路而行,落的逾矩对于我来说,却是朋友间的友善和温暖,爹爹不会惩罚与他,这个我可以用性命担保,所以,收起你们的尖刺,我们虽然成不了朋友,却也不会是敌人,除非是你们一意孤行的视我为敌……。”话音落的刹那,纤细的身子也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如果到了此刻,流皓月还不知道他们的敌视态度是为何的话,就太枉费了她天才的智商了,看来,爹爹并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而落,却是无意间撞到了自己的狼狈,他的每一句话都只有一个意思,就是让自己将所有的秘密告知爹爹,这样,也就是所谓的家人之间不该有所隐瞒! 可是不了解状况的爹爹如果知道了落的放肆,那么就会不问缘由的惩罚与他,而那样的责罚更不会轻微,否则花无情三人也不至于对自己失态,想到这里,微微的叹息,一张透明的玉颜上闪过酸涩,好像是只要和她太靠近的人,不是喜欢她,就是厌恶她,真的让她有些闹心啊! “亲爱的,刚才的你,还真是让为父刮目相看……。”偌大的床榻之上,被厚厚的青色幔纱覆盖,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影,只听见那熟悉的调笑声音淡淡的传来! 流皓月眸光轻闪,纤细的身子不着痕迹的避开床榻,却是非常自然的朝着床榻走去,“爹爹,你这么急的让人家赶来,却还神秘的不让看见你老人家,难不成你是想要和我捉迷藏?”走在床榻的侧面,既不会显得躲闪,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她刻意的避藏! “爹爹,你的伤还没有好吗?”小手一探,就像是要毫不犹豫的掀开那厚重的幔纱,流皓月心底鼓噪的好似有人拿着锤子敲击着,只是一张在烛光下显得暗黄的小脸却荡漾着明媚的笑意! “亲爱的,爹爹只是偶感风寒,不过为了不传染于你,咱们还是如此说话便可……”床榻内气息流转,却是柔和但又不容拒绝的推开了流皓月几乎要拉开幔纱的小手! 很是无辜的眨眨水眸,一张小嘴不满的嘟起,“不要,人家不怕被传染了,爹爹让人家看看你好不好?”这句话说得半真半假,对于自己离府之前他的伤势,自己并没有忘怀,如今他这样避而不见,怕是另有隐情,只不过,自己如今这幅样子,确实不适合让他看见! “亲爱的,听话,等爹爹明日好了,便一定让你瞧见爹爹美美的俊脸好不好?”轻柔魅惑的呢喃弥散着浅浅的笑意,无力躺倒在床榻山的流水只是目光痴缠的透过幔纱看着外面的纤细身影! 有多久没有见到她了,自己那日受伤之后,就彻底陷入了昏迷,三日后醒来,却发现她已经不在府内,询问她的行踪,却被告知她仍然好好的待在落月阁,于是,自己这才知道,是自己的几个儿子隐瞒住了她的行踪,那一刻,不想承认,他身体内沉寂了许久的杀气,居然汹涌而出,若不是自己伤势还为痊愈,他真的会失控的杀了自己的儿子! 那个神秘的白衣男子让自己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危险,他能旁若无人的出现在流府,那么就意味着对月儿有威胁,在自己没有弄清楚他的意图之前,月儿必须要在自己的眼皮下,这样,他才能完好无损的保护着她! 谁知道,在自己无能为力昏迷的时候,她就那样轻松的脱离了他的保护,若不是自己那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他真的会不管不顾的发动一切去将这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小人抓回来狠狠的打屁股! 立在床边的流皓月好似妥协般的耸耸肩膀,却在感觉到周围无意识散发的冷气时不由的一僵,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的转身在不远处的软榻上坐定,一双小手漫不经心的轻抚急促的胸口,无力的颤然让她的身子一阵阵的发冷! “亲爱的,你不舒服吗?”尽管元气大伤,可是流水依然没有错过她的异样,那不平稳的呼吸好似带着点点的空茫,那感觉就像是,全身的力气全部在刹那被抽干了! “爹爹,儿子很庆幸你还没有老眼昏花,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有些夸张的挥舞着小手臂,流皓月眸底轻颤,小脸上却弥散着笑靥,她知道,即便是内力浑厚的高手,透过那厚重的幔纱,在如此暗沉的夜里,也不可能看见她的神情,所以,她可以放心的表演着自己希望的一切! “人家风扑尘尘的赶了那么久的路,还没有好好休息,吃一顿饭,就被爹爹你火烧眉毛似的给揪过来了,人家还以为有什么事,谁知道爹爹你完全是没事找事……”以埋怨小孩子口吻的低喃抱怨着,好似在嗔怪他的不懂怜香惜玉! 谁知道,“去准备一些膳食…。”冷冷的吩咐不复刚才的戏谑,侧身躺在床上的流水只能透过幔纱看着那调皮的身影,刚才还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慢慢的落下,只要她安全无恙,自己就放心了! “不要了吧,爹爹,我还是去饭厅陪着几位娘亲吧……”虽然自己离府是瞒着娘亲的,可是流皓月总觉得她们应该是知道的,否则也不可能风平浪静到现在,要知道,那几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娘可都不是好糊弄的主! “我已经派人跟她们说,你会在这里陪我了……”即便是不能靠近,自己也想这样的看着她,所以,在他还能自控的时候,就原谅他自私的情不自禁吧! 流皓月没有在说什么,低敛的轻眸划过深思,其实这样也好,她本就没有打算以这幅模样出去,现在留在这里,也应该是比较安全吧! 不过片刻,几盘精致的菜点就出现在了桌子上,进来的人是一脸黯然的花,一张冷冽的俊颜之上是满满的煞气! “爹爹,是落抱我过来的……”眼看花就要踏出屋内,流皓月好似漫不经心的言道,低喃的语气犹如孩童般天真! 果然,花颀长的身子一僵,他知道自己现在该出去,可是双腿沉重的好似被黏在地上,就是无法移动分毫! “花,废了落的左臂……”没有丝毫起伏的呢喃好似情人间的耳语,说着简单却骇人的话语,冰冷的没有半点的温度! 花面色铁青,咬紧牙齿不让自己狠狠的撕裂那个满身狼狈的小人,下人的命,在这些公子少爷的眼里是不是就贱如草芥,她刚才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还居然可笑的相信了! 流皓月也是一愣,错愕的看着没有动静的幔纱,她知道流水也许会为落的自作主张生气,可是却没有想到是这样严重的后果! “爹爹,我说这个不是让你惩罚落……”黛眉紧蹙,不赞同的阴暗在眸底沉淀,落花无情四人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说出要废掉落的手臂! “亲爱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负责的……”遮挡在黑暗中的双眸霎时变得阴残冷冽,光是想象月儿的身子被高大的落环在怀中,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人! “爹爹…。”倏地,流皓月忍不住拔高语调,虚弱无力的身子也因为尖锐的嘶吼而努力的喘息着,感觉到那隐隐的痛楚再次蔓延而上,流皓月才猛然一惊,而后有些轻柔的放低了声音! “爹爹,我跟你说这个,不是要你惩罚落,落是朋友,尽管我们没有接触几次,可是我喜欢他,就像是喜欢一个哥哥一样,温暖,可以信赖,所以,爹爹,落不是犯错,如果你一定要惩罚,那么我不会再多言,只是要警告那些妄想靠近我的人,因为接近我就是犯错,而我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存在…。”像是有些了解花无情三人的冷漠和尖锐,也许,在自己知道之前,他们遭遇的更多,只是如果这样的处罚一旦和自己扯上关系,那么她要如何自处才能安抚心底的愧疚?、 刹那,屋内陷入诡异的静谧,花好似被催眠般,愣愣的转过身子,然后怔怔的看着那张面色惨淡的小人,她好似正受着痛苦的折磨,却依然倔强的挺直身躯不愿意屈服! 而床榻上的流水则是眼含绝望的轻颤着长睫,苍白的薄唇边则逸散着浓浓的痛楚,他怎么会忘记了,千年前的悲剧就是因为他自私的占有,如今他居然想要重蹈覆辙吗? 眼前好似浮现了一个女孩仇恨的疯狂,那样的目光在日日夜夜侵蚀着他的全身上下,让他痛不欲生却甘愿沉沦! “花,送五少爷回去吧,记得将膳食也带回落月阁……。”淡淡的开口,语气已经退去了刚才的狂躁,依旧控制不住的目光僵僵的看着那单薄却倔强的身影,薄唇边冉冉的升上一抹暖色的笑靥,他们都不在是千年前的他们了,如今,自己是该试着放手,因为现在的月儿退去了青涩和天真,变得坚强自信,这样,自己就可以放心了吧! “爹爹,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流皓月贝齿死死的咬出红唇,却依然波澜不惊的言道,尽管嘴里的血腥味可以清晰感觉到,但是纤细的身子稳稳的立着,然后微微俯身过后,便静静的腿了出去! 心思千回百转的流水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可是站在门边的花却看见了从那紧抿嘴角溢出的丝丝血色,眸光一沉,刚想要开口,却感觉那只冰冷颤抖的小手死死的拽紧了自己的衣衫,那张明显开始扭曲痛苦的玉颜上却荡漾着浓浓的祈求! 虽然她没有出声,可是花却无由的懂得了她的意思,她不想让自己说出她的情况,也可以说,是不想让庄主知道她的情况! 于是,剑眉微微的蹙起,薄唇一张,“属下遵命……”随即对着流皓月伸出长臂,表面上看去只是在恭敬的请示,可是在流水看不见的角度,却是稳稳的撑住了流皓月无力的身子! 眼神复杂的看出一脸平静的花,流皓月即使猜不透他的用意,却依然为他帮了自己而点头示意,随即在他的支撑下缓缓的离开了流水苑! 一直到院外,流皓月才终于支持不住的软倒了身子,花猛然一惊,想要扶住她,却感觉身边黑影闪过,刹那,紧挨着自己的流皓月便没有了踪迹! “该死的…。”神色大变的低咒着,花一脸铁青的看着没有动静的流府,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如此轻松的在自己的身边将一个虚弱的人带走! 抬步欲回流水苑,带走五少爷的人来意不明,如果五少爷出了什么事,自己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足以消除庄主的怒气,所以,既然已经犯错,那么就是庄主的话,他要为自己的错承担错误! 可是,空气气息急速流转,花快速转身防备,却依然被一枚银子击中了昏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却只能软软的瘫倒在地! 须臾,一抹娇小的身影快速的移动,动作灵敏的背起花,就朝着隐秘的角落走去! 流皓月的闺阁内,摇曳的烛光透着淡淡的光芒,偌大的床榻之上,流皓月咬紧粉唇承受着那一天三波的折磨,好痛,即使已经知道了那痛苦的感觉,却依然觉得难以承受! “该死的,你到底是怎么了?”床边,一脸杀意的烨貅冥咬牙切齿的看着那生不如死的小人,不能相信,仅仅是两日未见,那个还一脸朝气朝着自己开炮的人儿,此刻却苍白的好似一抹幽灵! 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心口,流皓月费力的睁开模糊的水眸,看着那好似恨不得扭断自己脖子的狂怒男子,被咬的青紫的粉唇有些情不自禁的扬起浅浅的弧度! “师…师兄,…我都。都说。说没时间招待你了…。”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越想要隐瞒的事情,却被越多的人发现,二哥是一个,如今,又来了一个本该分道扬镳的三师兄! “妈的,如果你不说,我就去找知道的人说…。”修长的身子就那样傲然的立在床边,想要上前,却发现不知道改如何碰触她,而自己的靠近会不会让她更加的痛苦,烨貅冥铁拳紧握,浓烈的煞气在眼中扩散! 那日的不欢而散之后,自己居然还不放弃的一路追随她到了这里,看着她安全的回到流府,这才像个傻子似的直接买了一栋民宿住下! 直到如夜,再也控制不住的夜袭流府,却在如无头苍蝇乱撞了半天之后,才一幢院子中发现了她,看着她和别的男子那样的亲近,刹那的时间,心底涌出一股让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知道,他想要砍了那个男子扶住她的手臂! 不愿再看那刺眼的一幕,刚想要转身离去,却发现她就那样没有征兆的倒了下来,身子的动作远远快过理智,不管不顾的飞身上前,就在那个男子的面前劫走了她,压根就没有考虑这样做的结果是不是会与整个流府为敌,想要带她离开,却发现,如今这样的她,留在流府也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师兄,…你。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杀人…。”依旧漫不经心的调笑着,流皓月发现,不停的说话虽然好累,却可以慢慢的转移注意力,这样,身上的痛楚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我再说一遍,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一字一句的话语代表着他的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境地,烨貅冥简直不敢相信,那满脸的苍白和冷汗,那占据了清冽的痛楚水眸,那颤抖的好似经受了生死折磨的身子,在如此糟糕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如此戏谑不羁的开着玩笑! “师兄,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如同前两次一样,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冻伤她所有的神经,那频繁发作的时间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好好思考解决方案,如今,只有那个办法可以暂时的压制住毒性了! “快说……”修长的身子大步上前,长臂一捞,直接将她揽在怀中,双臂紧紧的环住那刺骨的身子,绷紧的下巴再次一颤,凛冽的寒意丝毫不输流皓月身上的寒气! 费力的摸上腰间的一阵,颤抖的手指捏住那冰冷的银芒,缓缓的递给烨貅冥,在碰触到那燥热的手指时,身子不由的一僵,却是很快的移开! “把它刺入我的阴灵穴……”僵直的粉唇透出坚定的光芒,流皓月逐渐散乱的瞳孔却是猛然一沉,既然找不到解毒的方法,那么她用最笨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来压制它,这样,起码可以让自己有多点的时间来解决一切! “你说什么?”烨貅冥死死的盯着那张平淡的小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阴灵穴,那个是人体的死穴,一旦,别说是银针刺入,就算是稍重的力道撞击,都会让人魂归西天,如今,她居然要自己将那根致命的银针刺入其中! “…。将…它刺入…阴灵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呢喃着,祈求的目光移向俊脸扭曲,目光骇人的烨貅冥,自己知道他的疑虑和震惊,可是如今之计,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说不定才能救她! “我该死的是疯了才会听你的……”无法控制的低吼从喉间溢出,烨貅冥握在她肩上的大手逐渐收紧了力道,甚至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淤青! “这样…才能…救我…。”所有的力气才此刻全部被吞噬,可是轻轻阖上水眸的刹那,嘴里吐出的最后低喃却如同魔咒般袭向了满面沉暗的烨貅冥! 黑眸扎耶不眨的看着那张即使处于昏迷中却依然未曾舒展的小脸,大手轻轻的抚上她滑腻的小脸,刹那,冰冷的寒意瞬间袭来,那点点的冷湿也好似透过指腹传入他的心脏深处! 最后,俊脸微微的移动,看着那根静静的待在她两指之间的纤细锋利银针,抿紧的薄唇一抽,僵冷的大掌挣扎似的逐渐靠近! “住手……”眼看烨貅冥修长的手指就要触碰到那根银针,一声阴柔却泛着浓浓怒气的沉吼无预警的响起,在湖昏暗的烛光下,一抹鬼魅般的身影也出现在沉闷的落月阁内! 流家风云 第七十四章 夜探流府 “你如果那样做了,那我劝你还不如现在杀了她……”飘然悦耳的呢喃是满满的魅惑,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了那浓重的杀意! “崆荇醉……”烨貅冥暗沉的黑眸幽幽的眯起,看着那熟悉的俊逸容颜,矛盾的复杂不自觉的荡漾在眸底! “我还是比较喜欢昊醉这个名字,三师兄,或者,四师弟也不错…。”男子薄唇一挑,傲然的冷寒笑意便在唇边荡漾开来,一双弥散着潋滟迷离的凤眸,却不自觉的飘向烨貅冥怀中昏迷的流皓月身上! 那张记忆中的灿烂小脸,如今只剩下空洞的苍白,那双波芒闪耀的绝艳水眸,此刻却无力的轻阖着,翘长的羽睫也如同经历了暴风雨的翩蝶,脆弱的让人不忍! 纤细单薄的身子软软的瘫倒在烨貅冥的身上,那样的单薄越发的透着几分娇柔,让他故作平静的心也开始不自觉的荡漾起波澜涟漪! “咱们的小师弟是怎么了?居然想玩自残的游戏,啧啧,真是太不乖了……”红纱飘动,带起阵阵的清幽气息,明明是刚硬的男子,却莲步如风,一张阴柔的俊颜至上,迷离的笑容不曾褪去分毫,唯有一双引人沉沦的凤眸中是浓浓的凛冽,不曾让暖色融入半分! 见状,烨貅冥淡淡的敛起了眸底的沉思,一如既往的邪邪勾起薄唇,“是啊,没有征兆的就在我面前倒下,后来居然还非常幼稚的运功封住自己所有的气息,让自己全身冷的好似冰块,现在,莫名其妙昏倒前让我用银针刺入她的阴灵穴,本来我是觉得挺好玩,想要陪她好好玩玩的,谁知道,四师弟你来的如此不合时宜,倒是坏了我的兴致了……。”戏谑不羁的语调好似在埋怨他的不解风情,在无意中打扰了他的玩性! “这么说,倒是师弟的不对了?”话音落的刹那,崆荇醉修长的身子就在不小的床榻上坐定,长臂一探,直接将没有意识的流皓月扯入自己的怀中,却在感觉到那逸散的寒气时,黑冷的瞳孔猛然一沉,弥散在唇边的笑靥也慢慢的敛去! 烨貅冥难得没有与他做对,手臂一松,任由那纤细的身子离开自己的怀抱,尽管掩在袖子中的铁拳死死的掐入掌心之中! “怎么会这样……”总是无所谓的一张俊颜,此刻却布满难掩的震惊,崆荇醉轻启薄唇愣愣的低喃道,一双深沉的凤眸有些失神的望着那张苍白若雪的玉颜! 怪不得远远就感觉她气息微弱,怪不得那张健康红润的小脸会变得惨白如鬼,怪不得她一副受尽折磨的痛苦,原来,竟是迷失和蝶儿蜂! “她到底怎么了?”看着喃喃自语的崆荇醉,烨貅冥的脸色也在刹那变得凌厉骇人,在碧瑶山上,只有小师弟和四师弟的医术堪称上乘,如果连她们都对月儿身上的毒没有办法的话,那说明什么? 闻言,崆荇醉眸色复杂的迎向全身紧绷的烨貅冥,那张总是放荡不羁的邪魅俊颜,此刻居然布满难得的认真和凝重,就好像是在处理一件对自己最重要的事情,若非自己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当真要被他这样的表情弄的笑出声来! 可是,环在流皓月身上的长臂不由的收紧,一张沉冷的俊脸慢慢的漾开弧度,半眯的凤眸更是逸散出恶作剧得逞的光芒,“三师兄,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很好玩…。”从来就不讲任何人和事放在心上,一旦有了想要拥有的在乎,那么就会变得愚笨痴傻,如眼前的烨貅冥一样,他本是个冷情残狞之人,如今,浮现在他眼底的竟是浓浓的惊慌和不安,虽然,他自己并不一定会发现! 脸色一沉,垂在身侧的铁拳倏地大张,弥散着浓烈的杀气就朝着一脸妖娆笑意的崆荇醉,该死,在碧瑶山就看这个不男不女的混蛋不顺眼了,一个大男人,却像个娘们穿着大红的衣衫,整天扭腰摆臀,活像个成精的蛇妖,如今,居然还敢挑衅他,不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他就不明白什么叫做师兄为尊! “三师兄,我要是死了,小师弟就真的要去黄泉路上跟我做伴了…。”不疾不徐的语调好似在说着今天的天气如何如何的好,某个笑的好不开怀的妖孽完全无视那距离自己俊挺鼻尖一公分的铁拳,摆明就是不将人家的杀气放在眼底! “死了一个你,还有师傅他老人家……”师傅的医术天下无双,自己就不相信,师傅老人家比不过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想到这里,停顿的铁拳再次开始用力向前进! “前提是你要三天内知道师傅老人家在哪里,而且将他带到咱们可爱的小师弟面前……”依然笑容可掬的像个慈祥的弥勒佛,崆荇醉非常满意自己的神算,俊颜微点,嗯,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师兄果然是这句话的代言者,这不,那眼看就要砸断自己美美鼻梁的重拳正在慢慢的后退! “……”而神情与某个妖孽截然相反的烨貅冥,则是咬牙切齿的差点咬碎了一口白牙,妈的,这个王八蛋简直就是混蛋加三级,明明知道师傅从来就是行踪不定,即便势力强大如他,若想在三天找到师傅并将他带来清城,根本就是妄想,所以这个该死的妖孽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吃定自己! “三师兄,如果心中怒气,一定要发泄出来,这样才不会憋坏自己…。”偏偏,崆荇醉好似看不见那扭曲的骇人的目光,依旧发挥着不依不饶的精神,誓言将火上浇油进行到底! 烨貅冥只是冷冷的看着那张他想要毫不犹豫揍扁的俊颜,眼眸半眯,为了防止自己失控杀人,他慢慢的移开目光,却在看见那牢牢环住流皓月身子的双手时,诡异的暗芒在眸底掠过,锋利如刀的薄唇也缓缓的勾起! “四师弟,我在想,如果小师弟一直昏迷不醒的话,怕是会像你说的一样,但是看样子,咱们的小师弟韧性极强,即便是命在旦夕,却依然可以强迫自己醒来,而据我所知,四师弟的医术虽然精湛,却依然无法和小师弟相提并论,虽然都输医者不能自医,但是若想要暂时控制住病情,也并非一件难事,可是如果小师弟的问题连她自己无法解决,那么我就非常疑惑,四师弟你又是如何能做到?…。”沉静的声音不复刚才的焦躁,烨貅冥动作优雅的站起身子,大手微微的轻挥着衣摆,而后鹰眸轻抬,就那样没有避闪的迎向崆荇醉越发冷冽的视线! “而十天后的西漠元华节,四国尊贵齐聚,我想,师傅也应该会喜欢这样热闹的地方吧,如果我适时的放出消息,我想,疼爱小师弟入骨的师傅定当会不顾一切的赶来,到了那个时候,就不劳烦师弟费神了……”一时的担忧蒙蔽了他的睿智,所以才被这个总是笑容满面的四师弟牵着鼻子走,如今,所有的狂傲皆已回归,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闻言,崆荇醉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飘渺迷离起来,就好似七魂六魄皆已离体,不知神游何方,那样的出尘让人不觉的心疼沉沦,可是对于知道了解他的人却明白,每当他越是漫不经心的时候,也是他生硬的心更加冷残的时候,巧的是,烨貅冥正是那为数不多对他知之甚深之人! 于是,烨貅冥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身后,伴随之而来的,是眼底的冰霜更加的沉冷,“四师弟现在的模样也让师兄觉得甚为好玩呢……”他烨貅冥活了整整十九年,从来就没有人可以在他这里占得便宜,想要嘲讽他,那么自己就要他付出十倍的代价! “那师兄知道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吗?”崆荇醉倒也不恼,只是脸上的神情不若刚才的释然,而后不待烨貅冥出声,大掌一翻,一枚晶莹剔透的蠕虫便懒洋洋的在他掌心休憩着,那剔透的色彩,几乎要让人误认为是一颗玉石了! “石晶蝉…。”烨貅冥冷冷的看着那娇小的透亮,微微蹙起眉峰看着神色透着丝丝诡异的崆荇醉! “三师兄既然知道蝉儿,那么师弟就省得浪费时间解释了…。”眼含暖意的瞅着掌心中的小东西,崆荇醉的眼底是淡淡的浮芒! 天下人皆知,这月飞大陆有三种宝贝,即使家财万贯,权势滔天却也并非可以轻易得到! 蝶儿蜂,人人皆知,蝶儿蜂是难得落入人间的圣物,食之则可长生不老! 紫兰燕,是一种极其美丽的鸟儿,身体色泽雅俗如紫罗兰,更是难得的解毒圣品,传言,无论是何种剧毒,只要有了紫兰燕的鲜血,那么便可轻松解毒! 这第三种,便是石晶蝉了,身体似虫,却晶莹闪耀,身体柔软如水,却也难以让利器刺穿,更神奇的则是它的嗅毒本事,只要是沾染了有毒之物,石晶蝉就会发出警示,而且可是抵抗所有毒物的侵蚀! 似想到了什么,烨貅冥的神情越发的紧绷,视线不由胶缠在流皓月苍白的玉颜之上,不会的,她医术高明,天下难有与之并肩之人,如今,她怎会大意的放任自己中毒? “……。”眸含嘲讽的看着烨貅冥自欺欺人的俊颜,崆荇醉冷冷一笑,直接从袖中抽出精致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的划向流皓月纤细的手指,刹那,温热的血珠便顺着那葱白的玉指冉冉而下! 而躺在崆荇醉掌心中的石晶蝉则是准确无误的融入了那刺目的血色之中,5顷刻,本来安静的石晶蝉开始死命的扭转着肥软的身子,一身晶透的肤质也在血色的浸透下,很快变成了墨黑色! 随即,从黑到紫,然后变蓝,慢慢成为青,就好像是绚丽的彩虹交替着色彩,直到在顷刻之后,成为淡淡的粉色! “怎么会这样?”安然调侃的笑容不复,烨貅冥的神色逐渐变得空茫,颀长的身子也好似失去了支撑,颓然的后退着! 众人只知石晶蝉可以识毒,却不知道到底是如何辨别,可是他烨貅冥却清楚的很,因为五年前,就是那只被自己无聊拿来耍完的石晶蝉救了自己的性命! 毒性越是轻微,石晶蝉的反应越是淡笑,晶莹的肤质也几乎不会改变,只是在雪色和米色之间交替,可是如果毒性过大,那么,石晶蝉就好似被浸泡在浓浓的墨彩之中,成为炫色,可是这样在艳丽色彩下变换,又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他的心开始变得不安?为什么总是平稳的呼吸也好似被人打破,变得凌乱? “因为咱们可爱的小师弟身体内,融合了天下剧毒,而即便是石晶蝉,也无力阻挡……”没有看向大惊失色的烨貅冥,崆荇醉只是眸含不舍的注视着逐渐失去了动静的石晶蝉,微微的冷冽在魅惑的红唇间荡漾,陪伴了整整七年的蝉儿,一路…好走! “为什么?”听见了崆荇醉的话,却好似依然不理解一般,烨貅冥神色僵硬的注视着失去了生息的石晶蝉,如果连天下至毒之物的石晶蝉都无法抵抗,那么娇弱如同小师弟,又要如何摆脱? 倏地,崆荇醉冷眸轻闪,凛冽的寒煞在唇边游移,“答案我只说一次,如果谁要听,麻烦站到的我的面前,因为我讨厌对着空气解释…。”即便被刻意的隐藏了气息,可是紧紧一刹那的凌乱也足够自己发现他们了,只不过,自己想到了他们会行动,却没有料到,他们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两位师弟,好久不见…。”修长的灰影在昏暗的烛光下透着淡淡的银芒,面含邪笑的昊涯长腿轻迈,鬼魅的身影从门后走出! 一张傲然的俊脸之上,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深沉若海的眼眸就那样轻易的隐藏在夜色之中,让人瞧不出半分的神思! “粲轶涯……”烨貅冥身子一僵,看着那虽然不改笑意却莫名让人心惊的男子,薄唇下意识的呢喃道,他居然也来了?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谁知道,男子冷眸轻易,漫不经心对上他的震惊,“三师弟,我也觉得二师兄这个称呼比较好听…。”熟悉的话语戏谑的吐出,波澜不惊的语调显然是看穿了他心底的疑问! 原来,竟是那么早之前就来了,可是他居然可以从容的隐藏到现在,而他不出现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二师兄说的是,我现在还真有点想念碧瑶山上的日子了…。”温润如风的低言好似带着笑的回忆着,昊枫依旧一袭白衣,脱俗的气质好似落入凡间的谪仙,全身上下弥散着雅致的清透,只是此刻,那双让人觉得温暖柔和的黑眸中,却好似冬天来临般,结上了厚厚的冰霜! 沵枢枫,这次,烨貅冥神情淡然的好似猜到了他的出现,既然二师兄粲轶雅可以出现,那么其他人也在这里,就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一双弥散着太多复杂的黑眸在烛光闪耀的屋内巡视着,感觉到那熟悉的压迫气息,这才幽幽的敛下了黑眸,原来,他们竟然全部到了! “我说,各位师兄师弟,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走出来嘛,一个个出场搞的活像在炫耀,咱们亲爱的小师弟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你们玩这场极度幼稚的捉迷藏游戏…。”倒是崆荇醉,不该妖娆作风,嗔怪的崛起薄唇,眼含哧讽的继续沉声言道! “唉,四师兄你还是如此的不可爱,人家本来是要给亲爱小师弟一个惊喜的,谁知道…。”埋怨的低喃伴随着一袭蓝衣淡淡的出现,昊睿笑的好不开心,可是没有人看见那双隐藏在袖下的双手,骨节错露,青筋都快要迸裂而出! “唉,这个可不能怪我,我只知道北辰的睿皇子为人阴冷漠然,哪里知道皇子还有如此特殊的兴趣呢…。”崆荇醉斜睨那神色僵硬的昊睿一眼,调笑似的淡然在眸中掠过,玺垠睿,这个家伙怎么完全跟传闻不同呢? “醉,月儿到底怎么了?”冷沉没有起伏的沉声骤然响起,蓦然出现的昊寒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直接开口询问心底的疑问,在他的眼中,万物也不由的消失,只剩下那张苍白的憔悴小脸! “唉,现在就剩下六师弟了,咱们是等他一起来了再宣布答案呢?还是直接无视他现在就公布呢?”偏偏,某个妖孽完全没有感觉到屋内骤然冷下的温度,依然笑语嫣然的啰嗦着,一双妖娆的凤眸中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肆虐着疯狂的邪佞! 现在只能不停的说话,不停的说着没有意义的废话,这样,自己才可以忽视那越发冰寒的身子,这样,自己才可以让心底那疯狂滋生的恐惧被彻底掩埋封藏,这样,自己才不会没出息的任由颤抖占据全身血脉! 如今,东赫的粲轶涯,南越的麟翱寒,北辰的玺垠睿,离情岛的烨貅冥,那神秘国度的沵枢枫,既然已经全部到弃,没道理就差一个西漠的御寒炎不是吗? “多些四师兄的关怀,师弟不胜感激…。”御寒炎的身子也慢慢的从门口走来,颀长的身子上覆盖着慢慢的寒霜,无意识抿紧的薄唇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剑,会在刹那将人撕裂粉碎! 御寒炎眸光沉然的看着倚在崆荇醉怀中的流皓月,爆裂的沉怒占据了所有的清明,那日,被她突如其来的大病弄的自己方寸大乱,可是短暂的沉寂过后,他就发现了异常,小师弟虽然没有功夫,医术却是独步天下,少有人能与之比肩,怎会突然就昏迷! 果然,后来的试探,一次次被挡在她的房外,自己才可以确定,这个总是不安分的小东西怕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了,那时,恼怒她的任性和自作主张,就怕那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会伤害她,派了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去寻找她,却发现她在今早回到了流府! 处理完朝中之事,不顾疲惫的赶来流府,却看见她这样一副了无生息的模样,他想要杀人,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现在只有保持冷静才是唯一的选择!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么我就要说了,各位师兄弟,请一定要保持冷静,以免吵到了咱们贪睡的小师弟…。”故作神秘的扬起薄唇,崆荇醉的神情越发的迷离和朦胧,然后,喉间有些被催眠似的逸出低喃,“迷失和…蝶儿蜂…。”两种本就是没有关联的剧毒,此刻却被融为一体,这样的答案着实让他开始觉得有趣,有趣到想要不顾一切的大开杀戒,只能平息心底的躁动! 刹那,刚才还欢闹异常的屋子变得安然死寂,没有人说话,只是一股股的惊涛骇浪在几个出众的男子脸上流转,想要隐藏,却发现无能为力! “有办法解毒吗?”喑哑的嗓音弥漫了太多的挣扎,冷情无温的呢喃好似从冰窖而来,却逸散着无名的颤抖! 麟翱寒颀长的身子僵在原地,想要靠近那没有意识的小人,却发现双腿好似被牢牢的黏在原地,竟无法迈出半分! 迷失意味着什么,他们几人都相当的清楚,光是那简单的两个字都可以让人闻风丧胆,如今,那样本该消失的剧毒却莫名的出现,而且攻击了月儿,这又意味着什么?至于蝶儿蜂,疑惑的目光射向脸上带笑却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温暖的崆荇醉! “人人皆传蝶儿蜂可以令人长生不老,可是又有谁真的清楚,蝶儿蜂的毒,丝毫不亚于迷失之毒…。”崆荇醉自然看懂了他们的不解,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为他们解惑! “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哪个胆量够大的家伙向咱们的小师弟伸出了魔掌?”玺垠睿脸上杀意肆虐,控制不住的暴戾在眸中沉淀,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让那个笑的一脸灿烂,无忧无虑的小人如今徘徊在生死关头? “四师兄有办法吗?”沵枢枫语气不稳的开口,如今,他最关心的是那蔓延在月儿体内的两种剧毒可否解除,其他的,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尽管他想要将那个害她至此的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但那也是在月儿安全无恙的时候,才能去办的事情! “区区的迷失和蝶儿蜂又怎能难得住我这个医术奇才?”大言不惭的宣誓着,一张邪惑的俊颜让人读不出真假! 闻言,立在屋内的几人,神情慢慢开始放松,也许,月儿并不是无药可救,也许,传说中的迷失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四师兄,小心牛皮吹破天了……”虚弱无力的呢喃在众人耳里响起,流皓月幽幽睁开的水眸中,是无力的叹息,凝着崆荇醉那张魅惑却让人觉得寒意十足的俊颜,复杂的黯然在眸底闪耀! “这样,小师弟才会忍不住反驳我,然后醒来啊…。”看着那双阔别了多日的潋滟水眸,崆荇醉的目光不觉褪去了煞气,可是目睹那依然没有丝毫血色的小脸,一双大掌再次不由的紧握颤抖着! “为什么会这样…。”屋内只觉黑影掠过,粲轶涯修长的身子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立在床边,俯身冷冷的望着那张没有丝毫恐惧和不安的玉颜,狂煞的怒气在心底蔓延! “二师兄,你也来了?”水眸转动,静静的看着那不掩杀意的邪肆男子,心底却无声的弥散着叹然,他们居然都来了,而且还是如此戏剧化的出现在自己的闺阁之内,这老天爷还真是唉捉弄她啊! “为什么会让自己中毒?”紧握的铁拳是快要爆发的沉怒,粲轶雅咬牙切齿的望着那云淡风轻的小人,妈的,他一定要让那个对她下手的人生不如死! “二师兄,说实话,我也不想的…。”无辜的眨眨水眸,流皓月乐的靠在崆荇醉温暖的怀里不动,看着粲轶涯抽搐的铁青俊颜很是无奈,话说,她也不想去跟阎王老爷做伴的好不好?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避开?”发出压抑暴怒低吼的居然是一向雅润的沵枢枫,她怎么可以这样冷静,迷失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知道,连石晶蝉都无法抵抗的剧毒,她真的就那样淡然无惧吗? “五师兄,这个不能怪我,如果可以避开的话,我又不是笨蛋,傻傻的让毒蔓延…。”这次,黛眉微蹙有些不高兴自己天才的智商被侮辱,本来就是嘛,要是能避开她早就避开了嘛,关键的问题就是避不开嘛! “为什么说四师弟在吹牛?”烨貅冥沉寂半天之后才沉沉的出声,如果不是崆荇醉的阻止,他早就听了她的吩咐将银针刺入她的阴灵穴中,既然四师弟知道一些,那么是不是说明还有希望的! “因为这毒我都想不到该如何解…。”感觉到褪去的力气慢慢回到身体里,流皓月才撑在崆荇醉的身子想要做起来,话说,在一群人各色目光的注视下,她还是不能保持淡定,然后若无其事的靠在一个男子身上,虽然那人是自己的师兄,虽然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男子! “小师弟不要乱动,师兄今天大发善心,自愿提供无限美妙的福利给你…。”手臂一紧,直接将她虚软的身子钳制在怀中,凤眸中的气息却越发的冷冽,俯身在她耳边低喃的薄唇,也逸散出让人难以忽略的蚀人寒气! 感觉到她身子一僵,而后无声的妥协,崆荇醉才满意的扬起的薄唇,而后再次开口,“还有不要否认师兄的能力,有时候,绝对会让你刮目相看的…。”异样的色彩在眸中荡漾,挥散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幽芒! “四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御寒炎难以自抑的开口,直接无视流皓月不满的神情,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某只不要脸的狐狸身上! “喂…。”小脸布满恼怒,流皓月眯着水眸瞅着那个无视自己的家伙,丫丫的,好歹她的医术也被师傅赞扬成天下绝无仅有的奇才,如今,自己居然被忽烈了,她就不相信,自己没有办法的事情,身后这只只知道卖弄风情的狐狸会有什么好的对策! “要我解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有一个要求,还望众师兄弟答应…。”如同其他的几人一人,崆荇醉直接把那没什么力道的抗议忽略掉,对着几个面色冷然的男子很是友善的开口! “喂喂喂,帮我还要谈条件,好歹你做了我五年的师兄吧…。”于是,不满的某月再次发飙,这只妖孽根本就是个混蛋,居然趁火打劫,虽然被劫的对象不是自己! “……”其他站立的几人第三次默契的无视某个小人那虚弱的抗议,皆以沉默的无言目光表明自己的立场! “十天后在元华节上,我要带走咱们的小师弟…。”笑眯眯的开除自己认为非常合理的条件,崆荇醉为自己的善良暗自赞叹着,话说,像他这个品德高尚的人,时间难寻啊,不但要花费力气救人,还要浪费粮食养人,所以这种只亏不赚的买卖也只有自己才会做了! “不行…。”果断的否定传来,流皓月有些诧异的发现,居然是非常整齐的六重奏,不过,习惯性的抽抽鼻子,貌似这个是关系到她本人,她还没有发表意见,他们这些外人在激动个什么劲? “可以,那众师兄弟就等着看咱们亲爱的小师弟,慢慢在生不如死的折磨中,全身血液冰封致死吧…。”淡然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崆荇醉脸上笑容不变,却是用着最柔和的态度给出了其他人没有选择的抉择! “……”如同崆荇醉预料般的,几个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人,此刻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 他们几人不惜跋山涉水的赶来西漠,全部都是为了眼前的小人,如今,要他们空手而归,怎么可以? “四师兄,玩笑开够了,就要适可而止…。”沉怒的冷然在小脸上闪耀,流皓月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在自己的面前拿自己做赌注,还完全不给她发表意见的机会! 丫丫的,现在中毒的是她,是生是死也是她的事情,还暂时用不到他们来替自己做决定,而她更是讨厌那种被当作货物讨价还价的模样,简直是有够侮辱人! “小师弟这是在怀疑师兄吗?”看清了她眸中认真的抗拒,崆荇醉唇边的笑靥也变得淡然,她不愿意跟自己走,这样的信息自己可以清楚的看见,而这样的猜测,该死的让他非常不爽! “不是怀疑,是根本就没有相信…。”身体中的寒气已经彻底褪去,流皓月的声音也不若刚才的无力,没有躲避的迎向崆荇醉让人不安的眼神,却依然坚定的回答! 迷失的解药,只有她流皓月一人知道如何解除,即便是师傅,也未曾了解,而崆荇醉,就算是知道了解毒的方法,如今可是迷失和蝶儿蜂两种剧毒,这样的情况怕是从未出现过,他又有何理由如此信誓旦旦? 水眸弥含诚挚的望着他,“师兄,我感激你的好意,可是生死有命,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我不怕,我只是想自己的生活可以自在一些,不要那么多的算计和目的…。”本就觉得不平静的生活因为中毒就已经够麻烦了,如今,这些根本就是麻烦始祖的人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用想,也知道是更麻烦的结果,可是,她不喜欢那样的勾心斗角! “小师弟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不知道解毒的办法,可是我却有办法让毒在一年之内不再发作,这样,小师弟可否愿意相信师兄呢?”她眸底的疲倦终究是击败了他的怒气,他们的小师弟本该就是快乐无忧的,是他们的私心将她卷入了阴谋之中,如果可以,他又何尝愿意如此? “……”这次,没有言语,只是直直的看着那双沉暗的凤眸,流皓月不相信,一双冷然的水眸说明了她的答案,仅仅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已经毒发三次,他又怎能压制毒性,让一年不再发作呢? “看来,行动远远要比解释来的管用…。”话音落,唇边扬起诡异的笑靥,崆荇醉掌心中的匕首一个翻转,快速的在手腕处划出一道伤痕,刹那,血色的鲜艳汹涌而出! 流皓月见状一怔,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眼前一花,干涩的嘴里也开始逸散出浓重的血腥味! 水眸不敢置信的瞪大,看着眼前修长的大掌和唇边温热的湿润,流皓月痴傻的仍有丝丝的温热蔓延进自己的嘴里,崆荇醉…。他在干什么? 流家风云 第七十五章 其人之道 十天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令人期待的元华节悠然到来,所有西漠的臣民皆沉浸在那堪比过年的喜庆中难以自拔! “五少爷,宫里来了圣旨,庄主要你回去……”双眸微垂的眉儿立在流皓月的身后,一张清秀的小脸却逸散着莫名的惊慌和燥热! 一双小手有些无措的摆弄纠缠着,贝齿轻轻的咬紧粉唇,清透却透着不安的眼眸中是满满的复杂,自己没有想到,今生还可以再见到他,只不过,他的样子为什么会成为那个样子? 流皓月无声叹息,凝视着天边的夕阳,那血色的璀璨总是不自觉的迷惑着人的神志,即便知道是飞蛾扑火似的迷恋,依然会不惜一切的舍身上前,只为靠近那可能会有的温暖! 有些倦态的转身,该面对的终究是逃不掉,尽管自己想要鸵鸟似的将自己深埋在地下! “眉儿,怎么了?”有些诧异的看着显然是在纠结某件事的丫头,流皓月有些好奇的开口,毕竟,在自己的印象里,这个丫头可是彻底的没心没肺,虽然有时又会让自己觉得有那么点深沉的睿智,可终究是个心性单纯之人! “……”怎么办?自己已经被他发现了,如果现在回去根本就是自投罗网,而且,他刚才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真的好可怕,呜呜,眉儿可怜兮兮的瘪起粉唇,他从前就喜欢咬她,光是想到他那排尖利跟小狗有一拼的牙齿,她就觉得全身起了凉意! “眉儿?”水眸半眯,戏谑的光芒在眼底闪耀,流皓月漫不经心的上前,倏地小脸一歪,弥漫着兴味的水眸就直愣愣的瞅着七魂六魄都在神游的女孩! “呃,五少爷…。”散乱的眸底突然印入那张似笑非笑的玉颜,眉儿一惊,不由的羞红在小脸上蔓延开来,身子也是不安的后退,想要避开那好似能看透一切的水眸! “眼神迷离,脸泛红霞,神色不安,六魂不正,唔,让我猜猜,咱家的眉儿是不是动了春心了?”懒洋洋的双手环胸,流皓月一副八卦至极的模样瞅着快要脑充血的眉儿,哦呵呵呵,最近的日子真的是太不顺心了,她家的清纯小丫头终于为这些沉闷的日子增添了些许的乐趣啊! “五少爷……”紧皱着小脸,一副嗔怪的模样瞅着那笑的好不开心的绝色人儿,可是一张小脸被红霞烧灼的快要燃烧起来,最后,只能恼怒的一跺脚,在那调侃的注视下,快速的跑离! “眉儿,不要害羞吗?跟少爷我说说,是哪个走了狗屎运的男子被咱们的好眉儿看上了?”依旧不知收敛的对着那落荒而逃的女子吆喝着,阴郁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散去了点点的沉暗! 直到看不见那慌乱的娇小身影,流皓月才面色幽幽的敛起了释然,垂眸低思,明日就是元华节了,这十多日以来,自己几乎不回流府,只因不知道怎样面对那里的一切,尤其是那几个不请自来的狡诈狐狸! 想到这里,流皓月就很恨的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那日深夜,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被灌了一嘴的鲜血,那样的腥涩让她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反胃恶心,丫丫的,崆荇醉那个王八蛋居然喂自己喝血,她又不是吸血鬼! 更气人的是,在自己差点累死的反抗之后,那个混蛋居然运气冲开她封住的穴道,导致一刹那,那可以让人生不如死的疼痛再次将她席卷,半昏半醒之间,她居然鬼使神差的觉得那蔓延在嘴角的鲜血好似解渴的甘露,于是,真的就像个吸血鬼似的抱住他的手臂开始吸吮! 奇怪的是,体内的疼痛好似也伴随着他的动作,迅速的缓解,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突然被送到了一间有着空调的密封屋子,那样的舒适让她不禁微微叹息! 可是,逐渐清醒的神志却在看清那张越发得意的妖娆俊颜时,流皓月才反应过来,小手怔怔的抹着唇边的温热,看见沾染在白皙肌肤上的艳丽,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然后…然后,她流皓月被生生的气晕了过去! “天杀的,这都什么跟什么…。”想到这里,某月铁青的小脸就忍不住一阵抽搐,人的血堪比救命神药,这要是换做以前,杀了她她不都会相信,怎么说,小说里的情节毕竟是虚构,可是,如今让人匪夷所思的真相就发生在自己的面前,怎能不让人惊骇! 尽管愤愤难平,可是依然要提步赶回流府,如今,自己设想的一切根基未深,所以还暂时不能光明正大的和西皇对着干,等到她羽翼丰满的那天,哪个混蛋要还是敢这样威胁自己,自己就用银子砸死她! 流府 一脸苍白的流水面染轻笑的倚在花厅的软塌之中,颀长的身子在一袭青衣的衬托下,显得越发清瘦,手指好似无聊的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闲时的神态好似没有觉察到屋内的诡异气氛! 柳慕情一袭华衣静静的坐在流水的旁边,一张绝色的丽颜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玉手执起茶盏,旁若无人的递到流水的手上,看着他对自己微微一笑,双颊不由的浮现点点的红晕! 见状,流水眸光轻闪,薄唇上的笑意也莫名的沾染了隐隐的疏离,而后送到唇边的清茶,在一刹那失了香味,于是,无视柳慕情脸上的失望和慌乱,大手一抖,一尊上好的青花瓷茶盏就坠落而下,清脆的破碎声也在人的心底激起了淡淡的涟漪! “……。”环绕在流水身边的落花无情见状,四张冰封的俊颜之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就好似见惯了这样的戏码! “夫人的好意,看来为夫是无福消受了……”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有些可惜的看着等下碎裂的狼狈,幽幽抬眸,深不见底的眼底印入了柳慕情一张苦涩却依然不曾卸下笑意的美颜! “是我不好,忘记了夫君身体不适……”没有半句怨言,轻柔的呢喃犹如春风般动人,却看不出半点的失态,对着一边的丫头示意,很快就收拾了地上的狼藉! “娘,你不要总是如此大度,要知道,男人是宠不得的…。”流皓月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出尘的白影在皎洁的月色下,透着隐隐的光芒,只是,一双逸散着责怪的水眸不满的盯着嘴角抽搐的流水! 哼哼,古代的男人之所以敢在外面胡作非为,无非是因为家里有个贤妻,而所谓的贤妻基本上就是她娘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反抗,完全被三从四德腐蚀的女子,即便心里有怨,面上却也要强颜欢笑! “亲爱的,你这是在挑拨夫妻感情…。”一双冰寒若渊的桃花眸却在看见那张懊恼的玉颜时,浸入了点点的暖意,流水慢慢的撑起身子,薄唇轻勾,释放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惑! “实话实话而已…。”无所谓的耸耸肩,流皓月动作随意在红木椅子上坐定,然后对着柳慕情身边的大丫鬟言道,“桃儿姐姐,人家有点饿,能不能麻烦你给人家拿点吃的?”说完,还不忘附赠一个灿烂的笑靥作为感谢! 那低眉顺目的丫头一怔,无法一直的嫣红在脸上蔓延,慌乱的抬头看了一眼那绝色的人儿,“奴婢。这就去为五少爷准备…。”说完,就有些急促的朝着外面奔去! 哇哇,五少爷真的好美,尤其是笑的时候,真的会让人觉得难以呼吸啊,可是那样天仙似的人居然对着她笑了,被流皓月迷得昏头转向的桃儿傻兮兮的咧着红唇,那个模样犹如失了神志的痴儿! “亲爱的,不要随便祸害自家人…。”流水黑眸半眯,冷然的幽芒快速在眸底掠过,面上却依然漫不经心的对着懒洋洋的流皓月言道,目光锐利如他,自然没有错过桃儿眼中那痴恋的迷惑! “爹爹,你这是嫉妒还是羡慕?”不屑的斜睨着某个自恋的妖孽,要论起祸害,谁能比得上她这个已经儿女成群却依然不知道收敛的‘老男人,! “月儿,不可如此无礼……”柳慕情倏地眉峰一蹙,不赞同的严厉在脸上闪耀,不管他如何对待自己,自己都甘之如饴,而月儿,更是不该这样对待他! “娘…。”有些错愕的睁大水眸,流皓月静静的看着那认真的女子,她是真的在责怪自己,只因为自己替她说话? “好了,夫人,你先去休息吧,我有事要跟月儿说…。”流水适时的开口,打断了那母女二人之间紧绷的对峙! “是,妾身告退…。”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紧抿粉唇不言的流皓月,柳慕情的眼底闪过不安的歉疚,随即转身离去,她刚才对月儿是不是太严厉了?那个孩子,是在心疼自己吧! “怎么了?亲爱的…。”有些明知故问的开口,流水神色怡然的盯着那张恼怒的玉颜,淡淡的笑意在眸中流转! 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自己不喜欢看她勉强的笑脸,如果可以,自己倒是宁愿她骂人,打人,甚至是杀人,只要可以看到她真心的笑容,那么即便是毁天灭地又如何? “我说爹爹,你很开心?”从齿缝挤出的字眼让人不由觉得毛骨悚然干,阴森的好似处于炼狱之中,流皓月死死的瞪着那明显是在幸灾乐祸的男子,狂烧的怒火很快的在全身席卷开来! “是的,爹爹很开心…。”很是大方的承认自己的好心情,流水苍白的俊颜至上因为真情而多了几分柔和的暖意! “你……”丫丫的,这些人为什么都要跟自己做对,她就是想要平静的过日子,为什么就那么难? “亲爱的,随便迁怒于无辜的人,这样的行为真的很不好……”眼看着某月就要发飙,流水不疾不徐的吐出呢喃,从始至终,那张俊颜上的闲时就没有褪去半分! 流皓月小脸一愣,那肆虐在全身血液中的怒火也在刹那冉冉退下,看着那张平静的俊颜,流皓月有些无力的一叹,随即耸拉下挺直的小身子,全身恍若无骨动物的趴在桌子上! “我不想进宫……”明日就是元华节,虽然到现在,爹爹都没有说圣旨的事,可是没有疑问的是,绝对是自己进宫的事情,只是,她讨厌那个黄金堆砌的笼子,没有自由,沉闷的几乎要让人窒息! “……”流水没有吭声,只是慢慢的站起身子,期间,微不可查的一颤,落花无情四人刚想要动作,却被他一个手势制止,只能冷冷的看着他步履沉稳的朝着那抹白影走去! “还有呢?”微挑的薄唇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色彩,可是流水只是轻轻在流皓月身边坐定,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如瀑布似的及腰黑发! “我讨厌被人算计还要笑着谢恩…。”西皇在打什么主意,自己可是一清二楚,但是让人吐血的是,即便她知道又如何,既不能反抗,也不能拒绝,谁让人家是这个国家最大的boss! “还有呢?”颀长的身子慢慢的靠近,长臂一揽,将她的小脑袋扶靠在自己的肩上,流水神情一柔,痛苦却弥含着痴恋的幸福在眼底沉淀! “我讨厌自己的事情不能做主,我讨厌所有身不由己无法抗拒,我讨厌那些心怀鬼胎接近的人,我讨厌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小脑袋在那强健的肩膀上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水眸一眯,滔滔不绝的抱怨就倾诉而出,略显疲惫的小脸上是让人不忍的娇柔! “还有呢?”不制止,不插嘴,流水只是如同复读机一样,不停诱惑着她吐出自己心底深埋的阴郁! “爹爹,你是八哥吗?”不满的蹙起黛眉,流皓月抬起小脸瞅着一脸纵容的男子,自己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安慰自己的话呢,谁知道,他就只会说什么还有呢?还有呢?他是巴不得自己有更多的讨厌吧? 见状,低沉的笑声似古老的铁钟般浑厚,流水抬手将那不安分的小脑袋再次按压在自己的胸怀中! “皇宫不会是月儿的归宿,如果有一日,皇宫囚禁了月儿的自由,那么,爹爹会不惜一切拆了那奢华的宫殿; 月儿也不会被人算计,即便是迫不得已,终有一日,爹爹也会为月儿讨回公道,而那,会是千倍万倍的补偿; 月儿的事情永远都只会是自己做主,没有人可以掌控,即便是爹爹,也不可以; 月儿不会身不由己,更不会无法抗拒,这偌大的天下,爹爹会为月儿铲平一切的荆棘和障碍; 爹爹也不会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接近月儿,只因,我的月儿只配拥有世上最纯净的良善; 月儿更不用担心那些晦暗的龌蹉,因为月儿会一生一世生活在明媚阳光之下,其他的,只要安心交给爹爹就可以了……”一字一句,飘逸淡然好似一抹春风拂过,却莫名的随着空气进入到人体的血液之中,让人没有疑问的相信,这样看似不经意的语言,却是一种用生命作为代价的承诺和誓言! 落花无情四人闻言不由的俊颜轻颤,望着那憔悴如斯,却依然执着固执的男子,隐隐的叹息在眸底闪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主子这是在折磨自己,何苦? 而那趴伏在流水怀中的流皓月,不无端端的湿了一双水眸,轻颤的羽睫幽幽的敛下,贝齿狠狠的咬住粉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那样的话听起来好美,可是爹爹知道那要作出怎样的付出才有可以做到吗?爹爹是甘愿自己深陷轮回地狱,也要让她无忧的生活在天堂啊! “我讨厌爹爹…。”喑哑的低喃浅浅的溢出,流皓月身子一动,双臂紧紧的圈住流水的身子,明明冰冷无温,却让她觉得温暖,明明颀长单薄,却让她觉得可以安全依靠,这个男子,是她这生无法隔绝血缘存在的爹爹! 轻抚着她头发的大手一顿,流水暗沉的桃花眸越发的迷离,薄唇上的柔软却痴缠如斯,“那爹爹就永远消失在月儿面前可好?”如果有一日,她厌倦了自己的身影,那么,自己会毫不犹豫的从她的世界退出,那样,她就可以真正的幸福了吧! “我要一生都讨厌爹爹,所以,爹爹要永远好好的让我讨厌…。”稚气的话语恍如无知的孩童,流皓月嘴角扬起满足的笑靥,多日来的压力和负担在此刻消散,也不知不觉的让倦意占据了一双如水清眸! “不能走开,也不能消失,要不然,我…。决不原谅你…。”声音越发的低浅,慢慢的,环在流水肩上的小手开始无力,秀挺的鼻翼也规律的一张一合,诱人的粉唇却带着愉悦的笑意荡开弧度! “睡吧…。”手臂下意识的收紧,流水褪去了血色的俊颜带着幸福的笑靥,却莫名的让人觉得酸涩绝望,悠然敛起的黑眸深处,是无法抑制而上的湿润,月儿,如果你了解了所有,还会要我留在你的身边吗? 如果你知道了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魔鬼,你还会要这样的我一生一世守护你吗?而我,可以就那样注视着你的幸福吗?那被我强行压抑的恶魔,又会不会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肆虐而出呢? 一大清早,流皓月就一脸阴郁的在所有人的催促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流府,朝着自己压根就不想去的皇宫前进! “小弟,你先过去,我们几个随后就到…。”流皓然瞅着一脸哀怨的流皓月,有些忍俊不禁的逸出浅笑,实在不了解为什么这个总是一脸睿智的小人,此刻却是一副马上要去上断头的模样! “月儿,只是一天,很快就过去的…。”流皓默也不由出声安慰,十天前的担忧在见到她的活蹦乱跳之后,彻底的放下! “是啊,你这个样子,要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是去赴死呢…。”就连恢复了清醒的流皓驰也打趣着,一双清朗的黑眸深处,是隐隐若现的感激和浓沉的诚情! 他知道,是小弟拼了命的救了自己,所以,对于这个阔别已久的小弟,他心底是满满的感动,也是因此让他决定,以后若是为了小弟,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三哥,相信我,如果可以选择,我绝对选择后者…。”无奈的一叹,知道已经没有回旋余地的流皓月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气,默默的告诉自己,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拜见流公子,奴才奉命来接流公子进宫……”还在依依话别间,一个沉着的声音响起,流皓月回头,看见的就是一辆引人眼球的奢华轿子不知何时停在了流府的门口! “你是?”不解的眯起水眸,流皓月疑惑的看着那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貌似西皇没有说要派人来接自己,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如此大的能耐可以让人来‘请’! “奴才是六皇子宫里的小安子,奉六皇子之命,亲迎流公子入宫…。”名唤小安子的太监虽然看起来仍然年幼,可是不疾不徐的安然态度却莫名的带着几分平着! “御寒炎?”脑海中不由浮现一张俊颜,眉峰习惯性的隆起,流皓月可没有忘记,如今,碧瑶山的那七只狐狸可是齐聚西漠皇宫,如今自己要是跟其中一个过于亲密,铁定死无全尸,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所以,“不用了,已经…。”她流府好歹是天下首富,而且她还是新封的左丞相,所以自己入宫的行头还是有的,自然也就用不到这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好意! 可是,流皓月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街上的一阵骚乱给止住了话声,疑惑的抬头望去,现在还未天大亮,街上的行人也不是特别的多,怎么会如此的吵杂? 六柄好似在比较奢华的轿子逐一停在流府门口,一张张恭敬的脸不约而同的望着台阶上的流皓月,眸底闪烁的光芒不禁让人觉得惊诧! 流皓月的感觉更甚他人,丫丫的,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的眼皮开始跳个不停,就像是要发生什么坏事一样! “奴才奉东赫皇子之命,亲迎流五公子入宫……。” “奴才奉南越皇子之命,亲迎流五公子入宫……。” “奴才奉北辰皇子之命,亲迎流五公子入宫……。” “奴才奉大祭司之命,亲迎流五公子入宫……。” “奴才奉离情岛主之命,亲迎流五公子入宫……。” “奴才奉主子之命,亲迎流五公子入宫……。” 一声比一声要大声清晰的话语才静悄悄的街上响起,所有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即便是皇子回宫也没有的豪华排场,然后再满脸佩服和赞叹的仰望着一脸抽搐的流皓月,流五公子不愧是天仙似的人儿啊,居然可以同时让四国的尊贵皇子还有四国臣民崇尚的大祭司亲自派人来迎接,真的是让他们大饱眼福啊! 至于某个被所有人羡慕外加嫉妒的某月,则是胸口不停起伏,无言的看着下面并排而立的七顶轿子,顶顶奢华至极,唯恐别人不知道它的价值连城! 于是,所有人猜测,流五公子是不是激动的难以开口了,毕竟,这样的待遇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异常荣耀吧! 只有站在流皓月身边的其他三位流公子,看清了流皓月眼底那簇旺盛的火苗,颀长的身子不由的后退,非常懂得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的道理,看起来,小弟现在快要气疯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为了避免成为无辜的池鱼,他们还是退后一点比较好! “该死的,谁要他们多管闲事的?”咬牙切齿的低喃压抑似的挤出,流皓月双拳紧握立在原地,恶狠狠的目光瞅着那几顶轿子,就好似在瞪着那没事找事的几个罪魁祸首! 天杀的,那几个家伙不知道现在西皇那个老家伙正在不惜一切的想要铲除流府吗?自己已经委曲求全很小心的不给他抓住把柄了,他们倒好,怕她死的太晚似的,就这么一点也不知道顾忌的将自己的小辫子放倒西皇的掌心中! “流五公子,我家主子说,小师弟身骄肉贵,未免小师弟过于疲惫,师兄特为小师弟准备陋轿一顶,望小师弟莫要嫌弃……”东赫皇子的家奴轻轻的开口,似有意,似无疑的回答了某月心底的疑惑! “混蛋,那个狐狸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依旧压抑的低咒着,只因流皓月知道,现在那么多的人在看着她,她若是光明正大的骂出声,就真的要出问题了! “流五公子,我家主子说,对待小师弟,师兄一向疼爱怜惜有佳,对此,小师弟应该了然于心才对…。”南越皇子的家奴如此说道,低敛下的双眸中则闪过敬佩,主子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狗屁,我信他的鬼话才是见鬼了……”还疼爱怜惜,那几只狐狸可都是以陷害欺负自己为己任,可全部是不整垮她死不罢休的主! “流五公子,我家主子说,虽然是郎朗晴日,但见鬼只说也许并非谬论……”北辰皇子家奴也不甘落后的开口,一张平静的清秀容颜下,荡漾着浓浓的笑意! “是,那几个家伙就是鬼,讨厌鬼…。”话声一顿,流皓月这才警觉不对的抬起玉颜,狐疑的瞅着面色平然的几个奴才,貌似自己说话的声音挺小的,这些人应该听不到吧,可是自己为什么觉得他们开口总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流五公子,我家主子说,师兄师弟本是同根,如果师兄为何物,那么身为师弟,自然也逃脱不了…。”大祭司的家奴薄唇微启,没有温度的低喃就飘然而出,清晰的在空气中扩散着! 流皓月本就暗沉的玉颜,此刻越发的脸色难看起来,“该死的,这些太监怎么能听到我说话?”不想承认,可是必须要承认,某月再次被打击了,话说,宫里的太监不该都是娘娘腔,柔柔弱弱的吗?为什么自己声音这么小,他们还听的到,而且居然还一人一句主子说,那些个狐狸还会预言不成? “流五公子,我家主子说,以貌取人可不是一件好事……”身形娇小的皮儿鼻子轻皱,看着那一脸空茫的玉颜,非常不甘心的反驳出声,貌似主子还真了解这个有着很多面的男子,一时迷糊,一时睿智,一时天真,一时深沉,多变的就连自己也无法全部将她看透! “一群混蛋,居然给我玩阴的?”粉拳紧握,纤细的身子在微热的空气中剧烈的颤抖着,流皓月看着那群表面恭敬,可是一个个都能气的她吐血的家奴,原来,这些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家伙全部都是高手,内力浑厚的几乎让她感觉不出来,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危险,只是不知道那几只狐狸为何要这样做? “流五公子,我家主子说,公子才思敏捷,唯有如此,才能请得公子大驾…。”最后一个未知身份的家奴淡淡的言道,摆明就是效仿某人的意思,誓将气死某月的壮阔行为进行到底! “左丞相,请上轿…。”还未等某月再次发飙,西漠皇子的家奴很是直接的掀开了轿帘,蓦然而变的称呼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流皓月也磨着白牙瞅着一脸无辜的西漠家奴,御寒炎那个王八蛋,真是有够阴险,他大概是猜到了那几只狐狸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会要这个奴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自己左丞相,她流皓月虽然是流府的五公子,也是碧瑶山的小师弟,可是一旦入了清城,她的身份还要加上一个左丞相,如今,她自然不能选择其他的轿子,虽然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坐,但是如此轻而易举的让他称心如意,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没有创意了吗? 于是,笑的极为邪恶的对着身边一脸僵硬的眉儿招招手,然后俯身在她耳边好大一通嘀咕,然后无视眉儿无力抽搐的小脸,玉手一推,直接将她推入府内! 阴恻恻的看着那七顶轿子,这几只狐狸摆明就是不想让她的日子太好过,那么对于如此为自己‘着想’的师兄,自己作为师弟的,自然是要回礼了,否则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了吗? 皇宫内 偌大的内殿之内,风华绝代的七名男子神情慵懒的倚坐着,完全无视宫女羞涩偷瞄的神情,老神自在的好似在海滩度假! “你们觉得,咱们的小师弟,会选择谁?”坐着也是无聊,于是崆荇醉很是无聊的嘟哝着,毕竟,事关脸面的事,怎么样也要关心一下不是? “我…。”这个狂傲的声音来自非常不要脸的粲轶雅,话音落,薄唇邪惑的挑起,一张魅惑的俊颜之上荡漾着不羁的笑靥! “过度的自信只会大失所望…。”烨貅冥剑眉一扬,傲然的霸气在眸中流转,懒懒的把玩着修长的手指,一抹深沉在脸上扩散! “其实,选择谁都无所谓的…。”沵枢枫温雅的黑眸深处是悄然的波芒,唯有在人们看不清的暗处,掠过点点压迫! “那是因为觉得自己没希望了…。”玺垠睿邪恶的眯起黑眸,不怀好意的瞅着一脸雅润的沵枢枫,这个家伙就会扮猪吃老虎,明明就是腹黑的野狼一只! “我倒觉得咱们都是在竹篮打水…。”最后还是一场空,御寒炎有些无奈的扬起薄唇,对于那个精灵古怪的小人,自己可不敢有太大的希望,毕竟,出其不意才是她总是带给他们的所有的感觉! “答案已经到了,何不亲自看看…。”麟翱寒望着殿外那悄然进入的家仆和轿子,冷傲的眸底闪过璀璨的华芒,随后无声的消失,颀长的身子也朝着殿外走! 其他几人见状,也不由的相视一眼,均扬起期待的笑容提步离开,对于答案,他们可是期待的很啊! 七名家奴看见自己各自的主子走出来,也是默契的苦笑一声,随即整齐的跪地,“奴才该死…。”脑海中却不由想起那个一脸邪恶的绝美公子,这偌大的天下,怕也只有‘他’敢如此对待这几位尊贵的男子了吧! “人呢?”崆荇醉凤眸轻眯,却没有往常的残狞,隐隐的好奇和期待闪烁其中,话说,他真的想要知道,这次,小家伙又会有怎样的惊喜给他们了! 于是,几位家仆在那七双极具压迫的目光注视下,狠狠的呼了一口气,抱着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决绝站起身来! 东赫家仆手指冰冷的掀开轿帘,“流五公子说,二师兄守信,只是不知这有趣之事从何说起?”不明不白的转述,加上轿内那副怪异却让人一亩了然的画像,粲轶雅无奈了! 南越家仆手腕颤抖的掀开轿帘,“流五公子说,大师兄重诺,只是武功秘籍又在何方?”同样不清不楚的转述,加上轿内一本高高竖立而起的‘内功心经’,麟翱寒石化了! 西漠家仆额冒冷汗的掀开轿帘,“流五公子,六师兄怜我,只是这君臣之别该如何界定?”依旧词不达意,还有轿内那一高一低的两尊木偶,御寒炎无语了! 祭司家仆全身抖动的掀开轿帘,“流五公子说,四师兄救我,只是这空白之约是否有效?”意料的不明不白,还有轿内那一张大大的白纸,崆荇醉凌乱了! 岛主家仆笑容愉悦的掀开轿帘,“流五公子说,三师兄惜我,只是这神奇武兵又在何处?”不用怀疑的迷茫,印着轿内那一柄长长的宝剑,烨貅冥抽搐了! 相爷家仆面色僵硬的掀开轿帘,“流五公子说,五师兄重我,只是这金山是否依然梦中?”毫无新意的复述,配着轿内那一锭大大的金子,沵枢枫悲剧了! 听着那一句句哀怨至极的传达,几人面上皆不由浮现苦笑和无力,他们知道,小家伙定是响起碧瑶山上的那日了,他们为了哄骗她去准备膳食,不惜开出条件,只为她能答应,如今,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重创了他们一次,小家伙,真的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惊喜’啊! 只有玺垠睿笑的一脸淫荡,哦呵呵呵,幸好他当初没有开出条件,而是非常卑鄙的使用了小人手段,否则此刻被算账的人,又岂止是六个? 北辰家仆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家笑的没有一点形象的主子,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这才犹如羊癫疯发作的患者一样掀开轿帘,“流五公子说,七师兄悯我,只是人面猪头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说完就一副死定的模样比起了双目,手指还不忘指着轿内那雕刻的犹如石凳大小的猪头,哇哇哇,主子的脸色好恐怖,流五公子真的是害死他了啦! 于是,“哈哈哈哈…。”爽朗放肆的大笑瞬间在宫殿之中蔓延开来,所有人皆惊奇的看着那即便如此失礼却依然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男子,实在是不清楚,几位尊贵的主子到底为何如此的开怀? 只有玺垠睿黑着一张俊颜咬牙切齿的瞪着那头木猪,半眯的黑眸中是熊熊的怒火,可是隐藏在狂妄怒火下的,却是馨然的柔情,虽然碧瑶山自己被打成猪头的样子非常让他不爽,可是只要小家伙开心,那么被调侃一次又算的了什么呢? 流家风云 第七十六章 宴会之乱 “二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站在喧杂的宫殿之中,流皓月一张玉颜上布满急躁的颓然,那些注视着自己的各异目光,都让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离这个让人窒息的的牢笼! 金碧辉煌,耀目夺辉,各色的宫娥太监环绕其中,那点点彩芒映照着雕栏玉砌,越发多了几分引人沉溺的奢腐! “现在宴会还有开始,皇上和各国使节也都还未到,再忍耐一下好吗?”有些不忍的看着那张焦躁的玉颜,流皓默自然知道她的不自在,大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双润雅的黑眸不着痕迹的朝着四周扫射而去,在看见那一双双痴迷,算计,阴暗的目光时,双眸一沉,冷然的杀意在眸底掠过! “如果实在觉得难受,二哥就派人送你回去……。”停顿半刻,流皓默淡淡的开口,即使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他们流家公子的身份会引人注目,更何况是拜师白翁老人门下的月儿,如今,月儿初回清城,就被皇上赐封左丞相,这样的殊荣看在眼里,难免要让人觉得惊诧了! 闻言,皱成包子的小脸瞬间绽放灿烂的笑靥,有些撒娇的挽着流皓默的手臂,“嘿嘿,还是二哥最好了…。”轻灵的水眸深处,却是划过点点的冷芒和无奈,流皓月知道,今夜的宴会大部分就是为她而设,再直接一点,也就是为了质子之事而设,所以即便她在想,也不能离去! 况且,她也不可能为了成全自己的任性,就将所有的家人陷入危险之地,她绝对相信,那个满脸算计阴险的西皇,百分之百会为了自己的自私而迁怒所有的流府中人! “皇上驾到……。”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如一颗石子打入湖泊之中,所有觥筹交错的大臣们,也不由神情一僵,随即恭敬的屈膝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响彻九霄的声音整齐一致,就好像是彩排过n多次,流皓默神色一闪,薄唇勾勒出一抹浅笑,也弯膝跪下,有些无奈的神情看着满脸不情愿的流皓月,有些宠溺的摇摇头,这个小弟还是如此倔强啊! 而流皓月只是冷冷的盯着阔步而来的明黄色身影,冷傲的尊贵气息逸散在他的周围,这个就是天子,一个国家的主宰,得意的听着所有人对他高喊万岁,心里是无尽的满足吧,想到此,粉唇溢出冷笑,这无尽的宇宙之中,有谁可以活到万岁,而这些身处高位的人,总是爱如此自欺欺人吧! 倏地,西皇的脚步一顿,深沉难测的幽深黑眸微微转动,就迎向流皓月那双布满讥讽和冷然的水眸,那里面,甚至夹杂着点点的同情和可怜,隐在龙袍下的双手慢慢的紧握成拳,看着那张出尘玉颜的目光也越发的让人不安起来! 没有丝毫躲避的流皓月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衫被微微的扯动,蹙眉低头,看见的就是俯首屈身的流皓默,而沉静死寂的大殿之内,所有人都屏息屈膝,只有她流皓月一人如鹤立鸡群般傲然直立! 流皓月蓦然回神,清冽的眸底掠过隐隐的懊恼,丫丫的,她被气傻了,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那个阴险的皇帝,贝齿轻轻的咬出粉唇,他会不会借故来牵连流家?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跪下?”果然,一脸复杂阴郁的西皇还没有开口,他身边的贴身太监就已经怒吼出声,那副样子就好似自己没有被尊敬一样! 垂首的流皓默神情一冷,寒煞的霜冷在眸底掠过,区区一个太监,居然敢对月儿不敬? 就连在不远处跪着的流皓驰和流皓然也不由蹙起了浓眉,微微的抬眸看着直挺挺立在众人之间的流皓月,然后眸光轻闪,定格在没有言语的西皇身上。 所有人也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神情各异的表情在脸上荡漾,毕竟,皇上亲封的左丞相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不敬,就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左丞相了! “小师弟,就算见到师兄如此激动,也不能漠视西皇的天威,这样,会让一些狗乱咬的…。”低沉好听的呢喃淡淡的传来,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清爽,在死寂的大殿中弥散开来! 一袭金衣的粲轶涯徐徐而来,一张邪惑的俊颜之上却荡漾着漫不经心的微笑,那绝伦的风采也不由让人沉沦其中! 不着痕迹之间,粲轶涯对着一脸错愕的流皓月眨了眨黑眸,里面荡漾的暖意莫名的消除了她心底的不安! “众卿都起身吧,今日乃我西漠之盛大节庆,朕与卿同乐,莫要理会那些礼节了…。”恍然间,西皇轻轻的开口,不愠不火的口气让人听不真切,在那张平静的看不出半点波澜的脸上,也让人瞧不出半点的心思! 后来,皇袍闪动,西皇移开目光朝着大殿上的九龙金椅走去,他身旁的太监却莫名的打起了寒颤,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笑容不变的粲轶涯,胆颤的寒霜在心底弥散开来,为什么东赫的二皇子明明在笑,可是自己就是觉得惊恐万分?那种害怕,就像是被野兽盯上的猎物,用尽一切办法也挣脱不掉! “西皇陛下万岁,小王奉父王之命,恭贺西皇陛下节庆安康……”漫不经心的抬步上前,粲轶涯单手搁在胸前,微微垂首对着西皇行礼,傲然的尊贵既不会让人觉得失礼,却又不自觉的弥散着让人仰视的狂霸! “二皇子亲来西漠,朕不甚荣耀,来人,赐坐…。”西皇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即便嘴里说着客气的话,一双深沉似海的眸底荡漾着令人费解的光芒! 偏偏,粲轶涯也是那种不懂看人脸色的人,“多谢西皇…。”话音罗,随即就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坐定,颀长的身子慵懒的靠着,一双半眯的黑眸好似在欣赏着奢华的宫殿,唯有点点隐芒在眸底掠过! “谢谢…。”流皓月粉唇轻扬,对着那笑的漫不经心的粲轶涯无声的言道,刚才如果不是他替自己的解围,即便是自己最后可以解除危机,怕也是难堵悠悠之口了吧,毕竟,自己确实是失礼了,可是他一句师兄师弟,就那样简单的化解了她的尴尬和不安! “小师弟,想什么呢?”一个暴栗重重的敲上她的额头,也让她微微出神的水眸浸入了痛楚,丫丫的,哪个不要命的混蛋居然打她?不知道很痛吗? 恶狠狠的模样转身,一双危险的眼眸无预警的迎向那狂傲的俊颜,一双沉暗的黑眸恍若遮盖了幕布的天际,却因为星星的闪烁,多出了几分让人沉迷的光芒! “师兄知道自己极其的俊逸,可是小师弟如此不加掩饰的目光当真要让师兄害羞了…。”烨貅冥薄唇邪邪的挑起,一张俊脸上也逸散着戏谑不羁的调侃,直接无视某个咬牙切齿的小人,长腿一转,直接朝着大殿中间走去! “……。”流皓月就那样紧绷着小脸看着某个该死的狐狸,他是料定自己不敢随便在西皇的面前发怒,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的招惹自己,奶奶的,这个混蛋! “烨貅冥参见西皇,愿西皇陛下福寿康健……”同样的没有屈膝,烨貅冥就那样傲然的立在大殿之中,无视那一张张唏嘘的面孔,一双邪肆的黑眸中是满满的冷然! 如果不是小师弟在这边,自己才不会没事找事的跑来这个鬼地方,话说,那一张张的丑脸真的有够让人心情不好! “岛主厚情……。”高坐的西皇黑眸轻闪,他自然是没有错过烨貅冥和流皓月之间的举动,却依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招手,旁边的太监就示意人同样搬上椅子! 烨貅冥却是连谢都没有说一声,只是微微的俯身,表达感激,随即身子一转,下一刻,修长的身子也慵懒的半倚着! 流皓月对着那个完全不懂得收敛为何物的男子丢出一个白眼,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啊,自己没跪,就被人呵斥,这两只狐狸不跪,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唉,这种差别待遇真的让人超级不爽! “小师弟不用懊恼,如今的困境不会太久了……”突然,耳边一阵温热的湿润气息,流皓月下意识的转过小脸,却差点和一张俊脸相撞,慌乱的向后退去,却忘记了脚下的桌案,于是,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小师弟这是何故?莫非是不想见师兄?”腰间一阵暖意环绕,流皓月悠悠的睁开水眸,望进眼底的是那邪笑欠扁的御寒炎! “你是故意的?”天杀的,她就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是她生命中的克星,每次见面,总要出点状况,更加不幸的是,倒霉的总是可怜的她,老天根本就是没长眼,就知道欺负自己! “小师弟这话是何意?师兄不明白…。”非常无辜的眨眨黑眸,直长的睫毛在俊颜下打上了一层暗影,修长的手臂在不着痕迹之间,从那纤细的柳腰上离开,御寒炎眼底闪过一抹无奈,这个小笨蛋啊! “我跟你们绝对有仇……”敏感的神经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探测的各种目光,流皓月这才努力深呼吸,压制住心底的火气,该死的,她绝对不能在此刻发作,要不然,之前的隐忍可就真的白费了! “相信师兄,与小师弟你之间,只有其他,绝无仇怨……”又是一声低魅的呢喃叹息,没有新意的骚扰却依旧让流皓月一阵心颤,已经提不起力气生气,只能噙着一双极其哀怨的水眸瞅着那俊俏的面容! 玺垠睿俊眉微挑,瞅着那可怜兮兮的小人,蓦地觉得手指一阵瘙痒,于是,顺从自己心意的抬手轻抚那如玉的小脸,丝滑般的触感如一阵清风拂过心底,一双幽深的黑眸一沉,点点灼热的光芒快速掠过! 无言的看着肆无忌惮吃自己嫩豆腐的男子,流皓月玉颜一阵抽搐,丫丫的,这个王八蛋没有听见周围那响亮的抽气声和那一双双几乎要穿透自己的视线吗?如今,他们两人均是男子身份,她流皓月还想要找一个心仪的伴侣,真的不愿意挂上了断背的称呼! 可是还未等她发表抗议,玺垠睿已经薄唇轻抿,随即转身离去,如同前两人一般,颔首行礼! “睿代替父皇向西皇贺喜,恭祝西漠国运鼎盛…。”恭敬的语言,恭敬的动作,可是那张低垂俊脸上的不屑和冷寒,却是没有一人看打! “二皇子圣意,朕却之不恭……”西皇也开口,话虽是对着玺垠睿说的,可是一双苍冷的黑眸却淡淡的转向了人群左侧的流皓月,那样复杂的平然目光,却莫名的让人觉得不安! “二哥,我又麻烦了……”低眸感受着西皇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流皓月重重的一叹,随即面色无恙的对着身侧的流皓默轻轻言道,本来想要低调度过这一天的,可是,显然老天总是喜欢和她唱反调,如今,这奢华的偌大宫殿之中,她流皓月绝对是关注度最高的一人! “月儿莫要担心,自会有人主动解决麻烦的……”流皓默手执酒杯懒懒的啜饮,也没有转头,低低的声音从杯沿中发出,期间,还不忘若有所指的将目光投向一旁态度坦然的御寒炎! 刚才的一瞬间,莫说流皓月有些惊诧,就连淡然如流皓默也忍不住一阵错愕,原来,月儿在碧瑶山上的师兄居然各个身份不凡,如今,有三人都是皇室贵胄,而那看似平民百姓的烨貅冥,却也是不可小觑的狂傲之人,尤其是他们对待月儿的态度让他知道,月儿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绝对不浅,所以,不论发生什么麻烦事,那些人绝对会争先恐后的帮忙处理的! “二哥,你觉得兔子能相信狐狸吗?”聪明的小脑袋自然知道流皓默话中的深意,流皓月无力的举起茶盏,两只小手交叉环住那精致的青瓷,压根对流皓默的话没有半分的信心! 那几个家伙根本就是千年狐狸在世,而自己就是那可爱无助的小白兔,话说,哪有兔子会傻傻的去依靠狐狸的?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神志不清! “那小师弟能告诉师兄,谁是狐狸,谁是兔子吗?”不知何时在流皓月身边坐定的沵枢枫黑眸半眯,瞅着一脸无力的某月,很是温柔的问道! “师兄不用去给西皇请安吗?”狐疑的瞅着那满面柔软的俊逸男子,流皓月不解的抽抽小鼻子,照理说,他们全部赶来西漠,不就是代表其他三国来贺喜的吗?怎么这只反倒是老神在在的坐着没有行动? “师兄觉得,在小师弟身边比去请安重要……”薄唇一挑,润雅的柔和在脸上弥散,不知不觉间,便羞红了好多张女子的小脸,那些在一旁伺候着的侍女皆是一副含羞带怯的目光看着温柔如风的男子,这样的男人才是良人的最佳选择吧! 闻言,嘴角不由的一抽,流皓月面色僵硬的承受着那一道道热情的注视,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看不清这几只狐狸的本质呢?要知道,皮相虽然重要,但是内涵更重要,而这几个家伙,根本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最佳典型! 脑子中想着乱七八糟的某月,突然觉得前方传来一道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注视,蹙眉抬头,看见的就是一袭黑衣的麟翱寒! 全身上下不改冷硬的风格,就连一张俊脸,也好似结了万年的寒霜,他走过的地方,会无端端的吹起冷风阵阵,让人不由的开始心寒! 小脸一颤,流皓月实在不明白,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自己,为什么在那样的注视下,会莫名的起了一阵阵的心虚呢?就好似自己在无意间犯下了天大的错误一般? 果然,她的预感没错,只见麟翱寒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大步朝着自己走来,然后,修长的身子居然在自己的桌案前蹲下,大手一捞,那好端端搁在她桌上的酒壶瞬间转移到了二哥的面前! “不准喝酒……”低沉的呢喃逸散着无名的冷意,说完,便不管流皓月一张僵楞的玉颜,很是潇洒的抬步离去! “呃,月儿,你还好吧?”流皓默一张俊脸有些微微的扭曲,强忍住笑意的看着一脸委屈的流皓月,哈哈哈,小狐狸月儿终于也有遇到克星的一天,这个话不多的男子,够强悍,让他很是喜欢啊! “二哥,我好像没有喝酒吧……”有些傻傻的向那俊脸憋得通红的流皓默求证着,再低头看看掌心中的茶盏,大师兄搞什么飞机,莫名其妙的一通威胁,可是她很冤枉的是,那酒她压根就没碰啊! “我想大师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左边的御寒炎如是解释道,一阵认真的俊脸好似再说,这绝对就是答案! “大师兄的决定果然明智……。”右边的沵枢枫则是满脸敬佩,对某人那强霸的行为很是赞同! 于是,某月心底小宇宙再次爆发,却碍于场合只能硬生生的忍住,任由那噼里啪啦的星火在心底爆炸,存心憋死自己! 不知不觉的斗嘴过程中,所有使者的问安已经结束,西皇大手一挥,空旷的殿堂中央便翩然而入十几名舞女,柔弱蒲柳的身姿带起香风阵阵,让坐在殿旁的众大臣不由的咧开了一张张大嘴! “下流……。”对这样的开场方式已经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电视上自己已经看了不少,不过那些隐藏在衣冠楚楚下的龌蹉却是如此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后,精致的黛眉不由的蹙起,望着大殿中间轻盈飞舞的舞女们,不禁为她们以后的命运感慨着! 也许,自从进了这个牢笼,太多的事情就已经没有了她们选择的余地,被送人或者是赐予,都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男子的一句话,而她们,从来就不能为自己的命运争取到半点的自主! 只是,看着平时人模狗样的大臣们,此刻均是一副放荡yin欲的神情,流皓月就觉得心底的厌恶更加深了几分! “在宫中默默生活不见得就是幸运,跟了那些人面兽心的混蛋,说不定还能为自己争取到以后可能会有的幸福,所以,她们的命运依旧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沵枢枫淡淡的开口,一双雅润的黑眸静静的看着飘然起舞的女子,唇瓣带笑,却没有融入半分的真实,唯有在不经意看向身边那抹娇小的身影时,才会划过点点的柔暖! “如果可以选择,她们也不会将希望交付给这些人吧……”蹙起的眉峰并没有因为那馨暖的解释有半点释怀,自古以来,女子都是处于弱势,尤其是在这个没有女子存在感的古代,她们是不是只能依附那些男人才能有自己所谓的幸福? “可是,每个人都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倏地,眸光一暗,薄唇上的弧度也在刹那沾染上了点点的阴郁和冰寒,沵枢枫大手一抬,一杯清酒便灌入嘴里,也遮挡住了那隐隐的无奈和苦涩! “五师兄,你怎么了?”水眸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神情有些不对劲的沵枢枫,自自己认识他以来,他永远都是这幅温柔体贴的模样,即使生气,脸上的笑容也好似不会褪去半分,如今,他依然在笑,却莫名的让自己知道,他在不开心,不对,应该说是悲伤,那样的哀戚仿佛能透过身子,逸散在周围的空气之中! “小师弟,你可曾有过身不由己的时候?”有些涩然的抬起俊颜,静静的望着那张纯然的玉颜,一双清冽的水眸时常荡漾着飞扬的光芒,她爱笑,也爱恼,只不过,生气的怒火不会在那双眸中沉淀的太久,这样的性格之于她,无疑是幸福的! 水眸轻眨,脑海中不由的响起昨晚爹爹对自己说过的话,于是,粉唇高高的扬起,绝色的玉颜之上也扬起开怀的笑靥! 爹爹说,她不会身不由己,因为他会为自己铲平所有的障碍,而自己,对那样的承诺深信不疑! “五师兄,你以为咱们小师弟左丞相的身份是她心甘情愿得来的?”流皓月还没有回答,御寒炎调侃的低喃便带着笑意响起! “六师兄,你很高兴?”恶狠狠的瞪着那笑的好不得意的俊颜,妈的,这个混蛋根本就是皮痒欠教训,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身不由己的接下这个根本就是陷阱的重担,现在也不会身不由己的坐在自己被别人当成是猴子一样欣赏了! “师兄只是开心,有你陪在身边……”薄唇淡淡的扬起,御寒炎转过俊脸不再看她,一双眸底,却逸散着温暖的笑意! 这个地方,自己也不曾眷恋,可是为了安然的生活,他却不得不去强迫自己,可是那样的冰冷几乎让他却步,如今,有她追随,那么即便是刀山火海,之于他,不过是眼前一障而已! 这次,流皓月没有再开口反驳,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心底的苦涩和秘密吧,表面再如何的风光,又有谁真的可以做到一帆风顺,事事无忧呢? 一曲完毕,所有的舞女俯身退下,大臣们意犹未尽的看着那销魂的身姿悠然褪下,这才再次举杯寒暄着! 倏地,一言不发的西皇目光一转,盯着殿下垂首没有动作的流皓月,微不可察的冷然在唇边划过,“左相…” 游戏已然开始,身为主角的她,自然也该上场了! 自己向大哥要的人已经全部到了,而即使没有自己的吩咐,大哥也已经把所有人安排的完美无缺,至于银子,四哥当真说到做到,没有花费流府一个铜板,如今,所有的地方位置已经找好,接下来,就是设计的时候了,这段时间一直纠缠在其他事情上,看来,当真要停顿下来去好好想一下建筑的构造了! “左相…。”西皇黑眸骤沉,看着没有回应的流皓月,令人胆寒的凛冽在眸底掠过,就连搭在九龙金椅上的大手也不由的慢慢紧握成拳! 一旁的随侍太监有些惊慌的想要开口呵斥,却被西皇一个淡淡的眼神制止,于是只能惶恐的跪下身子不敢再言语! 所有仍在尽情啜饮的大臣也再一次停住的了动作,面色不安的看着显然已经动怒的帝王,随即再将同情的目光移向好似石化的流皓月,这个左丞相看来真的是危险了,短短的时间内,居然冒犯圣颜两次,胆子还真是不小! 流皓月身边的流皓默脸上神情一凝,刚想要提醒神游天边的流皓月,却感觉到自己腰间一麻,居然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深沉的冷意在脸上闪过,他身的旁边只有御寒炎,这个六皇子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点了自己的穴道,难道他没有看出来西皇已经动怒了吗? 只不过即使要开始,也要等元华节结束,那几只狐狸各回各家之后才能进行,而且,是时候为她的‘壮举’打广告的时候了,要怎样让天下之人在她的设想没有完成之前,就已经开始期待,那么,以后的处理就会顺利好多吧! 并肩而坐的烨貅冥,麟翱寒,粲轶涯和玺垠睿,则是一副宠溺的模样看着那不知想什么入神的小人,直接无视周围的打量,一会要问问小家伙,到底是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 至于二哥这边,是时候为那些龙子龙女灌输‘股东’思想的时候了,可惜只有二哥一人比较容易接近皇室中的人,如果其他三国也可以如此,那么自己那些产业的后台可就更加坚不可摧了,其实她也知道,那几只狐狸的身份各个尊贵不凡,如果自己去求他们,一定可以的,只不过,她暂时还不想和他们有更深的接触,所以这个想法目前只能暂时先打消了! “左…相…”压着好似从喉间发出的声音是沉沉的怒然,西皇紧绷的脸上是让人惊骇的杀意! “小师弟,师兄不是告诉过你,切勿在人多的时候冥思吗?”一声清雅的低喃淡淡的传来,出尘不染俗味的轻然让人心底不由的开始放松! 众人不由的转身,看着大殿中徐徐而入的洁雅白影,修长单薄的身子只有一袭简单的白衫,及腰的青丝就那样随意的散在肩畔,完美的薄唇扬起淡淡的弧度,不会让人觉的疏离,却也带着让人无法靠近的漠然,半眯的黑眸中青光流泻,弥散着脱俗的明媚! 那熟悉的声音很成功的让流皓月抬起了小脸,可是当眸中印入那张熟悉的俊颜,却一点也不熟悉的表情和穿着,流皓月风中凌乱了! 那张脸是她那个妖媚的四师兄没错,只不过为什么总是穿着招摇红衫的妖孽,此刻却是一副天外谪仙的高雅模样,就连那平时总是邪邪的笑容,此刻居然也变成了幽深的淡然,仿似什么俗尘事物都无法融入他的眼底半分! “天啊,是横空祭司大人……”看着那出尘的俊颜,所有人不由的惊叹着,好似瞧见了什么稀奇的大人物一样赞叹着! 流皓月下意识的蹙眉,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那个妖孽一出现,气氛就立刻变得不一样了,还有,什么横空大祭司,她怎么不知道妖孽还能成为祭司?祭司和妖孽不是天生的仇敌吗? 就连淡定如西皇,看着来人,也不由的一惊,而后,总是抿成刀锋似的薄唇浅浅的扬起弧度,“横空祭司光临,真不胜荣幸……”平日里,莫说是请到他大驾,就连只是见一面,都是天大的难事,如今,他竟然亲赴西漠,如此看来,当真是让所有人惊诧的一件事! 而崆荇醉却像是没有看见西皇的喜悦,只是径自飘到流皓月的身边,双臂一环,就将那纤细的身子揽入怀中,一阵淡淡的泥土清香也在刹那扑入众人鼻间! “为什么一直躲着我?”薄唇轻启,低低的呢喃便轻轻的在流皓月的耳边响起,一张刚刚还高雅的俊颜,此刻却布满邪恶的不满光芒! “该死的,放手…。”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流皓月双指一个用力,就狠狠的掐上崆荇醉的腰间,妈的,这个混蛋还嫌她麻烦太少是不是? “唉,小师弟真是太伤师兄的心了…。”有些不舍的放开那柔软的身子,崆荇醉目光迷离的看着那张微微褪去了血色的小脸,眸光轻闪,随即弯腰拿起桌案上的茶盏,食指轻轻的擦拭在杯沿,而后有些遗憾似的摇摇头! “你……”单薄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流皓月一双沉静的眸中是燥然的懊恼,该死的,体内那无预警席卷而来的寒气让她知道,已经十天未曾发作过的寒毒怕是又来了,只不过,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如果让人知道她流皓月身种剧毒,那么不管对于她,还是流府来说,都只会是一场大灾难! “嘘,不要说话,师兄明白……”食指轻轻的抵在那泛着寒意的粉唇之上,崆荇醉俊脸微垂,额头抵住了她的,温热的气息也好似透过皮肤传至她的心底! 流皓月一怔,感觉到嘴角的腥色和湿润,愣愣的看着笑的一脸温柔的男子,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喂她血,虽然在旁人看来,他好像只是在安慰自己任性的小师弟! “乖,不要让师兄担心……”食指轻轻的向前一推,看清楚了她眼中的抗拒,崆荇醉朦胧的眸中划过不安,一闪而逝的慌乱却依然被流皓月看进了眼底! 排斥的拒绝,在那样真诚的目光,开始慢慢的消散,粉唇微启,粉舌抵住那粗糙的指腹部,开始轻轻的吸吮! 其他几人看着崆荇醉的逾越,面色暗沉的俊颜上划过了然,随即无视一切的抬步上前,顷刻,便将流皓月环绕在其中! “诸位贵客如此看重朕的左相,不知是何意?”西皇剑眉轻挑,望着那风姿卓绝的几个男子,点点的暗芒在脸上荡漾! “……”偏偏几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面色不佳的流皓月身上,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西皇一个,就连御寒炎也是满面担忧的看着那脸色苍白的小人。 “大胆…。”倏地,一沉低沉的怒吼,西皇目染煞气的望着那群目中无人的皇室贵胄,身着皇袍的身子也腾的一下从九龙金椅上站起! “皇上息怒…。”所有大臣惊惧的跪下身子,看着那难掩怒气的帝王,天啊,这次真的是麻烦大了,从来都是以冷漠著称的西皇陛下,居然如此盛怒,可想而知,这次真的该有人要倒霉了! 流家风云 第七十七章 大殿斗智 “你们确定现在要这样吗?”感觉到体内的寒意逐渐消褪,流皓月才有些无力的看着那七个环绕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即便周围的一切都被他们几人隔绝,可是那冷然的凛冽也可以传至自己的心底,她几乎可以肯定,西皇对于她,是彻底的动了杀心了! “小师弟可是在害怕?”可就是有一种人,根本就是可以轻松的无视周围的危险,依旧笑的一脸魅惑,粲轶涯邪邪的看着清眸逐渐释然的流皓月,心中那无意识紧绷的神经才慢慢的落下! 只不过,复杂的鹰眸不着痕迹的望着神色淡然的崆荇醉,他说的没错,如今,只有他才可以救月儿的命! 其他几人虽然没有言语,一双双幽深的眸底不约而同的划过了然,到底要如何抉择才能做到完美? “废话,你们换成我看看?”无奈的朝着几人丢出一个白眼,流皓月已经懒得去生没有营养的气,反正不管自己怎样,这几只狐狸照样是我行我素,完全将自己忽略,所以还不如剩下口水和力气! 说完,就深深呼口气,小手一推,在那各异的目光注视下,朝着大殿中央走去,躲得了十一躲不过十五,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么还不如早死早操生,省的担惊受怕了! 双腿一曲,纤细的身子就直挺挺的朝着震怒的西皇跪下,一双清透的水眸没有丝毫避闪的看着那西皇铁青的俊脸! “流皓月知罪,请皇上责罚……”娇柔却依然清凉的声音淡淡的在大殿内散开,既然已经做错了呢,那么有什么道理不承认呢?皇上是一个国家的主宰,他的威信不容质疑,而自己,则是犯了他最大的忌讳! 见状,西皇黑眸轻闪,让人读不懂的光芒在眼底闪烁,颀长的身子慢慢的在金椅上坐定,手指习惯性的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你何罪之有?”平然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一只大手漫不经心的一挥,惊恐跪地的大臣们变不安的坐起身子! “朕只知道,如今漠视狂妄惹怒朕的是朕的的左相,而不是流府的五公子,如今,五公子无端请罪,倒是让朕不解了……”好一个流皓月知罪,原来,在她心中,只是流皓月,而从来就不曾是其他! 所有的人也静静的望着那空旷的大殿中央没有半点折弱气息的娇小身子,明明是个未及笄的孩子,此刻她的神情却镇定的好似成年的智者,无惧的等着所有的暴风雨来临! “皇上厚爱,流皓月感激万分,只是流皓月空无一身才干,无力担当此重任,还望皇上明察……。”双手撑地,小脸一弯,对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卑躬,如果这样可以让自己从阴谋的旋窝中脱身,那么即使是磕头又如何? 流皓月可没有忘记,那日在萧府,萧墨色对自己说过的话,那个懂得预知的温润男子,却用那样悲哀怜悯的目光瞧着自己,如今想起来,都让她觉得想要狠狠的骂人! 好歹她也是有这现代高端思想的21世纪天才,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些古人,如果真的要争锋相对,他们没有了那些压人的权势,自己也不见得会成为败的那一方!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听从萧墨色的话,尽快脱身,更何况,现在她哪有精力去应付这个明摆着是麻烦的差事,不管是自己的宏伟计划,还是体内那好似定时炸弹的毒,都已经让她一个头两个大了,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绝对不会有错的! “你可知,金口一开,就没有反悔的余地?”面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像是已经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西皇只是黑眸幽幽的眯起,垂在额头的流苏遮挡住了眸底的深思! “自古明君多圣明,皇上一代明君,也不会任用一个无能无才之人吧?更何况,左丞相之位牵连着整个西漠,流皓月自认担当不起,……”此时要的就是谦虚,只要能摆脱这麻烦的担子,要她如何贬低自己都无所谓! “如果朕不同意,倒显得自己昏庸了……”出乎意料的,西皇薄唇轻挑,让人不安的笑靥在唇边荡漾,而后右手轻挥,身边的太监便微微点头,示意一旁的侍卫上前,一道明黄的圣旨就那样无预警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底! 流皓月静静的看着西皇诡异的笑靥,为什么,自己觉得好像是掉进了一个阴谋的陷阱里,而那样的阴暗居然让她无力挣脱! “流皓月接旨……”随侍的太监向前迈开,站在喜欢的前侧,双手一拉,那绣着金龙的明黄布条就如同野兽席卷着流皓月的呼吸! 水眸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弥散在太监嘴角的笑靥,那样的阴冷和森寒让她想要不自觉的颤抖,可是,“流皓月接旨……”萧墨色说,只要不做左丞相之位,那么所有的麻烦就会远离,所以,不要胡思乱想,说不定只是自己过于担心了! “流家五子皓月,为人虔诚恭绪,才华横溢乃德高老人白翁之徒,学成归来本该为国尽力,无奈其不愿辗转官场,故,朕体恤其淡然明治,无为静怀,特免除其左丞相之职,无奈多事之秋,为维护四国和睦,西漠国民责无旁贷,五子皓月尤为甚笃,特钦赐尔代朕尽责,代我西漠尽力,愿尔不负朕之期望,民之夙愿……。”一字一句在静悄悄的大殿内扩散,顿时荡起了万千波澜! 而流皓月的心渐渐的开始冰封,就像是在酷暑的夏日,突然来了异常暴雪,随之而来的寒霜几乎要僵住了她的呼吸! 原来,这才是自己辞去左丞相之后要面对的结局,原来,这才是所有阴谋算计的真正开始,原来,这就是自己轻信他人要付出的代价! “西漠的左丞相,会是其他三国的质子人选之一…。” “只要在一个月内,解除你的左丞相之位就可以了……。” “月儿,如果你是我的弟弟该有多好……。” 一字一句依然柔柔的在耳边回荡,流皓月冷冷的勾起嘴角,寒煞似的凛冽在水眸中弥散开来,这才是真相,那次看似关怀备至的一场谈话,才是真正的阴谋! 坐在一旁的流皓然闻言也不由膛大了一双黑眸,震惊的难堪在脸上徘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墨说过,只要月儿不再是左丞相,那么所有的一切不都可以结束了吗? 墨的预言从不曾有过半点差错,为什么这次会是截然相反的结局,隐隐的猜测和不安在心底逸散,可是流皓然只能颤抖着双拳怔在原地,一张不知不觉中失去了血色的俊颜愣愣的看着那径自跪在大殿内的流皓月,月儿…… “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安排草民?”平静的呢喃没有半点的慌乱,流皓月一张淡然的小脸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既然已经泥足深陷,那么即便是最糟糕的结局,也不过小命一条而已,既然自己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以让她惧怕的! “皓月不愧是我西漠栋梁之才……。”西皇好似满意她的顺从,黑眸冉冉的眯起,冷骇的凌厉在眸底闪耀! “草民不过卑贱蝼蚁,怎可让皇上如此夸赞,岂不折煞了草民……”肆虐在唇边的嘲讽不再掩饰,望着这个老谋深算的天子,流皓月却觉得心底空茫的厉害,也许,他对自己的利用也好,算计也罢,只因她很早以前就明白,所以真的当事情发生了,她也觉得心如止水,没有半分的波澜! 可是一种无名的冷怒却嘶吼这在她的身体里扩散着,她不恨所有人,只恨自己轻易的相信! “那皓月可愿代替朕出使其他三国?”也不再拐弯抹角,西皇一副好商量的模样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所想,可是那样决然的态度却是没有给人半分拒绝的余地! “草民可以选择吗?”这就是帝王,站在高处,俯视着众生,然后用一副悲天悯人的态度去做尽一切可以为自己取得利益的事情,却还要卑鄙的让你跪地谢恩! “当然可以了……”薄唇冷冷的挑起,西皇的语气也越发的柔和,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只有顺从,凡是违逆自己的人,就只有一个归处! “草民遵旨,谢皇上恩典……”小脸静静的垂下磕在青石的大理石地板上,感觉到那冰冷的寒意在身体的每个细胞里扩散,如果肆虐的狂龙,没有给她一点拒绝的机会! 他想要让自己去做质子,那么就去做好了,那隐藏在暗处的罪魁祸首,此刻是不是也在得意的看着她的无奈,不过她流皓月终究不是这古代懦弱的女子,想要让她屈服,那么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那皓月可有什么需要朕做的?”难得开恩的给出空头支票,西皇看着那即便对自己屈膝却依然一身傲气的小人,点点的浮芒在眼角闪耀,不着痕迹之间扬起的嘴角则好似带着让人不解的叹息! “草民有一请求,望皇上可以恩准…。”她从来就不是鸵鸟爱逃避的人,如今既然没有退路,那么她也要了解全部,即便那样的真相会何等的伤人! “准……。”黑眸轻闪,好似已经知道她要说出怎样的话语,西皇的态度干脆的让人生疑! “草民听闻萧家大公子,风采绝艳,文韬武略无一不通,草民早已仰慕许久,不知道皇上可否恩典,了却草民的这个奢求……”萧墨色,那样柔弱温润的你,心底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和阴暗,你又是如何看待着眼前的一切? “墨色,能让皓月如此牵挂,倒也让朕有些吃味了……”漫不经心的抱怨着,西皇黑眸流转,众大臣也跟随他的视线看着偏殿的一角,那里,透明的沙曼点点的飞舞着,一抹颀长的白影恍若天外飞仙慢慢的出现在众人眼底! 风华绝代的俊颜上弥漫着柔和的淡笑,一双深沉若渊的眸底让人看不真切,双手负后,衣衫微动,好似踩着清风而来,让人看不到半点的尘世俗味! 在众人痴迷的眼神中,萧墨色在流皓月身边站定,波澜不惊的注视了一眼身旁依旧跪地不起的小人,淡淡却清亮的幽芒在眼底沉淀! “萧墨色无德无才,怎配让五公子仰慕……”轻柔的话语飘渺如风,和流皓月记忆中那个好听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粉唇苦涩的勾起,她认识的萧墨色是个有血有肉的温润男子,可是如今站在她身边的,看起来所有的一切都相同,可是谁又听出了他淡然话语中的冷冽和疏离! 一句怎配,一句五公子,他们曾经那日的亲近就已成梦境,现在,他们只是各为其主,互相地方的陌生人而已! “萧墨色…。”流皓然咬牙切齿的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血色的眸中是满满的残恨,原来,他们之间的一切相交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所有的真诚友情也不过是阴谋算计,如果不是自己,月儿怎会被牵连到这一串的旋窝之中,如果不是自己,萧墨色又怎能将所有的危险带给月儿? “然……”一旁的流皓驰虽然也是满脸的怒意,可是此刻看见流皓然那恨到至极的模样,也不由的惊诧错愕,可是,瞬间的功夫,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恨意所谓何来! 皓然看似玩世不恭,可是却是极难亲近别人,在他的生命中,萧墨色应该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交心的人吧! 现在,不理朝政,置身事外的萧墨色为何会出现在皇宫之中,而那西皇那诡异的亲近又是为何? 好似是感应到了流皓然的愤怒,流皓月慢慢的转头,一双疲惫的水眸却在看到那双弥漫着愧疚和不安的黑眸时一怔,然后对着紧绷着身子的流皓然微微的摇头! 她知道,四哥一定会将现在的一切都怪罪到自己的身上,可是她只知道,既然有心人要算计陷害,又岂是他们小心翼翼就可以避开的?更何况,如今的四哥,只怕比自己还要难受吧! 下一刻,流皓然满脸酸涩的阖起双眸,抿紧的薄唇也不由的微微颤抖着,自己看见了,看见了月儿对自己的温暖,也看见了她无声吐出的话语,四哥,没关系,那短短的几个字,却比自己被挚友背叛还要让他痛! 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流皓月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就好似看不见那一双双惊骇的眼神,没有皇上的准许,谁又可以肆意而为,在这个黄金堆砌的宫殿之中,要知道,上面坐着的那个人才是一切的主宰! “知道吗?你确实不配……”微微的抬起玉颜,流皓直视着男子柔和的俊颜,粉唇轻启,浅浅的低喃没有丝毫温度的吐出! 不管他怎样对待自己都没关系,毕竟,他们只是一面之缘,尽管觉得投缘,却依然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去利用四哥的感情,这样的行为太过卑劣! 萧墨色闻言,眼睑微微的敛下,薄唇边的弧度却好似融入在灵魂之中,没有半分的变动! “各为其主,身不由己而已……”从来,老天就没有给每个人选择的机会,而他,就是那种被遗忘的彻底的存在,所以他只能在那条既定的轨迹上徘徊着,尽管他的心底从来就是不愿! “你身不由己所有欺骗我四哥,身不由己所以利用了我,从头的身不由己让你心口不一,萧墨色,好一个身不由己,但是不要忘记了,我不是你,所以,没有人可以操控我的未来和一切,你是,西皇…。同样是…”冷冽的勾起粉唇,微抬起小脸不服输的看着那张俊雅的容颜! 她流皓月也许懂得什么叫做逆来顺受,可是也是要她心甘情愿才好,没有价值的命令,妄想她会没有异议的接受! “皓月如今已经见了墨色,不知是何感触?”西皇面色怡然的望着两人的交锋,懒懒的开口,好似没有看见那弥散在两人之间的冰棱和霜寒! 流皓月漫不经心的抬起玉颜,微带着笑意的玉颜是让人魅惑的灿烂,粉唇有些调皮的勾起,“不过如此…。”轻轻的四个字,却恍若平地惊雷在大殿炸开了锅! 外貌再出色,家世再显赫,才能再卓绝,如果没有一颗光明磊落的心,那么不过也是个小人而已,而萧墨色,甚至是连小人这样的称呼都不配! “我发觉,咱们的小师弟是越发的可爱了…。”烨貅冥眯着一双锐利的鹰眸,高高扬起的薄唇逸散着灿烂的笑靥,显然是对眼前的对峙非常满意! “不过那个萧墨色还真是欠教训啊……”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光是从流皓月那双布满怒焰和怨恨的水眸中,玺垠睿也看出一些端倪,必定是那个有着一副好皮囊的男子惹恼了月儿! “六师弟,你的父皇果真有够阴险…。”粲轶雅斜睨一眼没有出声的御寒炎,微挑的薄唇是冷煞的寒冽,至今他要还是看不出来,他最亲爱的小师弟被人算计了,那么他就枉费在东赫宫中待了近二十年! “恭喜你,终于不再是睁眼瞎子了…。”崆荇醉依然笑靥妖娆,那微不可察掠过眼角的冷然恍若昙花一现,让人几乎无法察觉! “咱们彼此彼此……”御寒炎不甘示弱的开口,目光依然胶缠在那挺直傲然的娇小身子上,荡漾在脸上的,却是让人胆寒的煞气,原来,父皇竟是从如此早的时候既开始布局了吗?那自己呢?是不是自作聪明处理一切的时候,就已经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自作聪明的以为躲开了一切的监视! “这深宫之中,又有谁可以做到心思纯善,没有权欲之心?”沵枢枫有些叹息似的开口,一双深沉的眸底是嘲讽的无奈,有谁知道,这人人向往的皇宫深院之中,埋藏了多少的血腥和残狞,冰冷的寒霜肆虐在每一个角落,逐渐的封住了每个人的血液和灵魂,最后只剩下冷冰冰的行尸走肉! “皇室中人既然享受了平常人所没有的尊荣,那么就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和牺牲,这样才叫做公平…。”麟翱寒也淡淡的开口,薄凉的语气中是似水般的沉寂,好似沉淀在万丈深渊,激不起半点的波澜! “可是,这一切不该由月儿来承担…。”一直没有吭声的流皓然突然开口,望着那七个人中之龙男子的目光也越发的敌视,原来,西皇竟是要将月儿送去三国作为质子! 而这些所谓的师兄们,他们该是知道的吧,所以才能如此平静的面对一切,可是月儿是无辜的,她不该搅进这混乱的漩涡之中,她应该在明媚单纯的阳光下,无忧的笑着,可是就是这些以爱为名的师兄们,想要无情的剥夺掉她的自由!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是我绝对不会让月儿成为皇上利用的对象,如果你们真心疼爱月儿,那么就放了她,不要把她拉近那肮脏的阴谋之中…。”聪明如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质子所代表的含义! 本就是他国之人,既然成为质子,那么身份必定不凡,那些皇室中人又岂会放过羞辱折磨她的机会,一旦两国之间出现危机,那么所有让人恐惧的后果首先就会指向质子,只因,不能转嫁的仇恨,无处发泄! “太傅大人,你为什么不会觉得,我们想要带走月儿,是为了保护她,而不是要害她?”流皓然心中的顾忌,麟翱寒七人自然知道,只不过,作为旁观人的他,怎会清楚他们真正的心思? 流皓然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那一声娇脆的声音打断,因此抿唇不语,再次看向殿内的流皓月! “不知道皇上欲安排草民去哪国观赏?”既然躲不掉,那么就都不要想逃,西皇不就是想要流府成为众矢之的吗?他不就是想要削弱流府的势力吗?那么自己就偏不让他如意! 虽然流皓月不知道西皇之前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一旦他的目的是要自己成为三国其一的质子,那么自己的安排就不会出错,他西皇再英明,大概也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她那几个身份各个不凡的师兄,可都是想要自己想的很呐! “是东赫?南越?还是北辰呢?”有些可爱的歪歪小脸,娇俏的模样让人不禁怜爱万分,流皓月水眸迷离,荡漾在眸中的却是刻骨的寒意! 萧墨色闻言,掩在袖中的大手不由紧握成拳,一双润雅的黑眸也慢慢的阖上,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他本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现在游荡在心底的,却是空落落的迷茫和一种几乎可以逼疯人的恐惧呢? 果然,西皇的表情也是一变,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自然的接受自己安排的一切,搭在金椅上的大手失控的敲击着,似乎真的在考虑她的问题! “皇上,南越乃我西漠邻国,也从来交好,流五公子身份特殊,不如就送往南越可好?”突然的,左边一名大臣站起来非常诚恳的建议,当然,如果可以忽略那双狡诈阴险的丑脸,倒真是有忠臣的模样了! “皇上圣明,北辰国君曾将爱女玉公主送给陛下为妃,其诚意不言而喻,臣以为,还是将流五公子送往北辰为妥…。”右边的一位大臣也不甘示弱的站起来谏言,唯有一双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底,是满满的贪婪,只要这次能完成那人交代的事情,前程似锦的未来已经离他不远了! “皇上,臣倒是认为,东赫与我西漠相对,曾经在召始元年之初,为我西漠提供粮食百余担,为我临城度过难关,如此大义,将流五公子送往东赫才是万中之选…。”这次,另一个一脸慷慨激昂的大臣很是大声的呐喊着,一张鹤发鸡皮的老脸上,似乎还在不停的感恩着! “皇上,臣以为……” “皇上,万万不可……” “皇上,此事甚大……” 流皓月非常安静的听着那一句又一句的辩解,一脸好心情的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大臣,此刻化身市井无赖似的争吵着,不过话说,他们貌似讲的都有道理,将她送往北辰也对,送往南越也正确,送往东赫更是没错,只不过,她流皓月就只有一个人,所以除非是杀了她,将她砍成三瓣,否则,事情还是没办法解决! “够了……”一声极具危险的沉喝,非常有效的制止了堪比菜市场吵杂的清华殿,西皇面色沉暗,眼神如刀的望着一群实施无非的大臣们! 这就是他西漠国所依仗的栋梁?这就是足以撑起整个西漠的精英?那样为了自身利益争吵的嘴脸让他恨不得全部拖出去斩了! “皓月可有什么想法?”深吸一口气,西皇非常无良的再次将所有的矛盾丢给了流皓月,如今,想要依赖那些昏庸的官员,怕是不行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总是能让自己惊奇的孩子,还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无辜的眨眨水眸,粉唇轻抬的刹那,流皓月硬生生的忍住了骂娘的冲动,丫丫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冠冕堂皇的陷害人家不说,这会还要人家自己选择去死的方式,这该死的皇帝老二还真是有够卑鄙! 心底再恨,面上也要做到完美,于是,“唉,这还真的是让人家为难啊…。”紧紧蹙起的眉峰当真有几分难以决定的挣扎和矛盾! 侧着小脸望向那风景大好的美男聚集处,水眸轻闪,喃喃的言语就在众人耳里回荡,“去南越确实不错,只不过又对不起当年南越国君嫁女的恩赐,可是去了南越又觉得愧对东赫当年的无私救助,不过如果选择东赫,最后又辜负了南越的友好相处,唉,无论怎样决定,都无法完美…。”唉声叹息的做了结论,某月小脸一转,直接看着面色铁青的御寒炎,可爱的抽抽小鼻子,“六师兄,你既是我的师兄,又是西漠的皇子,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选择?”哼哼,谁想要设计她流皓月,那么就要做着被一起拉下水的打算才行! 垂在身侧的铁拳,青筋暴漏,御寒炎明明知道她只是玩笑的恶作剧,为的只是发泄心中的不满,可是耳里听着她的话,却依然控制不住的火冒三丈,该死的,去他的三国,要他说,月儿还是留在西漠最好! “父皇,儿臣倒觉得,质子人选应该慎重考虑才是……”完全顾不得这样做的后果,御寒炎抬步上前,面色无惧的对着上位的西皇言道! 抛开了所有,只知道,自己想要留住她,不管是发生何事,只要有她在,那么什么都无所谓了! 一刹那,短暂的死寂再次笼罩整个大殿,其他六只狐狸的神色快速的转变,深沉难测的幽芒让人难以辨别,可是无一例外的,却都是寒霜满布! “放肆……”大手重重的拍向金椅,西皇眼底难掩震怒,“你是觉得朕做错了吗?”那压抑的低吼让人清楚的知道,此时怎样的回答才不会祸及自身! 流皓月有些叹息的望着那面色难看的西皇,这就是皇帝啊,从不允许别人指责自己的错误,即便是他真的错了,那么就只有他可以对自己讲,如果是别人说出来,那么就是大不敬的罪名,足够你死上一千次! “还是你觉得,皓月去了三国,会被人欺辱?”意味不明的质问就那样没有遮掩的砸向御寒炎,西皇目光沉然,让人惊骇的冷芒闪烁其中! 流皓月脸上的轻松逐渐收敛,冷冷的望着那天子狂傲的男子,他为了逼自己就范,难道就连赔上自己的儿子也在所不惜吗? “皇上,不如我们问问三国皇子的意见如何?”好似没有看见御寒炎复杂和沉怒的目光,流皓月轻笑着开口,原本以为,无论怎样,虎毒不食子,可是她又怎能期待做了皇帝的人,还会有人性慈爱的一面,是她做错了,不该将六师兄牵扯进这污秽的脏污之中! 不待西皇答话,流皓月径自转身,望着神色复杂的几人不疾不徐的言道,“不知几位意下如何?”自己倒是要看看,他们究竟是要做自己的师兄,还是要做一国的皇子? 粲轶雅望着那浅笑颜兮的小脸,身子微僵,刚想要抬步上前,却发现一直大手在不经意拦在了自己的身前! “最后,我只想再重申一次,咱们小师弟体内的毒如今还没有解药,想要研制出解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解决的,如今,师傅行踪不明,这月飞大陆之中,医术能与小师弟比肩的,我可以算是一个,更何况,也只有我,才能压制住小师弟体内毒性的蔓延,所以,无论你们想要什么,请一定要记住这个……”崆荇醉凤眸半眯,懒懒的迷离荡漾其中,好似泛着清香的花海,让人不自觉的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话音落,几人就陷入了死寂的沉默,粲轶雅脸上的笑容不复,玺垠睿嘴角的笑靥也慢慢落下,麟翱寒脸上的冰霜则越发的浓厚,就只有枢枫和烨貅冥依旧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好像此事与他们无关一般! “西皇诚意,小王必会转达父王,西皇好意,小王心领了…。”粲轶雅短短的言语之中,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如果可以忽略他脸上的杀气,那么一切就变得更有说服力了! 流皓月暗暗点头,听起来,二师兄是打算放弃自己了,所以东赫是暂时不用去了! “本皇子此次亲自造访,无非就是替皇爷爷探视玉姑姑,此外,就只是为祝贺西漠元华圣节而已…。”玺垠睿也冷冷的开口,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流皓月,才僵着身子表明自己的立场! 流皓月小手轻抚着下巴,很好,三国之中,已有两国退出,这下子,就不用选了吧! “本宫仅代替父皇表明友好之心,东赫与西漠,永为友国……。”偏偏,让人大吃一惊的是,最后明明就可以不用耗费任何力气得到利益的麟翱寒也无预警的开口,那弥漫在话语中间的含义,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听的出来! 流皓月水眸轻眨,看着并排而立的三个出色男子,粲轶雅的邪肆,玺垠睿的狂傲,麟翱寒的冷冽,均逸散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芒,慢慢的,诱人的粉唇轻轻的扬起,流皓月眸中的冰霜不知不觉的融化,很好,如今的他们,不是什么让人暴走的皇子,就只是一心疼爱她的师兄! “西皇陛下,月儿自幼调皮不安,从来就不是个懂规矩的人,如今,要是被西皇安排出使他国,只怕会为西漠丢脸,如此之事,陛下应当不会眼看着发生而坐视不理吧?”烨貅冥也轻轻的开口,斜睨着某月抽搐的小脸,是满眼的无奈和柔情,那样外放的怜惜,也让人不由的一惊! 世人皆知,离情岛岛主为人残冷阴森,冷血无情,如今,这样温暖的笑容却丝毫不加掩饰,倒真的让人吃惊了! “岛主这是何意?”五指慢慢的收拢,西皇冷冷的看着完全不安计划发展的戏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呵呵,草民忘记了一件事情,陛下,草民乃是月儿的三师兄,同为白翁老人门下,自小与月儿一起长大,自然彼此了解甚深…。”无预警的一枚炸弹就那样在人群之间爆炸,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烨貅冥,什么意思,离情岛岛主是流家五公子的师兄?开什么玩笑? 好似还怕众人的震撼不够,一旁的沵枢枫也迈步而出,温雅的俊颜上荡漾着让人舒适的光芒,“三师兄说的没错,月儿自小顽劣,也是被我等师兄宠坏了,枫想,几位师兄怕也是知道月儿的习性,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拒绝这个小闯祸精的到来吧?” 于是,所有大臣再次石化,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变成了三岁的小孩子,总是听不懂他们的话? “几位师兄?”狂躁的不安在心底肆虐,西皇淡淡的看着面染不羁的流皓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被他遗忘了? “父皇,儿臣难道没有告诉您老人家吗?”这次,开口的是眼含危险的御寒炎,“我师傅白翁老人门下共有八名弟子,大师兄麟翱寒乃是南越二皇子,二师兄粲轶雅乃是东赫五黄子,三师兄烨貅冥乃离青岛岛主,四师兄崆荇醉乃横空大祭司,五师兄沵枢枫乃天下盟少盟主,七师弟乃北辰四皇子,儿臣排名第六,这第八,自然就是流府的五公子,流皓月了…。”父皇,儿臣本不想如此,可是你却要将月儿送离,那么,儿臣也就顾不得一切了! “哗…。”眼珠子和下巴掉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大臣再次被无声响雷给震倒在原地,哗啦啦啦,老天是不是没长眼啊,这个流五公子身份本就已经够显赫了,现在,居然有七个身份更加不一般的师兄,天啊,地啊,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 “其实,本祭司此次前来,是专为一人…。”崆荇醉缓步上前,飘散的白衣好似乘风归来的谪仙,那逸散在嘴角的淡雅笑容却莫名的散发着诡异的妖娆气息! 流皓月看着那妖孽似的男子很是不安,心中的警铃也不停的大作,丫丫的,好可怕,为什么这只妖孽的笑容让她不自觉的想要逃开? 小脚不安的向后退去,只因身体的动作远远快于理智,可是,白影掠过,自己的身子就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月儿不仅是本祭司的小师弟,更是我可以不顾一切守护的存在,所以,任何人都不要想设计她…”语气一顿,风华绝代的笑容也在俊脸上弥散,“因为,我不许……”话音落,俊脸就无预警的俯下,一双艳丽的薄唇准确无误的覆盖住了某月因吃惊而微张的粉唇! 流家风云 第七十八章 阍月之期 “嗵”“砰”“哎呀”一连串让人惊奇的声音刹那便蔓延在偌大的宫殿之中,那一张张无意识扭曲的俊颜就傻愣愣的看着那彼此唇齿相交的两人,完全被眼前的状况惊骇到石化! 太阳不下山了吗?月亮要在白日升起了吗?冬天热死人,夏天要下雪了吗?如果不是幻觉,那么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出尘淡然的横空大祭司会在亲吻同为男子身份的流家五公子?抑或是他们眼睛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出现幻觉吗? 于是,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揉揉眼眸,待在努力睁大双眼之后,这才发现,原来,真的不是错觉! “四师弟,你想死?”倏地,两抹绞缠的身影被烨貅冥狠狠的扯开,那双紧握的铁拳眼看就要砸上崆荇醉那张泛着妖媚的浅笑俊脸,该死的,这个混蛋居然在敢轻薄月儿! “三师兄,冷静一点…。”沵枢风淡淡的上前,面色怡然的拦住了烨貅冥的发作,一张温润的俊脸之上逸散着浅浅的幽然! “还是五师弟比较明理……。”崆荇醉艳丽的薄唇微微挑起,逸散着邪肆的凤眸中是满满的灼热,她真的和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美好,不,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料! “师弟也觉得……”漫不经心的转过身子,沵枢风薄唇一勾,牲畜无害的笑着,然后无预警的一记铁拳就狠狠的砸向得意的崆荇醉,看着那颀长的身子重重的倒地,这才若无其事的点点了头! 感觉到脸上那好似撕裂般的痛楚,崆荇醉危险的眯起双眸,却在瞧见那弥散在几人眼底的狂怒和冰寒时,倏地散去了肆虐在体内的杀气,不过是些嫉妒羡慕的可怜人而已,实在是不值得自己计较! “你们……”西皇难掩震惊的看着那没有半点顾忌就动手的男子,横空大祭司身份尊贵,即便是天下盟的少盟主,又怎可如此轻易的挥拳相向…。 “父皇莫惊,我们师兄弟关系融洽,这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足挂齿……。”御寒炎一张黑沉的俊脸勉强的勾起笑靥,然后长臂一揽,崆荇醉刚刚站起的身子就背无情的勒住脖子! “该死…。”一张俊脸被硬生生的憋成了通红,崆荇醉目光凶恶的盯着一脸无辜的御寒炎,这个混蛋,摆明就是在公报私仇! “四师弟,你知道六师弟素来爱闹,何必跟他计较?”粲轶涯笑容可掬的踱至挣扎的崆荇醉身后,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在他的身后一点,出乎意料的,他的身子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二师兄说的是,师弟觉得四师兄你应该不会怪罪的哦……”玺垠睿也损人不落人后,而且更阴险的却是手指那么微微一戳,就直接点中了崆荇醉的痛穴,非常满意的看着那蓦然蹙起的俊脸,心底则是非常阴险的臆测,做错事当然要受罚的! 流皓月对于这些人已经彻底无语了,彼此算计的是他们自己,齐心协力的也是他们自己,如今,对一个人群起而攻之的还是他们自己,罢了,狐狸的心思不是他们这些常人可以理解的! “西皇陛下,不如让月儿跟随在横空祭祀身边可好?”始终无言的麟翱寒淡淡的开口,沉冷的声音却莫名的觉得心惊,只不过那张俊逸却也没有表情的脸上却是让人看不出半点的蛛丝马迹! 不过顷刻,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看着静然而立的麟翱寒,“大师兄,你该死的究竟在说什么?”御寒炎更是失控的对着那颀长的身影低吼道! 他居然那么轻易的就让四师兄那个混蛋将月儿带走,难道他真的相信四师兄的鬼话吗?即便是他的血可以暂时压抑月儿体内毒性的扩散,可终究不是最彻底的解决办法! 而且四师兄的身份诡异,这样让人猜测不透的他居然是享誉天下的横空祭司,亦正亦邪之间,有谁可以确定他会对月儿没有企图?如今,阍月之期将至,四师兄在这个时候非要带走月儿,难道他们真的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吗? 见状,被粲轶雅点了穴道的崆荇醉幽深的眸底掠过点点的冷意,而后褪去血色变得青紫的薄唇不由的扬起! “皇子此话是何意?”西皇眯起的黑眸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采,如今,所有的计划都不再掌握之中,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对他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个惊喜! “四师弟身份尊贵,是四国皆敬仰的圣人,如今,既然对于四国交换彼此之间人选无法决断,那么,不如将月儿跟在四师弟身边,这样,既是为贵国祈福,二来,陛下也可以省去挑选最佳人选的烦扰,此举实乃一举两得…。”冷沉的冰块男子难得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麟翱寒的眸底只有千年不化的冰霜,看不见那一双双惊诧的目光和愤怒! “我不同意…。”其他人依旧保持沉默的冷静,只有御寒炎张牙舞爪的表示自己的不满,一张铁青的俊脸之上是狂怒的冷焰,什么一举两得,大师兄到底在想什么,自己是不知道,可是他却清楚的明白,绝对不让月儿离开西漠的势力范围,因为一种不安的抗拒着这样的安排,如果真的就这样让月儿走了,那么御寒炎莫名的觉得,他们以后的路会走的更加辛苦! 倏地,厉眸一转,看着无言的几人,“你们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们也想要四师兄带走月儿?”沉郁的低吼是掩饰不了的愤怒,御寒炎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无声的作壁上观! “六师兄,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小师弟无论是在西漠还是在四师兄身边,对我来说,都没差…。”玺垠睿剑眉微挑,冷然的幽芒在眼中闪耀! 他自然知道御寒炎如此激动的原因,只要月儿在西漠一日,那么就是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他们虽然可以没有惧怕的将月儿带走,可是在着额多事之秋,没有人会愿意惹上那样天大的麻烦,更何况,四师兄行踪一直都明朗耀眼的过分,所以如果他们有一日,想要带走月儿,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最重要的,却是四师兄的血是真的能抑制住月儿体内的毒,光是这一条,即便自己再不舍,他也和大师兄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这就是你们的答案?”冷冷的敛起眼底的激颤,御寒炎双拳紧握的站在原地,原来,多年的师兄弟情分当真只是昙花一现,无论表面功夫做的再好,终究是要在牵扯自身利益的时候,背道而驰! 他们得不到月儿,所以无论如何,也决不让自己得到,这就是他们给出自己的结果! “我只要月儿好好的活着……”脸上表情终究是有了刹那的破裂,麟翱寒眸色寒冽的盯着不顾后果只为自己自私的御寒炎,咬牙切齿的呢喃从哧讽中挤出! 有谁知道,此刻要说出这样的话,对他到底是多大的考验,如果可以,他会不计一切后果的将人带走,但是,如果带回去的只是一句冷冰冰的尸体,那么,他又抢来做什么? 死寂的静谧再次环绕在几个出色男子的周围,流皓月怔怔的看着全身紧绷颤抖的麟翱寒,看着他眼底的痛和怒,那样没有掩饰的直白几乎要击垮她心底最后的防线,粉唇轻轻的扬起,这样很好,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他们对自己坦白相对,那么,无论结局是什么,她都可以无惧面对了! “皇子,朕也觉得此事不妥,再有半年就是阍月之期,皓……”好似有些为难的蹙起眉峰,西皇挣扎似的开口,右手无意识的抚上左手拇指的玉扳指! “父皇……”御寒炎面色不安的蓦然出声,尖利的嗓音注满了急切,不由自主紧握的铁拳微微的颤抖着! 关于那个约定,不能让月儿知道,御寒炎的心底只有这个想法在荡漾,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不再是秘密,那么他们之间就真的可能会走到陌路了! 西皇开口的瞬间,烨貅冥几人的表情都变得僵硬,让人惊骇的残狞在一张俊逸的脸上闪耀着,抿紧的薄唇好似刀锋,要毫不留情的射进西皇的心口! 流皓月自然没有错过他们的异常,可是,翘长的羽睫淡淡的脸上,一张如玉的小脸上没有半分的波澜,敛下的眼睑深处却荡漾着翻卷的波涛,阍月之期?那是什么,西皇没有说完的名字,应该是她流皓月吧,可是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师兄们的神色都变得那样奇怪? 而如今看见的一切,真的如她想的那样简单吗?这中间到底有多少的事情是她不清楚的?而师兄们那一双双复杂的注视又意味着什么! “难道皓月还不知道阍月之期将至吗?”好似看不见那一张张冷残似魔的容颜,西皇身子懒懒的靠在金椅上,无所谓的淡然在脸上流转,一双让人看不清的黑眸却不着痕迹的飘向大殿那空无一人的角落! 唉,人家别的君王都是万万人之上,可是到了他这里,却最多只能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她’到底清不清楚,这次到底是带给了自己多大的麻烦?看看殿下那几个孩子如狼似虎的目光,某个极度悲哀的天子已经可以肯定,他未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殿下的流皓然三兄弟闻言也不由的蹙起了浓眉,面染疑惑的看着阴晴不定的几个男子,迷蒙的不解在眼底扩散! 什么是阍月之期?为什么他们入宫多年却不曾听过?而如果这件事是机密,那么为什么皇上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副表情,就好像唯恐别人不知道一般! “西皇醉了……”沵枢枫一张勉强保持着笑脸上泛着浓浓的杀意,总是温润如玉的眼底,此刻却彻底的冰封! 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淡然的在小师弟面前提起此事?如今的月儿已并非当初的月儿,她心思聪慧,灵敏睿智,而如今的她,又会产生怎样的怀疑? 几双不安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流皓月,看着那孤零零立在大殿的纤细身影,低垂的小脸让人看不清表情,及腰的青丝幽幽的飞舞在肩边,为那样单薄的身子更添了几分娇弱! “朕倒是觉得少盟主醉了,朕可是滴酒未沾啊…。”西皇面色不羁的望着那褪去了温润变得凌厉的男子,心底又是无声的一叹,如果可以,他倒真是觉得醉了才好,这样,就可以不用明知是虎穴,却还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虽然,明知自己最后的结果是被怒极的小老虎们啃噬的连骨头都不剩! 眼眸一转,飘向一身僵硬,满脸怔楞的萧墨色,“墨色,你觉得朕醉了吗?”冷寒的声音连自己都不由的心颤,西皇垂眸的刹那,一闪而逝的哀怨在眸底掠过,如今的他看起来,应该像极了那种极为欠扁的混蛋皇帝吧,偏偏,他却还不能停,只能义无反顾的继续演下去! “阍月之期?”像是没有听出西皇的话里有话,萧墨色只是呆呆的望着没有出声的流皓月,原来,这才是隐藏在自己谜团之下的惨烈! 百年一次的阍月之期,居然是在他的有生之年,而那被送去解除诅咒的无辜人儿,到最后,却是被他这个罪魁祸首生生的逼到了绝路! “西皇怕是真的醉了,要不然怎会不知道,阍月之期会有变故呢?”被点了穴道的崆荇醉慢慢的站直身子,一张浅笑的俊颜没有避讳的直视着脸色倏地僵硬的西皇,然后凤眸轻挑,“西漠臣民皆良善,我真的不希望老天会无辜的降罪无辜之人……。”轻柔似情人间的呢喃却逸散着骇人的森冷,恍若踏云而来的修罗,带着诱惑的笑容,置人于死地! 慢慢的,西皇脸上故作的轻松不知不觉的消退,凝望着崆荇醉柔情万分的俊颜,却觉得心底的寒意控制不住的逸散着,他知道,崆荇醉没有在开玩笑,如果他想,那么,所有毁天灭地的灾难都会向西漠席卷而来! “不知大祭司有何想法?”双拳缓缓的握起,复杂的目光淡淡的飘移着,虽然好多的事情都不是自己情愿,可是一旦带上了枷锁,必然就要牺牲许多去承担那应尽的责任! “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只是如大师兄说的,我想带走自己的小师弟,仅此而已……。”话音落,沉暗的目光转向好似睡着没有动静的流皓月,月儿…。她怎么了? “年轻人的事情,朕不想管你了,你们自己做决定吧,朕乏了,先回去歇息,你们继续……”令人震惊的是,西皇突然扬起一抹疲惫的笑靥,颀长的身子慢慢的站起,说完就径自抬步离去,从始至终,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 身子直到消失在转角处,才无预警的停下脚步,看着那如风般向着自己疾奔而来的娇小身影,无奈的一叹! “我已经尽力了…。”还未等那人开口,西皇就有些无力的开口,那弥散在话语中的暖意让身边的随侍太监不由的一怔,皇上何时如此的有人性了? “该死的,答应我的,你还没有做到…。”白纱覆面,玲珑有致的身子一看就是个娇媚女子,一双溢满火气和不满的水眸死死的盯着可怜兮兮的某皇! 哼哼,不要想敷衍她,明明就是说好了的事情,他却想要半途而废,这样自己的计划要怎么实施下去啊? “梦,你能不能讲理一点?”面对女子的无理取闹,西皇的容忍度好到让人难以置信,只是一双沉淀着太多情意的黑眸痴痴的望着那释放着绚烂色彩的水眸,时光流逝,转眼二十年已过,可是印刻在自己骨血中的那双琉璃眸,却依然纯净如昔! “我为什么要跟你讲理?”女子水眸膛大,很是清楚的表明自己心底的愤怒,丫丫的,答应自己的事情都没做到,还要自己讲理,他是太相信自己还是觉得她很好说话? “因为,你早就弃了这项特权……”西皇眸色一冷,好似想到什么,薄唇一抿,浓浓的煞气在眼角逸散! 当初,自己给她的,何止这些?可是,那些对自己来说有太多艰难的挣扎,却被她弃若敝屣,只为了那个该死的混蛋! “咳咳…。”女子一怔,无措的眨眨水眸,这才想到,他们早已不是二十年前的他们,“我以为…。”诺诺的语气是犹疑的不确定,虽然岁月不复,但是她却觉得,那存在与彼此之间的情意却是不会褪色的! “二十年前,我会不惜一切…。”打断她了的纠结,西皇抬起大手,微微冰冷的指尖轻轻的覆住她那双总是让自己无法拒绝的水眸,“梦,如果是那时,为了你,尽管负尽天下人又如何?可是,如今,那些早已融入我生命的责任却容不得我任性妄为了…。”所以,梦,抱歉,不能让你开心的笑了,只因,百分百的心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牵连了太多的东西,那样的纯善也在不知不觉中便了质,快的让他措手不及! 说完,眸底溢满不舍和哀戚,随即眼眸一闭,就大步离去,高瘦的背影在晚霞的辉映下,闪烁着孤独的寂寞! 名唤梦的女子这次没有阻止西皇的离去,一双无意识湿润的水眸看着那背负了太多的沉重背影,贝齿压紧粉唇低低的呢喃着,“笨蛋棋,我要是你,绝对会一脚踹飞当年抛弃我的人,可是你…。”却仍然在不求回答的按照她的要求做着,尽管是那样大逆不道,让人为难,可是他却没有半分犹豫的答应了! “不要觉得愧疚,那样,我只会更加的无地自容…。”明明是自己对不起他,可是他却一副不安歉疚的模样看着自己! 纤细的五指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双眼,那里,似乎还残留了属于他的味道和温度,“棋,我不该来的…。”这么多年的痛苦,应该会逐渐淡忘吧,可是自己的出现,是不是又打乱了他的生活? 有人心伤,有人失意,殿外之人亏欠难安,殿内之人心慌意乱! “唉,几位皇子人呢?” “不知道,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是啊,今年的元华节真的有够让人难受,不过,陛下说的阍月之期到底是什么?” “据说,是百年难遇的大灾难,好像只有什么天赐之女方可消除灾难的……” “可是我听说,阍月之期其实是造福苍生的绝佳良机,只要有人在这日可以将天赐之女祭祀,那么就会得到无上的权利和财势……” “不明白,不过好像都和那个什么天赐之女有关…。” “谁知道呢,反正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只要好吃好喝,晚上睡觉有人暖被窝就好了…。” “说的是,来来,喝……” 于是,刚才还压抑沉闷的大殿之内,顷刻之间,便充斥着邪恶污秽的调笑声! 风景秀美的御花园之中,尽管已是旁晚,可是那色彩绚烂的花儿依然不甘寂寞的独自怒放着,好似在不眠不休的释放着左右的朝气,只因他们知道,终有一日,会面对花入泥土的结局! 艳丽明黄的宫灯在寂静的晚霞中荡漾着柔和的光芒,风姿摇曳的模样好似羞涩柔软的少女! “我问你,对于小师弟身上的毒,你到底有几分把握?”既然已经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就没有了做戏的必要,烨貅冥大手一提,直接抓着崆荇醉的衣襟问道! “三师兄,为什么就不能像个翩翩公子一样的说话呢?”不满的斜睨一眼那满脸怒焰的俊脸,崆荇醉的脸色依旧漫不经心的戏谑着,五指一个轻拨,非常轻松的解救了自己可怜被虐待的白衫! “你要是再不正经回答问题,我倒是非常乐意做一次你口中的翩翩公子…。”清晰的磨牙声吞咽着压抑的低吼,粲轶雅眸色危险的注视着那笑的好不妖娆的妖孽,妈的,这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 “唉,这就叫做以大欺小啊……”态度依然托拉的非常欠扁,崆荇醉面色依然的看着发怒的几人,好心情的继续挑战着人的忍耐极限! “师兄是想要两边脸都成一种颜色吗?”柔和的声音如春风,沵枢枫淡淡的开口,一双危险至极的阴暗黑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狂躁! “师弟很乐意效劳…。”话音未落,御寒炎一记铁拳就闪电般的袭向崆荇醉安然无恙的右脸! “唉,水平真差……”洁雅的白影鬼魅的向后掠去,非常潇洒的躲开了御寒炎的偷袭,可是嘴角的笑靥还没有扩散,“噢,该死…。”从身后袭来的拳风,想要躲开已经为时已晚! “这次应该不错吧……。”玺垠睿嘴角邪邪的勾起,看着崆荇醉那张两边带着不同程度青紫的俊脸,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妖孽果然不适合祸害人间,他只不过是非常好心的为民除害! “你们…。”看着那几只没有一点悔意的狐狸,崆荇醉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被咽下,没有忘记,他们这群人虽然彼此之间谁也不服谁,但是只要是惹怒了众人,那么自己无疑就会成为被群殴的对象,就像是上次七师弟在碧瑶山上被他们海扁一样的道理! “此事你有到底怎样打算?”一只友好向自己伸来的大手,伴随着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紧蹙着眉峰看着面无表情的麟翱寒,崆荇醉懊恼的心底划过丁点的安慰,还好,不是所有人都可恶的让他想要杀人! 没有丝毫犹豫的一把抓住那厚实的大手,“如果我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那是骗人…。”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一阵强大的内力袭击着自己的身子,于是,下一刻,眼看要站起的身子就被再次狠狠的甩打在地上! “麟翱寒……”一字一句的叫着凶手的名字,崆荇醉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自己快要站起来的时候,却用内力无情的甩开了他,他的屁股,现在估计是青了! “我果真不应该相信你…。”眸底冰寒越发的深厚,麟翱寒薄唇轻启,冷冽如刀的低言便如狂风般御花园中扩散! 原来,竟是没有完全的把握,那么自己强忍不舍将月儿送到他身边,到底是何等愚蠢的举动! “我就说嘛,一个不男不女的混蛋的话,绝对不能相信……”玺垠睿完全不以落井下石为耻辱的誓言将打击进行到底,谁叫这个混蛋想要独占月儿! “妈的,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终于,努力压制的火气彻底的爆发,崆荇醉顾不得形象的开始发飙! “你们到底清不清楚状况,小师弟体内的毒不是别的,是迷失和蝶儿蜂,莫说是我,就算是师傅来了,也不一定有办法治愈,所以虚假的话我说不出来,相信还是不相信,随你们决定…。”该死的,不管再如何的貌合神离,他们终究是五年的师兄弟,相处五年的时光,又有谁可以真正的做到无动于衷? “你说什么,蝶儿蜂和迷失?”无预警的,一声带着轻颤的呢喃慢慢的响起,萧墨色一脸苍白的出现,震惊的恐惧在眼底浮现,居然是那两样天下至毒,为什么会这样? “哼,费尽心机的暗算之后,再来一副很担心的模样,真的有够让人反胃……”御寒炎毫不留情的攻击着那雅润的男子,总之,从他出现,自己绝感到了那莫名的抗拒和排斥,这个男子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危险的存在,虽然他是帮父皇做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他并不若自己想象的那般肮脏! “我…。”萧墨色有些急切的想要靠近,却直觉身前黑影掠过,然后双眼一怔,下一刻,颀长的身子就重重的倒地,瞬间失去了意识! “好了,废话时间到,不相干的人最好还是哪凉快哪去……”不屑的看着萧墨色的俊脸,奶奶的,这个混蛋长的还真是好看,烨貅冥在心底下了决定之后,双手轻拍,一抹娇小的身影便疾风般出现在御花园中! 皮儿看着那没有意识的萧墨色,再看看笑的一脸邪恶的主子,无奈的一叹,非常认命的当起了搬运工的工作! 可就是因为烨貅冥的急躁,而打断了萧墨色接下来的话,也因此,差点害的流皓月在之后一命归西,也让烨貅冥为自己的愚蠢度过了一段非常惨无人道的日子! “清场完毕,咱们继续…。”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月儿体内的毒,不管要做什么,起码要她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为什么不说话?”看着那始终垂首不语的小人,沵枢枫薄唇带笑的开口,可是那柔软的声音却逸散着点点自己没有发觉的不安! “师兄,你们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我现在可以换成一个问题吗?”淡淡的抬起小脸,面无波澜的看着七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流皓月的心底是无力的叹息,妈的,该死的无间道游戏,现在又要开始了,即便是活活累死她,她也不要做那蒙在鼓里的糊涂蛋! 看他们不同寻常的神情,这件事情绝对有内幕,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她一个不知道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所以,就算是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她就是想要知道,如此而已! 闻言,几人复杂的相看几眼,这才将目光再次胶缠在眼前这个面色纯挚,却让他们看不出心思的小人身上! “师兄们不说话的意思是同意了?”水灿灿的眼眸在几人身上巡视一周,看着那默契般蹙起的俊颜,流皓月这才有些满意的扬起了粉唇,很好,让她知道的秘密最好不要太震撼,否则她可不保证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理智…。 “几位师兄此次来西漠可是受西皇相邀?”以这些狐狸尊傲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性格,会想要出席这无聊至极的宴会才是见鬼了,可是她就是要明知故问,这样做才能慢慢的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麟翱寒轻轻的开口,虽然冰封的黑眸有短暂的闪烁,可是却依然被流皓月捕捉到了心底! “…。”径自点点头,流皓月面上一副满意的表情,心底可是将这人不怎么高明的谎言给鄙视了个透,怎么说,就算是一个国家的盛典,也不会邀请一国皇子,最多是个什么重臣,就算是皇子,也不可能三国皇子全部到齐! “第二个问题,师兄们是一起到的西漠?”眨眨水眸,话说,这些狐狸可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独行者,能这样结伴而行,怎能不让自己惊奇? “巧遇…。”粲轶雅黑眸一挑,非常干脆的给出答案,邪肆的俊颜上让人看不出半点破绽! “这样啊…。”还真是巧啊,从四个方向出发的人,能这样碰到一起,不是‘巧的很’又是什么? “第三个问题,你们这次来恭贺元华圣节,有没有带礼物?”非常八卦的前倾着身子,流皓月当真有点好奇,毕竟,貌似在这个时候促进两国邦交最好的礼物就是金银珠宝和美女了,美女自己没兴趣,倒是对白花花的银子有点偏爱而已! “有…。”沵枢枫有些失控的抽搐着嘴角,实在是不太明白某月脑子中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果然有,只不过可惜的是,人家没有在大殿上觐奉,而是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就已经送出去了! “第四个问题,西皇一直都是这样怪怪的吗?”说话间,目光纯纯的看着一脸僵硬的御寒炎,摆明就是要他回答! “是…。”有些无奈的叹息,起码自从自己懂事开始,父皇脸上的表情就没有融化过! “第五个问题,你们那天晚上都跑到人家的家里干嘛?”说到这个,流皓月就有些懊恼的瘪起粉唇,那日他们任性妄为之后,第二日自己可是被爹爹审讯了好长的时间才过关的! “看你……”崆荇醉目光迷离,深沉的眸底好似荡漾着万千的柔情,以至于让人忽略了他眼底的浮芒! “……”朝天丢出一个白眼,废话,他们当然是去看自己,要不然去杀她不成? “第六个问题,你们什么时候回去?”他们来西漠也快半个月了,元华节却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算是完整的结束,可是他们毕竟不是大臣,身份的特殊应该会让他们的行程有所变动吧…… “不确定……”粲轶雅微微的耸肩,这次本就没有定下归期,只是随心所欲而已,父皇也没有特殊要求他什么时候回去,想来,他们几人也是这样吧! 表示了解的点点小脑袋,流皓月水眸轻闪,朦胧的色彩在一双水眸中流转,看着几人逐渐放松下的神情,点点的冷芒在眸底闪烁着! 很好,看来自己的开胃菜上的已经不少了,如今,正式的饭点也该上桌了,否则过了饥饿期,岂不让人失望吗? “第七个问题,谁能告诉我,什么叫做阍月之期?”貌似在西皇提到的时候,他们可都是一副震惊的模样,甚至是隐隐的恐惧,而且,她的六师弟更是失礼的打断了西皇的话,更甚至,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误,她的四师兄,横空大祭司明着是劝告,暗地里可是在明明白白的威胁着西皇住嘴,只因,不愿他再说出和阍月之期有关的事,显然,这样做的理由只是因为她流皓月! 果然,一刹那,刚才还轻松释然的氛围再次被打破,所有人脸上的浅笑如雨后的彩虹般,不知何时慢慢的消失不见! 原本以为她已经遗忘,看来,果真是他们太天真了,刻意遗忘了隐藏在那双纯情水眸下的深思! 好意已经预料到他们的沉默,流皓月一张清逸的玉颜慢慢的结冰,粉嫩的唇瓣冷冷的开启,没有温度的呢喃便如恶龙般将众人席卷! “没人愿意说,那么就让我来猜猜看…。”语气一顿,半眯的水眸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几人,“所谓阍月之期不过是一个说法而已,当然,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灾难吧,不过什么事情都是有转机的,所谓极祸也就是极幸,所需要的不过是个引子而已,呃,让我猜猜,这个引子如果用的好,那么说不定可以一举跃为天下至尊,得到倾天的权势和财富,从此将所有人踩至脚下,但是物极必反,如果用的不好,那么不好意思,就只能从此天下打乱,苍生皆无法躲避了……”好似看不见那几人随着自己的话语越发颤抖僵硬的俊颜,流皓月的心底弥漫着从没有过的冰冷和空茫! 自此,所有的一切谜底都能揭开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身份尊贵却愿意在碧瑶山上苦守五年,为什么他们各个不凡却愿意与她诚交了,更是为什么,他们不惜一切也要自己活命的原因了! “最后,再来说说,那个至关重要,让所有人既觊觎又不安的引子,会是谁呢?…。”隐在袖子中的粉拳,指尖慢慢的刺入掌心之中,直到感觉到那点点的痛楚,流皓月才强逼着自己面对他们复杂的视线! “流皓月,”目光一凛,冷寒至极的话语便如同冰棱般刺向众人,“可就是你们费尽心机寻找的引子?” 流家风云 第七十九章 可以带她走 双拳紧握的走在出宫的路上,流皓月的脸上弥漫着冻人的冰霜,一张抿紧的粉唇是懊恼的怒火,丫丫的,她绝对是跟这个皇宫有仇,每次来这里就绝对没好事,上次是被那老谋深算的皇帝算计,如今,却是面对那几个该死的千年狐狸! “该死的不要跟着我……”倏地,脚步一顿,猛地一转身子,一张铁青的小脸恶狠狠的瞪着那笑容不羁的男子,该死的混球,居然还能给她笑的如此灿烂,简直是无赖加三级! “这皇宫是小师弟家的吗?”偏偏,某个妖孽男好似没有看见那欲爆发的怒火,颀长的身子懒懒的立在原地,双臂一环,笑容嫣然的俊脸上是浅浅的戏谑,唯有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深处逸散着隐隐的波澜! 崆荇醉想过,也许有一天小师弟会知道所有的真相,到了那天自己要如何应对,可是却不是时间如此之早,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将所有的秘密摊在了阳光之下! 那样直白没有掩饰的话语,恍若一把锋利的尖刀轻轻的在心脏处划过,虽然不会致命,却依然让他感觉到了点点的痛楚! “好,很好……”怒极反笑的点点小脑袋,咬牙切齿的望着漫不经心的崆荇醉,为什么他还能这样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面对自己?在他们心存不善的靠近自己时,他们之间就不该存在正常的温暖和信赖! 再次转身,冰封的水眸中是淡淡让人不忍的酸涩,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么不如趁早桥归桥,路归路! 身前白影掠过,纤细的肩膀已经被一双大手握住,崆荇醉薄唇边的笑靥再也维持不住,剑眉轻拢的看着一脸冷煞的流皓月,“我们什么还没有做…。”压抑的低吼是沾染着不耐的燥然,也许他们曾经动机不良,可是至少到现在位置,他们也从未曾伤害她不是吗? 可是她却只是听了西皇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反应如此的激烈,不但装作没事的套他们的话,更是在自我猜测一番之后,不待他们解释,就愤然离去,而那样的决绝,居然意外的打乱了他们所有人的方寸! 谁知道,流皓月心底怒火却在听到他的解释后,越发的旺盛起来! 小手没有留情的推开那曾经让自己信赖的大手,粉唇一张,冷冽的话语就没有温度的吐出,“你们还想要做什么?是要等到你们将我当作引子杀了之后才算可以吗?收起你们不必要的虚伪,我还不至于卑微的接受这侮辱人的忏悔…。”这次,说完,不再停留,撒开小腿朝着南宫门跑去! 而崆荇醉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隐在袖下的双手慢慢的紧握成拳,紧抿的薄唇扬起让人惊骇的弧度,倏地,凤眸半眯,沉怒的冷然扩散其中,幽深的让人瞧不到底! 静静等待在御花园中的六人,看着面色森冷走近的崆荇醉时,叹息似的无力在一张张俊颜上划过! “她不听你解释对吗?”烨貅冥有些苦涩的开口,好似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只是一双鹰眸之中仍然难掩失意! 刚才在她冷冷`的质问他们的时候,不知是因为不安还是什么,他们七人居然再次默契的以沉默无言回答了她的问题,那样的静谧,是害怕的担忧,也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的涩然,他们要怎样对她讲出,他们的靠近,是因为一些目的的刻意而为! “如果你知道有人别有用心的想要利用你,你会听他解释吗?”崆荇醉没有回答,却是薄唇一勾,冷冷的言语便悠然的吐出,既然人没有成功的留住,那么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果然,烨貅冥剑眉紧蹙,抿紧的薄唇沉怒的傲然,若是有人想要利用自己,自己又怎会浪费时间听他解释,直接动手宰人才是最快最方便的解决办法! “我想要她…。”粲轶雅黑眸一挑,没有丝毫掩饰的霸占在眸底掠过,他从不否认自己的企图,以前也好,现在也罢,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只要是他想要的,那么即使不折手段也要得到! “为了阍月之期?”玺垠睿斜睨一眼那狂霸粲轶雅,他们几人心底彼此清楚,上碧瑶山的目的是什么,这次特意赶来西漠又是为了什么,如此,再遮遮掩掩也就没有必要了! “也是,也不是…。”身子潇洒的靠在八角凉亭的壁柱之上,单膝曲起,仰望着夜空中的弯月,那皎洁清凉的光辉让人的心底也不由荡出了点点的情愁失意! 阍月之期的寓言,粲轶涯从来就没有忘却半分,而且在六年前知道流皓月的存在时,他就已经开始计算一切的得失利益,如今,岁月匆匆而过,所有该有的决定也在心底沉淀,所以,是对是错,是退还是进,对他而言没有差别,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如今,月儿已然知道我们的目的,你们想要带走她,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御寒炎面色沉然的言道,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眼底是浓煞的喜悦! “六师弟,相信我,即使月儿不会跟我们走,也绝对不会想要再跟你有任何的瓜葛……”沵枢枫语气轻柔的低喃,一张阴晴不定的俊颜之上弥散着让人心惊的森冷笑靥! 聪明如六师弟,不会不知道月儿那恩怨分明的性子,一旦认真了,那么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解掉的,更何况,这次牵连的可是他们七人,对小家伙而言,怕是真的受伤了吧! “我不在乎……”身子无意识的紧绷着,可是御寒炎却不愿在那嘲讽的目光下妥协,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是真的惹恼了月儿,可是只要月儿还在这里,那么自己就还有机会去弥补一切,所以一切就还来得及! “月儿一定会离开的……”始终望着流皓月离去的方向,麟翱寒的俊脸之上,冰霜未曾消融半分,意味不明的说完,颀长的身子就在月色的挥洒下,慢慢的提步离去! “我和大师兄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崆荇醉凤眸半眯,邪肆的笑容在唇边荡漾开来,随即漫不经心的摇曳着修长的身子跟在麟翱寒的身后离去! 只有背对众人的深眸之中,划过点点的惊诧,没有想到大师兄的观察力如此细微,他还以为就只有自己察觉到了呢! “四师兄,你去哪里?”紧蹙剑眉的对着崆荇醉的背影吼着,即便是心底怒焰灼烧,可是玺垠睿知道,此刻不是负气的时候,唯有他们几人齐心协力,才能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今晚有人喜欢玩逞强的把戏,尽管人家已经来的非常及时,可是却仍然是有点稍晚那么一小会…。”没有转身,只是淡淡的丢下意味不明的话语,崆荇醉长睫轻眨,他对自己的善良真的是佩服极了,要不他才不会放过和月儿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会告诉这些人自己的去处了! 粲轶雅几人一怔,脑海中飞快的掠过什么,没有再多言,只是迈着长腿跟在了崆荇醉的身后离去! 流府 刚刚踏进家门,就看见四个哥哥非常默契的将目光胶缠在她的身上,流皓月短暂的怔楞过后,旋即明白他们是在刻意等自己的! “月儿,你没事吧?”流皓然率先朝她走去,一张布满担忧的俊颜上下打量着她,唯恐她有何不测! “四哥,你干嘛这幅模样?”敛起眸底的幽冷,流皓月粉唇一扬,调侃似的望着满眼凝重的流皓然! 四哥是真的关心她,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四国皇室争相追逐的引子,那么无疑是让他多了难以解除的烦恼而已,所以自己没必要让他为自己担心! “真的没事吗?”右手一伸,直接握住流皓月的小手,流皓然的脸上依旧是不放松的沉重,没有忘记今日宫中的那番设计,虽然最后的结果未定,可是当自己想要询问的时候,却发现她和那几个男子不见了踪影! 想要不顾一切的寻找,却被一太监揽住了脚步,告诉自己,月儿只是和几个师兄话些家常,稍后就会回去,要他莫要担心! 尽管知道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可是理智告诉他,在如此敏感的时期,他的乱来只会给月儿带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尽管心底依然放心不下,他也只能离开皇宫,在家里煎熬的等待! “四哥,你放心,真的没事…。”无声的一叹,流皓月知道,这个看似总是对什么事都不伤心的四哥,怕也是因为今夜的宴会而彻底的方寸大乱了! “四哥,萧墨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那张布满冷然的俊颜,流皓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心中多年的挚交却在瞬间成为陌路,那种感觉应该不会太好! “只要你没事就好…。”淡淡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流皓然牵强的扬唇一笑,却被眼底的疲惫散去了潇洒,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膀之上,便转身离去! 只要月儿安然无恙,那么自己就可以安心了,至于萧墨色,流皓然眸色一冷,残狞的幽冷在眼中闪烁,原来,全部都是做戏,萧墨色,你真是好样的,只是在那决绝的痛恨之下,却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脆弱和疼痛在慢慢的逸散着! “四哥真笨……”目光涩然的看着那全身逸散着孤寂的颀长身影,流皓月鼻间一酸,莫名的湿意在眼眶泛滥! 四哥应该是伤心的吧,尽管表面装的怎样若无其事,可是眼底的痛楚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的! “皓然只是需要时间…。”流皓默轻轻的开口,目光不舍的注视着一脸倔强的流皓月,她不担心自己,却在担心他们吗?她可知道,以后她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二哥,帮我劝劝四哥吧…。”点点头,流皓月懂流皓默的意思,被刺伤的伤口,总是需要时间才能复原,可是浸入了剧毒的心伤,要多长时间才能变得安然无恙? “好……”微微的扬起薄唇,流皓默没有多言的随即转身,只要是她要求自己做的,那么自己就去做,更何况,现在的皓然是真的需要有个人陪他一醉解千愁吧! “三哥,你没事吧…。”收回出神的目光,流皓月视线一转,就看到面色憔悴的流皓驰,微微一惊,三哥的身子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没事,只是今日饮酒过多了,一会回房休息一下就好了…。”紧蹙的眉峰没有放开,可是流皓驰依然嘴角带笑安抚着流皓月,只有一双负在身后的大手早已骨节错露,条条青筋爆裂在手背之上! “那三哥快回去吧…。”流皓月想要抬步上前,在月色的照耀下,流皓驰的脸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银白,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抽去了全身的血液! 可是,疾走的身子一顿,流皓月乌黑的瞳孔骤然紧缩,感觉着窒息的痛楚在心底肆虐开来! “好,那我先回去了…。”看着那靠近的单薄身子,流皓驰的眸底闪过点点的慌乱,于是,他没有看见流皓月那微不可察的僵硬,径自转身脚步凌乱的离开!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子没有离开轮椅的流皓翊冷冷的开口,自从皓默他们回来之后,神情就变得不对,而很显然,他们的异常全部是为了眼前的小人,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可以让这三个深藏不露的弟弟如此的惊慌失措! “大哥,我今天好累,真的想要休息了,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一张嫣红的小脸在夜色的遮掩下,逐渐褪去了血色,一双紧握的粉拳,早已因为指尖的刺入,而逸出了点点的血色! 体内的毒又开始发作了,这是流皓月的第一个感觉,那恶龙呼啸而过的寒意几乎让她差点失去控制的瘫倒在地,可是此时如果自己昏了过去,那么所有费心隐藏的秘密就再也瞒不住了! 流皓翊薄唇轻抿,恼怒的寒意在眼角掠过,还想要说什么,却看见她在月色有些微微颤抖的身子,这才狠狠的一闭眸,随即睁眼的刹那,双手一个用力,轮子便一个转向,也背对这她离去! 直到流皓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她的双腿才一个无力,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一双铁臂却牢牢的圈住了他的腰身! “落,你又救了我…。”费力的睁开水眸,迷雾的水汽之外,看到的就是那张冰雕似的俊脸,寒煞似的没有半点的温度! “……”落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张强忍痛楚却倔强依然的玉颜,隐隐的波澜在眼中荡漾开来! 凛冽的俊颜带着伤人的冰寒,眼眸一沉,在感觉到那逐渐冰冷的身子时,呼吸微微的一窒,随即足尖运气朝着流水苑飞驰而去! 流水苑中,花无情三人面无表情的守在屋内,静静的看着笑的淡然的流水轻轻的执起茶盏饮茶,那样的动嘴虽然随性,却莫名的带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魅惑! 倏地,几人目光一闪,不约而同的看着大步入屋的落,然后入眼的,就是那张苍白似纸没有半点血色的昏迷小脸,安静的躺在落的黑衣之上,越发映照的脆弱无助! 落的脚步没有停顿,在三人各异的目光注视下,直接越过流水的身子,身子一弯,就将那无力虚弱的小人轻轻的放到了床榻之上! 做完一切,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那显然在昏迷时依然遭受着痛苦的小人,薄唇一抿,话不多说的转身离开床榻! “落,月儿之于你,是什么身份?”好似感觉不到屋内怪异的氛围,流水淡淡的开口,甚至是连手中的茶盏都没有放开,在氤氲的热气之下,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双拳紧握,落无言沉默,不是不想回答,只因这个答案连自己都不知道,她至于自己,只是个不甚熟悉的‘家人’而已,因为是主子最为在意之人,所以,也应该算是自己的主子吧,可是这样的答案,就连自己都无法瞒骗过去! “落?”手上的动作一顿,流水一双桃花眼漫不经心的转向身子紧绷的落,一张微微勾起的薄唇执着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属下不知……”顷刻,落沉声开口,一张寒霜似的俊脸之上依然波澜不惊,好似只是在回答着一个简单的问题! “呵呵,果然是落啊…。”意外的,流水却没有怪罪,一个仰首,将手中的残茶一饮而尽,那馨然的清香不知在何时居然染上了淡淡的苦涩! 身子有些颤然的站起,一双承载了太多的复杂黑眸就那样远远的看着饱受折磨的娇小身躯,月儿,尽管我已经全力扭转,却依然无法让你安然,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你一生平安顺遂呢? 脚步沉重的慢慢靠近那让自己难以呼吸的身影,流水的脸上是太多挣扎和痛楚,她可知道,那让她痛不欲生的折磨,却让他生不如死的承受着炼狱般的绝望! 在床榻边上站定,流水怔怔的看着那没有一点血色的透明小脸,一双精致的黛眉也因为痛苦而紧紧的蹙起,那张总是喜欢翘起的粉唇此刻也褪去了色彩,被尖利的贝齿死死的咬住! 眼眸一沉,流水动作僵冷的在床边坐定,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探向那紧抿的粉唇,却在碰触到那极寒的细腻时,被坚硬的小牙齿狠狠的咬住! 眸光轻闪,感受着剧烈的疼痛在指尖弥漫开来,流水有些青紫的薄唇才缓缓的勾起,释然的温暖在嘴角逸散,是不是只要自己痛着,她就不会那么痛了? “主子…。”无预警的,花冷冷的开口,一双紧蹙的眉峰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闻言,流水脸上的所有情绪在一刹那的功夫全部消失不见,熟悉的邪肆和魅惑在俊颜上游移开来,薄唇轻启,“亲爱的,你是梦到鸡腿了吗?可是你咬住的可是爹爹的手指头啊…。”略显无奈的叹息是宠爱的怜惜,流水右手不着痕迹的轻轻擦过流皓月的下颌,下一刻,被差点咬断的手指就非常及时的被解救了出来! “我的月儿,从小便喜爱素食,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荤腥了呢?”一副不解的疑惑模样,流水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着,突然,桃花眼半眯,“几位皇子,可否现身为流某解惑呢?”虽然是疑问,可是那笃定的口气摆明就是知道,门外有人! “我等深夜造访,还望流庄主勿怪…。”沵枢枫温雅特有的轻柔嗓音淡淡的响起,伴随着一袭白衣悠然的出现在屋内! “少盟主好气度,流某今日方知,原来诸位都喜欢在不请自来之后,希望人家勿怪……”貌似了然的点点头,流水的眸底是让人惊骇的寒煞! “我们只是担心小师弟的伤势,相信流庄主应该会见谅的……”玺垠睿一脸狂傲的现身,双手负后而立,一双溢满了担忧的黑眸却透过流水看向昏迷的流皓月! 上次已经见识过她毒发时的痛楚,如今,短短十日,便再次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备受折磨却无能无力! “流某倒是不知诸位会如此真心诚意待我的月儿了…。”若无其事的微动身子,流水身子一松,便闲适的靠在床柱之上! “流庄主此话怎讲?”烨貅冥邪邪的挑起嘴角,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则淡淡的看着同样面色无异的流水,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清瘦单薄的男子会让他觉得危险异常? “岛主何必明知故问?”懒洋洋的挑起剑眉,同样邪惑的轻挑在嘴角荡漾,流水半眯的桃花眸不着痕迹的在七个风姿卓绝的男子身上闪过,果然各个是人中龙子啊! “流庄主有何话不妨明说…。”粲轶雅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一双溢满复杂的黑眸就那样满含急切的看着床榻上没有动静的身影,如今,月儿怕是毒发了,可是他们却不能如此清楚的告知流水,否则小家伙要是醒来了,真的会恨他们一生一世的! “流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想知道,诸位如此关心我月儿,不知是为了阍月之期还是真心要为月儿解毒呢?”依旧放荡不羁的调笑着,好似只是再说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流水面含满意的看着几个刹那便脸色大变的男子! “流庄主,你…。”御寒炎满目诧异的看着一脸淡然的流水,他居然知道,不但知道阍月之期,更知道月儿身上的毒,为什么,这个总是一身病弱的流庄主此刻却绽放着如此耀眼却让人猜不透的光芒! “六皇子不用惊讶,要知道,人家到底是月儿的爹爹,所以关于自己的宝贝女儿,自然是要上心一些…。”非常善解人意的解答了御寒炎的疑惑,可是那双轻轻阖起的桃花眼中,却是凌厉的寒冽! 果然还是有私心吧,这些人,到底是有谁没有半分目的的在接近月儿,那些隐藏了太多功利之心的存在,绝对不能侵入月儿的世界! “我们没有恶意,只想解了月儿身上的毒……”麟翱寒最后才出声,他没有错露流水眼底的浓烈杀意,这个男人,对他们动了杀心,不管是为何,对他们而言,都只是祸而非福! 流家能傲然四国,成为天下首富,这个幕后掌舵人的心机不用想都能猜到,如此不凡的他,自己又怎会天真的认为事情可以瞒过他的双眼? “如果你们有恶意,相信我,此刻的你们不会如此悠闲的站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薄唇上的笑意慢慢的敛下,流水脸上刻意伪装的慈爱终于消失不见! “大祭司,我不知道你居然如此喜欢捉迷藏的游戏……”慢慢站直的身子,单手负后,右手漫步尽心的朝着窗边挥去,剧烈的空气流动之后,一抹白影就越窗而入! 崆荇醉眸含趣味的看着指尖的金叶子,随即眼眸一闪,“流庄主好功夫…。”那样的力道和内力,强大到让他几乎躲闪不及,而崆荇醉相信,对于自己,流水并未使出十成的功力,他的目的,只是为了逼自己现身! “月儿的毒,你可能解?”深沉的桃花眸静静的望着那双迷离的凤眸,流水心底是冰冷的寒意,这个邪惑如妖的男子,居然成为天下人追捧的横空大祭司,他的势力,也不会让人太失望吧! “流庄主既然如此直接,那么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流庄主应该清楚,月儿体内的毒是迷失和蝶儿蜂,单是其中的一种,就已经让人惊骇莫名了,如今,却是两毒聚存,放眼整个月飞大陆,又有谁能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可以解?”他从不说虚言,即便是演戏,而如今,面对的是那个让人心思难测的小人,速战速决才能尽快的解决眼前这个一点也不好应付的流府主人! “月儿还有多少年阳寿?”脸上表情未变,只有心跳的节奏不由的乱了节拍,他知道,很早以前就知道,月儿的命中会有这一劫,如果可以度过,那么伺候生活必安然顺畅,如果度不过,那…。 “我绝对不会让她走在我的前面……”没有保证的承诺他不会说,他崆荇醉一旦说出口,那么就是一定会履行的诺言,所以,自己如果不让阎王从自己的面前把人抢走,那么他就休想将人带到鬼门! “好,很好…。”寒霜似的俊脸上,终于融入了点点的笑意,流水看着狂傲的男子,那眼中的自信让他知道,他会说到做到,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去完成接下来的事情了! 眼含不舍的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流皓月,“不要告诉她,我已经知道了一切,就让她继续以为瞒住了所有人吧,你可以带走她,但是,如果有一日,你们之中有谁伤了她,让她流泪或者是痛苦,那么即便是万劫不复,我也要你们付出万倍代价…。”轻柔的话语若微风,却弥散着狂怒的凛冽,让人无意识的相信,他的话绝对的认真! 那日,她试探的靠近自己,尽管他身受重伤,却依然看见了那狼狈不堪的憔悴容颜,那样的苍白就像是经历了炼狱般痛苦折磨后的无力和脆弱,于是,他知道,那让他害怕的劫难终究是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守护她八年,为了彻底将她和危险隔绝,不惜忍痛将她送上碧瑶山,没想到,却是在归家之后,依旧没有逃脱宿命的安排! 如果他当时当机立断的杀了皓驰,如果他让皓驰活不过第二日的黎明,她就不会为了替皓驰解毒让牵连自己身中剧毒,如果自己没有受伤,如果自己没有失去意识,那么就可以阻拦她私自出府,那么,后面的一切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终究只能是如果,时光无法倒流,他只能尽力的去扭转一切,帮她尽可能的铲平会有的荆棘和磨难! “流庄主不问原因?”崆荇醉看着那让自己莫名觉得哀伤的男子,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眼中嵌刻的是一种好似历经了千年的空洞和绝望! “为什么要问?”斜睨一眼那眸含探究的男子,不屑的哧讽在眼角闪过,“你们只要记住,我只是月儿的爹爹,可以为了自己女儿幸福不顾一切的爹爹,所以,希望你们在做什么决定之前,先想想这个,流府生意遍布天下,想要与谁对抗,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狂傲的话语却是用最平常的语调说着,然后,便不再看他们! 抬步朝着门外走去,落花无情冷冷的看着那几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也无言的跟随流水离去,有些时候,主子的决定不是他们可以更改的! “小东西,你真的很幸福,有这样一个可以为你不顾一切的爹爹…。”崆荇醉慢慢的在床边坐定,望着那透明的玉颜,左手食指放在唇边一咬,血色的妖娆便蔓延而出,没有犹豫的将那温热滴进流皓月青紫的嘴里! 流家风云 第八十章 威胁她离开 静谧的闺阁之内,一袭白衣的崆荇醉负手而立,直视着夜空之中那轮皎洁的弯月,淡淡清冷却柔和的光芒在四周逸散着! “你喜欢她…。”艳丽的薄唇倏地轻启,崆荇醉迷离的目光轻轻的游转,剑眉微挑就没有避讳的直视着一脸冰寒沉默的男子! 这个男人,那弥散在周身的霜寒简直和大师兄有得一拼,不,甚至比起麟翱寒,他的眼中更多了几分隐隐的死寂,就像是一弯沉寂许久的溪水,无论是什么东西投入,都无法激起半点的波澜! 闻言,落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张凛冽如剑的俊颜依旧面无表情,唯有那双隐在袖子中的双手不知不觉间微微开始颤抖! “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了?”唉,其他人都走了,自己一个人好无聊,所以只能把眼前的这个男子当成是暂时的消遣了,谁让他最可爱的小师弟还没有醒呢! 倏地,浓煞的杀气在无力肆虐,崆荇醉知觉眼前黑影骤闪,下一刻,自己的脖子就被一双冰冷的大手狠狠的掐住! “恼羞成怒了?”显然,某妖孽根本就是不知死活,好似没有感觉到那离自己不远的死期,半眯着一双朦胧的凤眸戏谑的瞅着那眸含煞气的男子,无言颤抖的心底却不由为他的功夫感到了点点的诧异,如此卓绝的身手,即便是自己,都无法可以保证能胜过他,而眼前的男子不过是流水身边的一个属下而已! “你该知道,落可以毫不费力的杀了你…。”无预警的,花特有的冷讽嗓音淡淡的响起,颀长的身影也慢慢的出现在屋内!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他不会伤我分毫……”艳丽的薄唇边,是自信到欠扁的笑意! “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落……”双手环胸,花一脸邪恶的勾起薄唇,没有意外的下一刻就听到了崆荇醉的低咒声,好似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修长的身子因为那一拳打在肚子上的铁拳,而微微的弯下,崆荇醉眯着一双危险的凤眸看着那仍旧是一副面瘫表情的落,丫丫的,这个混蛋根本不是人! “其实你可以反击的……”当事人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花像是一个没事找事的无聊人士,不停的挑衅着让两个斗牛打起来! “妈的,你是太看高自己的智商,还是太小看了我?”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崆荇醉咬牙切齿的看着那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家伙,这个王八蛋当自己是脑子进水了吗?单是一个落,自己都不一定应付的了,如今,还加上这个摆明就跟自己不是一个阵线的混蛋,他是神志不清才会听那个家伙的话! “显然,是后者……”虚弱的呢喃带着调侃的响起,躺在床上的流皓月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一双水眸,微微挑起的粉唇却逸散着无力的叹息,睨着崆荇醉的目光也带着复杂的幽暗! 体内寒意尽退,丝丝的暖意弥散着全身各个筋络,那样隐隐熟悉的感觉让她知道,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她又做了一次‘吸血鬼’了! “小师弟,难道在你的心中,师兄就是如此的无能?”可怜兮兮的瘪起一张薄唇,崆荇醉满目哀怨的看着那眼中荡漾着涩涩的酸楚,幽深的凤眸深处掠过一抹暗沉,随即颀长的身子也轻步如风的靠近床榻!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所以,你大可不必在自欺欺人了……”好似和崆荇醉是天生冤家的花再次开口,让人暴走的话语直刺激的崆荇醉一张俊脸开始失控的抽搐! “你……”恼怒的沉怒在脸上闪耀,崆荇醉死死的看着满面笑意的花,妈的,这个混蛋真当自己是无害小白兔啊? “你到底怎么了?”可是,一直保持沉默是金原则的落却倏地开口,非常适时的打断了他的爆发! “什么怎么了?”床上的流皓月故作无辜的喳喳水眸,不着痕迹的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崆荇醉,在看到那张志得意满的笑脸上,提在半空中的心才稳稳的落下,只要他们不知道就好,这样爹爹和其他人也不会知道了! “不要转移话题…。”双拳紧握成拳,落瞳孔骤然紧缩,紧抿的薄唇锋利如剑,像是对她敷衍的回答不满! “落,不要小题大做,只是最近太累,伤了元气,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没关系了,落你要知道人家可是师父所以弟子中,医术最好的,所以不要担心了……”扬起灿烂笑容的小脸上是柔柔的温暖,流皓月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男子是在关心自己,尽管他什么都没说,脸上也冰冷的好似霜冻一般,可是自己就是能看见那被他深深掩埋的心思,这个像自己哥哥的男子,对她,是纯粹的温暖! “所以,你以后都会好好的?”沉重的双腿想要靠近,却发现只能僵立在原地,落双眸紧紧的看着那双馨然的小脸,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挣扎在眸底荡漾着! 呼吸一窒,却依然没有回避的望着他,“是,我以后都会好好的……”娇柔的嗓音弥散着点点哽咽的低哑,不知道为什么,流皓月看着那冰封的俊颜,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她想哭! “记住你的话……”说完,深深的看她一眼,便转身大步离开,那挺直的身子却在无名中挥洒着点点的哀伤! “五少爷,落可是个死心眼的木头脑袋,一旦你承诺了,那么就要做到,否则……”话没有说完,只是绽放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也跟在落的身后转身离去! 落月阁外面,落身子紧绷的看着屋内摇曳的烛光,好似透过那朦胧的暗芒看见那纤细却倔强的身影,到了现在,即便是命在旦夕,她怎么还能笑得那样若无其事?为什么还能说出没关系这样淡淡的言语,她真的了解自己面对的到底是怎样一个绝境吗? “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花无声无息的靠近他,大手安慰似地轻拍他的肩膀,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低沉的浑厚,看着他的眼神是无奈的叹息! 做兄弟多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已胜似亲生,落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气,却是对这个让人看不透的五少爷当真上了心,如今,知道她身中剧毒,自然是不可能平静! “花,你我都知道,事情的结果会是什么…。”轻轻的阖上暗沉的黑眸,也遮掩住了眸底那若隐若现让人不忍的绝望,没有忘记,迷失对于天下人而言,意味着什么,那让人闻之色变的毒物,如今在却和蝶儿蜂一起肆虐在她的体内,那样单薄的身子怎能承受的住? “落,五少爷不是柔儿,她也不会和柔儿一样的结局…。”看着他紧绷的俊颜和空洞的神色,花黑眸一闪,一张如玉的清秀小脸在脑海中闪过,他知道,落是想到了那个没有被命运眷顾的可怜的女孩了! 落却没有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感觉那久违的蚀心之痛将他包裹覆盖,为什么,总是要他一次次的承受着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为什么,那样让他好似迷路在万丈深渊的绝望会再次的出现? 屋内,崆荇醉和流皓月正‘脉脉含情’的对视着,男子俊雅魅惑,女子绝色轻灵,若在旁人看来,绝对是一副让人羡慕的场景! “你确定你没说?”狐疑的看着那面色无异的男子,流皓月满眼的怀疑,话说刚才落的神情虽然让人看不出异常,可是为什么自己心底就是觉得怪怪的,而且落的话也非常的可疑,就像是知道她以后可能会死一样! “我发誓我没说……”崆荇醉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毕竟,他是真的没说,只不过流水流大庄主比较聪明,人家自己知道了真相而已! “可是为什么落会说那样的话?”眉峰淡淡的蹙起,流皓月心底仍旧有着不解,按照自己对着落的了解,如非必要,他是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 “他说话当然是因为他想说,我怎么知道为什么?”非常无辜的瞪大凤眸证明自己的清白,心底却是将某个叫‘落’的笨蛋给从头臭骂到脚,明明就说好要当做不知道的,可是他大哥倒好,一副就怕别人不知道的衰样,害的自己还要被审问,真的是倒霉死了! “好了,先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崆荇醉目光一闪,颀长的身子漫不经心的踱至床榻边上,俯首看着那依然有些苍白的小脸,莫名之间,觉得那样的颜色变得有些刺眼! “什么怎么办?”手臂撑在床上,有些费力的坐起身子,突然觉得小手一暖,一阵稳稳的力道就让她省去了功夫! “别给我装傻,如果不是我来的及时,现在恐怕整个流府的人都会围在这里了,而你毒性发作时的模样就会在顷刻间传遍整个清城,或者这就是你想要的?”扶着她坐起,一双大手却没有放开,幽深的凤眸静静的望着那蓦然冷凝下来的玉颜,点点分分不重却也无法忽视的疼痛在心底满眼开来,原来,要让她跟自己走,居然如此难以抉择吗? “我不认为,你们所说的阍月之期会仅仅因为我一个人就有所改变……”没有再敷衍,流皓月直视着那双沉暗的凤眸淡淡的说道! 自己知道,他让自己跟他走,目的也许是为了自己解毒,可是这却不是最关键的意图,这个始终带着一副笑容面具的四师兄却是几个师兄中让她最难看透的,或者他极力想要带走自己的原因,绝对不止她所知道的这两个! “你认为我会在乎阍月之期?”嘲讽的冷屑在眸中闪耀,艳丽的薄唇轻扬,“告诉你,如果我想,就不会再有什么阍月之期……”那传说在四国之间的秘密,之于他,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玩笑而已! “是吗?”淡淡的敛下了眼睑,翘长的羽睫也遮挡住的眸底的冷冽,直到此刻,流皓月才可以确定,崆荇醉如此急迫的要带走自己,一定有着其他的隐情,而那样的原因,甚至要比众人知道的阍月之期还要让人重视! “你不相信?”倏地,有些失控的神情逐渐恢复平然,直直的盯着那乌黑的青丝,柔软的暗色遮盖了她所有的表情! “相信……”轻轻的抬起小脸,那弥散在唇边的弧度是清逸的纯然,流皓月说这话不假,他的话自己确实是相信,只是那闪烁在他眸底最深处的幽芒却是让她看不透的迷雾! 他眼中的急切是真,他眼中的微微关怀也是真,可是那几乎要让她以为是错觉的冷寒更是真的!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握在她小手上的大手慢慢放开,无法自控的颤抖在心底逸散,干哑的喉间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烧灼着,让他几乎忍不住爆发! “不愿意……”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好似不由自主的吐出,流皓月水眸轻闪,有些邪恶的笑意在眼中弥散! 她倒是要看看,为了带走自己,他会有怎样的举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到底还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小师弟,你不要逼我……”慢慢的,一种蚀人的煞气在那张阴柔的俊脸上扩散,崆荇醉身子微微前倾,逐渐靠近那悠然惬意的小脸,薄唇勾起残狞的弧度,“师兄不想伤害你…。”压低的呢喃是魅惑的冰冷,让人不自觉沉浸的同时,却含着致命的毒素! “我想知道师兄到底会如何伤害我……”若无其事的抬起粉唇,流皓月知道自己在挑衅一头发怒的老虎,可是不甘心的嗔怒在心底肆虐,她此刻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不是她的师兄,而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惜一切的陌生人! “月儿,这张小脸如此绝色,如果就此毁掉,怕是有好多人要伤心了……”修长粗糙的手指暧昧的的游移在那如玉的肌肤之上,没有柔软的温暖,只有冰冷的让人心惊的颤抖! “师兄不会如此幼稚的会认为我在乎吧?”水眸一凛,没有丝毫畏惧的看着那森冷如魔的男子,她虽喜爱自己的一张倾城之颜,但是如果有人觉得以此威胁她会有用的话,那么只能说对方太不了解她流皓月了! “你……”恼怒的暴戾咬牙切齿的伴随着浓煞的杀意倾泻而出,她说对了,如果是其他的女子,定然会在乎自己的容颜,可是她流皓月,却对这人人向往的绝色视而不见! “师兄应该好好想想,到底要用怎样的条件来和我交换……”哧讽的看着那面色铁青的男子,自从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妖媚堪比女子的四师兄,他一直都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戏谑模样,何时见到过他如此的失态,那样的冷冽是从骨子中透出来的! 就那样凝视着她眼中的倔强,崆荇醉眼眸深沉似海,慢慢的,浅浅的笑意在唇边荡开,半弯的身子也向后退去! “小师弟淡泊清雅,对世间一切俗物都不在意,流府坐拥天下财富,那些稀奇的珍贵玩意,想必小师弟也未曾放在眼里,如此看来,师兄倒是拿小师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语气不疾不徐的呢喃着,崆荇醉虽然面上带笑,却没有融入眼角半分! 可是,流皓月去感觉到了一种逐渐靠近的危险,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下面说出的话不会是自己想要听到的! “小师弟医术卓绝,风采翩翩无人能比,这样完美的你,却有个众人皆知的致命弱点,我在想,若是让流府众人全部知道你命在旦夕,他们会有什么让人期待的反应,而如果他们又知道,我体内的血可以帮你压制毒性,他们是会觉得你不跟我走好呢?还是会帮我将你带走呢?”亲情永远是她的软肋,那样明明不可存在的心软注定她只能任自己摆布,可是崆荇醉也知道,如果有一日,他用家人来作为筹码让她妥协,那么,他们之前曾经的一切,就真的只能是过往烟云了! 果然,流皓月脸上那冰冷的笑容不复,凝着一张铁青的玉颜看着那自信满满的男子,他居然用自己的家人来要挟? “月儿,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在那双清冽水眸下的映照下,自己显得那样卑劣和无耻,可是他何尝愿意如此?如果不是为了…。 “知道吗?如果大方的承认自己的小人之心,那么尚且还可以挽救,如果只是用一句迫不得已来解释所有自己的过错,知道吗?这样的你,小人不如……”双手一个用力,直接推开那靠近自己的颀长身子,只有一个想法在流皓月的脑海中闪耀,现在不要再见到他! “我累了,大祭司应该不用送了吧?”冰冷的寒意在体内肆虐,甚至比毒发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流皓月知道,即便是自己再不愿意,她也要妥协,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 “那么小师弟决定什么时候随我离开……”看着那背对着自己躺下的小人,崆荇醉的俊脸上闪过点点的叹息和挣扎,伸出的大手想要触碰她,却终是僵在半空之中! “随便……”懊恼的吐出负气的话语,流皓月在心底将这个王八蛋用满清十大酷刑给伺候了个遍,混蛋,要是软言相劝,她定会随他离开,即便知道他的动机不纯,但是为了防止家人为她担忧,为今之计,也只有暂时离开流府! 毕竟,寒毒发作的时候,即便是她强撑,也不一定有效,所以,只有脱离家人的视线,才能继续瞒住一切! 而且,她和三个哥哥在私底下做的事情也需要她外出一趟,所以这次自己本来就是要借助他们离开清城的,可是这个混球居然用嘴让人不爽的办法想要逼她离开! “月儿,我…。”话说了一半,终究是无奈的咽下,如今,解释也是多余,只会让她更加生气而已! 身子未动,感觉一阵轻风从自己的脸边掠过,流皓月抿紧的薄唇才有些委屈的瘪起,一双气极的水眸慢慢的感觉到酸涩,在她心底,即便觉得怀疑,可是对她而言,他们依然是自己的师兄,如今,发现他们个个动机不良,自己怎能保持平静? 床边深深的塌下,流皓月小脸一怔,然后贝齿狠狠一磨,握紧的小拳头就伴随着毫不掩饰的怒气袭向那去而复返的混蛋! 可是,“这是小师弟在表示欢迎?”冷冷的呢喃没有丝毫的波澜,麟傲寒剑眉微蹙的望着一脸错愕尴尬的小人! “是你?”大师兄,丫丫的,这是什么乌龙误会,刚才压抑着没有爆发的怒气,此刻却对着一个冰块酷哥发泄,流皓月几乎敢肯定,她的下场会很惨! “你觉得应该是谁?”没有意外的,那双总是冰封着万年寒霜的黑眸一眯,清清楚楚的威胁在其中荡漾! 麟翱寒看着流皓月一张不自觉抽搐的沉暗小脸,隐隐的叹息在心底掠过,对待这样子的她,到底要如何是好? “我……”有些心虚的想要抽出那被握在厚实大掌中的小手,流皓月躲闪的水眸有些不敢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而后,黛眉一蹙,该死的,现在好像应该心虚的人不是自己吧,是他们算计自己在先,那么她现在又怕个鬼啊! 气势万千的抬起玉颜,另一只自由的小手就非常没素质的指着麟翱寒的鼻子,“你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还想把我献祭了,还是想再做别的什么勾当,告诉你,我受够了,你们以后休想操控我……”呃,对,这才是她该有的态度,对待这些一点也不知道何为真诚信用的人,她根本就不需要客气! 眉峰的褶皱越发的层叠,刀锋似的薄唇逸出冷冷的呢喃,“以后你若再如此故意说些胡话,那么就不要怪师兄无情…。”低沉的嗓音是浅浅的冷怒,麟翱寒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他们不对,可是如此贬低自己来发泄怒气,却让他不由的升腾起浓浓的火焰怒气! 下一刻,在某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某个来去匆匆的男子很是潇洒的转身离开,只丢给妞′一个非常有气质的背影! “什么情况?”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流皓月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人在自己‘卑鄙’的心思揭穿之后,非但没有一点的愧疚,居然还敢威胁她,而且是那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一点遮掩的威胁! “丫丫的,我要是听你的才是见鬼了…。”愤怒的捶着床板,她流皓月绝对是跟这些个混蛋反冲,否则怎么每每都能气的她快要吐血三两半! “我要是你,绝对不会在大师兄未走远的时候骂脏话……”恍若轮流战般,烨貅冥一脸狂傲的现身,金灿灿的衣服在昏暗的烛光下越发的朦胧起来! “我该死的为什么要相信你…。”好,很好,又一个罪魁祸首出现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是来示威的还是来求和的? “月儿,你该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你…。”烨貅冥微微一叹,身子一掠,眨眼的功夫已经坐在流皓月的面前! “是,你们肯定不会伤害我…。”因为要把她祭祀嘛,话说,她好歹是最珍贵的祭品呢,流皓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已经对这样牵强的辩解感到不耐! “你不信…。”有些苦涩的得出结论,看着那双不复温暖的轻灵水眸,烨貅冥微微叹息,为什么,世事总是无法做到完美,老天好似故意的一般,总是让每个人做着艰难的抉择! “三师兄,第一,我曾经信任过你们,但是你们却亲手打破了这样的信赖,第二,不是我不信任你们,而是你们从来就没有让我信任,第三,信任是彼此之间的,所以,你懂得…。”要说的话总是简单,可是要做到,又有几人可以做到,所以,当有人要求她怎样做时,必须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才可以! “月儿,我只要你知道,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弟就可以了……”有些复杂的开口,烨貅冥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弥散着哧讽的粉唇,自己知道,也许,那以前维系在彼此之间的亲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拉远了! 无言的看着烨貅冥离开,流皓月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垂着小脸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也许,事情比她预料的还要更遭,无非,到了最后也就是这两种结果而已! “在想什么?”柔雅如风的声音淡淡的在耳边响起,沵枢枫有些失神的看着那好似睡着的某月,复杂幽深的眼底是淡淡的无奈! “五师兄只是少盟主吗?”对于他的出现好像已经免疫,流皓月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问道! 西皇说,他是天下盟的少盟主,可是依照自己对这个师兄的了解,却觉得不应该单单如此! “如果小师弟想要知道,那么师兄愿意言无不尽,只是,小师弟真的可以承担那样的沉重吗?”如果可以,他倒是愿意平平静静的生活着,掺和到那样的混乱之中,并不是他的初衷,可是却是无法更改的结局而已! “算了……。”眼皮有些不安的跳动着,流皓月一直都知道好奇心能杀死猫这句话,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是一种灾难,就像是不能暴露在阳光中的吸血鬼,迎接光明的那一日,便是魂飞魄散的一刻! “师兄只是希望小师弟可以跟四师兄离开……”有些冷然的说出口,沵枢枫负在身后的双拳一颤,在一张俊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为了什么?”轻轻抬起水眸看着那温柔如昔的俊颜,流皓月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虽是疑惑,却早已有了答案,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想要自欺欺人,她就是想要知道他们的答案! “为了…。小师弟…”意味不明的轻启薄唇,如果前几人一样,话音落,就站直身子,顷刻的时间,烛火微闪,男子就没有了踪影! “二师兄,你觉得三师兄的话是真的吗?”一句为了小师弟,到底是真心所想,还是言不由衷,流皓月此刻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了! “起码,我记忆中的五师弟,虽然是个笑面虎,但是他仍旧是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慌不择言的…。”房梁上的粲轶涯很是积极的给出答案,毕竟,他虽然邪魅,却不会是随便无赖自家师兄弟的无赖! “二师兄你呢?”没有抬头,却是透过右手食指上的琉璃翡翠戒指,看着头顶上那倒挂的身影! “我?”好似有些疑惑的重复,而后哈哈大笑出声,“小师弟,师兄我从来就不会给任何人承诺,可是今天我给你,师兄发誓绝对不会你受损半分的……”几人就好像是商量好的般,粲轶涯在说完话之后,也身子一掠,不见了踪影! “真的是一群麻烦啊…。”倏地,阴柔恍若情人间呢喃的嗓音淡淡的响起,顷刻的时间,便冻僵了流皓月脸上的所有神情,水眸一眯,冷冽的光芒在眸底闪耀! “是你?”一袭白衣,一张罗刹面具,他的出现总是如此神出鬼没,只是不知道,这次他所谓何来? 流家风云 第八十一章 你个该死的王八蛋 “我可理解月儿的‘惊喜’表情是在表示对我的欢迎吗?”男子薄唇轻佻,戏谑的笑靥在色淡如水的薄唇边荡漾! 流皓月闻言,粉唇有些失控的抽搐起来,水眸溢满无耻的看着那集雅润和邪魅与一身的男子,这个家伙到底是脸皮太厚,还是眼神不好,说成惊喜倒不如说惊吓来的贴切! 而且,“我不认为咱们的关系已经熟悉到可以互称名字的地步……。”丫丫的,还月儿,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亲切了,自己可没有忘记,这人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差点要了她的小名! 闻言,男子黑眸半眯,缓缓的抬起右手,食指对着床上的小人左右摇动,诱惑的薄唇缓缓开启,“错了,正确来说,应该是只有我如此称呼月儿,而你却对人家一无所知而已……”男子幽深如海地黑眸微微轻佻,邪肆的光芒荡漾其中,斜睨着某人的眼神是满满的轻佻! 再一次,略显苍白的小脸开始控制不住的以中风的频率抽搐起来,这个混蛋,实话实说的让她想要杀人! “你来干什么?”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以眼前这个祸害为最! 流皓月狐疑的瞅着那依然不改翩翩风采的男子,及腰青丝随意的散在肩头,一身洁雅的白衣纯然的仿似不染尘埃的天外谪仙,当然,如果可以忽略那遮盖住他容颜罗刹面具,眼前的男子无疑是个让人沉沦的存在! “闲来无事,来看看你……”语气熟稔的好似关系亲密的朋友,男子长腿轻迈,在屋内那软榻边站定,身子一歪,就闲适的斜倚在软榻之上,一双长腿还懒懒的翘起,动作优雅的好似在度假一般! “你以为我会信?”扭着脖子看着他的姿势真的超级难受,于是流皓月也微微动动身子,小手一揽,直接抱着被子靠住墙壁,半眯着水眸看着那好似在自己家一样随便的混蛋,妈的,这个王八蛋总是喜欢将她的闺阁当成是茶餐厅,呃,不对,是饭店,还是免费得那一种! “不会……”没有犹豫的给出答案,男子看着某月的双眸是满满的趣味,毕竟,这样一幅猫儿般警戒淡漠的样子才适合她,刚才那波澜不惊好似什么事都无法让她在意的模样,着实让他不爽啊! “那你还说废话?”终是忍不住的对着那个简直就是撒旦在世的男子丢出一个白眼,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人性化了,貌似恶魔布都是终日满脑子的血型吗? “我很奇怪,你不怕我?”眸含疑惑的看着那一脸不耐烦的流皓月,男子面具下的剑眉微微的挑起,毕竟,在他的生命中,有的只是仰视和惧怕,而像现在这样没有遮掩的直白,着实有趣! “怕你干什么?”撇撇粉唇,流皓月下意识的回答,可是看清了他深沉眼底的认真和执着,这才轻轻叹息再次开口,“第一,如果我们是友非敌,那么朋友间又何须惧怕?第二,如果我们是敌非友,你的目的终究是为要我的命而来,那么我惧怕又不能改变结果,我何苦让自己担惊受怕?”这话说得倒是发自肺腑,毕竟,虽然害怕是人心底最真实的反应,可是面对生死,不是怕与不怕都能不用面对结果的,更何况,如今她身中剧毒,什么时候会突然死去,自己都无法确定了,又为什么要自找苦吃的给自己增添心理负担? “那月儿惧怕什么呢?”幽深似海地眼眸缓缓的眯起,男子身子一歪,一只修长的大掌懒懒的置于膝上,修长白皙的轮廓不觉让人沉迷无法自拔! “拜托,你当我是脑子进水了吗?”无法控制的再次丢出一个白眼表达自己的不屑,话说,这个家伙当她是笨蛋还是白痴,居然问她怕什么吗?自己虽然不怕死,可是也没有糊涂到会遗忘一切! 第一次见面,这个混蛋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第二次,虽然说没有动手,可谁知道他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才大发善心的饶了自己一命,如今,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会把自己的软肋告知一个想要取自己小命的敌人吧! “不想说?”男子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膝盖,轻柔的动作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心惊,尤其是蔓延嘴角的冷森笑靥更是让人觉得胆寒! “我又不是笨蛋……。”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齿,这个家伙真是有够让人生气,流皓月沉着一张玉颜没有回避的望着那狰狞的罗刹面具! “那么,让我来告诉月儿,你在乎的…。”漫不经心的把玩这手上的玉扳指,男子黑眸沉然,一张魅惑的薄唇冷冷地开启,“对所有都可以不在乎的月儿,却有一颗柔软的心,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莫要多管闲事,可是依旧会管不住自己的身体,所以,月儿会将自己遇见之人都放在眼中……”轻柔的声音恍若情人间的呢喃,让人不由的痴迷!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在乎那些陌生人吧?”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凝重,流皓月掩在锦被下的小手不由的紧握成拳,这样才能控制住心底的颤抖,她没有丝毫的相信,眼前的男子会手段残辣得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不,本尊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无疑是善良的,可是一旦牵涉到她心底的最深在乎,那么,冷清默然也会成为她性格中的一部分! “月儿不会在乎萍水相逢之人,因为那些人只停在月儿的眼中,而能牵动月儿所有心思的,只有月儿心底在乎之人,比如,整个流府,又比如,让月儿恼怒生气却依然无法怪罪的七个师兄,不知道本尊说的可对?”看着那张玉颜上的神情越发的凝重,男子眼底的灼热光芒就越发的灿烂,对,就是要这样的冰寒,这样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伴随着那一字一句,平稳的心跳失了节奏,流皓月抿紧粉唇看着那温柔似风,却也冷魅似魔的男子,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对了,本尊差点忘记了,让月儿在意的岂止那些人?”追打落水狗似地不愿意放过那单薄纤细的人儿,“魔煞宫的少宫主遥夜,温文尔雅,让人不自觉的依赖信任,再比如峰谷的少谷主羽蝶若,精致纤细,此刻应该正做客月儿家不是吗?”男子面具下的脸上逸散着疯狂地期待,自己真的想要看看,面对抉择,她到底会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可是,听到那两个名字的流皓月,却慢慢的睁大了一双难掩震惊的水眸,若儿,自己该死的居然把她忘了,自从回到流府,自己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三哥的毒上面,而后三哥的毒解了,可是自己却身中剧毒,命悬一线,为了让‘她’不担心,所以自己刻意的避开,后来一桩接一桩的阴谋和算计让她无暇分身,于是也就彻底的将若儿忘记了,该死的,这么久,那个脆弱琉璃的女子怕是要哭死了吧! 不过,这个王八蛋怎么会突然提起遥夜和若儿,而且自己在魔煞宫的经历,她从来就不曾对谁讲过,峰谷的事情也是,但是他不仅对他们的身份如此了若指掌,甚至连他们的性子也了解的如此详细! 遥夜应该还远在魔煞宫之内,那里有老妖婆和吕鬼儿那对无良夫妻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若儿…。,倏地,似想到了什么,流皓月一张绝美的玉颜刹那变得透明,纤细的身子也猛地从床上跳下! 顾不得未着鞋袜的玉足,径自飞奔到白衣男子身边,小手一伸,便狠狠的揪住男子白色的衣襟,咬牙切齿的瞪着那双带着邪恶和阴霾的黑眸,“该死的,你到底把若儿怎么样了?”自己虽然把若儿交给了二哥,可是想必这阵子的混乱应该也让二哥分身乏术,那么一个人的若儿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啧啧,月儿的神情几乎要吓到本尊了……”男子却丝毫不计较流皓月的粗鲁,只是微微的坐直了身子,抬起俊脸看着那张弥漫着怒火的铁青玉颜,而后,薄唇再次荡漾起寒烈的弧度! “不过,如果那遥夜少宫主若听到月儿此刻只关系娇柔的峰谷少谷主,不知道那张总是带笑的脸上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哦,本尊忘了,他眼睛看不见,所以为了让他不寂寞,本尊就找了个声音和月儿一样的美丽女子陪他解乐,谁知,第一眼就背识穿了,而这样的结果,让本尊非常的不开心……。”那个男子,永远一副淡漠不理尘世的高洁模样,却为了她,甘愿堕落凡间,这样的痴傻让他不由的想要狠狠碾碎! “你……。”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一脸平静的男子,流皓月愤恨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原来,竟是连遥夜都出事了吗?那个老妖婆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宝贝孙子的?还有吕鬼儿那个死女人是怎么当娘的?而眼睛看不到的他,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心底又会有怎样不安的恐惧? “月儿在生气吗?”好似愉悦般的看着她,男子悠悠的站起身子,颀长的身躯越发衬托出流皓月的娇小和单薄! 不等流皓月回答,男子再次开口,抬起的大手柔柔的拂过那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何故浮现出的点点嫣红,“可是为什么要生气呢?月儿既然连死都不怕,又为何要如此惧怕别人受伤呢?”浮现在黑眸上的是点点的迷离,可是朦胧的黑眸深处,却是清冽的让人惊骇的寒煞! “如果想要针对我,那么就冲着我来,不要迁怒无辜的人……”压抑的低喃是极力控制的颤抖,流皓月僵着一双小手慢慢放开男子上好的衣衫,蒲扇着的羽睫好似经历了狂风暴雨的彩蝶,尽管已经筋疲力尽,却依然倔强的不曾放弃希望! “月儿不曾惹本尊生气,本尊为何要针对月儿呢?”好似有些迷惑的开口,慢慢俯下俊脸在那晶莹的耳边轻轻的呢喃,喷洒而出的热气带着湿润的清冷让人颤抖! “……。”一字一句,都是那样轻微而又让人沉重,流皓月双拳紧握,纤细的身子紧绷在原地,果然还是逃不掉的灾难吗?而这次,被自己牵连的居然是那样无辜的遥夜和若儿? “月儿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猫叨走了舌头吗?”眼角的残忍一闪而过,男子望着那颤抖的身子,森寒的寡情在嘴角荡漾,很好,就这样痛着吧,这样,她才能知道这个世间不是所有的东西都看起来那么美好! “我只是在想……”话音未落,流皓月和男子几乎要贴在一起的身子就已掠出数米意外,一张冷沉的玉颜之上慢慢的扬起同样凛冽的笑意,葱白的右手则漫不经心的抬起,一块琉璃色弯月的玉佩就出现在那嫩白的掌心之中,血色的掉穗越发的让人睁开眼睛! 粉嫩的唇瓣好似感觉不到男子那逸散着滔天压迫的杀意,流皓月面带嘲讽的言道,“阁下将此玉贴身携带,想必是极为贵重之物,只是不知道,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若是不小心碎了,阁下可会觉得伤心?”轻灵的水眸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诧,流皓月知道,这次,自己押对宝了! “你以为用一块玉就可以要挟本尊吗?”好似从万年寒洞飘散出来的呢喃几乎可以让人瞬间结冰,男子薄唇带笑,却只能感觉到了残狞的暴戾,该死的,他居然大意的让她从自己的身上取走了‘残月’? “有用没用,要试试才知道不是吗?”男子冷,流皓月比他更冷,现在在脑海中闪耀的就只有遥夜的淡笑和羽蝶若的泪水,她简直不敢想象,落在这个比修罗还要残忍的男子手上,他们会受到如何的折磨? 纤细的五指逐渐收拢,即便是寒毒侵蚀了她的内力,但是想要毁掉一块玉石,对她来说,却易如反掌! “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嘴角的弧度慢慢褪去,看清了她眼底的决绝,男子知道,她说到做到! “阁下莫要小瞧人了,拼武功内力,我流皓月甘拜下风,可是若要在生命结束之前,彻底粉碎这样精致的玉石,也不会有半点的悬念……”男子的神情就像是蓄势待发准备捕食猎物的狮子,凶猛狠绝,流皓月尽管心底慌乱,小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分毫! 五指已然收拢,将玉石彻底覆盖,流皓月静静的看着无动于衷的男子,她在赌,拿自己的性命在赌,如果胜了,那么她就能安然无恙的救出遥夜和羽蝶若,若是输了,那么不用等寒毒发作,今日她就可直接去见了阎王! “……。”两人都未在言语,男子满目哧讽的看着势在必得的流皓月,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为了不相干的人赔上自己的性命,他更加不相信,聪明如她,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冷冷的看着男子的不屑,流皓月翘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掌心却依然在加重力道,直到感觉着那冰冷的丝滑嵌入肌肤,嘴角才幽幽的扬起弧度,他觉得自己不敢吗?那么,自己就偏偏做给他看! “住手……”游移在指尖的内力眼看就要全部加诸在玉石之上,男子失控的低喝着,看着满目冰寒的流皓月,他知道,简单的两个字,却代表了自己的妥协,生平……第一次的妥协! “阁下同意和我交换条件了?”手上动作微顿,流皓月表情没有放松的看着紧抿薄唇的男子,都说薄唇的男子寡情,而眼前的他,好似更甚! “本尊会放了他们……。”低哑的呢喃是弥漫沉怒的压抑,男子看着流皓月,终究还是无法肆意妄为,尽管他同样憎恨那块玉石,尽管他更早之前就想要毁了它,可是,他也知道,这一次,只能放在脑海中想象! “阁下听清楚了,我要的是他们毫发无伤的回来……”只要是了解她流皓月的人都知道,不要想跟她玩文字游戏,那样做的结果通常会很惨,直视着男子的水眸没有屈服,如果他们是带着遍体鳞伤回来,那么自己只会更加愧疚! “你以为本尊会折磨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从齿缝间挤出的话语含着莫名的怒气,男子恨恨的瞪着那张绝艳的小脸,妈的,她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相信我,你绝对会……”这样堕落在阴域中的他,早就没有了良知,自己不会期待他会有多余的善心,即便是有,也不会是对着她! 可是如果流皓月不是被怒气攻占了理智,绝对会听出男子话音中的矛盾,遥夜虽然眼盲,功夫却不若,而羽蝶若,既然可以一个人游历四国,又怎会是一个娇弱的美人?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此事也为两人之后的交锋埋下了隐患! “玉石给我……。”该死的,现在最主要的是离开这里,否则自己不保证会不会失去控制的掐死她,倏地,男子眸光骤沉,为什么他现在的心思变得这么奇怪,为什么要因为她的话感到生气,为什么会因为她的误解而觉得想要杀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该发生在他的身上! “还有,以后不准再找他们的麻烦……。”这人既然有能力绑架人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铁拳上,青筋剧烈的跳动,男子不断起伏的胸膛昭示了他的愤怒,看着流皓月的目光是不敢置信的狂躁,丫丫的,她居然还敢给自己提要求? “我再说一次,玉石给我……。”越发压低的嗓音更加的恐怖,男子第一次觉得所有的冷情不翼而飞,在那样清澈透冽的目光下,消失的没有半点痕迹! “你答应了吗?”无视男子伸出的大手,流皓月再次退后几步,还不忘再次示威似的收紧手上的力道! “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如此愚蠢……。”她敢,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要挟他,有多长时间了,只要是对他不敬的人早已去地府报道,如今,一个未及笄的小女孩居然敢肆意的挑衅自己! 闻言,流皓月紧绷的身子终于慢慢放松,眨眨有些酸涩的水眸,粉嫩的薄唇也逸出浅浅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个人不会是个出尔反尔之人,所以自己就算不相信他,也该相信他的话! 没有犹豫的递出玉石,感觉到那粗糙温暖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滑过,流皓月小手微颤,却故作镇定的收回胳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清城了,所以遥夜和若儿也只能交给几个哥哥,他们应该会替他们安排的吧! “月儿,我有对你说过一句话吗?”将玉石藏在怀中,男子这才重新挑起嘴角,看着一脸警戒的流皓月,冷冷的开口!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承诺……。”低低浅浅的声音满怀温暖情愁,却莫名让人心惊,“因为,没有做到之前的承诺和誓言,全部都是狗屁不如的空话,明白吗?” “你想爽约?”愤怒的睁大水眸,流皓月恶狠狠的瞪着重新恢复邪肆不羁的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本尊说过的话,自然作数,只不过…。”目光在她咬牙切齿的玉颜上飘然而过,“刚才本尊可曾答应你放过他们?或者,即便是本尊说了,何时会让他们‘毫发无伤’的回来,这个期限也是由本尊而定,明白吗?”她是够聪明,却仍旧是少了江湖经验,若再训练几年,必能成就一番作为! 说完,也不看流皓月那张扭曲的小脸,径自转身走至窗边,颀长的身子在月色的衬托下,越发的清幽起来! “如果刚才你可以狠心,那么,你从我身上拿到的,就不会是玉石了……。”话音落,洁雅的白影也在刹那消失在暗沉的夜幕之中! “丫丫的混蛋,我刚才真是脑子发烧了才会狠不下心……。”本就已经懊恼的心,听了男子的话,流皓月更有吐二两鲜血的冲动了! 他说的没错,如果自己刚才狠心了,那么即便是要不了他的命,却也可以没有意外的重挫他,可是,男子那双深邃的黑眸在脑海中掠过,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多了几分不忍,只因自己隐隐感觉到那样的沉暗是一种无处述说的孤寂和痛楚,于是,自己只是从他的身上摸走了玉石,就如上次在那个杀手的身上偷走锦帕一样! 突然,脑海中被遗忘的事情慢慢浮现,流皓月暴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长发,她居然忘记答应那个无名杀手的事情了,那个叫做清儿的女子,和若儿一样,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妈的,真的是见鬼了……”还孤寂痛楚了,那个混蛋专门以折磨对付自己为乐,她不知道防范也就算了,居然还傻傻的送上多余的同情心,也就活该她被人戏耍! “你个出尔反尔的混蛋,我诅咒你春天花粉过敏,夏天日日中暑,秋天被大风吹死,冬天被霜雪冻死,日日吃饭被噎着,喝水被呛着,走路被伴着,坐下被摔着,躺着被压着,就连使用轻功都要被树撞到,啊…。,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我流皓月真的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觉得你会说话算话,你丫的的整个就不是正常人,我居然拿正常人的办法对付你…。”乱七八糟,语无伦次的一顿发泄之后,流皓月才耸拉着小脑袋,垂头丧气的在床上坐下! 现在怎么办?看来a计划是失效了,难道要实行b计划救人吗?可是关键问题是,b计划她还没有想到啊! “五少爷,你怎么了?”眉儿的声音有些紧张的在门外响起,刚才自己刚刚走进落月阁,就差点被那声凄厉的惨叫吓到,那个声音,好像是她家五少爷的! “我没事了……”水眸一怔,流皓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多么的神经质,人家都走了,她发泄给谁看啊! “哦……”眉儿不解的蹙起眉峰,看来五少爷又是在做奇怪的事情,害的她以为出事了呢! “对了……”澄澈的黑眸突然一眨,眉儿这才想到来这里的目的,小手再次叩响门板,“五少爷,二少爷让我转告你,被安排在西苑的若儿姑娘想要见你……。”那个女子,当真美的不像真人呢,就连自己见了她,也不由的失神了好大一会! “砰……”门板被突然拉开,流皓月一脸震惊痴傻的看着眉儿,她刚才没听错吧,眉儿说的好像是西苑的若儿姑娘吧? “五少爷,你忘记了吗?就是一个来投靠你的漂亮姑娘啊,叫若儿姑娘的,不是二少爷帮您给安排在西苑了吗?”眉儿有点被流皓月的表情吓到,怯生生的退后两步,抬起小脸看着那慢慢在扭曲的玉颜,唔,话说,在这么个寂静的夜里,五少爷的表情还真是蛮恐怖的! “你个该死的王八蛋,我诅咒你生孩子没屁yan。”于是,某月所有的怒火彻底爆发,到了现在她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被耍的话,那她就真的是个笨蛋了! 月高风黑的夜晚,只闻落月阁爆出一声极具气魄的咒骂,在月色的映衬下,落月阁的屋顶之上,有一抹黑影也因为那气势万千的怒吼而身子抖了好几抖,唔,秋天到了,是该添件衣服了啊! 流家风云 第八十二章 错生嫌隙 “月……”身子刚刚踏进西苑,一抹娇小的身影就朝着自己疾奔而来,那逸散着喜悦和委屈的小脸也在月色的映衬下,越发的让人怜惜和不忍! 本就无力的身子被那单薄却依旧有些力道的身子一撞,流皓月好不容易有点血色的玉颜刹那再次变得苍白,咬紧牙齿忍住咒骂的冲动,是她有错在先,将她带回家,却忘记照顾了! “若儿,对不起……”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却终究发现一切不管都是她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流皓月微微叹息之后,便环住那纤细的腰身淡淡的呢喃着! “不是,不是,是若儿不好,是若儿任性惹得月生气了,月不要不要若儿……”语无伦次的急切低喃含着浅浅的哽咽,羽蝶若颤抖着一张小脸,紧紧的抱住那柔软的身子! 整整二十天的分离,时间长得让她以为几乎过来一辈子,可是在这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流府,自己没有办法去找‘他’,这里的仆人虽然有好,可是却总是好忙碌的样子,自己不愿意去麻烦人间,于是只能每日将自己关在西苑中,日日期盼‘他’的到来,可是,从早到晚,她等来的只有丫头的叹息和怜悯,那个样子就好像是在嗤笑她的愚蠢一般! 直到今日,自己迷迷糊糊的走出西苑,痴傻似地立在那人工雕琢的湖泊旁边,看着那摇曳在碧绿湖水中的洁雅荷花,她居然失神的想要伸手去采摘,于是没有意外的身子一斜,就差点坠入湖中! “月儿托我照顾姑娘,如若姑娘有丝毫的闪失,在下只怕要被月儿责怪埋怨了……”一声清雅柔和的男声,一双修长温暖的铁臂,紧紧的圈住了她的腰身! 有些受惊的抬起小脸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羽蝶若下意识的推开那紧贴着自己的修长身躯,慌乱的躲避也浸入琉璃色的眼眸,扭缠在一起的小手显得很是无措! “是在下唐突了……”流皓默看清了那绝色的玉颜和不安的惊慌,微微一怔过后,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还真的有点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的嫌疑! 只不过,自己也大概明白月儿为什么要将这个客人交给自己照顾了,如此纤细娇柔的女子,那样绝色的容颜丝毫不输月儿,而且那荡漾在清澈琉璃眸中的光芒纯净的让人不忍亵渎,一袭浅绿的衣裙,更是让她看起来像是不染尘埃的九天玄女! “不…。不是…,是我要谢谢公子…。”面对流皓默那没有掩饰的直白打量目光,羽蝶若垂着一张火红的小脸,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埋起来! 月看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底就只有喜悦和颤抖,可是面对这个同样出色的男子,她只想远远的避开! “呵呵,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看清楚了她的不自在,流皓默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让她害怕了,于是移开目光,注视着那朵朵纯美的荷花,那样的姿态与身边的女子居然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颤抖的红唇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是湿了一双水眸,哽咽的委屈在脸上闪耀,她只是想月,可是月好像是忘记自己了,这么长得时间,都对自己避而不见! “怎么了?”听出那无言沉默中的脆弱,流皓默不由的剑眉一蹙,看着那微微颤动的娇躯,点点不自觉的怜惜在眸底闪过,这个一个女子,换做是谁,都会忍不住想要保护着吧! “请问公子,你和月是?”粉拳紧紧的握住,羽蝶若知道,也许是老天眷顾自己了,所以才让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来到自己的身边,而从他称呼月的神情来看,他们必定熟稔,所以,能不能见到月就看这次了! “在下是月儿的二哥……”静静的看着那虽然紧张却依然没有退缩的绝色小脸,流皓默心底却是一叹,原来是为了月儿,可是,这个脆若琉璃的女子可知道,那逸散在她眼中的痴恋是那样的明显,而月儿却无法回报那极致的深情吗? “那…。公子可知道月在哪里吗?”惊喜的光芒沉淀在清透的眸中,羽蝶若难掩激动的看着面色有些复杂的流皓默,既然是月的亲人,那么定然知道‘他’的行踪的! “月儿自从回府之后,这段时日一直在忙于筹备元华节的大小事宜,不过今日应该也算结束了,稍后我让月儿来见你可好?”微微的挑起薄唇对着女子安慰到,即使最后不会有任何的美满结果,那也是她和月儿之间的问题,自己没有权利替她决定! 只不过,“姑娘既然是月儿的朋友,那么在下有一句话要奉劝姑娘,眼前景物很美,可是眼睛却看不到那隐藏在暗中的秘密和真相,姑娘心思纯善,在下只是希望姑娘可以一生顺遂快了……”流皓默真诚的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隐隐的疼惜在脸上闪烁,这个女子是除了月儿之外,第二个让他想要真心对待的存在,即便只是一面之缘萍水相逢而已! “若儿,真的抱歉,这段时间太忙了,所以才会忽略你,不要怪月好不好?”流皓月轻轻拍打着羽蝶若的颈背,轻柔的呢喃含着歉疚的自责,果然,自己的遗忘真的让这个敏感的女子开始不安了吧! 可是,“若儿?”不解的拉开羽蝶若的身子,流皓月有些不解的看着那失神的小脸,怪不得她没有回答自己呢,原来是神游他方去了! 不过自己还真的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个清透的女子如此入神,“若儿,你在想什么?”有些好笑的在女子面前挥挥小手,流皓月的一张奸诈笑脸上是满满的八卦! “在想月的二哥……”傻傻的说出心底的答案,迷离的琉璃眸在看到流皓月越发浓厚的笑意时,才猛然回神,天啊,羽蝶若捂着一张小脸低低的哀嚎着,她到底说了什么啊! “哦,原来是在想人家的二哥啊……”故作惊讶的拖慢了语调,流皓月发现新大陆似的挑起了一张粉唇,看来,将若儿交给二哥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如今,若儿定是对二哥上心了,否则怎么会异常呢? “月,你…。你…你不要误会…,我…我…我…”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却发现越急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羽蝶若一张粉嫩的小脸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焦急而更加的红霞逼人了! “好啦,我知道了,不要解释啦…。”牵起那紧紧拽成拳头的小手,流皓月淡淡一笑,收起脸上的调侃,拉着她朝着屋内走去! 心底却在刹那的时间开始盘算,如今,若儿看样子是不排斥二哥了,这对羞涩胆怯的若儿来说,是一件好事,而二哥,虽然很少表露自己的真心,但是如果让他放在心底,那么便是生生世世不悔的诺言,而且就外形来看,俊逸温雅的二哥和轻灵绝美的若儿也是很配的! 自顾自在心底将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某月自作聪明的想要效仿月老,来拉拢一对‘情深意重’的鸳鸯,单是这么想着,就觉得异常的开心啊! 牵着羽蝶若在屋内的软榻上坐定,流皓月随手拉过来一张凳子,就直接坐到她的对面,一张写满认真地玉颜开始打量满面羞涩的若儿,呃,这个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堕入爱河的少女! “若儿,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二哥的?”要拉红线,做红娘,起码是要了解男女主角的心路历程的,所以,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探查‘敌情’,呃,是探查双方的情意! “就今日下午,在湖边……”疑惑似的眨眨双眸,羽蝶若虽然不知道流皓月这样问的原因,可是却依然没有隐瞒的回答道! “……。”点点头,流皓月大概也猜到了答案,要是若儿很早之前就见过二哥,自己也不至于遗忘她这么久了,更何况,自己也相信二哥与若儿今天的见面也是第一次! “那若儿觉得二哥怎么样?”故作严肃的绷紧玉颜,可是丝丝八卦的好奇仍旧蔓延在一双灵动的水眸之中,话说,依照二哥的样貌和气质,是恨容易吸引一个单纯天真的美丽少女的吧! “月,你…。”羽蝶若有时虽然澄澈,可是那只是在面对某人时才会有的脱线,如今,慢慢平静下的思绪更是很快的看清了流皓月的真正目的,不禁有些懊恼的嘟起红唇,嗔怒的委屈在一张小脸上荡漾! 月…。是想要为自己和‘他’的二哥乱牵姻缘吗? “难道是二哥欺负若儿了吗?别怕,月会替若儿好好教训二哥的,怎么一个男人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呢?”将她的表情错理解成羞怒的流皓月依旧没个正经的调侃着,毕竟,这古代人的思想比较封建,尤其以女子为甚,自己这样直白的问她,难怪她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月是不是觉得若儿是个包袱,想要尽快丢开月儿了?”知道‘他’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羽蝶若只觉得鼻间一算,点点湿润的迷蒙占据了琉璃水眸,最后,在主人的委屈中,化为颗颗水晶,从那白皙玉颜智商滚落而下! “若儿,怎么哭了?”看着那熟悉的泪珠,流皓月刹那便慌了手脚,伸出双手就想擦掉那让她无措的水珠,然而,自己越是擦得快,那泪珠就掉得越快! “若儿,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你不要哭好不好?”流皓月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曾经看书总说梨花带泪,自己想象那个场景都觉得好美,现在很美是没错,可是也让她心疼难受好不好? “呜呜,月坏…呜呜…。”于是,在某月的劝说下,羽蝶若从默默无声流泪状态变成了哽咽低泣,还不忘哀怨的瞅着某个玉颜抽搐的流皓月,一字一句的呢喃都是对她深深的埋怨! “呃……”傻眼,非常傻眼,流皓月石化的看着发泄着自己委屈的羽蝶若,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什么叫做月儿,难不成这惹哭美人的罪魁祸首倒成了自己了? “呜呜,若儿…若儿以后…。以后都不要相信…。相信月了…。”羽蝶若看着怔愣不语的流皓月,当真觉得心底异常委屈,明明就是‘他’答应自己不会丢开她的,可是现在居然想把自己丢给她的二哥吗?难道‘他’就是如此的厌恶自己吗? “唉…。”看着那满面怨怼的女子,流皓月只能无声的一叹,随后将那哭到全身快要抽搐的女子揽进怀里! “若儿,月若是做错事情了,若儿可以不理月,但是现在若儿能不能大发善心的告诉月,为什么以后都不相信月了?”即便她是睿智过人,但是所有的前因后果也要有迹可循才能让她猜到大概,但是怀里这个如水般几乎要淹了她的女子,只是哭,自己是真的猜不透她的心思啊,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真的是说的太正确了,可是,只顾着感叹的某月显然也忘了自己是雌性动物一只了! “呜呜,月…月不守承诺…,明明答应过不会不要若儿的…。”终究是抗拒不了,在轻轻的推搡过后,羽蝶若就紧紧的抱住那宿命中难以拒绝的柔软身子,泪湿的小脸贴住那丝滑的白衫,不愿离去! 闻言,某月额上黑线滑落,闹了这么一出,原来笨蛋小若儿以为自己不要她了,这是个什么乌龙的误会啊! “若儿,我没有不要你…。”无力的叹息,流皓月承认,这句话她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绝对真诚! “你有,你就有……”于是,搂在某月腰间的小手开始捶打,力道不重,明显就是在撒娇! “若儿,你不能冤枉我……”她名叫流皓月,不想改名成窦娥! “呜呜,你有,你还不承认……”呜咽声更大,好似她再不承认,就要来个水淹流水落花庄一样! “好吧,我有……”欲哭无泪的流皓月最终屈服,如果口是心非可以止住她的泪水,那么自己背一次黑锅又有何妨? “你看,你终于承认了吧,你刚才还说没有……”结果,美人非但没有停住泪水,却越发的哭的让人心碎了! “……。”无语了,流皓月发誓,这辈子绝对再也不要招惹女子了,那发达的泪腺真的太恐怖了,而且蛮不讲理的歪理真的会让人吐血的! “若儿,你要讲理……”明明是她自己胡思乱想误会了,后来冤枉自己不说,现在她的退让居然成了辩解,有谁当古代女人可以当得这么窝囊的? “反正月都不要若儿了,若儿不要讲理……”小兽般可怜的低泣是让人心酸的自怜,听着流皓月那句句的安慰,晶莹的泪珠仍然滴滴落下,只不过,一张嫣红的小嘴却在不知不觉扬起,可惜,被折磨的快要崩溃的流皓月没有看见! “若儿,第一,我没有不要你,这是真的,第二,你确实是误会我了,我只是觉得最近我都很忙,没时间,如果你觉得二哥人不错的话,他也可以陪陪你不是吗?……。”前面那毫无意义的对话让流皓月觉得非常无力,就像是小孩子吵架一样,让人忍俊不禁! “那为什么月要一直问人家?”如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抬起小脸瞅着欲哭无泪的某月,一双被泪水浸透的琉璃眸越发的璀璨耀眼! “因为若儿想二哥想到都忘记月了呀…。”终于得到了回应,流皓月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在羽蝶若的身边坐下,面带浅笑的注视着那凄惨的小脸,唔,哭成这样,还让人觉得那么美,真的是祸水啊! “不是,是因为……”羽蝶若这才知道,根本就是引导她误解了嘛,于是将今日在湖边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的诉说了一遍,“所以,若儿只是感激二公子…。”那个男子,虽然风姿挺拔,可却不是触动自己心房之人! “原来这样……”水眸一怔,流皓月明白,是自己乱点鸳鸯谱了,现在是妾无意,就不知道郎是否有情了? “月,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若儿…。”有些哀怨的看着满目深思的‘他’,如水的思念在心底流转,虽然从流皓默那里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忙,可是那是别人说的,自己想听‘他’自己说! “若儿,你…。回峰谷好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小脸蓦然僵住的羽蝶若,明知道这样做会伤了她,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却别无选择!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依然温暖如昔的水眸,羽蝶若全身僵硬的慢慢放开缠绕在‘他’身上的双手,欲破碎的绝望在眼底弥散,二十天未见,好不容易盼到‘他’的到来,却是为了让自己离开吗? “若儿,离开我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不忍的看着那涌出的水汽,流皓月想要抬手帮她拭去,却在看到那躲闪的身子时,无奈的放下! 也许,当时自己就不该答应带若儿出谷,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是非和阴谋已经让自己分身乏术,如今,她的命运自己还暂时无法做主,又怎能再将她牵连到这种种的算计之中? “月,带我来就是为了赶我走吗?”羽蝶若低哑的呢喃是浓浓的空洞,为什么,要用那样温柔的表情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为什么,要一次次给自己希望,然后再将自己打入无底深渊? “若儿,我只是…。身不由己…”避开那紧紧揪住她所有感官的泪湿小脸,流皓月拽进粉拳不让自己心软,如果若儿对二哥有意,那么自己还可以将她留在流府,二哥也会好好的照顾她,可是如今她既然对二哥无意,一旦自己离开,她又要如何生活在流府之中?自己又如何要放心的下? “月…。,你好残忍…。”颤抖的低低言道,话音落,纤细的身子就失控时的冲向屋外,既然‘他’已经对自己没有留恋,那么自己又怎会不知羞耻的强留在‘他’的身边? “若儿……”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刹那的功夫便消失在屋内,流皓月才大惊失色的站起身子,该死的,现在有多少人要对她流家不利,若儿就这样离开,一定会出事的! 顾不得体内扩散的痛楚和疲惫,流皓月足尖点地,也朝着暗色的夜幕掠去,心底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若儿出事! “该死的,若儿……”追出流府已经将近半个时辰,可是黑压压的街道除了死寂的静谧,连个鬼影都看不到,而她一路甚至追出了清城,也没有看到那纤细的身影! “若儿……”内力的过度消耗让她无奈的停下脚步,立在原地重重的喘息着,她居然忘记了,若儿看似柔弱,却依然是化蝶和风潋滟的儿子,而她曾经说过的游历,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女子会做的事情! “若儿,快出来,不要生气了,我道歉好不好?”对着空旷的夜晚喊着,看着那在月色下泛出粼粼波芒的河溪,还有斑驳的树影,流皓月开始控制不住的恐惧! “若儿,不要吓月好不好?月真的好担心你……”羽蝶若的倔强和刚烈她很早就知道,只是却没有想到,有一日,那深埋在心底的另一面会被她逼出来! “……。”立在一棵大树上的羽蝶若就那样目光沉痛的看着不听呼唤自己的流皓月,嘴角是喜悦的弧度,‘他’没有丢下自己,没有不管不顾的任自己离去,可是自己现在还不能出去,要不然‘他’还是会赶自己走的! “该死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底只有不安在无限的放大,担心羽蝶若被人伤害,更担心她会自己想不开! 可是,这几日寒毒的频繁发作早已耗损了她太多的内力,现在,一个时辰的不停歇更是让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半点多余的力气了! 凝重的水眸一沉,紧握的粉拳慢慢舒展开,然后摸着自己的腰间,感觉到那冰冷的锋利,一根银针在月色的辉映下,越发的逸散着冷寒的光芒! “该死的,你不想要命了吗?”御寒炎的身子无预警的出现,一脸铁青的看着那满面冷沉的小手,修长的大掌紧紧的握住了她拿针的右手! “我没事……”看着那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子,流皓月清冷的眸底划过点点的疑惑,可是,手臂一个用力,就想扯出自己被牵制的胳膊! “妈的,你是没事,可是那根针一旦刺入你的体内,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若不是自己怕出事,一路跟着她,否则待明日找到她,就只能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而单是想到那双水眸再也无法将目光转向自己,一阵撕裂的疼痛就瞬间占满了他的心房! “六师兄,若儿不见了,我……”原本心底的怨气让流皓月不想理他,可是看清了他闪烁在怒火之下的担心和不安,流皓月才微微叹息的达到,如果找不到月儿,她永远不会安心的! “为了那个该死的女人,你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是不是?”该死,该死,原来,在她的心中,那个碍眼的女子居然值得她如此不惜一切吗? “我一定要找到她……”眉峰蹙起,虽然对他的言语不敢苟同,但是流皓月知道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所以只是静静的望着那扭曲的俊颜,平然的言道! “你是要自己跟我回去,还是我打晕你带你回去?”掌心逐渐加重力道昭示了御寒炎的怒气,他什么都该死的不要管,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那苍白的小脸和那不自觉颤抖的纤细身躯! “六师兄……”微微提高的声调带着浅浅的祈求,如今,她孱弱的犹如一个久染重病的患者,如果御寒炎打算强行带走她,那么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可是没有找到若儿,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回去! “好,很好…。”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固执到让他想要杀人的玉颜,御寒炎眸色一沉,完全无视那猛然睁大水眸中的怒意而直接伸手点了她的昏穴! “你就算恨我,我也不后悔……”长臂一揽,直接打横抱起那单薄纤细的身躯,身子一转,便在夜色中很快消失了踪迹! 而树上的羽蝶若只能呆呆的看着那慢慢融入夜色的身影,僵硬的小脸之上是丝丝冷冽的幽芒和隐隐的警戒! “呵呵,少谷主莫怕,在下只是想告知少谷主一件事情而已……。”夜色之中,一个悠然轻柔的男声轻轻的响起,看不见身影,却莫名的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你是谁?”静然的语气不复以往的娇软,羽蝶若感觉到身上的穴道被无声的解开,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放松,紧绷着娇躯环视着四周! “在下只是一个看戏人而已……。”那个男声再次响起,清晰的就像是在耳边对自己说话一样! “……。”羽蝶若却没有再言语,身子一掠,便直接从大树上落下,提步就要追着流皓月他们而去,月刚才和那个男子的话好奇怪,那是什么意思,自己一定要问清楚! “你就是现在回去了,流皓月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何不直接像知道内情的在下询问呢?”倏地,周身的气息凌乱的逸散,羽蝶若下意识的转身,却直接迎上一张罗刹面具! “你是谁?”重复着刚才的问题,羽蝶若面色凝重的看着那狰狞的面具和一双邪肆勾起的薄唇,这人的武功到底高深到何种地步,为何自己都未察觉他是何时靠近的? “我刚才已经说了,在下只是一个看戏人而已……。”不厌其烦的回答着相同的问题,男子显得非常有耐心! 然后,在羽蝶若的沉默中,再次开口,“少谷主知道流皓月去蜂谷求取蝶儿蜂是为何吗?”一句话非常有效果的止住了羽蝶若再次准备离去的身影! 男子薄唇逸散着自信的笑靥,“流家三少爷被人暗害,中了迷失之毒,很不巧的是,流皓月知道迷失的克星是蝶儿蜂,于是这才不顾后果的想要以活引解毒,结果非常不幸的是,流家三少爷的毒是解了,可是善良的流皓月,却中毒了……。”讲故事似的将所有事一笔带过,可是那简单的言语之中所包含的寓意却是再也清楚不过! “你说什么?”血色刹那自脸上褪去,羽蝶若震惊的看着若无其事的男子,月…。中毒了吗? “你没有听错,流皓月如今身种迷失和蝶儿蜂两大剧毒,已经命悬一线,而且多次毒发已经耗损了她的元气,本不能再用功刺激毒性蔓延,可是她居然一直从城内追到这里,嗯,想必寒毒侵心的感觉不太好受,刚才她居然还想以针刺穴,来激发所有被毒性压制的内息,当然,如果她那么做了,在下猜,她大概是见不到明天美丽的太阳了……。”好似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男子就那样满目灼热的看着羽蝶若布满痛苦和绝望的小脸,激动的疯狂在眼底弥散,很好,这才是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表情! “而在却不知道,她如此不顾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少谷主,你知道吗?”话音落,丢下意味不明的冷笑,身子一闪,便没了踪迹! 直留下孤寂单薄的羽蝶若,在越发暗淡的月色下,慢慢的失去所有的温暖,逐渐的冰封! 风起云涌 第八十三章 五美齐聚 三个月后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有些出神的望着院阁内开的灿烂的木槿花,流皓月略显清瘦的玉颜之上是满满的复杂和叹息! 时光飞逝,匆匆百日就擦肩而过,可是她仍旧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而那些牵挂在心底的人和事又会有怎样的波折和变动呢? “月儿不仅容颜倾国,医术卓绝,如今,居然连文采也让师兄刮目相看啊……”没有意外的,那阴柔泛着浅笑的呢喃淡淡的在屋内响起,一袭艳丽的血色也出现在眸底! “……”没有回答,只是一如以往的敛下了翘长的羽睫,也遮挡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幽暗和酸涩! “月儿,你还在责怪我对吗?”看着那透着拒绝和疏离的背影,崆荇醉的面上掠过点点的疼痛,垂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的紧握成拳,紧抿的薄唇却有些颤抖的立在微凉的风中! 自三个月前,自己在半路拦截住要将她送回流府的御寒炎,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打声招呼,就将她带来这里,她醒来后,看着他的目光变得那样陌生,就像是他们是从无交集的陌生人一样! 后来,她变得异常乖巧,不反抗,不言语,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失去了笑脸,失去了调皮,就连那一身的灵气也在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暗淡!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你……”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崆荇醉忍不住低吼出声,为什么要无视他,自己宁愿她骂人,打人,也不要她这样沉默不语的像是一个行尸走肉! “为了我吗?”多日未曾开口,嗓子有些干哑,流皓月幽幽的抬起水眸,清冷若霜的眸珠静静的看着那面色沉郁的男子,为何到了现在,他还是要期满自己? “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崆荇醉总是荡漾着魅惑的凤眸此刻却充满了躲避,在那双清澈水眸的注视下,他居然产生了想要逃跑的欲望! “我累了……”嘴角淡淡的扬起苦涩的弧度,转过小脸不再看那晦涩的俊颜,院子那大片胜放的木槿花,淡淡的华芒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那样的牵念就好似在思念着故人,即便饱受风霜,依然不曾放弃! “……。”薄唇微颤,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是只留下了一声浅浅的叹息,长腿有些沉重的向外面迈去! 憔悴的让人心怜的玉颜就那样静静的那颀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拱门之外! 下一刻,单薄的身子如同被充电似的弹跳而起,还不忘左右摇晃来活动自己有些僵硬的身子,一张精灵古怪的玉颜有些哀怨的瘪起了粉唇! “主子,人已经走了,所以你的怨妇表情可以收起来了……。”一声娇柔的可以酥人心骨的呢喃淡淡的想起,伴随着一抹仙子似的白色身影,缓缓从屋顶飘落! “碧,你要是能再温柔一点,我想,那些男子会对你更加疯狂……”另一声略显清冷的低喃随之扩散在屋内,一抹湖蓝色的身影也从屏风后面悠然而出! “雪,相信我,这天下能比人家还柔情似水的,恐怕是找不出一个的……”名唤碧的白衣女人一双诱人的杏眸可爱的轻眨,娇喘似地话音倒真是让人挑不出丝毫的破绽! “……”蓝衣女子直接用一个白眼回答了好友的自恋,这个家伙本身就不正常的很,如今跟了主子之后,性子就更怪了! “碧,雪,不要斗嘴了,咱们的主子好像挺烦恼的……”又是另外一种的风情,不知何时,一抹青翠的绿影娇俏的蹲在地上,捧着小脸好奇的看着面色严重抽搐的某月,呃,主子的颜面神经失调的更厉害了! “星,主子是在沉思……”粉黄色身影身影一闪,直接从窗户掠身而入,淡淡勾起的红唇却却不自觉的逸散着点点的戏谑! 闻言,流皓月也不由额上黑线滑落,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貌似自己挺纯真的一个人,怎么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还要更像是自己的主子? “你们不会这么闲的跑来,就只是为了调侃我吧?”身子一歪,直接没有形象的趴在床榻上,感觉到丝丝的凉意时,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峰,唔,马上就要冬天了,天气真的冷了啊! “主子,属下想要知道,这样‘被囚禁’的日子,你还要过多久?”碧落眸含水雾的斜睨一脸‘不知进取’的主子,话说,人家不都是当老大的操心自家的产业发展如何吗?为何她家主子偏偏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如此的自在呢? “碧,你既然知道你主子我是‘被囚禁’,自然也该知道,‘囚犯’的来去可不由自己……。”完全不负责任的将所有的责任推卸之后,流皓月微微扬起粉唇露出满意的笑靥,嗯,话说,米虫的日子还真的是舒服啊! “主子,你以为没事我们会来打扰你吗?”霜雪微微一叹,望着流皓月的的眼神是疼宠的无奈,这样孩子气的她,到底何时才能真正的长大啊! “我知道你们有事,可是主子我绝对相信你们有能力会自己处理好的……”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流皓月懒懒的言到,毕竟,对于自己识人的本事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 “主子,鸳鸯楼关门大吉了…。”绿衣女子夜星眨眨乌黑的大眼,撅起小嘴的娇怜模样显得可怜兮兮! “哦…。”抽抽小鼻子,流皓月决定,下次一定要让雪给自己带点蝉丝绵,那样,即便是入冬了,用缠丝锦做一套衣服,也不会觉得冷了! 看到主子那相当淡定的反应,夜星僵硬的转向粉黄衣衫的女子,那好似会说话的眼眸似乎在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尽力了! “主子,清风阁被人踢了……”粉黄衣衫女子晨曦唇边笑靥不改,轻声的言到! “恩……”已经过了三个月,可是对于自己所中之毒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种结果严重的打击了自己的自信心! “比翼双飞被官府抄了…。”四人相视一眼,再次出声! “啊……”现在到底要不要出动人手去寻找师傅呢?光是靠着崆荇醉的血和自己研制的那些治标不治本的药丸,根本就撑不了多久了! “有人向影门发出追杀令了……” “额……”可是自己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在没有摸清楚崆荇醉的真正目的时,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最佳时机! “有凤来仪被无名人士洗劫了…。” “……。”可是这么长时间,自己就只知道这个四师兄有目的,可是具体是关于什么,自己还真的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出来! 四个女子看着那直接无视她们的主子,均不由黑了一张俏脸,在自己所有产业就要烟消云散的时候,能做到如此漫不经心态度的,除了她们的主子之后,还有谁会有如此的气度? 倏地,碧落眼眸轻眨,刹那的功夫,一抹锋利的幽芒在眼底掠过,诱人的红唇淡淡的轻启,“主子,风公子查到你的下落了……”柔和的娇喃几乎要随风而散,比起前面几句铿锵有力的叙说,更少了几分的刻意的虚假! 于是,“什么?”刚刚还神游天际的流皓月一个激灵,纤细的身子直接从床上弹跳而起,震惊的不安在面上闪耀,平添了几分鲜活的人气! 天啊,地啊,不要这么对待她好不好?干吗要让她碰到那个堪比狗皮膏药的什么‘风花雪月’啊,差点搞的她精神衰弱! “主子,你醒了……。”夜星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瞅着流皓月的目光是让人非常想要揍人的调侃! “星,你主子我没睡…。”嘴角微微抽搐,望着那纯然的小脸很是无语,貌似她刚刚只是在沉思! “哦……”拖长的尾音是明明白白的不信,夜星睁着一双大眼痴痴的看着流皓月那张绝色的玉颜,唔,她家主子长的还真是美,即便自己看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会经常不由自主的失神在那样的倾城美颜之中! “星,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信……”除了无力还是无力,流皓月觉得自己很悲催,哪有人当主子当的像她这么悲催的,随便一个属下,都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怀疑自己的话! “是啊,主子你好聪明哦……”娇小的身子蹦达似的跳着,激烈欢舞的双掌是浓浓的崇拜,她什么话都没说,主子居然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还真是让自己佩服的很呐! “……”这下次,流皓月干脆保持沉默,不再言语,叹息似的看着那表演极度浮夸的女孩,摆明就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嘛,不过,看着这样子无忧无虑的星,自己真的很开心! “好了,你们来这里不是专门为了调侃我吧?”打趣似的看着四个姿色各异的女子,流皓月轻轻的挑起粉唇言道! 闻言,四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道下面的话要如何将出口,毕竟实在让她们都难以启齿! 狐疑的瞅着面色复杂的碧落,“鸳鸯楼关门了?”貌似两个月前自己过去那里的时候,生意那是相当的红火啊,如今不会短短两个月,就撑不下去了吧! 回答她的,却是碧落一个鄙视的眼神外加不屑的撇嘴,也不想想她碧落是做什么的,谁家的店都可能倒,她碧落罩着的场子那跟关门绝对是扯不上关系的! 失控的抽抽嘴角,看着自家太过自恋的属下,流皓月很是自责,人家不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好歹她流皓月也是清纯善良美少年一名,怎么跟在她身边的人,却由原来的稍微不正常变成了如今一点也没有正常地方的怪胎了呢? 于是,目光转移,对准下一个,“清风阁被人踢了?”踢馆这个艰难崇尚的任务不是只有在现代才有,古代也是比比皆是,不过自己还以为所以的挑衅者都会败在霜雪那冷寒的堪比冰山的注视之下呢! 霜雪同样以沉默回答,只是那荡漾在嘴角的笑靥却清楚的表明,想要动清风阁的人,绝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做这种蠢事,不对,经过她的整改和壮大之后,即便是脑子进水想要惹事,看清了她清风阁的招牌,也要绕开十米以策安全! 果然,冰山是有冰山的好处的,水眸再转,看着不改脸上笑意的晨曦,“有凤来仪被人洗劫了?”对于好多人的素质,自己不能有太多的期望,只不过,什么地方不好打劫,偏偏要找上曦这个心黑面善的笑面虎,流皓月想,那些家伙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主子说反了,是有凤来仪把被人给洗了……”一点也不知道愧疚的回答着,向来只有她吞并别人的份,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别人来吃了她,否则她还有何面目去见江东…。呃,是有何面目去见亲朋好友! 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流皓月非常清楚晨曦的内力,毕竟,谁要是那么不长眼的惹了一只总是笑眯眯的老虎,绝对会被啃噬的骨头都不剩的! 最后,视线定在笑眯眯的夜星身上,“比翼双飞被抄了?”星的性子最让人琢磨不透,也是最有可能给她闯祸惹事的一个,所以,比翼双飞出事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流皓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什么抄了,真难听,应该说是比翼双飞把官府抄了……”某星非常无辜的耸耸肩,邪恶的光芒在大眼伸出划过,谁叫那个贪婪又色迷迷的知府不安好心,不但觊觎她比翼双飞的财势,更加窥视她的美貌,所以不给他点教训,怎么对得起他如此‘关照’自己? 额上黑线滑落,看着那没有一点愧疚不安表情的某星,流皓月彻底石化,瞧瞧,她养的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呢?腹黑到如此地步,让她不佩服都不行! “那么看来,一定是影门被人追杀了……”手下四员大将都安然无事,那么出了事的恐怕就只有主人未到的影门了! “主子,难道人家在你的心里,就是如此的不济吗?主子的话,让人家伤心了……”明显是撒娇埋怨的话语,却用一副冷冰冰没有半点温度的语调吐出,不禁让人觉得怪异非常! “妖怪,你来了…。”夜星闻言,大眼越发的兴奋起来,身子一转,没有丝毫意外的看着那从窗边飞掠而入的黑色身影! “星,我叫怪妖,不是妖怪……”女子第n+1次的纠正伙伴的错误,一张没有半点表情的美颜之上,只有浓烈的寒霜肆虐荡漾! “又没差,反正都是两个字啊,而且我觉得妖怪比怪妖好听嘛……”不满的嘟起红唇,好似在责怪伙伴的不解风情,她叫妖怪已经习惯了嘛,妖干嘛非要跟自己斤斤计较啊! 怪妖只是冷冷的没有表情的看着嘟噜抱怨的好友,随即步子一迈,便在流皓月身边站定,娇小单薄的身子微微前倾,抬起的小脸静静的看着面带笑容的流皓月,“主子,我好想你……”明明是倾述思念的柔软话语,可是配着那一张面瘫似的冰块脸,就不禁少了几分让人心酸的暖意,多了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 “拜托,怪妖,你能不能不要用这幅表情说出那样肉麻的话啊……”夜星受不了的抗议出声,斜睨着某妖的目光是彻底的无语,话说,妖这个家伙明明就是她们五人中最为简单纯善的,可是却偏偏长了一张生人勿进的冰脸,莫名其妙之下,就会让人误会她难以相处! “妖,如果你能多笑笑就好了……”流皓月也不禁失笑,看着那双纯挚如婴儿的黑眸,眼底掠过丝丝的暖意! “好……”女子乖巧的答应,抿成一条直线的红唇便僵硬似的勾起,最后,那张好似上蜡的玉颜上泛起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靥! “我的天,妖怪,你下次出任务的时候,不用动武,直接给对方一个笑容,保证任务完成的又好又省力……”夜星非常感慨的出声,你能想象半夜三更,一个全身冰冷的僵尸对着你冷笑的模样吗?恐怕没有谁会淡定的回以微笑,不转身就跑就已经是对得起自己的胆子了! “呃,妖,你还是不要笑了……”下一刻,流皓月彻底被打败,看着那还不如不笑的笑脸,流皓月发觉自己做了一个非常不理智的错误, “好……”嘴角的弧度倏地落下,刹那的时间,便又是那个没有多余表情的影门首领,怪妖! “我说妖怪,天生不会哭的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种,不会笑的,还是第一个…。” “你笑的好看…。” “那是当然,也不想想我碧落大美人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流皓月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打闹中的五人,如果曾经见过她们几个的人,应该不会相信,眼前的五人就是曾经的她们吧! 第一次见到碧落,她正被一个恶霸用铁链子绑在墙壁上,浸了盐水的鞭子没有丝毫留情的抽打在那娇弱单薄的身子上,即便遍体鳞伤,即使狼狈不堪受尽屈辱,可是掩藏在那迷蒙,空茫眸底的却是倔强的固执和宁死的不屈! 于是,流皓月出手救了她,然后将她带到了鸳鸯楼中,告诉她关于所有风尘之地的一切! “我要鸳鸯楼成为所有女子的天堂,所有坏男人的地狱……”那一刻,虚弱不堪的碧落这样言道,那张沾满灰尘和血色的玉颜却绽放天地为之失色的绝美笑靥! 遇见霜雪,不知该说是意外还是巧合,如果她没有被亲生爹爹出卖,没有被亲娘背叛,没有被亲妹妹狠心推下山崖,那么也就不会被正在寻找草药的自己所救! “霜雪已死,如今的霜雪,就只是霜雪而已……”睁开眼的刹那,那双没有半分迷蒙的清亮眸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自己,说着似是而非的话语,可奇怪的是,流皓月听懂了! 那个被娘生,被爹娘,被妹妹依赖的霜雪已香消玉殒,如今的霜雪,就只是绽放在寒冬凛冽中的霜雪而已! 和夜星见面,则是在一场人间炼狱之中,那奢华媚俗的院落下,整整四十七具尸体横陈其中,浓煞的血腥味几乎要铺天盖地的将人掩埋! 而夜星,造成这一切罪恶的起源,全身浸在血色中的她,就只是满目冷残和毒辣的望着那修炼场一般的惨状,诱人的樱唇缓缓的勾起一抹残狞的弧度,冉冉的将手中的火种丢向了满是酒水的院落之中! 大火烧起来的刹那,流皓月将昏迷倒地的她救出,整整三十六刀的伤痕让那娇小单薄的身子惨不忍睹,昏迷整整半个月之后,才逐渐清醒! 三日的不言不语,恍若行尸走肉的安静,几乎要让流皓月放弃这个造成苦难却也被苦难折磨太久的孩子! “我想当人…。”第四日,当流皓月踏进屋内的那刹那,一个喑哑干涩的声音艰难的响起,然后,那双无神的大眼却带着祈求的光芒看着自己,“我想当人…。”带着期盼和哽咽的呢喃再一次的响起,没有了第一次的生涩,却多了几分让人不忍的心酸! 那一刻,流皓月不想承认,心,生生的疼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说,她想当人,自己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环境让这个本就是人的孩子说出如此让人揪心的话语? 然后是晨曦,她本是大家闺秀,贵族千金,却在成亲那日被夫家当众休离,未曾踏入夫家府邸的她,就那样被拒之门外! 娘家人觉得颜面扫地,当即与之断绝关系,顷刻之间,这个天之娇女被狠狠的打入了地狱,面对夫家的冷漠,娘家的背离,众人的嘲笑,这个女子只是冷冷的笑着,没有哭闹,没有眼泪,就只是那样倾城的笑着! 然后,身着大红嫁衣的她慢慢的朝着人群中看戏的流皓月走去,精致的丽颜在众人的惊诧之中朝着她仰去,那艳丽的樱唇就在她白皙的玉颜之上留下了印记! “公子可愿要我?”女子嘴角带笑,面色竟然的看着沉默不语的流皓月,围观的众人,那生生刺耳的骂声回荡在天际,像是要将人掩埋! 流皓月却看见了,看见了那隐藏在大红嫁衣下颤抖的双手,看见了那硬生生被隔绝在眼眶之中的水雾,更看见了,女子眸底那最后一束强撑而起的光芒! 于是,她点头,被上天遗忘的她们,也可算是同为天涯沦落人,那么,要了她,又何妨? 最后和怪妖的相遇,则更像是老天爷的一场恶作剧,身处风景如画的山野之中,本想好好呼吸大自然清新空气的流皓月,却被无预警从水里钻出来的赤身美人给惊在了当地! 光洁如玉的肌肤,不着寸缕,沾染上水珠的身子,在阳光的铺洒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秉持着非礼勿视的美好品德,流皓月转身想走,却被一句光裸的身子挡住了去路! “爹爹?娘?”美人可爱的歪着小脑袋,只是那一脸的寒冽冰霜却不曾消融半分,微张的红唇清晰的吐出几个字眼,却是非常有效果的将某月震在当地! “……。”丫丫的,什么情况,自己看起来很老吗?否则怎么会成了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女子的爹爹…呃,或者娘? 后来,慢慢的,流皓月开始了解,怪妖就像是一直孤独许久的小狼崽,总是不自觉的将自己遇到的第一个人类当作亲人,而非常‘幸运’的是,自己就是那被当成母狼的存在! 结果,就在怪妖那用着冰冷表情,却说着可爱话语的逼迫下,流皓月将她带回了影门,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影门的首领,虽然对于怪妖的语言天赋和那深不可测的武功从何而来,心存疑问,她却从不曾问过! 停止打闹的五人,则是静静的看着那陷入沉思的流皓月,她是她们生命中唯一出现的光明,也是她们赖以为生的空气和温暖,如果不是她,她们应该还在人间炼狱中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吧,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享受到了那无与伦比的快乐和幸福! “咦,你们在看什么?”猛然一回神,看到的就是那弥含着痴迷和复杂的注视,流皓月心脏骤缩,身子不由的向后挪动一下,“那个那个,你们应该没有忘记,你们的主子我,是个女子吧……”她们全部都是感情严重受创过,当初自己就是为了怕她们因为感激而对自己错付深情,所以才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她们,就是为了避免以后可能会出现的麻烦! “主子,你放心,属下我只对男人有兴趣……”碧落白眼一番,顾不得形象的表明立场,以防自家主子误会自己有某个不良倾向! “同上……”非常齐整的三重奏来自于霜雪,夜星和晨曦,话说,她们曾经还真的差点就傻傻的对主子交出一个放心呢,若不是主子自己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打消了她们的念头,恐怕还真的会出什么事也说不定! 无言沉默的怪妖左看看,然后右看看,最后目光定在流皓月身上,“怪妖喜欢主子…。”回答的毫不犹豫,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流皓月眼皮狂跳,面对怪妖那直言的告白,只能不停的在心中安慰自己,那只是小狼崽对母狼崽的告白! “好了,说说正事吧……”玩闹了这么久,她们来的目的,流皓月可是没有忘记半点! 自己既然将所有产业交给她们打理,自然是信的过她们的能力,如今,她们的表情如此不正常,怕是真的出了问题了,否则,她们也不会齐聚这里了! 几人相视一眼,最后霜雪淡淡的开口,“四国之内,出现了不少和咱们产业相似的店铺,虽然还未对我们造成什么损失,但是按照对方的来势汹汹状态来看,长此以往下去,终究是个麻烦……。”一开始,霜雪她们几人原本是想要自己解决的,可是慢慢的,她们发现,对方来头不小,尤其是那浑厚的资金,更是她们无法比拟的,所以才会来求助主子! “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吗?”漫不经心的眯起水眸,对于眼前的状况,流皓月早中早已有预料,树大招风的道理她还是懂得,毕竟,有谁看到财富会不动心,所以,效仿复制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她没有料到会是如此之早! “还没有头绪,对方隐藏的很深……。:”这也是让霜雪扼腕之处,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未有人让她们产生如此大的挫败感,那个躲在幕后的敌人就是第一个! “想要保持神秘吗?”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敲击在桌上,流皓月眸含兴味,不错,以如此快的速度成为了她流皓月最大的敌手,果然是非常有意思! 只不过,她流皓月倒是想要看看,一个只会依葫芦画瓢的古代人,到底要如何斗得过她这个现代天才美少女! “碧,将所有对鸳鸯楼有威胁的青楼全部钉死,然后派人以高价将对方楼里的姑娘买断,记住,一定要光明正大的以鸳鸯楼妈妈的身份去做……。”想必古代还没有挖墙脚这个词语吧,那么就让自己好好给对方上一课,告诉他什么叫做,尊敬前辈! 闻言,碧落泛着浅浅愁思的水眸一亮,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流皓月,哇哇哇,不愧是她家主子,这么绝的点子都能想的出来! “雪,我要你同样以高价买断各大城镇的上好布匹,我要那人有钱开店,却无法开张……”垄断这个词也是相当的先进,当然也不能漏下! “曦……”可是这次,流皓月还未开口,就被打断! “主子,属下知道怎么做了……”晨曦和霜雪交换一个邪恶的目光,对于主子的意图,已经一目了然! 清风阁是衣饰店,招待的全部都是名门贵族和皇家子弟,如今,要雪买断所有上好布匹,既是断了对方的后路,而她所掌管的有凤来仪,则主打首饰,和衣饰一样的道理,主子的意思,她岂会不知! 闻言,流皓月满意的点点头,她们全部都是聪睿的女子,一旦认真,那么做事的能力丝毫不会输给任何一个男子! “主子,碧可以抢人,雪和曦可以买断,但是比翼双飞要怎么办啊?”星苦恼的蹙起了黛眉,撅高的红唇显得异常落寞,她负责的比翼双飞主要是类似于牵线搭桥的红娘,总不能让她把天下的人都买了吧! “傻星儿,待会我会给你几幅男子的画像,你只要悬挂在店内,保证门槛每天被人踩烂……。”流皓月此时的表情奸诈的犹如算计着别人的小狐狸,而她却是在心底考虑着将要为自己‘做贡献’的人选! 唔,流家四位少爷,可是姿色各异的美男子,再加上自己那七个狐狸师兄,这天下的极品俊男帅哥可就全部收在她的比翼双飞里面了! 夜星闻言,先是不解的眨眨黑眸,而后像是突然了解流皓月话语中的意思一般,璀璨的笑容瞬间绽放,对啊,她忘记了,主子认识的那些个男子,可各个都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美男子! 可是,“那女子的画像呢?”比翼双飞可是男女通吃,总不能只接待女宾,而将男客人拒之门外吧! “自己解决……”干脆的给出答案,斜睨着某星的目光是完全的不怀好意,“小星儿,记住,一定要绝色美女,如果找不到,就将你们四人的画像挂上去也可以啦…。”流皓月如意算盘打的霹雳拉响,自己的这几个大将也可是一等一的美人,绝对不能浪费了! 随即,几个美人脸色顿时黑的犹如锅底一般精彩,眼含怨怼的瞅着卖奴求荣的某月,主子居然想要利用她们? “嘿嘿,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嘛……”天啊,怨妇的眼神好可怕,尤其是五双,那简直就是要人命,流皓月嘿嘿傻笑,不自在的躲避着! “好了,主子,二少爷让我带话给主子,‘月儿已失踪四月,二哥甚为想念,下月初八乃为兄生辰,为兄希望能见到月儿为二哥庆生,盼月儿莫要为兄失望,否则,月儿精通医理应该知晓,不如意之人,容易做出失控之事,望月儿谨记……’晨曦有些忍俊不禁的将流皓默的话一字不差的带到,看着自家主子抽搐的无力,浓浓的笑意肆虐在眸底! 二少爷看似在请主子回家,可是那藏在字里行间的明明白白威胁,她们也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聪明如主子,就更是了解了吧! “唉……”流皓月微微叹息,二哥太夸张了,还失踪四月,明明上个月就见过他,不过二哥寿辰,自己应该是要回去的! 而且,自己也有些想念总是一脸不正经的爹爹和五位风情各异的美人娘亲了! “对了,碧,我要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虽然几位娘亲对待自己都是很好,可是流皓月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逼入娘亲和爹之间的关系,还有哥哥与爹的关系,这一切的怪异都让她觉得迷惑! 碧落微微一怔,心底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她,可是看到那双清冽水眸中的祈求,她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主子的任何一个要求! “流家二夫人本是一名宫中的舞姬,三夫人爹爹是上任的兵部尚书,四夫人生于书香门第,而五夫人,则是武将家出身,而且…。”语气一顿,“四位夫人在嫁进流府之前,均是有夫之妇……”这也是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一个男子娶五房妻妾并不奇怪,可是怪就怪在,四房都曾经是有夫之妇! “至于大夫人,属下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主子的亲娘,自己本不想调查,可是当看到结果的那一刹那,碧落下意识觉得,柳慕情并不简单,一个活人,只要存在世上,就会留下痕迹,可是在柳慕情的身上,却是找不到分毫,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死人! “而且,主子应该知道下月初八是二少爷十九岁的生辰,大少爷今年双十年华,三少爷则是一十有八,四少爷,一十有六……。”四个兄弟,年龄之间,却只是相差了刚好一岁! 目光有些深沉的望着面色复杂的碧落,“然后呢?”碧绝对不是单单的去调查几个哥哥的年龄,她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 “主子知道流府主人今年贵庚吗?”没有意外的看到流皓月眼底的疑惑,碧落这才叹息言道,“流府庄主,主子的爹爹流水,今年二十有九……”说道这里,所有的情况主子也该知道了吧! “什么?”有些失控的尖叫出声,流皓月眼前似乎又浮现流水那张邪魅俊逸的面容,丫丫的,怪不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没想过他是自己爹爹那,原来,他也只是三十不到的人! 不对,爹爹今年二十九,大哥二十,那意思不就是说,爹爹在八岁的时候就有了大哥吗?oh,mygod,开什么国际玩笑,一个八岁的孩子可以做那种事情吗? 而且刚刚碧说什么?几位娘亲嫁给爹爹之前,貌似都是有夫之妇,这代表什么?她那四个哥哥都是爹爹亲生的? 得出这个结果,流皓月彻底风中凌乱了,丫丫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的狗血剧情啊?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无力的挥挥手,流皓月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问题,也许,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即便是看似温暖的流家,也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存在啊! 风起云涌 第八十四章 风花雪月 “主子,你确定不跟我们走吗?”看着那明显在思考的玉颜,碧落微勾起红唇,意味不明的言道! “恩……”算了,所有的秘密都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既然爹爹和几位娘亲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他们一定都有自己的理由的,自己又何苦自寻烦恼? “主子,你真的不走吗?”就连夜星也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水亮大眼,眸底闪耀着隐隐同情瞅着那仍在魂游九天的流皓月! “对,好了,你们赶紧给我回去看家,要是亏了银子,主子我就把你们明码标价给卖出去抵债……”故作凶恶的对着几人狠狠的低吼着,流皓月知道她们在担心自己,可是目前她真的还不能离开! “主子,其实我们不是在担心你留在这里有没有问题,可是你真的决定不离开吗?”霜雪也一反平时的冷淡,清冷的小脸泛着点点的颤抖,让那总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多出了几分的涟漪! “雪?”流皓月不解的看着反常的霜雪,话说,虽然雪的话不多,可是却是几人中心思最细之人,如今怎么连她也变得怪怪的! “我们只是想要知道,主子你到底走还是不走?”弥漫着淡淡笑意的晨曦也不落人后的开口,柔雅的小脸上泛着可疑的幸灾乐祸! “说吧,到底怎么了?”流皓月狐疑的瞅着几人,已经肯定有什么事情是她还没有弄明白的,否则碧落她们四人也不会变得如此奇怪! 一直沉默不语的怪妖闻言,沉吟半刻,这才冷冷的开口,“风月已经知道主子在这里,应该马上就到了…。”完全不带遮掩的直白答案,直接让一旁的四人对她丢出白眼! 看看,什么叫做孺子不可教,来之前已经飞鸽传书告诉她,不要开口,她们难得戏耍主子一回,她倒好,如此没有转圜之地的给她们搞砸! “什么……”又一次的大惊失色,流皓月彻底被几个属下带来的消息给震得完全乱了手脚,丫丫的,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搁下,唯一那个‘人肉502’一定要想办法解决! 下一刻,五人非常默契的从窗户一跃而出,“主子,你好自为之……”只留下幸灾乐祸的提醒散在空气之中! 咬牙切齿的瞪着那几个被自己亲自调教的手下,如今却‘残忍’的对自己落井下石,她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想着想着,脑海中不由的浮现了那一日的相遇,如今想来,她后悔,她自责,她更是自作自受,谁叫她没事找事,活该她倒霉的被人缠上! 一个月前 “月儿,今日我有事需外出一趟,大概要明日早上才能回来,如果你需要什么,就直接吩咐下人去做,知道吗?”那日一大早,满面疲惫的崆荇醉就站在她得面前告知着自己的行程! “……。”流皓月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凝视着窗外,那漠然的表情好似根本不在意他得话一般! “月儿……”修长的身子有些失控的大步上前,大手一伸,想要去触碰那精致绝美的小脸! “……。”清冷的水眸一闪,流皓月微微侧身,直接躲开了那颤抖的大掌,幽幽帘下的羽睫也遮挡住了眸底那丝丝的光芒! “知道了……”乖巧柔顺的回答着,淡然的粉唇好似冰封的湖泊,让人无法看透半分,他要外出的消息,自己昨夜就已经知道了,之所以如此安静的没有任何行动,也是为了万无一失! “……。”垂在身侧的铁拳紧握,崆荇醉总是妖娆的俊脸此刻却是燥怒的铁青,抿紧的薄唇锋利如剑,想要嘶吼着那柔软的音调,想要狠狠的摇醒那好似失去知觉的纤细身躯,可是他终究只是飞快的转身离去,只因他怕自己会失控的去伤害她! 偷偷的挑起眼角看着那愤然而去的颀长身影,流皓月神色一变,犹如恶作剧的孩子一般,对着那疾走的身子扮着鬼脸,哼哼,气死最好了,谁叫他动机不良,而且还软禁自己不让她出去,拜托,她又不是被主人豢养的金丝雀,她需要的事自主的生活! “碧,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甚至没有转身,流皓月只是微扬着粉唇言道! 虽然崆荇醉有在暗中交代不让闲杂人等靠近这里,但是还是依然会有奴仆准时来给她送膳食的,为了避免麻烦,将会易容的碧落留在这里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是……”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的碧落柔软的应着,蒲柳似得身躯在清冷的秋风中,更多了几分魅惑的雅然! “不过主子…。”话锋一转,碧落眼含哀怨的瞅着自家没良心的老大,“每次你出门都要人家易容成主子,人家岂不是很吃亏,少了很多的乐趣吗?”葱白如玉的小手可怜兮兮的揉着丝帕,字字哀戚的控诉着某月的偏心! 嘴角一抽,流皓月额上黑线滑落,“碧,你每次都说一样的话,能不能有点新意?”自从自己将她们几人带回之后,每每自己开溜出去,都是由碧落假扮于她,而每一回她都这样委屈的表情说着一点也不委屈的话,让她好生无奈啊! “主子,人家想要‘蔓藤之结’…。”非常服从命令的碧落,眼眸一闪,完全听从自家主子的意思,说出心底最真实的言语! “想都别想……”还未等流皓月开口,一声柔软却也坚定的声音也蓦地响起,刹那变让碧落瘪起了红唇! 流皓月水眸轻闪,然后唇瓣扬起戏谑的弧度看着一身粉黄衣裙的晨曦,她还真的想要知道,小狐狸似的碧和笑面虎的曦,到底是谁技高一筹! “主子,今日雪和星都有事要处理,所以就只有属下来陪着主子了……”晨曦直接无视碧落那怨妇似得表情,径自上前,淡淡的勾起粉唇对着流皓月言道! “死曦,人家可是你最最最最亲的姐妹,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区区’的蔓藤之结吗?”感觉到被人挡住空气般忽略,碧落立刻发表不满宣言,自己这次之所以如此积极的赶来主子身边,可是全部为了‘蔓藤之结’,想到那华丽却又清逸的珠饰,碧落的眼底再次划过痴迷的光芒,呜呜,她真的好想要啊! “姐妹是没错,可是亲姐妹也要明算账……”脸上笑意不改,晨曦好似完全没有看见碧落的暴跳如雷! “那我出钱给你买……”咬牙切齿的望着那没人性的家伙,丫丫的,这个死女人认钱不认人,也不想想,钱可是身外之人,怎么能跟她相比呢? 不过她碧落如今可是鸳鸯楼的主事者,也不想想,主子名下的鸳鸯楼遍布四国,而因为她得长袖善舞,可是让鸳鸯楼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所以想要拿钱买些珠饰还是没有问题的! “买什么都可以,只有蔓藤之结不行……”晨曦将目光柔柔的投向沉默看戏的刘皓月,温淡的眸底掠过暖意,她无法忘记那一日的羞辱,可是是主子将她带离了那难堪的境地,更亲手做了蔓藤之结送给她,对她而言,那已经不仅仅是一件珠饰了,更是一种融入了生命的寄托和依赖! “喂……”恼羞成怒的碧落一撸袖子就气势汹汹的上前,曦这个死女人又耍她,不给就不给嘛,她碧落也是有志气的很呐! “碧,这个给你……。”突然,眼前一只荡漾着血色的珠钗在摇晃着,那叫不出名字的花蕊好似在引诱着她沉沦! 没有意识的接过那奢华的珠钗,碧落脸上闪耀着一种震撼的怔愣,紧紧的握住那精致的饰品,那种感觉比当初见到那只被曦珍视的蔓藤之结还要强烈! “主子…。”双眸有些酸涩的看着那浅笑嫣然的玉颜,碧落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好似有无数的声音在吵杂着,可是眼前却只看得到流皓月那双带着暖意的笑脸! “星,雪还要妖,你们几个都是有的,只不过最先见到了曦,就先给她了,蔓藤之结固然好,可是却不一定适合你,这‘彼岸之梦’才是最配我的碧的…。”看着碧落泛起水雾的双眼,流皓月有些怜惜的言道,虽然她们几人如今都是光芒耀眼的人物,但是曾经的伤痕却并未消弭,自己只想尽力的让她们所有人快乐! 逐渐瘪起的红唇隐隐颤抖着,碧落瞅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流皓月狠狠的眨了眨满是水雾的眼眸,下一刻,“哇哇,主子,你为什么不是男人啊……。”长的又美,脑子又好,不但知道心疼人,还特别的善良,更重要的是,家世也是一等一的棒啊,为什么这样完美的化身,却是个女子,而且还总是害的自己不由自主的倾慕,碧落非常委屈的熊抱住僵硬的流皓月发泄着! 于是,流皓月再次无语,黑线滑落的额间,迸裂的青筋剧烈的跳动着,碧是在跟自己告白吗?抑或是在责怪自己啊?谁让她不是男子?这个高深的问题,只要天知道! 一袭翩翩的白衣,掌心之中,折扇轻摇,流皓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靥走在望龙城中,眼底印入那繁华一点也不逊于清城的景象,隐隐的感叹在眸底流转! 原本还以为四师兄会将自己带到不知名的远方,谁想到,绕来绕去,居然还是在西漠境内,而且还是在距离清城不远的望龙城中,自己是不知道其他的狐狸知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只不过,什么结果都无所谓,借着离开的这个机会,自己可以将所有的计划全部实行,倒是一个不错的收货! “公子,我们要去哪里?”跟在流皓月身后的晨曦淡淡的开口,看着她的眼神是暖暖的柔和,每次主子出来,都会是高兴的吧,否则,那双清冽的水眸也不会激起绚烂的光芒吧! “碧如今代替我被困,那咱们就去鸳鸯楼看看,说不定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呢……。”折扇一甩,便潇洒的合拢在一起,右手握着扇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左手掌心之中,微微眯起的水眸闪过期待的光芒! 鸳鸯楼开业,一直到现在,自己就只去过一次,一是因为时间不允许,二则是因为对碧的办事能力有信心,自然也无需她操心! “公子,距离鸳鸯楼开业,还有几个时辰……”有些失笑的看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流皓月,晨曦无力的摇摇头,看主子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初入青楼的毛头小子呢,谁能想到,眼前尚未及笄的她,却是鸳鸯楼幕后最大的掌舵人! 闻言,流皓月一怔,不由的抬头看着空中依然努力散发着光芒的太阳公公,“呵呵,我忘记了…。”不自然的对着打趣的晨曦一笑,丫丫的,她居然忘记青楼只要晚上才营业了! “公子,不如咱们去客栈坐一下可好?”看着玉颜染上点点愁绪的流皓月,晨曦柔声的开口,她们几个最见不得的就是主子不开心,她们希望一直都看到主子无忧无虑的笑脸! “客栈?”下意识的开口,然后转身惊喜的看着满面笑靥的晨曦,“你是说,二哥他们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吗?”隐隐颤抖的语气是难掩的激动! 想当初,所有的计划都可以很快的实施,唯有客栈一事成了让她头痛的事情,这里的人,那像是山顶洞人的饮食习惯让她无语的很,所以如果她想要开一家别开生面的客栈,那么首先就是要有一个会做熟食的厨师,可是想来想去,在这月飞大陆,会做东西的大概就只有自己和吕鬼儿那个死女人! 指望那个女人是不可能了,所以流皓月只有自己想办法,从大哥给出的人选中,挑出近五十个资质不错的男女,将一些熟食的简单烹饪方法一一的告知他们,可是让流皓月挫败的是,她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被那些人当成了神经病! 但是她却不能放弃,要知道,客栈才是这落后社会中最为主要的存在,所以,她硬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自己记得的菜谱变成书册,然后利用偷溜出去的机会给那些人表演示范,最后,让他们彻底的将她当成了‘神人’! 可是,麻烦并没有结束,要想要改变一个世界的饮食习惯,哪有那么容易,在这个食材不缺,调味却不齐全的古代,那些号称是晶莹的人物,简单的一个蕃茄炒蛋,却硬是有一大半的人,在浪费了将近千个鸡蛋之后,才慢慢的掌握了诀窍! 面对他们的激动和幸福,流皓月只能勉强自己挤出一个极度僵硬的笑脸以示鼓励,但是她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来,她想要将客栈顺利的开遍整个月飞大陆,最早也只能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谁知道,这才短短的一个月,客栈就已经开到了望龙城里了吗?那些让自己快要吐血的厨师,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吗?会不会为了求速度而砸了自家的招牌,到那个时候,想要挽救可就难了! “是,公子,是十天前的事情了……。”那时的自己也很好奇主子口中的美味食物是什么,于是独自一人去到那装潢的极为精致的客栈时,晨曦就知道,如同鸳鸯楼,比翼双飞,有凤来仪和清风阁一样,‘风拂柳栈’也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占据所有的龙头地位的! “走走走,去看看,这么重要的事情,二哥怎么也不告诉我……”说完,就疾步朝前走去,流皓月心底有些懊恼,这段时间自己都被崆荇醉守着,所以根本就出不来,谁知道,那么巧的就刚好错过了客栈的开张! 跟在流皓月身后的晨曦静静的听着她的埋怨,主子对于客栈的担忧,自己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解释没用,唯有让主子自己看见了,才会深信不疑吧! “小二,再来两碟小菜……。”喧杂的‘风拂柳栈’中,层层叠叠的吆喝声混合在一起,显得热闹无比! “小二,爷这边也再来两碟……”那边声音未落,这边声音跟在再起! “是啊,是啊,大爷我活了这么久,还真就没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想来,那皇宫中的御厨,怕是见到了,也要流上几碗的口水了吧……。”粗狂的男声豪迈的响起,那一桌的狼藉很是清楚的说明了主子的好胃口! 还没有走进客栈,流皓月就被那喧闹如集市的激烈给震在门口,悠悠的抬眸,看着那在阳光下逸散着金芒的牌匾,‘风拂柳栈’四个大字在草书的辉映下,越发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嘴角不由的扬起笑靥,看来自己是担心太多了,有四个出色的哥哥在背后筹划,自己该是放心的! 折扇啪的一声划开,流皓月脸上荡漾着邪魅的笑靥走入客栈之中,还未出声,就被眼尖的店小二瞧见,那机灵的双眼一亮,就灵敏的朝着她跑来,手上的毛巾招牌似的一甩,“客观,用膳吧,快请,快请……”大少爷曾将五少爷的画像让他们全部看过,为的就是牢牢记在脑子中,以免见到了主子反而莽撞失礼! 见状,流皓月水眸轻闪,看清了店小二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尊敬和崇拜,才无声的一叹,自己的身份想必是被人出来了! 跟随着店小二朝着二楼走去,却在众人没有察觉之时,漫不经心的对着店小二低低呢喃,“不要告诉他人我的身份……。”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到来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小的明白……”那店小二也灵活的应到,目光却没有丝毫的异样,然后毛巾顺溜的在靠着窗位置的桌子上一擦,“客观您坐,请问要吃些什么?” “随便来几样店里的招牌小菜就好,记住,我只是店里的一个客人……”漫不经心的呢喃着,一双水眸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嗯,几个哥哥眼光不错,选得客栈位置极好,不但是闹市的中心位置,而且还可以将所有的一切收入眼底! “好嘞,马上就给您上……。”小二大声的吆喝一声,转身就朝楼下跑去! “主子是在查验结果?”坐在流皓月对面的晨曦眼眸轻佻,望着面色淡然的晨曦开口问道,不让泄漏身份是为了麻烦,可是若只将自己当作普通客人,那么大概就是为了看看这客栈的真实水平是怎样了! “有时眼见亦不能为实……”水眸一眯,一闪而逝的幽芒在眼底掠过,虽然这里的生意让人目不暇接,但是流皓月可没有忘记,月飞大陆的人可全部是吃惯了生食的,如今,只要是熟的,到了他们的嘴里,说不定也会成为让人回味无穷的美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公子这话倒是让在下不解了…。”一声悦耳轻柔的男声慢慢的响起,一抹淡青色的修长身影也在而后走近流皓月的身边! 晨曦眼睑垂下,也遮住了眸底的趣味,看来,主子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引来别人的目光,尤其是这个面相不凡,越发显得让人痴迷的俊雅男子,可是从他们一上楼,目光就没有从主子的身上移开啊! “阁下觉得不妥?”没有丝毫的惊诧的将目光移向浅笑着搭讪的男子,在看到那俊美的容颜之后,流皓月又是无声的一叹,果然,这月飞大陆养的全是妖孽级人物啊! 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颚,加上一双明亮得像钻石般的眼眸,时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彩,让他看起来像只趾高气扬的波斯猫,优美的粉红色薄唇却逸散着暖色的笑容,白皙如玉的肌肤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瑕疵! 如果不是那喉间突出的喉结,流皓月当真要以为眼前的男子和她一样,是个女扮男装的主,那样亦男亦女的长相是老天最完美的厚赐! 男子眼眸有些调皮的一眨,“不是不妥,只是觉得和在下所学有所背离而已……。”毕竟,如果自己眼睛看见的都不能相信,那么到底怎样才算是真实呢! “尽信书,不如无书……。”微微撇唇,流皓月黛眉轻挑,想当初她的那个老教授不也仗着自己看过的书可以整整堆成一座山,就肆意的打压着‘可怜’的自己,可是美美都被自己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所以说,书是人写出来的,而只要是人都会犯错,书本自然也无法避免了! “尽信书,不如无书?”男子神情一怔,如星般的夜眸中闪过点点的震撼,而后,粉色的薄唇高高的扬起,衣衫一撩,就直接在流皓月的身边旁坐定! “在下风月,自觉与公子投缘,不知公子可否介意在下冒昧与公子同桌?”柔软的语调甚至没有增高半分,男子动作优雅,却是带着霸气的狂然! 见状,流皓月嘴角一抽,斜睨着某个男子的目光是无力的叹息,丫丫的,人都已经一屁股坐下了,她总不能一脚再把人踹开吧,话说,她还是比较好风度的,如此缺德有损形象的事情自己是不会做的! 而且,自己没有听错吧,这个美的不像话的男子叫什么名字?风月,无语啊,想来给他起名字的人定是一个风花雪月之人吧! “这位公子既然已经坐下,我家公子自然不会多言…。”倒是对面的晨曦好似漫不经心的开口,看着男子的目光却是隐隐的调侃和嘲讽,好似在责怪他的言不由衷! 风月却好似没有听出那逸散着嗤讽的调侃,俊眉一挑,“那在下就多谢公子和这位姑娘了…。”三两拨千斤的态度,让人无法责怪半分! 流皓月水眸弥漫兴味的半眯,看着男子的目光是隐隐的敬佩,嗯,不错,能如此无视曦的冷嘲热讽,绝对也是人才一个!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风月眸色柔和的望着流皓月,那样若无其事的淡然,那双清澈却让人无法看透的清冽水眸,还有那张似笑非笑的粉唇,眼前的男子无疑是个倾城倾国的存在,虽然这样的形容并不适合用在男子的身上! “在下‘岳浩柳’…。”流皓月水眸轻闪,粉唇轻启非常爽快的给出答案,只不过,是真是假,就要对方来评判了! “原来是‘浩柳兄弟’…。”风月嘴角一拉,俊颜上划过一抹笑靥,浩瀚若海,纤细如柳,倒也符合他给人的感觉! 看着那星眸中划过的光芒,晨曦就大概猜出了他在想什么,只不过,哧讽的不屑在眼底掠过,亏得他有着一张不输给主子的面容,可是那单纯的心性一点也没有主子的睿智,还浩柳兄弟,主子的名字又岂会是如此的俗艳? “浩柳兄弟如此见解不凡,不知对于这‘风拂柳栈’作何评价?”三个月前,月飞大陆出现了太多让人惊奇震撼的东西,清雅如风的清风阁,缠绵悱恻的比翼双飞,奢华雅致的有凤来仪,百花齐放的鸳鸯楼,那样空前绝后的设计和猜想也让总是觉得生命无可恋的自己开始不知不觉的好奇起来! 他想要知道,到底是谁想出了这一切,到底是谁,引发了他心底几乎要被冰封的欲望,可是最后他却发现,那横空出现的奇迹,背后掌舵的居然全部是清一色的美丽女子,而她们的神秘也都成为月飞大陆所有人追逐的焦点! 可是,还未等三个月前的波澜退下,更大的奇迹却接连发生,这‘风拂柳栈’的食物和规划,再次开创了月飞大陆的所有的新浪潮! “现在只是开始而已……。”翘长的羽睫微微的颤抖着,流皓月耳里静静的听着楼下的喧哗和激烈,她知道,她想要的远远不知这些,清粥小菜如果已经让天下人沸腾,那么等到所有的菜色变得精致,她想,等待自己的就会是无与伦比的全民疯狂吧! 闻言,风月双眸一亮,看着流皓月的眼神变得越发的灼热,没有夸张的形容,没有奢华的修辞,有的只是淡淡的开始两字,也许,这才是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答案,只不过,却没有没有人说出来而已! “浩柳兄弟怎么如此肯定这‘风拂柳栈’不会只是昙花一现的绚烂呢?”没有停歇的接着开口询问,风月心底的激颤隐隐在以无法控制的姿态蔓延着,整整十九年的生命中,从来就没有人和自己会如此的心意相通,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等待已久的知己一样! “直觉?感觉?还是猜测?”流皓月眸含打趣的望着满面激动的风月,刹那的迷惑在眼底掠过,这个美男子有点奇怪,尤其是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就像是野狼寻到的猎物一般! “……。”神色一怔,似乎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风月高高扬起的薄唇再度落寞的落下,苦涩的酸楚在嘴角蔓延,他怎么能期望这世间会有一个人完全的懂自己呢? “说这些都是虚话,这里的主人既然为之起名叫‘风拂柳栈’,我想,除非有一日,这风不再拂柳,这栈也才会衰落吧……。”眼神有些迷蒙的注视着这里的一切,流皓月心中溢满轻然,当初自己没有像所有地方给客栈起名叫什么悦来或者龙门,只是觉得那些太过平凡,什么东西都不会永久不败,可是她却希望将自己设计的一切无限期的延续下去,所以才会启用风拂柳这样的名字! 怔怔的望着那沉静的绝色玉颜,风月的心再次高高的飞起,那好似洗三温泉一样的心情变换,虽然让人难以吃消,可是他却该死的爱极了这种感觉! 接下来,无论是大到朝堂政事,还是小到百姓生活,然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风月就像是被催眠似的滔滔不绝的与流皓月说起来,直到天色慢慢变暗,直到吵杂的街市变得安静,他依然没有住口的迹象! 流皓月一脸抽搐的望着犹自兴高采烈的某男,干涩的喉咙提醒她到底发生了何事,而后颤悠悠的转眸看着同样一脸铁青难以保持笑容的晨曦,这才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身旁的男子只是为了打破彼此之间的疏离才故意问些问题,而自己也乐的回答,可是渐渐的,自己发现,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回事! 风月就像是百年孤寂的一个天才,腹中装满了让人羡慕的学识和渊博,如今,那样珍藏的东西居然对着自己倾泻而出,若非她颇具聪慧的利用现代的知识一一应付,此刻只怕也要被那滔滔不绝的问题给逼得吐血了! “那不知浩柳对……”在某月思考如何离去的刹那,又是一个问题对着她抛出,风月那灿烂的星眸瞧着她的眼神,简直比外面夜空中的星星看要明亮! 淡然的神情不复,清冽的水眸变得暗淡,一张神采飞舞的玉颜也变得可怜兮兮,欲哭无泪的流皓月很想大声的告诉身旁这个像是疯子一样的男子,她不是百科全书,所以不要什么都问她好不好?她现在好饿也好累,看着一桌的熟悉菜肴也无法动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精致的菜色失去了新鲜,变得憔悴不堪! “公子……。”刻意压制的低吼来自于对面失控的晨曦,一双弥漫怒火的双眸狠狠的盯着一脸兴奋的某男,嘴角硬是扯出僵硬的一抹笑容,“风公子,我知道我家主子才能疏绝,让人钦佩,但是公子也要适可而止,如此没有收敛的交谈,怕只会让人惊惧,再也不想与公子攀谈……。”奶奶的,总是表面淑女的晨曦在心底忍不住爆出一声粗口,这个家伙简直有逼疯人的天分,光是那张好看的薄唇一张,就能杀人于无形,简直是要命! 主子心底善良,不愿拂了他的兴致,可是如果对方是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知进退,那么自己也没必要跟他客气了! 风月脸上的神情一顿,僵住的笑脸看着满面疲惫的流皓月,不由紧握的双拳是懊恼的自责,他一时得意忘形了,居然忘记身旁之人只是与自己萍水相逢,尽管自己有意深交,但是也要看对方是否有同样的心意,而自己居然在彼此还不熟悉的情况下,拉着人家如此没有遮拦的度过了一日,莫怪乎就连‘他’的侍女也忍不住出口打断自己了! “浩柳,我…。不是故意的…。”涩涩难安的轻轻开口,风月的表情显得极度不安,他只是寂寞了太久了,难得遇到这样一个与自己有同样心思的同类,他是太开心所以才会失礼! “无碍……。”瞧着他眼中的歉意不似作假,流皓月才轻启粉唇微微笑着,“只不过今日确实天色已晚,在下也该回去了……。”现在这个时辰,碧的鸳鸯楼应该刚刚开业吧! “你要回去了吗?”不舍,心底是不舍,脸上是不舍,就连眼中,也装满了不舍,风月蹙起剑眉看着笑语嫣然的流皓月,‘他’要走了,可是自己是真的舍不得,如果可以,自己还想要和‘他’好好聊聊呢! “呃……”清冷的水眸闪烁着无奈,他看着自己的眼光就像是被负心汉抛弃的痴情女子,只不过,他不是痴情女子,只是一个性格有些怪异的美男,当然,自己也不是负心汉,只是一个极想现在就离开的可怜虫! “对……。”看到了流皓月眸底的犹疑和心软,晨曦再次代为开口,“公子,我家老爷对待主子管教很严,规定主子入夜之前就必须要回府,可是主子硬是陪公子聊到了此时,莫不是公子希望我家主子被老爷责罚吗?”头头是道的讲解让人难以反驳半分,晨曦看着脸色暗沉的风月,眼底是满满的坚定! 再然主子待在这里,只怕主子还没有疯,自己就要先驾鹤西归了! “那…。我送你可好?”挣扎半天,终于知道自己自私的风月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自己舍不得这样难以遇见的知己,可是却又没办法为了自己而让‘他’被责罚,可是如果自己知道‘他’家住在哪里,那么以后自己就可以常常去拜访他了呀! “不好……。”毫无意外的,铿锵有力的回答依然是晨曦,两排小白牙有些失控的一磨。“公子,我和我家主子是偷溜出来的,此时回去应该会安然无恙,可是若让公子护送回去,相信我,今夜就会成为我和公子的受难日…。”这人脸皮还真厚,那有人第一次就问人家家里在哪的,标准的登徒子一个,居心不良! “如此,我便不勉强了……。”看清了人家的拒绝,风月没有再强求,只是将目光移向沉默无语的流皓月身上,“浩柳以后还会来这里吗?”如果他还来,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遇上他呢? “会吧……。”终于,保持安静的流皓月有了开口说话的权利,轻轻却果决的给出两个字,这里好歹是她名下的产业,虽然不能保持每日都来督促,但是偶尔过来看一下情况也是可以的! 说完,这次便不再停留,站起身对着风月微微示意,就和晨曦转身朝楼下走去,那略显急促的步伐就像是在拜托难缠的恶魔一样! 风月纯然失落的俊脸,却在两人彻底消失之后,慢慢的恢复冷寂,澄澈的星眸也染上了冰渣似的霜寒! “跟上去……。”轻轻执起的茶盏,在热气氤氲的刹那,低低的几个自厌没有温度的逸出,而后,嘴角微勾,荡漾起一抹柔软的弧度! 岳浩柳?流皓月?原来就是你,不枉费我在这里等待十日,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是如此的让他欲罢不能,这样的意外收货着实让人惊奇! 而踏出客栈的流皓月和晨曦则互视一眼,再彼此的眼底看见相同的疑问和冷凝! “有问题吗?”低低的呢喃几乎散在风中,流皓月手执折扇,漫不经心的对着身边的晨曦言道! “属下看不出来…。”微蹙的黛眉是难解的忧虑,其实在风月出现的刹那,她们两个就有了警戒,只不过,在他的身上却察觉不到丝毫的危险,或许,他就只是一个痴迷于学海的呆子而已! “那不如静观其变吧……。”眼底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流皓月也许相信一见钟情的事情,可是对于一见如故却有怀疑,即便是有,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的身上,更何况,那个男子的问题看似没有逻辑,却又精准的让人找不出丝毫的破绽,这样的虚实也许才是让人最摸不透的! 倏地,流皓月脚步一顿,低敛的水眸划过凝重,然后,轻轻的转向晨曦,“可有闻到什么味道?”她的嗅觉很是灵敏,可是比起晨曦,却依然略微逊色! 晨曦鼻翼轻动,旋即视线转向前方一名身着粉衣的纤细女子,平淡的容颜,平淡的衣饰,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见状,流皓月右手食指微动,一抹银芒闪过,女子轻踩莲步的身子就无预警的向前倒去,“啊……”惊慌失措的尖叫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到了! 白影鬼魅般的掠过,在女子即将到底的刹那,流皓月一直纤细的胳膊就扶住那单薄的身子,“姑娘,小心…。”话音落,还不忘赠送一个迷人的魅惑笑靥! 女子脸色夜色的辉映下,越发的苍白,就像是受惊的鹿儿般,湿了一双眼眸,看着‘英雄救美’的俊逸流皓月,失血的双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烟色! “奴家…。多谢公子…。”蚊蚋似的声音不知是因为心魂不定,还是因为羞涩所致! 规矩的放开那拦在人家腰间的手臂,流皓月微微点头,随即对身后的晨曦示意,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只剩下女子痴痴的望着那飘然远去的身影! “主子……”溢满不赞同的低喝是满脸严肃的晨曦,主子身上的毒,她们几个自然是知晓的,她们也清楚,依照主子目前的身子状况,最好是不要动用内力! “没事了,我确定……”还未等晨曦话说完,流皓月就一脸可怜兮兮的求饶着,暖色的笑靥在眼中弥散,知道她们的担忧,可是对于自己的身体,她还是不会大意的,虽然剧毒未解,可是四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找到压制的方法,所以,只要不是不要命的玩法,她一般情况下还不会出什么问题! “刚刚,那个女子……”没有再继续追问,是因为晨曦对于流皓月医术的信任,如今,自己多说无益,有什么问题还是等见到了雪再说吧! “不是……”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可是流皓月只是无奈的一扯唇,说出了自己试探的结果! 刚才她问道了一股不寻常的香味,依照鼻子灵敏的晨曦判断,是那名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身上的,所以她才会打出银针来试探那女子的来历! “她没有内力,一丝都没有……”自己靠近她刹那,就已经摸过她的脉搏,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没有异常! “……。”晨曦没有再说话,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按照主子的风姿,确实容易招惹一些狂蜂浪蝶! 流皓月也如释重负的重新抬步,既来之则安之,干嘛要考虑那么多复杂的问题,不管是真情实意,还是虚情假意,都无所谓,能伤的了她的,才是真正的本事不是吗? 风起云涌 第八十五章 鸳鸯楼中鸳鸯梦 本该陷入沉寂的夜晚,却因为一座四层小楼的灯火闪耀而越发的热闹起来,从楼顶端一路蔓延而下的血色纱幔将小楼包围环伺,更是透着几分引人深入的神秘! 挂在门口的两个偌大的红色的灯笼,同色的流苏随风轻摇,恍似身姿如流的羞涩女子,柔柔的召唤着过路行人的转身! 两米长短的牌匾之上,烫金的‘鸳鸯楼’三字如同飞舞的凤凰般,肆然的吸引着所有人的心神,这里是女子的天堂,男子幻想的梦境,在这里,所有人只有梦中才有的一切,这里全部可以帮你实现! 可是这样似销魂哭的金地,繁华至极的门庭却没有一个人,只有笑的素雅的两名女子淡淡的站在门边,对着每个进门的客人微微的颔首示意! 小楼之内,清雅的装饰没有了人们想象中的极致雍容,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绝佳设计既显得高雅别致,却又不会失了格调! 轻柔的莺声细语伴随着一抹抹蒲柳香润的身子,让人眼花缭乱的嬉戏轻走在客人之间,那软语娇侬,朦胧迷离,皆不由的夺去了所有人的心智! “主子,知道我一次见到鸳鸯楼有什么感觉吗?”二楼的雅间之内,流皓月目光闲适的倚在床边,看着楼下的骄奢和迷醉,微微扬起的粉唇上逸散着点点的冷芒,听到晨曦的话,这才漫不经心的转过身子,黛眉轻挑,示意她继续! “将女子齐聚在一家阁楼之内去伺候那些居心不良的臭男人,主子的行径无疑就是推人入火坑,而且更可恶的是,完全将那些女子的名声和贞洁弃如敝屣……。”要知道,在这个夫权为天的时代,女子本就已经够可怜,可是如此堂而皇之的让她以色伺人,更是罪不可赦! “后来了?”没有打断晨曦的话,流皓月的眼神依然清澈的犹如山涧清泉,尽管那样的形容好似将她说成了十恶不赦的该死混蛋! “只是觉得,主子心思光明,没有那些人的口蜜腹剑和虚伪……”温雅的红唇荡出一抹轻轻的笑靥,晨曦的眸底浸入了浓浓的信赖和崇敬! 尽管没有鸳鸯楼,一些女子的遭遇也不比现在好多少,她们大多被有权有势的人豢养在府内,成为完全没有尊严的泄欲傀儡,那样生不如死的卑贱生活,甚至是连蝼蚁都不如! 可是现在,主子给了她们选择的机会,是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想要的生活,还是任人摆布,失去自主,在这鸳鸯楼里,没有逼迫和挟持,有的全部都是心甘情愿和不勉强,姑娘们可以选择接客与否,也可以选择是否成为清倌,鸳鸯楼会完全遵照她们的意愿,成为她们身后最强大的靠山! “曦,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幽幽的敛起了水眸,淡淡扬起的粉唇闪烁着隐隐的复杂,流皓月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心存慈悲的救世主,她也有私心,她也会为了自己的自私而不去在意他人的生命! 如果她真的完全的无私忘我,她该做的是去救助伸出援手,而不是建立这腐化人心的销金窟! “属下只知道,鸳鸯楼的所有人都在感激主子,感激主子给了她们有着尊严的生活,而属下也相信,主子的心,终究是软的……。”也正是那一抹慈善的不忍,也才让她们五人致死相随,这样没有完全冷心绝情的主子,才是她们最好的归宿! “……。”闻言,流皓月却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楼下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给引开了目光! “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蹄子,在本王装什么贞洁圣女,如今本王让你伺候,是你烧了八辈子的香才有这样的幸运,不要给脸不要脸,把本王伺候好了,说不定本王心情一好,就收你做个侍妾,也好多在这里卖身不是?”一名身着锦衣的男子,单手抓住一名女子的手腕,本该清亮的音调却因为多了几分阴沉而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厌恶! “三皇子,如柳不懂事,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莫要生她的气了……。”及时出现的老鸨,不过三十左右的年龄,略施脂粉的容颜之上难掩曾经的风华,笑容可掬的靠近,圆滑的想要消除眼前紧绷的氛围! “那人是西漠的三皇子,御寒霖,为人阴沉狠辣,是个让人头痛的主……”晨曦面色沉然的看着楼下的一幕,紧蹙的眉峰昭示了她心底的怒寒,看来是要知会碧一声了,鸳鸯楼平时是不是太过温顺了,所以才会随便一个皇子都能骑上头来示威,若是平时也就算了,偏偏主子难得来一次,居然碰到这种事情! “御寒霖……。”羽睫微敛,望着男子俊逸却逸散着阴沉的男子,和御寒炎的长相倒是有五分的相似,只不过眼底的血腥和杀意太重,平白的让人无法亲近起来! “要不要属下去解决?”静静的看着老鸨和御寒霖之间没有进展的交涉,晨曦忍不住开口,如果鸳鸯楼今日被御寒霖闹得失了颜面,以后岂不是谁都可将鸳鸯楼当初是任意撒泼之地了吗? “不急……。”轻轻扬起的粉唇看不出丝毫的恼怒,流皓月面色波澜不惊的言道,既然是她流皓月的地方,那么这里的人自然也要有她流皓月的处事风格,若出了事情就让自己出面,那么以后的鸳鸯楼同一般的青楼又有什么不同? 和流皓月所处雅间斜对面的一间房内,一名淡青色衣衫的男子无声的啜饮着,面无表情的俊脸之上是冰封的寒意,好似楼下的吵闹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门被轻轻的推开,两抹黑色的身影无声踏入,一高一低,一壮一瘦,在男子面前屈膝俯身,“公子,是西漠的三皇子御寒霖与鸳鸯楼的花魁如柳……。”男子的声音死寂如古井,森漠的让人心惊! “哦?”男子送到唇边的茶盏微顿,低敛的暗沉眸底掠过一抹幽光,修长的指腹爱恋的轻抚被子上的纹路,若无其事扬起的薄唇却莫名的逸散着点点的趣味! “那人,只在观望,毫无动静……”那身子娇小的女子也冷冷的开口,本该是清脆娇软的声音,却硬是笼罩上了一层的薄霜! “那咱们也静静的看戏吧……。”男子柔润的声音缓缓的逸出,淡然抬起的俊颜之上浮现着浓浓的邪魅和不羁,流皓月,我倒要看看,你是要和皇家光明正大的做对呢?还是会大事化小的就此避而不见呢? “怎么,本王堂堂的一名皇子,难道还要不起一个卑贱的女侍吗?”显然,对于老鸨的劝解已经感到不耐,御寒霖黑眸一眯,血腥的狠绝在眸底逸散,残狞的邪芒好似在述说着,只要再不顺他的意,就要她们所有人好看! 下一刻,数十名身着明黄衣衫的侍卫持刀而入,那布满冷冽煞气的压抑刹那的时间就让欢歌笑语的鸳鸯楼变得死寂安静,所有的客人都噤若寒蝉的看着发飙的御寒霖,尽管他们再不满,却也不能和皇家做对,毕竟,他们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又怎能得罪的起这些皇族贵胄? “三皇子息怒,何苦为了一个丫头如此大动肝火呢……”看着那紧绷的肃杀氛围,老鸨清雅的玉颜之上,神情不变,就好似在看着一个要不到糖吃的人性孩子,那镇定若斯的表情不禁让人暗暗的赞叹! “那依照妈妈的意思,这如柳我是要得还是要不得?”嘴角邪惑的扬起,冷残的笑靥掠过,御寒霖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收紧了掌心的力道,好似根本就没有看见如柳那张绝美的丽颜因为吃痛而慢慢的失了血色! “三皇子乃是天之骄子,如柳只是无依无靠的浮萍柳絮,又怎敢望向与皇子亲近,这岂不是要折煞了如柳吗?如果三皇子一定要如柳伺候,如柳只是一介贱民,又岂敢拂了皇子的旨意?”轻柔却丝毫没有软弱的呢喃轻轻的静谧的大堂之内响起,一直沉默无语的女子突然开口,看似不经意的言语之间所弥含的深意让人不由的惊诧! “好个不卑不亢的绝代花魁……。”晨曦看着楼下那没有丝毫惧意的女子,不由的出声赞叹,毕竟,能面对权贵却不折腰已属不易,更何况是一名柔软似花的女子? “看来,碧的眼光不错……”鸳鸯楼里,除下装饰是自己设计意外,剩下的流皓月全部都交给了碧落,看来,她选出的人,都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 “她手下的人,果然不同反响……。”青衣男子颀长的身子懒懒的斜倚在床边,修长的之间依然握着精致的茶盏,半眯起的星眸之中,掠过一抹兴味,随后一个仰首,将清茶一饮而尽! “你的意思是说本王,以权压人?”恶狠狠的盯着那脸色虽苍白却没有丝毫退缩的女子,御寒霖神情一凛,浓郁的杀气倾泻而出,不禁让人惊骇! “三皇子气胸宽度,又岂是仗势欺人之辈?”嘴角的笑靥不变,如柳目光如溪,柔软的好似微波荡漾,看不出半点的涟漪泛滥! “你……。”御寒霖看着那面色平然的女子,一口闷气憋在心底,就那样被堵的哑口无声的立在原地! 她短短的两句话却是将他逼到了绝路,如果自己强要了她,那么就是以权压人的卑鄙小人,若自己不想担上这仗势欺人的名声,势必要就此放过她,如此一来,他的掩面必损,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决定,都只是损人不利己! “柳儿妹妹,三皇子可是人中龙凤,才不会与你这不懂事的小蹄子计较呢……。”娇笑的低喊伴随着一抹鲜艳的红色飘然而来,软若无骨的身子顺势一斜,就柔柔的倒在了御寒霖的怀中! “三皇子,柳儿生性驽钝,不知变通,言辞之间惹皇子不开心,还望皇子见谅,箬竹这就代她向您赔罪了…。”说话间,葱白如玉的纤细手指好似漫不经心的划过御寒霖的胸膛,娇喘如花的呼吸间,带着浅浅的馨香,迷醉的水眸波光粼粼,微微嘟起的娇颜红唇好似开的正艳的桃花,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天,是箬竹姑娘……”旁边有客人认出了红衣女子,不由面染痴迷的呢喃出声,沉醉的目光则死死的胶缠在那酥人骨髓的娇躯之上! 天下人皆知,各国的鸳鸯楼中都有四大花魁,而这望龙城内,让人失了魂魄的四大花魁,如柳,箬竹,赛梅,柒菊四位姑娘,可全部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只不过,鸳鸯楼里有规矩,四位姑娘若想接客,那么无论你有钱还是没钱,容貌俊美抑或是丑陋,都可成为其入幕之宾,若几位姑娘不想,那么抱歉,即便是皇帝老子来了,她们照样不买你的帐! “好美啊,比起如柳姑娘,更多了几分魅惑的风情啊……。”四位花魁,如柳清冷,赛梅娇柔,柒菊调皮,而这箬竹,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性感尤物,风情万种,勾人心魄! 而美人在怀的御寒霖,眸光一闪,灼热的欲望在眸底沉淀,睨着箬竹的神情也多了几分的轻浮,意有所指的看着女子那藏在自己身下作怪的小手,不由得感觉全身的热气全部集中在一处,只想着要肆无忌惮的爆发! “那竹儿可愿与本王秉烛夜谈?”俊颜低垂,喷洒出的热气暧昧的散在女子的耳边,鼻间嗅着那勾人的方向,御寒霖无意识的放开了抓住如柳的大手,长臂一环,直接紧紧的搂住箬竹纤细的腰身,另一手肆无忌惮的在那柔软的下腰来回抚摸着! 脱离了危险的如柳看着那‘伤风败俗’抱在一起的男女,微微的垂下了丽颜,在众人看不见的刹那,无奈的丢出了一个白眼,竹这个死女人老是喜欢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看着他们为自己疯狂,暗自得意的在一旁狂笑,看来,接下来要倒霉的就是这个自作聪明的三皇子了! “三皇子讨厌……。”粉嫩的面颊沾染上一层薄薄的羞红,箬竹嗔怪的睨了一脸坏笑的男子一眼,随后好似害羞般垂下了小脸,眼睫敛下的刹那,一丝冷芒在眼底掠过,妈的混蛋,居然敢吃老娘的豆腐,强忍住想要砍掉腰间那只咸猪手的冲动,箬竹按捺着心底的杀意,一脸娇态的倒在了御寒霖的怀中! “好……。”在那小手不轻不重的捶打下,御寒霖心底怒意全消,他虽然性情怪癖暴戾,却仍旧是个极易沉醉女色之徒,如今温香软玉在怀,哪还记得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三皇子,这里人多,不如去竹儿的房间可好?”小脸贴着男子的耳边轻轻言道,小手不着痕迹之间,似有意似无疑的轻轻擦过男子腿间的坚硬,莫名的阴暗在小脸上肆虐! “本王也有此意呢……。”喉结上下剧烈的滚动,御寒霖眸光炙热,滚烫的大手更是越发放肆的直接攀上女子胸前的柔软,五指用力一捏,感受着柔软的触感,腿间的狂龙也不由的越发叫嚣着要释放! 大堂里的所有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限制级的表演,有些女子忍不住红了双颊,却依然没有移开目光,有些女子更是大胆的观看欣赏着,可是所有的男子,皆不约而同的憋红了一张脸,有些尴尬的瞧着两腿之间搭起的帐篷! “去房间……”箬竹平静的呼吸也瞬间乱了节拍,本就迷离的水眸越发的氤氲迷蒙,小手一揽,有些腿软的抱住男子的脖子,感受着一波波的颤栗在全身扩散! “……。”御寒霖忍受着想要不顾一切撕裂她衣衫的冲动,身子一弯,直接打横抱起那柔软无力的身子,想着二楼的雅间迈步而去! 那些保护主子的侍卫却是傻了眼,如今主子径自开心去了,那他们是继续保护呢?还是按兵不动呢? 老鸨瞧着眼前的一幕,不动声色的对着大堂内的女子丢出一个眼色,下一刻,十几个女子就翩然而起,瞬间就将那面色严谨的侍卫给慌得乱了手脚 “如柳是清倌?”看着御寒霖抱着箬竹消失在自己隔壁的房间之后,流皓月才淡淡的开口询问! “四大花魁都已非处子之身……”晨曦面染疑惑,却依然诚实回答,对于如柳的冷漠和箬竹突如其来的魅惑,她也觉得很奇怪,毕竟,依照自己对这几个女子的了解,不该是她见到的这样! “原来如此……”明了似的点点头,流皓月眸底掠过兴奋,她可没有看错那隐藏在箬竹动情之下的冷冽和厌恶啊,对于自己厌恶之人,姑娘们有权利拒绝也不用怕收到责罚,而箬竹却一反常态的出面调节,看来事出有因啊 另一房间,“好戏马上要开始了……”青衣男子星眸半眯,静静的注视着御寒霖和箬竹消失的房间,好似等待这猎物的野兽,露出了期待的光芒! 箬竹的房间内,御寒霖将她重重的抛上床榻之上,就眼泛红光的看着那嫣红诱人的玉颜,颀长的身子没有丝毫敛下的压上去,大手一扯,就直接撕开了箬竹外面罩着的红色纱衣,单薄的身子上就只剩下一件同色的肚兜,险险的包裹着那傲人的双峰! 急促的喘息着,御寒霖大手一抓,再次将那浑圆抓入掌心之中,感觉着那花蕊的绽放,薄唇邪恶的勾起,对着那贝齿轻摇的红唇就粗鲁的压下! 利齿肆无忌惮的啃咬着箬竹娇嫩的红唇,湿舌探进女子的檀口,粗暴的搅动着那无处可避的香舌,另一只大手也没有闲着,顺着女子凸凹有致的身子一路向下,五指大张,就狠狠的抓着女子的臀部揉捏起来! “嗯……”难以抑制的娇吟从两人胶缠的双唇之间吐出,箬竹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褥子,感受着那一波接着一波的骇浪将自己席卷,只有在御寒霖没有注意的刹那,半眯的眼眸之间,掠过点点的寒芒! “小妖精,叫吧,叫的越淫荡,本王就会更疼你……”放开那被肆虐的殷红的小嘴,御寒霖的神情已经接近爆发,五指一个用力,那裹在胸前的肚兜就犹如破败的花儿般,幽幽的飘落在青石地板之上! 圆润的两座山峰白嫩高耸,顶端的粉色花蕊悠悠绽放,逸散着惑人的馨香,御寒霖眸色一沉,俊脸就重重的俯下,对着那让自己疯狂的雪白吸吮舔舐起来! 揉捏着女子雪臀的大手也不甘落寞的一扯,白色的亵裤就如同肚兜一般,终究了自己短暂的生命! “呃…。好舒服…。唔…用力…。”娇嫩的红唇轻轻的叫着,箬竹凌乱的小脸左右摆动,痛楚难耐的模样让人痴迷! “还真是货真价实的荡fu啊……。”御寒霖嘴角笑靥越发的暴躁,修长的手指没有半分怜惜的直接刺穿了女子的花蕊,感觉那紧致的吸缩,一阵痉挛差点让他弃械投降! 突然放开那如玉的身子,御寒炎身子一直,动作迅速的退下自己的衣衫,如虎似狼的眸子始终没有离开那光洁的娇躯! 箬竹魅惑的一笑,小手支起额头,侧起身子看着男子的急切,水润的双眸处是迷离的波芒,荡漾着噬魂的潋滟! “三皇子,咱们玩些不一样的好吗?”眼看着御寒霖想要再次压在自己的身子之上,箬竹手指一伸,挡住了男子的攻势,嘟起的红唇是让人无法抗拒的风情! “哦?说来看看……”御寒霖神情一顿,却没有直接拒绝,倒是有些好奇的等待着女子的特别! 从来,自己和女人上床都是直接的,无需过多的前戏,反正只要自己得到纾解就好,至于女人的感受,自己从不在意,可是刚才这个女子,却莫名的让自己得到了更大的快感,自己倒是想要知道,她还有什么办法! “……”箬竹但笑不语,慢慢的爬起身子,轻轻的贴着男子赤lo的身子擦身而过,粉嫩的花蕊也顽皮的在男子的唇边掠过,让御寒霖的眸光越发的沉暗! 赤身裸体的光着脚站在御寒霖的面前,箬竹面色迷离,水眸波芒荡漾,一双如玉的小手慢慢的抚上自己的双峰,打着圈的抚摸着,可是勾人的眼神,却始终胶缠在御寒霖的身上! “……”喉结上下滚动,腿间的坚硬几乎快要爆发,可是御寒霖依旧静静的看着,感受着从来就没有过的激颤和兴奋! “嗯……”浅浅的低吟慢慢逸出,箬竹如蛇的身子开始缓缓的扭动,一双玉手从上到下的抚摸着自己的身子,迷离浪荡的模样,只怕是圣人在前,也无法抵挡! “这是…。?”隔壁的流皓月,透过一副墙画后的小孔,看见了那香艳至极的画面,一张总是淡然清冽的玉颜染上了点点的嫣红,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同样面色红润的晨曦,一阵惊雷几乎要打的她头昏眼蒙! 现代的脱衣舞居然被用到了她的鸳鸯楼之中?到底是自己大惊小怪了,还是真的有人传授?可是流皓月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告诉碧玉这个做法! “一个多月前,有一名面色绝美的女子突然来到鸳鸯楼,然后给了莲姐姐一步书,然后就走了……”晨曦有些呼吸不稳的言道,虽然她沉稳冷>静,但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如此直接的刺激,难怪她要失态了! “绝美的女子?”流皓月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吕鬼儿那个死女人的脸,若有人会做这事,除下那个神经严重不正常的女人,应该不会有人了吧! “那人最后还留下一句话,说什么故人之情,不必感激……”当时莲姐姐,也就是这鸳鸯楼的老鸨也是一脸的惊疑,可是后来看到了书里的内容,这才相信,那人果真只是为了送书! 嘴角忍不住抽搐,流皓月已经可以肯定,就是那个只会陷害自己的死女人干的好事了,不过,这样也不错,毕竟,青楼的女子就要有和其他女人不同之处,这样才能尽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过啦……。”箬竹的艳舞彻底的击溃了御寒霖的所有理智,大张着双腿在床榻边上坐定,对着满面无辜却动作妖娆的女子低喝,看着那轻踩莲步而来的女子,一双玉峰随之轻轻荡漾,体内的血气更加的冲动了! 箬竹轻勾红唇的靠近,没有丝毫羞涩的长大双腿在男子腿上坐定,微微起伏着身子让胸前的浑圆轻轻的按压男子的胸膛! “小荡fu,还真是够味……”一手抓住那饱满的山峰,一手直接在女子双腿之间翻搅,感觉那涓涓的蜜流染湿了手指,御寒霖邪魅的一笑,抓起腿间的铁柱就想要冲锋陷阵! 箬竹却适时的避开了身子,对着心急的男子微微的摇头,柔软的小手缓缓而下,五指收拢,直接套住那坚硬的铁柱,然后开始慢慢的上下滑动,感觉那坚硬在掌心之中的颤抖,箬竹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 眼神迷离的靠近御寒霖那双被欲望占据的疯狂黑眸,粉唇慢慢开启,“你想要,很想要,非常的想要,不过不是想要我,而是想要另一个屋里的‘她’,你喜欢‘她’,你爱‘她’,你会用尽一切的精力来‘疼’他,直到你失去所有的力气,知道吗?”诱惑似的低喃弥散着迷醉,让人不自觉的信服和迷惑! 无意识变得怔楞的黑眸呆呆的看着浅笑若惜的箬竹,御寒霖乖巧的点点头,好似听话的孩童,没有半分的任性! 箬竹满意的笑了,风情万种的站起身子,随意的捞起递上的红色外衫,然后松松的裹住了赤luo的身子,懒懒的斜倚在软塌之上,双掌轻击,一扇隐藏在衣柜旁边的小门就被打开! 然后,然后……。 流皓月彻底的风中凌乱了,看着眼前那不堪入目的一幕,石化似的抽搐着嘴角,然后黑线自额上滑落,盯着那笑的好不开心的箬竹,眸底是满满的错愕! 晨曦也怔了,似乎没有料到会有如此戏剧的转折,不由的和流皓月对视一眼,眸底是相同的感叹和警戒,以后坚决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恐怖的女人! “嗯,不做,加油,小白,你也要坚强一点,不能就这么快认输啊……。”一边吃着葡萄的箬竹观看着眼前的一幕还不忘发表感言! 只见神勇威武的御寒霖抱着一头通体雪白的母猪,奋力的驰骋着,那陶醉的模样好似抱着的是一个绝世美人,而不是一头长相丑陋的母猪! 箬竹的身边,是一名全身罩在黑色衣衫中的冷漠男子,没有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游移在右脸的疤痕如同蜈蚣般破坏了原先的容貌! “无,人家想要……。”透明的红纱遮不住姣好的身子,反而若隐若现的给人更加增添遐想,放下手中的葡萄,箬竹一脸楚楚可怜的对着身旁的男子言道! 黑衣男子颀长的身子不由一僵,却是没有言语的转身,深沉若海的目光冷冷的看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尤物,长腿一迈,直接在女子的身边坐定! “不要后悔……。”沙哑的呢喃不禁让人起了层层的鸡皮疙瘩,男子锋利的薄唇恍若伤人的利刃,说完,不顾女子惊诧的表情,身子一弯,直接打横抱起那如玉的身子,然后朝着衣柜旁边的小门走去! “喂喂喂,石头,你今天怎么不对劲,喂喂……”然后,箬竹慌乱的叫喊就慢慢的消失在门后,屋内,只剩下依旧沉迷的御寒霖! “唉,太复杂了…。”看了一场活春宫的流皓月给出最后的评语,那个看似妖娆的箬竹不是个简单的主,而那个神秘身份的黑衣男更不是个一般的人,看来,光是她小小的鸳鸯楼,就已经藏龙卧虎了! “不要追我了,啊…。救命啊,我不要姑娘啊,你们不要找我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在门外响起,还未等流皓月和晨曦有所反应,紧闭的房门就被重重的退开,下一刻,一抹青色的身影就旋风似的向着流皓月席卷而来! 风起云涌 第八十六章 让人窒息的真相 眸光掠过那青色人影的刹那,流皓月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是却被那风一般刮进来的身影狠狠的撞入怀中,即便是已经运力阻挡,却依然无法避开倒地的命运! “恩……”一声闷哼,流皓月想要骂人,丫丫的,她看起来就是一副‘万能垫子’的模样吗?怎么是谁都往她身上撞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慌乱急促的声音显得极度无措和不安,男子有些笨手笨脚的想要起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越急就越是动作笨拙! 被那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在原地的晨曦终于回身,看着被压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流皓月,温柔的眼眸一凛,抬步上前就要一脚踹飞那个笨的堪比狗熊的男子! “停……”晨曦的玉足眼看就要和男子做个亲密接触,流皓月突然低喝出声,头痛加无力的看着自己身上脸色嫣红似火,好似快要哭出来的男子,不能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风公子,听我说,不要急,我没事…。”勉强扬起嘴角对着男子安抚道,流皓月不知道她和身上这个满面委屈的男子之间,到底是有缘还是有仇,否则,怎么会短短的半天之内,就能遇见两次呢? “浩柳兄弟?”惊慌失措的眸在听到那熟悉的清冽声音后才微微一怔,有些错愕的看着那熟悉的玉颜,“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回家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流皓月暗沉的玉颜忍不住抽搐,透彻的水眸也不禁散出点点的怒火,现在是问她问题的时候吗?能不能等她起来再说′啊? 而且,水眸一闪,望着那层层叠叠将房门堵得非常严实的人群,那样灼热到放光的眼睛,正聚精会神的盯在他们的身上,如今他们可全部都是男子装扮,她真的不想被人带上断背的名声啊! “我们起来再说好不好?”努力从齿缝挤出的低喃是快要崩溃的躁动,流皓月不停的催眠自己,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所以发火是不对滴,尽管她火大的想要砍人! “啊,哦……”好似现在才注意到身边的尴尬情况,风月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站起了什么,有些羞涩有些期待的对着流皓月伸出大掌! 可是,“公子,你没事吧?”晨曦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的挤开风月,然后面染担忧的看着地上的流皓月,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扶了起来! “还好……”不着痕迹的揉揉自己的小屁股,流皓月微勾粉唇告诉晨曦自己无碍,只是除了感觉她的屁股差点被摔成了四瓣而已! “发生什么事了?”老鸨玉莲不知何时踩着莲步而来,看见了晨曦之后又是一怔,而后目光漫不经心的飘到容颜卓绝的流皓月身上,气质不凡,而且晨曦姑娘的目光里装了太多的尊敬和仰慕,所以眼前的这位定也是身份不俗! 顷刻之间理清了利害关系的玉莲扬唇一笑,“这是怎么了?诸位来我鸳鸯楼怎么却各个面带愁色呢?莫不是我楼里的姑娘招待不周,如此,妈妈我可要好好教训她们了…。”似真似假的话语带着浓浓的笑意,顿时让一群姿态各异的女子不满的娇嗔起来! “哈哈,莲妈妈这话说得极好,只不过我们也只是看柔叶姑娘追着一位公子跑,觉得有意思,这才出来瞧一下。”门边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闻言朗声笑道,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刹那便打算了屋内有些怪异的紧绷气氛! “柔叶,怎么回事?”玉莲淡淡的回头,一双好似带笑的眼眸转向人群中一个黄衣的娇柔女子,那微微嘟起的红唇好似带着万千的哀怨! “妈妈,是…。”女子声音如水,不禁让人沉迷,柔叶让人心怜的委屈眼眸怔怔的望着面容卓绝的风月,就是他,没有一般男子的淫欲和骄奢,那样淡入清泉的黑眸仅仅是一刹那,便让人痴醉,可是她却幸运的被他选上,原以为是老天眷恋,谁知道下一刻,他看自己的目光就变得恐怖起来,接着就是把自己当成豺狼虎豹,避之而唯恐不及! “是…。是在下唐突了,没有说清楚自己的意思……”风月突然开口,诺诺的语气好似一个闯了祸的孩子,慌乱的眼眸怯怯的打量一眼目光火热的柔叶后,就迅速的敛下! 于是,经过风月那话语清晰没有杂乱的解释之后,大家都明了的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瞅着风月的目光也是无力的叹息! 哪有人进这鸳鸯楼都只是为了喝酒看表演的啊,只不过谁让这风月长的太过俊俏,就算是不出银子,也有楼里的姑娘愿意倒贴,而这柔情似水的柔叶姑娘就是一位,看着独自啜饮的风月,就忍不住上前攀谈,谁知道,这家伙完全就是个不懂得享受的主,美女投怀送抱,他却吓得‘花容失色’,然后就出现了刚才戏剧的一幕! “总之就是误会一场了…。”玉莲打趣似的一笑,随后黛眉轻挑,对着身后的小丫鬟言道,“让我楼里的客人受到‘惊吓’,是妈妈我的错,所以,今日公子所有的花销,一律算我莲妈妈的身上……”淡然的不羁模样让围观的众人也不禁鼓掌欢呼! 这鸳鸯楼能立足四国,绝不只是因为它的独一无二,每个楼里的妈妈,包括楼里的姑娘,无一不是让人赞叹佩服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即便是只喝酒,也愿意来到这里! “那大伙就散了吧,一会如柳还有节目要表演给大家看呢…。”不经意之间对着晨曦微微点头,然后便转身引着众人离去!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地方,此刻就只剩下流皓月,晨曦和风月三人! 流皓月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的风月,然后在晨曦的搀扶下,慢慢的在椅子上坐定,执起桌上的茶盏,慢慢的啜饮着! 略显沉闷的雅间之内,就只剩下杯壁相碰发出的清脆响声,流皓月眸色迷离的注释着漂浮的茶叶,“能请问公子真名吗?”漫不经心的轻柔语气让人听不出真实的情绪,流皓月粉唇轻扬,逸散着氤氲的笑意! “风月……”俊逸的面容没有半分的波动,风月星眸半眯,仿佛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 “赫连风月?”翘长的羽睫悠悠的抬起,望着男子的目光倏地一冷,心底却是恨不得一把巴掌抽晕自己,该死的,她的好记性自从来了这古代,就一直在退化,明明脑子中清清楚楚的记得赫连风月这个名字,可是就是没把人和眼前这个总是笑得一脸无辜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对啊……”赫连风月慢悠悠的走到桌前,自顾自的坐下,然后双手故作可爱的捧着自己的俊脸盯着脸色暗沉的流皓月,呃,她在生气,尽管已经刻意的压抑,但是仍然难掩眸底的怒火! “……。”粉拳紧紧的拽紧,流皓月不想承认,全身的怒气都在肆虐,自己被耍了,而且是很彻底的那种,就是这个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赫连风月,用着他那众人所知的才能浪费了自己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而且更可恶的是,他跟踪自己到了这鸳鸯楼,而且还用着一种让人吐血的方法让两人碰面了!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低哑的呢喃是努力压抑的结果,流皓月水眸闪烁着让人胆寒的冷冽,原以为避开清城那些熟悉的人,就可以少些麻烦,谁知道,麻烦还是会找上门,而且还是那种让人莫名其妙的麻烦! “哪有目的…。”像是被侮辱到一样,赫连风月有些激动的大声反驳着,只是眼角的笑意却是没有退去半分,然后望着流皓月那双危险眯起的水眸,这才无辜的一耸肩,“要真说我有什么目的,也只是想要看看传说中的西漠左丞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不过,见过真人之后,他才发现,传说中的远远不及她本人好玩! “然后呢?”他果然知道自己是谁,丫丫的,从自己踏进‘风拂柳栈’的那刹那,就已经跳进了别人的陷阱之中了,得到这个事实的流皓月心底的怒火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阵狂烧! “然后?”有些不解的重复,星眸可爱的眨动着,随即薄唇一张,让人想要砍人的笑意便在嘴角溢出,“传言不符,你本人更好玩……”他从小都是好孩子,喜欢实话实说! “我好玩你个鬼……”理智彻底离她远去,流皓月暴怒的站起身子,不顾一切的挥拳对着那俊脸打出,誓言要打掉他脸上那可恶的笑脸! “好多人在找你呢……”慢悠悠的飘出一句轻喃,像是没有注意到流皓月那抽搐的快要中风的玉颜,“如果他们都知道你再望龙城,应该会很高兴吧…。”所以说,他是心底善良的,就是见不得他人担心! 赫连风月在心底将自己夸赞成世上绝无仅有的大好人,还不忘一脸陶醉的径自点点头! “你……。”流皓月咬牙切齿的看着那笑眯眯的男子,简直恨不得咬死这个光明正大威胁自己的王八蛋,她当然知道有很多人在找她,否则也不会完全配合崆荇醉那个混蛋,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了! “不要生气嘛,其实那些人我又不认识,当然也不会无聊的跑去跟他们说你就在望龙城了……”他还没有那么闲,再说了,自己现在还想要单独的跟她在一起,如果那些人知道她在哪里,可就违背了他的初衷了! 静静的看着那淡笑的男子片刻,流皓月才有些诡异的扬起粉唇,纤细的身子也慢慢的坐定,随即若无其事的执杯轻饮,然后才幽幽的开口,“你以为我怕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吗?”其实,她只是觉得时机未到而已,如果真的瞒不了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也就是再多点麻烦而已,与其被人威胁,她倒是宁愿多花点时间处理麻烦! “不怕吗?”赫连风月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消失,睨着流皓月的目光是不在预料之中的嗔怒,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无法掌握在他的手中,让他什么事情也猜不到! “赫连风月,看来你掌握的消息还是不够多……”有些恶意的打量着面色阴沉的男子,原来,退去了刻意而为之的天真和爽朗,如此让人难以猜透的森冷才是他的真面目! “知道吗?我很讨厌被人威胁,那样的讨厌不是你能想象的……。”她之所以如此积极的扩展自己的势力,为的不过是有筹码去决定自己以后的人生,只有有了别人想要的东西,自己才能无所畏惧的潇洒度日! 这次,说完,就起身率先离去,沉然的玉颜上是恼怒的沉暗,好好的一日,就被这样的浪费了,流皓月恶狠狠的磨着白牙,都怪这个家伙! 无言的看着流皓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赫连风月星眸中荡漾着复杂的神色,而后,薄唇再次扬起,流皓月,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如果只是单纯的好奇,那么是你的幸运,可是不要妄想从主子身上得到什么,那样挑衅的结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晨曦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含深意的赫连风月,红唇轻启溢出冷言! “因为‘她’是有凤来仪的幕后主子吗?”关于最近新起的所有商铺的情况他也全部了解,而晨曦的身份,自然也再心中,而依照晨曦对流皓月的尊敬来看,也只有自己猜测的这个答案了! “愚蠢……”没有回答,只是嘲讽似的丢下话语,随之也抬步向外走去! 如果主子的能力仅仅是一个有凤来仪,那么她们几人也不会誓死跟随,主子心中的新奇想法和古怪的策划,又岂是这个徒具美名,却名不副实的人可以了解的! “流皓月,真心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也许,他了解的还不多,可是赫连风月相信,他一定会彻底的懂得她的全部的! 而没有意外的,之后的一个月中,只要是流皓月出门,绝对没有任何意外的能遇到那个瘟神,然后他笑着一副自以为可爱的俊脸,若无其事的跟在她的身后攀谈着,即便流皓月如何的将他当成空气无视,他就是有本事让她彻底乱了理智,然后恶狠狠的恨不得掐死这个王八蛋! “哎……”想起那过往的悲惨遭遇,流皓月就忍不住叹气,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自己了解了赫连风月的心思,那个家伙,本就是心机深沉的千年狐狸一只,可不知是天生抑郁还是后天环境所致,神经兮兮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人,就会用他觉得对的方法去靠近,然后占有,再次让流皓月想要怒吼的是,自己又一次非常幸运的成为那脱颖而出的‘幸运儿’! 如今要怎么办,自己也曾想过,有一日会被他找到自己的具体行踪,可是这段时间就只顾着忙客栈的事情了,完全将他给抛到九霄云外了,现在火烧眉毛了,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永绝后患? 可是非常‘疼爱’某月的老天爷却没有给她思考对策的时间,伴随着一阵冷风的席卷而来,一抹血红色的身影就满身阴寒的立在了她的面前! “你就是如此的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吗?”阴森的呢喃好似从无间炼狱传来,带着让人心惊的胆寒和凌厉,不自觉的冰封了所有人的呼吸和心跳! 崆荇醉眸泛红光的望着那张没有波澜的绝美玉颜,狠绝的恨意在风中肆虐,艳红的薄唇也失去了以往的不羁和邪肆,变得寡寒! 原本以为是自己亏欠了她,让她失去了那令人牵恋的笑容和灵气,可是到了今日自己才发现,原来,从始至终被当成猴子戏耍的就只有他崆荇醉这个大笨蛋! 水眸轻闪,流皓月没有躲避的迎视崆荇醉那像是要杀人的眼神,粉唇冷嘲似的扬起,“四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师弟我还真的是不明白了,将我掳来这里的是师兄,将我软禁在这里的还是师兄,刻意隐藏我行踪的更是师兄,那么这玩弄又是从何说起?”在那隐隐带着颤抖和伤痛的目光下,流皓月的心跳开始失去了平稳,她实在是不明白,明明就是他心存不轨,到了现在为什么却要用这样的眼神来看着她,就像是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一样! “呵呵,月儿当真被我软禁了吗?那师兄敢问月儿,这些又是什么?”唇间溢出冷笑,崆荇醉紧紧握在手中的画纸幽幽的落地,雅白的纸张中央,白衣似雪的她,笑得那样灿烂和明媚,青丝飞舞,折扇旋转,绝世倾城的玉颜之上荡漾着让人痴迷的光芒! 水眸静静的看着那每一张都抓住了自己神韵的图像,流皓月心底微诧,这些都是她外出时的景象,是何时被人画下来的,不过让她庆幸的是,每张话都只有她一人,并无其他! “师兄既然已经知道答案,那为何还要问?”傲然的扬起小脸,流皓月清冽的水眸中只有倔强的固执,她没有错,她只是在不能选择的情况之下,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知道吗?”凤眸溢满冷寒的看着面无悔色的流皓月,崆荇醉残狞的勾起薄唇,“一开始我还在挣扎,如此的伤害你,逼迫你,到底是不是错了,可是现在,我不需要愧疚,也不需要自责,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阴森的呢喃让人毛骨悚然,此刻的崆荇醉,一双充血的凤眸中是好似入魔的疯狂,没有了温情和暖意,只剩下冷冷的侵犯和占据! 话音未落,右臂就闪电似的袭向流皓月,那疾风般的速度让人来不及阻挡,而流皓月,从一开就没有想要避开的意思! 身子伴随那重重的力道向着柜子撞去,清晰的感觉到体内五脏六腑的剧烈撞击,流皓月眉峰一簇,腥涩的血液就从粉唇喷洒而出! “……”可是从头到尾,流皓月只是咬紧粉唇没有让自己痛呼出声,手臂颤抖的撑在地上,不让自己狼狈的跌倒! “月儿,不要怪我,如果你乖乖的,那么我也许就会认命了,我不想伤害你,从一开始就不想的,可是你一直在逼我,知道吗?你把我逼到无路可退……”犹如索命恶魔的靠近,然后崆荇醉面色沉痛的打横抱起那颤抖纤细的身躯,转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而始终沉默的流皓月只是幽幽的敛下眼见,弥散这痛楚的水眸深处却掠过一道冷芒,四师兄,终究是要行动了吧! 在一座假山旁边停下,如同流皓月所看过的电视剧一般,崆荇醉对着其中一块明显雕刻过的原石一转,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假山的一个角落,就出现一扇窄窄的石门! 崆荇醉熟门熟路的抱着流皓月在光线不甚明显的阶梯上行走,一股潮湿阴暗的气息笼罩在两人的周围,微弱的火把也因为突如其来的空气流动,而来回的摇曳摆动着! 死寂的空气之中,就只有崆荇醉的脚步声和两人都显得压抑的呼吸声音! 渐渐的,崆荇醉的速度越来越慢,流皓月心底一惊,下意识的抬眸朝着对面看去,等待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才不由的睁大了一双难掩震撼的水眸! 那是……。什么? 崆荇醉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只是将她放在地上之后,就犹如被催眠似的朝着石室中间那具水晶棺走去,透过那隐隐泛着冷气的氤氲,崆荇醉不由的笑了,那是一种流皓月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单纯和温柔,那样的笑靥就像是一个孩子见到了自己最信赖的亲人,可以无所顾忌的释放着自己所有的快乐和悲伤! “月,我来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很寂寞,没关系,马上你就可以好起来了,马上就可以了……”躺在水晶棺中的女子脸色红润,表情平静的闭目静然,一袭大红的嫁衣让她的神色越发的娇润起来,如果不知情的人看见了,绝对会以为她是睡着了! 可是流皓月却知道,那个女子,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且是死了很久了,那种没有丝毫怀疑的感觉就那样无预警的从心底冒出,让她没有半点的疑问! 而且,让流皓月觉得无法呼吸的,却是那个女子的容貌,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那样的相似,甚至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都无法做到,而且,崆荇醉叫她什么?月?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石室,自己就觉得心口颤抖的厉害,为什么,单单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就让她莫名害怕的想要逃开,原来,居然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她是谁?”流皓月怔怔的望着那失去了所有活力的女子,嘴巴好似不听大脑掌控的开口,身体逐渐失去温度的冰冷让她开始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 闻言,崆荇醉动作一顿,慢慢转过头看她的眼神是让人恐惧的死沉,“千城月,我此生最爱的女人……”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她,所以,只要能让她活过来,不管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可是这样的信念却在遇到流皓月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改变着,一模一样的面容,却完全不一样的性子,那样的精灵古怪和调皮出尘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忘记了在这里等待自己的月! 他挣扎,他犹豫,他陷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抉择中,他任由那样的痛楚几乎要撕裂了他所有的心魂,正当他要忍痛放弃月来选择她的时候,她却是从头到尾将自己当成了傻瓜在玩弄,而这样无异于背叛的行为彻底的让他忘记了所有,只记得要救活陪伴了自己整整十八年的月! “所以,你要做什么?”喑哑的呢喃是失神的叹息,流皓月的目光无法从那张惑人的玉颜上移开,只能傻傻的,愣愣的看着,无法控制的任由汹涌跃进脑海中的一切将她压的快要崩溃! “你个魔鬼,我恨你,恨你……”大红嫁衣的女子满面狰狞的对着一个红衣男子吼着,叫着,那样绝望的空洞就像是掉落在深渊中找不到出路的孩子! “月,不要任性了,来爹爹的身边……。”一袭玄衣的男子对着荷塘边嘟唇生气的白衣女孩叫喊着,严厉的话语中间却是满满的掩饰不住的宠溺和…。爱恋! “爹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哥哥,爹爹还有月儿……”女子扬起天真绝美的小脸,对着一旁的男子娇俏的问道! “哥哥,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被锁在屋子里的女孩,哭到声音嘶哑的喊着,叫着,可是外面的男子,却只是冷冷地站着,听着,一张惑人的俊颜之上,只有浓浓的冷漠和无动于衷! “我恨你们,如果可以,但愿生生世世,都不要再有相遇之期……”面色惨白的女子,半睁着一双无神的水眸,变得青紫的樱唇溢出了点点的血色,那样的鲜艳和妖娆刺痛了身边两个男子的目光! 一狂傲,一冷冽,同样绝色倾城的傲然男子,犹如失去了一切的孩子般,抱着女子逐渐变冷的身子痛哭嘶吼着! 那样的悲伤和痛楚就像是满眼在空气中的灰尘,无所不在的将流皓月笼罩掩埋,而好似被惊呆的她,只是无言的坐着,看着,等待那窒息的沉闷将自己逼到绝境! 那是梦中的情景,宠爱女儿的爹爹,神秘莫测的哥哥,还有娇俏让人心怜的女孩,本来看不清的容颜,此刻却清晰的印入了眼底和心底,是那样让她避无可避的看着! 只是为什么,梦中那个女孩的容颜,也是和自己一样?而那个冷沉却宠溺温暖的爹爹却是自己爹爹的模样?而那个从始至终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哥哥,为什么却拥有和渡一样的面容?是巧合,还是无意? “我要救她……”流皓月眼底的失神和伤痛让崆荇醉疯狂地凤眸有刹那的清醒,袖下的双拳青筋暴露,骨节错白,像是在忍受着绝大的痛楚! “所以呢?”水眸中的酸涩和湿意再也无法控制,化为串串泪珠滚落而下,沾湿了雪色的衣襟! 那不是属于她的悲伤和眼泪,可是流皓月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哭,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而那灵魂强大的让她没有丝毫还手的能力! “你必须死……”好似从喉间硬挤出的呢喃是太多复杂的矛盾,崆荇醉也冷冷地看着她,自己无所不用其极的设计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所以,他是该开心的,可是为什么,一种绝望的痛楚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攫住了他的心脏,好像下一刻就会直接折碎了他所有的灵魂! “是阍月之期对吗?”当时自己还不知道,错误的以为阍月之期只是一种争斗的传言而已,而身为祭祀的崆荇醉,是不是也为了那高高在上的权势,会不惜一切的抢夺者?如今,看样子倒是自己多疑了,因为在他的心中,重要的怕只有那水晶棺中的女子吧! “是……”喉间干涩,疼痛的像是随时会冒出一团大火,崆荇醉慢慢的靠在水晶棺在地上坐定,颓丧的模样像是经历了太多风霜的侠客! “天下所有人都被我骗了,阍月之期只是一个时间,可以转移灵魂和生命的一个绝佳时机,而不是传言说的成王败寇的夺位之期,只不过对于权利的欲望已经腐化了他们的才智,即便睿智如他们,却也相信了那可笑的谎言……。”身子无力的靠着水晶棺,长臂懒懒的搭在曲起的长腿之上,像是要将这些人掩藏在心底的秘密全部倾泻出去一样! “所以说碧瑶山上的相遇,不是巧合,其他人也是一样,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靠近我对吗?他们是为了权利,而你,是为了她,只不过,同样都是要牺牲我而已……。”失去了血色的粉唇自嘲似的呢喃着,尽管很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可是如此明显的被他说出,流皓月依旧控制不住的心底抽痛着! 六个是为权,一个是为情,她流皓月何其有幸,拥有这几个心思各异的傲然师兄! “……。”崆荇醉目光沉郁的看着那凄楚的小脸,不知名的空洞几乎要多去他的温暖! “可是…。”倏地,流皓月目光逐渐变得冰寒,就连话语之间,也散着抹不去的冷冽,“怎么对付我都可以,为什么要把流家人牵扯起来?甚至不惜对着三哥下了迷失…。”所有的谜题都已经解开,那样接连不上的零碎也在顷刻串联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可是这样的真相让她情愿不知! 当初她猜不到,到底是谁和流家或者是三哥有那样大的仇恨,甚至不惜动用了百年都不曾出现的迷失,她怀疑过那个带着面具的修罗男子,因为只有他神秘的让自己无法探测出半点的信息,可是后来却被她否定了,如果他要杀了三哥,那么自己就一定救不回三哥的! 如今知道了所有的事实,那么一切也就有了解释的缘由了,崆荇醉的艺术与自己在伯仲之间,而既然她流皓月可以懂得毒术,他崆荇醉自然也可能会懂,所以迷失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一件事! 三哥中毒了,医术卓绝的自己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他猜到了,自己会想到用蝶儿蜂来直接解毒,而自己当然也没有让他失望,直接利用活体解毒的结果就是自己身染剧毒,这样的结果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你的血为什么能压制迷失和蝶儿蜂的毒?”无论如何,流皓月从来就没有一个人的血会成为救命的良药,血能解百毒只是存在小说中的幻想!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准备了整整十五年……。”薄唇微扯,勾勒出一抹分不清是哭是笑得表情,崆荇醉目光迷离,犹如深陷在回忆中不能自拔! 自他知道月的存在那天,他就在想着要如何将她救活,所以他翻看了所有祭祀的书,阍月之期也是自那时才知道的! 只要是命格相似之人,就可以在阍月之期利用绝佳的时机调换彼此两人之间的生息,而他通过反复的观星,也看见了身在西漠流皓月隐隐和月泛着相同气息的命运! 于是,自己刻意的接近她,成为了她的师兄,对于月的期待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每当看见她,就像是看着月朝着自己走来,那样的激颤前所未有的让他兴奋着! 直到她那次受伤之后,醒来却变得不一样,自己试探着,却发现那一模一样的身体就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他曾经犹疑过,也亲自验证过,这才确定,她真的变了! “你给自己喂毒吗?”呼吸不由的一窒,看着崆荇醉脸上的决绝,流皓月不敢置信的开口,十五年前,他几岁,那时他就是如此刻意不顾一切了吗? “为了她,我不在乎……”没有转圜余地的俊脸上是无悔的痴恋,崆荇醉不知是说服别人抑或是在…。说服自己? 说完,就不稳的站起身子,不再看那张让自己犹豫不决的玉颜,抬步朝外走去,“还有十日,便是阍月之期……”在转身的刹那,不知道为了什么,崆荇醉丢下这么一句,然后身影就消失在石门之后! 流皓月苦笑着,想要动,却发现全身骨节出溢出了丝丝的寒意,不会让她窒息,却依然无法忽视的疼痛! 四师兄,你故意刺激我寒毒发作,到底是还要做什么呢? 风起云涌 第八十七章 不惜一切的代价 东赫皇宫 静谧紧绷的皇宫内殿之中,粲轶涯负手而立,一张邪惑的俊颜之上荡漾着凛冽的寒芒,沉寂如海地黑眸静静的望着空中那皎洁的圆月,莫名的空茫弥散在眼眸深处! “你在那里呢?”薄唇不由溢出低喃,粲轶涯嘴角浸染着点点的苦涩和疲惫,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了,可是月儿被崆荇醉带到了哪里,他却是一点的线索也找不到,那样的焦虑几乎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和筹谋! “殿下,已经追查到白翁老人的下落了……。”黑衣蒙面的男子鬼魅般的靠近,单腿屈膝,就跪倒在地对着男子沉沉的言到! “在哪里?”总是冷静的残狞此刻只剩下不安的慌乱,再有五天便是阍月之期,如今对于他粲轶涯而言,只要找到月儿,其他的,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师傅观察星象的本事足以在这偌大的天下找出一个人,如今,只要找到了师傅,那么必然就能找到月儿! 见状,默鬼一怔,却没有丝毫犹疑的开口回答,“西漠望龙城…。”那个神秘莫测的老人行踪漂浮不定,若不是一个巧合,他们也不会如此快得发现他的行踪! “西漠?”剑眉不由的紧紧蹙起,粲轶涯一张抿紧的薄唇是不解的猜疑,师傅一向讨厌和四国扯上关系,所以即便是外出游玩,也会避开各大城镇,沿着边界游走,可是如今他为何会出现在和西漠国都同样繁盛的望龙城? “准备一下,明早启程……”黑眸一沉,已经顾不得思考答案,不管是什么的答案,只要见到了师傅,就会真相大白的! 南越皇宫 “你是说师傅在西漠望龙城?”沉寒的声音莫名的让人心惊,麟傲寒双眸中荡漾着冷意的寒霜,颀长的身子直直的立在人工雕琢的湖泊旁边,仰望着天空的圆月,在那明亮的清亮之间,好似隐隐的看见了一张清逸的轻灵玉颜! “主子,是暗阁那边得来的消息,不会出错……”麟傲寒的身后,一身黑衣好似要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男子沉声言道! “什么时候发现师傅的?”做白翁老人的徒儿五年,足够他了解师傅的所有习性,师傅一向淡泊名利,从来就不希望和王公贵族牵扯上任何的关系,如今,他轻易的让人发现行踪,定是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三日前…”这次,男子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懊恼,如果不是那次看似无意的巧合,想要发现老人的行踪,也没有那么简单! “吩咐暗阁,停下手上所有的交易,明早出发……”定然的声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麟傲寒眸底沉冷,却依然无法控制的逸散出点点的不安,如果这是师傅给他们的惊醒,那是不是说明,那个小人…。出事了呢? 北辰皇宫 沉闷静谧的气氛几乎要逼疯了人的神经,四名男子无言的俯首跪倒在地,熟悉的不安和惊惧在心底肆无忌惮的蔓延着! “所以,是有人通知了你们师傅的行踪对吗?”玺垠睿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掌心中的硕大夜明珠,一双冷冽的黑眸在那样柔和的光芒下,越发让人难以直视! “回殿下,暗影已经得到白翁老人的消息,只不过,却有人提前一步告知了我们…。”其中一名男子声音低哑的呢喃道,这是事实,即便主子迁怒,也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是,暗影的实力还有待增强! “吩咐下去,要不惜一切的阻止师傅离开望龙城,直到我到那里,明白?”意外的,玺垠睿直视眸光凛冽的吩咐着,随后站起修长的身子朝着内室走去! “……”黑衣人则难掩诧异的看着玺垠睿的身子逐渐消失,然后才有些莫名的相视一眼,殿下一向严厉,如今他们犯的错误足以致命,可是殿下去却如此轻易的不再追究了吗? 内室之内,玺垠睿看着那环肆在墙壁之上的画像,那样娇俏的容颜不禁让他冷硬的嘴角荡出点点的笑意,月儿,见到师傅,也就意味着要见到你了吧,半年的时间,师兄…。想你了! 西漠皇宫 修长的身子懒懒的斜倚在软榻之上,御寒炎带着弧度的嘴角却好似带着万年寒洞中的凌厉,锋锐的让人心寒! “结果就是,师傅老人家就在望龙城,而我最能干的属下,却是最后才发现的,对吗?”越发轻柔的呢喃好似情人间的低语,森寒的阴冷逸散其中,不自觉的可以冻结所有人的呼吸! “是……”即便是如此诡异的气氛,那俯首跪地男子的表情依然没有半分的变化,可是面对的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还有谁知道这个消息吗?”倏地,慵懒的身子猛然坐直,御寒炎眸光骤沉,他没有忘记,这半年来,积极寻找月儿的又岂止是他一人,他的那些师兄们,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再找寻月儿的行踪吧! “还有几股不明的势力……”男子眸光依然死寂如枯寂,完全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完全的服从主子的命令! “不惜一切阻挡我西漠之外的势力进入望龙城……”在自己找到月儿之前,御寒炎不允许任何的意外存在,所以,师兄们,可不要怪他了! 离情岛 “该死的,为什么还是没有消息?”伴随着瓷器破裂的尖锐声音,让所有人都不由战栗的怒吼再次蔓延在风光秀丽的海岛之上! 自从半年前,烨貅冥回到岛上,这样暴戾的让人心惊的怒吼就时常发生,可是活的小心翼翼的岛民却依然无法习惯那样的恐惧! “主子,有消息了…。”皮儿娇小的身子,鸟一般的闯进被视为禁地的书房之内,顾不得行礼,就一脸兴奋的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自己的主子! 还好,还好,终于是有线索了,如果还是查不到消息,皮儿真的怕主子的怒火会将整个离情岛焚烧殆尽的! 只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半年前,明明就是主子同意那风姿卓绝的小人被那妖娆的祭祀带走的,怎么随心之后,反而异常的开始爆发怒气,差点没有吓破他的小心肝! “在哪,走…。”话不多说,烨貅冥大手一捞,直接抓起皮儿就朝外面走去,这么久的等待和焦急,早已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如今,他一刻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主子,哎,我…。”于是,还没有停下喘一口气得皮儿就被提拉了出去,更悲惨的是,还不能埋怨半分,谁叫他跟了这么霸道的主子啊! 潮湿阴暗的地下室,流皓月全身虚软的瘫倒在地,五天没有进食,进水,已经彻底了散去了她的力气,甚至就连是呼吸,也显得那样的奢侈! 可是,倔强如斯的水眸就静静的盯着水晶棺中好似公主的女子,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是完全不同的命运,千城月,虽然不知道你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这样的你,无疑是幸福的,有疼爱的爹爹,有让自己牵念的哥哥,现在,还有一个可以为你不顾一切的崆荇醉,这样,即便日后身陷炼狱,却依然有了可以幸福的回忆陪伴! 可是她呢?本是季晗玥,现在却成了流皓月,表面那些温暖的陪伴却依然带着抹不去的算计和目的,她想要忽略,想要无视,却依然感觉到酸涩的苦楚,如今,即便是不愿意相信,她却依然要相信,四师兄对她,是当真下了杀心了! “千城月,如果要跟你交换,那也是很幸福吧……”她的生命早就该终结,可是却被老天眷恋,多给了她这么长得时间,如果这次真的是避不开的命运,那么也无所谓了,只是不知道爹爹和哥哥是不是会伤心?不过,就算他们伤心,为的也是流皓月,而并非她季晗玥吧! 地下室的拐角处,一抹颀长的红影身子紧绷的立在墙角,双拳紧握死死的掐入掌心之中,一张暗沉的邪魅俊颜,此刻却布满骇人的冰棱和隐隐的绝望! 一双凤眸就只是那样的看着,耳里听着她一字一句的呢喃,曾经轻灵的风华如今完全被狼狈不堪代替,自己真的将她逼上了绝路! 身子早已冰冷的感觉不到一点的温度,流皓月干枯的粉唇勉强的扬起,看着掌心中间那好似断掌一样的血线,快要接近指尖的位置也仿佛代表着什么东西的终结一般! 体内迷失和蝶儿锋的较量每每都让她生不如死,可是近半年以来,全部是靠着崆荇醉的血来压制毒性的发作,而后她虽然也研制出了代替血液的药物,可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现在,崆荇醉不但运功提前让她的寒毒发作,而且五天的食物与水隔绝,让她体内好似又多出了一样陌生的东西! 想到这里,流皓月清透的水眸弥散着嘲讽的笑靥,恐怕谁也想象不到,四师兄不惜以血解毒,为的只是等待今天吧,他的血对于自己,既是救命良药,却也是致命的毒物,一旦停止,就会彻底的击碎她的五脏六腑! 可是如今的一切,她谁都不怪,是她太过自负,认为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什么样的利用和算计,四师兄总不至于要她的命,她猜到了,可是她却遗漏了,四师兄不会简单的要自己的命,他要的是让自己生不如死的慢慢归去! “唔……”猛然袭来的一波寒意和痛楚让流皓月纤细的身子开始抽搐起来,双臂环住自己,想要抵抗那越发让她忍受不了的折磨! “好痛……”五日来,即便再如何疼痛,流皓月从不曾示弱,即使粉唇被要的伤痕累累,她依然固执的将所有的呜咽咽入心底,可是今天,一种无名的脆弱让她再也撑不下去,如果可以,她希望有谁可以痛快的给她一刀,也胜过这种好似被万蚁啃噬的蚀心之痛! “爹爹,。哥…,月儿好痛…好痛啊…。”迷蒙的眼前好似闪过那张张带着宠溺的俊颜,滴滴清泪终是滑落眼眶,沾湿了苍白的玉颜,小兽受伤似的悲戚也肆无忌惮的在石室之中蔓延开来! 墙角的崆荇醉眸光溢满惊惧,望着那不停在地上翻滚的娇小身影,他的灵魂都好似被什么东西千刀万剐着,痛,却是一个字都喊不出来,只是清醒的承受着! 僵硬的身子就好似被点穴的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因为自己而备受煎熬的小人,月儿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她该是纯然的,幸福的,开心的,站在阳光下灿烂的笑着,在碧瑶山上愉悦的飞舞着,被他们逗弄似可爱的撅起不甘愿的粉唇,算计他们之后,娇俏的眯起一双轻灵的水眸,可是他眼前这个痉挛痛苦的小人还是他的月儿吗? “月儿……”薄唇轻启,喊出了心底最深处的眷恋,可是崆荇醉不知道,那样自以为大声的叫喊,其实就只有薄唇的轻轻蠕动而已,修长的身子想要上前,却发现一抹鬼魅般的白影早他一步掠向室内! 神情一惊,下一瞬,妖娆的红色身影就想早一步抢过流皓月的身子! 可是,“原来,这就是你的决定……”苍老却冰冷的让人胆寒的呢喃淡淡的想起,来人右手快如闪电的袭向流皓月身上的几个穴位,直到看见那布满冷汗的痛苦小脸慢慢失去了意识,这才抬起双眸冷冷的迎向神情难掩惊愕的崆荇醉! “师傅……”呼吸一窒,看着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崆荇醉一张俊脸刹那便失了血色,只能犹如被抽去灵魂般的怔在原地! “不敢当,大祭司本事超群,我一个糟老头怎敢逾越?”手指抚上流皓月的手腕,感受到那若有似无的跳动,白翁眼底的冷寒越发的浓厚! 该死的,原本以为他心里存有月儿,即便再如何失去理智,也断然不会伤她分毫,可是,聪明一世的自己却犯了如此大的错误,人心难测,他又怎敢断言崆荇醉的私心不会超越一切呢? “师傅,月…。”好似已经听不见那冷嘲热讽,崆荇醉只是眼含焦急地看着倒在白翁怀中没有意识的流皓月,五天的时日已经到了,只要她掌中的红线蔓延至指尖,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的性命! “月儿的事情就不劳祭祀费心了……”冷冷的打断他的话语,白翁一个用力,直接打横抱起那单薄的身子,极凉的冰寒透过两人的衣衫都可以让他感受的到! 话音落,就直接转身准备离去,月儿的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如果还不能及时医治,就真的要晚了! “师傅,求你,不要带月儿走,我救她,我来救她……”凤眸慌乱的看着全身弥散着决绝的老人,崆荇醉上前拽住老人的衣衫,从没有过的祈求蔓延在眸底! 崆荇醉好似被人揪住的心脏,已然忘记了所有,忘记了水晶棺中的千城月,忘记了自己十八年来的坚持,也忘记那蔓延在血管中的丝丝疼痛,他只记得,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自己,如果自己没有补救,那么醒来的她,一定会恨自己,恨他的绝情,恨他的利用,那样,自己就真的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救她?”哧讽的看着那慌乱无措的俊颜,白翁老人勾起的嘴角是不屑的冷意,“喂她饮毒,激她毒性发作,这就是你的救吗?”身子未动,一阵强大的内息却硬生生的震开了崆荇醉的身子,看着那气场的身影狼狈的到底,白翁老人寒烈的眸底掠过一抹叹息! “我给过你机会,月儿也给了你机会,可是你却让我们都失望了,醉儿,一个人最错事不怕,可是最可怕的却是被自己的心魔控制,以至于失了灵魂,对于月儿,你绝情的可怕,而你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她…。”语音一顿,白翁老人复杂的目光转向水晶棺,那熟悉的面容和血色的嫁衣都让他的瞳孔一阵收缩,而后有些干涩的喉间才再次发出呢喃,“她早已是个死人了,可是冰玉寒棺却让她永久的肉身不腐,但是却依然无法改变她早已不存在的事实,阍月之期可以以命换命,但是千城月的命是命,我的月儿,就不是了吗?” 沧桑弥漫着疲惫的眼眸转向怔楞的崆荇醉,“醉儿,如果你知道月儿以前经历了什么,你就会了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多么的残忍……”这个孩子,已经吃过太多的苦了,即便是天性乐观,不停的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却依然无法改变已经受伤害的事实! 这次,老人说完,便不再停留,身子一个鬼魅的旋转,便消失在石室之中! “师傅,不要,求你……”对着静谧的空气喃喃自语的祈求着,崆荇醉身子好似被刹那抽去了力气,软软的瘫倒在地! 冰冷的大掌轻抚着刺骨的青石地板,酸涩的凤眸流转着湿润的雾气,月儿,你就是这么冷吗?孤孤单单的被我丢弃在这个没有声息的地方,五天五夜的痛苦折磨,寒毒的发作,月儿,我对你…。竟是如此的冷血无情吗? 身后水晶棺中的红衣女子,精致的容颜之上隐隐的泛起诡异的笑意,那微微挑起的红唇沾染了太多的阴暗和残冷,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逃开和害怕! 风起云涌 第八十八章 为她不悔 “爹爹,来啊,来追我啊……”迷雾重重的氤氲之中,娇俏的女声冉冉的靠近,带着让人喜悦的快乐和无忧! “月儿……”总是冷锋的薄唇不由的勾起幸福的弧度,无意识探出的大手似乎想要找寻那声音的主人! “呵呵,爹爹,人家在这里啊,快来啊……”银铃般的笑声是满满的让人想笑的清脆,厚重的雾霭之中,一抹血色的身影飘然而过! “月儿,你在哪里,爹爹看不到你……”有些慌乱的喊着,那看不见人的空茫让男子的眼底多出了隐隐的焦急! “因为月儿已经死了啊,被爹爹亲手杀死的哦,爹爹忘记了吗?”欢快的女声没有丝毫的变化,好似只是撒娇的孩子向着自己的亲人抱怨着! 男子颀长的身子一僵,恐惧的害怕在眸中弥漫着,就连一双紧握的铁拳都开始忍不住颤抖着,慢慢失去血色的俊颜有些不安的扬起笑靥,“月儿,你在说什么,爹爹怎么会…。”杀你呢?干涩的呢喃倏地停止,疼痛的呼吸也再刹那被人夺去! 一张布满血色的玉颜带着骇人的冰冷和残肆无预警的出现在男子的面前,那紧贴的距离几乎可以让男子看见女子脸上流动的血管! “爹爹,月儿好看吗?这些都是爹爹给月儿的呢…。”吐气如兰的呢喃却是万年不化的冰棱,女子血色的小嘴鬼魅般的扬起,同样沾染了妖艳血色的小手轻轻的擦过脸上流淌的血液! “……”男子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好似被人掐住,只能怔怔的看着那张让自己全身都快要冰封的小脸! “爹爹,你为什么要杀了月儿呢?你不是最爱月儿的吗?可是你看,这些都是爹爹弄伤的呀…。”女子突然语气一转,哀伤的让人不忍的悲戚使得她的语气也变得呜咽起来! “月儿…。”抬起大手颤抖的想要抚上那张快要将自己灵魂撕裂的玉颜,男子眸光水雾骤起,好似沉浸在那绝望的空洞中无法自拔! “我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生生世世都不会的……”下一瞬,女子的身影蓦然消失,只剩下尖利的嘶吼在空气中不停的蔓延着! “月儿…。”黑眸惊恐的睁大,颀长的身子猛然从床上弹起,脸上的冷汗几乎完全打湿了那张苍白的仍难掩恐慌的俊颜! 一双沉暗痛楚的黑眸有些迷蒙的看着静谧的一如往常的屋子,苦涩的酸楚才再次在薄唇蔓延开来,流水身子一软,冰冷的大手无力的撑住额头,为什么,已经这么多年了,这样的噩梦又来找他了! 而梦中那到好似要撕裂他心肺的绝望竟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势,让他没有半点挣扎的机会! “月儿,爹爹…。想你了。”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张古灵精怪的绝美小脸,流水一张憔悴的俊脸才慢慢的浮现了笑意,偷偷去望龙城看过她,那样的神采飞扬让他知道,现在的她很好,没有了自己自私的牵绊,她会过的无忧无虑的! 只不过,剑眉慢慢的蹙起,可是这次,已经半个月都没有月儿的消息了,落花无情也没有带来任何的讯息,莫不是真的出事了吗? 看来,明天是要人将他们几人召回了,而月儿,半年的时间已到,她的劫难应该也已经过去,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马上要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魔煞宫 “娘亲,你要不要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温柔似水的呢喃没有半分的波澜起伏,好似那一袭鹅黄色的衣衫,柔和的让人不由扬唇! 可是,立在那俊逸男子面前的吕鬼儿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嘟着一张红唇,呜呜,她就说嘛,老天就是爱整她,明明就是不能说得秘密,尤其不能让她这个看似温文尔雅,实则生起气来要人命的儿子知道,这下可好,越是担心什么,老天就越给她送什么,越是想要藏什么,就被发现的越快,呜呜,不要这么玩她好不好啊? “夜…。夜儿…”干涩的扬起笑脸,吕鬼儿身子一退,就想要不着痕迹的避开自家儿子太过强大的精神施压! “娘亲这是要做什么?”越发轻柔的呢喃却是危险来临前的宁静,遥夜静静的看着面色僵硬的吕鬼儿,隐在袖下的双拳不由的颤抖着,原来,这么长时间的心神不宁,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是真的出事了! “啊,我…。我想…。我想,对,去找你爹,我有事找你爹…。”一双精怪的眼眸一亮,远是她的救星,如今面对可怕的儿子,只能靠疼爱自己的老公了! “儿子有事要爹帮忙,所以爹大概要晚上才能回来了…。”面色没有半分的意外,好似已经料到她的反应,遥远淡淡的表情上是让人抓狂的静然! “你……”咬牙切齿的看着明摆着吃定自己的男子,吕鬼儿欲哭无泪,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一个专门来克自己的儿子啊! “娘,儿子只想知道,关于月儿,你知道什么?”数月的时间匆匆而过,自己没有刻意去打听她的下落,却仍然忍不住去更关注着,可是半年前她居然自清城失去了踪迹,于是他彻底的慌了,也乱了,派出去寻找的人都无功而返,可是娘却一脸平静的告诉自己,她会没事的! “娘半年前曾说过,月儿只是离开,却会安然无恙,儿子信了,但是儿子敢问一句,娘亲刚才说的,危在旦夕,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日来,娘亲的不对劲自己早已感觉的出来,可是他没问,也没说,只是看着,因为他知道,浮躁的娘亲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果然,爹爹只是离开魔煞宫的短短时间,娘亲就彻底乱了方寸,一个人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还六神无主的喃喃自语着,若非她的心不在焉,自己也不可能听到那天大的消息! “哎呀,夜儿,娘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终于,还是败在那坚持的目光之下,吕鬼儿躲避似的背过身去,一张娇俏的面容之上却是弥散着浓浓的沉重! 丫头,你本该是幸福的孩子,却因为我们的自私被牵扯到这摊浑水之中,受尽苦楚,已经尽力去扭转,可是力量依然薄弱的可以,对你来说,也只是飘风似轻拂过的柔弱吧! “娘,你可知道,在我眼睛复明那日,月儿一脸喜悦注视着我的目光,怕是生生世世都无法让我忘怀了……”眼前,好似又浮现那张期待的小脸,还有那字字句句的安慰,遥夜清楚的了解,在月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刻,就已经彻底的夺去了他的心魂,无论经过多久,都无法自拔! “那你知道,以后即便是和月儿在一起,你要面对怎样的抉择吗?”眼含慈爱的看着那不悔的俊颜,吕鬼儿第一次开始觉得不忍,因为自己的自私,所带来的后果却要自己的孩子来承担! 闻言,遥夜温润的薄唇一勾,“娘想说桃花泛滥命格吗?”娘所有的担忧和顾忌都是因为这个吧! “你知道?”吕鬼儿的表情绝对称的上是目瞪口呆,这件事只有自己和远知道,即便是婆婆,她也不曾了解分毫! “是……。”眼神一柔,薄唇轻启缓缓言道,“不知道娘还记不记得我八岁那年,因为调皮摔破了头,那次,你不是还担心我会不会摔坏脑袋吗?”漫不经心的言语好似想到了当年自己的任性,因为奶奶,娘亲和爹爹的疼爱,小时候的自己在魔煞宫里是出了名的小恶魔,人人避之而唯恐不及! 吕鬼儿黛眉轻蹙,脑海中仍旧清晰的记得小时候夜儿那张被血染满的小脸,“娘当然记得,就是在那……”倏地,一顿,恍然大悟的错愕在眸底弥散,“是那个时候知道的吗?”夜儿摔伤是在自己和远的房门外,如果自己没记错,好像她正在和亲亲夫君商量如何让夜儿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就听到外面一声闷响,接下来,看到的就是昏迷过去的遥夜! “是,夜儿小时候调皮,那次只是想要偷偷的吓唬爹娘,可是……”无奈的笑靥在嘴角弥散,谁知道最后被吓到的是自己,原来,娘说,他以后会和别的男子共侍一妻,这样匪夷所思的预言,却被娘亲信誓旦旦的说出,尽管觉得荒谬,可是他却莫名的信了! 再后来,爹娘莫名的‘失踪’,他虽然觉得诡异,可是让人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也将所有的怨恨和无助全部化为沉默,袭向了无辜的奶奶,也是到爹娘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将所有的一切都联系起来! “如果爹娘一直都在夜儿的身边,那么夜儿就只会成为任性自私的小魔王,所以爹娘诈死离开夜儿,为的就是灭掉夜儿心底的傲气和自大,这样,即便以后遇到怎样的不顺心,也不会觉得难以接受了不是吗?”所以,在知道爹娘还活着的那一刻,或许他的心底是有怨气的,可是最后冷静下来,心底就正剩下庆幸,如果不是爹娘‘狠心’的放手,那么他便不可能和月儿有相遇的机会,自己那颗好似总找不到出路的心,也不会顿时有了归属! “夜儿,娘…。只是怕你不幸福…。”轻轻的一叹,吕鬼儿上前将那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脑袋的遥夜紧紧的抱住,一张小脸紧贴着那不再瘦弱的胸膛,一双复杂的眸底,尽是不安的歉疚! 他的夜色无疑是优秀的,可是如此绝佳风采的他,却不能得到一份完整的幸福,陪伴在心爱之人的身边固然开心,可是要学会分享,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一门学问,夜儿,真的可以做到吗? “爹和娘之间的感情,儿子嫉妒也羡慕,儿子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也会拥有和爹娘之间不离不弃的守候,可是儿子也知道,老天是公平的,想要得到,那么就一定要先付出,儿子不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幸福固然完美,但若是心殇和绝望,那么儿子也不怨,因为曾经的美好足以抵过一切的伤痕了,月儿的美好,只要是见过她的人都能轻易的看出,那样的璀璨,不是儿子一人可以守护的,所以娘,儿子只是希望静静的看着她,只有她可以看见陪在身边的我,然后绽放那让我一生也无悔的笑脸,这样,就是儿子心底最大的期盼和憧憬了……”静然轻柔的呢喃是执着的炽热,遥夜好似能看见眼前,那张转身对自己灿烂微笑的玉颜,月儿,遥夜本该是暗沉无光的,可是因为有了月儿,就可以散发着皎洁的银芒,也能感受到那点点的温暖,所以,不管在月儿的身边有多少的星星陪伴照耀,遥夜只愿为你撑起一片无忧的天空! “傻儿子……”眼眸紧紧的阖上,被阻隔的眼泪终究是任性的滚落,吕鬼儿紧抿的红唇是难耐的颤抖,她的儿子,居然爱的这样深,只要看着,陪着,就可以代替所有的希望吗? “娘,儿子不能失去她,夜如果没有了月,那么就只剩下黑暗和冰冷孤寂了……”给出了自己最后的答案,遥夜知道,此生,生命中已然不能没有那人的存在了,她生,他便生,她死,他绝不活! 蜂谷 怔楞无声的杏眸静静的看着飘然而落的晶莹雪色,无意识探出的小手感受着那极致的冰冷在掌心中融化的刺骨,因为寒冷而冻得的刺骨的小嘴无声的呢喃着! “月,下雪了……”眼前似乎还浮现那张苍白痛楚的玉颜,羽蝶若神情一痛,而后像是受惊般的缩回小手! 苦涩的痛楚蔓延在苍白憔悴的小脸之上,沉默的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冰冷,蜂谷从来都是一年四季如春的,可是今年却奇怪的下起了大雪,那偏偏的雪晶好似闪耀着光芒的调皮精灵,让人忍不住沉迷和痴恋着! “月,你也在看雪对吗?”眼眶逐渐变得湿润,已经太过熟悉的泪珠再次滚落而下,羽蝶若的神情是满满的绝望和后悔! 如果那日她不曾任性的负气离去,如果她可以在月追出来之后现身出来,如果她不要担心的奢望那么多,是不是就不会承受现在的锥心之痛了? “若儿……。”不知何时靠近的蝶化目含心疼的望着那越发单薄的身子,一张俊魅的脸上是满满的复杂! “爹,时间可不可以后退呢?”没有转身,只是呆呆的看着飘洒而下的雪白,那里,似乎有一张浅笑的玉颜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任性,眼底却是温暖如昔的柔和,月,好喜欢你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的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没有别人的打扰,清清静静却是承载着浓浓的幸福! “……。”蝶化自然懂得她的意思,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将手中的狐裘披到了那纤细的身子上,大掌有些游移的落在半空中,最后轻轻的在她的肩上拍打着! “不可能的对不对,我只是在痴人说梦……”泪珠滴滴滚落,羽蝶若痛苦的阖上杏眸,紧紧的咬紧小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为什么,如果不是自己太过贪心,如果不是自己太过自私,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很幸福? “若儿,你没有做错……”蝶化轻轻的开口,叹息似的低喃弥散着太多的无奈和怜惜! 爱一个人,就想要生生世世的和她在一起,他的若儿,看似单薄娇柔的可怜,可是却有一颗清楚明了的琉璃心,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该去争取什么,只不过,她要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命格太过不凡的流皓月! “爹,我只是想要回到以前,那样,我就可以不要那么贪心,这样,月还会好好的……。”哽咽的低喃出声,羽蝶若的身子在寒冷的空气中开始剧烈的颤抖! 没有忘记她的决绝,没有忘记那罗刹面具男子的话语,迷失和蝶儿蜂,身为蜂谷的主人,蝶儿蜂意味着什么,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而迷失,原本不了解的自己,在回答蜂谷之后也慢慢的知道了! 可是,那个单薄的身子中,却是扩散着这两种可以瞬间要人命的剧毒,而自己,居然还让她动气来追自己,如果那晚不是六皇子来的及时,她是不是就真的要出事了?而自己,又该怎样的后悔才能挽回一切? “爹,帮帮我,好不好?我不会在奢求了,我只是希望在她的身边就好,就只是…。在她的身边,这样,我就可以很快乐的幸福了……”没有她的日子里,真的好难熬,就像是每天的十二个时辰却好似整整一年的期限,生不如死的折磨几乎快要让她崩溃! “即便是要和人分享吗?”心间不忍,可是蝶化仍旧淡淡的呢喃着,看着那蓦然僵硬的身子,眼底是不舍的痛楚! “我只要…。陪在她身边…。”直长的睫毛沾染着点点的水汽颤抖着,而后,慢慢扬起的粉唇是快乐的释然,是的,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也不要去争去抢了,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她,那么就只剩下黑白,所以,如果自己希望面对的是七彩的时间,那么首先该学会的就是接受吧! “……。”闻言,蝶化无声的叹息,不着痕迹的看着外面立在的白色身影,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去,在院中,伸手搂住自己的爱妻,“风儿,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只要若儿开心……”风潋滟像是没有看到蝶化脸上的挣扎,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动作的羽蝶若,她想要的,只是若儿可以幸福一生! 风起云涌 第八十九章 自残谢罪 雪花飘落,洋洋洒洒的好似曼舞的女子,晶莹剔透,好似不会沾染世间的一切尘埃和污秽! 一双清透灵敏的水眸就怔怔的看着那飞舞着的片片洁白,一张仍旧显得苍白的小嘴扬起淡淡的弧度,冬日的雪,真的好美,那样的洁雅,仿佛可以遮盖一切的阴暗和伤痕! 流皓月抽抽小鼻子,不由的将身上的雪白狐裘拉紧一点,貌似这碧瑶山还挺冷的,欣赏美景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呀! 只是,精致的玉颜微微一怔,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经历了太多,她好像都快要忘记以前的生活了! “月儿,怎么坐在这里?”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责备却宠溺的念叨,白翁老人同样一袭单薄的白衣,身子一掠,便在流皓月的身边站定! “师傅将人家困在屋子里那么多天,要是再不出来活动一下,人家真的要发霉了啦…。”不满的嘟起粉唇,纤细的身子却非常自觉的靠近老人的怀里,冰冷的身子感受到暖意的温热时,粉嫩的唇瓣不由荡起满足的弧度! “这么说来,是师傅的不对了?”斜睨着恶人先告状的某月,白翁老人一双沧桑的黑眸难掩怜惜,大手疼宠的为她拉紧身上的狐裘,在碰到那没有温度的小脸是,疼痛的酸楚在眸底一闪而过! 终究还是去的晚了,如果自己可以不要那么自负,那么,这个孩子以后是不是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师傅,人家知道自己倾城倾国,师傅会看人家绝美的容貌看的痴迷,但是师傅欣赏就好,就不要叹气了好不好?”没有抬头,舒服似的阖起了水眸,微扬的小嘴依然带着笑意! 流皓月知道,对于自己,师傅觉得亏欠,他把所有的一切过错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且她现在依旧活的好好的,那么又何必庸人自扰? “月儿,你身上的寒毒…。怕是要伴随你一生了…。”白翁老人目光一沉,看似平静的黑眸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迷失和蝶儿蜂,真的太过霸道,若非她这半年来也再试图解毒,到了现在,就算是自己,也不一定可以保住她的命,而让她的身子落下了病根! “没关系了…。”毫不意外这样的答案,流皓月小脸一扬,柔和的玉颜望着面染担忧的老人,“这样以后的夏天就不会太难过了,师傅要知道,人家最怕热了,毕竟天冷了可以添衣服,天热了,就算扒掉自己一层皮,还是觉得热嘛,所以人家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师傅就不要皱眉了……”说话间,伸出小手下意识的想要抚平那高高隆起的眉峰,可是动作一顿,不着痕迹的就想要缩回,她的手…。大概也是和冰雪一样的刺骨吧! “月儿……”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握住那冰冷的柔软,白翁老人只是疼惜的望着那若无其事安慰自己的小人,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孩子还只会想着别人吗?一生寒毒相随,她真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如果知道了,为什么还能这样的云淡风轻? “恨你四师兄吗?”抬起黑眸,望着不远处那抹颀长的身影,在漫天银色的辉映下,越发的绽放着魅惑的风采,让人移不开目光,白翁嘴角紧抿,却终是没有言语! 深深的呼一口气,流皓月眸底掠过一抹阴暗,眼前似乎浮现过那张妖娆邪魅的俊颜,四师兄总是喜欢逗弄自己,看着她气急败坏,然后他在背后笑得风华绝代,直到后来,他带着目的将自己掠走,面对自己的冷漠时,他受伤憔悴的表情,然后发现自己的秘密之后,失控的暴戾,一件一件,都在脑子中牢牢记住,不曾忘记分毫! “师傅,师兄是真心想要伤害我吗?”迷茫的空洞在眸底沉淀,对于那个飘渺绝美的男子,流皓月始终觉得看不透,无论何时,他一张俊颜之上始终带笑,就像是无论如v何也不会打破那结实的面具一般,但是,那样的他,却对自己发怒了,也许,真的是自己做的过分了吧! “醉儿,只是太孤单了……”自小,那个绝美精致的孩子就是寂寞的,那天赋异禀的本事却成为他一声无法摆脱的累赘和包袱,如果不是心中有着牵念,怕也是早已在这个冷漠世间支撑不下去了吧! “师傅,月儿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不由己的时候,也许是自私为己,也许是大公无私,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一辈子,自己都没有犯错的时候,所以,既然圣人也有可能做错事情,又何况是凡夫俗子的我们呢?对于四师兄,我心中有气,却不曾又恨,因为,我知道,即使那日师傅不将我带走,四师兄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死掉的…。”虽然不知道崆荇醉和棺中的女子是什么关系,可是他看那女子的眼神中,只有让人不忍的脆弱,就好似她是他的世界,如果她就那样静静的躺着,无疑就是要将他的世界彻底粉碎! “如果你猜错了?你四师兄就是想要你的命呢?”面染轻笑的看着那不停说服自己不生气的孩子,白翁的脸上是释然的安心,幸好,她有着一颗懂得宽容的心! “哼哼…。”半眯着水眸,似乎在想象自己如果算错的情况,“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反正如果不是四师兄这半年来一直用他的血来压制我的毒,我也活不到今天,如果他真的想要我的命,那么就拿去好了,不过…。”危险的暗芒在眼底掠过,“人们不都说冤死掉的会变成厉鬼吗?那么我就半夜去吓唬四师兄,怎么样也要自己消了这口气才行啊…。”煞有其事的说着,流皓月不知道的是,自己一张气鼓鼓的小脸上不自觉的逸散着点点的心伤,如今想来,对于崆荇醉五天五夜的不闻不问,她依然觉得难以接受,要知道关着她没关系,但是不给吃得不给喝的,是不是就太过分了? “我不怕鬼…。”喑哑的男声带着满满的疲惫和倦态,那样的低沉好似经历了万年的风霜! “我知道,我又不是…。”吓你,某月闻言反射性的开口,然后才慢慢发现不对,刚才的声音好像不是师傅的,而且,那样熟悉的低喃怎么让她起了想要踹人的冲动? 狐疑的眯起水眸,扭着小脑袋看向自己的身后,一抹血色的鲜艳就那样无预警的印入眸底! 小脸一黑,粉唇微微抽搐,然后控诉的目光转向一脸自然的白翁,“师傅,你不是说山上设了阵,一般人闯不进来吗?”现在是怎样,信誓旦旦给自己保证的人,现在出现了问题,为什么还是平静的让人想要海扁一顿? “师傅社下的阵绝对不会出问题,可是若有人不要命的以身作为武器闯阵,那么师傅也无能为力……”眼含深意的看着那狼狈的红色身影,条条裂缝好似装饰一般点缀着那价值不菲的衣衫,只不过,若不仔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衣衫上点点的深色! “可是他现在还好好的……”继续控诉,电视上不都说,不顾一切想要闯进一个地方的后果,可是男主角全身伤痕累累,然后在见到女主之后,就动作非常潇洒的到底,可是现在是怎样,男主角不还好好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吗? 话音落,流皓月就听见一声闷响,点点冰冷的雪晶也溅上自己本就没有温度的小脸,看着白翁那没有丝毫波澜的老脸,流皓月彻底无语,原来,不是电视剧说错了,而是她说错了! “师傅,现在怎么办?”修长的身子直直的趴在雪地之中,那张失去血色的憔悴俊脸几乎要和雪色融为一体,流皓月非常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放过这个报仇的绝佳机会! “要不就扔在这里吧,谁叫这个臭小子当初那样对待月儿……”白翁老人非常贴心的建议道,一张老脸逸散着只有面对流皓月才有的宠溺和温暖! 闻言,流皓月小脸一怔,随后水眸逸散着惊喜看着某人,“师傅,你太有才了,就这么办…。”不错不错,不都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吗?这次就让自己来好好学习一下! “恩,看来月儿也同意这么办,醉小子那时让月儿五日五夜没有进食,现在,怎么也要饿他个十天八天,而且还不用咱们浪费时间和力气,独身一人不顾后果闯了为师设下的‘绝命阵’,身上的伤足够他安静的再这里躺上半个月了,所以月儿放心,师傅一定好好替你报仇…。”老人接着喃喃言道,一双睿智的深眸不着痕迹的看向面色僵愣的小人,他的月儿极易心软,这次…。怕是也不例外吧! “他……”果然,流皓月脸上的笑意不复,慢慢从白翁的怀里退出身子,呆呆看着面色安详的崆荇醉,那样的狼狈,自己好像是第一次在他的身上看到! “月儿,师傅不会原谅醉儿,因为他终究是伤害了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或者他最后会怎样做,师傅看到的,就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你…。”没有多言,白翁说完,便站起身子,无声叹息的看着两人,随即微微摇头,转身离去! 年轻人的事情,自己不能插手,是爱是恨,是喜是悲,都要他们独自承受,他只是想要尽一切的力量让他的月儿开心无忧而已! “师傅,谢谢你……”看着白翁苍老的身子慢慢的消失在漫天飞雪之中,流皓月水眸涌上一阵的湿意,轻扬粉唇轻轻的呢喃到,她知道,师傅是真心的疼爱她,除下所有,在师傅的心里,她就只是他的小徒弟流皓月,而并非其他! 然后,视线转向被雪花轻轻覆盖了银色的崆荇醉,粉唇轻抿,眼中是挣扎的复杂,说不怪,那绝对是假话,可若要她袖手旁观的看着他如此,她也做不到! 所以,纤细的身子慢慢的蹲在男子的身边,从腰间摸出小瓷瓶,倒出一颗晶莹的药丸,便掰开那干裂的薄唇丢入其中! 大概一刻钟后,男子直长的睫毛开始轻轻的颤抖,流皓月见状,才慢慢的站直身子,“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想要她没有一点芥蒂的去对待他,真的太过强求了,所以,这样做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话音落,就抬步准备离开,可是衣摆却被人抓住,“月儿,不要走…。”努力的抓紧手中的狐裘,崆荇醉一双布满血丝的凤眸,逸散着满满的祈求,他抛下一切追来这里,如果她就这样走了,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都白费了! “阍月之期已过,你如果想要为‘她’续命,怕是还要再等一等了…。”冷冷的转过小脸,不想看那会让自己屈服的俊颜,为什么,总是要在伤害过后才懂得后悔! “月儿…。”痛苦的悲戚在眼底弥散,崆荇醉想要站起身子,不知是雪太滑,还是身子太虚弱,颀长的身子再次重重的倒地! 见状,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扶他,可是一双没有温度的小手终究是冻结在空气之中,现在的他,不再是自己单纯的四师兄了! “如果你来是为了解释,那么不用了,其中的过程我虽然不了解,但是却可以谅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和在乎,只不过可惜的是,那个你心底最真的对待不是为我而已,就是这么简单……”无声的叹息过后,流皓月才直视着那被覆盖的层层山峰淡淡的言道! 这个道理自己很早以前就明白,只不过,当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了! “还有就是,你依然是我的四师兄,这个事实不会改变,只是,除下这个,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其他的交集了……”他们之间,就像是一面光华的镜子上被硬生生的划上了裂缝,即便再如何的补救,也无法彻底的消弭掉原有的痕迹! “月儿,不要这么对待我,不要……”不顾全身血液的流失,崆荇醉硬是撑起身子,紧紧的从身后抱住那单薄的身子,可是,颀长的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僵硬在眸底掠过! “为什么…。”慌乱的大手在流皓月的小脸和手上抚摸着,感受到那极致的冰寒,崆荇醉本就苍白的俊脸越发变得透明起来! “没什么……”眉峰微微的隆起,流皓月小手推开那颤抖的大掌,纤细的身子也淡淡的向后退开两步! “月儿,告诉我,你的身子为什么…。”没有一点的温度,那样的感觉就像是个…。死人一样,倏地,一道亮光在脑子中闪过,隐隐的猜测让崆荇醉的眼底的恐惧开始无限制的加大! “只是寒毒而已……”面色无异的浅浅低语,那样的感觉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寒毒?”好似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头上,崆荇醉的身子忍不住后退两步,看着那若无其事的淡淡玉颜,锥心似的痛楚在心底扩散,无止尽的蔓延着! “我有点累了,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流皓月却不想再去解释,说完就转身离去,只因眼前的情况开始慢慢的让她无措! 单薄的身子一个提力,白色的身影刹那就与雪色融为一体,眨眼,便没有了踪影! “寒毒,居然是寒毒…。”失神的喃喃自语着,望着空茫茫的银色世界,一张苍白的俊颜上慢慢的绽放笑靥,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浓,激荡的笑声回荡在空茫的山峰之间! 不知不觉,点点的泪珠滚落眼眶,沾湿了一张凄然的俊脸,崆荇醉此刻才知道,她对于自己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而那纠缠在自己心底快二十年的坚持,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与她比起来,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可是,自己做了什么,在那样的伤害过后,才发现心底最深的在乎,而她,大概是不会再原谅自己了吧! 不远处,流皓月脸色凝重的看着那在雪地中癫狂的身影,然后幽幽的阖上了水眸,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所以…。就这样吧! 抬步想要离开,却发现双腿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抓住,于是只能傻子一样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在飞雪中发狂的身影,既然都已经决定伤害,为什么现在还要一副痛彻心扉的表情,这样的他,难道不知道会让自己心软吗? “哈哈,崆荇醉,你好啊,真好……”彻底的崩溃和疯狂在眼底肆虐,占据了他全部的神智和平静,忘记了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千城月’,忘记了那坚持在心底的执着,就只剩下颤抖的疼痛在逸散着! 倏地,动作一顿,痴傻般的抬起大掌,愣愣的看着掌心中的血痕,“月儿,欠你的,师兄现在还你好不好?”泪珠打湿了薄唇,那勾勒起得嘴角却不曾落下,凝聚在掌心中的内力在飞雪中弥散着点点的飘逸着! 然后,没有半分犹疑的运气朝着自己的心脏拍去! 风起云涌 第九十章 狐狸们的相聚 “该死得,要死去别的地方,不要弄脏了这里……”白影翩鸟似的飞掠而过,小手一拦,止住了他明显是在自杀的动作,流皓月一张铁青的小脸上尽是冷寒,咬牙切齿的望着那面色苍白的男子! 丫丫的,现在一个个都是怎样,明明受伤的是她流皓月,可是他们怎么都一副自己伤心欲绝的模样,而且还给她玩自残的把戏,怎样,当她太闲,怕她过得太逍遥对不对? “月儿……”看见那去而复返的人儿,崆荇醉眸中水雾滑落,再也控制不住将那纤细的身子紧紧的环在怀里,紧闭着凤眸任由点点的泪珠滚落在流皓月的脖颈之中! “不要叫我…。”恼怒的想要推开那颤抖的颀长身影,却在感觉到脖间的湿润时,手上的动作顿时僵在半空之中! “月儿,对不起,原谅我……”感觉到她的抗拒,崆荇醉手臂越发的用力,似乎是要将那单薄的身子嵌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我该死的为什么要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啊?”僵冷的小手终于紧握成拳,重重的砸在那结实却逸散着丝丝血色的悲上,流皓月一双水眸之中却是弥散着点点的叹息! 她如果真的可以做到冷血无情的话该有多好?那样,也不至于对待这个曾经妄想要伤害自己的男子心软不忍了,不管是那全身的伤痕,抑或是他苍白狼狈的表情,还是那滴滴无意识涌出的泪珠,都让她故作无情的心开始颤抖,流皓月知道,对于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妥协了! “对不起,对不起……”心底有好多解释的话语,可是到头来,就只剩下这三个字不停的溢出喉咙,崆荇醉一颗空茫的心,此时此刻变得满足温暖,即便怀中的她,冷的像块冰! “放开我…。”清冽的水眸无奈的看着那越来越浓密的飘雪,流皓月不由的缩缩脖子,丫丫的,真的好冷,且不说自己的体温冷的像个死人,现在的大雪飘扬更让人想要躲在屋子里不踏出去外面一步! “月儿,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可怜兮兮的呢喃带着让人心酸的哽咽,崆荇醉凝着一张异常悲戚的俊颜瞅着面无表情的流皓月,那环在她身上的大手也颤悠悠的慢慢放开! “怎么,毒不死我,饿不死我,现在就变着法的想要冻死我啊?”恶狠狠的磨着一口小白牙看着那满面哀伤的男子,本就是千年成精的妖孽一只,现在居然给她装成无辜纯情小白兔? “月儿,我没有……”手足不错的解释着,不愿在他们本就产生裂缝的关系上再增添误会,崆荇醉满面焦急的言道! “我的天…。”抚额长叹,流皓月彻底无力,原来,当天才犯迷糊的时候,真的跟个蠢材没什么区别了! “月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看着那顿然耸拉下去的一张小脸,崆荇醉越发的惊慌失措起来! “我现在好冷,我想回去暖和一会,你懂不懂啊?”完全失控的对着那张俊脸吼道,流皓月转身大步踩着厚雪离去,她不敢保证自己再面对那张痴傻的俊脸会不会吐血? 话说,当初自己还希望他们都可以笨一点,这样,自己也不至于老是被算计,如今,自己后悔了,瞧瞧这些平时聪明的跟狐狸一样的人,失去了那聪睿的才智,真的让人有骂娘的冲动! 可是,一阵天旋地转,“喂,你干嘛?”一双难掩错愕的水眸死死的盯着面色严谨的男子,流皓月粉嫩的嘴角再次忍不住抽搐,他不是身受重伤吗?刚才不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吗?那现在是怎样,还能动作如此灵敏的将自己打横抱起? “月儿冷,我送你回去……”没有看她,薄唇轻启,坚定的低喃便淡淡的吐出,而后压根不管体内的叫嚣,便一个用力,妖娆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雪色之中! 可是,原本还算融合的气氛,却在到达他们的住处时,看见那偌大的牌子时,流皓月忍俊不禁的笑开了一张倾城的玉颜,而崆荇醉,则是刚刚相反,一张失血苍白的俊脸刹那便沾染上了一层浓郁的墨色! 只见,流皓月的院外,一行墨黑的大字龙飞凤舞的游走在沾染了薄薄雪层的木板之上! “红衣畜生之辈禁止入内…。”意有所指的意思就那样完全不加掩饰的指向某人,更可笑的是,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字体,“如果尔承认畜生不如,那么请随意自便…。” “我看你还是不用进去了…。”流皓月非常善解人意的解释道,如果仅仅是为了送自己,就搭上畜生的名义,实在是有够愿望! “没关系…。”崆荇醉勉强一笑,随后轻轻的将怀中的流皓月放在地上,大手一扯,然后一点也不知道心疼的将一件红衫变成了一堆废布! “这样就可以了…。”指指身上的白色亵衣,崆荇醉满意的扬起嘴角,这样,应该就不再属于牌上所指之人了吧! 见状,额上黑线滑落,流皓月心底暗骂,她怎么能指望一时迷惑的狐狸失去了原本加扎的本性? 然而,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下一刻,另一块木牌凌空袭来,覆盖住原先的字体,另一行新鲜的大字嘲讽似的出现在某男面前! “衣衫不整者,禁止入内……”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某个面色奸险的老者眯着一双老奸巨猾的双眼,不怀好意的看着小脸再次僵住的崆荇醉,心里好不痛快! 流皓月这次是彻底的服了,她绝对相信,这高妙的报复手段除了那聪明绝顶却拥有一副小孩子心性的师傅之外,没有人会这样做,毕竟,不进去意味着自己是畜生,要是进去了就是畜生不如,怎么办都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看来,师傅是真的生气了……”苦笑的呢喃道,流皓月明白的事情,崆荇醉自然也明白,一张哭笑不得的俊脸之上是满满的叹息! 从来他们几个师兄弟就知道,师傅对小师弟疼如骨血,但凡他们只有伤害她,那么等待他们几人的就是防不胜防的‘惊心’责罚,如今,自己更是犯了师傅的忌讳,也难怪他如此的刁难自己了! “师傅如果不生气,那我们就会生气了……”无预警的,冷冷的低沉的男声倏地响起,伴随着凌厉的掌风,没有半点留情的袭向怔楞的崆荇醉! “公子请手下留情…。”急切的低呼从远处传来,崆荇醉身边的两名近侍飞身而来,难掩恐慌的面上尽管伤痕累累,却依然没有放弃分毫! 主子硬闯‘绝命阵’已经伤了元气,如今,那憔悴的神色在在证明他已经承受不了任何的伤害,如果那凛冽的掌风打在主子身上,那么就无疑是要了他的命! “知道吗?如果不是你现在身受重伤,我会毫不留情的扭断你的脖子…。”麟傲寒冷着一张俊脸,第一次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平静,阴冷的低喃在空气中弥散! 而后,不在看那张失血的俊颜,身子一转,便大步走向怔楞的流皓月,身子一弯,双臂一揽,就将那单薄的身子抱在怀中,然后朝着她的院落走去! “四师弟,你居然瞒过了我们所有人,好,真好……”烨貅冥脸上也挡开诡异的冷笑,紧握的铁拳隐隐颤抖,却终是什么都没做,然后跟在麟傲寒的身后走入院内! “阍月之期,恩,四师弟资质不错,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好说法……”粲轶涯轻柔的低喃好似情人之间的耳语,如果可是忽视他脸上让人胆寒的寡绝,说不定会沉醉在那样的美好之中难以自拔! “四师兄,在你想要杀害月儿不成之后,现在的忏悔又是为了什么?”御寒炎眸光冰寒,盯着崆荇醉的眼神是从来就没有过的杀意,知道月儿的近况,他想要不顾一切的杀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可是,薄唇紧抿,转身抬步离去,他不能! “猫哭耗子假慈悲吗?”玺垠睿也嘲讽似的开口,一张轻狂的俊脸上只剩下让人颤抖的凛冽! 一双静逸的凤眸就那样看着他们几人大大方方的走入那个小人的地方,而他,薄唇无力的扬起,只能像个被人丢弃的宠物般,痴傻的立在大雪纷飞之中! “主子……”崆荇醉身后的男子,将身上的黑色披风取下,然后轻轻的搭在那此刻显得凄凉的身子之上! “左,我是不是错的很离谱?”轻轻的开口,被雪花逐渐打湿的身子却是如同石化般静立不动! “主子……。”有些木讷的男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主子的问题,碧瑶山上的五年,身为主子的近侍,他自然是了解一切的,自从‘那人’变得精灵古怪之后,也许连主子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笑的次数越来越多,沉浸在眼底的阴暗和森冷也在逐渐被温暖占据,可是半年前主子将那位带回府邸之后,却一切都变了! 那清脆似鸟儿歌唱的笑声不见了,主子脸上的幸福笑容也消失了,原本他们以为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可是主子却突然发狂似的将流皓月丢入地下室之中,也让他们之间产生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主子只是被心中的执念蒙蔽了双眼,看不见身边的珍珠,而将一个幻想当作了无价之宝……。”另一个黑衣男子则是微微挑唇浅笑,即便身上大小伤一堆,却依然无法消弭他身上的雅痞和放荡气息! “右,月……。陪了我二十年…”眼前不由的闪过那水晶棺中的美丽女子,自从自己知道可以让她复活的那日,他所有的生命都是为了这个信念存在的,即便是见到了面容和月一模一样的流皓月,他的心中也没有半分的波动,仍然一心想着用阍月之期让月复活! 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张活力调皮的精灵笑脸代替了那安然的沉睡玉颜,成为他心中最深的牵念! “我和左也陪了主子二十年……。”名为右的男子完全无视亲兄弟那警告的目光,依然漫不经心的言道,说完,还不忘丢给那一脸黑色的自家哥哥一个‘本就如此’的目光! 话说,他讲的又没错,那水晶棺中的‘尸体’是陪了主子二十年没错,可是自己和左也是陪他二十年啊,而且还会讲话,也会关心他,唯一不同的,不就是,那‘尸体’是女的,而他们哥俩是男的嘛! 闻言,颀长的身子猛然一震,让人胆寒的目光就转向笑的不羁的右,紧抿的薄唇锋利如刀,好似要将他生生的活刮了! 见状,左立马单膝跪地,“主子恕罪,右胡言乱语,还望主子见谅……”说话间,右手便不着痕迹的扯扯好似没有感觉的右,这个笨蛋,不知道那棺中的女子是主子心中最大的软肋吗?居然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开玩笑,看来,他这个总是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的弟弟是真的需要好好被教训一顿了! “左……”苦涩的酸楚在嘴角荡开,崆荇醉目光轻闪,恍似被打了一棍子的脑袋,此刻乱哄哄的只有右的那句话在蔓延! “右说的没错……”承认这个事实,也意味着他承认了这么多年的执念是如何错的离谱,崆荇醉幽幽的敛下凤眸,原来,竟是自己没有看清事实吗 他从小就觉得孤单,寂寞,可是他却看不见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左和右,只因他们同样身为男子,而月,那样绝色的美丽让他脑子中不停的充斥着各种幻想,那样一个美丽的女子会不会是自己最后的归宿?那样的静谧会不会成为自己守候的最终幸福?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他一厢情愿的,他忘记了,即便他利用阍月之期救活了月,那么她是不是会真的如同自己所希望的那般美好纯善呢?而被自己残忍夺去性命的月儿,是否还会对自己绽放那天地为之失色的绝美笑靥? “我真的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自嘲似的呢喃着,崆荇醉目光涩然,他居然愚蠢到牵恋一份不切实际的空想,以至于差点失去了一个最应该让他珍惜的人儿! “其实属下也这么觉得……。”非常同意的点点头,右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模样,话说,当初主子卑鄙的将人家流府‘少爷’掳来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他家睿智无双的主子迟早会后悔的! “右,闭嘴……。”左本就黑沉的俊脸越发的像是浸透在墨色之中,恶狠狠的盯着自家口无遮拦的弟弟,这个笨蛋迟早会死在那张破嘴之上的! 院外有人出口斥责,有人静默忏悔,也有人不屑一顾,可是再怎么样,也好多可怜的像是被一群野狼环伺的小白兔流皓月! “诸位师兄好……”一张粉唇轻启,很是乖巧柔顺的打着招呼,心底却再次将办事不牢靠的师傅给狠狠的诋毁了一遍,还说什么‘绝命阵’一旦启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苍蝇是没飞进来没错,但是却是生生的进来了几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一个比一个危险的那种! “当初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你在哪里?”烨貅冥脸上熟悉的邪肆笑容不见了,沉着一张让人心惊的俊颜,危险的盯着想要蒙混过关的某月,该死的,那张失去了血色变得有些苍白的玉颜看起来居然是那样的碍眼! “三师兄,那时侯人家被四师兄限制了自由……”非常无辜的眨眨可怜兮兮的水眸,流皓月轻声解释道,这句话绝对是事实证明的,毕竟,肉票要是能通知别人来救自己,那么只能说明绑匪相当的无能,很可惜,崆荇醉这人绝对跟无能两个字没什么关系! 而且,她虽然已经不怪崆荇醉对自己做的恶劣事情,但是也不代表她能如此快速度的原谅他,所以,为了恕罪,让他背一次黑锅应该也不为过吧! “被四师弟限制了自由,嗯?”粲轶雅薄唇一勾,森寒的笑靥在嘴角漫开,一双铁拳,骨节相错发出的‘咯嘣’声音不由让人一惊! “……对啊,对啊…。”努力瞪大一双清透的水眸,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在人没有发现的暗处,小心肝却是不安的狂跳着,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们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原来这样啊,当初师兄还从某处得到了几幅画像,原本还以为是小师弟呢,看来是师兄认错人了……。”御寒炎笑的极为友善,一张狂傲的俊颜之上却是不和谐的漾开冷冽的光芒,藏在袖子中的几张画纸硬生生的被折磨变了形状! 粉嫩的嘴角一抽,流皓月无语,怎么又是画像,貌似当初激怒四师兄,害的自己差点一命归西的就是那几幅画像,到底是哪个混蛋这么跟自己这么过不去,把她的画像当作是飞机漫天乱飞,这么做已经侵犯了她的肖像权知不知道啊? “小师弟是应该没时间的,毕竟要在短短的半年之内,将有凤来仪,清风阁,比翼双飞和鸳鸯楼开遍四国,是需要忙一点的……。”完全不给某月辩解的机会,玺垠睿接着言道,看似漫不经心的言语却硬是让某月听出了浓浓的危险! 这次,难掩的错愕在眼底沉淀,流皓月彻底风中凌乱了,丫丫的,碧他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不让人知道那些产业是她流皓月的吗?怎么现在这群狐狸了解的一个比一个清楚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把她们怎么了?”神情一凛,流皓月双眸如霜盯着眸色暗沉的玺垠睿,既然自己都掩藏不住了,那么碧她们的身份就更不是什么秘密了! “背叛自己的人,该是要斩草除根的……”脸上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麟翱寒一双冷沉的黑眸静静的看着发怒的流皓月,不着痕迹之间,一抹幽芒在眼角掠过! “去你该死的背叛,我信你的话才是有鬼了……”完全不在乎自身形象的咒骂出声,小手一拉,将自己紧紧的裹在狐裘中之后,就站到麟翱寒的面前,咬牙切齿的盯着那张冰封的面瘫脸狠狠的言道! “我已经帮你解决了……”负在身后的大手慢慢的拉下身上的黑色狐裘披风,动作极为自然的盖在流皓月的身上! “什么?”一道惊雷重重的在脑子中打过,流皓月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越发的苍白,伤痛绝望的光芒在眼底掠过,顾不得身上的狐裘,冰冷的小手向前一探,狠狠的抓住麟翱寒的衣襟! “你杀了她们对吗?”低哑的呢喃是仇恨的蔑视,流皓月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才短短的半月时间,就会有如此大的变化,碧她们几人居然成了叛徒,而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居然还说帮自己解决了,妈的,她是神志不清了才会需要她帮忙! “有关系吗?”剑眉微蹙,好似看不见那小脸上越发伤人的凛寒,麟翱寒大手一拉,熟悉的将披风系在好看的蝴蝶结! “去你的没关系,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叛徒?你居然说碧是叛徒,天下谁都会背叛我,可是她们永远不会,该死的你把她们还给我……”脑海中不由的拂过那几张各异的美艳,流皓月鼻子一酸,难以控制的湿意就在眸底晕染开来! 呜呜,这几个混蛋,居然敢动她流皓月的人,碧她们别说永远不会背叛自己,即便是有,那与他们何干,凭什么他们来动手? “你要我,还是要她们?”看清了她眼底的痛楚,麟翱寒头脑一热,一句话就完全顾不得理智的脱口而出,她居然为那几个女人流泪,而且还一副要与自己拼命的样子! “我该死的要你干嘛,我要碧他们了……。”完全不经过大脑思考的答案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吐出,于是,一屋子风姿各异的美男子刹那黑了几张俊颜! 然而,“主子,我们好爱你哦……”一声娇嗲的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呢喃满含激动的传来,下一个,流皓月的身子就被一抹纤细的白影熊抱似的搂住! 眼眶中水雾滑落,流皓月震惊的思绪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颤悠悠的目光转至门口,看清了那几张温暖的玉颜,刹那,越发汹涌的泪水磅礴而出! 粉唇一瘪,哽咽的低喃就断断续续的逸出,“呜呜,碧,雪,星,曦,妖,你们没死啊…。”大白天的出现,肯定不是鬼,而且抱着自己的碧,温暖的让她想要忽略都难! “小师弟,师兄想要知道,我们和她们,你会选择谁?”倏地,一声好似从地狱传来的索命低喃瞬间便冻结了所有感人的氛围! 流皓月怔怔的目光转向脸色黑沉几乎可以和砚台相比的烨貅冥,大脑中被搁置的警钟才开始恢复正常,刚才她说了什么吗?要不然那为什么觉得空气更冷了呢? “原来,我们在小师弟的心中,连小师弟的手下都不如呢……。”粲轶雅也自怜不落人后的开口,当然,如果可以忽略他脸上浓厚的杀意,那么表情就更完美了! “对了,小师弟还说什么,该死的要我们干什么?这个回答不错,师兄其实也这么觉得……”御寒炎轻柔的声音好似情人间的呢喃,唯有一张俊颜之上,暴露的青筋剧烈的跳动着! “原来,在小师弟的心中,我们也是会成为叛徒的存在啊……。”玺垠睿却是非常直接的眯着一双暗沉的黑眸,死死的盯着目瞪口呆的小人,好似从齿缝挤出的呢喃不禁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好,很好,非常好,到了今天他们才知道,在她心中,别说重要了,他们的地位连几个小女子都比不过,看来,是他们平时太放纵她了,以至于她可以这么简单的忽视他们的存在,那由现在开始,是不是要马上开始进行‘爱的教育’了呢? “小师弟,我们和他们,你选谁?”麟翱寒却像是个执拗的孩子,没有威逼,也没有胁迫,只是依然冷冷的吐出刚才的问题,那样执着的表情像是得不到答案就誓不罢休一般! 见状,流皓月不由得缩缩小脖子,瘪起的粉唇是委屈至极的可怜,呜呜,她中了寒毒啊,本来就感觉很冷了,而且现在还下大雪,他们还给她无限制的释放冷气,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冻死吗? 这会,居然还给她提出一个选择题,偏偏a和b这两个答案所包含的内容全部在现场,选择哪个都不对,如果选了a师兄们,那么就会得到她亲亲属下,如果她们集体给她来个大罢工,那么她财源滚滚来的路子就要断了! 可是如果选择b属下们,那么毫无疑问的就会引起这群狐狸的公愤,到时候她所要面对的可就更危险了,一只狐狸就已经让她头疼了,如今可是五只,她一定会爆炸的! “小月儿,亲亲宝贝,两个都选就好了嘛……”下一刻,天籁般的声音在某月耳里响起,流皓月水眸猛然睁大,看着飘然而来的白翁,崇拜激动的神情在眼底扩散,呜呜,师傅可真的是她的救醒啊! 风起云涌 第九十一章 预谋无隐国 顾不得丢脸的撒开小腿奔向某个一脸得意洋洋的老者,流皓月一双灿烂的水眸,好似饿过头的人见到了一只热乎乎的大鸡腿,简直是激动到不行! “师傅,是不是该吃饭了,人家好饿啊……”小手紧紧的抓住老者的衣袖,一双精灵古怪的水眸好似抽筋似的对着老人暗示,丫丫的,现在的情况用水深火热来形容都不为过,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避开,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溜之大吉才是上上之策! “……”白翁没有言语,只是丢给自家宝贝徒儿一个安啦的眼神,然后故作威严的假咳两声,就要发挥大家长的威严,帮助自己可怜的小徒儿度过难关! “师傅,您老人家找到师娘了吗?”倏地,烨貅冥淡淡的开口,若无其事的俊脸之上却弥散着类似威胁的光芒! 果然,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白翁闻言,刹那便蔫的不成形状,那个样子,就像是一只充满气的气球,却被人狠狠用针给扎了一个大洞! “师傅与师娘已经多年未见,想必师傅对师娘也是思念甚深…。”慵懒靠在墙上的粲轶涯也漫不经心的开口,双手环胸看着面色不断变化的白翁老人! “你们……”一张老脸颤抖的好似快要中风,白翁手指哆嗦的指着几个不孝的徒弟,不敢相信这几个臭小子居然拿他的伤口来说事! “哦,对了,师傅,徒儿已经找到师娘的行踪了,而且知道师傅的思念,师娘现在想必已经在赶来碧瑶山的路上了……”粲轶涯面色无异的开口,波澜不惊的薄唇却是非常欠扁的笑意! 下一刻,还未等大惊失色的流皓月开口,只见面前白影一闪,哪里还能看到白翁的身影,于是,流皓月彻底的风中凌乱了,抽搐着一张黑青的玉颜看着面前那几张惑人的俊颜,欲哭无泪的只能僵立在原地! 她就知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师傅,那就更是百分之百的靠不住,看来,还是只能依靠自己了! “咦,五师兄呢?”倏地,水眸一渣,流皓月有些不解的问道,毕竟,这色彩各异的美男中少了那一抹翩翩白色,还真是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呢! “……。”奇怪的却是,刚才还面色怡然的几个狐狸,不由的黑眸微沉,好似商量好一样的皆紧抿薄唇不再言语! “发生什么事了?”狐疑的瞅着几个明显变得不太正常的男子,话说,既然这几个狐狸全部到了,没道理温柔善解人意的五师兄不到,如今看他们的神情,一定是出事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霜雪抬步上前,冷清如雾的美颜至上是淡淡的平然,“主子,还是让妖说吧……”虽然这半年来,主子从未提过这几个身份尊贵的师兄,可是她们几个为了防患于未然,仍然在暗中追查着所有和主子有关系的一切,很不巧的是,那名笑的很是柔和的弥枢枫的事情也被妖给查了个一清二楚! 星辰也眯着一双可爱的大眼,故作无辜的一眨,“主子,其实那名枫公子好像是出事了……。”解释不落人后的马上开口,好似不说话就会被人遗忘了自己的存在! 见状,晨曦不屑的丢给某个抢风头的女人一个白眼,“白目星,你可以闭嘴,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这个家伙难道感觉不到周围怪异的氛围吗?这群看似无害的美男子可是一个比一个危险,之所以没有发飙是因为面对的是主子,如果换成了别人,相信她,这群男人和恶魔比起来并不会善良太多! “妖,发生了什么事?”早已习惯她们彼此之间那无伤大雅的斗嘴,所以流皓月只是微微摇头,随后将凝重的目光转向了沉默不语的怪妖! “他被人软禁了……”简单,果断的给出了答案,面无表情的小脸至上只有冰霜蔓延,怪妖直直的看着面色凝然的流皓月,眼底只有对她的关怀,其他的人对于她而言不过是无形的空气而已! “软禁?”惊诧的怪叫出声,流皓月不敢置信的瞪着几个目光复杂的男子,什么意思,千年成精的狐狸怎么可能被人给软禁?这是开什么国际玩笑? “是,他们的太子做的……”精致的黛眉微微蹙起,怪妖面染愁绪的看着表情夸张的流皓月,倏地,身子一掠,直接飘到流皓月的面前,“主子不要愁,妖帮你……”单纯的心性虽然不了解世俗,但是怪妖知道,她不愿意看到主子的脸上出现半分的不开心和烦恼! “妖,麻烦你睁大眼睛,咱们主子绝对不是在发愁,而是在幸灾乐祸……”碧落小蛮腰一扭,纤细的手臂直接挽住流皓月,看着那嘴角难以抑制的笑意,非常善良的教导怪妖小朋友不要误入歧途! “碧……”嗔怪的瞪着那拆自己台的死女人,流皓月咬牙切齿的从齿缝挤出呢喃,丫丫的,这些女人绝对是被自己宠坏了! “主子,我觉得你应该先要了解一下情况……”霜雪应该算是几人中最为冷静的人了,面对如此的窘状,依然面不改色,只有在众人未察觉的瞬间,偷偷丢给某月一个暗示的目光! “主子,我们只查到枫公子出事了,但是具体情况还是没有查清楚……”默契度极佳的两人开始了无声的交谈!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只狐狸知道情况?”撇撇嘴,流皓月如此无言的回道! “是的,几位公子绝对知道…。”霜雪扬唇,非常肯定的给出了答案! “好吧……”了然的点点头,某个居心不良的主子心底已经有了处理方案! “几位师兄这么长时间的奔波一定累了吧,来来来,块坐……”殷勤如小狐狸的上前,面上挂着灿烂的笑靥,流皓月非常清楚的懂得,欲达到目的,就一定要不折手段这个道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偏偏,某月目的太过明显,狐狸祖宗的御寒炎嘴角含着冷笑的给出结论! 额上黑线滑落,流皓月嘴角抽搐的拼命压抑自己的怒气,丫丫的,这些个混蛋简直是太难对付,不知道是自己太单纯还是他们心机太深! “好吧,既然被你们识破了…。”语风一转,流皓月直直的看着他们,“那么谁能告诉我,五师兄到底怎么了?”虽然他们对自己也许存了不良的心思,但是那种无意识中散发出来的关怀却依然让她觉得温暖,所以,在她的心中,沵枢枫就只是她的五师兄而已! “小师弟,你知道五师弟的身份吗?”始终无声沉默的麟傲寒淡淡的开口,那样轻飘的语气仿佛不管什么时候都无法撼动他半分! 闻言,流皓月一副被侮辱的模样激烈的言道,“当然知道啊……。”开玩笑,这不是看遍她流皓月的天才智商吗? 见状,碧和星皆用一副崇拜的模样望着洋洋得意的流皓月,哇,主子真的超级棒,她们也只是查处那个温柔的翩翩佳公子身份不单纯,但是主子居然知道他的身份,怎能不让她们大为敬仰啊? 而霜雪和晨曦则是一副淡定的模样瞅着一点也不知道低调的某月,话说,她们的主子貌似应该不是会如此高调行事的风格啊,那么现在的状况,就只能说明……。 “五师兄还能有什么身份,不就是富家公子哥一个嘛……”在众人目光各异的注视下,流皓月非常大方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结果,没有疑问的引来了几双白眼和不耻的叹息! 霜雪和晨曦则是非常无力的对视一眼,她们就知道,主子根本就是不明白情况,所以才会如此的…。呃,白痴! “小师弟应该知道,在四国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无隐国存在的……。”可是,麟翱寒的神情却始终不变,目光寂然的看着笑眯眯的流皓月,那双好像什么时候都清冽无垢的水眸此刻眯成了一条弯弯的缝隙,也将里面的幽芒尽数遮盖,不过麟翱寒却看见了那隐藏在眼角的淡淡波澜! “真的吗?…。”极度夸张的张大了粉唇,流皓月显得非常吃惊,只有那在眸底一闪而逝的涟漪似乎说明了什么! 在众人看不见的心底,某月却是非常哀怨的叹息着,她倒是宁愿不知道啊,那个无隐国,真的是个大麻烦,若非自己被四师兄囚禁的时候无聊,也不会去翻阅他那间完全被藏书堆满的房子,自然也就不会发现那鬼魅般无影无踪的国度,如果它的名字一样,无隐国就像是潜伏在暗处的狂龙,等待着机会,让世人认识到它的存在! 只不过,更让人郁闷的是,貌似自己那个温柔的五师兄跟那个神秘的国度也有着莫大的关系,一开始她是不知道的,可是后来,那隐藏在书中的一个谜语却让她看出了端倪,沵枢这个姓氏,在四国之中,可是从来就不曾有过的! 她是大概猜出了点眉目,谁知道,这么快就要和这个无隐国发生交集了,五师兄被那个什么鬼太子软禁,她还真的没办法做到淡定的无视? “小师弟看来是喜欢听故事,只不过,师兄不喜欢对着不承认的人讲故事,所以……”御寒炎眼含幽然的微扬薄唇,目光如炬的望着装傻充愣的某月,他知道,他的月儿从来都是聪慧的,既然她能在短短的半年内占据月飞大陆近二成的财富,那么对于她来说,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无隐国又算的了什么? 闻言,流皓月翘长的羽睫微闪,看着御寒炎脸上的笃定,莫名的恼怒在眼底闪耀,他就如此自信自己会插手五师兄的事情吗?毕竟,他们之间,不过是单薄的师兄弟情意,即便自己冷眼旁观,也只是道德不高的问题,于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不是吗?即便她容易心软,但是想要心肠变得硬一次也不是太难不是吗? “枫师弟如果不是一意孤行的非要摆脱身上的责任,丢下那不能随意抛弃的使命却找一个没良心的小家伙,现在的他,怕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相爷吧……”烨貅冥冷冷的开口,好似在告知,也好似在自言自语,唯有一双邪肆的鹰眸之中,是满满的叹息! 他可以选择不说的,毕竟只要沵枢枫出了事,那么对于他而言,只是少了一个敌手,可是,心底莫名的冲动就是让他无法坐视不管,所以,就让所有的阻碍全部来吧,那个时候,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却铲平一切的荆棘,到时,迎接他的该是让所有人艳羡的幸福了吧? 而且,他没办法忘记‘那人’的嘱托,他烨貅冥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想法,却无法忽略‘他’的心愿! 于是,某月只能狠狠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是可以让自己冷血无情,但是如果对方是因为她而有了半分的差错,那么她那颗总是不由自主心软的软心肠就只能在悔恨中度过下半辈子了! “好吧,五师兄和无隐国到底有什么牵扯?而且那摆脱不掉的使命是什么?为什么会被那个什么太子给软禁?最后,他在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这些问题,有没有谁可以回答我?”她流皓月什么都好,不耻下问就更是她的美好品德,所以,既然他们了解所有的内情,那么自己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再去追查,有免费的资源不知道利用,那绝对是笨蛋的行为! 闻言,屋内所有的男子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短暂的默契在眼底掠过,随后淡然的目光便转向一副等待中模样的流皓月! “枫师弟是无隐国的人……”冷傲的大师兄麟傲寒如此回答! “枫师弟是无隐国的重要人物……”邪肆的二师兄粲轶涯如此言道! “枫师弟是无隐国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狂傲的三师兄烨貅冥如此说道! “停……”流皓月一张小脸以中风的频率抽搐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丫丫的,这些家伙是在做句子吗?三个人,三个答案,在她听起来,居然该死的是一个意思,他们在开玩笑,还是在玩自己? “三位师兄,能不能麻烦您们正经一点啊?”她流皓月可是难得让自己去累死累活的多管闲事,如今好不容易想要发挥一下美德,他们最好不要给她打击没了! 大师兄浓眉微蹙,“我说的是实话…。”居然敢怀疑他的诚信度,看来小家伙皮痒欠教训! 二师兄黑眸半眯,“我说的是真话…。”他的表情看起来不严肃吗?或者是小家伙故意找茬? 三师兄薄唇微挑,“我说的像假话吗?”脸上虽然带笑,可是那危险的神情显然是告诉某月最好不要怀疑! 傻眼,彻底的傻眼,流皓月只能痴傻的望着三个以权压人的混蛋师兄,想要发飙,却只能硬生生的吞下怒火,存心憋死自己,然后身子猛地一转,面对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御寒炎和玺垠睿! “小师弟,师兄只知道五师兄是无隐国的相爷……”望着面色铁青的流皓月,御寒炎微微一叹,才有些无奈的答道,这些话是实话,并不是逗弄她,毕竟他们也是最近才发现无隐国的存在,能查到这些已经是非常的不简单了! 这次,流皓月只是沉默以对,她知道御寒炎没有欺骗自己,可是她就是感觉不对,既然无隐国不愿意世人发现他们的存在,那么想必关于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非常的神秘和肃然,没道理一个好好的相爷突然就被软禁了,即便是违反了皇宫的规定,大不了训斥一顿就算了,要知道,一个国家的相爷可是顶级的栋梁之材,哪能说革职就革职的? 而且,按照五师兄的性子,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除非是遇到了让他也觉得棘手难以解决的问题,否则一只前年成精的狐狸怎么可能被平凡的人类捉到尾巴? “几位师兄,为什么你们会了解五师兄的身份?”狐疑的看着几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这几人应该不会闲的无聊,突然起意去查五师兄的事情,就算他们对彼此之间有防范,也不可能如此做到巨细无遗的地步! “那是因为无隐国的太子殿下给四国发了联姻的提议……”玺垠睿眸光轻闪,冷嘲的不屑在眸底掠过,颀长的身子在雪色的辉映下,越发的透着几分狂霸气息! “什么?”流皓月在一声惊叫过后,不得不对自己的智商进行反思,难道是她这半年来过的太安逸了吗?要不然怎么搞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亦或是别人脑子出问题了,所以自己才弄不清楚吗? 那个无隐国不愿意让人发现他们的存在,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带着面纱过活,而非常幸运的是,他们也将这种神秘保持的非常完整,那么现在,为什么突然就探出脑袋,动作大的唯恐别人看不见他们,更奇怪的是,他们崭露头角的对象还是四国的皇室,一出现就是联姻这么一个狗血的话题? “这跟五师兄被软禁有什么关系?”好吧,既然云里雾里的让自己不明白,那么无隐国是不是要联姻,自己就暂且不管了,毕竟,不关她的事! 下一刻,屋内陷入了诡异的静谧状态,几个俏美的女子一脸同情的瞅着反应迟钝的主子,为那个如今境况不明的沵枢枫暗暗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主子是天才没错,但是天才也是有软肋的,譬如,感情! 而几个俊美的大男人,则是再一次不约而同的蹙起剑眉,抿紧薄唇不再言语,只是那静静盯着某月的目光却好似述说了什么! “你们看着我干嘛?”不自然的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流皓月一双清冽的水眸中是不安的警戒,丫丫的,现在她已经很冷了,拜托他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她,真的非常让人想要撒腿就跑啊! “主子,那位枫公子是为了主子……”碧落无声的一叹,这才抱着一副尊尊教诲的模样来诱导自己笨拙的主子! “……”流皓月无语,她才不信,联姻还有她流皓月,居然和一个国家的相爷被软禁有关系,开什么玩笑! “主子,相信属下,枫公子绝对是因为主子才被软禁的…。”霜雪满面正经的为碧落的话打气,以此证明她们的可信度! “关我什么事啊?”流皓月再一次受到惊吓,话说碧落的话她可以直接无视,但是冷清的雪一般是不会说废话的,既然她这么说了,那么就一定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星辰小脸一抽,刚想要开口,就被一边的晨曦给死死的捂住了嘴巴,呜咽着挥动小胳膊,不明白死党为什么限制自己的话语权力! 晨曦却一脸平静的模样看着面染怪异的众人,无声的告诉他们,可以不用客气的将她们两人给忽略无视掉! 然后,就在所有人心思各异的时候,怪妖非常爆炸性的开口了,“枫公子知道主子是女子,所以他想要娶的是主子,不是别人,然后就被太子软禁了……”简单的话语完全没有逻辑可言,可是莫名的却让人听懂了! 闻言,清一色的男人皆黑了一张俊脸,那样的感觉就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脚,想要反驳,却发现只能无言的沉默! 而所有的女子均是非常兴奋的笑开了一张灿烂的小脸,哇哈哈哈,真的好玩,能看到主子的戏码,千年不遇啊! “妖……”又是一声尖锐的怪叫,某月的神经今日受到了严厉的考验,一个个打击让她几乎没有回神的能力! “主子,你不用那么激动,其实他们都知道你是女儿身……”好不容易恢复话语权自由的夜星不忘忙中抽闲的吼道,激动的模样像是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一样! “夜…。星…。”怒气已经频临崩溃的流皓月只能恶狠狠的盯着一脸无辜的某星,不停的在心底暗示自己眼前的混乱全部都是她的幻想,不是真的,否则老天怎么可能在差点收了她的小命之后,还给她开如此没有人性的玩笑? “月儿…。”倏地,眼前景色猛然转动,流皓月只能怔怔的看着面前那张冷傲的俊颜! “你是男子,或者是女子,对师兄来说,都是一样的……”麟傲寒难得主动开口解释,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是最深最真的承诺,毕竟,他们在乎的是那躯体中那个不一样,却吸引着他们的灵魂! “你知道?”某月彻底的想要骂天了,这都是什么狗屁烂肥皂剧啊,结局还不知道一样不一样,过程却乌龙的让她想要撞墙,该死的,老天是不是要玩死她才甘心啊? “主子,我觉得你应该更关心枫公子,而不是自己的女儿身到底有没有被拆穿……”霜雪人如其名,总是喜欢在人火药味激动的时候,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让人回复平静! 闻言,流皓月这才深深的吐一口,不停的告诉自己,既然事实已经如此,那么她再去纠结摆明就是自找苦吃,所以现在就如同雪说的,关键应该是五师兄的问题! “那个无隐国的太子和五师兄有仇?”淡淡的开口,流皓月即便觉得这个答案不怎么可靠,可是却依然问出口,毕竟,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原因让一个太子如此恶整自己国家的相爷! “据我们所知,没有……”懒懒靠在门口的烨貅冥耸耸肩,如此答道,想要复兴一个国家,沵枢枫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有笨蛋才会没事去得罪他! “所以,现在结果就是,五师兄为了我,惹恼了人家太子殿下,所以被限制了自由……”得到这样准确的答案,流皓月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有人为了自己不要命按道理来说是好事没错,可是现在她的感觉却只有无力! 她的心太软,本就已经不该承载的太多的情感,偏偏,现在出事的又是对自己善意体贴的五师兄,更重要的是,所有一切的结果还全部都是因为自己而起,所以,想要做到冷眼旁观真的是不太可能了! “……。”众人无言,却是以沉默的肯定直接回答了某月无庸置疑的提问! “既然如此…。”粉唇轻勾,水眸中掠过点点波芒,“如果我要自愿去和亲,想必你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所有起因也是因为自己,那么她就去解开这个结,到时候不就是皆大欢喜了吗? “不可以……。”这一次,不约而同的反驳抗议声整齐的响起,几个男子皆恶狠狠的瞪着那张无辜的小脸,该死的,他们找寻半年,才得到她的行踪,还没有好好说话,她倒好,为了一个沵枢枫倒自愿去联姻了,现在是怎样,当他们全死了吗? “月……。”而性急的御寒炎更是长腿一迈,直接在流皓月面前站定,薄唇一张,就想要好好给她上堂政治课程,清楚的告诉她,政治联姻这玩意一点都不好玩! “打住……。”好像是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流皓月小手一伸,直接揽住了御寒炎为出口的话,无奈的水眸在环视周围那神色各异的男女之后,这才重重的叹息,然后继续开口解释! “我这么做有几个理由……”本来她没打算说,不过既然他们对自己如此的不放心,那么就解释清楚好了! “第一,半年的时间,既然你们找到了这里,那么流府的人自然也能找到,可是目前我没有打算会清城,所以到无隐国是个不错的选择……”说完还不忘点点头,在‘那件事’还没有处理好之前,她暂时还不能回到爹爹的身边! “第二,几位师兄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应该知道对于五师兄,我无法坐视不管,所以,我现在的举动你们应该不意外……。”直视着面色凝然的众人,流皓月淡淡的言道! “第三…。”眸光轻闪,“五师兄为我出事,我定要让他安然……。”这个理由,才是最重要,也最让她没办法忽视的存在! “明知道那里是龙潭虎穴也在所不惜啊?”粲轶雅总是邪邪勾起的薄唇,此刻却锋利如刀刃,一双暗沉的黑眸没有丝毫避闪的看着那全身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小人! 她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即便是皇室不了解的人,也知道无隐国太子的做法绝对目的不单纯,而身为联姻的对象,在那里的日子是如何的水深火热,他用想的就能想出千百种的折磨苦难,而她为什么还能笑的那样灿烂和无忧?那种感觉就像是去探望一个朋友亲人,而不是去赴险? “二师兄,我比什么时候都清醒……”安抚似的眯起水眸,流皓月抽抽小鼻子,她可是天才型少女,这古代史中争权夺利的那一套对于她而言,不过是接受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而且……”话音一顿,流皓月的脸上绽放可爱的坏笑,好似引诱着亚当犯罪的美人蛇,“众位师兄不想知道我穿女装的模样吗?”魅惑的语气带着让人沉醉的氤氲,不自觉的蛊惑着人们的神经! 于是,几个女子眼神一亮,皆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跃跃欲试的某月,话说,她们都知道自家主子长的极美,可是她平时总是一副男子装扮,看去就只有翩翩出尘公子的味道,就是不知道换上了女装会是何等的风情? 而几个男子,则是呼吸一窒,让人不安的灼热目光聚焦在那笑的傲然的小人身上,女装,好诱人的词汇,即便知道她是在刻意转移话题,可是他们依然愿意沉浸在那短暂的迷惑中不愿自拔! 见状,流皓月笑了,她就‘知道’凡事只要她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所以,无隐国的太子,还有五师兄,就等着接招吧! 风起云涌 第九十二章 各家筹谋 布置的雅然的阁楼之内,沵枢枫目光沉然的望着院外纷落的飘雪,在那样灿烂绝艳的色彩之中,好似有一张精灵古怪的小脸在对自己无忧的笑着! 慢慢的,空茫迷离的眼底浮现出点点的暖意,就连抿紧的薄唇也荡漾出浅浅的弧度,负在身后的大手不由自主的探出,想要触碰那虚幻飘渺的玉颜! “南越国已经同意和亲了……。”无预警的,柔和似风的呢喃淡淡的想起,也在瞬间打破了馨暖的密咒,也让立在窗边的颀长身影蓦然一僵! 沵枢枫身子慢慢的转动,一张冷清无温的俊颜静静的望着来人,隐在袖子下的大手却因为来人的话而慢慢的拽紧! “你以为他们会真心愿意联姻吗?”有些喑哑的呢喃淡淡的吐出,就好似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无所谓……”站在门口的男子轻轻的拍打掉身上的雪花,微微勾起的薄唇上蔓延着戏谑的笑靥,直视着沵枢枫那张阴暗的俊颜,眸底却是复杂的让人难懂的情绪! “因为你要的,不过是一个名义而已……”嘲讽的冷寒在眼中扩散,沵枢枫脸色无预警的一白,颀长的身子也有些不自然的颤抖着,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仍然直挺挺的立着! “我告诉过你,不要轻易动怒,否则,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男子面色一整,让人胆寒的凛冽在脸上游移,冷冷的哧哼一声,便不再看那倔强的俊脸,径自转身! “对了,那个流皓月真的值得你为她付出一切吗?”背对着沵枢枫的男子,脚步一顿,意味不明的问道,那波澜不惊的语气让人听不真切! “……”沵枢枫却没有言语,唯有一张冰封的俊颜,在听到那熟悉的名字时,恍若烈阳铺洒一般,顿时消融了所有的寒冽! “哼…。”没有听到他的回答,男子却好似已经看清了他的心思,“只是你如此牵挂的人,却被其他的男人呵护着,根本就已经遗忘了你的存在吧……”话音罗,便不再停留,完全无视越发浓密的大雪,大步离开! “只要她安然无恙,那么是谁守在她身边,又有什么关系?”对着早已静谧的屋子喃喃自语着,沵枢枫微扬的唇边却弥散着抹不去的酸涩和苦楚! 再次转身,看着被银色完全包裹的世界,月儿,初次见到你,也是这样的雪日,可是那时的你胆怯的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只知道害怕的躲在师傅的背后,总是不将任何人和事放在心底的我,同样也对那样怯弱的你不屑一顾,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那样让我总是淡然无波的你,突然之间吸引了我所有的关注呢? 为了你,无意识的放下了自己的目的和利欲,为了你,想要自私丢开牵系在自己身上责任,只为单纯的守候在你的身边,为了你,甚至可以卑微的不在乎一切,只为保你平安,这样的我,还是当初傲然一切的沵枢枫吗? 可是,没有人能解答他的无解,于是,一双空乏的黑眸中只剩下无尽的疲倦和沧桑在肆无忌惮的侵占着! 南越国 “大师兄,你确定没问题吗?”辉煌的宫殿之中,流皓月异常诧异的瞪着一双水眸,望着面无表情的麟翱寒! 尽管早知道她的这些个师兄皆不是泛泛之辈,可是如此简单的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依然让她觉得佩服不已! “嗯……。”轻轻的回答,麟翱寒沉冷的黑眸只是死死地胶缠在那翩然飞蝶的纤细身影之上,唯有尽量维持一张冷酷的俊颜,才能压下心底那叫嚣的鼓噪! 眼前的月儿不再是碧瑶山上让他们想要逗弄的八师弟,也不再是流家风姿卓绝的五少爷,更不是那精灵古怪的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现在的她,就只是一个可以魅惑所有人的调皮仙子! 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大师兄?”小时候下意识的拉紧裹在身上的柔软狐裘,流皓月望着面色怪异的麟翱寒,有些不解的呢喃出声! “还冷吗?”好似冰封的俊颜一凝,剑眉不由自主的隆起,冷眸一转,伺候在殿内的侍女,便心神一惊,然后动作迅速的再次在火盆中添着银碳,努力低垂的小脸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一般! 呜呜,大皇子好恐怖啊,明明长的那么好看,却总是不苟言笑,尤其是这个绝美的姑娘来了皇宫之后,大皇子就变得更加的奇怪了! “没事了……”习惯性的抽抽小鼻子,流皓月也感觉到很无奈,她天生怕冷,可是老天更像是要和她作对一样,还让她身受寒毒之苦,如今大雪纷飞虽美,但是她却冷的好似被人扒光了所有的衣服一般! “无隐国很冷……”下一刻,流皓月只觉得身子一个旋转,刹那的时间,冰冷的小脸已经贴住了一张热乎乎的肉墙! “大师兄……”心跳无预警的以每分钟两百的频率狂跳,流皓月只能傻傻的看着眼前那诱人的古铜色胸膛,不是很明白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师兄好端端的脱衣服干嘛? “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像是没有看见她的吃惊,麟翱寒打横抱歉那单薄的身子,然后便朝着内殿中那偌大的床榻走去,动作异常熟稔的坐靠在榻上,大手一拉,暖和的锦被便盖在两人的身上! 短暂的惊诧过后,流皓月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要挣扎,却发现那有人的温暖让她莫名的开始沉沦,于是,不愿意虐待自己的某月,非常自觉的调整一个舒适的姿势,懒懒的靠在那灼热的怀中,眯起水眸犹如一只高贵的波斯猫般! 一直注视着流皓月的麟翱寒见状,没有表情的俊脸一柔,淡淡的笑意在唇边扩散,喜欢她没有防备的依赖自己,就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呆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大师兄,如果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能解释的话有太多,可是流皓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这些个总对自己不放心的师兄! 去无隐国已经势在必行,否则自己也不会理会其他人抗议的声音,坚决跟随大师兄来到南越国,要知道,她的几个师兄可全部都是皇子级的尊贵人物,她想要成为其中任何一个国家的公主都不是太大的问题,只不过,六师兄过于浮躁,二师兄心思诡异难测,七师兄则是太霸道,也唯有大师兄冷静的让她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我们的安危不该由你来承担……”大手紧紧的揽住怀中的冰凉娇躯,麟翱寒的眼底是隐隐的疼惜和不忍,为了他们,她已经承受了太多,如今,自己又怎么忍心手中寒毒的她为了他们再去赴险呢? “师兄们想要守护我,同样,我也想要守护师兄们……”依然没有睁开眼,即便腰上的力道让她觉得微微疼痛,可是流皓月唇边只有柔和的笑意! 被四师兄带走的半年,足够她看清太多的东西,也许,所有师兄刚开始接近她确实是有别的目的,可是中间的相处,他们却没有伤她分毫,而且还尽一切能力护她周全,尽管恶劣如四师兄,半年的时间,对她也只有纵容和呵护,而从来就没有勉强和威逼! “大师兄,知道我为什么不怪四师兄吗?”感觉到麟翱寒还想要说什么,流皓月睁开水眸静静的望着那满是不赞同的俊颜! “醉从来不曾伤害你,即便到了最后,他伤的又岂止是你?”须臾,麟翱寒才在那清冽的水眸下淡淡的开口! 这个也是他为什么轻易的放过了崆荇醉的原因,人都有失去理智的时候,而如果对象是面前这个总能逼疯人的小人,那么就更是情有可原,而崆荇醉最后那么做,也只是被挣扎迷惑了心智! “那大师兄知道四师兄这么做的原因吗?”眼前似乎还能浮现那精致绝伦水晶棺中的红衣女子,那样的震撼到了今天依然无法平复,流皓月不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却想要找出答案,她想要知道这牵系着所有一切因果的源头到底在哪里! “月儿知道?”手臂上的力道慢慢的放松,不安焦躁的心在那双沉寂水眸的映射下,慢慢平复下来,麟翱寒望着那张自信的小脸,他知道,他的月儿再也不是五年前那笨拙胆怯的流皓月了! “不知道…。”很是直接的言道,“所以我要找出答案啊……”翘长的羽睫轻颤,流皓月粉唇一弯,点点的深意在脸上扩散,唔,貌似无隐国可是存在世上有千年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直神秘的不为人知,如今老天给了自己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当然没有理由白白的错过了! 清城流府 流水面色阴暗的看着手上的信件,抿紧的薄唇是让人胆寒的煞气,可是,桃花眸一闭,重重的叹息从薄唇间溢出,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主子,要派人找回五少爷吗?”沉寂的氛围因为花的一句话而被打破,冷冷环绕在流水身边的四个男子,俊脸至上皆是抹不去的疲倦! “不用了,既然她还不想回来,那么就随她吧……。”沙哑的呢喃轻轻的吐出,流水的脸上是深沉的无奈! 尽管心底叫嚣着不顾一切的把她找回来,可是过往种种的一切都不停的在提醒他,不要重蹈覆辙,既然她喜欢无拘无束的自在,那么自己就倾尽一切来守护她想要的逍遥! 爹爹,半年自在,已经让月儿沉沦,盼爹爹原谅月儿的任性,时间一到,月儿自会回到爹爹的身边,到时再向爹爹请罪…。 简短的字句,里面却包含了太多让流水感慨的东西,也许,真的该放手了,即便是不舍,也要告诉自己,如今的幸福才是她最想要的! 而落花无情,则是眸含复杂的看着面染疼痛的男子,那张风华绝代的俊颜至上,布满了太多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绝望和苍白,就像是掉入了万丈深渊的孩子,即使已经被恐惧淹没,却依然倔强的不肯服输! “我想不到,你们会同意主子那么做……。”鸳鸯楼的雅间之中,碧落犹如无骨动物般斜倚在软塌之上,一双风情万种的丽眸弥漫着深意看着房间内四个出色的男子! 呃,身材一流,长相俊美,连家世都是叮铛铛的好,可惜这样的极品男子却全部中意自己那个完美无缺的主子,让她们这些好比丑小鸭的属下都能瞪着眼羡慕啊! “你们谁能拒绝她的要求?”烨貅冥双眸半眯的注视着指间的酒杯,薄唇似笑非笑,却莫名的浸染着点点的叹息,不愿意又如何,反对又如何?那个看似单纯好骗的小家伙,一旦决定的事情又有谁可以更改? “即使是她让自己身陷陷阱?”总是不多话的霜雪也眯着双眸冷冷的问道! “只要她开心,所有的一切还有我们……。”粲轶雅望着窗外的飞雪,波澜不惊的呢喃却是满满的宠溺,也许,他们真的为了一个人失去自我,可是只要换得她脸上的幸福笑容,即使是卑微又如何? “我到底该说你们是太在乎还是太自信呢?”晨曦把玩着纤细的柔荑,轻轻的言道,对待主子,他们看似无所谓,却又事事透着在意,可若说在意,却有漫不经心的让猜不到真正的心思! “对她,有谁可以在做到信心满满?”御寒炎扬唇苦笑,总是笨拙的小家伙,一旦变得光芒四射,那么到时候变得患得患失的就只会是他们! 话音落,屋内便再次陷入了沉默的静谧,本该是完全没有交集的四男五女,却因为一个人齐聚在这个缠绵旖旎的烟花之地! “可是,我却在想一个问题……。”难得保持安静的夜星淡淡的开口,好奇的小脸上是浓浓的疑惑,“主子是一个人,可是几位公子好像都属意我家主子,难不成要把主子撕成几瓣吗?”异常无辜的小脸让人不忍责怪半分,可是唯有一双灿烂大眼的深处,荡漾着看好戏的光芒! 要知道,这几个男子,可全是得天独厚的存在,要让他们学会分享而不是掠夺,怕是还要经过一番千辛万苦吧! 于是,本就让人觉得沉闷的屋子因为那突如其来的现实问题而变得更加压抑,碧落,霜雪和晨曦也不由相视一眼,同样的默契在眸底流转,说实话,她们也想要知道,他们会怎样面对这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然而,还没有等几个脸色铁青的男子开口,一声平淡如白开水的声音就无预警的响起,“主子把他们全收了不就行了嘛……”怪妖面色无异,一张红唇好似在随意说着今天的天气很好一般,吐出让人崩溃的回答! 下一刻,四个女人彻底风中凌乱了,四个男人均用咬牙切齿的分很难模样瞪着某个白目却总是容易说中事实的女人! “我绝不分享……。”这个双目血红的粲轶雅的答案! “月儿是我的……。”俊脸不由抽搐的烨貅冥斩钉截铁的言道! “花落谁家,各凭本事……”自信满满的傲然来自不服输的御寒炎! “笑到最后才算赢家……”一直保持沉默的玺垠睿也是一副执着倔强的固执模样! 于是,几名女子彻底的无奈了,看来,主子想要过上安稳平静的日子,还真是有的磨了,起码也要先摆平这些个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的皇子龙孙,可是,狐狸的道行又其实凡人可以战胜的? 风起云涌 第九十三章 初入无隐国 冰冷荒凉的几乎堪比荒漠的沙漠之中,一条有红色人墙组成的长龙正在慢慢的游移着,吹吹打打的响器声也让枯寂的空气多出了几分喜悦! 端坐在由十六人稳稳抬起的花撵上的流皓月,则是欲哭无泪的看着一望无际的荒原! 丫丫的,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无隐国为什么能隐匿在世上千年而不曾被人发现了,在四国交界范围之外,有一片被人称为是死亡之漠,没有人敢孤身来到这里,因为能进的来,就绝对出不去,而四国之中,也不曾有人会想要没事找抽的来查看这荒漠之后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无隐国就非常舒适的成为了一个绝佳的世外桃源! 可是这天时地利的环境,却苦了她流皓月,从南越皇宫跟随的侍卫婢女,足足有三百人之多,而且还不包括大师兄安排在暗处保护她的高手,尽管她一再强调不需要! 前面领路的是无隐国的使臣,俗称是礼部侍郎的三品官员,虽然流皓月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迎亲这样‘微不足道’的工作是由侍郎来做,而不是新郎! “主子,要休息一下吗?”随行在花撵一边的霜雪有些担忧的开口,透过那由珍珠打造的花冠珠帘,望着里面一脸哀怨的流皓月,一张清冷的玉颜之上是沉郁的漠然! 没有忘记主子本就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单薄羸弱的身子单是让人看着,就觉得想要怜惜疼宠,如今又是寒冬腊月,天气极寒,主子又身染寒毒,这样的奔波对于她来说,确实太过勉强了! “雪,我不累了…。”皱皱小脸,流皓月说这话倒也不勉强,毕竟大师兄为了让她舒服,可是将这花撵做的再舒适不过了,而且一路上都被人抬着,人家走路的都没说累,自己要是觉得累,那么就真的该遭天打雷劈了! “……”霜雪眉峰一簇,还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咽下,主子不是会勉强自己的人,而且在路上走了半个月,据那个侍郎的话,如果抓紧赶路的话,晚上就可以到达无隐国! “公主需要休息一下吗?”温雅的声音淡淡的传来,霜雪下意识的抿紧粉唇,冷冽的目光便转向骑着高头大马的玄衣男子! “不用了,百慕大人,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流皓月小手一撩,直接拨开眼前碍事的翡翠珠,瞪着一双极是无辜的水眸望着笑得柔和的俊逸男子! 唔,貌似这个百慕翼和五师兄一样,都是温文尔雅的性子,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杯温开水,既不会烫伤人,也不会让人觉得冷然无味,不过就不知道这样的性子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了! 面色柔雅的百慕翼扯唇浅笑,“过了前面那座山丘,便是无隐国的范围了……”这个女子,没有一点皇宫子女的骄奢和刁蛮,那样淡然平静的感觉让他也开始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只不过,眸光不着痕迹的转动,望向一边沉默不语,面色冷然的霜雪,一个平易近人的主子身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冷的似冰的婢女,还真是如同她的名字一般,霜雪冷寒的让人难以靠近! 尽管百慕翼的目光已经漫不经心了,可是眼尖的某月却依然看见那双没有波澜黑眸中的淡淡波动,翘长的羽睫一眨,邪恶的古怪笑意在眼底掠过,貌似翩翩佳公子配上冷清的脱俗美人,应该是对不错的选择吧! “百慕大人…。”故作无辜的娇声叫着男子,流皓月面色沾染着点点的不安,贝齿轻咬着粉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欲说还休的样子让人心底一柔! “公主有什么吩咐吗?”百慕翼收敛心神,看着好似有些为难的流皓月,不知道是什么事让这个公主看起来这般的挣扎! “百慕大人能不能载我的婢女一程?”很是天真的瞪大水眸,唯恐别人看不见她眼底的真诚,流皓月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内心却犹如小恶魔聚会似的想起鼓噪的叫嚣! “主子…。”嗔怪的呼喊没有丝毫意外的来自于满脸怒容的霜雪,一双不敢置信的杏眸就看着娇柔的流皓月,实在是不明白古灵精怪的主子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甚为了解自己的主子没有看出来,自己对这个摆明就是笑面虎的百慕翼没什么好感,现在主子居然还想把自己和他凑到一起? 百慕翼也是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由这样的要求,但是,“霜雪姑娘是女儿家,是翼疏忽了…。”习惯性的扬起薄唇,目光悠悠的转向跳脚的霜雪,在看到那不若平时面无表情的冰冷玉颜时,刹那的氤氲在眼底弥散! “不怪百慕大人…。”小手好似矛盾的纠缠在一起,流皓月的小脸上挂在歉疚的柔弱,“雪自小与我一起长大,我们名义上虽为主仆,实际上我视她如我的姐姐,若非让她坐上花撵不合礼仪,我怎会忍心让她一路随行?可是如此要求百慕大人让我觉得难以启齿,所以……”说话期间,还非常适时的红了一双清透的水眸! 于是,“主子…。”霜雪只能僵硬的看着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某月,抽搐着一张小脸立在原地! “公主不必自责…。”柔声安抚好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某月之后,百慕翼就非常绅士的对着没有反应的霜雪伸出右手! “霜雪姑娘,请…。”这个女子,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那张没有多余表情的小脸总是莫名的让他想起,如今,那样让自己迷惑不解的问题,也许可以慢慢的让他解开吧! “不用了…。”一点也不客气的拒绝那善意的邀约,霜雪只是直直的望着做戏的流皓月,咬牙切齿的低喃从齿缝中挤出,“主子,奴婢身子强健,一点也不累,多谢主子好意……”如果到了现在,她还猜不到那精灵古怪主子的心思,她霜雪干脆再跳崖一次算了! 看来这半个多月的赶路确实太枯燥了,所以才会让这个童心太重的主子,兴起了乱点鸳鸯谱的馊主意! “可是…。”流皓月开口还想要说什么,却在一声惊呼过后,非常错愕加兴奋的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哇哇哇,男帅女美,那经典的动作简直比什么偶像剧还要让人觉得效果震撼啊! “姑娘,翼得罪了…。”笑得柔和的男子嘴里说着请罪的话,修长的身子确实一弯,右臂一个灵敏的拉扯,就直接抱着气得全身颤抖的霜雪坐到了自己的身前! “百慕翼,你个混蛋,放开我……”于是,有史以来最为冷静没有多余表情的霜雪,却出现了大惊失色的奇异景观,挣扎着双臂想要逃开那紧贴着自己的灼热胸膛! “公主再忍耐一下,翼先告退了……”单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紧紧的环住怀中胡乱动作的小野猫,百慕翼的脸上依然是有礼的笑容! 说完,就一声低喝,转动缰绳再次向前奔去,飞快的马蹄加上霜雪的惊呼,在荒漠上形成了一曲动人的音乐! 流皓月脸上笑容那叫一个灿烂明媚啊,“雪,保重啊…。”说完,还对着那远去的背影挥挥小手,碧,雪,星和曦还有妖,都过了及笄的年龄,看来是要给她们找一个归宿了,总不能一直将青春蹉跎在自己的身边! 雪总是清清冷冷的,对谁都冷漠的性子,也许才是几人中最让她担心的,如今,这个百慕翼虽然心思难测,却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更重要的是他能激起雪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其他情绪,这就说明,他们之间应该还存在着一切吸引力的! “真可惜,这次只带了雪……”若非外面的产业还需要人照看,流皓月还真的想要把她们五人全部带过来,因为雪最为稳妥,所以才会陪自己一起嫁过来! “要是碧看见了雪花容失色的模样,一定会惊奇的掉了眼珠子吧……”想起那几个对自己誓死追随的女子,流皓月的眼底掠过点点的温暖! 流皓月胡乱冥想之间,送亲的队伍也慢慢入了无隐国的势力范围之内! 天空慢慢的暗了下来,停歇了几天的飞雪再次洋洋洒洒而下,流皓月原本以为可以安静的进入无隐国的皇宫,可是直到了无隐国的都城弈城的主街道之上,她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昏暗的街道因为满街的大红色登录而显得越发迷蒙和温暖,那本不算窄小的街道之上,两边却是满满的人群,就连两边的建筑之上,也全部是涌动的人头! 喧哗热闹的吵杂声,若非是那暗沉的没有一点光亮的夜幕,流皓月当真要以为是大白天的节庆之日了! 而她流皓月,无疑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总是随性自在的她,也不禁在这样没有遮掩的注视下,安稳的小心肝顿时乱了节奏扑腾腾的跳着! “你们看到了没有?那个南越国的公主好美啊……”人群之中,发出了这样的叹息,努力拥挤着的身子就想要靠近那好似天仙下凡的女子! “是啊,是啊,而且那顶花撵真的比当年的华荣皇后所乘坐的还要奢华啊……”有人看人,当然也有有看东西,更何况,那顶有麟傲寒特意为流皓月打造的花撵却是有让人惊叹的本钱! 足足可以容纳十人的软榻,上面的锦棉全部是伤害的锦缎,为了怕她冷,还特意全部撞入了顶级的画面,由玉石堆砌成的小桌,精致雅然,让人不由心怜,花撵四周,密密麻麻的吹散着珍珠串链,随着行走,发出清脆淡淡的声响,花撵的顶端,八颗有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傲然的再夜色中暂放着柔和的光芒,也越发衬托出里面人的神秘和娇美! “天啊,这个南越国公主的送亲人居然有这么多……”绵延不绝的队伍足足走了许久才慢慢淡出人们的视力范围,要知道,只是一个公主的联姻,如果可以做到如此的地步,那么也只能说这个公主是如何的受宠了! “而且,陪嫁的嫁妆就需要那么多人抬着……”几十箱的陪嫁之物在没有丝毫避闪的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于是,在之后的很多年中,流皓月进入弈城的情景依然被人们津津乐道着,人们都传说,那夜,雪花飘洒,漫天的红色灯笼染红了整条街道,而南越国的公主则是一身大红色嫁衣,恍若九天玄女般慢慢的远离了人们的视线! “雪,你说这无隐国的皇帝是不是有病?”肃穆的御书房之内,流皓月缩着小身板,压低嗓门轻轻的问着旁边面无表情的霜雪! 毕竟,人家和亲的公主不远千里的来到这皇宫之中,尤其还是在寒风吹吹,大雪飘飘的夜晚,不是更应该让人家好好休息一下,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该等到明日再说吧,可是这老皇帝倒好,还没等她好好暖和一下呢,就一道口谕把她宣来这飞华殿! 其实她有想过直接无视那不尊重人权的旨意的,可是想到来这里还没有见到五师兄呢,就这么明显的得罪这里的大boss,实在是不智的选择,于是,她也就只能忍住骂娘的冲动,不情不愿的来到这里! “……。”目不斜视的霜雪好似一尊木偶似的直接忽略某月的殷勤,一张冰封的丽颜之上却弥漫着无法掩饰的恼怒! “雪,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眼底掠过点点的叹息,流皓月掩在大麾下的小手一握,无声的给自己打气,没事没事,雪生气了,不过也就是比平时还要冷一点,她流皓月可是热情的小太阳,能融化掉所有的冰霜的! “……”听不见,听不见,小狐狸主子太可恶,居然陷害她,而那个百慕翼更是混蛋,居然威胁她还限制她的行动? “雪,你为什么不说话?”很是无辜的慢慢靠近那全身散发着冷气的女子,流皓月小心翼翼的模样犹如讨主人喜欢的宠物一般,“哦,我知道了,雪,你累了,想要休息对不对?没关系的,要不你先回去,一会见完了皇帝,我可以自己回去的……”狗腿的模样配上那张义愤填膺的小脸煞是可爱! “主子,你可以安静一会吗?”眯着一双危险的杏眸盯着刻意讨好自己的某女,霜雪心底最后的一丝愤怒也不由自主的消散不见! 想要生气的,想要彻底无视她的,可是在娇软的声音下就是没办法做到淡定,如今,眼底印入那娇俏的玉颜,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对她妥协! “雪……”闻言,流皓月异常委屈的憋起了粉唇,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很是可怜兮兮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好似在说,你再生气,我就哭死你的样子! “公主这是受了什么委屈吗?为何如此模样?”倏地,一声苍老却不会让人讨厌的呢喃淡淡的响起,伴随着压迫人的沉重气息,从殿角转入! “呃……”神情一怔,流皓月有些错愕的看着没有半分征兆就走进来的皇帝大人,丫丫的,人家皇帝不是人没到,就先让人知道了吗?这位怎么回事?踩着猫一样的步子,存心吓死她! “月纱公主,还不拜见圣上了?”跟在皇帝身边的老太监,没有一般宦官的奸佞,只是笑的慈爱的对着怔楞的流皓月轻轻的言道! “麟月纱拜见皇上,皇上吉祥……”动作娇柔的微微俯身,幽幽敛下的水眸遮掩住了眸底的深思,这个皇帝的出现,为何会让自己觉得有些怪异的熟悉感? “免礼吧,无外人在场,月丫头就不必拘礼了……。”面容严厉却逸散着丝丝柔软的老皇帝身子一歪,便在龙椅上坐定,眸色深沉的望着故作乖巧的流皓月,淡淡挑起的嘴角是让人读不懂的笑意! 闻言,流皓月粉唇不由的一抽,看来,这个无隐国的皇帝也是个自来熟,否则怎么两句话之间,她就成公主变成月丫头了,而且,什么叫做无外人在场,他们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内人吧! “谢皇上圣恩……。”心里虽然泛着嘀咕,可是表面上该有的礼节却是一个都不能少,轻声谢恩之后,流皓月依然敛下小脸盯着地面,暗自猜测着这位看似平易近人皇帝的心思! “月丫头千里迢迢从南越国而来,一定累坏了吧……”看不见那张低垂的小脸,一袭龙袍的百慕离便旁若无人的寒暄起来,那副样子就像是关心自家孩子的和蔼长辈! “是啊,累的全身骨头都快散掉了呢……。”在老太监的惊愕和霜雪无可奈何的白眼之下,一句让人跌破眼镜的大实话就没有丝毫遮掩的吐出! “所以,皇上伯伯,人家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下,然后再陪您好好聊聊?”非常天真的眨眨仿似会说话的水眸,流皓月好似看不见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娇声的问道! 他会扮亲近,她流皓月套近乎的本事也不差,现在,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看似温良无害的皇帝,到底是只没有脾气的老虎,还是装上了羊皮的假象? 风起云涌 第九十四章 初遇百慕沥   “既然如此,月儿便休息去吧……”偏偏,人家老皇帝态度淡定的很,好似只是自家儿女在跟自己撒娇,语气柔和的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   闻言,流皓月黛眉轻挑,微微眯起的水眸中掠过点点的幽芒,然后粉唇一勾,对着那和善的皇帝可爱的颔首,“如此,月儿便多谢皇帝伯伯了……”说完,也不顾霜雪那担忧的目光,小手一扯,直接拉住僵硬的霜雪朝着殿外走去!   转过身的流皓月则是无所谓的撇撇粉唇,不管了,浪费脑力去猜测这个刚见面皇帝的想法,还不如回到暖和的被窝好好休息一下呢!   反正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只是,到底要如何才能名正言顺的去见五师兄呢?要知道,未成婚的新人在成亲之前,可是不能见面的!   她倒是可以翻墙出去,但是在自己对这个无隐国还不熟悉的情况下,她是万万不能贸然行动的,否则到时候不但会让自己的小命收到危害,说不定还会连累帮着自己的大师兄!   “主子,你不想活了,奴才还想多活两年……。”被某月拖着走的霜雪咬牙切齿的低吼着,一张铁青的丽颜是满满的无奈,能如此无视一个皇帝的,除了她家的主子,别人还真的不能做到如此的潇洒!   “雪,你主子我只是不想被冻死……。”一走出大殿,顿觉寒风扑面,流皓月下意识的缩缩小脖子,甚至感觉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开始闻风起舞!   “天,好冷啊……”本就低温的身子因为这凛冽的寒雪而越发的冷然,流皓月努力拉紧身上的狐裘,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里面!   “月纱公主,请等一下……。”倏地,老太监特有的嗓音,流皓月回头,看到的就是疾奔而来的皇上近侍!   “公公,还有事吗?”不解的看着面染轻笑的老太监,流皓月眨眨水眸,一脸的天真纯善,眼底却掠过点点幽芒,她忘记问自己要住在哪里了,想必这个老太监是为自己带路来了吧!   “皇上吩咐老奴带公主道风华殿……。”老太监依然笑容可掬,望着礼貌的流皓月微微俯身,右手一挥,几名抬着步撵的视为就从转角处走来!   “公主,请……”对着流皓月示意,老太监的态度好的让人无法突出只字片语的拒绝!   “有劳公公了……。”流皓月倒也不想拒绝,有些惊喜的看着那奢华却透着几分雅致的步撵,话说,她虽然是不赞成奴隶主社会,但是在这个完全没有一点自由言论的年代,她可不觉得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扭转乾坤,所以,入乡还是随俗的好!   但是,真的当流皓月看见那跪趴在地上,尽心尽力的把自己当成人肉凳子的小太监时,依然不由的抽搐着一张红彤彤的玉颜!   “那个,我可以自己上去……”天啊,原谅她的腐败吧,她还是没办法将脚下那个活生生的人当成是没有知觉的凳子,于是,流皓月无视周围各异的神色,两只小手一个用力,纤细的身子便灵敏的跃上了步撵!   “主子,小心点……”霜雪轻柔叮嘱,丽颜上的神色却危险的让人不敢招惹,沉淀于眼底的阴暗却清清楚楚的告诉面前那个完全没有一点自觉的主子,她现在的行为是多么的惊世骇俗!   身为一个娇生惯养的深宫公主,本就该柔柔弱弱,以蒲柳之姿出现在众人眼底,她的主子倒好,发挥了江湖女侠不拘小节的风格,自己撑住车子一跃而上,难道她没有看见老太监那张惊诧的老脸吗?   “呃……”一回头,看见的就是霜雪清楚的威胁,于是,水眸一眨,粉唇有些可爱的一扬,“我只是想看看前段时间皇兄教我的功夫有没有上进一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不忍责怪半分,眼神却对着一脸严肃的霜雪无声的传递着信息!   ‘雪,拜托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紧张啊,弄得她也快要神经兮兮的!’流皓月如此的抗议着!   ‘主子,属下倒是要拜托你,能不能注意一点,不要还没有救出枫公子,还要把她们主仆两人的小命给赔进去!’霜雪丽眸一眯,眼底是毫不客气的驳斥!   于是,在那坚持的目光下,流皓月妥协,在无人的看见的地方丢出一个白眼,暗自为自己可怜的主子命运默哀!   弯身进入步撵,小手一收,那厚实的门帘就自动放下,眼含惊喜的看着里面精致的炭盆,温热的气息也让流皓月舒适的呼了一口气,哇哇哇,真的舒服,这好似密封的步撵就像是一个会移动的屋子,简直方便到不行!   看来,人果然还是要有钱才能享受啊,若换成是一般的家境,哪能如此的奢侈啊!   摇摇晃晃之间,流皓月清醒的水眸开始变得模糊,呃,侧躺着很舒服,也很温暖,去找周公下棋是个不错的选择!   跟随在步撵外的霜雪则是看着逐渐接近的宫殿,那样冰寒冷傲的感觉总觉得非常怪异,于是,冷静如水的双眸打量着奢华的宫殿,在心底猜测着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   “月纱公主,已经到了……”老太监尖细的声音淡淡的传至步撵之内,带着让人听不清的诡异和阴冷!   步撵内,流皓月单手撑着小脸,轻阖气得双眸好似睡着一般,唯有一张微微勾起的粉唇透着几分冷然的魅惑!   “公公,不是要去风华殿吗?怎么到了蚀月殿公公就停下了呢?”慵懒娇柔的声音没有半分的异常,就像是她看见了周围所有,而不是静身呆在封闭的步撵之内!   话音话,霜雪就满目冷然的蹙起了黛眉,抿紧红唇瞪着面色难掩惊诧的老太监,该死的,她居然没有发现这大殿是蚀月殿,而非时风华殿,若非是主子,她们到底要面临什么样的窘境?   即便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皇上身边近侍,听到了流皓月的话,也不由的全身一震,瞪大双眼看着依然没有动静的步撵,不可能,自己可以确定她始终没有动作,但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将她带到了蚀月殿的?   “本宫也想要知道,王公公将南越国和亲的月纱公主带至本宫的寝殿,是为何故?”悠然飘渺似风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不由的让所有人脸色大变,尤其是老太监王公公!   “殿……。殿下……。”颤抖的难以控制的声音好似见到了索命的恶鬼,王公公身子颤抖的好似秋风中的落叶,然后双腿一曲,就重重的跪倒在地上!   “王公公可是父皇身边最信任的近侍,不用对本宫行如此大礼的……。”一袭玄衣的修长男子动作极为优雅的在红木软榻上坐定,修长的手指悠悠的抬起,无聊似的把玩着披散在颈间的青丝!   “殿下言重了……。”难掩恐惧的俯下脸,额头冒着冷汗的压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之上,而那样的冷寒好似透过额头传至全身的各个筋络!   霜雪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主仆的表演,甚为皇上的心腹,这个王公公不可能未经批准就将身为和亲公主的主子随意带到一个成年皇子的内殿,那么想当然尔,这样的举动是那个看似慈爱的老皇帝的暗中示意!   而眼前这个皇子,那样没有半分意外的表情,却说着吃惊话语的矛盾,到底是真的不明白事实?还是故作虚伪?   “是吗?”不明意味的扯唇一下,玄衣男子的表情让人莫名觉得心惊胆战,不再追究,隐晦幽暗的黑眸便转向没有动静的步撵!   “既然王公公将公主带到了本宫这里,不知道公主可愿意屈尊与沥一叙?”话中的音调没有丝毫的起伏,好似闲话家常的与一个熟稔的朋友交谈着!   话音落,大殿内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王公公狂跳的心脏几乎掉在了半空中,那样强烈的声音就像是天地之间就只剩下那鼓噪的叫嚣!   “这就不必了,月纱奉命来无隐国与贵国的相爷和亲,在未遇到自己的夫君之前,又怎能将自己的面容曝在其他男子眼中,更何况殿下公务繁忙,月纱又怎会如此失礼的打扰殿下公务?他日,待月纱成为相爷夫人,那时,比亲自向殿下拜见……”不疾不徐的语调悠然好听,紧密的言辞更是让人找不到半分的漏洞!   步撵之内的流皓月虽说着一本正经的话语,可是藏在厚重帘子下的小脸却是古怪的扮着鬼脸,不屑的翻着白眼,吐着粉舌,丫丫的,这个还没见到皇子铁定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说是别的,单是从王公公那颤抖的好似中风患者的声音,就能知道,让一个皇帝心腹都如此恐惧不已的人物,是不会善良到哪里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天之骄子!   而且,自己还是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最好是不要和危险人物打上交道,一个笑面虎似的皇帝都够她受了,再来一个腹黑的小狐狸,她可真的要举手投降了!   原本,流皓月以为只要这样的理由,就可以阻止那老皇帝不怀好意的安排,可是,结果往往是会让人出乎意料的!   “父皇也是男子,公主难道能见父皇,就不能见本宫吗?”戏谑不羁的呢喃是浓浓的调侃,男子眸色淡然,好似伺机而动的猎豹,会在猎物没有防备的将之一口吞吃下腹!   “殿下……。”始终沉默无言的霜雪一脸恼怒,红唇轻启,就要制止那出言不逊的玄衣男子!   “皇上是无隐国的至尊,无人能比,月纱身为和亲公主,皇上召见,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可是殿下就不同了,既非至高无上,也非一般身份,所以月纱自然不能把皇上和殿下一视同仁了……。”波澜不惊的呢喃依然没有涟漪,就好似根本不在意那叱讽的冷嘲!   步撵内,流皓月一张绝色玉颜之上是不屑的鄙视,哼哼,想借着女子的名节说事,也要看看他面对的对象是谁,若使一个普通的女子,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他说的泪流满面,无地自容,可是若换成了她流皓月,他的道行怕还是要再休息几年才行!   闻言,大殿内再次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闷,霜雪满目钦佩的看着静然无声的步撵,丫丫的,主子真的是让她不佩服都不行啊,如此犀利的词锋,放眼天下,又有谁能说的如此坦荡?   而懒懒斜倚在软榻上的男子则是目光一凛,望着步撵的眼神变得骇人恐怖,倏地,薄唇扬起趣味的笑意,“公主说的甚是,沥受教了……”看似平淡的话语,实则在暗讽他,没有皇上的尊贵,却妄想要由和皇帝一样的权利,这个月纱公主,着实有趣的很啊!   “殿下抬举月纱了,如此,月纱也不打扰皇子休息,告退了……。”无聊的拔完着头发,眼睛都没有抬起,便再次开口,“王公公,你是还要继续呆在蚀月殿伺候呢?还是送本宫到真正的风华殿……。”看,她人多好,还给人多重选择!   “老奴这就送月纱公主回去……”慌乱的站起身子,王公公迫不及待的奔至步撵边上,大手一挥,直接示意抬着步撵的侍卫转身离开!   “站住……”无预警的,那慵懒的男声再次响起,也顿时止住了所有人的脚步,尤其是王公公,更是夸张的脸上血色尽无,只能欲哭无泪的等待着小阎王的召唤!   “月纱公主是如何知道,这不是风毕殿的,而是本宫的蚀月殿?”身子未动,迷离的眸色依然静静的看着没有半点动静的步撵!   “……”王公公和霜雪都是一震,也好奇的注视着步撵,说实话,这个也正是他们心底的疑惑!   过了许久,步撵内才响起一声睡意朦胧的呢喃,“猜的……”恩,时间不早了,尤其是冬天,人更是容易犯困,虽然步撵很舒服,但是还是比不上暖和柔软的大床啊!   然后,大部队就那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只留下一脸深思的男子嘴角挂着笑意没有动作的躺着,好似灵魂被勾去了一般! 风起云涌 第九十五章 再遇故人   温暖的内殿之内,流皓月一脸满足的将自己裹在锦被之中,只露出一双清冽的水眸看着显然是被什么心事困扰着的下属!   “雪,很晚了……。”抽抽小鼻子,瞅着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正是好眠的时间,她都要眼花缭乱的看着自家属下烦恼!   “主子,眼前的情况真的不对……。”即便是清冷如霜雪,自从入了这诡异的无隐国,也开始变得不安和急躁!   先除去那个该死的笑面虎百慕翼,就拿今晚见到的那个看似很好说话的老皇帝,也是居心不良的老狐狸一个,否则也不会暗中授意那个老太监把主子带到自家儿子的寝殿,要知道,主子来和亲的对象可是他们无隐国的相爷!   “嗯……”赞同的点点头,流皓月非常同意的表示肯定,若是情况对的话,她也不可能没事找事的冒充南越的公主,千里迢迢的跑来和亲!   “这个老皇帝到底在想什么?”紧蹙着一张冰冷的丽颜,霜雪显然是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了!   “主子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这个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了……。”流皓月非常无辜的耸耸肩,满脸的无所谓,只有在霜雪看不见的眼底,划过隐隐的叹息!   也难怪霜雪会担心了,毕竟皇帝可是这个无隐国最大权利的存在,若是他要刻意针对一个人,那么就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即便是聪慧如她,也要小心应付,不能大意的!   只不过,在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她们就是想破头皮,也只是白白浪费时间,所以还不如让自己好好休息,结果是好事坏,总有到来的一天的!   “可是主子,如果那个皇帝居心不良,事情就麻烦了……”有些失控的冲到流皓月的面前,霜雪的表情是从没有的凝重!   这里不是在西漠国,更不是在其他她们了解的三国,因为那里不仅有无限宠溺主子的男子们,更有她们所有的势力,所以即便是有危险,她们也可以从容应付,但是这里是无隐国,她们从来就没哟接触过的一个地方,而且,这里就只有主子和自己,她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可以保证主子不受伤害?   “雪……”无奈的一叹,流皓月放开拉紧辈子的小手,轻轻的扯过那焦急不安的霜雪,“听我说,无隐国不是龙潭虎穴,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而且,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又什么可以难倒你聪明无双的主子,所以不要让自己那么担心知道吗?”轻柔的呢喃弥散着浓浓的沉稳,让自己不自觉的信服在那魅惑的言语之中!   “可是……”红唇轻其,霜雪的表情是难得恐慌,直视着流皓月的眼神是复杂的挣扎!   “雪……。”手指捂住那慢慢失去血色的红唇,流皓月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沉静,“相信我,现在回去好好休息……”诺大的软榻上,飞纱轻舞,骤然凌乱的空气,逸散着让人心惊的冷寒!   下一刻,流皓月粉唇轻抿,看着无预警倒在自己榻上的霜雪,“既然来了,何必要鬼鬼祟祟?”那样强大的压迫,她只有从一个人的身上感受过!   “呵呵,月儿还是如此的有趣……”戏谑不羁的魅惑呢喃淡淡的响起,一袭白衣的颀长男子鬼魅般的出现在内殿之中,脸上银色的罗刹面具在昏暗的烛光下,散发着冷寒的凛冽!   闻言,流皓月白眼一翻,对于这个脸皮厚的火箭都打不透的人,她知道,无所谓的拌嘴只会让自己多几分吐血的冲动罢了!   无言的将趴在地上的霜雪安置在榻上,拉过一床锦被为她盖好,流皓月这才再次拢好身上的锦被,然后一脸无力的瞅着那随意闲适的男子!   “知道吗?有句话叫做阴魂不散,我现在终于知道它说的是多么的准确了……。”已经有大半年都没有见过他了,流皓月曾经天真的认为他会从此消失,说不定是在路上被马车撞了,或者是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了,总之,所有恶毒的想法,她都有安在他的身上!   可是,后面有一句话她没说,祸害遗千年,这句也是相当的精辟,否则,这些个心怀不轨的人怎么能安然无恙的站在她身边调侃她!   “月儿可以将这理解为深情追随……”白衣男子步伐如风的上前,傲然的站在蜷成一团的流皓月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恨不得将自己层层包住的小人,深沉难测的眼底掠过一丝幽芒!   然后,“喂,你干嘛?”流皓月大惊失色的看着男子鬼魅的身影顿时消失,再扭头看看身边空荡荡的床榻,不敢相信,这个混蛋居然就那样光明正大的从自己的身边掳走了霜雪!   “花容失色不适合你……”顷刻,还没有等流皓月跳下床榻,男子已经重新站在她的面前,手中哪还有霜雪的身影?   “该死的你把霜雪弄哪去了?”咬牙切齿的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完全顾不得仅着单衣的纤细身子一阵的颤抖发寒,流皓月死死的瞪着那薄唇轻佻的男子,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没有预警的带走了她身边的人!   “身重寒毒的人,如此逞强可是不好……。”男子面色波澜不惊,大手一捞,拿起锦被就直接包在那单薄的身子之上,决绝的动作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那剧烈的挣扎!   “该死的你别碰我……。”此时的流皓月恍若失去了理智的小兽,只知道拼命的抗拒着,这个混蛋,总是像是瘟神一样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而每次只要他出现,就一定没好事,霜雪不顾一切跟在她身边,来到结局未知的无隐国,自己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流皓月……”男子轻轻上扬的薄唇冷冷的落下,一双冰寒如魔的黑眸就那样在昏暗的烛光下慢慢呈现幽深的墨蓝色,像是索命的阎罗,带着让人心惊的不安!   “如此不乖,只会让那个小婢女消失的更快……。”压低的呢喃似情人间的低语,却逸散着浓浓的威胁,罗刹面具遮挡了他的面容,印入流皓月眼底的,就正剩下那双越发翻卷的幽蓝双眸!   慢慢的,流皓月不再挣扎,只是无言的迎视着那好似要将她大卸八块的恐怖眼神,粉唇有些恶劣的扬起,“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意味不明的话语带着洞悉的了然,流皓月心底叹息,却是不能不如此卑鄙!   没有意外的,男子颀长的身子疾风似的掠开,眨眼,便已经距离流皓月数米之远,失去了笑意的薄唇是阴冷的残狞,那种感觉就像是下一刻会将周围所有的人全部嘶裂!   “幽蓝色的双眸,放眼整个月飞大陆,除了阁下,怕是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人了吧……”故作震惊的呢喃道,流皓月放松身子再次在床榻上坐定,仿佛看不见男子想要杀人的骇人目光,粉唇氢气淡淡的言道!   也许,一直到了现在,她才知道这个男子为何总是全身溢满冰冷的气息,仿佛把全世界都隔离在他之外,不信任,不温暖,就只是偏激固执的发泄着自己的一切,也许,那双美丽魅惑的幽蓝双眸才是一切的罪魈祸首!   “……。”男子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肆意挑衅的流皓月,隐在白色长袖下的铁拳却是青筋暴露,剧烈的颤抖着!   流皓月也无声的沉默着,可是一双水眸中却闪耀着男子那双幽蓝的倔强双眸,没有了阴暗,没有了残肆,就只剩下让人心疼不忍的不屈,喉咙一紧,翘长的羽睫慢慢敛下,她善于查找别人的弱点,即便是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鬼魅男子也不例外,可是看似无往不胜的清晰,是不是有时会成为一柄伤人的利刃?   幽蓝色的眼睛,她不奇怪,可是在这个封建迷信的古代,怕就是妖怪的代名词,至于他曾经遭受过什么,以至于造成了现在扭曲的性格,她几乎能想象的到,可是,如今她也要利用那样伤人的理由去攻击眼前这个看似敌人的男子!   “原来,你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冷冷的说着让人听不明白的话,男子嘴角弧度再次上扬,却是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只有漫天的凌厉肆无忌惮的蔓延扩散着!   说完,便转身,大步朝着殿门走去,那傲然的颀长身子逸散着决不妥协的倔强,他自己却没有发现,那看似能承载一切的背影,又蕴含了多少的寂寥!   “喂……。”不由自主的出声,流皓月紧蹙着小脸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你把霜雪带到哪里去了?”对,这才是她想要说的话,谁管他有没有受伤,反正他们本就不是朋友,他心情如何,跟自己没有半点的关系!   “你以为解了迷失和蝶儿蜂的毒,你的身子就没有半点的问题了吗?你体内的寒毒,不只是会让你体温常年冰冷,尤其是在夜晚,会没有征兆的侵入了你身边之人的体内,莫非你是想要你的婢女跟你一起享受那美妙的感觉吗?”没有转身,只留下冰冷无温的呢喃,听不出到底是在解释,还是在狡辩?   玉颜一怔,有些傻傻的看着那逐渐离去的身影,直到那修长的白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流皓月才挫败的耸拉下小身板!   怎么办,貌似她是做错事情了,她自然知道自己如今的身子不适合与人同床,刚才她也只是惊觉有人来了,所以才只是暂时将霜雪安置在她的榻上,等人走了,她自然会安排霜雪的住处,可是……   “哎,世上之所以有那么多的误会,完全是因为有了太多的巧合了……”感慨似的做了结论之后,流皓月放任自己的身子朝着榻上倒去,睁着一双无神的水眸瞪着奢华的床顶,好了,霜雪不念叨自己了,那个麻烦的人也走了,那么现在自己是不是可以好好休息睡一觉了?   略显偏凉的一处宫殿房顶,漫天的飘雪将所有的物景打上了一层孱厚的银芒,一抹白影静静的坐在屋顶,压根不管那飘落的雪花将自己的白衫和长发打湿,一张罗刹面具在夜色之中,越发的冷冽让人难以靠近!   大手握着酒坛对着薄唇就直灌而下,晶莹的水色也让那淡冽的薄唇透着几分孤寂,一双沉暗的黑眸在中布满冰封的寒棱!   蹑手蹑脚躲在下面的流皓月很哀怨,单是看哪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就能知道她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的糟糕,用力拉紧身上的狐裘,水眸有些怔愣的看着自己吐出的热气,在心底考虑,要不要去做可能会是热恋贴人家冷屁股的事情?或者应该说是,再打了人家一巴掌之后,再去送糖的无聊行为?   她本该舒服的呆在温暖的被子之中,困惑的脑海却总是看见那饱含讥诮的目光,而她,无疑就是那被讥讽的存在,她是不需要良心不安的,可是就是被心底那莫名其妙的指责给弄的没有睡意,所以,这也就是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水眸一眨,眼中闪耀着懊恼的嗔怪,算了,不管了,反正人都已经伤了,她再去努力也没有什么结果,反而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转身,准备离去,她还是回去好好睡觉吧,与其去应付这个难缠的麻烦男人,她宁愿回去好好想想该处理五师兄的问题!   可是,“哇,你属猫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看着自己差点撞上的男子,流皓月受惊吓似的拍拍自己的小胸膛,丫丫的,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边,真的差点吓死她!   “你来做什么?”再次仰首灌酒,男子好似没有意外她的出现,只是越过那径自安抚自己的小人,朝着檐廊下走去!   “路过……”没好气的回答,流皓月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无语的可以,明明就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偏偏要把自己当成是是冷血绝情的魔鬼,真是有够幼稚!   “风华殿在南,这里在北……”嘲讽的看着那明显是在撒谎的小人,男子身子一矮,就直接在阶梯上坐定!   “……”于是,流皓月无语,在心底无情的抨击自己一阵之后,然后重重的转身,天杀的,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觉得愧疚,这个男子根本不是一般人,他的恢复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悍,自己真的是抽风才会担心他!   转身,重重的迈腿离开,现在的时间应该差不多晚上的一点多了,她还是回去睡美容觉,也比浪费在这个人的身上好多了!   “回来……。”弥含着点点冷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男子直视着那大步离去的身影,无名的怒意在心底流转!   她没有进过自己允许的闯入自己的世界,现在,居然还想不进过自己的允许就离开,有那么容易吗?   “……”听不见,听不见,流皓月捂住自己的耳朵,丫丫的,自己见鬼的才要听他的话!   “我再说一遍,回来……”越发压低的呢喃是即将被罚的冷怒,男子双眸弥漫危险的光芒,盯着那没有停下的身影!   “……”哼哼,他说回去自己就回去,那多没个性,再说了,皇宫又不是他家,自己干嘛要听他的?   “该死的你……”白影掠过,直接挡在了那一脸就结的某月面前,大手一点,然后一捞,随后身子一个提力,下一秒,就直接在屋顶上坐定!   “你个混蛋……。”流皓月不敢置信的看着数米高的地面,然后再咬牙切齿的瞪着面前嘴角带笑的男子,简直是不敢相信,这个王八蛋居然封住了自己的内力,还把自己带到几米高的房顶上,她除非是不想活了,才会跳下去,否则,她就要安安稳稳的呆着这个家伙身边!   “想走就走,我绝不阻拦……”很是潇洒的放话,男子直接无视某月想要杀人的眼神,很是戏谑不羁的言道!   “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混蛋,仗着武功比自己高,动不动就制止她的行动,这个家伙最好祈祷自己有一天不要超过他,否则一定把他丢到河里去喂鱼!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黑眸斜睨着那义正言辞的小人,男子眼底的冰霜在不知不觉之间逐渐消融!   “小人……”惊愕的看着那理所当然的男子半晌,流皓月这才非常无力的做了结论,然后身子一扭,便不再看哪张可恶的男子!   不过,有些惊喜的望着被雪色覆盖的皇宫,那样洁雅的颜色不同于自己印象中的的单调,在层层起伏的形状之下,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金芒!   怪不得看电影中,总有那么多的男女主角喜欢坐在屋顶上看景色,原来,感觉真的不同,如果她可以不用经历那么多的算计和阴谋,是不是也早可以感受这样难以言喻的美妙了呢?   “很美对不对?”轻柔的声音淡淡的响起,男子眼底引入复杂的阴暗,望着一览无余的绝美皇宫,眼底却是刻骨的憎恨!   “呃……”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回答,却蓦然一惊,流皓月白眼一翻,“身为肉票,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去欣赏吗?”这个家伙的脑子结构绝对不正常,居然期待肉票和绑匪有共同语言!   “外表越美,内在就越丑陋不堪……。”讥讽没有感情的声音冷冷的传来,男子的表情是从来就没有过的漠然!   “不好意思,我人长得美,心地也好到不行……”挑衅似的回着话,流皓月承认他说的对,可是内心的叛逆就是不想那么简单的顺他的意思!   “呵呵……”难得的,男子并没有回嘴,只是沉沉的笑着,然后眸光一转,望着那心不甘情不愿的小人,“你为什么会冒充南越国的公主来这里和亲?”淡淡的喑哑却是让人无法抗拒的魅惑,好似就要没顶在那不由自主的引诱之中!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有回答,只是可爱的歪着小脸看着不自觉散发着妖娆气息的男子,流皓月清透的眸底没有半丝的迷惑!   “是我先问你的……。”男子黑眸半眯,睨着那张无辜的小脸,眼底却是兴味的轻松!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回答你了,你也会回答我的问题?”一点也不松懈的反问着,流皓月一点也不愿意吃亏,想要让她举手投降,当然需要相对的筹码来换!   “如此不知退让,是会让自己吃亏的……”淡淡的移开目光,男子目光沉冷的望着漫天的飘雪,倏地,剑眉一簇,再看向身旁紧紧缩成一团的小人,微微挑起的薄唇也紧抿如刀锋!   “不要跟我说,你良心发现了,封住我的内力,让可怜单薄饱受寒毒折磨的我很是难受……。”谁知,流皓月却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直接轻启粉唇止住了他下面的话!   微微敛下的羽睫却是遮挡住了眸底所有的深思,流皓月知道,对于身边的男子,她的戒心从来就没有消除,不管是他无预警的出现也好,中间居心不良的谋杀也罢,以至于后来的出手相救,还有现在的不明跟随,都让她心底的疑惑没有解开,所以,她不愿意在这样混乱不堪的情况下,在发生一些不需要的牵扯,那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麻烦而已!   所以,不管是她多心也好,或者事实真的朝着她想象的方法所走也好,她都觉得这样似敌似友的相处也许才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模式,至于其他,她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   “我的五师兄是这里的相爷,所以不管你清楚还是不知道,我这次来完全是为他,好了,现在你的问题我回答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冷,很冷,所以某月还是觉得暂时将美丽的风景丢掷脑后,好好睡一觉才是她最需要做的事情!   男子没有言语,只是复杂的看着那张玉颜,下一刻,流皓月再次惊喜的发现,她感觉到了脚踏实地的美好感觉,于是,粉唇轻扯,满足的笑意在一张惑人的玉颜上荡漾开来!   “月纱公主这么晚还没有就寝,到这里是何故?”熟悉的慵懒声音淡淡的响起,没有半分征兆的直接僵住了某月脸上的笑意! 风起云涌 第九十六章 雪漫御花园   抽搐着一张粉嘟嘟的小嘴,流皓月满身僵硬的转身,没有意外的看到了一袭暗沉的玄色身影,那样俊美似妖的面容也让她清冽的水眸不由的一愣!   俊朗的眉似岱山悠长,清丽的眼却弥散着鬼魅的波芒,挺直的鼻梁是倔强不屈的固执,不染而朱的嘴唇好似染血的绯樱。乌黑的头发直达臀际,没有半分束缚的披散在的颀长身躯上,装点出妖魅般的美丽!   这个男子美的不似真人,那样的妖娆和轻灵,既有着谪仙不然尘埃的洁雅,更有着妖孽般惑人的诱感!   流皓月叹息,看来,世界上有多了一个勾人心肺的妖孽,这个家伙,比起崆荇醉,更多了几分飘逸的清然!   而单是从他那好听柔和的嗓音,流皓月就知道,这个让人忍不住沉迷的男子,绝对不会是自己想要靠近的对象!   “月纱公主为何叹息?”玄衣男子满目含着兴味的看着一脸无力的某月,荡漾着飘渺的薄唇是意味不明的浅浅笑意!   “我在想,殿下如此深夜也没有入睡,是不是和月纱同样拥有烦心之事?”无所谓的耸耸肩,流皓月的申请很是无辜,只有在眨眼的刹那,遮盖住了眼底的懊恼和咒骂!   那个罗刹面具混蛋,他一定是知道有人来了,所以才会神不知故不觉的离开,丢下可怜的她面对如此尴尬的处境,也不想想,她好歹是一个深宫长大的公主,如此半夜漫游人家的皇宫,怎么看都觉得非常奇怪!   “哦?”男子黑眸轻眯,暗沉的光芒在眼底掠过,修长的身子恍若优雅的猎豹慢慢的靠近蜷缩成一团的某月!   “不知公主有何烦心事,沥是否有荣幸为公主解忧?”话音落的刹那,那好似带着轻柔风情的男子已经踱到了流皓月的面前,仗着非常有优势的身高,俯视着娇小单薄的流皓月!   紧紧包在狐裘下得小手很是努力的握紧,流皓月忍住想要挥拳揍人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男子拉开嘴角,“多谢殿下好意,不过你我毕竟男女有别,所以月纱这久告退……”说完,完全不给男子拒绝的机会,流皓月转身就走!   丫丫的,对于属狐狸的人,尤其还是那种成精的千年狐狸,一定要秉持着快狠准的处理态度,尽快解决,否则就会成为狐狸的腹中餐,怎么死的都搞不明白!   “可是……。”话音起得刹那,流皓月的身子被一股大力猛然后拉,吃惊的水眸完全没有预警的就差点贴上那俊美的容颜,“公主为何总是如此将沥当成洪水猛兽似的躲避?”面对她敷衍的态度,心底就是莫名的觉得不满,于是,当然也要顺从心底的真实想法,制止她的离去了!   顾不得形象的丢出一个白眼,流皓月额上黑线滑落,天杀的,她为什么就不能遇到一个正常点的人,她只是脑子进水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然后非常冤枉的被点了穴道丢到房顶上,好不容易感受到脚踏实地的感受,为什么又再前方给她设置了磨难呢?   她和唐僧不一样,不是要去西天取经,所以老天爷真的不需要在路上给她安排九九八十一的磨难啊!   “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义正言辞的说着,流皓月深深叹息,谁能想到,当初让她嗤之以鼻的话,居然成了她现在的救命灵符!   “沥知道……。”男子脸上的笑意不改,甚至没有半分的波澜,只是眼含深意的望着自己握在那柔软狐裘上的大手,“所以我并没有触碰到公主不是吗?”当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失礼了!   于是,流皓月再次傻眼,简直不敢相信她听见了什么,这里的人都是如此理所当然的说着根本讲不通的歪理吗?   “殿下……”用力扯了扯小手,却没有达到目的之后,流皓月有些失控的望着那浅笑嫣然的俊颜,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哑在喉咙间弥散开来!   “第一,月纱是来无隐国和亲的,而对象是贵国的相爷……”虽然太子的地位很高,但是看似为臣的相爷位置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否则,单靠一个太子爷,还不足以维护好整个朝廷!   “第二,如今是深夜,若是让他人看见月纱和殿下拉扯不清,那么明日关于你们之间的流言就会传遍整个无隐国……”她流皓月最喜欢的就是低调做人,那样高调的成为传奇,可不是她的风格!   “第三,殿下提出和亲,应该不是为了得到月纱一个女流之辈吧,若只是为了满足殿下的好奇,就毁了初衷,实在是得不偿失不是吗?”毕竟,要和亲的公主从古至今都只是一个被牺牲的棋子,若然可有可无却依然要存在的棋子!   “所以呢?”好整以暇的望着那大义凛然的小脸,百慕沥的眼底掠过浓浓的兴味,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懦弱的惊弓之鸟,可是两次的见面却完全打破了他的猜想,这个公主,倒是有趣的很啊!   而她的话,句句命中要害,那样自信的神采,比那绽放在天际的焰火还要灿烂耀目!   “所以?”嘴角再次失控的抽搐着,流皓月却忍住打人的冲动,深深的吸口气,“殿下现在应该放开月纱,自此之后,你我仍旧是未曾谋面的陌生人……。”不气不气,世界如何美好,她却如此暴躁,不好好,不停的在心底这样催眠着,流皓月才能控制住一拳揍黑那张俊脸的冲动!   “可是我们见面了……”异常真诚的黑眸一眨,百慕沥的表情显得极度无辜,好似对于她自欺欺人话语的不满,静静的抗议着!   于是,某月彻底的抓狂,对于这个怎么讲也讲不通的野蛮人,她软硬兼施,可就是没用,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是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让她无奈的想要扁人!   倏地,铁青的小脸一怔,惊惧的不安在水眸中荡漾,流皓月满面害怕的注视着百慕沥的身后,微微张开的粉唇是难以掩饰的震撼!   “怎么了?”眼神骤闪,百慕沥看着突然变得不正常的流皓月,下意识的转身朝着身后看去,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古灵精怪的宫主如此的大惊失色!   下一刻,“呃……。”脚上一痛,百慕沥剑眉紧蹙的看着疾奔而走的白色身影,而后,淡淡的笑靥在嘴角弥散开来,越来越浓,越来越大,那样没有阴暗的灿烂让一张妖娆的俊颜越发的惑人起来!   好一个月纱公主,那样调皮的丰富表情到了现在似乎还在脑海中转动,所以,既然见面了,那么就不再是陌生人了,不知何时已经蔓延在血液中的熟悉可不是她一句话就可以抹去的!   翌日   “主子,醒醒……。”好似魔音穿耳的嗡嗡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熟睡中的流皓月有些烦躁的挥挥手,然后一个转身,露着被子继续昏睡!   看着那直接无视自己的小人,霜雪俏脸一黑,磨着一口小白眼瞅着那完全没有睡相的女子,一双小胳膊紧紧的抱住怀中的锦被,一张可爱的小脸撒娇似地蹭蹭怀中的被子,一条小腿非常不优雅的压在锦被上!   霜雪叹息,这应该不是一个娇娇公主该有的样子吧,可是,看着外面那齐齐站立的人群,霜雪只能继续做着让人讨厌的苍蝇工作!   “主子,天亮了,快起床……。”正和周公下着棋的流皓月再次感受到那不停的碎碎念,想要打人,逐渐清醒的神智却告诉她,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无疑于给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埋下了无限的隐患!   “主子,快起来……”不能放弃,一定不能放弃,主子赖床的毛病她们几个很早就知道了,她们当然也清楚,如果态度强硬的叫主子起床,只会适得其反!   “雪,不要叫魂了……。”发出一声极度无奈的呢喃,流皓月不甘不愿的睁开一双清冽的水眸!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昨天那么冷得天,硬是被折腾到半夜才睡,现在好不容易感觉到丝丝的温暖,还没有好好享受,就在此被打断!   “主子,属下也不想打断你的好梦,但是……”话没有说完,只是已有所指的指指大殿门口那好似雕像的一群人!   不明所以的侧过身子看着那对着自己浅浅微笑的一群侍女,流皓月的神经再次被严厉的考验着,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总感觉这天下所有人的都要跟她作对啊,到底有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她只是睡觉,也有那么多人观摩?貌似她不是动物园的猴子吧!   “公主,奴婢奉命来为公主梳洗……”站在最前面的丫头,显然是资历比较深,面色怡然的对着小脸抽搐的某月轻轻的言到!   “可是,我有带丫鬟啊……”流皓月很无奈,真的是无语的很啊,一只不愿意钻出温暖被子的小手懒懒的指向身旁的霜雪!   难道是她想错了吗?自古以来和亲的公主不是都不受欢迎的吗?即便是最后备受爱戴,那也是要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的磨难之后才行的呀,为什么她遭遇的就是不一样?难道这所有的善意的背后还藏着她不知道的隐情吗?   那名大丫鬟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就连眼底若有似无的疏离也慢慢的退去,“公主千金之躯,皇上吩咐奴婢一定要好生伺候,奴婢寒情,在宫中已有些时日,公主以后有何事都可以吩咐奴婢……”说完,便不给她拒绝的几乎,直接示意身边的小丫鬟上前,那件件洗漱的用品,精致的让某月眼花缭乱!   于是,在一片混乱之中,流皓月被打理成了一个绝代的娇美公主,可是,小脸控制不住抽搐的望着身上那层层叠叠的衣衫,流皓月无语!   她是怕冷没错,但是如此这样像是包粽子一样将她包起来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而且,虽然身上的锦衣全部是上好的材料做成,但是依然会觉得很难受啊!   “公主,这是我们无隐国皇室中人才可以穿的雪锦蝉,公主穿上更能彰显奢华了……”望着眼前浑然天成的美人,即便是在宫中数十年,见惯了各色美人的大丫鬟寒情也不由的惊叹,那样没有半分装饰的绝美,好似飘渺于尘世间的九天玄女,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对镜梳洗。脸上薄施粉黛,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的宫装,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寒情,可是……”无奈的看着一脸满意的丫鬟,流皓月还想要说什么,终究败在那样的目光之下!   她现在还没有和五师兄成亲,道理上还算是南越国的公主,那么穿上无隐国的衣服是不是不太合适?更何况,她要嫁的人可是甚为臣子的五师兄,而并非是皇室贵族,那么这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以穿的雪锦蝉,又算是怎么回事?   “公主?”不解的看着那为难的玉颜,寒情面色一敛,有些凝重的望着满脸叹息的流皓月,要知道,这次来风毕殿可是皇上特意交代,就连刚才在路上,太子殿下也难得的吩咐她要好好伺候,如今,她必须要倾尽一切来让公主满意,如果出了半分的差错,她一点也不怀疑等待自己的会是万劫不复的绝地深渊!   “没事,我只是想去外面看看……。”这些事情不是一个丫鬟可以决定,那么只能说事背后有人吩咐,那么自己执着纠缠,也是于事无补!   “是,公主要不要去御花园的凉亭中坐一下?”寒情一笑,看着犹如孩子般好奇的流皓月,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也许,来伺候这个他国的公主,并不是一件太过为难的事情!   “凉亭啊……”精致的眉峰不由的一簇,流皓月想象着那美虽美矣,却四面透风的凉亭,唔,如果是夏日,一张石凳,一杯凉茶,静静的坐着欣赏着满园的花色,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在可是寒冬腊月,光是一阵清风吹来,就能冻倍她的小骨头,所以,还是算了吧!   “公主放心,奴婢看出公主怕冷,所以命人在凉亭周围备上了炭盆和热茶,所以不会太冷的……”了然的清晰在眼底荡漾,寒情一张逸散着沉静的小验上是满满的自信,在宫中这么多年,如果她没有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怎么可以安然无恙的受宠这么多年!   “这样就好……”对着身旁面无表情的霜雪丢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看见了没有,人家这个奴婢做的是多么称职,她好歹也是自己的下属,可是常常会让她错认为是自己的上司,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而霜雪是直接无视自家主子的抽风,直接眼不斜视的望着空气!   一脸兴奋的流皓月却在走出大殿的时候,顿时缩下了小脖子,傻眼似的看着外面厚厚的积雪,和让然飘洒而下的扬扬雪花,那漫天的白色将所有的一切全部装点成了雪白色!   “雪下了一个晚上吗?”惊奇的望着那完全没有被破坏的雪层,流皓月不由得伸出小手接住那没有杂质的雪晶,记得昨晚回来的时候大雪就一直在下,还以为过了一个晚上,雪就停了呢,谁想到,居然到现在还在下!   “恩,今年的雪似乎下的特别久……。”寒情也喜悦的注视着那飘然的大雪,如此美丽没有阴暗的颜色,着实可以洗涤人心底的烦忧!   “……”没有在说话,只是在身旁丫鬟的陪伴下,向前走着,突然,脚步一顿,瞅着被清除干净道路旁边的厚雪开始沉思!   “公主?”寒情一楞,想要说什么,却看见霜雪微微对着她摇摇头,于是,红唇轻抿,便不再说话!   流皓月歪着小脑袋看着那平滑的雪层,记得小时候,她就很喜欢雪,那时侯的自己好像根本就不怕冷,一看见下雪,就不顾一切的冲到院子中,自己一人打着雪仗,堆着看不出形状的雪人,金光小手被冻得通红,可是心底却依然感受到了如火的温暖!   现在,她依然喜欢雪,可是体内肆虐的寒气让她却步,如果身中寒毒还不知收敛的去玩雪,估计今天晚上她就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了!   “走吧……”不舍的转头,强迫自己忽略,没关系,她身上的寒毒不是无解,只不过需要时间,而她,还有很长的时间,所以无所谓的!   “……”一直无言的霜雪却若有所思的看着飘落的大雪,而后眼眸轻敛,也没有多言的跟着离去!   直到在凉亭中坐定,流皓月才知道为何寒情大力推荐自已来这里的原因,偌大的八角亭之中,周围密密的环肆着精致的炭盆,灼热的温度让亭中也恍若暖人的春日,摆放在石桌旁边更是多出一壶沸腾的热茶,那清幽的香味不禁引诱着他人的靠近!   更让人震惊的是,那几乎种满了院子的素心腊梅,那浅浅的黄色,被雪花罩上了一层洁雅,却发得透着高雅的气息!   “这御花园种的全部都是梅花?”到底是她的记忆有问题,还是这皇宫中的主人有问题,大好的御花园,不是应该百花齐放吗?且不说该有多少品种,不管怎样,也不该只有一种简单的花色啊!   “是,皇上极爱梅花,尤其是这素心腊梅……”看着那馨柔的花海,寒情了解流皓月心底的震惊,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这单一的梅花林时,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后来慢慢了解了所有的内情,大概也就知道了,原本觉得没有感觉的梅花林,好似也变得绝美无比了!   “是吗?到底是爱花还是爱人呢?”流皓月水眸轻眯,眼底划过叹息,要知道,即便是一个人再如何珍爱花草,也不可能是如此的单一,除非是心底有着难以忘怀的牵挂,而那牵挂之中,这素心腊梅占据了极大的位置!   “公主果然心思灵敏……”倏地,一声悠扬轻柔的女声淡淡的响起,一群人也慢慢的走入了流皓月的眼底!   前面的女子虽然不再年轻,可是那从身上散发出得古典柔雅气息都不由的让人惊叹,这样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是天生要人疼惜的!   寒情见到来人,不由匆忙上前,屈膝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低垂的俏脸也不由的划过惊诧,宫中之人皆知,皇后娘娘为人低调,若非必要,她几乎不出自己的华荣殿,可是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还有兴致到御花园散步?   “起身吧……”脸上的柔和态度不变,只是抬步朝着凉亭中的流皓月走去!   “月纱拜见娘娘,娘娘吉祥……”流皓月眼底也掠过不解,但是却依然站起身子俯首行礼,人家再怎么都是一国之后,即便自己不乐意,却依然要如此,更何况,她潜意识的不讨厌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皇后娘娘!   “公主免礼,是本宫扰了公主的兴致了,还望公主不要介怀……”华荣皇后上前扶起流皓月,一张如水的丽颜上闪过点点的柔和!   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道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气。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确实没有辜负这头漂亮的出奇的头发,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发髫上插着一跟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叶青竹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枝青竹在头上,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而这样的女子,却是一个快要四十的中年妇女!   “娘娘莫要折煞月纱了……”有些娇俏的嘟着粉唇对着女子撒着娇,流皓月眼底的戒然也不由的消去,眼前这个女子,是真正的与世无争,单是那双沉静的看不住半点杂质的凤眸,就能知道她如何的高贵!   “既然如此,那公主应该不会介意陪我这个无趣的老太婆一起用膳吧?”看见流皓月的纯真,华荣皇后也孩子气似的眨眨双眼,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娘娘有命,月纱自然遵命了……”亲切的拉过那柔雅的女子,流皓月就像是在对待一个亲近的长辈,没有半分的矫揉造作!   “那本宫称公主月儿可好?”坐下后,华荣皇后亲昵的拉着流皓月的小手,望着那乖巧的玉颜,不由自主的疼爱在眼底闪耀!   她的沥儿长大了,也很久都没有对她做过这样的动作,那样没有半分疏离的靠近,差点就要让她遗忘那种美好的感觉了!   “当然好啦,月纱的家人都是这样叫我的……。”对于这个慈善的皇后,流皓月不愿意说出太多欺骗的话语,所以,模棱两可,似真似假的话语之中,到底藏着多少的情意,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于是,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开始了漫无边际的聊天,伺候在一旁的侍女也不由的为那温暖的感觉,漾起了点点的笑意!   “如此说来,是月儿自己要求到无隐国和亲的吗?”有些担心的看着那若无其事的小人,华荣皇后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如此无惧的主动要求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到达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去!   “月儿只是希望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然后可以快乐幸福……”这句话流皓月说的真心,她知道,只要有权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争执和战争,国与国之间,永远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互不侵犯,但是她想要尽力去维护这样的平稳,只因那里有她在乎的人!   “公主这话就真的让人不明白了,难道公主不来,所有人都会出事吗?”又是一声没有打招呼的低喃,一抹玄色的身影也懒懒的进入所有人的视线! 风起云涌 第九十七章 亭中对峙   微微低下头的流皓月则是一脸的了然,无奈的叹息在眸底掠过,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做到阴魂不散啊,譬如,这个美到极致,却也怪异到极致的太子殿下!   “沥儿……。”而皇后娘娘则是惊喜的看着逐渐靠近的男子,柔雅的丽颜上闪过温暖的笑意!   “母后万福……。”抬步上前,动作优雅没有丝毫出格的对着温婉的华容皇后行礼,嘴角的笑容不变,波澜不惊的就好似见到了一个简单的朋友!   “免礼……。”一刹那,华容皇后的眼底掠过浓浓的苦涩和酸楚,动作有些僵硬的执起茶盏,让那氤氲的热气遮挡住了眸底的痛苦!   她的沥儿,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依然在恨她,依然没有原谅她!   而流皓月,则是所有所思的望着眼前这对奇怪的母子,母亲摆明一脸忧伤的无助,儿子却笑的若无其事,就好似眼睛深度近视,看不见自己母亲的痛苦!   “好了,月儿,本宫有些乏了,他日你若无事,就到华荣殿来坐坐,本宫随时欢迎……”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没有出声的百慕沥,然后勉强的对着流皓月笑笑言到!   “娘娘放心,月儿一定会去叨扰的,只是希望到时候娘娘不要烦了……”故作可爱的对着华容皇后撒娇,不管如何,她终究是不忍心一个母亲有那样失落的表情!   “恩……”柔柔的笑笑,华容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离开,只是那雅致的背影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孤寂的单薄!   然后,流皓月便直接无视那脸色悠然的男子,径自坐下身子,双手捧着热乎乎的茶盏,轻轻嗅着那芬芳的清幽!   “什么都不问?”百慕沥也撩开衣衫坐下,眼含深意的望着那面色无波的小人,依照她七窍玲珑的心思,不会看不出母后和自己之间的僵硬,每个人都会有好奇之心,自己相信她也不会例外!   “问什么?”懒懒的将身子趴在铺着狐裘的石桌上,小脸怔怔的望着满园的素心腊梅,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如此专情,而且对象还是一国之尊的皇帝,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痴心到底是真心,亦或是得不到后的不甘心了!   闻言,百慕沥俊脸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她回如此漫不经心的问出这样的问题,顷刻,薄唇勾出戏谑的弧度!   “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多了……”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无趣女人,谁知道,这样子的她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很高兴我能娱乐到殿下……。”懒洋洋的睨着笑得开怀的男子,流皓月简直是无力到极致,她只是心血来潮出来赏雪,拜托老天爷可不可以给她片刻的安静啊!   “你都不会好奇吗?”看着她舒适的慵懒,百慕沥也身子一歪,单臂撑着下巴逐渐的靠近那漫不经心的玉颜!   “好奇什么?”精致的黛眉一簇,流皓月下意识的后退,他们的距离靠的太近了,近到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唇间喷洒而出的气息!   “你身为和亲公主,为何父皇却不曾在大殿群臣面前接近你?”饶富兴味的盯着她眼底掠过的一刹那不自然,百慕沥呼吸一顿,下一刻,却不着痕迹的恢复自然!   “我好奇就会知道结果了吗?”真的想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流皓月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到底是真无聊还是故意和她作对!   来到无隐国,本就是身不由己,更何况,她只是‘手无搏鸡之力’的纤弱女流之辈,即便是疑惑,当然也不能表现出来,住在深宫中的女子哪有那么多聪慧的心思!   “你不试怎么知道不会呢?”不解的望着一脸坦然的流皓月,百慕沥的眼底是淡淡的迷感,到底是她太过潇洒,还是怯弱的不敢面对现实?   “我只知道,皇上不愿意见我自然有他的理由,等到需要见的那天,即使我想要躲避,也怕是没有办法……”淡色的花瓣随着雪花飘落而下,悠扬飘渺的好似飞舞的仙女,清淡优雅,让人不由沉醉!   流皓月没有看向百慕沥,这么长的时间,她自然看出了这个男子的本质,如果她执意逃避,只会让他更加的欲罢不能,倒不如顺其自然,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一向如此吗?”微微的叹息过后,百慕沥的神情有些无奈的妥协,对于这样无欲无求淡漠的好似完全不在乎一切的她,总是觉得事事有把握的他也开始觉得无措!   “看情况了……”可爱的眨眨水眸,流皓月的眼底是神秘的波芒,如果可以,她倒真的愿意逍遥度日,但是那是在她的底线没有被触犯的情况,如果惹到了她的底线,那么无欲无求这样的字眼可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太子,太子……”百慕沥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一声小太监焦急的身影猛然出现,然后气喘吁吁的跑到他的身边,俯身对着他低喃着什么!   然后百慕沥神情一变,望着流皓月的神情是复杂的暗沉,而后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凛冽的薄唇荡开一抹柔柔的笑意,“要不要出去走走?”枫居然进宫了,可是现在还不能让他和眼前这个有趣的公主见面,那不是他的初衷,所以,暂时就这样吧,等他理清了所有的一切,也许才是揭开所有谜底的时候!   “殿下很闲?”懒洋洋的斜睨着某个善意的让人不安的男子,流皓月可没有错过那在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虽然还暂时猜不到是什么事情让这个笑面虎的太子如此失态,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不是她可以插话询问的!   “其他事和招待公主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所以说很闲也没错……。”偏偏,某男却压根听不出那话中的打趣和讽刺,依旧笑的一脸温柔,让人有火也不能发泄!   “可是我不想出去……。”趴着的身子没有移动半分,流皓月有些憧憬的望着再次开始纷扬的雪花,那样洁雅的飘渺让她不由的想要融入其中,成为其中的一片!   如果可以堆出一个憨憨的大雪人,就更好看了,要知道,对于女人,不管老少,那样童话似的憧憬总是让人难以抗拒!   “公主千金之躯,是太子殿下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倏地,一声温雅似风的呢喃淡淡的响起,却莫名的侵染着点点的颤抖和激动,“不过公主乃是我沵枢枫未过门的妻子,要太子殿下照顾,枫又怎么过意的去?”一袭不染尘埃的白影就那样静静的出现,及腰的青丝沾染了偏偏雪晶,可是温润的俊颜之上却闪烁着可以灼伤人眼睛的光芒!   一双深若无底渊的黑眸就那样静静的望着面染轻笑的流皓月,隐在袖子下的大手不由失控的颤抖着,原来,真的是她,因为厌烦而来到这片梅林,远远看来,只见到了不同于往常表情的百慕沥,可是坐在他旁边那熟悉的纤细身影,却明明之间乱了他的心跳!   那样娇柔的背影,不该属于那人,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迈动脚步朝着这边走来,内心里不停鼓噪的叫嚣似乎在述说着什么,直到靠近了她的身边,耳里听着那熟悉的音调,总是空茫的看不见希望的心,才在刹那变得充实满足!   是她,是他的月儿,是他的月儿以一身绝美的女装出现在他的世界中,而这次,她的身份是和亲公主,所以,她是自己未来的妻子,这样的猜测和答案让他的心不由的一阵颤动,单是这么想象着,就觉得是那样的美!   流皓月身旁的霜雪,自从百慕沥出现就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峰,看到沵枢枫出现之后,慢慢的放开了,然后面上带笑的看着气氛有些尴尬的三人,呃,很好,这个太子虽然很美没错,可是他身上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让自己无法喜欢,不过那位枫公子就不会了,先是主子的师兄,而且貌似还对主子一往情深,为了桃花运非常好的主子不惜抗命,这样的情操可不是谁都有的!   流皓月的身子一僵,然后怔怔的小脸不由的转向身后,再看到那熟悉的俊颜时,点点的笑意在嘴角蔓延开来,很好,师兄没事,看来,所谓的软禁也只是为了逼他就范,并没有自己胡思乱想的严刑拷打!   “枫……”百慕沥总是淡然无波的俊颜此刻却泛起了点点的惊恐,就好似正在做坏事却被逮个正着的孩子,手足无措的只能看着那面色怡然的沵枢枫!   “太子殿下,月儿是臣的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就不劳烦太子殿下照顾了……”像是看不见他的不安,沵枢枫只是上千站在流皓月的旁边,望着那因为寒冷而变得通红的小脸,隐隐的怜惜在眸底掠过,随后大手一拉,解开身上白色的狐裘,动作极为自然的披在流皓月单薄的娇躯之上!   “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像熊……”感觉到温暖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流皓月微微嘟起粉唇似嗔似怪的娇喃着,本就厚厚的穿了几层衣服,外面也有舒服的狐裘,可是他也把自己的给了她,如果她没估计错,远远望去,她真的像是一只圆润的白球了!   “我的月儿,即使是熊,也是最可爱最美的……。”完全不避讳脸色阴暗的百慕沥,沵枢枫面染柔情的睨着那张娇俏的玉颜淡淡的言道!   “够了……”无预警的低喝就那样从面色沉冷的百慕沥口中吐出,一双温雅的黑眸此刻却布满伤人的凛冽,注视着沵枢枫的目光是让人无法读懂的挣扎!   “公主和相爷还未成亲,所以为了避讳,最好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平然的语气好似没有半分的波澜,只是那越发寒冽的语气却让人知道,他的话是多么的言不由衷!   碍眼,很碍眼,看着他们比肩而立,那样的画面本该和谐的让人羡慕,可是百慕沥却觉得好似一根锋芒刺在眼底,恨不得处置而后快,可是这样的尖锐到底是为了什么,却让他开始迷感,最后,迎上了流皓月那若有所思的眼神,这才一惊,然后迷茫的困惑也在刹那退去!   是的,都是她,如果不是她的特别,那么枫也就不会对她如此上心,初次见面,居然可以让看似温柔,实则冷漠的枫如此特殊对待,而且,她的语气也自然的让人错认为她是对着自己的心上人说话,有谁知道,他们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   “殿下都能与我家公主如此亲近,身为公主未来夫婿的相爷应该也不需要太过在意吧……。”主角没有开口,在一旁看戏的配角霜雪也不由恼怒的出声相助!   本就对这个什么狗屁无隐国没什么好感,若非主子为了枫公子,她们又何苦千里迢迢的来到这个一点也不熟悉的地方,谁知,果然如她所料,这里的人都该死的讨厌,笑面虎的百慕翼是如此,这个腹黑如狐狸,却阴晴不定的太子殿下更是如此!   还避讳呢,他昨晚那样没有顾忌的要求主子陪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避讳,如今他与主子同桌而坐,避讳又该从何说起,现在她们这趟所为之人好不容易出现了,他却开始大谈避讳,实在是有够可笑,主子和枫公子好歹名义上是要成为夫妻的,别说是见面了,就算是做出再亲昵的动作又如何?   “大胆……。”闻言,好似被拆穿了谎言的百慕沥一声怒吼,凛冽的寒意在眼中肆虐,握紧的铁拳似乎要破空而出!   “你一个小小的侍女,本宫说话还轮到你一个奴才插嘴?”从未有过的暴戾在面上闪耀着,让伺候在一旁的寒情等人不由颤栗的俯身跪地!   好可怕,太子殿下一直都是戏谑不羁,那样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她们这么久又何尝见过他如此想要杀人的暴躁模样?   “雪……。”见状,流皓月眉峰一簇,望着抿唇不语却满脸倔强的霜雪,微微的叹息在心底逸散,看来,百慕翼是真的惹毛了霜雪,以至于她可爱的属下居然气的顾不得一切的去得罪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殿下,公主初来乍到,身边的人自然也不熟悉宫中的规矩,还望殿下莫要与之计较……。”沵枢枫望着流皓月脸上的为难,长腿一迈,直接挡在她和霜雪的面前,颀长的身影却透着满满让人信服的力量!   “本宫素来知道相爷才思敏捷,可若想要为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开拓,也要有足够的理由,她一个从小伺候公主的奴婢会不知道尊卑有别,会不知道主子说话没有她们狗奴才插嘴的权利?”本就旺盛的怒火因为沵枢枫的帮腔而越发的烧灼起来,百慕沥盯着沵枢枫的眼神是浓的让人颤抖的复杂!   原来,枫也有这样正常的像个人的时候,而不再是那个笑容完美无缺找不到丝毫差错的温雅相爷,他那双好似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居然也有不顾一切的执着和守护,只为了那个被他倾尽一切保护在身后的人儿!   “雪之于我,不是奴才,而是胜似血缘关系的姐妹……。”氛围紧绷的好似要压断人神经的刹那,始终无言的流皓月轻轻的开口,柔和飘渺如风的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霜雪闻言,却是慢慢红了眼眶,掩在水袖下的小手死死的拽进,朦胧的黑眸复杂的飘向外面的一角,然后苦涩的笑意在嘴角蔓延,却最终是被敛下的羽睫遮盖住了一切的痛楚!   她……居然在期待?早已被遗忘的人生还剩下什么,如果不是主子,现在的她,只是一抹无法瞑目的游魂而已,若非主子给了她新生,她怎么可能去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可是自从遇到了那个人,她所有的思维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她居然忘记了待她如家人的主子,只因她满脑子都是那可恶的笑脸,但是,现在,在她被斥责,被怒骂的瞬间,那人,却只是远远的看着,只是因为,自己于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梅林的一处,停歇在花瓣上的飞雪,骤然沉落,伴随着点点的哀伤,终是坠入雪层之中,让人找不到半点的痕迹!   “所以,请殿下开恩,原谅雪的冒犯……。”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之间收敛而起,流皓月不着痕迹的同样看着梅林的一角,点点的失望在眼底掠过,真的是她会错意了吗?百慕翼对雪,果真是无心吗?   “不过一个奴才,居然让相爷和公主都亲自为之求情,这倒是让本宫好奇了,这个奴才到底是有什么特别之处?”百慕沥幽幽的眯起黑眸,将所有不能发泄的怒气全部倾泻在霜雪的身上,他无法对着流皓月那张绝美的玉颜发货,更无法看着沵枢枫波澜不惊的俊脸嘶吼,所以,巧合之中开口的霜雪就成了无辜撞在枪口上的炮灰!   流皓月眉峰紧蹙,面染薄怒的看着不依不饶的百慕沥,原以为他虽然沉冷难测,却依然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如今,他却要如此小肚鸡肠的揪着雪的失误不放吗?   沵枢枫嘴角的笑意也慢慢的消失,看着明显在找麻烦的百慕沥,沉暗的眼底是隐隐的叹息,沥……。这是何苦?   “奴才该死……”噗通一声,霜雪双膝一曲,便重重的跪倒在冰冷彻骨的青石地板之上,面无表情的小脸低低的垂着,“奴才冒犯太子殿下,愿受责罚……”既然是她的错,那么就不会让主子来承担,看着主子为了她低声下气的去求人,她宁愿自己接受任何的处罚!   百慕沥眯起双眼,看着坚韧不屈的霜雪,在眼中肆虐的寒霜逐渐褪去,漫不经心的将视线转向流皓月,不愧是跟在她身边的人,处事风格都与之那么相似,即便动作臣服,却依然无法消融那眼底的叛逆和抗拒!   “殿下,皇上命你去御书房……。”大雪纷飞中,又是一个文雅如风的男子淡淡的走出,一袭乳色的长衫简单却不是雅致,双手负后,阔步而来,对着面色阴暗的百慕沥低低的言道!   “翼,你怎么也来了?”有些奇怪的看着笑容有些僵硬的百慕翼,百慕沥的神情有刹那的不解,翼是他的堂弟,虽然身在朝廷,可若非是必要,他几乎不愿意插手宫中之事,至于进宫,就更要三请五催才有用,现在,怎么主动进宫了?   “只是和枫一起来的,正好看见王公公在找殿下,所以顺便知会殿下一声……”百慕翼神情不变,好似感觉不到亭中的压抑气氛,只是径自眯起双眸淡淡的说着!   “是吗?”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百慕翼和沵枢枫,都是没有再言语,只是转身迈步离去!   “雪,起来……”俯下身子,拉起那屈膝求饶的霜雪,流皓月的眼底是怜惜的不忍,望着那没有抬起头的女子,微微一叹,责怪的眼神不由的飘向脸上笑意不复的百慕翼!   这么久的时间,足够自己了解霜雪,即使是被自己最亲的人陷害,她也从不曾掉泪屈服,可是现在,她让自己对人低头,只是因为一句冒犯,可是有谁知道,看似冰冷漠然的霜雪才是几人中最脆弱敏感的女子,这样的她,一旦踏出了自己的城堡,那么便是不惜一切的倾尽,如果让她却步了,那么想要再次得到她的青睐,那么必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才可以!   “……。”感觉到那胶缠在自己身上的复杂视浅,霜雪始终没有抬头,只是倔强的将眸底的水汽隔绝在外,她不会让自己的脆弱变现在这些人的面前,她的所有伤和痛,她只要主子和几个姐妹知道就可以了!   “月儿,要走一下吗?”不过刹那,沵枢枫就好似猜透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微笑着对流皓月探出大掌!   “好啊……”欣然点头,流皓月答应的很是爽快。   一是因为却是想要感受着雪中漫步的感觉,二是彻底了解五师兄的处境,三是给眼前的这两人留下挽回的机会,所以,离开才是一举三得的好办法!   自然的将小手放在那宽大的掌心之中,流皓月笑的很是满足,温暖安全的大手,真的好舒服呢!   瞬间,刚才还热闹的八角亭之中,就只剩下垂头不语的霜雪和满面复杂的百慕翼!   “我……。”百慕翼眼神复杂的看着那始终垂首不语的霜雪,紧握的大掌慢慢的探出,似要触碰那单薄的身子!   “奴婢参见大人……”小脸没有抬起,身子不着痕迹的向后退开一步,冷清无温的声音就那样淡淡的吐出!   努力将眼底的水汽逼回,霜雪的小脸上只剩下默然的寒烈,对于他的,只是迷惑,一旦过了那个时限,他们之间就什么都不是,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一路上漫不经心的照顾,应该也是他突如其来的同情而已吧,是自己会错了意,将那霸道的言辞当真了,所以,最后失望叹息也该有她来承担一切的结果!   “雪儿……”眸色一沉,百慕翼的手就那样好似被点穴般的僵在空中,只能痴痴的望着那疏离的身影,点点不自觉的疼痛在眼底蔓延!   第一次,感觉到了不那平常的情绪,但是却被他刻意忽视,只因从小的经历让他惧怕那样的没顶情感,所以当做没有发生,当做真的看不见,却依然无法控制的想要靠近这个有着她的黄金牢笼之中,谁知道,面对的却是她被那样羞辱似地责难!   那一刻,想要不顾一切的挡在她的面前,只为让那张冰冷的丽颜再绽放那浅浅却可以让自己沉沦的绝美笑意,只是,爹爹凄苦的一生,那样悲苦的面容无预警的出现在脑海之中,止住了他迈开的脚步,于是,只能站在冰冷的梅林之中,看着那倔强的人儿屈膝妥协!   刹那,无知的恐惧将他笼罩,看着那重新冰封的小脸,他知道,好不容易打破的心房,仅仅是瞬间,再次因为他的犹豫不决而关闭!   “大人,霜雪乃是一介婢女,还望大人开恩,莫要让奴婢再担上其他的罪名了……”慢慢抬起的小脸冷冷地望着面染痛楚的男子,霜雪的眼底是不化的寒烈!   她的世界,本就是被老天遗忘的,可是主子和几个姐妹愿意无条件的在那里陪伴着她,所以,其他的东西,她都不要了,什么都不再需要了,至于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心泛起浅浅涟漪的男子,最好的结果就是相忘于天涯!   好似看不见男子的挣扎,霜雪再次俯身,“奴婢还要去伺候公主,大人若无事交代,奴婢就告退了……。”话音落,就直接越过百慕翼离开!   百慕翼薄唇紧抿,想要拉住那越发走远的身影,双腿却好似被灌了铅一样只能立在原地,然后眼睁睁的望着那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我敢打赌,百慕翼一定会后悔的……”不远处,流皓月和沵枢枫比肩而立,一双弥漫叹息的水眸就那样看着好似在风中石化的百慕翼!   好多人总是被莫名的氤氲遮挡了清明的视线,失去了应该珍惜守护的东西,一旦觉醒,那么明白的该是怎样的悔恨与责难?而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反悔和祈求还会有用吗?   人的心不是其他的东西,坏了可以再修,那里看似坚强无所无能,实则脆弱的堪比琉璃,一旦遇到在乎之人,那么即便是只字片语,也可以成为无坚不椎的利器,让之为之粉碎不复!   如果面对的是霜雪这样曾经被世界遗弃的女子,那样被紧紧锁在地渊的真心,又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窥见分毫,可是百慕翼却在看到那全部的情意之后却步了,而她的霜雪,是不是再次受伤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作的一切负责的……。”沵枢枫也只是微微一叹,看着孤立在雪中的百慕翼,那是他一起长大的挚友,他的心结自己懂得,可是却不能为他解开,最后是福是祸,也只能由他独立承担!   “所以,师兄,你的意思是说,我主动跑进虎穴来救你,是个一点也不聪明的抉择,而且还算是多管闲事了吗?”俏皮似地望着那眼含轻愁的男子,流皓月故作天真的问道!   百慕翼应该是师兄的朋友吧,所以为了他,总是波澜不惊的五师兄才会露出这样失落担心的表情!   “呵呵……”低低的一笑,沵枢枫无奈的看着精灵古怪的小人,“月儿为了师兄不顾艰险而来,师兄心底的感动,不是几句话语可以表达的……”抬起大手轻抚上那嫣红的小脸,感觉到那没有温度的冰凉时,剑眉猛地一簇,然后动作迅速不给人机会的探向她的双手!   “月儿,你很冷吗?”总是温雅的黑眸紧紧的盯着那躲闪的小脸,看着她身上的雪锦和狐裘,照理说,她的体温不应该如此之低,可是自己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她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封一般!   “五师兄,我不冷……。”有些无力的吐出这句话,流皓月微微一叹,其实,现在说冷也不对,因为即便是夏日,她的体温也不会有多大的关系,再厚的衣服也让她的血热不起来,所以,接下来要怎么解释呢?   果然,“月儿,不要对我撒谎……”到底这半年来发生了什么事,被四师兄带走的月儿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冰冷的体温绝对不正常,所以,他一定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风起云涌 第九十八章 他与他的交锋   “只是寒毒……”淡淡的吐出答案,流皓月的表情是漫不经心的无所谓。   如果他想要知道,那么无论自己如何的隐瞒,也是没用,到时候如果让他自己查出来,只怕后果会更严重,所以,还不如自己实话实说,毕竟,比起迷失和蝶儿蜂,寒毒真的不算什么,起码不会无预警的夺去她的性命。   “是谁?”眼中煞气倏地起伏,沵枢枫长臂一揽,将那单薄的身子紧紧的裹进自己的怀里,用尽力道抱住那纤细单薄的让人娇怜的身子,抿紧的薄唇却透着浓浓的自责和悔恨。   如果当初,在她消失之后,自己没有回到无隐国,而是先去找她,那么现在这样子脆弱的她是不是可以不用再承受那些痛楚了?半年的时间,她到底被折磨了多久?   “五师兄,我身上的迷失和蝶儿蜂已经解了……”乖巧的承受着紧的好像要勒断她身子的力道,流皓月转移话题的说着,脑海中却不由的闪过崆荇醉那张被折磨的憔悴,失去了妩媚的妖娆俊颜!   “是崆荇醉对吗?”好似听不见答案,敏锐的脑子快速的转动,不过瞬间,一袭红衣的崆荇醉就成了头号嫌疑犯。   当初是他私自带走了月儿,虽然他们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们明明就同意他带月儿走,可是崆荇醉为什么还是要没有跟任何人吭声的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带着月儿消失,而且一走就是半年!   “唉……”粉唇溢出叹息,“知道是谁,我身上的寒毒就会没有了吗?”既然事实不会改变,那么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于没有丝毫改变的答案呢?   环在她身上的大手一僵,沵枢枫埋在流皓月肩上的俊颜表情一痛,却是没有在言语,心疼她的无所谓,怜惜她身上的折磨,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啧啧,即使是未婚夫妻,在皇宫中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倏地,一声悠然慵懒的男声淡淡的响起,一抹白影鬼魅似出现在两人的身后!   带着罗刹面具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有微微挑起的薄唇是意味不明的弧度,却逸散着冰寒的霜冷!   沵枢枫神情一凛,下意识的将流皓月护在身后,一双暗沉的黑眸静静的打量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他的功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否则不会连人都站到自己的身后了,自己都没有一点察觉!   而流皓月的表情就显得轻松多了,看着某个阴魂不散的男子,水眸一番,就丢出一个白眼作为见面礼物,“你又来干嘛?”丫丫的,该他出现的时候,他就像是一阵风似消失的无影无踪,不需要他出现,他倒好,又是一阵风来的没有给人一点准备!   “当然是月儿想我了,我才会出现……”男子身子向后一靠,完全不管冰冷的雪花会打湿了他单薄的衣衫,双手环胸斜睨着某月的目光是打趟的戏谑。   “小心……”谁知道,流皓月见状却是神情大变,裹得像个熊的身子疾风般的掠出,小手一抓,直接扯过那神情无恙的男子,身子一个旋转,便将他带离了那粗壮的梅树。   下一刻,在一阵静默之中,刚才罗刹面具男子身后的大树轰然倒塌,巨大的力道激起了雪花片片,没入雪层的印记不觉让人一阵后怕!   “月儿……”沵枢枫大惊失色的上前,大手一捞,直接拥住面色冷然的流皓月,“你没事吧?”该死的,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个不知名的男子身上,居然就那样让她从自己的身后溜出,如果不是他们的速度够快,那棵树就会直接砸到了月儿的身上。   “师兄,我没事了……。”安抚似地对着沵枢枫笑笑,流皓月俏皮的拍拍他的肩膀,她虽然中了寒毒,可是除了让她体温冰冷之外,其他的都正常,所以她的功夫自然也没有落下,这样的动作也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说完,就转身看向那个被自己救了一命的男子,想要看看这个总是一脸神秘莫测的男子此时会有什么让人期待的模样。   但是,“忘恩负义啊……。”迎接她期待目光的就只有漫天飘洒的雪花,哪里还有那个家伙的身影。   “月儿,你认识那人?”沵枢枫有些不安的问道,刚才那人身上的气息太过危险,虽然他暂时没有动作,可是自己就是觉得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呃,也不算认识了……。”眨眨眼睛,在考虑这个话应该要怎么说,毕竟自己可是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说认识有点不太合适,“只是我们有见过几面……。”虽然每次见面真的是都有够惊险。   薄唇微启,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那张困惑的小脸,沵枢枫最终咽下了心底的疑问,然后伸出大手帮她隆紧身上的狐裘,“走吧,回去吧……”有些事,只有自己亲自去办,才会觉得安心。   “恩……”翘长的羽睫幽幽的敛下,也遮挡住了眸底的暗芒,流皓月知道他心底的担忧,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她却是真的不知道改怎么解释了。   到了风华殿,沵枢枫抬起俊颜看着那奢华的内殿,眸色轻闪,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好了,进去吧,我回去处理一点事情,晚点再来看你……。”皇上和沥的态度太过奇怪,为什么让月儿住到风华殿,而且看沥的样子,是不想要自己和月儿见面,这些事为了什么,自己都要调查清楚。   “恩……。”乖巧的点点头,却没有折穿,只不过,流皓月却有点担心,毕竟,那个罗刹面具男,自己费了半年的时间也没有查出关于他的一点事情,师兄若想要调查,怕是要下一番功夫了。   看着那颀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雪色之中,流皓月无力的耸拉下小肩膀,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看探查敌情顺便救人的,到了最后仍旧是一大堆的麻烦事呢?   “哇……”陷入沉思的某月垂着小脑袋走着,倏地,一条长臂从角落探出,敏捷的一拉,直接将那臃肿的小人给拉入了怀中!   “喂,你干嘛?”感觉到两人的呼吸几乎都纠缠在了一起,流皓月努力仰着脖子想要避开那太过暧昧的距离,恼怒的等着那似笑非笑的男子,丫丫的,这个家伙绝对不安好心,出现消失都像个鬼一样!   “月儿何故如此紧张?”淡淡扬起的薄唇是若无其事的轻佻,一双深不见底的暗沉黑眸处却荡漾着激烈的波芒。   “面对一个吃自己豆腐的人,相信我,没有一个女人能安静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小手推拒着那厚实的胸膛,流皓月蹙起黛眉,憋红了一张小脸也无法撼动那修长的身子半分。   “我只说一遍,放开我……。”那双大手死死的环在自己的腰上,灼热的温度好似透过狐裘贴到了自己的身上,陌生的刺激直觉的让她想要避开这种无措的感觉!   “如果不放呢?”黑眸半眯,流皓月甚至可以透过那银色的罗刹面具看到那高高上扬的剑眉,男子态度闲适,没有半分的窘迫,甚至双臂的力道还越发的收紧了。   “……。”水眸危险的眯起,望着那自信满满的胃子,小手下急识的想要摸向腰间,可是终是动作一顿,对付这个可媲美黑山老妖的家伙,她小小的伎俩根本就没用。   “呵呵……。”低沉的笑声轻轻的溢出,男子嘴角是愉悦的弧度,“这次聪明了……”她所有的小动作都没有瞒过自己,自然,她半路而废的偷袭行动也没有遗漏半分,只是看着那张不甘心的小脸,依然控制不住心底的笑意。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咬牙切齿的问出这不知道是第几次的相同的问题,流皓月实在是搞不懂这个男子到底在想什么,若说要伤害她,那么这么多次的出现,足够他要自己的小命好几回了,如果说是不会伤害自己,可是他的种种行为又太过奇怪,总之,就是让人一头雾水。   “月儿心乱了吗?”右手抬起轻浮似的擦过那嫣红却冰冷的小脸,修长的手指一僵,不着痕迹的恢复自然后,薄唇轻启淡淡的言道。   闻言,流皓月小脸一楞,无声的一叹,男子眼底那罕见的真意让她知道,此刻的他,虽然依旧带着面具,可再也不是那将自己包裹在层层泥浆中的伪面人了。   “如此追根究底不该是你的本性……。”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只是有些疲惫般的将小脸靠在那厚实的肩膀之上,微微眯起水眸,唉着男子身上那淡淡的药香,浓密如蒲扇的长睫幽幽的颤抖着。   “月儿很了解我……”环在那纤腰上的大手慢慢上移,轻抚着那柔顺丝滑的青丝,男子色淡如水的薄唇轻轻的抿起,却是透着让人难解的深意。   “你恨我,可是除了第一次见面你差点杀了我之外,之后的一切,你的所有行为都像是在帮我,所以,我不了解你,否则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地步……。”没有丝毫掩饰的告诉他自己心底的答案,流皓月闭着水眸好似睡着一般,一张沉寂的小脸之上荡漾着平然的气息。   “月儿既然知道,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呆在我的怀里吗?”抚摸着长发的大手慢慢的下移,修长的五指恍若夺命的利器幽幽的靠近那冰冷细嫩的小脖子,错露的骨节是让人惊骇的杀气,即便如此,那弥散在唇边的笑意却依然没有卸下半分。   “你想动手,我自认为没有能力还击……”淡淡睁开的水眸好似没有看见那可以在刹那夺去自己性命的大掌,流皓月抬起小脸望着那将自己真实面目覆盖在银色罗到面具下的男子,粉唇轻轻的扬起,“所以,如果要动手,就趁着现在,否则等到我强大的那天,我不会再给你一丝一毫的机会……”在这个权势之上的时代,她可以拥有的就是自己保护自己的力量,那样,也才可以安心的去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知道吗?这双眼睛真的很诱人……。”大手无预警的挪开,温热的大掌直接覆上那清透的好似可以洗涤一切污秽的清冽水眸,男子嘴角是复杂的叹息和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妥协软弱。   “为了一双眼睛,放过自己的猎物,实在有够愚蠢……。”安静的任由他遮挡住自己眼前的光明,流皓月粉唇轻启,淡淡的言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挣扎,即便如此,却依然要在那样的漩涡中迷失自己。   “我倒觉得,阁下的决定非常的正确……”熟悉的呢喃声带着冷冷的笑意在大殿内响起,百慕沥鬼魅般的出现在门口,一张妖娆似魔的俊颜之上弥散着凛冽的杀气。   闻言,看不见眼前情况的流皓月一怔,随后又是一声无力的叹息,丫丫的,她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刚才自己是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难缠的百慕沥啊,而且他不是去见皇上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非但如此,自己与他接触几次,也并没有感觉到他体内有强大的内力啊?   早知道是他,她哪会如此乖巧的没有反抗和挣扎,早就和罗刹面具男溜之大吉了,毕竟,相对于百慕沥,她宁愿面对这个不知道姓名的‘陌生熟悉人’。   “原来,这月纱公主所住的风华殿,是谁都可以随意进出的……。”好似没有看到来人,男子依然静静的注视着无力的流皓月,那慵懒挑起的嘴角却是寒烈到极致的冰霜。   “……。”百慕沥前进的身子一僵,魅惑的俊颜上也掠过蚀人的寒气,抿紧的薄唇如同伤人的刀锋,要毫不留情的将那个说中人心事的家伙千刀万剐。   可是,“月纱公主乃是我无隐国的娇客,本宫自然要负责她的安全,不能让无名的贼人伤害于她……”话音未落,颀长的身子便闪电般袭向那相拥在一起的人。   碍眼,很碍眼,不知道是那带着罗刹面具的该死男子碍眼,还是那白色交融在一起的身影碍眼,总之,一定要分开他们。   “亲亲月儿,看来,有人要棒打鸳鸯了……”悠闲的调侃着,环着流皓月的身子却是没有放开半分,身子鬼魅似的掠开,就轻松的躲开了百慕沥的攻击。   “我跟你是真的有仇……。”叹息过后,流皓月下了最后的结论,一张异常颓丧的小脸是满满的哀怨,这下,想要不高调都不行了。   身为和亲公主,自己所住的宫殿内出现了无名男子,而且他们两个的动作看起来一定相当的暖昧,又正好被一国的太子殿下给撞破,怎么看都像是偷奸未遂的模样,这下,要怎么处理?   “呵呵……。”听着那自怨自艾的嘟哝,男子愉悦的朗笑出声,一双总是沉冷的眸底也染上了点点的暖意。   而百慕沥的神情却随着挫败的攻击越发的骇人,紧握的铁拳是暴戾的怒气,倏地,身子立在原地,紧绷的俊颜冷冷的看着那深不可测的男子,他的武功,绝对比自己要高上百倍。   “游戏时间到了吗?”身子一歪,抱着流皓月的身子在软榻上坐定,胳膊一个旋转,流皓月就舒适的被放置在他的大腿之上,而那环在她纤腰上的大手,却是始终没有挪开半分。   嘲讽的目光没有丝毫掩饰的望着似要爆发的百慕沥,轻挑起得薄唇是满满的挪揄,仿佛在敕封他的自不量力。   “你到底是谁?”沉着嗓音冷冷的问道,百慕沥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阴森,这个人居然能避开他安排在风华殿所有的暗卫,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进入风华殿,可想而知,他对宫里是极为熟悉的,否则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找到这里。   “月儿,这无隐国的人,都是如此无趣,你确定要留在这里吗?”直接无视脸色铁青的百慕沥,男子转向沉默不语的流皓月,长指游走在那滑腻的小脸之上,喷洒而出的气息也肆无忌惮的沾染上那寒冷的肌肤。   闻言,流皓月黛眉轻佻,不明意味的斜睨着那吃着自己豆腐的男子,清冽的眸底掠过丝丝的真意,却是轻抿粉唇没有言语。   有些事,真真假假,自己心底清楚就好,没有必要非要讲明白,至于他人的隐私,如果不想要让自己知道,那么她又何苦折穿人家的辛苦伪装?   “月儿在想什么呢?”完全将立在一旁的百慕沥当成了空气,男子大手游移到流皓月那双好似能看透一切的水眸中,薄唇轻启轻轻的呢喃。   “我在想,如果你还不走,等所有的侍卫赶来,你会被刺成马蜂窝,而无辜的我,就要成为传说中的一抹冤魂了……”眨眨蒲扇似的长睫,小脸一歪,躲开了那越发放肆的大手,流皓月眼含笑意的望着薄唇有刹那僵硬的男子,满足的自豪在眼底闪耀,呃,不错,对付比自己实力强大的人,就要出其不意制胜,谁说,弱者就一定是输得那方?   “只有你,让我不曾设防……。”说完,男子带着面具的脸迅速靠近那得意的玉颜,温热的薄唇在那寒冷的小脸上蜻蜓点水似的擦过,而后,在百慕沥的暴怒,流皓月的抽搐中,身子一闪,便从窗子一掠而过。   傻愣愣的坐在软榻上,看着那根停留在指间的银针,流皓月只能额冒黑线的抽着一张小脸,咬牙切齿的望着大敞的窗户,那个家伙,真的是有够记仇,他一定是在报复自己偷袭他,所以才会在百慕沥的面前亲自己,虽然,那个动作柔的像是一根羽毛擦过,可是看在有心人的眼底,就真的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哼,月纱公主的入幕之宾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百慕沥暴怒的眼底,就只有流皓月那痴痴望着窗外的模样,就像是不舍得自己情郎离自己而去,而这样的感觉,该死的让他想要杀人。   闻言,流皓月只是懒懒的看了一眼口不择言的百慕沥,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风,但是对于他没有喊人进来还是心存感激的,毕竟若是让这宫里的人都知道她南越公主的屋子里藏了一个大男人,那么怕是要引发一场不小的危机了。   “为什么不说话,那个人是谁?”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漠然,心底的怒火越发的旺盛,百慕沥大步一迈,直接停在那无言的小人面前,恶狠狠的盯着那倔强的小脸。   “我和亲的对象是无隐国的相爷,所以太子殿下,即便是我做了出格的事情,也不需要太子殿下来教训……”眉峰紧隆,望着那压迫十足的百慕沥,流皓月冷冷的言道。   即便心底感激,可是也不允许他如此对自己质问,且不说自己和罗刹男没什么关系,就算有,与他也没什么关系,还轮不到他一副捉奸的模样审问自己。   “你……”双拳颤抖着抬起,似要打掉那轻灵小脸上的不在乎,可是,望近那固执的水眸,心底的怒火却被一股莫名的情绪代替。   “太子殿下,我累了,想要休息,请你出去……”别开目光,流皓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难缠的太子殿下,惹得他总是针对自己。   “该死的你……”身子一闪,转眼已经坐在流皓月的旁边,灼热的大手犹如抹布狠狠的搓着流皓月的小脸,直到那白皙的肌肤上呈现淡淡的红晕,脸上怒气才逐渐的消散。   再次,流皓月傻眼,丫丫的,她的脸是桌子吗?还是脏的不像个样子,他用的着那么大的力气吗?不对,是他干嘛要碰自己啊,不知道这于理不合吗?   “你是我无隐国的和亲公主,所以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且不可丢了我无隐国的脸,知道吗?”义正言辞的讲完,对着某月怔楞的小脸得意的一笑,然后便……。转身翩翩离去。   流皓月彻底的风中凌乱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莫名其妙的吼她,莫名其妙的弄痛她的脸,现在更是莫名其妙的警告她,丫丫的,她流皓月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会被欺负不还击的闺中小怨妇吗?   “雪……。”愤然的小脸一怔,看着魂不守舍,眼睛红肿的霜雪走入大殿,那副模样,摆明是已经哭过了。   “主子……。”似乎没有料到流皓月会在,霜雪冷清的丽颜上划过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忙垂下双眸掩饰自己的异常。   “雪,在我的面前也要遮遮掩掩吗?”坐着的身子没有动作,流皓月只是静静的看着全身颤抖的女子,一直都看似坚强无比的雪,此刻却脆弱的好似一尊琉璃娃娃,只要轻轻的一个触碰,就可以让她粉身碎骨。   霜雪故作镇定的表情却在听到那样似叹似责的话语时,彻底崩溃,隐忍了好久的泪珠也断线似的滑落,快步跑到流皓月的身边,小手一环,紧紧的抱住那没有温度却可以让她安心的身子。   “主子,我很笨对不对?”哽咽的抽泣像个委屈的孩子,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只有一种无名的伤心蔓延其中。   “不会,我的雪是最聪明无双的……”柔软的温暖在眼底荡漾,流皓月知道,一个清冷的拒绝所有人靠近的女子,一旦用了真心,就是不顾一切的付出,相反,如果收到伤害,也会比其他人要多出几倍。   “主子,他好可恶,为什么要招惹我……”听不见那安慰的话语,只是将泪湿的小脸按压在流皓月的怀中,一颗好似窒息的心底,就只有那张温雅如风的俊颜在肆虐徘徊。   “是,他最可恶了……。”同意似的点点头,某月的脑海中闪过那张罗刹面具的可恶男,那个家伙每次出现都会给她惹下一大堆的麻烦。   “他就是个混蛋……。”第一次,冷若冰霜的雪开口骂人,虽然那嗔怪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绝对的混蛋……”流皓月再次附和,这次出现在眼前的是百慕沥那个家伙,现在似乎还能感觉到脸颊上那火辣辣的感觉,她都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被搓破了。   “主子,我为什么要遇见他?”憋起得红唇可怜兮兮的,心底的抽痛让她完全的放开了一切,霜雪只知道,现在脑海中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惹得自己伤心的坏男人。   “这个……”流皓月眨眼,这个问题貌似不太好回答,因为罪魁祸首好像,大概,应该,可能是自己,毕竟如果不是自己要来无隐国帮五师兄,那么霜雪也不会因为担心自己而跟着来,想当然尔,如果不是跟着自己来,那么也不会遇到了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冷漠疏离的百慕翼,自然也就不可能被百慕翼的犹豫不决给伤透了心,于是,结果就是,雪的伤心完全是拜自己所赐。   “主子,我要报仇……”身子猛然弹起,眨着一双红肿湿润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怔楞的流皓月。   “好,雪要怎么做?”完全没有考虑,直接给出答案,对于这几个忠心追随自己的属下,流皓月是真的将她们当成了亲人,所以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她们分毫。   “要不然,直接让妖派人杀了他好不好?”很是积极的提议着,流皓月的表情无辜又天真,就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结果一样。   “主子……。”不满的嘟哝一声,发泄过后的霜雪已经慢慢恢复成那个冷静的女子,嗔怪的斜睨着玩性大发的某月,可是心底的沉重却随着那不大不小的玩笑逐渐消散。   “呵呵……。”粉唇溢出轻笑,流皓月拉住霜雪,“雪,百慕翼不是故意的,他既不是无情之人,更不是游戏世间的纨绔子弟,他有心结,虽然主子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主子却可以肯定的说,雪的眼光没有错,百慕翼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也不满百慕翼的迟疑,但是如果不是心底有道连自己都迈不过去的坎,谁又会眼睁睁的放掉到手的幸福?   “主子,我没有……”难掩的羞怯在丽颜上蔓延,霜雪有些无措的垂下小脸,难道她的心思,就表现的如此明显吗?可是既然脸对情感迟钝到不行的主子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身为当事人的他却看不到呢?   “雪,主子我眼睛还没瞎,一路上,百慕翼对你的照顾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那个家伙也不像是个始乱终弃玩感情的混蛋,所以,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如果到最后还是不行,那么再放弃,也就不会再有半点的遗憾了不是吗?”有时,悲剧的结尾不是因为老天的遗忘,而是因为当事人的倔强才丢掉了相守的温暖。   “主子,我不相信他了……。”须臾的沉默过后,霜雪才淡淡的吐出这么一句话,一张冷清的小脸上是满满的苦涩。   至亲的背叛已经彻底的击碎了她的防范,如今,她又要从哪里得到去争取幸福的勇气?而最后不知是好事坏得结果,自己真的可以承受的了吗?   “但是雪相信我,不是吗?”双臂一张,抱紧那满脸无助的女子,流皓月的脸上是坚定的决绝,“雪要知道,有我在你身边,还有碧,星,曦和妖,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你不是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一切,不管最后是福还是痛,都有我们陪着你一起去承担,而且,主子我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负心于你,否则,我定让他后悔来这世间走上一遭……。”只要是家人,自己就要不顾一切的去守护,所以,百慕翼,即便你对雪是真心,但是你这次的过错,我却不会遗忘半分。 风起云涌 第九十九章 他们带来的惊喜   “既然是月儿想要守护的人,我们自然也是责无旁贷了……”倏地,又是一声飘渺的男声响起,那样带着柔情的低喃也不由的让人心底一暖,晔貅冥狂傲的俊颜之上散去了凛冽,只剩下淡淡的笑意在弥散。   而流皓月只是傻傻的抬起玉颜,看着那鱼贯而入的几抹颀长身影,弄不明白,这到底是自己的幻想还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只是我比较想要知道,月儿会怎样对待百慕翼,毕竟那个家伙软弱的让我都想狠狠踹上一脚……”御寒炎撇撇嘴,御花园里的那一幕,自己可没有遗漏,看着百慕翼的挣扎和退缩,作为旁观者的他都差点忍不住冲出去揍他一顿,好让他清楚,幸福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的,既然老天爷眷顾,给了他别人羡慕的快乐和情感,那么就要虚心虔诚的接受,而不是犹豫磨蹭的让人想要海扁他。   “百慕翼是无隐国的皇亲,月儿可曾想过,你将霜雪撮合于他,自己的身边可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属下了……。”粲轶涯双手环胸,非常现实的吐出自己的见解,毕竟对于她手下的几个女子,那样的才能可不是随便一个女子都能比上的,偏偏她们的性格也能彼此互补,少了其中一个都是遗憾。   “那如果将百慕翼那个家伙给勾引回去,对月儿而言,只有利没有弊……”玺垠睿长腿一迈,直接在床榻边上站定,一双暗沉的黑眸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女装打扮的倾城人儿,故作镇定的眼底是翻卷的波浪。   早就知道他的月儿有着绝色容颜,可是如此娇柔羞涩的装扮,更让他不由自控的心底从此迷失,再也不受他主掌。   “睿公子……”听着那没有遮拦的一字一句,眼睛红肿的霜雪恼怒的嗔怪出声,烟霞满布的丽颜上是娇羞的无措,迎视着那一双双调侃戏谑的眼神,不由的小脚一跺,站起身子就朝外面跑去。   什么叫勾引回去,说的自己好像鸳鸯楼里的姑娘一样,再说了,自己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原谅百慕翼了,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一些吧。   只是,几位公子不是说不让主子发现他们的存在吗?怎么才过了一天,他们就如此自动的现身了?   流皓月则是有些惊奇的看着小女儿态尽显的霜雪,微微抽搐的粉唇逸散着点点的安慰,恩,不错,原本自己还担心她来着,看来现在是可以安心了,只不过,平时冷清漠然的人一旦撒起娇来,就是这个样子啊,还真的是让她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们怎么在这里?”狐疑的瞅着几个没有半点尴尬和心虚的男子,流皓月眯着水眸质问道。   记得当初自己提议来无隐国和亲,他们虽然反对,可是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要求他们各自安排的暗卫呆在自己的身边保护她,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作为皇子,他们实在是闲的让人咬牙切齿啊。   “不来这里,怎么会知道,月儿魅力如此之大,连无隐国那个看似温雅实则冷漠的太子殿下都如此牵挂呢……”酸溜溜的呢喃出自一脸不甘的玺垠睿,自那晚她进入皇宫,他们几个可是一路尾随,自然也没有错过蚀月殿那场精彩的好戏了。   百慕沥的虚伪和深沉,他们早在月儿到达无隐国之前就已经有所察觉,可是他这两日的举动确实怪异至极,而刚才那激烈的动作和表情,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说明,就是那个家伙不知不觉对月儿动了心思,只不过这个迟钝的小人却没有发现而已。   闻言,额上黑线滑落,“这么说来,自从那个难缠的家伙开始为难我,你们就一直在附近看着对吧……”危险的语气清楚的告诉几人,答案最好不要是肯定的,否则,她流皓月的小宇宙可是要爆发了。   “是这样没错……。”御寒炎乖巧孩子似的实话实说,而后剑眉一挑,“还是说月儿想要我们不顾后果的上前英雄救美?”话说,他本人是比较钟情于后者的,只是考虑这么做的结果比较会出事,所以才忍住了蠢蠢欲动想要揍人的大手而已。   小脸一怔,流皓月无语,貌似他讲得也没错,如果他们当真出现了,只怕后果会更加麻烦,到时候自己来无隐国的目的可全部就要白费了。   “月儿偏心,见到五师弟就深情相拥,见到我们就如此冷冰冰的质问,如此差别待遇,着实让人心伤……。”烨貅冥身子也是一整,意味不明的幽芒在眼底荡漾,透着隐隐的寒气。   “是啊,就算是一个面目不清的人,也可以让月儿不顾寒冷,雪夜相伴,怎么换成了我们,月儿的柔情蜜意就消失不见了呢?”粲轶涯袖下的铁拳也是一握,噶蹦蹦的骨节摩擦声就带着恐怖的氛围溢出。   “……。”单薄的小身子伴随那字字句句而不由的颤抖着,流皓月哆嗦着一张粉嫩的小脸,怔楞的瞧着几个摆明就是在秋后算账的男子。   看来,从自己出发到无隐国,他们就已经在自己的身边了,包括自己见到百慕沥,甚至是那个不知名的罗刹面具男。   蚀月殿中的斗智,冷宫中屋顶的陪伴,翌日御花园的交锋,和五师兄戏剧化的重逢,还有自己相救罗刹男的一幕,估计都没有逃脱他们几人的眼睛。   须臾,水眸青芒掠过,“你们别告诉我,御花园那棵梅树是你们弄断的?”虽然不愿意这么想,可是那树断的很是蹊跷,而且针对的对象明明指着罗刹男,所以自己不联想到他们身上都难。   “相信我,如果是我,断的绝时不会是一棵树那么简单……。”粲轶涯撇撇薄唇,很是不满自己被设想的如此善良,单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家伙让月儿主动出去找他这一点,自己就想活埋了他。   更别说,刚才在风华殿中,那个家伙那双该被剁成十八段的可恶大手,还环在了月儿的身上,若不是知道百慕沥就在外面,他们还真想不顾江湖道义群殴了那家伙。   眨眨水眸,蒲扇似浓密的长睫也跟着忽闪着,流皓月鼻子一抽,在脑海过过滤可疑的人选,话说,既然二师兄说不是他们,那么就一定是另有其人,可是到底会是谁故意针对罗刹男呢?而且怎么就刚好知道,罗刹男对站在那棵树的面前呢?   “不准想其他的男人……”冰冷的小脸一暖,就感觉脸被一双温热的铁掌捧住,错愕的视线对上玺垠睿的不满。   “七师兄,你不讲理……。”粉唇溢出叹息,流皓月很是无奈,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干嘛一个个的语气都像是自己是他们的专属物一样,不禁是她的行动要管,现在就连她在想什么,还要管。   “对你,不需要讲理……”薄唇轻启,话音落,长臂一个用力,就直接提起那纤瘦的身子,大手一环,直接抱住那柔软的身子。   被强抱的流皓月刚想开口发表抗议,在这个女子贞洁胜过一切的时代,他们总是如此随意的对她做出亲密的动作,那她以后的人生要由谁来负责啊?更何况,自己刚才被罗刹男吃豆腐已经被百慕沥撞见,要是现在再被看见一次,那么她和亲的伟大举动可就真的要泡汤啦。   到了嗓子口的话,老天没有给流皓月说出的机会,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上的狐裘就同时被几双大手扯住,然后……。就开始了她玩具般被抢夺的时刻。   一会,腰被一只胳膊搂住,“该死,放手……。”气急败坏的呵斥来自面色不满的晔貅冥。   一会,小手被一只大掌握住,“混蛋……。”出口成脏的低吼则是由眸泛寒光的粲轶涯发表。   一会,肩膀被环住,“你们够了吧……”然后就是御寒炎不甘示弱的抢掠。   一会,小脸被狠狠的按压在一具强硬的胸膛上,“你们该死的弄痛月儿了……。”义正言辞的慷慨激昂,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放松半分,此人正是玺垠睿。   “丫丫的,你们都该死的给我放手……”被蒙住小脸差点不能喘息的流皓月挥舞着小胳膊挣扎着,咬牙切齿的语气即便是模糊不清,却依然可以震慑到几个‘罪魁祸首’。   端着热茶进来的霜雪看到的就是如此戏剧的一幕,似笑非笑的愉悦在眼底荡漾,逐渐散去了她眼底的阴郁,主子还是和几位公子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开心,尽管有时会恼怒的开口骂人,但是那样真实没有掩饰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呃,月儿,你没事吧……。”四双大手非常默契的放开,望着那面色铁青的小脸,丝丝不可察觉的笑意在几人的眼底弥散。   不喜欢看她发愁的模样,发生什么事情都有他们去解决,所以,她只要开心的笑着,闹着,甚至是气鼓鼓的骂人,也会让他们觉得无比的幸福。   “我……”恶狠狠的张嘴就要发泄,可是清冽的水眸却望近了四双无理由宠溺的黑眸,那里,没有虚假,没有冷漠,有的只是可以溺毙人的深情。   流皓月心跳一顿,就连急促的呼吸也慢慢的平复,躲闪似的避开那让她心惊的注视,她也许对感情迟钝,可是并不是无知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他们无悔的陪伴和付出,她不是没有感觉,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更何况,他们不是一个人啊。   看着她的退缩,四人脸上掠过点点的苦涩,看来,他们还是在她心里没有足够的分量,所以,才会如此的被漠视吧。   刹那,沉闷的静默就笼罩了这个风华殿,霜雪见状也不由的一叹,感情这回事确实麻烦,自己只是对百慕翼,就已经如此难以解决了,主子的处境,可是比她还要麻烦百倍。   “几位公子,喝点热茶吧……”解围似的抬步上前,对着几人淡淡的言道,递茶的瞬间,对着四人丢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主子对感情怯弱,她们可是很早就发现了。   若是要强硬的逼迫,只怕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别看主子对待其他的事情都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可是她们却知道,那隐藏在无所不能下的脆弱和无助。   几人不由的剑眉一簇,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不敢正视他们的小人,只能无声的一叹,而后听从霜雪沉默的建议,大手端起茶盏开始轻轻啜饮。   “月儿,无隐国的皇帝还没有接见你,你不觉得奇怪吗?”娱乐的时间结束,烨貅冥也不禁开口说出了他们这次现身的主要目的。   “恩?”下意识的回过小脸,看着那已经没有异常的四张俊颜,流皓月水眸轻眨,弥漫在心底的尴尬也不自觉的散去,而后消化了他的话,才粉唇轻抿,开始思考这个百慕沥也问过自己的问题。   照理说,她身为和亲公主,到了这里,首先就应该在朝堂之上觐见皇帝的,可是奇怪的却是那皇帝不但秘密宣召她,而且还暗示贴身太监把她送到太子的寝殿,虽然事后被自己化解,但是这其中存在的涵义却容不得她忽视,而现在,更是将她丢到后宫中不闻不问,就好像是遗忘了她的存在一样,虽然她总是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但是也总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这样不是她流皓月的风格。   “他总不会是想要撤了我和五师兄的婚事吧……”开玩笑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流皓月微微翘起的嘴角却含着不自然的僵硬。   “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事实确实如此……”粲轶涯脸上弥散着恐怖的冷笑,暗沉的眸底是蚀人的杀气,那个老家伙居然妄想安排月儿的一生,实在是可笑之极。   “开什么国际玩笑……”被这样的答案惊的猛然站起身子,流皓月瞪着一双清透的水眸难掩震撼的看着几个面色均不佳的男子。   丫丫的,她虽然也大概猜到了这样的答案,可是她总觉得这样的可能是微乎其微,毕竟,当初无隐国想四国提亲,白字黑字说要和亲的对象可是无隐国的相爷大人,如今要是贸然更替和亲对象,可就是有了戏耍的罪名了,最最最重要的是,她不惜冒名顶替,千里迢迢的来和亲,可是冲着她的五师兄,如今迫在眉睫要是换人,那她可就真成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那我还和个什么亲啊……。”异常气愤的小脸证明了她心底的恼怒,即便是一国的皇帝,也不带这么玩人的。   “主子,你冷静一下……”霜雪上前,开始柔声安抚,一双清冷红肿的眸底却闪过疑惑,其实主人真的挺聪明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这几位公子在的情况下,主子就好像变得特别无措,就像是一个正常娇柔的女子般。   “月儿,事情没有那么遭,因为那人拒绝了……”御寒炎嘴角荡漾着某种可称为幸灾乐祸的笑意,话说,只有笨蛋才会在遇见月儿之后还能拒绝她,自己敢肯定,过些时日,甚至是在那人说出不要之后,他的心底,一定承载满了后悔和想要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   “什么?”这次,吃惊的变成了霜雪,一张隐隐抽搐的丽颜是满满的错愕,天杀的,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蛋主动弃了她最最最完美的主子。   流皓月紧珊的神经却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有惊无险,对于其他的事情,她倒是可以想出千百个办法,但是一旦扯上婚姻,她就莫名觉得想要避开,那样的麻烦让她直觉头痛。   在铺了棉垫的椅子上坐定,流皓月眼中荡漾着闲适的慵懒,小手一探,直接执起一杯清茶,粉唇一抿,开始品味着茶的清香。   “替换的新郎人选是谁啊?”啪唧啪唧小嘴,感觉到那悠长的香味在舌蕾深处弥散,流皓月享受似的眯起水眸,嗯,不错,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古人那么喜欢饮茶了,比起香甜的饮料,清茶那弥留在唇齿间的悠长确实是一次性的饮料无法比拟的。   闻言,四名男子的神情一变,不由自主的相视一眼,各种情绪在眸中荡漾着,粲轶雅的冷笑,桦貅冥的阴暗,御寒炎的邪恶,玺垠睿的狡诈,无一不透着让人心惊的算计。   “无隐国的太子殿下,百慕沥……。”看着动作优雅饮茶的流皓月,玺垠睿很是淡定的给出答案,并和其他三人非常默契的退后三步,非常及时的避开了那喷洒而出的点点茶珠。   而流皓月也不让众人失望的表演了一场现实版的喷水,呛到嗓子的清茶让她重重的咳着,一双惊骇的水眸不敢置信的望着四个一脸无辜的男子,简直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天杀的,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的主意,居然想要把她和那个难缠的百慕沥凑到一起,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而且那家伙根本就是居心不良的专门针对她,如果让自己嫁给他,那么不出三日,她一定会被活活的气死。   不过,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前老皇帝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就有了合理的理由了,为什么会在她刚到皇宫就被送到太子住的蚀月殿,而之后百慕沥种种怪异的举动,想必也是在老皇帝的默许下进行的,更重要的,应该是在她还没有到达无隐国的时候,这个事情就是被默认的,只是,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而百慕沥,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你们确定消息无误?”狐疑的瞅着几人,流皓月平复下被惊得小鹿乱跳的心脏,故作镇定的询问着。   毕竟,这个事情到现在为止自己还不知道,想必只是他们得到的传言,而更换和亲对象,并不是一件小事,即便自己身处内宫,也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所以,这件事情的可靠性还是需要思考的。   “你以为刚才在御花园中,那无隐国的皇帝老儿为什么急着召见百慕沥?而那么短的时间,百慕沥又为何去而复返?”粲轶雅颀长的身子斜倚在长塌上,垂着俊颜冷冷的回道,自己安排在御书房的眼线可不是没有知觉的木偶。   “你别告诉我,就是为了让他代替五师兄和我成亲,然后,人家的太子殿下就非常义正严词的拒绝了,最后,跑到我的风华殿来警告我,不要对他产生非分之想,因为他对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念剧本似的接着,流皓月简直就是觉得这种乌龙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本就是一个天大的乌龙,除非真的是老天爷有意要整她,否则怎么可能在给她设了九九八十一难之后,还会平添波折呢?   “恭喜月儿,答对了……”御寒炎一副纯情模样的眨眨黑眸,对于她的敏感和聪睿给予了相当的肯定,然后再次不怀好意的开口,“那月儿想知道百慕沥为什么不假思索的就拒绝吗?”那期待的语气摆明就是她不问,他肯定也会详细的解释清楚的。   “讨厌我?看我不顺眼?”自暴自弃似的给出答案,流皓月无力的耸拉着小身子,为马上就会出现的麻烦暗暗头疼着,虽然百慕沥拒绝了,但是不代表那老皇帝也会妥协,既然他很早就有了这样的计划,那么想必还会有后招的,而自己,到底要怎么应付呢?   “不是……”右手食指对着颓丧着小脸的某月轻轻的摇着,然后剑眉微挑,邪肆的光芒荡漾而出,“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百慕沥有断袖之癖……”一个天大的秘密,就这样被烨貅冥漫不经心的吐出口,而且,那戏谑不羁的模样隐隐的含着浓浓的兴奋。   “断袖之癖?”又是晴天一个大霹雳直接打到某月已经被重创的小脑袋上,只能呆愣的张着粉唇,如同学话的鹦鹉般重复着那让人晕眩的话语。   “是啊,意思就是说,百慕沥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好似怕她听不明白,御寒炎不落人后的细心解释着,心底的小恶魔则是兴高采烈的发出大笑声,百慕沥,既然你已经退出了月儿的时间,那么就彻底的离开吧,推你一把,只是我的一点善心而已。   一旁听着这震惊消息的霜雪,却不若流皓月的怔楞,清冷的丽眸一眯,点点的臆测在眸底闪耀,下意识的开口,“可是……”百慕沥对待主子的态度就像是一个被人抢了玩具的孩子,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吃醋的丈夫,那就说明,百慕沥对主子还是有好感的,所以他怎么可能是个断袖呢?   只不过,霜雪心底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只卑鄙的大手拉到了一边,诧异的抬起丽眸,望着面色无恙的玺垠睿,只不过,那点在自己哑穴的大手却是非常清楚的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保持沉默是金的美德,继续乖乖的听着,而不是发表感慨。   冷颜一怔,然后不由的点点头,对啊,她干嘛要帮那个一点也不讨人喜欢的百慕沥,话说,那个家伙对待主子可是一点也不好,自己没必要提醒不清楚状况的主子吧。   嘴角控制不住的一顿抽搐,流皓月的小脸好似中风似地哆嗦着,丫丫的,传说中的断背,原来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存在,当初自己怀疑五师兄是同性恋,可是现在才知道他原来早就知道自己女儿身,那么所谓的畸恋也就不存在,而她的身边,却是真真的有个一个gay啊。   “你们知道他为了谁拒绝我吗?”好奇的睁大水眸,已经接受这个事实的流皓月有些八卦的问着,虽然自己对那个百慕沥从来就没有非分之想,但是被他拒绝的原因却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这个真相还是稍稍的打击到了她的自信心。   “月儿真的想要知道?”粲轶涯邪肆的勾起嘴角,弥漫在眼底的诡异笑容不由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流皓月一楞,似乎觉得一直扑扇着一双黑色翅膀的小恶魔在自己的眼前桀桀的笑着,只要自己被迷感,就会被带入到一个可怖的境地。   “想……”须臾,才郑重的点点头,都说好奇心可以杀死猫,对于那像是猫爪子在心底挠痒的难受,她倒是愿意去尝试未知的处境,即便是有危险,她的身边还有这些不顾一切陪伴守护着她的人。   “我……。”雅润的呢喃淡淡的响起,也好似一声惊雷直接打破了所有的静谧,殿内的几人不约而同的转向门口,看见那颀长的身影,各异的神色在眸底流转着。 风起云涌 第一百章 唇枪舌战   “五师兄?”又是一声惊叫,流皓月觉得光是今日,她幼小的心灵就受到了几次严重的摧残。   “月儿,沥为了我拒绝了你……”飘然而来的沵枢枫淡淡的开口,一张温雅的俊颜之上是浅浅的无奈和庆幸,也许,曾经对于沥的纠缠感到厌恶和不耐烦,但是现在自己却感谢沥的痴缠,因为如此,他才会与月儿失之交臂。   于是,流皓月彻底的风中凌乱了,只能痴痴的睁着一双迷茫的水眸,看着面前那神情各异的俊颜,丫丫的,搞什么乌龙啊,是无隐国主动提出要联姻,结果却在自己到了这里之后要临时更改新郎人选,不但如此,新郎二号拒绝了自己,原因是因为他喜欢自己原本要成亲的对象,而她,名正言顺的和亲公主,怎么看都像是插足在一对深情情侣中的小三,虽然,那对爱人都是有可能成为自已夫君的两个男子。   “五师弟,师兄佩服你……。”粲轶涯似笑非笑的说着,无聊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嘴角那戏谑的笑意却让人想要人海扁他一顿。   “如此坦然的面对世人,五师兄,师弟也服了你……”御寒炎也是一副对他五体投地的佩服样子,如果可以忽略他那控制不住上扬的看戏嘴角,就更加完美了。   “只不过平日里看师兄对待任何人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原来师兄心底就这样的情感存在啊,师弟了解了……。”玺垠睿也好似怕被人遗忘了他的存在一样,漫不经心的开口发表感叹。   “既然如此,那我看月儿也最好不要棒打鸳鸯了,和亲这事还不如就此免了,我相信远在南越国的大师兄也会非常同意的……。”晔貅冥下了最后的结论,轻轻的提议却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这才对嘛,既然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了,那么他们就应该秉持着一颗成全的心,去祝福人家百年好合,至于月儿小麻烦,就交由他们带回去就好了。   霜雪则是无语的看着几个明显就是在落井下石的男人,这才了解主子为何一直在抗拒了,这几人看起来都是天人之姿,可是心却是一个比一个腹黑,算计起人来,根本就不分对象,他们好歹也是相处了五年的师兄弟吧,能如此嘴下不留情的调侃对方,也是需要一定功力的。   谁知,当事人却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柔和模样,只是剑眉微挑的看着几个挑拨离间的师兄弟,五年的时间,足够他们了解彼此之间的习性,所以他们这么做的用意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如果真的生气发怒,可就真的着了他们的道了。   只是在转向流皓月的时候,一张闲适的俊颜却逸散出了点点的苦涩,强撑上扬的嘴角也不由让人觉得不忍,“月儿会丢下师兄吗?”沵枢枫那柔软的音调非常明显的在告诉流皓月,即使她这个时候抛下他,他也不会怪罪她的。   “恩,不会……。”在那双好似翻卷着漩涡的温润眸底,某月的理智被慢慢的牵引着,下意识的开口回答,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这个时候走了,就真的太没有良心了。   “好,既然月儿答应了师兄,就一定要做到……”脸上的哀伤不复,不过转眼,沵枢枫就又是那个万事都掌握在掌中的无隐国相爷。   “卑鄙……”看着傻傻跳到陷阱中的某月,御寒炎很是义愤填膺的低吼着,该死的,这个混蛋居然扮可怜?   “无耻……,玺垠睿也眯着危险的黑眸盯着笑得好不得意的沵枢枫,谁能想到这个王八蛋居然玩哀兵政策?   “无隐国的相爷大人,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烨貅冥难掩嘲讽的呢喃着,同样毫不掩饰的鄙视这个耍心机骗小白兔的狐狸。   “传说五师弟在无隐国可是被称为第一聪明人,莫不是连这一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吗?”粲轶涯似笑非笑的赞叹着,只有明眼人听出了那话音里让人毛骨悚然的冷冽。   “我那点小聪明,在诸位师兄弟面前又怎敢班门弄斧?”完全无视那一句比一句恶毒的打趣,沵枢枫心情极好的将那些怒骂当成是赞美,反正无所谓,只要月儿还在他的身边就好。   而被那针锋相对的话语刺激的清醒的流皓月只能再次无语的看着一点也不知道退让的几个男子,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个个面容似仙,身份尊贵的他们,吵起嘴来也可以像个孩子般幼稚。   “五师兄,你怎么也回来了?”直接开口打断那无聊的拌嘴,流皓月蹙着黛眉问道,百慕沥去而复返也就算了,毕竟那家伙本来就不正常,可是五师兄明明就说回去,怎么突然也折返了?   “也?”敏感的听力没有放过那特殊的字眼,沵枢枫黑眸半眯,隐隐的深思在眸底流转,月儿说的人应该是沥吧。   “就是你的‘心上人’刚刚也来了,而且很是精彩的表演了一场‘压迫’的戏码……”慵懒呆在一边的御寒炎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着,毕竟,只要这只狐狸和那个心机深沉的百慕沥斗在一起,那么对他们而言,可是有利无弊。   “沥又找你的麻烦了吗?”薄唇紧抿的低喃着,沵枢枫知道百慕沥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月儿,可是这样紧迫盯人的来找麻烦,却也不符合沥一贯的行事作风。   “我……。”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神情一凉,若有所思的目光移向四周,却发现,刚才还闲适或坐或站的男子,此刻已经没有了踪影。   而她也漫不经心的身子轻迈,然后懒洋洋的再软榻上坐定,再次端起清茶,极为享受的眯眼啜饮着。   霜雪一怔,须臾便明白了所有,默契的抬步上前,在流皓月的身后站定,微微垂下丽颜遮挡住了一双仍旧红肿的丽眸。   “皇上驾到……”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在风华殿外响起,流皓月和霜雪彼此相视一眼,淡淡的笑意在嘴角弥散。   流皓月则是叹息了,她这风华殿还真的是人气比较旺,才多大一会功夫,神秘人,几个皇子师兄,无隐国的太子殿下,相爷,现在则是这里最大的头目皇帝大人了。   即使心不甘情不愿,流皓月却依然只能站起身子,微微的勾起嘴角准备出门迎接那个让自己猜不透的皇帝。   “月纱拜见皇上……。”一身明黄色的身影好似完全感觉不到风雪的寒冷,在众人的拥护下,阔步向着大殿内走来。   “免礼,月儿,朕说过了,没有外人,这些繁文缛节就省了吧……”好似宠溺孩子的长辈,百慕离噙着柔和的笑容慈爱的看着娴熟雅然的流皓月。   这个孩子,身上没有一般皇室子女的骄奢和高傲,却也气质淡雅的让人不敢亵渎,尤其是那双好似可以洗涤一切污秽的清冽水眸,更是让人忍不住沉迷沦陷。   “月纱多谢皇上……”嘴角一抽,抬起小脸的刹那却已经恢复正常,流皓月的小脸上是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谁也不知道她心底在不停的念叨着。   话说,皇上可是全天下最做作的人了,为了权力,甚至可以对自己厌恶至极的人‘爱卿爱卿’的称呼,也可以把自己亲近之人毫不犹豫的放逐斩杀,所以,现在皇上对她温柔,当然下一刻也可能会笑脸一冷,让人就地将她正法了。   “月儿,在这风华殿住得可习惯?”自觉的占据殿内的主位,百慕离一撩衣袍,动作随性的在上面坐定,他身边的贴身太监,也有样学样的直接端走属于她的热茶,很是谄媚的献给百慕离。   水眸轻闪,对于这对主仆流皓月已经无力去发表感叹了,“这里的人待月纱极好,让皇上牵挂,倒是让月纱不安了……”丫丫的,她昨晚才到这里,一天都不到的时间,说习惯太勉强了吧,更何况,她这大半天全被人折腾了,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去习惯,可是既然人家大boss都开口了,自己自然不能不应。   “呵呵,月丫头心善,那些个奴婢太监怕是做错了事,你也不会相告与朕……。”没有质疑的语气像是对她了解甚深,漫不经心的黑眸轻飘飘的打量着那张看不出其他表情的小脸。   “怎么会?皇上视月纱如亲人,若月纱受了委屈,一定会告诉皇上,求皇上做主的……”俏皮似的抽抽小鼻子,流皓月在意念和身体动作完全相悖的情况下,朝着百慕离走去。   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不愿意这样累着自己的去演戏,但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她还是懂的,在没有了解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前,她最好还是乖乖的扮成知书达理的月纱公主。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证明了他的好心情,百慕离怜爱似的拍拍立在自己面前流皓月的小手,一双弥漫了沧桑和睿智的眸底却不着痕迹的掠过丝丝幽芒。   “既然月丫头如此说了,那么朕现在就有件事要麻烦月丫头,不知道丫头肯不肯帮朕这个忙?”半眯的黑眸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神色,百慕离嘴上说着请求,可是那没有转圜余地的话语,让所有人知道,对于这件可能会麻烦的事情,流皓月只有接受的义务,而没有拒绝的权利。   “皇上客气了,如果有月纱可以帮到忙的地方,皇上只管吩咐就好……”在心底把这个老狐狸的祖宗十八代给全部问候了一遍,粉嫩的小嘴一张,乖巧的话语却没有半分犹豫的吐出。   什么叫做蹬鼻子上脸,什么叫做故意装傻充愣扮白痴,看看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欠扁的皇上就知道了,她只是客气性的表现礼貌,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对自己客气,最后赶鸭子上架,让她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再说了,一国之主,屈尊纡贵的说出让她帮忙的话,她除非是神志不清了才会开口说不,如果自已真的那样做了,那么大概这个皇帝就会随便找个借口把她给咔嚓了。   “是这样,太子最近身体抱恙,可是他生性冷漠,不喜人伺候,朕看月丫头和沥儿倒是亲近,不如就代替朕照顾沥儿如何?”脸上神情没有半分异常,百慕离的神情说的就像是没有半分虚假。   规规矩矩垂首站在一旁的霜雪闻言也不由暗暗的丢出一个白眼,丫丫的,这个老皇帝说起假话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什么太子殿下抱恙,依照她来看,那个一点也不正常的太子可是好的很,否则怎么可能麻烦找的让主子都心烦?更何况,主子可是枫公子的未婚妻,如此光明正大的去照顾一个成年的皇子,怎么看都觉得不妥,可是这个老皇帝却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咦,太子殿下不舒服吗?刚才他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呀……”故作无辜的眨眨清澈的水眸,流皓月裹在狐裘中的身子不由的一抖,天杀的,虽然知道这个老皇帝没安好心,但是这样不加掩饰的将她和百慕沥凑在一块,也太缺德了点吧。   看看,这本就不甚温暖的风华殿因为突如其来的莫名冷气更加的让人心寒了,她敢肯定,如果她真的去照顾百慕沥,首先她自己就会被狠狠的‘照顾’一顿。   既然他会装傻,自己也自然不能被人比下不是?那个百慕沥估计也是被蒙在鼓里,完全就是这个老皇帝自己一厢情愿,若是自己顺了他的意,那么到最后铁定连那个百慕沥也认为自己居心不良了。   “是吗?”谁知,人家老皇帝就好想猜到她要说什么一样,配合似的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眼中带笑,“看来沥儿真的对月儿比较特别,如此,朕就放心将他交给月丫头了……”误解歪曲,就像是皇帝的专长。   明明流皓月的意思就是说,刚才百慕沥还能生龙活虎的来她的风华殿找麻烦,说明身体根本就没有问题,她只是非常‘单纯’的告诉他真相而已,可是这老皇帝更有才,那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百慕沥‘身体抱恙’,还不忘那么远的来到她的风华殿看她,果真是对她‘情有独钟’。   忍住挥拳打人的冲动,流皓月嘴角的弧度以抽风的状态绽放着,一双清澈的水眸在不知不觉中逸散着狂怒的火焰。   现在怎么办,继续说不,还是认命的先答应下来,毕竟,当着这么多的侍卫,太监和宫女,再次抗命,就只怕真的会惹毛喜怒不常的皇帝了。   “我……”故意忽略那来自四周的警告注视,流皓月僵硬的扬起笑脸准备先应下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不要……”压着怒意的低喝没有预警的再次传来,流皓月双眸一亮,第一次如此期待那个麻烦太子的光临。   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无隐国最难以亲近的太子殿下就两次光顾风华殿,也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因此不得不朝某个方向去想,是不是因为南越国倾国倾城的月纱公主在这里住,所以太子殿下才会如此勤快的来回两头跑,可是俊男美女,却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组合。   只不过,这月纱公主和亲的对象是相爷大人,如今和太子殿下如此暧昧,倒也让人期待,最后会花落谁家。   百慕离黑眸一眯,沉怒的不悦在眼底掠过,面上依然是淡淡的没有半点的波澜。   “沥儿怎么来了?”隐在龙袍下的大手逐渐握紧,百慕离静静的看着难掩怒焰的百慕沥,复杂的情感在眸中闪耀,为什么沥儿就是不知道,他所作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无隐国,也是全部为了他?   “儿臣拜见父皇……”虽然心底被怒火充斥,可是所谓的父子君臣之礼却依然不能忘却,俯身对着百慕离行礼之后。   “起来吧……。”眼眸轻垂,遮掩住了眼底的思量,沥儿对待月儿的特别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可是自己不管是作为一国之君还是一个父亲,都有责任去帮自己的儿子认清自己的心。   “……”抿紧薄唇,眉峰紧蹙的站起身子,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流皓月,眼底却印入那娇嫩玉颜上的隐隐窃喜和那双亮的刺眼的水眸。   黑眸一怔,短暂的呆愣过后,便明白了让她态度如此转变的原因,原来,她也不愿意来到自己的身边。   “皇上,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月纱相伴,那么月纱又怎能强人所难,还望皇上可以另寻人选吧……。”压抑住眸底的喜悦,流皓月故作烦恼的轻轻言道,那微蹙的黛眉好似因为不得已而忧愁似的隆起。   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流皓月简直想要仰天大笑了,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的拒绝,来帮自己解难的人就出现了,百慕沥可是皇上的亲子,自己作为客人拒绝不好,但是自家人就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月丫头何苦自谦,在朕看来,这无隐国,能与月丫头比肩的女子可是微乎其微啊……”话说的叫一个不经意,可是蕴含在其中的深意却是让所有人不由的一惊。   皇上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却是将流皓月高高的捧到了天上了,莫说是这区区的无隐国皇宫,即便是放眼天下,也无人能比……。 风起云涌 第一百零一章 前世今生   “皇上抬举月纱了,月纱只是一介小女子,怎敢让皇上如此称赞?”眸底逸散着浓浓的警戒,流皓月说话的同时,小脑袋不忘飞速的转动着,在思考老皇帝说这话的用意。   短短一天的时间,自己可不认为这个皇帝就如发现自己所有的美好,更何况,她到底怎样,有时自己都搞不明白,所以,这样看似天下无双的赞誉,所蕴含的深意才是最重要的存在。   “朕说是就是,月丫头就莫要再自谦了……。”脸上柔和的一变,属于帝王的尊傲在眼底扩散,那样突如其来的威严也不由的化散成浓浓的沉闷在大殿内扩散弥漫。   流皓月翘长的羽睫一颤,非常识时务的敛下水眸,也遮挡住了眸底的冷清,嘴角则微微的扬起嘲讽的弧度,看来,安抚不成,就要以权压人了。   紧蹙着一张俊脸的百慕沥望着那沉默不语的纤细身影,点点的不忍在眸底荡漾,本该是灿烂开放在阳光下的绝艳风景,却终是要凋谢在这冰冷寒烈的皇宫之中。   “太子,朕已经决定,在月丫头大婚之前,朕就将她交给你了,如果月丫头有半分的委屈,朕就拿你是问……。”一句太子,一句朕,让所有人明白,此时,百慕离不是父亲,百慕沥也不是儿子,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君臣的关系,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看似若无其事的背后,却是没有半分转圜余地的决绝。   闻言,流皓月眼底的冷意更浓,刚才不是还说要自己照顾身体抱恙的百慕沥吗?现在怎么成了自己被照顾了?看来所谓的金口玉言也不过是皇帝的只字片语决定的而已。   颀长的身影无预警的屈膝下跪,百慕沥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含怒意的百慕离,“父皇赎罪,儿臣不能照顾月纱公主……。”低沉淡然的声音好似可以承载一切,退去了戏谑和不羁,有的只是让人佩服的惊叹。   百慕沥知道,她不愿意呆在自己身边,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愿意再见到自己,那么,自己又何苦强人所难?   这时的百慕沥没有想到,为何总是按照自己随性行事的自己,却为什么独独不愿意勉强这个倔强的小人?到底是自己本心厌恶于她,还是不愿意在那张绝色的玉颜上看见她对自己的冷漠和厌恶?   “大胆,太子,你敢抗旨?”大手重重的将茶盏摔在地上,那刺耳的破碎声恍若惊雷似的打入每个人的耳里,环肆了一屋子的奴婢和太监更是惶恐的跪了一地,皆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要知道,这天下只有皇帝独尊,如今,天子发怒,那样的可怕后果不得不让他们开始呼吸失去频率。   百慕离面色铁青的望着固执冷然的儿子,复杂的挣扎在眼底弥散,还有点点阴暗的森冷,难道真的是天命难违吗?他用尽心思安排一切,到最后真的无法扭转乾坤吗?   不,黑眸划过果决,百慕离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霜寒,他一生的心血,绝对不能付之东流,他更不允许有人要破坏他所有的计划,即便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也一样。   见状,始终安静无语的流皓月也不由的将视线移向屈膝跪地的百慕沥,清透的眸底是微微的叹息,他……。是讨厌自己的吧,否则也不可能冒着触犯天子的罪名,只为了让自己远离他,虽然这样顺了自己的心意,但是如果他因此而获罪,她的心底也不会太过舒服,毕竟那并不是她的本意。   “儿臣再说一遍,儿臣不要……。”面对那好似可以冰冻一切的寒冷目光,百慕沥脸上的神情不会温暖太多,没有解释,也没有求饶,有的只是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决绝。   触怒父皇的结果他很清楚,无隐国的皇子不止他一人,如果他肆意而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废了他的太子身份,想到这里,薄唇溢出冷笑,太子这个身份,从来就是他愿意要的,如果不是‘她’,自己现在怕早已过上了无拘无束得自在日子。   “你……”暴怒的伸出大掌,百慕离的眼底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戾气,那个模样,就像是失去了控制的野兽,会随时将身边的所有人撕裂粉碎。   “皇上息怒,太子只是一时糊涂……。”眼看那记铁掌就要落在百慕离的俊脸上,流皓月顾不得一切的上千,小手一揽,直接环住没有躲闪的百慕沥。   “该死的你做什么?”结果,流皓月多事的结果,就是让那铁掌差点落在她的肩上,千钧一发之际,百慕沥拦着她的腰肢一个躲闪,便让她可怜无辜的小肩膀躲过了一难。   而百慕离的脸色却在刹那一变,闪烁的幽芒在眼底释放,僵在半空中的大手缓缓收回,深思的暗沉在脸上扩散。   大手狠狠的拽住那不自量力的小人,百慕沥的神情是让人害怕的震怒,即便是面对父皇的怒焰,他心底却依然是平静的淡然,但是,看着她挡在自己面前,看着那不轻的力道就要落在她身上,那一刻,想要杀人的欲望在心底犹疑,而他,却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心情转变到底是为了什么。   “先别管我做什么,你别任性了,答应皇上的要求,之后要不要你照顾是我决定的,那时,我绝对不在你面前出现碍你的眼……。”直接无视他的发飙,流皓月粉唇轻启,开始对着这个属牛的皇子尊尊教诲着。   虽然他贵为太子,但是皇帝才是最大的决策者,如此这般和他唱反调,硬碰硬,到最后吃亏的就只有自己,难道这个看起来不像是白痴的太子殿下会不清楚吗?居然还要自己教她?   “你……”可是,听到了她一心为自己的解释,百慕沥的脸色更加的恐怖,该死的她果然是不愿意呆在自己的身边,居然还拿自己当借口,什么不碍他的眼,是为了不让自己碍她的眼才对。   咬牙切齿的磨着一口白牙,紧握的铁拳就想狠狠的拽起面前这个可恶的小人,打她的屁股,但是,在心底弥漫的丝丝窃喜却让他终是恢复了理智,原来,她对于自己,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   “太子,朕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遵旨照顾月丫头?”在两人无声的交流中,百慕离眯起双眸再次开口冷声的问道,那样低沉的呢喃却没有了刚才的寒意。   不停的眨着水眸示意百慕沥先答应下来,那可爱俏皮的玉颜更是透着纯然的憨傻,让人不觉莞尔。   紧绷的俊颜终是慢慢融化,百慕沥黑眸轻闪,眼底只有那张作怪的小脸在闪耀,抿紧的薄唇几乎要控制不住的上扬,但是努力压下心底的笑意,然后面无表情的迎向神色不明的百慕离。   “儿臣答案不变,儿臣不要……。”没有一点的犹豫,就像是听不见那一声死定的抽气声,百慕沥的眼底却不和谐的逸散出浓浓的诡异。   流皓月闻言小脸一怔,然后一副没救的表情对着屋顶丢出一个白眼,她是真的尽力了,谁知道人家根本不领情,那么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了。   这次,百慕离的表情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做了父子近二十年,自己儿子的心思他早已熟悉,沥儿眼底的耀眼光芒,是少有的灼热,于是,不动声色的保持沉默,静静的等待着他没有说完的话。   果然,百慕沥话音落便懒懒的斜睨某个一脸孺子不可教表情的小女子,薄唇邪肆的一挑,微微眯起的黑眸荡漾着邪恶的光芒。   “儿臣身体抱恙,本该月纱公主相伴儿臣,父皇怎能偏心的反其道而行的要身体不适的儿臣去照顾公主呢?”理直气壮的歪理让人不由的无语,百慕沥直接无视他人的惊讶,很是惊喜的看着预料中某张恨恨的小脸。   流皓月短暂的怔楞过后,好似才听懂了他的话,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张理所当然的俊颜和他眼底的恶劣,这才真的确定,自己被耍了。   “哦,沥儿的意思是说,同意朕之前的意思,让月丫头伴在你的身边了?”偏偏,某个故作糊涂的帝王开始了和自家狐狸儿子一唱一和的双簧表演,完全无视某个想要发飙的可怜公主。   “难道父皇的旨意不适这个意思吗?”非常无辜的反问着,哪里还有刚才视死如归的狂傲气势,百慕沥说上说着不解的话语,可是那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却是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也许,她虽然讨厌自己,可是,无聊枯燥的生活说不定会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有趣,这样,那压在心底的沉重包袱是不是也可以有了被遗忘的短暂快乐了?   “哈哈……。”爽朗的大笑声在殿内扩散,百慕离神情极为愉悦的看着一点就通的百慕沥,不愧是让他最骄傲的儿子,“沥儿说的没错,朕就是这个意恩……。”一锤定音,这次是真的完全没有了反悔的机会。   而完全被安排了流皓月只能气爆自己的立在原地,眯着一双怒火漫布的水眸,咬牙切齿的瞪视着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丫丫的,怎么会这样,原本以为峰回路转,是自己的好运来了,谁想到,晴天霹雳还在后面,直接砸得她外焦里嫩,没有半点的反应机会。   “好了,既然沥儿和月丫头已经如此熟悉了,那么朕这个老人家就不在继续呆在这里碍眼了,天色也不早了,朕回去休息了……。”说完,也给人拒绝的机会,浩浩荡荡的带着一大群人在众人的拜送下,大步而去。   “月纱恭送皇上……。”有气无力的对着那潇洒离去的背影呢喃着,流皓月恨不得那明黄色的身影再也不要出现,反正见过这个老皇帝两次,每次他出现,铁定会抱着陷害她的心思,让她不能好过。   而且,身后那若有似无的几道怒视,也让她坐立不安,看来,她的危难时刻是又到了   “儿臣恭送父皇……。”相较于流皓月的哀怨,百慕沥的模样就显得兴奋喜悦多了。   “我说太子殿下……。”既然事实已成定局,那么就要想办法改变以后的境况,若是要和这个家伙日夜相伴,那么相信她,不止自己不愿意,就连那藏在各个角落的人也会大声的抗议,甚至是不顾她意愿的将她打包走人。   “月纱公主,本宫首先要讲明一件事,那就是本宫还不打算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所以,如果公主是要本宫不遵旨行事,那么就不要说了……”温和的开口打断她还未出口的话,百慕沥非常淡然的言道。   有时,她的心思让人猜测不透,但是,有时候她都单纯的让人一眼就能看透,而现在的她,就是白纸一样的存在,那张绝美小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让他想要装作看不到都难。   “可是你一开始不就打算抗旨吗?”激动的尖叫出声,流皓月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该死的混蛋,这个家伙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善变,前后不一的行为也太明显了点吧。   “怕是月纱公主误会了吧……。”漫不经心的睨着那张丰富多彩的小脸,百慕沥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本宫之所以抗旨是因为,本宫以为父皇要本宫照顾公主,可是最后发现,原来父皇是要公主照顾身体抱恙的本宫,那么本宫自然乐得接受,又岂来抗旨一说?”波澜不惊的呢喃是平静的柔和,不疾不徐的语调甚至没有半分的提高,那自信傲然的模样也让人不由的信服。   “你……”怒火攻心的某月被刺激的哑口无言,丫丫的,这个家伙的歪理一大堆,居然堵得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若是她不想跟在他身边,那么唯有自己抗旨一条路,但是这样愚蠢的相当于自己往刀上撞的行为,她流皓月根本就不会做。   “不过,虽然本宫没有胆量去忤逆父皇的旨意,但是公主不一样,要怎么做,公主自己决定……。”非常和善的给出自己的良心建议,百慕沥好心情的转身,眼底难掩笑意的大步离去。   恩,天快黑了,‘身体不适’的自己应该要回去好好准备一下,看要怎么样招待这个‘好心’伴在自己身边的娇美公主了。   全身抽搐的望着那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人,流皓月差点顾不得后果的上前飞起一脚直接踹飞那个混蛋。   “月儿,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要去照顾那个王八蛋?”阴侧恻的低沉男声就那样无预警的响起,带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森寒传入耳膜。   流皓月小身板不由的一颤,眼底的怒火瞬间被慌乱占据,怎么办,怎么办,送走了一个瘟神,但是还有几个堪比阎王难缠的师兄在等着她应付啊。   “身体抱恙?还真是愚蠢至极的谎言……。”沵枢枫黑眸危险的眯起,淡然不羁的呢喃是浓煞的凛冽,看来,皇上是打定注意要搅黄自己和月儿的婚事了,但是,如果一开始皇上就想要撮合南越公主和沥,又何必软禁他以此要挟他来答应和亲,这样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或者,眸底冷芒闪过,望着流皓月绝色倾城的玉颜,皇上要撮合的对象不是沥和南越公主,而是沥和……月儿?但是月儿的身份又是如何败露的?这件只有他们几人知道的秘密,皇上有可能得知吗?   “相信我,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非常真诚的,发自肺腑的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流皓月无力叹息,这种左右得罪,两边不讨好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月儿,不要忘记你来这里的目的,既然五师兄已经没事了,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该撤退了?”御寒炎一双凌厉的黑眸紧紧的盯着面染轻愁的流皓月,隐隐的不安在眸底扩散。   五师兄出事,月儿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可是像这般不顾后果的入身虎穴,却不该是心思缜密的月儿所为,那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除了五师兄,她是不是还对他们隐藏了什么东西?   水眸轻闪,下意识的躲开了那太过压迫的注视,流皓月转眸望着外面那依然下个不停的大雪,那样纯然的雪白,最近应该是不会停了吧,那样的壮观和洁雅,怕是还要延续一段时间了。   “月儿,你有事瞒着我们对不对?”玺垠睿也急切的质问出声,他的心思和其他人一样,总觉得这一段时间的月儿有些奇怪,可是他们却猜不到是哪里不时,如今,她对无隐国莫名的牵念,更是让他感觉到了不知所措。   烨貅冥和粲轶涯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暗的好似看不见底的黑眸看着怔怔望着雪花出神的小人,一身洁白的狐裘,衬托着乌黑的青丝,那弥漫在周身的清冽气质,让她像极了快要羽化归仙的九天玄女。   “师兄,你们相信宿命轮回吗?”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嘴角荡漾着意味不明的苦笑轻轻的开口。   “……。”几人神情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俊颜上的神情也不由凝重起来。   “宿命轮回?从来就是无稽之谈,人就只有一生,除了这些,所谓的前世今生也不过是江湖术士蒙骗钱财的手段而已。”须臾,烨貅冥才淡淡的开口,那蕴含在音调中的傲然是独尊天下的霸气。   “可是……。”慢慢的转身,一双布满了叹息的水眸迎向众人,“我却相信……。”那些曾经被她嗤之以鼻的迷信,如今真实的发生在她的身上,那样的谜团让她只能不顾一切的寻找答案,这样,日日夜夜被梦靥折磨的她,才能从那些噩梦中解脱出来吧。 风起云涌 第一百零二章 雪夜相邀   垂首丧气的端着小脑袋趴在桌子上,流皓月一张无力的小脸是满满的叹息,总算是安抚好了那群一点也不好打发的师兄,可是想起他们临走前那威胁的目光,她就觉得一阵头大。   对于自己来无隐国最重要的目的,虽然她信任他们,却依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他们,也并没有勉强她,但是,她却没有放心,只因为自己知道,这个仅仅是开始而已。   “主子,用膳吧……。”示意寒情安排侍女将各色的饭菜放到桌上,霜雪轻声开口,望着那愁色不退的小脸,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主子心底有秘密,这个她很早就知道,但是主子不愿意说,她们也不会主动提起。   “哦……。”愣愣的应着,勉强抬起身子,望着那一桌精致的菜肴,流皓月溢满愁绪的水眸才稍稍退去分毫,呃,好饿,从早上一直被折腾到现在,还真的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可是,小手刚拿到筷子,“公主,太子殿下派人接您到蚀月殿用膳……”面色带着隐隐喜悦的寒情大步而来,那难掩激动的嗓音竟失去了以往的平静。   要知道,她在宫里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太子与谁如此亲近过,即便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不曾让太子这样眷顾,可是公主刚到皇宫才一天时间,太子殿下的态度就变了好多,不仅数次来回风华殿,如今更是邀请公主共用晚膳,这样的殊荣要是皇城的闺阁小姐们知道了,怕是要羡慕死了。   “什么?”拿在指间的筷子不由的滑落,流皓月满脸黑线的抽搐着一张玉颜,狠狠磨着一排小白牙,似乎能看见那张可恶的俊脸,在得意的朝着自己笑着。   该死的百慕沥,他还真是听话了,皇上下午旨意才下,他晚上就迫不及待的要开始执行了吗?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得罪了这个难缠的瘟神啊?   “不去……。”铿锵有力的给出答案,流皓月再次抓起筷子用力朝着那色彩鲜艳的菜肴进攻,天杀的,他让自己去,自己就去,那不是太没有个性了吗?   恶狠狠的眼神瞅着那被自己戳的稀巴烂的菜点,好似那是自己的仇人一样的发泄着。   “可是……。”寒情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毕竟要知道,太子的蚀月殿好比是禁地,如果没有殿下的批准,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进入的,可是公主居然拒绝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   更诡异的是,寒情有些复杂的视线移向走进来的小太监,那张笑得好不灿烂的粉面上是讨喜的谄媚。   “奴才小安子,参加月纱公主,公主金安……。”袖子一甩,便单膝跪地脆生生的请安。   “……”无言的看着那年龄虽小,可是为人处世却一点也不稚嫩的小太监,流皓月只是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什么事?”小安子?流皓月眼底划过疑惑,虽然寒情也带来了一些小太监,可是如眼前这个如此机灵的小安子都是没有,那么,就是说他不是自己风华殿的人了?   果然,“小安子是太子的近侍,奉命接公主入蚀月殿……”不卑不亢的抬起笑脸,一双清澈的圆眸直视着坐着的流皓月,而后眸光轻闪,现在,他好像有些了解他家殿下这次的态度为何会如此的怪异了?   嘴角又是失控的一抽,流皓月简直是无语了,可是,有些话却是一定要讲清楚,说明白的,否则,自己就像是一条滑溜溜的蛇,即便再聪明,也是被人死死的掐住了七寸,只能乖乖的听话任命。   “小安子是吧……。”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那笑意不减的小太监柔声言道,“你呢,回去告诉太子殿下,本公主身体不适,现在外面又是寒雪纷飞,寒风刺骨,本公主身子娇弱,受不得半点冷风,所以,就不麻烦太子殿下了……。”丫丫的,他会装病,难道自己就不会吗?要说起柔弱,自己一个小女子怎么也比一个大男人弱上许多吧?   谁知,小太监脸上却没有半分意外,只是眼底笑意更浓的看着一脸弱不经风的某月,“公主放心,太子知道公主千金之躯,早已命奴才准备好车撵,保证不会让公主受的半点风寒……”太子果真神机妙算,早已猜到公主不会如此轻易的妥协,还好让自己提前做了准备,否则可就真的没办法交差了。   水眸不敢置信的膛大,流皓月小脑袋一侧,看着那招摇过市的停在大殿门口的明黄车鸾,一口闷气硬是堵在嗓子口,差点让她窒息。   该死的混蛋,百慕沥那个混蛋摆明就是算计好的,居然连代步工具都给她准备的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可是若她流皓月是如此轻易妥协的人,岂不是要对不起他的‘煞费苦心’了吗?   只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还未等流皓月那满肚子的理由滔滔而出,小安子再一次的开口则是噎的她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宫主,太子还交代奴才,说让公主陪伴本宫,是父皇的旨意,如果公主心底不满,本宫绝对不勉强,毕竟奏明父皇,绝对不会让公主有半分的不满……。”说这话的同时,小安子很是谦虚的垂下了脑袋,只因,眼前那张逐渐开始扭曲的玉颜确实有点骇人。   狰狞的神情像是被恶鬼附身,流皓月只能任由满腹的怒火熊熊燃烧,好啊,软的不行,就直接给她来硬的,这会居然搬出皇上来威胁她。   如果自己不去,那么百慕沥那个混蛋就会一状告到老皇帝那里,而结果没有半点意外的,就是天皇老子绝对会站在自家儿子那边,而她流皓月,于情于理,都是不占便宜的一方,到时候,再给她定个藐视圣意的罪名,她可就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了。   “主子……”霜雪有些不安的看着全身气的颤抖的流皓月,隐隐的笑意在眼底荡漾,其实,褪去百慕沥的身份不说,自己倒是蛮期待他和主子之间的交锋的,自己是真的想要知道,老狐狸和小狐狸争斗的结果,到底会是怎样的精彩?   “雪,把这些都撤了,不吃了,既然有人大方非要请咱们吃饭,那么这天上掉的便宜不占的才是笨蛋……。”气呼呼的站起身子,双手叉腰望着垂首不语的小安子,弥漫在眼底的火焰几乎要遮掩了寒冬的凛冽。   好,很好,既然他不折手段的非要自己过去,那么自己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太小家子气了,蚀月殿,百慕沥,她绝对是跟这个地方和人犯冲,丫丫的,真当她流皓月是谁都可以捏上两下的软柿子了,今个儿自己就要他知道,什么叫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主子,等等……”雪有些傻眼的看着只着锦衣就大步而去的流皓月,无声的一叹后,对着愣在原地的寒情众人示意,随后小手一扯,直接拿过雪白的狐裘追上前去。   看来,主子是真的被气疯了,所以才会忘记了外面那几乎可以冻僵人的寒风和大雪。   坐在舒适温暖的车鸾内,平稳的行程却没有消弭某月心中的气愤,脑海中不停的将满清十大酷刑狠狠的在百慕沥那个家伙的身上实施一遍,眼前似乎能看到他卑微求饶的滑稽模样,娇嫩的粉唇才荡漾起邪恶的笑意,哼哼,百慕沥,你给本小姐等着,一定要你知道惹到本小姐的下场。   “公主,到了……。”小安子那特有的讨喜声音响起,流皓月小脸一愣,随后水眸危险的眯起,小白牙狠狠的一磨,伸出小手用力的拉开前面的车门,望着那金灿灿的三个大字,蚀月殿,然后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穿的极厚的身子一跃,就直接从车鸾上跳下。   还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那娇小雪白的身子就如同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众人眼底,只留下飘扬的锦纱随风曼舞着。   “主子……”霜雪又是一阵无力,看着转眼就没了踪迹的流皓月,只能认命的抬步上前,谁叫她有个性格起伏较大的主子呢。   可是,“你们做什么?”冷漠的丽眸望着挡在自己面前,同样面无表情的两名黄衣侍卫,霜雪心底是深沉的安然。   “没有殿下宣召,任何人不得进入蚀月殿……”比冬日还要冷然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的响起,两名坚毅的男子只是静静的望着面色沉冷的霜雪,那双死寂的黑眸好似冰封般没有半点的波澜。   “我是公主的近侍,需要陪在公主身边……”紧握的粉拳想要毫不留情的砸上那两张碍眼的大脸,可是霜雪只是深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给主子添麻烦,如果她此时动手了,那么对于主子而言,是祸非福。   “没有殿下宣召,任何人不得进入蚀月殿……”像是机器人一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是没有情绪的重复着心底那唯一的坚持和答案。   “你们……”丽眸一眯,总是漠然的霜雪也忍不住想要发飙,在这个诡异难测的皇宫,自己不能离开主子身边半步,虽然几位公子也在这里,可是毕竟身份特殊,冒然行事只怕招惹麻烦,但若主子出了半点意外,自己又如何与远在千里之外的姐妹们交代?   “没事了,这里交给我……。”倏地,无预警的一声柔雅男声响起,也打破了进拨弩张的紧绷氛围。 风起云涌 第一百零三章 算计入殿   “你干什么?”被死死拽住小手,无法挣脱半分的霜雪硬是被拉离了蚀月殿的范围,最后在一处假山后停下。   嗔怒的丽颜弥散着冷寒望着面前温雅的俊颜,心底却是激颤的跳动,原以为自己为已经隔绝的心不会再因为他有一点的慌乱,可是当他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才知道,所有的催眠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那两人是太子的影卫,只听从太子的吩咐,即便是皇上,也无权命令……”百慕翼轻启薄唇无奈的言道,看到那倔强小脸上的疏离,眸底溢满无奈的叹息。   “大人的意思是,皇上都不行,我一个小小的奴婢就更是妄想了对吗?”丽眸深处的寒意更甚,霜雪没有忘记今日下午他对自己的冷眼旁观,那时的自己,在他眼里是不是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贱婢呢?   “雪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握在那纤细胳膊上的大手越发的收紧力道,百慕翼因为那样自贬的话语而怒意弥漫着,可是对上那张冷漠的小脸,却是只能任由难耐的挣扎在心底肆虐。   “大人,奴婢还要去找公主,请大人放开奴婢……。”冷冰冰的打断那口是心非的解释,霜雪对于眼前的男子,心底是故作漠然的冷意,可是那偶尔闪烁着眸底的疼痛却是让她怎样也无法忽略。   “雪儿,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长臂用力一拉,将那单薄的身子狠狠的圈进怀里,百慕翼蹙起剑眉痛苦的低喃着。   无法忘却与她拌嘴的时光,更加无法忘记那张因为自己而怒意娇羞的小脸,可是现在,什么都不再存在,只剩下让他不安害怕的冷漠,那样子的漠视却让他痛不欲生。   原来,是真的已经融入骨血了吗?短短的时光,都真的可以让一个人那么无预警的住到自己的心里。   “百慕翼……。”刹那的亲密,却并没有带走霜雪的冷静,感觉到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颈边,心底却闪过他无情的对待,于是,两只小手一起用力,没有丝毫留情的推开那结实的胸膛。   冷的骇人的双眸就那样弥漫凌厉的看着面染痛楚的男子,“我虽然身份卑微,却不是谁都可以轻薄对待的,百慕翼,你没有资格……。”说完,便冷冷的勾起嘴角嘲讽的一笑,身子一转,就不再停留。   “你是我百慕翼的,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狂傲的话音落,便大手一捞,直接拉过那愤然离去的身影,俊脸一垂,薄唇没有丝毫间隙的印在那娇嫩的红唇上。   一双溢满冰霜的丽眸怔怔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暗沉黑眸,看着那点点的火苗逐渐变成漫山火焰,瞬间便将她燃烧殆尽。   蚀月殿内   气冲冲奔进了那静谧的大殿,感觉到有些怪异的氛围,流皓月那肆意燃烧的怒火才稍稍冷却,狐疑的水眸打量着那摆设阴冷的内殿,在心底臆测着百慕沥这个家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第一次,也就是昨天晚上来到这里,她只是不经意撩开车板,正好望见了那镌刻着狂傲楷书的大字,这也才知道自己被老皇帝算计,也才会在之后表现出让人惊叹的冷静和睿智。   可是今天这样近距离的感受,才发现那融入在空气中的阴冷和漠然,就像是一座被隔绝在阳光之外的黑暗殿堂。   黛眉不知不觉间蹙起,望着虽然奢华却感受不到半点温暖的内殿,流皓月的眼底划过深思,然后不由的放轻了脚步,转身就想要离去。   她总是非常敏感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现在她貌似闯进了一个装满了好多秘密的潘多拉盒,而且那里面的东西不会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小安子?”猫似的脚步还没有落到地上,就听到一声没有情绪的冷沉呢喃,那样清冷的魅惑居然散着少有的暖意。   粉唇一抽,流皓月眯起水眸,再考虑要不要直接使用轻功离开,要是让这家伙发现自己私自闯进来,怕是又该要找自己的麻烦了。   “小安子,进来……。”这次,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百慕沥的声音一凛,透着淡淡冷意的锋锐在空气中逸散开来。   “是,殿下……。”倏地,好似救星一般,笑得很是讨喜的小安子鬼魅似的出现,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僵硬的流皓月,这才示意她不要动,然后脚步一转,便朝着内殿走去。   流皓月小脸黑线滑落,实在是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明明就是他太子殿下不折手段的派人把她抬过来,现在可好,直接又给她晾到了一边,还一副无视她存在的语气,是怎样?要给下马威吗?   “去哪里了?”清冷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带着点点的水声,幽幽的传入流皓月的耳膜。   听见声音,流皓月一怔,弥漫怒气的水眸也不由的一沉,看来,有些事情貌似是自己弄错了,但是不对啊,依照百慕沥这个家伙阴沉的个性,他身边的奴才即使是向天借胆,也不敢瞒着他去做一些事情吧。   “呵呵……。”小安子没有丝毫恐慎的一笑,“这不,雪都下了一天一夜了,奴才看着院子里的雪都铺的没地方走路了,所以就命人去清扫一下……。”清亮的声音让人无法起丝毫的怀疑,就像是事实真的如此一般。   “恩……。”好像不关心,也仿佛信了他的话,只听见一声沉沉的低喃,之后就只剩下静谧的沉默。   “殿下,今日天寒,就不用冷水沐浴了吧……”须臾,小安子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   “小安子,你多事了……。”越发冷冽的语气让人不安,即使看不见样子,流皓月也能想象到那张妖媚俊颜上蚀骨的寒意。   纤细的身子懒懒的靠在殿柱之上,流皓月双手环胸,她没有想到,百慕沥这个家伙居然有用冷水沐浴的习惯,可是这几日天寒地冻的,他是铁人还是有自虐的倾向,居然如此不知道善待自己?   “殿下,恕奴才多嘴,殿下如此已经十年,真的够了……。”不似一般奴才的谄媚,小安子的语气是蕴含着暖意的不忍。   “我说够了……。”终于,冰封的没有半点波澜的湖面终于破裂,那蓦然提高的音调是流皓月从未见到过的尖锐……。和隐隐的绝望。   水眸一沉,却是敛下羽睫没有言语,只有在微不可察之间,那乱了些许节奏的呼吸让流皓月的身子越发的僵硬,又是一个让人不忍倾听的悲痛故事吗?   “奴才只是想说,即使殿下每日都用寒水沐浴,大皇子也不……。”小安子好似要豁出一切的急促呢喃没有说话,然后随着刺耳的破碎声,和重物翻到的声音,就那样无预警的结束了一切。   “该死的,不准提他,否则我杀了你……。”即使隔着内墙,流皓月依然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杀气,一种在瞬间可以将一切消弭殆尽的煞气。   有些酸麻的身子在听闻那剧烈的让人难以忽视的动静后一颤,流皓月眸底划过一丝慌乱,单薄的身子下意识的想要掠开,却发现一只大手已经牢牢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她不由的闷哼出声,丫丫的,马有失蹄啊,想她流皓月好歹是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啊,怎么就这样简单的被人一招给擒住了?这若是要师傅老人家知道,非要气的吐血不可。   “是你?”魔魁充血的黑眸在看见那熟悉的小脸时一愣,而后,杀意渐渐退去,似阎罗般掐住某月小脖子的大手也触电般的挪开,百慕沥眼神复杂的看着那痛苦弯腰顺气的小人,不明白激荡在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天啊,差一点就要去陪阎王老大了……”恼怒的斜睨着某个脸色铁青的男子,流皓月心底迅速的盘算着,看样子,是自己刚才的动静才会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那么如果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话,这样是不是比较安全?   “你怎么在这里?”黑眸轻闪,却没有了白日里的轻挑,百慕沥紧紧的盯着那满眼嗔怒的小人,自己的蚀月殿是禁地,这个在宫里每个人都知道,那么她是怎么进来的?   “废话,当然是因为我就在这里啊……”音调有些尖锐的拨高,流皓月怒睁着水眸瞪着某个一点也没有被自己转移思想的百慕沥,丫丫的,看样子,目前也只能是恶人先告状,这样才能躲过一劫了。   “不准敷衍我……。”流皓月那古怪的小脸,让百慕沥的眼底闪过一丝轻松和笑意,可是却在刹那消息,然后,黑眸骤沉,“你听到了?”该死的,那件事是自己心底不能被触碰的伤疤,任何人都没有资格靠近。   “听见什么?”疑惑不解的蹙起黛眉,流皓月一副奇怪的模样盯着神色骇人的百慕沥,无辜的娇怜在玉颜上荡漾,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在讲什么,我听不懂。   幸好,幸好,他没有发现自己有武功,否则自己今晚可就是在劫难逃了,只不过,这个生性灵敏的百慕沥会相信自己的话吗?   “……。”无言的打量着面色平静没有露出半丝破绽的流皓月,百慕沥的心底是满满的计量,也许,她是真的没有听到吧,否则,自己也不可能会这么快的发现她的存在。   “唉,你很奇怪啊,说话没头没尾的,今天皇上不是下旨让我来陪伴太子殿下吗?我听话的来遵旨,太子殿下你倒是胡言乱语的说了一大堆人家听不懂的话,虽然人家知道太子殿下非常厌恶人家,但是这样子无缘无故的将欲加之罪强盖到人家的头上,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看到了他眼底那松动的坚持,流皓月非常聪明的趁热打铁,争取尽快的消除他的怀疑,否则,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是吗?”淡淡的语气是让人听不明白的冷然,仅着单衣的身子屹立在冷寒的大殿之中,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那刺骨的寒意。   大手轻击,流皓月眨眼的刹那,就见两抹明黄色的身影猫似的出现在百慕沥的面前,双腿屈膝,俯身跪倒在地。   “月纱公主什么时候进来的?”尽管已经相信了快要相信了她的话,但是心底总有丝丝的不安在扩散,对于那人,自己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即使是她,也不可以。   流皓月隐在狐裘下的小手一抖,感觉到隐隐的冷汗在掌心蔓延,天啊,地啊,这下子死定了,这两个气息沉稳的男子一看就是高手,而且摆明就是这个百慕沥身边的心腹,他们如果说了实话了,那么她可就是在劫难逃了。   “那……”不管不管,一定要想办法自救,所谓靠人人会跑,靠山山会倒,尤其还是人家的人,那就更靠不住了。   “公主刚入蚀月殿……”漠然的没有半点音调的答案就在流皓月张嘴的刹那吐出,冷冷的好似外面的雪晶,让人觉察不到半点的温度。   “下去吧……”身上的寒气尽失,百慕沥有些无奈的看着有些呆愣的小人,她……。没有说谎,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   两人如同来时无声,刹那便失去踪影,流皓月垂着的小脸感觉到那无法忽视的注视,这才轻轻的眨眨眼,然后双眸一抬,粉唇很是气愤的开启,“这下太子殿下相信月纱了吧,不过,看来太子对月纱果真是深恶痛绝,月纱这就去启禀皇上,另选他人来照顾太子……”说完,就很有气势的转身,那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冤枉却又正以不屈的英雄人物。   “父皇金口玉言,下的旨意岂是说改就改的?”身体的动作远远快过思想,百慕沥大手一捞,直接抓住某月冰冷的小手,一大一下,一结实一柔软,却同样没有暖意的手就那样纠缠在了一起。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皇上再下一道旨就好了嘛……”心跳瞬间乱了节奏,流皓月不觉的望向那抓着自己的大手,她的体温因为寒毒已经是异于常人的冰冷,可是此时的他,却比自己还要冰寒。   然后,幽芒闪烁的眼底才印入了他此时的装扮,及腰的青丝已经滴答着水珠,就那样随意的披散在背后,一袭单薄的亵衣也沾染上了片片的湿润,在这个人躲在被子里都觉得冷的时候,他却穿的好似夏日一般单薄,更何况,他刚才应该是在用寒水沐浴吧。   “本宫说不行就不行……”眉峰习惯性的隆起,顺着流皓月的目光望去,才看见自己的逾越,理智提醒他要放开,于理,她是别国和亲公主,而且成亲的对象是枫,并不是自己,与礼,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本就已经惹人疑窦,如此亲密接触更是解释不清,可是,大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就是死死的握住那柔软的娇嫩无法放开半分。   “你还讲不讲理?”流皓月叹息,总算是度过了这一劫,虽然这救醒来的莫名其妙外加让她猜不到原因,但是那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尽快与这个麻烦的家伙保持距离,否则,可就真的要惹火烧身了。   “你用膳了没有?”望着那气鼓鼓的小脸,百慕沥紧抿的薄唇荡开浅浅的笑意,奇迹般的没有再继续和倔强的她斗嘴,而是语气宠溺的转移话题,无声的妥协似乎在说明着什么。   纠结扭缠的灵魂好似自见到她的那刻慢慢的舒展着,这从未有过的轻然几乎要让他瞬间沉溺,可是那样的突然没有给他半点的准备,只能在自己布下的大雾中孩子般的摸索着。   “先放开好不好?”呶呶小嘴,示意他放开自己,好冷,流皓月就算是中了寒毒,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样冷到极致的寒冽似乎可以透过皮肤传至到她的每个神经。   “我还没用,一起好不好?”直接无视她的抗议,百慕沥眸含柔软的瞅着她,那个样子,似乎带着三分祈求,三分命令,三分惶恐和一分隐隐的撒娇,真实的情绪完全在眸底释放。   理智提醒着流皓月,一定要坚持己见,不能败在那让人根本无法拒绝的眸光之下,否则一旦掉入万丈深渊,可就真的要后悔莫及了。   “殿下,奴才已经命人备好了晚膳,公主请……”小安子在两人无声的斗争下出现,一张笑脸好似天生般,没有退去分毫,当然,如果可以忽略那白皙额头上的血印就几乎完美了。   见状,百慕沥剑眉轻挑,看着小安子的乖巧,薄唇轻启,想要说什么终是被咽下。   而流皓月,望着小安子额头上的血色出神,那个就是刚才那砰砰响声造成的后果吧,看来所谓的‘大皇子’真的是百慕沥这个家伙心底最深处的忌讳。   想到这里,流皓月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的决心,不行,这蚀月殿里一定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很是低调的不愿意去知道那些特殊存在的事情,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秘密,这样才能以策安全。   “公主,请入殿用膳,奴才已经命人去告诉风华殿的雪姐姐,稍后奴才会送公主回去的……。”在流皓月苦思冥想间,小安子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一双弥漫着点点笑意的黑眸就那样若无其事的看着她。   可是流皓月却是看懂了那隐匿在平静下的威胁,这个小安子,他是故意的,如果自己执意离去,那么他就会说出自己听到的那些话,而他要的,就是自己呆在这里。   天杀的,她21世纪宇宙无敌超级聪明天才美少女,居然被古代的一个小太监给算计了?而且还是那种没有半点转圜余地的那种,天啊,劈个雷砸死她吧,她真的是无言见江东,呃,不是,应该是无颜见中国的父老了。 风起云涌 第一百零四章 遭殃的屁股   很想大义凛然的告诉某个外表单纯,心思却极度腹黑的小太监,她流皓月可是受过中华五千年熏陶的新新人类,怎能受人胁迫?更何况,有句话说的好,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如果她妥协了,可就真的丢脸丢到外太空去了。   于是,粉唇很是果决的轻启,“不就是吃顿饭吗?正好我也好饿,不过,你最好去换件衣服……。”说完,流皓月在心底就狠狠鄙视了自己一顿,可是比起得罪百慕沥这个瘟神,一起吃饭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闻言,百慕沥嘴角微挑,也不由垂眸看着自己的穿着,“好……。”微微逸散着喑哑的呢喃让人听不真切,转身朝着内殿走去的百慕沥,身上弥漫着点点的暖意。   这应该是第一次,除了小安子外,有人如此的关心自己吧,虽然,她的表情显得那样的不甘不愿。   “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看着那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流皓月眼神一变,咬牙切齿的盯着某个笑得好不得意的小太监恶狠狠的言道。   “公主心善,自然不会弃殿下于不顾……”谁知,人家完全不痛不痒的平淡反而让某月的责备显得滑稽可笑。   “拜托……。”有些无奈的丢出一个白眼,流皓月的神情越发显得无力,“别说的我好像一副负心女的模样,第一,我和你家殿下没什么关系,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弃不弃的问题,第二,我真不觉得自己心善,所以你说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没用……”哼哼,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就能让她乖乖的听话,她流皓月可是非常记仇的小女人,这次的算计,她记在心里了。   “奴才能斗胆问一句,公主芳龄吗?”可是,小安子的脸就像是天生带着笑容,即便遇到再意外的状况,也不曾有半点的裂痕。   闻言,流皓月眨眨水眸,好似有些不解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但是,“十五……。”貌似这个流皓月本身的年龄,自己还真的不清楚,不过自己来到这里也差不多有快两年的时间了,流皓月八岁被送上碧瑶山,那么自己这么说应该也没错了。   “那奴才能再问,公主这十五年的生活过的如何?”小安子脸上笑意更浓,女子的年龄从来就是羞于启齿的,可是她的神情却显得那样理所当然,就像是在谈论正常的天气一般。   “很好……。”眸底划过深思,流皓月脸上的神情也慢慢变得凝重,她相信,这个总是笑得让人没有防备的小安子,不会无缘无故的询问她这些本不该他过问的问题。   流皓月之前的十三年,她不曾接触过,但是依照流水对她的疼宠,在流府的半年,流皓月作为流家唯一的女儿,所过的生活必不会差,而在碧瑶山的五年,虽然经常被几个师兄压迫,但是师傅对她的包庇,足以抵挡所有的波折,而自己来的这两年,确实也是备受疼宠,即使身中剧毒,即使被人算计,但是却依然过得逍遥自在。   “公主想要知道殿下这些年过的怎样吗?”清雅的眸底好似想到了什么,掠过点点的阴暗,就连沾染着血滴的额头,也浮现着茶条青筋。   喉咙一紧,流皓月眼底是叹息的笃定,看来,又是一场不幸的童年所造成的扭曲性格吗?   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幸福一生也好,悲难一世也罢,那都是要自己去承担面对的,她不是救世主,她也知道,光靠着她的不忍和怜惜也无法去救助那些活在不幸中的人。   “不想……”须臾,有些涩然的答案才好似从天际蔓延而来,流皓月幽幽的敛下水眸,莫名的歉疚让她不敢直视那双过于清澈的黑眸。   “呵呵,是吗?”像是已经猜到了她的回答,小安子平静的黑眸甚至没有半分的变化,“即使公主说想,奴才也不会说的……”因为那是殿下心口最深的伤疤,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却依然在肆无忌惮的蔓延扩散,渐渐的快要腐蚀整个心脏。   “有一天公主想听了,那也要殿下亲口告诉公主……”低低的话音几乎要消散在寒冽的空气之中,然后,小安子身子向后退开两步,染血的脸一垂,就仿佛从始到终没有动过。   “过来用膳吧……”一袭玄衣的百慕沥阔步而来,俊逸的面容之上闪烁着浅浅的笑意。   眼神复杂的看了沉默不语的小安子一眼,流皓月才将视线转向百慕沥,看着那穿着单薄的男子,黛眉一簇,“你不冷吗?”这个家伙的脑袋绝对是被门拍了,自己让他去换衣服,他倒是听话的换了,可是,看看他穿了什么?   一件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冷的长衫,简单的没有半点装饰,而那头仍旧滴着水的长发像是被主人给遗忘到了天边,仍旧那样可怜的散在背上。   “习惯了……。”眼神一闪,不再纠结在自己的穿着上,百慕沥习惯性的伸手,直接牵住那怕冷躲在袖子中的柔荑,身子一转,便朝着正殿走去。   既然本人都不在意,那么自己又何必多操心,可是一路走来,只觉得空气中更加的森寒,流皓月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如果不是这周围的摆设,她还真的以为自己身在阴曹地府呢,丫丫的,这里哪里像是太子住得寝殿,整个就一冷宫,而且是名副其实的‘冷宫’,冻得她全身都在打哆嗦,甚至比起外面的温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就算是这蚀月殿没有生炭火,但是也至于温度如此之低,最后,流皓月明白了,也差点失控的暴跳起来,看着那用着金器盛放的巨大冰块,就那样招眼的占据着偌大内殿的各个角落,无私的在这本就冷的刺骨的天气里,散发着自身的霜寒。   “你在屋里放冰块?”失控的拨高音调,流皓月一副看神经病的模样看着面色没有异常的百慕沥,丫丫的,这个家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精神失常了,不取暖就算了,居然还给自己降温。   “习惯……。”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望着那陪伴了自己十年的金器,那样的温度已经融入骨血,半刻都不能分离。   “你……。”是不是正常人啊,话音到了嘴边,却被咽下,只因一道强劲的内力打到了自己的后腰,流皓月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后面垂首俯身,一副恭敬态度的小安子。   刚才应该不是他偷袭自己吧,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而且还是个太监,可是,水眸危险的一眯,丫丫的不是这个腹黑的小太监还会有谁,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自己在碰到他之后就该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年幼的小太监会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怎么了?冷吗?”感觉到她的不对劲,百慕沥疑惑的转身,看着那青白交错的小脸,打量着她身上裹的厚厚的狐裘,她看起来是极怕冷了,这里对于她而言,怕是勉强了。   “百慕沥……。”静静的抬起水眸,望着那俊脸隐隐透着青色,牢牢抓着自己的大手更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颤抖的,无声的叹息在心底弥散,即便是身强体壮,习武的男子,长时间呆在这样的低温里,也是回承受不住的。   自由的右手抚上狐裘,小手一拉,那紧紧裹在自己身上的狐裘就听话的散开,小腿迈动,纤细的胳膊朝着那颀长的身影搭去,刹那,带着隐隐暖意的柔软便将两人环绕。   “你若是真的生病,我也不会遵旨照顾你……。”身子一贴上那单薄的玄衣,流皓月不禁一阵哆嗦,天杀的,好冷,外人若是不知道情况的,怕是要以为身中寒毒的是他百慕沥了。   百慕沥神情一僵,感觉到那柔软的娇躯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身上,那莫名的馨香和暖意让他不由的呼吸一窒,下意识的大手一推,就将那娇柔的身子狠狠的推倒在地。   然后,然后,冰冷的殿内就是死寂的沉谧,那样死一般的冷硬也不觉让人心生不安。   伴随着浅浅的温暖离自己而去,百慕沥的神智才慢慢回归,眼神沉暗的望着那狼狈到底的小人,歉疚的不安在眸底闪烁,想要上前,却发现两务腿就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定在原地。   而流皓月,则是铁青着一张小脸,恶狠狠的盯着那忘恩负义的家伙,该死的,她才是神经搭错了,才会想不开的去心疼这个一点也不值得她关心的混蛋,唔,她的小屁股啊,快被摔成八瓣了。   而即使是反映灵敏如小安子,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愣在原地,可是看着好似石化的百慕沥,才嘴角一抽的赶忙上前,弯下身子将那个在心底不停诅咒的流皓月给扶起来。   “公主,你没事吧?”一刹那的欣喜还没有传至全身,就被殿下这乌龙的做法给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这古灵精怪的公主娇娇弱弱的,这一摔,怕是摔得不轻。   “谁说我没事,我有事……。”一字一句的从齿缝中蹦出,那咬牙切齿的语气像是恨不得上前狠狠的咬掉某人的肉,“本公主现在身体和精神都严重受损,需要静养,麻烦小安子公公送本公主回风华殿……”该死的百慕沥,她流皓月发誓,要是再善心多余的用到他身上,那她流皓月就是宇宙无敌超级大笨猪。   说完,就完全不给人挽留的机会,直接转身,却在感觉到小屁股那抽筋似的疼痛时,不由皱起了一张俏生生的玉颜,丫丫的,痛死她了啦。   “公主,这……”第一次,小安子脸上千年不变的笑脸有了龟裂的现象,有些着急的看着无动于衷的主子,再看看一脸愤愤不平的某月,最后,终是一叹,“奴才这就送公主回去……”看来,有些事急不得一时的,殿下的心结不是一朝一日结成的,又怎能奢望短短的一日就消除呢?   “你……”看着那转身就离去的身影,百慕沥双眸一沉,不知道为何,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慌乱在全身弥散。   “不要跟我讲话……。”无预警的转身对着那欲言又止的百慕沥就是一声怒吼,流皓月清透的眸底是熊熊燃烧的怒吼,该死的混蛋,现在自己想要一脚踹飞他,他居然还敢开口?   望着那扭曲的小脸,百慕沥冷硬的俊脸慢慢的绽放点点笑容,即使自己知道此时不该笑,可是看着那搞怪气氛的小脸就是忍不住,于是,导致的可怕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百……慕……沥。”破空的怒吼几乎要冲破了蚀月殿的屋顶,流皓月是真的怒了,丫丫的混蛋,不知道为自己的过错反省,居然还敢给她笑得这么没心没肺?她看着就那么好笑吗?   “我该死的再也不要看见你,你个混蛋……。”铿锵有力的誓言颇具气势的吼出,这次,不再停留,忍住屁股的酸痛,迈着大步就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小安子则是一脸无力的看着依旧笑得难以自禁的百慕沥,深深的叹一口气之后,脑海中也不由的预想着他自作孽不可活殿下未来的悲惨生活。   同时,一道黑影快速的再屋顶掠过,好似一阵寒风,让人仿似觉得花了眼般。   “天杀的百慕沥,笑死你最好,丫丫的混蛋,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一定把你大卸八块,然后丢河里喂鱼……”拒绝了小安子那弥漫着歉意与笑意的扭曲笑容,她流皓月丢人现眼的举动不需要让所有人看见,于是,在那阵阵闷笑之中,她流皓月很是气势的抬步离开,颇有一副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模样。   可是,在离开所有人的视线之后,她只能非常憋屈的揉着小屁股,感觉到那肿痛的难受,于是开始吧唧着小嘴咒骂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   “这幅委屈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生不忍啊……”在某月狠狠泄愤的时候,一声熟悉的慵懒男声响起,语调中弥散着的笑意让某月眼底的怒火更加的旺盛。   好啊,在她心情不好,还敢自己撞到枪口上,那么也不要怪她无辜的迁怒与他了。 风起云涌 第一百零五章 他们之间的暧昧   气势汹汹的转过身子,就想对着某个找上门来的出气筒发泄怒火,可是……   “呜呜呜……”不停的挥舞着两只小胳膊,纤细的身子被死死的按压在墙上无法动弹,一直温热的大掌很是不客气的捂住了她预备发飙的小嘴。   “鱼归么……。”模糊的字眼硬是从那铁掌间溢出,流皓月瞪着一双冒火的水眸恶狠狠的看着那薄唇上调的男子,丫丫的混蛋,这个家伙找死是不是?   虽然那吐字不清的字眼压根让人听不懂,可是男子却是非常聪明的明白了她的意思,上扬的薄唇无辜的一抿,“我不干嘛,只是不愿意听刹那无缘无故对着自己的责骂,当然,如果真的有人不怕死,那么迁怒于我的结果就要自行承担了……。”无害的轻喃好似情人间的低语,一张银色的罗刹面具在雪色下越发逸散着冷冽的气息。   那看似漫不经心的威胁,很是有效果的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流皓月这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上面,水眸悻悻的敛下,两只胡乱挥舞的小手也安静的停了下来,然后点点自己被限制了话语权的小嘴,示意他放开。   “不骂人?”谁知,男子却是一副怀疑的眼神看着某个妥协的小女人,勾起的嘴角是戏谑的笑意。   黛眉一簇,却是非常乖巧的点点小脑袋,形势逼人,谁叫自己打不过这个混蛋,认输妥协也是早晚的事情。   “确定?”捂住那小脸的大手不放松半分,静静的感受着那秀美鼻翼间喷洒出得湿热气息,痒痒的激颤顺着掌心蔓延在全身骨髓之间。   “唔唔唔……。”刚刚有些的熄灭的火焰再次开始燃烧,流皓月瞪着眼前这个得寸进尺的王八蛋,丫丫的,他真当自己是无害的兔子啊,要是把她逼急了,她早已张嘴咬死他。   “呵呵……。”望着那清澈眸底的清楚威胁,男子薄唇溢出沉沉的笑声,好似百年的陈酿,让人不由的痴迷。   “你又来干嘛?”一脸怨怼的瞪着那眼底满是笑意的男子,流皓月愤然的转身,一双小脚好似孩童般故意踩着厚厚的雪层,感觉刹那闷闷的低响,心底的怒焰也好似被冰封,慢慢的退去。   唔,好怀念的感觉啊,记得小时候,每逢下雪,她都避开清扫干净的道路,然后欢快的奔跑在堆积起得雪堆之中,感觉到自己好似快要被淹没,感觉刹那虚软的雪层被自己踩出一深一浅的图案,莫名的愉悦就会荡漾在心底。   “来看看我亲爱的小月儿,是怎样的好心没好报,然后被忘恩负义的对待啊……”慵懒的语调中弥散着欠扁的调侃,男子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就那样定定的望着童心大发的某女,看着那穿的笨拙的身子艰难的再大雪中走着,眼底却是那张布满幸福的满足笑靥。   原来,看似聪睿无双的人,在那纯稚雅然的心底,竟是这样的容易知足?而她所有的快乐,居然是来自这毫不起眼的大雪?   脚步一顿,蹙着黛眉转身对着那无良挑人伤疤的混账男丢出一个白眼,小嘴一撇,“说起忘恩负义,我眼前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哼哼,说别人之前也不先想想自己?他好意思说,自己都不好意思听。   “不知月儿此话怎讲?”男子黑眸轻闪,大手漫不经心的抚摸着一块透色的暖玉,感觉刹那丝滑的柔腻,嘴里却说着漫不经心的话语。   “看来是有人得了失忆症,需要我帮他好好回忆一下了……。”丫丫的,居然敢跟她装傻,“今日午时,本小姐可是在御花园梅林之中救了差点要成为树下冤魂的某人,可是呢,这人却不思感恩,居然一句谢谢都没说就消失的无隐无踪,你说,这人是不是更加的可恶呢?”   “听月儿这么说,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啊……。”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男子一副大梦初醒的惊叹模样,然后,黑眸轻挑,幽暗的光芒在眼底掠过,“既然月儿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么要不要我对亲亲月儿‘以身相许’来报答呢?”话音未落,颀长的身子便鬼魅的闪过,待流皓月回神,一张冰冷的罗刹面具就已经贴住了她嫣红的小脸。   水眸睁大,清冽的瞳孔是散不去的震撼,单薄的小身子好似被点穴般,只能在厚厚的狐裘中微微的颤抖着。   嘴上软软的,暖暖的,还散着点点好闻气息的东西是什么?留恋在嘴角那湿润的柔软又是什么?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像快要窒息?胸口的沉闷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可是那越发急促的心脏跳动都掩盖了所有的惊颤。   迷糊空茫的神智好似被丢到了氤氲的崖底,让她分不清东南西北,直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腰间游移着,那神游他方的七魂六魄才蓦然归位,清醒的水眸就印入那暗的可以吸进所有的黑眸。   “唔……”粉唇一张,想要呵斥这个该死的混蛋,他居然敢吃自己的豆腐,居然敢吻她,天杀的,她一定要砍死这个披着人皮的王八蛋。   始终安静乖巧徘徊在娇嫩唇瓣间的长舌,都在粉唇开启的刹那,如同灵蛇肆无忌惮的闯入那馨香的圣地。   “你……唔……放……开……,混……混蛋……”恼怒的火焰重新燃烧在清冽的眸底,流皓月小手重重的拍打着男子的背,可是下一刻,就被一双铁臂一个用力,然后反锁在怀里,纤细的身子也被牢牢的牵制在那强硬的胸膛之间,无法 动弹半分。   越发灼热的欲望在男子的眼底燃烧,颀长的身子没有丝毫缝隙的将流皓月压在墙上,大手环紧那不盈一握的腰身,感觉到完全和自己相反的娇弱和单薄,鼻间则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一种不是香料,而是属于她自身的气息。   长舌狂霸的侵略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感觉刹那粉嫩小舌的闪躲,于是如同追逐猎物的野兽,开始了锲而不舍得追赶,直到没有半分距离的纠缠在一起。   “唔……。”视线越来越模糊,流皓月感觉到窒息的疼痛在心底弥散,好难受,那种奇怪夹杂着欢愉的感觉居然让她开始觉得眷恋,然后,反抗的小手慢慢停止了挣扎,一双愤然的水眸也渐渐的阖上。   须臾,黑暗的迷雾逐渐远离,流皓月努力的呼吸着,好似一个缺氧的人瞬间又活了过来,只能贪婪的吸收着那清冷却新鲜的空气。   “呵呵,小月儿,你是第一个因为亲吻差点昏倒在我怀里的女人。”揽在那纤腰上的大手没有挪开,男子冰冷的罗刹面具轻轻的抵住流皓月的额头,看着那通红的粉嫩小脸,黑眸一闪,那张越发娇嫩的红唇在雪色下,透着淡淡的水色,微微的红肿更是引诱他那不知何时变得薄唇的自制力。   薄唇微动,再次贴住那柔软的唇瓣,只是这次,不再狂傲的进攻,只是留恋在嫣红之上,恍若对待珍视的无价之宝,柔柔的吸吮,舔纸着。   “放开我……。”很想大声的给他吼出来,可是溢出口的呢喃却低若蚁蚋,恍若向心爱之人撒娇的羞涩,恢复了正常呼吸的流皓月努力后倾着身子,想要避开那让她无措迷惑的薄唇。   “我真的该杀了你的……”轻柔的低喃都没有了以往的杀气和冰冷,男子双臂一个用力,将那挣扎的小人紧紧的锁在怀里,薄唇在那柔亮的青丝上轻唉着,感觉到一股暖流在他无力抗拒的情况下,肆意的闯进了他紧锁的心底。   第一次见到她,看到她眼底的心软和不忍,即使是面对自己的敌人,她的眼中,有的也只是悲天悯人的心慈,面对着生命的消逝,她的脸上,也许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沉痛和嗳气,那样的无助,就像是丢失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她最亲近的家人,面对他的攻击,她不闪不躲,就只是那样定定的看着自己,眼底是不屈的倔强。   第二次见到她,面对的却是她一脸的惶恐和泪痕,在自己的设计陷害下,流水重伤,而她,像个孩子般哭的那样让人心酸,滴滴清澈的泪珠从那双清冽的眸中滑落,却犹如清泉般激荡出让人无法忽视的涟漪,然后,她看着自己,脸上和眼中没有了温暖和馨柔,只剩下无边的漠然和残冷在扩散,娇小的她就是那样无惧的对自己发誓,她迟早有一天会超越自己,刹那时,她会让自己臣服在她的脚下,而他,那一刻,心底没有了嘲讽和不屑,面对那认真的小脸,他的心底,只剩下叹息的凝重。   第三次见到她,她犹如破败的娃娃奄奄一息,总是生机勃勃的小脸,那一刻只剩下苍白的空茫,可是她对待自己,却冷静的让他失控,不求救,不呼喊,只是撑着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身子,努力的自救,而他,不想承认,那刹那,他的怒火如同燎原的平野,肆无忌惮的燃烧了所有,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无名怒火的来源到底是为什么。   仅仅是三次,这个单薄的女子屡屡带给他惊奇,那样的震撼打碎了他所有的冷静,于是,无声无息的消失,只为消除那让他开始不安的感觉。   只是,短短的半年,他有多少次现在挣扎里无法自拔,那样的复杂和狰狞让他的情绪越发的无法控制,而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在距离他千里之外的望龙城得意的笑着。   抛开了所有,他执着的认为,只有尽快杀了她,才能消除这所有的不安定,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就那样没有半分征兆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而且,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拆穿了自己的秘密,可是,对于她的冷然,心底没有杀意,只有一股消散不去的讽刺,原以为她会事与众不同,谁知道,她一样肤浅的让他漠然冰封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只是,在自己坐在那没有温度的屋顶上,冷冽的望着暗沉的夜幕时,都感觉到了她做贼似的靠近,眼角的余光望见她怕冷的颤抖,和一张绝美玉颜上的纠结,淡淡的无法抑制的笑意开始在唇角荡漾。   调侃她,取笑她,威胁她,看着那张小脸上生动的表情,喜悦,算计,狡诈,愤怒,可怜,种种模样幻化成空气自主的进入到他的血液之中,让他再也无法抹去分毫。   而流皓月却在听闻那叹息似的呢喃之后,水眸危险的一眯,两排小白牙狠狠的一磨,然后抬起小脚重重的朝着男子的大脚踩去,感觉到环着自己的身子一僵,阴谋得逞的得意笑容才在小脸上弥散。   “月儿,可解气了?”脚背上的酸麻让男子嘴角漾开弧度,看来自己是真的惹恼怀中的小野猫了,否则也不会气得她直接续起内力对付自己无辜受罪的大脚。   “你活该……。”狠狠的话从齿缝中挤出,流皓月可是一点也不领他的情,这个家伙无耻的可以,也不想想,她都没跟他计较他之前想要杀自己的恩怨,还不计前嫌的救了他,最后他非但不知道感激,居然还胆大包天的吃她嫩豆腐,更可恶的是,事后还说出早应该杀了她这样的话,丫丫的混蛋,真拿她流皓月当笨蛋了。   越想越气,于是,粉嫩的小嘴一张,直接对准男子的脖子就重重的咬下去,哼哼,自己打不过他,用咬的,他绝对剩不了自己。   “恩……。”果然,一声痛苦的闷哼响起,男子面具下的眼眸半眯,一道火光飞掠而过,环在流皓月身上的大手也不由的收紧。   “……。”顷刻,感觉到自己嘴里的涩涩血腥味,流皓月才慢慢的放开了小嘴,水眸直直的看着那圆润的血印,点点血色在白衫的映照下,竟透着丝丝的妖艳。   怒火退去,看见自己的杰作,流皓月也不由额上滑落几条黑线,她真的是气疯了,居然像个小狗似的咬人?而且还咬出血了?   “月儿在我的身上留下了印记,是不是告诉我,以后只能归你所属?”不舍的放开那柔软的身子,男子一双暗沉却带着柔和笑意的黑眸静静的打量着某月抽搐出神的小脸。   “阁下似乎自作多情了……”流皓月刚想开口,又是一道蓦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反驳,也让她本就不平静的心越发的乱了节拍。 风起云涌 第一百零六章 冒牌的他   “呵呵,那阁下在暗中看了这么久的戏,可还满意?”谁知,罗刹面具男完全不意外来人的出现,只是大手一紧,再次将那无力的柔软身子给揽进怀中,黑眸一闪,便对上他面前那妖娆的红影。   小脸埋在男子胸膛的流皓月,闻言则是水眸一眯,“你丫的早知道有人?”该死的混蛋,怪不得他会突然吃自己豆腐,他根本就是算计好的。   “月儿,你要相信,刚才的举动绝非刻意,而是情不自禁……”谁知道,男子却好似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黑眸轻垂,色淡如水的薄唇戏谑的挑起,面具下看不清的面容上却闪过一抹柔情。   在那样深邃如海的注视下,流皓月平静的心湖再次荡起浅浅的涟漪,有些不自在的躲开那沉暗的黑眸,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了那站立在雪色下孤寂的血色身影。   “月儿……。”崆荇醉一张憔悴疲惫的俊脸难掩苍白,妖娆的凤眸退去了光芒,只剩下酸涩苦楚的望着那依偎在白衣男子怀中的娇小人影。   只是短短的一个月,可是为什么就像是过了一生一世那么久,那张凄楚漠然的小脸始终荡漾在脑海中,怎么样也无法抹去,而那让他牵念了十八年的地下室,却好似成了一个梦靥之地,那曾经能带给他温暖,水晶棺中的月儿,在他的眼底,只剩下无边的陌生和疏离。   也是在那一刻才发现,原来,在自己的心底,只是一种偏执的念想,与生俱来的孤单和寂寞让他将没有生息的‘月儿’当成了一切,那样无望的生命因为有了‘月儿’无声的陪伴,而让他幻想出了太多的精彩,可是,直到遇到活生生的流皓月,他的心,那颗死寂无温的心,才开始了跳动,他的眼底,也才多出了连自己都没发现的璀璨神采。   听闻那轻轻呢喃的流皓月,身子不由的一阵,荡漾着复杂光芒的水眸深处掠过叹息,而后翘长的羽睫微颤,四师兄是何苦?   而环着流皓月的男子则是黑眸轻闪,冷冽的杀气在眼底掠过,望着崆荇醉脸上遮掩不住的痴恋和柔情,露在面具外的薄唇,慢慢的失去了弧度,抿成了刀锋似的寒煞。   又是师兄吧,那几个躲在暗处保护她的男子,居然可以抛下所有的尊贵和权势,只为守护在她的身边,而这样的结果,却让他的心底逸散出无法熄灭的熊熊火焰。   “月儿,原谅师兄好不好?”得不到回应的崆荇醉面色越发的凄楚,一双布满血丝的凤眸在雪色的映照下,竟隐隐的闪烁着点点的水汽,那修长单薄的身子,好似也承受不住寒冬的凛冽,开始剧烈的颤抖着。   依然趴在男子身上的流皓月水眸一垂,眼底的幽芒被尽数掩盖,嫣红的小嘴却是无预警的漾起诡异冷情的弧度。   而后,伸出双臂推开那霸道的男子,看着那色淡如水的薄唇失去了慵懒和轻挑,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转身面对似乎就要昏倒的崆荇醉。   “知道吗?在你决定要亲生取我性命的那刻,你我之间,就只是仇人,所以,崆荇醉,不要一副忏悔的模样看着我,那只会让我恶心……”柔雅绝美的小脸笑靥如花,粉唇轻启却吐出伤人绝情的话语,纤细的身子披着洁白的狐裘,站在茫茫大雪之中的流皓月,像极来自九天的玄女,却也杀意最浓的仙女。   见状,白衣面具男不由剑眉紧蹙,睨着流皓月的神情透着几分难掩的疑惑,这样冷血的她……。不是真正的她。   “月儿,师兄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沾湿了那苍白堪比雪花的俊颜,崆荇醉眸底满是绝望,颤抖着青紫的薄唇望着决绝的流皓月。   “碧瑶山五年,原本以为你只是一颗棋子,为了让‘她’复活而不得不靠近的药引,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一颗心里却满满的装满了你的身影,月儿,师兄自诩聪明无双,却是连自己的心都不曾懂得一分,直到你奄奄一息的躺在我的面前,直到师傅那样在我的面前将你带走,师兄才知道,你流皓月,才是我此生此生最该珍视之人。”红衫飘动,崆荇醉好似被催眠般的靠近那笑的漠然的流皓月,一双魅惑的凤眸中,装满了快乐的回忆。   “是吗?但是我只知道,在碧瑶山,你害我掉落悬崖,以至我忘却前尘旧事,我们两个,就注定了不会再有交集,西漠皇宫中,我感激你的挺身相救,但是也仅此而已,原本以为即使我们无缘成为亲人,但至少可以做个朋友,谁知道,那样的亲近不过是你的又一种利用而已,你为了救‘她’,不惜下毒陷害我三哥,以此来引我为三哥解毒,从而中了迷失和蝶儿蜂两种剧毒,为的也不过是让我日日饮你的血来保命,可是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另一场棋中棋而已,囚禁我半年,让我最后痛苦毒发成为药引,崆荇醉,你就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甚至没有半丝的不忍和犹豫,现在,你居然来跟我忏悔,不觉得可笑吗?”语调轻柔一字一句的言道,流皓月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原来,对你的伤害,你竟是记得如此清楚……”在距离流皓月三步远的时候,崆荇醉停下了脚步,苦涩的笑靥蔓延在唇角,望着眼底没有半点暖意的流皓月,暗沉的眸底是几乎要把人席卷而入的狂浪。   “五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你了解,别人对我的伤害,我流皓月会牢牢的记在脑子中,不会忘却一分……”蓦地冷下的语调是从未有过的阴沉,流皓月嘴角的笑靥越发的诡异,蒲扇似的长睫在粉嫩的小脸上打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是啊,对你做过那样事情的我,怎配求的你的原谅?”又是一滴清泪滑落,紧握成拳的大掌颤抖的探出,似乎情不自禁的要碰触那细腻绝美的小脸。   在银白的雪色下,冷冽的银芒骤然闪耀,刺目的寒气在眼前掠过,流皓月嘴角露出意料中的弧度,随后纤细的身子猛然后撤,疾风般旋转的身影犹如翩蝶般优雅迷人。   “小月儿,好没良心,遇到危险,就只知道一个人逃跑……”不满抱怨的嘟哝从身后传来,男子的薄唇上,却是弥散着和语气截然相反的莞尔和杀意,森冷的黑眸就那样的看着面色阴沉的崆荇醉。   习惯性的对着那没有半分自觉的男子丢出一个白眼,流皓月讥讽似的开口,“没听过大难林口各自飞这句话吗?咱们无亲无故,我没必要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丢了自己的小命,更何况,那人还是占我便宜的登徒子……。”哼哼,每次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他跑得也很快啊,自己只不过学学他而已。   “哦?”黑眸轻挑,男子神情难得带着温暖的笑意,“月儿是不是忘记这句话前面的那句了?”那张愤愤不平的小脸着实养眼,而印在水眸深处的灵敏和睿智却更加吸引了他的目光。   ‘崆荇醉’满脸冷寒的站在原地,一把锋利的匕首就那样没有遮掩的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锋利的刀刃上有隐隐的血色,绽放着妖娆的光芒。   “居然被你拆穿了……”森寒的语调没有了刚才的颓丧和哀戚,那样没有温度的呢喃好似从万年寒洞中传入,带着让人心惊的杀气。   “废话……。”压根不知道谦虚的流皓月懒懒的双手环胸,斜睨着‘崆崭醉’的眼神是鄙视的不屑,“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吗?可是你连情况都不清楚,居然敢冒充敌人,孤身闯敌营,虽然我有点佩服你的胆识,但是却也不得不为你的愚蠢感叹……。”在还没有完全了解对方的情况下,冒充身份跑了不重要的龙套说不定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这个家伙野心大的居然直接来了个男一号,丫丫的,他是觉得自己这个女一号有多笨,竟然没有完全的准备就想要取走她宝贵的小命。   “你怎么看穿的?”‘崆荇醉’眼神冷冽,睨着流皓月的目光是骇人的杀气,他的易容术天下无双,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都拆穿他的伪装,而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流皓月,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他?   “拜托,能不能不要问这个愚蠢的问题,要是我回答,都觉得侮辱我自己的智商……。呃,是聪明才智……。”大言不惭的骄傲在玉颜上扩散,那双总是泛着淡芒的水眸此刻洋溢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璀璨光芒。   白衣面具男就那样静静的望着那张自信的小脸,看着她骄傲的神情和不屑的言语,一双深邃的眸底弥散着浓浓的笑意和宠溺。   “洗耳恭听……。”冒牌崆荇醉的俊脸一阵失控的抽搐,紧握的铁拳恨不得一拳揍昏这个骂人不带半个脏字的小女人,天杀的,他倒是要听听,他到底是在哪里露出了破绽。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听,那么我也不必担心你会收到打击了……”无所谓的耸耸肩,流皓月一副,我在为你好,你却不领情,那我也没办法的无奈表情,看到某个冒牌男子更想一脚踹飞她。   “第一,从易容和装扮上来说,你的样子确实和四师兄一模一样,几乎让人找不到半点的差别……”语气一顿,看着男子眼底燃气的骄傲,流皓月眸底掠过邪恶,然后接着开口,“只不过,你为什么要把脸弄得那么白呢?就算你家面粉多,也不至于这么浪费吧,而且,要知道,现在还有好多穷人家吃不饱穿不暖,你却把生命之源的面粉当成化妆的材料,实在是太太太太浪费了,再说,你要是弄得好看也就算了,偏偏还把自己抹得像个鬼,现在就算是黑夜,是群鬼出动的时刻,但是你刻意装鬼吓人就不对了……”没有半点停顿,让人听的头晕眼花的言论就那样波澜不惊的从一张娇嫩的粉唇中逸出,语气不疾不徐,就好似在聊天似的悠闲不禁让人心跳加速。   冒牌崆荇醉额上黑线滑落,那铁青的神色几乎要透过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咬牙切齿的盯着某个仍旧滔滔不绝发表言论的某女,很想大声的给她吼回去,他的脸上没有涂面粉,他引以为傲的人皮面具居然被说的像个鬼,而且还是吓人的鬼,就更听的他血气奋发,想要伸手打人了。   “第二……。”终于,关于第一点的破绽在某女经过了整整一刻钟的解释之后,开始了批判的第二轮,“你要装扮成敌人身边的亲近之人,起码也要了解人家彼此之间的相处模式不是?”流皓月小嘴一吧唧,又是毫不留情的教训。   “什么意思?”冒牌崆荇醉布满怒火的凤眸半眯,他自认为已经了解了他们之间的事情,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扮成崆荇醉来到她的身边。   “还什么意思?”娇嫩的玉颜上一副无语问青天的悲哀,看着某男额上的青筋再次狂跳几下,流皓月脸上闪过若有似无的笑意,这才继续长篇大论,“我可从来就不知道,四师兄对待人家的时候,会以‘师兄’二字自称?”崆荇醉那个妖孽,根本就是个祸害,明明就是个大男人,却动作妩媚的让女人想要自杀,像是师兄这般硬朗的词语,一般是不适合他的。   “……。”冒牌某人直接无言,眼底却是逸散着懊恼,他居然把这样细碎却重要的小细节给忽略了。   “第三……。”某月黛眉轻挑,秀挺的小鼻子也是一抽,一阵清甜的茶香飘入鼻间,诧异的转头,看见就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非常适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也许真的会读心术……。”微不可察的呢喃几乎要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流皓月微微叹息的接过热茶,对着白衣面具男那神出鬼没的行事方式,已经完全没有了惊诧的表现,反正,他好像总是能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更加能及时的做出反应。   白衣面具男没有吭声,只是凛冽的黑眸若无其事的轻轻闪烁着,而后,薄唇再次上扬,看着露出满足笑容的小人,一杯清茶,就可以让她露出如此幸福的表情?   “第三是什么?”谁知道,对面那人却好似见不得她的悠闲,焦急恼怒的开口,他倒是想要知道,他到底还在哪里除出了问题。   觉察到他的迫不及待,流皓月再次丢出一个白眼,丫丫的,原来这世上还真的有人喜欢被人打击。   喝了一杯热茶,干涩的嗓子也润过了,有些冷的身子也变得暖了,于是流皓月好心情的不跟他计较,继续开始了评论批判。   “第三,你观察四师兄的时间应该不长吧,否则怎么可能做出掉眼泪这么丢脸的事情来……”嫌弃似的望着男子脸上闪烁的晶莹光芒,流皓月不禁想到和崆荇醉最后一次的见面,那次,独自立在雪中的崆荇醉也哭了,只不过,那样的绝望的空茫是无所眷顾后的悲戚,而不是伤心的无奈,更何况,也是在自己离开之后,那泪才流的。   “要知道,四师兄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脸上都可以绽放无所谓的笑容,即便是痛不欲生,要到了非要流泪的地步,他也绝对不会在我面前流泪,更别提眼前还有一个完全陌生的外人呢……”小手一指,很是光明正大的指向身后某个无声看戏的家伙。   “就是这些让你发现我是假的?”很恨的握紧手中的匕首,冒牌男子为自己的大意而暗自恼怒着,若非他的掉以轻心,此刻怕早已完成了任务,又怎会任由这个嘴巴毒辣的小女子如此不留情面的将自己说的一无是处。   “到底是你对自己太自信,还是把我看的太无能?”对眼前这个自欺欺人的男人,流皓月决定不再实行慢慢教导的原则,最好直接给他来个身与心的大教育,才能让他被狂傲蒙蔽的心重新看到这个世界。   “有一二三,当然也会有四五六了,这第四就是,在碧瑶山害我摔伤的是六师兄御寒炎,并不是四师兄,这点我说错了,当然,你也弄错了,而且,我掉落的是异月峰,不是悬崖……。”得意洋洋的看着男子恐怖的表情,某月的神情显得相当愉悦。   “第五,在四师兄的府邸半年,虽然我名义上是被囚禁,可是背后却不知道过的有多快活,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惹怒了四师兄,让他生气的把我丢到了地窖之中……”说道这里,流皓月的脑海中不由的闪过崆荇醉那张空茫的俊颜,其实,四师兄那段时间也是挣扎的吧,可却被自己的隐瞒给逼得失去了理智。   “第六,也是你最失败的一点,拜托你下次易容成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先把自己身上的味道给去掉?”原本的百分之九十九怀疑,在他靠近自己后,变成了百分百,那样和崆荇醉身上截然相反的香味,才是出卖他的罪魁祸首。   “什么问道?”下意识的开口,然后抬手用力嗅着,可是却没有闻到半点的气味,于是,自以为被愚弄的某男再次恶狠狠的瞪着某月。   “还真是朽木不可雕啊……。”无奈的抚额叹息,流皓月不厌其烦的开始了尊尊教诲,“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不是香料的味道,而是一种自体内散发的一种气味,虽然很淡,却是真实的存在着,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问道分辨,不过很不巧的是,本人的鼻子比一般人的要灵敏一些,当然分辫的就更为清晰一些,所以,这个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谁叫你遇上我……。”自从附身到流皓月身上之后,她才发现了这个特点,也或许是本身流皓月的鼻子就很灵敏,毕竟学医术用鼻子分辫药材的味道可是必不可少的一门功裸。   “……。”于是,冒牌男子只能在某月那条理清晰的分析下僵愣在原地,被追捧了数年的功夫,居然在这个一脸稚嫩的女子面前,被批判的面目全非,怎能不让他捶胸顿足。   “嗯,其实你也不用那么伤心了,毕竟你扮的还挺像的,就拿身高来说,你和四师兄真的一样,而且,你的表情够哀怨,眼神够凄楚,眼泪够无助,肢体语言也表达的非常不错,完全把一个人伤心,绝望,痛苦,悔恨的复杂情绪给表现了出来,所以就演技而言,还是能得到很高的分的……”看着男子眼底的灰暗,流皓月开始小小的良心不安,毕竟人家引以为傲的东西被自己找出了这么多的毛病,换作谁都不会好受吧。   “我该感谢你的安慰吗?”双眸逸散着叹息看着那面色小心翼翼的流皓月,冒牌男子眼底的杀意骤减,淡淡却无法消弭的笑意在眼底游移。   “这个,感谢就不用了,我倒希望你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有所指的看着男子指尖的匕首,那样冷冽的锋芒不禁让人心神不安,流皓月知道,如果不是她避开的及时,那把刀一旦刺入她的体内,那么即便是大罗神仙,怕也是救不了她的小命了。   “小丫头是求我饶了你?”嘴角勾起戏谑的笑靥,冒牌男子眼含趣味的望着一副商量口吻的某月,也许,他开始懂得为什么有人会不惜一切只为取走她的小命了,只不过,这样的奇葩如果消失在人间,还真是一大损失啊。   “其实,本尊倒觉得,你应该求饶了你才对……。”一直保持沉默的白衣男子突然开口,冷情的话语不由让人毛骨悚然,然后,白影闪电的袭向冒牌的红衣男子,在漫天的雪色中激荡起千层的波芒。 风起云涌 第一百零七章 千面玉郎花蝴蝶   凌厉如魅的身影溢满杀气,即便是在漫天飘雪的夜里,也无法遮掩分毫,白衣面具男嘴角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身子犹如出鞘的利刃射向红衣男子。   “喂喂喂,做人要有江湖道德,怎么能趁其不备?”冒牌男子身子急速后掠,却仍不忘大声的嘟囔着,眼底的凝重却和语气上的漫不经心完全不搭。   “那阁下可曾讲过江湖道义?”白衣男子冷冽的语气是不屑的讥诮,刚才他在自己面前想要偷袭月儿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如此的大义凛然?   “耶?”神情尴尬的一愣,似乎没有料到男子会反唇相讥,可是,“刚才那不是没有伤到人吗?我只是试试小丫头的功力……”说到这里,男子不禁又是一阵的咬牙切齿,丫丫的混蛋,那个家伙居然没有告诉小丫头武功不俗,自己还以为她真的是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呢,所以才会大意失荆州,让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好啊,那本尊就陪你试试……”语气没有丝毫的缓弱,蓄满了力道的身子越发的让人不敢大意。   站在一旁观战的流皓月则是眯着水眸望着纠缠在一起的两抹身影,白衣面具男的功夫她自然是见识过的,自己不俗的武功到了他的面前简直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但是冒牌男的功夫看起来就比较诡异,身轻如风的飘渺,不像是内力深厚之人,可是那让人肉眼无法看清的招式,却硬是让白衣面具男无法触碰到他的身子半分,于是,两人之间就出现僵硬的停滞,白衣男不停的攻击,而冒牌男则是玩耍般的躲避,无法判断孰胜孰败。   流皓月能发现的问题,白衣男子自然也没有漏掉,眼中骇人的气息更浓,原先漫不经心的动作也越来越让人不能招架。   “喂,你居然来真的?”感觉到对方的杀气大增,冒牌男子也不敢再掉以轻心,否则,自己的小命就真的要玩完了。   可是,“呃……。”犹如雄鹰急掠的身子猛然一僵,冒牌男只能抽搐着俊脸,眼含绝望的看着白衣男子那一掌打过来的姿势,天呢,那要是打在他的身上,自己绝对死定了。   “住手了,你快吓死他了……”流皓月含着浅浅责备的呢喃慢慢的响起,包裹的严实的身子慢慢跺向好似石化般没有半分动静的红衣男子。   “我可是在亲亲月儿的示意下,才如此卖命表演的……”邀功似地说出自己的功劳,白衣男子的大掌在距离冒牌男仅有厘米的情况下停住,然后身子一旋,便在流皓月的身边站定。   “是够卖命……”心意有所指的看着某人,流皓月的眼底是调侃的戏谑,话说,刚才某人可是拿出了自己快要十成的功力,若不是自己出其不意的动手,怕是现在还伤不了这个人半分。   “……”眼神一冷,白衣面具男自然明白流皓月的意思,弥散着冷然杀气的黑眸转向僵硬的某男,眼底是不怀好意的暗芒。   在红衣男子面前停下,流皓月从厚厚的衣服中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然后就那么在男子的胸前一戳,男子石化似地俊颜就那样恶狠狠的盯着笑得好不灿烂的玉颜。   “卑鄙……。”该死的,本来应付那个不好对付的臭小子就已经够吃力了,谁能想到,这个让他完全没有防备的小丫头会暗中偷袭他,让他只能像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害。   “哪有,人家只不过是喜欢学习好玩的东西,就像是刚才被人偷袭,人家也想要知道偷袭是怎样的感觉,所以才做了一个试验嘛……。”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眨着澄澈的水眸望着恨不得咬死自己的男子,流皓月小鼻子一抽,“不过,你这样,人家还真的是有点犯罪的感觉呢……。”   闻言,冒牌男眼神一亮,这个小丫头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吧,知道这么对他实在是太无耻了,所以打算放了他吧。   可是他忘记了一句话,梦想永远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正当某人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一张撕裂的疼痛从脸上蔓延。   “啊……。”杀猪似的凄厉声音在空中蔓延开来,可是,还未等所有的痛被发泄,那哀嚎的大嘴就被一团软软的锦布给堵的严严实实。   “喂,你叫的这么大声,被人发现,我们就死定了……。”流皓月一副紧张的模样对着那满脸痛色的男子言到,这无隐皇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己还没有完全了解,如果贸然的做些小动作被发现,到时候她绝对会很麻烦的。   “而且,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这么一点疼就受不了吗?”鄙视的语气清清楚楚的没有一点遮掩,流皓月斜睨着某个神情恐怖的男子,故意眨动的水掩盖住了眸底的惊诧。   “你个死丫头,居然和……”一阵阵的疼痛让男子说话都抽着冷气,可惜被点住穴道的身子却不能动弹半分,只能泄恨似地瞪着那张纯洁无暇的娇嫩小脸。   天杀的,想他行走江湖几十年,何曾受过如此的屈辱,而他珍视无价的人皮面具居然就那么硬生生的从自己的脸上被撕下来,不仅那薄弱蝉翼的面皮保不住,就连他的俊脸也快被毁了啦。   “大叔,人家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非要易容成四师兄的模样,人家和四师兄不是闹别扭了嘛,自然看着他的脸很碍眼,所以才这样做的嘛……”把玩着手中那质地上乘的面皮,流皓月漫不经心的言到,那样子好像在说,她这么做完全是逼不得已,所以不能怪她。   “该死的你叫谁大叔?”见状,男子直接无视脸上的疼痛,直接瞪大一双黑眸瞅着某个可恶的小女人,想他好歹是江湖中的翩翩美男子,花蝴蝶,有多少的妙龄少女拜倒在他的风采之下,这个鬼灵精怪的死丫头居然无视他的魅力,还可恶的叫他大叔,他是哪里长的像大叔啊?   “大叔你答应的这么快,当然是您老人家了……。”水眸一眨,对着俊脸快要中风的男子抛出一个暧昧的眼神,在那清透的小脸上,却闪过丝丝的笑意。   眼前这个易容成崆荇醉的男子,看起来近不惑之年,却依然能让人觉察到他曾经的风华绝代,一张因为岁月的侵袭,却丝毫没有半分沧桑的俊颜,是老天对他的眷顾,而且,更是为他隐隐的添上了几分韵味和成熟的气息。   “臭丫头,不准叫我大叔……”有些苍白的俊颜此刻染上了怒色,男子模样凶狠的望着故意惹毛他的流皓月,心底的火焰几乎要让他全身都燃烧起来。   “不叫大叔,那叫刺客怎么样?”歪着小脑袋很是无辜的言到,流皓月就不相信,这个注重自己形象胜过一切的男子,在生死之间,到底是会为了一个称呼而委曲求全还是坚持原则而被皇宫的侍卫扎成刺猬。   “你……”一口闷气憋在心底,差点气爆自己,男子面色铁青的望着威胁自己的无害小人,心底却是后悔自己不该接下这个棘手的任务,他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认为一个有人愿意花费万两黄金要杀的人,会如此的简单。   “看来大叔也是比较喜欢前者了……”看着面色严重扭曲的某男,流皓月很是好心情的看着那狰狞的表情,呃,不错,愤怒已经频临最高点,如果她再加点火的话,怕是就要爆发了。   “好了,现在,大叔,人家有一个问题要问大叔……。”已经铺垫完毕,就该进入正题了,否则,即便这里是人迹罕见的深宫小道,时间长了,怕也是会被人发现的,况且,眼神一转,望着自己旁边那懒懒靠在墙上的白影,这个家伙能在宫里来去自由,想必也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所以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惹上麻烦的比较好。   “哼,杀手是有原则的,我不会告诉你关于买主的任何消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即使心里恨不得将那个害自己快要丢掉性命的家伙给碎尸万段,但是他花蝴蝶之所以能立足江湖几十年,凭借的也是一个信字,如今,即便是性命不保,他也定不会背上不守信的骂名。   闻言,流皓月的脸上闪耀着趣味的光芒,却是粉唇恶意的挑起,“大叔的脑子结构还真是简单,像是如此没有水准的问题,大概也只有大叔才能想的到了……”柔柔的语调是闲适的愉悦,可是那一句一个咬字清晰的大叔却听的某男热血沸腾。   “你不想知道是谁让我来杀你吗?”尽管怒火再一次蔓延,可是男子都硬生生的压下那欲喷破而出的焰火,沉着一张黑脸很恨的问道。   “所以我才说大叔有够单‘蠢’嘛……”完全不放过一丝一毫贬低人的机会,流皓月小脸一笑,故作可爱的用手端着下巴,直接无视某男快要吐血的表情,“知道是谁有什么用,最后的结果不是仇家就是看我不顺眼,再不来就是钱太多,没事找事,所以这种浪费脑力的事情,用力想的才是不折不扣的笨蛋……”反正,亲人或者是朋友总不会对她痛下杀手,那么除此之外的人就都不是重点了。   于是,号称花蝴蝶的自恋男,再次的风中凌乱了,看着那张无所谓,好似天不怕地不怕的玉颜,一遍又一遍的悔恨在心底蔓延,他真的是脑子抽风了才会接下这次的买卖,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哪里是弱不经风的蒲柳,她根本就是表面纯挚,内心腹黑的千年小狐狸。   “那你想知道什么?”有些失神的问出生,花蝴蝶实在是不知道,除了这个问题,她还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讯息。   “人家只是想要知道,大叔是不是那个号称江湖第一美男,又称‘千面玉郎’的花蝴蝶?”蒲扇似的长睫如同蝶翼般颤动,流皓月一副纯真小女孩崇拜偶像的模样盯着神情开始松动的某男。   “你知道我?”傲然的语调不由的弥散,花蝴蝶的神情是轻视傲物的自信,没想到,这个看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也会知道自己的大名,想当年,江湖中有谁人不知他花蝴蝶,那样的辉煌至今想起来,都让他觉得心情难以平复。   “当然知道了……”很是肯定的语气没有一点的质疑,流皓月眼含笑意的瞅着某个开始控制不住面部神经的男子,“大叔的威名可是响彻江湖,怕是连三岁的孩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她可是没说假话,毕竟,那弥漫在乡间街道的歌谣可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呢。   “是吗?”俊颜有些潇洒的一扬,下意识的想要抬手整理一下凌乱的发型,可是却再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后,懊恼的情绪在眸中闪过。   “肯定是啊……。”无辜的水眸一眨,粉唇再次开启,“千面玉郎花蝴蝶,风骚自恋又猖狂,自封天下第一美,情泛河间会情娘,这首男女老少都会的歌谣,可不就是歌颂大叔本人的嘛……。”一字不差的背出最近在大街小巷被炒的很火的民谣,流皓月说的既认真又佩服。   想当初,她在查阅书籍知道花蝴蝶这个人的存在时,可是浪费了好多的脑细胞,才做出这样一手符合他本身形象的诗句,后来更是在碧她们几人的努力下,传至各大城镇,说来,他还要感谢自己为他所做的免费宣传呢,毕竟她可是让更多的人了解认识他了呢。   “该死的那是什么东西?”脸上的笑意还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就被那抢眼的字眼给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花蝴蝶脸色再次变得骇人,脑袋中只有几个词语在飘荡着,丫丫的,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居然敢说他风骚自恋又猖狂,还说他江湖第一美男的称号是自封的,他一定要找出那个坏他名声之人,将他千刀万剐,然后丢出去喂狗不可。 风起云涌 第一百零八章 回忆往事   “大叔,你可不要小瞧这歌谣,据人家所知,这可是一位扬名江湖,呃,不对,应该是扬名天下的第一楼,鸳鸯楼的楼主亲自为大叔写的呢……”手指漫不经心的一个旋转,那冰凉丝滑的人皮面具就钻入袖口,然后流皓月就一副我是乖孩子,不会撒谎的模样瞅着一脸暗色的花蝴蝶。   “鸳鸯楼?”花蝴蝶神情一怔,脑海里自然浮现那独立特性,引人无数的雅致楼阁,即使是不关注江湖事之人,怕也是对那个仿佛一夜之间布满四国各城的烟花之地不会陌生吧。   “可不是嘛,听说那个楼主可是对大叔崇拜的很呢,就连那楼主的娘在十几年前也是大叔的粉……。呃,也拜倒在大叔的风采之下呢……。”原本想要说粉丝,可是突然想起这种高深的词汇对于他们来说有些难以理解,流皓月清透的眸底掠过幽芒,小脸上却依然是若无其事的淡笑。   难得保持了许久沉默的白衣男子,所有的视线全部都绞缠在可爱言语的流皓月身上,那张看似天真无邪的娇颜,有谁能看见隐藏在那之下的睿智和天下无双,不熟悉了解她的人,可能以为她此刻说的全是不着边际的废话,但是他知道,现在好像是没有一点重点的言语,也许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小丫头到底想要说什么?”眼眸深沉的打量着笑脸温暖的流皓月,花蝴蝶沉声问道。   也许刚才确实有些迷感,但是即便是第一次见面,也足够他知道,她的模样越是不经意,自己就更应该防范,否则,他说不定连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耶,人家只是在赞扬大叔曾经的风光事迹啊……”非常无辜的眨眨水眸,也掩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叹息,也许,她现在开始了解,眼前这个看起来放荡不羁的中年帅哥,不只是有一张俊脸那么简单,否则,又怎会惹下那样的情债?   “……”这次,没有言语,花蝴蝶只是定定的看着一副无邪模样的流皓月,她的目的……当真如此简单吗?   “哎呀呀,大叔不要这么看着人家嘛,人家真的会不好意思的……。”嘴里说着羞涩嗔怪的话语,可是那笑得灿烂的小脸上可是没有半点的尴尬,蒲扇似的羽睫一眨,流皓月继续开口,“好了好了,人家就告诉大叔吧,其实鸳鸯楼的楼主,是人家的好姐妹,所以呢,人家这个好姐妹就喜欢把她所有的事情告诉人家,比如说她很崇拜大叔了,包括她的娘亲也是大叔的崇拜者了,而且,听说,大叔还曾经与她娘亲有过一面之缘呢,为此,人家的这个姐妹可是非常骄傲呢……”背在身后的两只小手却是清清楚楚的打了一个叉,小嘴说的很是坦然,心底却暗暗的祈祷,老天爷,原谅她善意的谎言吧,要知道,她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她家亲亲碧落,所以,此刻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   白衣男眼底掠过笑意,就连寡情的薄唇也控制不住的扬起,看着那可爱交叉在一块的葱白手指,有些宠溺的无奈在脸上扩散。   “所以呢?”紧绷的心弦并没有放松,反而激荡起了点点的不安,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紊乱不平。   “没有了……”粉唇微勾,不负责任的结束语就这样吐出,流皓月绕到花蝴蝶的背后,手指在他的腰间一晃,一根锋利的银针就出现在指间,而花蝴蝶僵硬的身子也猛然的一震,然后恢复了自由。   “放了我,不怕我杀了你?”修长的身子立在雪地中没有动,花蝴蝶只是看着动作随性的流皓月,这个年龄雅嫩的女孩,为何那张看似纯洁明媚的小脸,却让他猜不到她丁点的心思。   “那也要大叔有机会动手才行啊……。”璀璨的笑靥让一双清澈的水眸变成了月牙状,且不说自己的身后有个强而有力的后盾,即便是没有,依照这个大叔怪异的招数,也未必能胜得了自己。   “因为他?”呶呶嘴,暗示的视线转向沉默看戏的白衣面具男,那样深厚的内力几乎让他承受不住,若要在他面前动手,自己确实一点胜算也没有。   “大叔,不是我看不起你,就算现在只有你我两人,最后孰胜孰败,也只怕是个未知数……”流皓月微微一叹,看,她多么的善良,不忍心打击老人家的自信心,刚才如果换成自己与他动手,那么决定胜败的时间,会分得更快。   “……。”薄唇一抽,花蝴蝶下意识的认为流皓月在开玩笑,即便刚才看她会一些招式,但是自己可是在江湖中行走了几十年,要拿下她,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见状,流皓月水眸轻山,纤细的身子鬼魅般的移动,不断眨眼的时间,花蝴蝶自由了没几分钟的身子重新变得僵硬。   “你……”不敢置信的睁大黑眸,花蝴蝶望着流皓月的神情是满满的惊诧,原来,不是她太自信,而是自己太过自负了。   嫩白的小手又是轻轻的一挥,抽掉了银针,流皓月的神情很是愉悦,“人家忘了告诉大叔了,人家因为体弱呢,从小就被送到碧瑶山习武,而白翁老人呢,正是人家的亲亲师傅,所以天资愚笨的人家,也学了一些防身之术,大叔就莫要自怨自艾了……”为了避免这个大叔日后再次犯糊涂来打扰她本就麻烦重重的生活,所以现在证明自己的实力是有必要的。   “你是白翁的徒弟?”拔高的语调是难掩的震惊,花蝴蝶这会想要砍了自己的心都有了,该死的,为什么他这次这么大意,居然没有事先调查这个丫头的身份,而真是认为她只是南越皇宫娇滴滴的公主,这下倒好,任务不成,反而真的要惹上麻烦了。   “看来大叔认识师傅老人家……”表示明白的点点头,流皓月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可是现在并不是了解他和师傅交情的时候。   “不过人家和大叔还是挺有缘分的,像是人家好姐妹的娘亲,沈碧烟,还有人家的师傅原来都是大叔的故友啊……。”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刻意,轻柔的语调中,唯有沈碧烟三字被细嚼慢咽的吐出。   半眯的水眸轻飘飘的定格在花蝴蝶的身上,没有放过他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在眸底印入那猛然一震的俊脸时,流皓月的心底也不禁发出喝彩的鼓掌声。   看来,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原本想要等到无隐国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再去找这个风流潇洒的花蝴蝶的,谁能想到他居然会自己送上门了,倒是省了她不少的功夫。   “烟儿……”失神的喃喃吐出被埋藏在心底快二十年的名字,花蝴蝶的眼前似乎还能浮现那张清冷孤傲的绝美玉颜,似傲立在雪中的白梅,更像是碧湖中的摇曳的青莲,不自觉的吸引着他所有的目光。   “咦?大叔怎么叫人家好姐妹娘亲的闺名啊?”故作不解的眨眨水眸,流皓月自然没有错过在黑眸中一闪而逝的痛楚和……。仇恨,无声的一叹,是误会还是错失?可是,不管是什么,岁月匆匆而过,说再多,解释再多,也不过是徒增伤感而已。   “该死的,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到了现在,如果他还不知道这个鬼精灵的丫头在暗示什么,那他花蝴蝶的称呼也就白在江湖中流传几十年了。   “大叔这么凶了,人家真的不想说什么啊,是人家好姐妹告诉人家的嘛,说自己的娘亲二十年前可是让所有男子都梦寐以求的绝美女子呢,不但家世好,人又长的美,更重要的呢,还是心地善良,却又不为人知,谁知道,老天不疼好人,居然让那么美好的女子被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给欺负,还弄大了肚子,人家好姐妹的外公呢,听说还囚禁了人家好姐妹的娘亲,只是为了知道‘奸夫’是谁,不过也不知道人家好姐妹的娘亲是为了保护那个没胆的窝囊男人呢,还是根本就是恨死了那个偷吃却不知道负责的混蛋,所以硬是咬紧牙关不曾吐露只字半语,最后呢,就被气得失去理智的外公大人给赶出了家门,哎,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啊,更重要的是还怀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离开了家门的庇佑,该生活的多么艰难啊……”像是讲故事一般,没有半点停顿的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吐出,只有那清透的眸底隐隐的掠过点点不忍的光芒,碧的娘亲,该是倔强的吧,否则,瞬间从天堂到地狱的遭遇,又怎么能撑到将碧生下,然后抚养长大,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子,让她也不禁开始敬佩,即使是到了民风开放的现实社会,一个未婚女子要付出怎样的辛劳才能养大一个孩子,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知道个中滋味。   “是吗?”紧握的双拳不由的一抖,她……。居然被赶出了沈家吗?可是,她不是马上就要和那人成亲了吗?而且她怀了那人的孩子,为什么要隐瞒,即使是做了逾越之事,沈博柏最多会发脾气,也不至于将她赶出家门,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叔的模样像是一点都不奇怪,看来,也是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的……。”没有步步逼近,流皓月皱皱小脸,可惜的神情在眼底扩散,“那大叔知不知道当娘是哪个王八蛋占了人家好姐妹娘亲的便宜呢?害的马上要做新娘子的人家好姐妹的娘亲被夫家退婚不说,而且还成为天大的笑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走在街上就跟那过街老鼠差不多,人见人骂,就差人见人打了……。”真的是误会吗?那造成这终生遗憾的到底是两人之间的倔强,还是彼此之间的不信任呢?   “不可能了,当年她怀了方启生的孩子,方家怎么可能退婚?”越来越多的颤抖在全身蔓延开来,花蝴蝶的俊颜逐渐失去了血色,无法控制的害怕在眼底扩散。   “方启生?”水眸可爱的轻眨,“大叔说的是人家好姐妹娘亲的未婚夫吧,可是大叔还真是笨,如果人家好姐妹娘亲怀的是方家的骨肉,又怎么可能沦落到被人弃之敝屐的地步,所以呢,答案就只有一个,那孩子不是方家的……。”一个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聪明一世的两人都不明白,以至于造成这无可弥补的伤痕。   “不可能,不可能……”那坚定的话语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入脑海,花蝴蝶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颤抖和恐慌,为什么,这十几年来,他一直告诉自己,当年是她负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最后她即使被抛弃,过的再悲惨,也是她咎由自取,但是为什么却在十几年后有人告诉自己,他深信不疑的答案也许是错的。   “世上有什么事是绝对不可能的?”神情一敛,退去了玉颜上的戏谑和轻佻,流皓月水眸沉然的望着好似收到毁天灭地打击的男子,因为他的不信任,因为他的自负,也因为他不负责任的逃避,才造成了碧和她娘亲悲戚的一生,所以,即使真相残酷,他却依然要去承担这样的结果。   “二十年前的沈碧烟本是人人艳羡的女子,有良好的家世,有让人羡慕的容貌,更难得是,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女子,更是才华艳艳,却没有轻人误事的傲慢,她本该遇见一个对自己极好男子,疼她,爱她,宠她,快乐她之快乐,悲伤她之悲伤,将她一生的幸福当做是所有的努力,可是,那璀璨美好的一生,却生生的毁在了大叔的手上……。”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是冷冷的寒霜,没有了刚才的柔和和明媚,此刻的流皓月好似能看刹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却在阳光下被自己心爱之人残忍的摧毁。   “你胡说,是她负了我,若非她嫌贫爱富,我又怎会离她而去?”低哑的嘶吼好似受伤的野兽,看不见伤口,却是痛彻心扉,永远不能忘记那冷的可以冻结他呼吸的漠然眼神,花蝴蝶沉痛的阖上黑眸,那已经远离二十年的往事,原以为早已消逝,谁知,仍然存在他的记忆之中,深的让他仅仅是触碰,就生不如死。   “原来,在大叔的心中,沈碧烟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女子……”尖锐的指尖刺入了掌心,流皓月面色肃杀讥讽的望着绝望颤抖的男子,那个女子,不顾世俗的轻视,独自傲然活在这漠然的世间,最后,得到的不过是嫌贫爱富这样一个卑劣的字眼。   “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花蝴蝶目光怔楞的望着嘴角荡漾着冷嘲的流皓月,为什么,这个本来就是事实的事情,自己却不愿意从别人口中听到污蔑她的字眼,尽管她曾经那样重重的伤了自己,他也只是懦弱的远离了和她有关的一切,从来不曾想过报复,而这一切的容忍,又是为何?   “不顾家人反对,执意丢弃一切与心爱之人相守,却在那远离了所有熟悉亲人的夜晚,看见自己心爱之人酩酊大醉,与其他女子苟合,没有责备,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在爱人醉意朦胧的情况下,当了一次别人的替身,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了叫着别的女子名字的男人,而后,珠胎暗结,却又是另一次的背叛,那样脆弱的相依彻底击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大叔,这样的女子确实不值得爱,因为她蠢,蠢的绝无仅有,蠢的相信一个男人的诺言,蠢的当真以为这个男人会给她所有的幸福,蠢的将自己的心全部交付,更蠢的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还生下了那个混蛋男人的孩子,蠢的为了抚养那个混蛋的孩子,而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流皓月冷冷的语调在雪夜中弥散,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当初碧是怎样一副无所谓的轻挑模样讲述着那个悲剧女子凄凉的一生,也是在那时,自己才决定,无论如何,要找到那个自负的让她想要踹人的混蛋。   修长的身子一颤,绝望的水汽在花蝴蝶的眼底蔓延,颤抖的薄唇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只剩下擂鼓般的心跳在燥动着,冻结成冰的血液在刺痛着他所有的神经。   “那夜……。”一次错误的买醉,一次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出轨,却是他将她丢无底深渊的开始吗?那夜,不是自己的幻想,而是,他的烟儿真的就是他的身边,那双弥漫着泪珠,逸散着悲戚的眼神,原来,全部都是真的。   烟儿怀的的孩子是自己的,可是他做了什么,骂她是个不要脸的荡妇,骂她心如蛇蝎,更骂她如此负他必遭报应,而后自以为潇洒的放手离去,被愤怒蒙蔽的双眼为什么没有看见她那隐匿在冰冷注视下的绝望和脆弱?   “烟儿。在哪里?”祈求的望着流皓月,花蝴蝶的心剧烈的抽痛着,就像是被人那钝刀切害着,不见血,却痛的连灵魂都在颤抖。   她知道自己和烟儿的事情,还有那个孩子,是他们的孩子,那么自己现在去弥补还来的及吗?   “大叔这问题就好笑了,人家怎么会知道那个蠢女人的行踪呢?只不过人家猜啊,她被夫家休离,被娘家逐出家门,身无分文,怕是日子不会太好过,所以,也许她会当乞丐,也许早已横死街头也说不定……。”嘴角绽放笑靥,却冷冷的没有半点温度。   “你住口,烟儿不会有事的……””种种的猜测在心底蔓延,太多的可能让花蝴蝶不愿意去想,只知道,原来以为时间会让他遗忘所有,可是当有人提起那个熟悉的名字,才发现,那些往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清晰。   “有事或者没事,不是我说的算,当然,也不是大叔说的算,所以,大叔又何必自欺欺人,不肯面对现实?”看着男子眼底逐渐弥散的无力和疯狂,流皓月轻敛水眸,点点的幽芒一闪而逝。   碧,主子替你出气了呢,一开始以为真的是个负心汉,可是现在才知道,所有的错过不过是因为误会,而这些人,这个看似赢得了所有赌注的男子,想必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吧,只因,那纠结在心底的心结从不曾解开过。   “求你,告诉我,烟儿在哪里?”看清了流皓月脸上的森寒,花蝴蝶眉峰紧蹙,而后,修长的双腿一曲,便重重的跪倒在厚实的雪层之上,悲威的俊颜早已没有了原来的意气风发和不羁。   所有的怀疑和不信都已经释然,花蝴蝶知道,这么多年,足够他去想清楚所有的事实了,可是他却胆小的不敢去面对一切,他一向自负,又该如何去解释曾经的过失呢?   深深的看了一眼丢弃所有尊严和傲气的男子,流皓月的神情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她的眼前浮现的是当初遇见碧的场景,那样纤细单薄绝美的她,就像是奴隶般被侵略伤害着,而那未曾谋面的沈碧烟,自己似乎能看见她是如何用自己瘦小的身子抚养着一个孩子长大的。   “大叔知道鸳鸯楼吧,人家的好朋友是鸳鸯楼的主事,大叔如果想要知道什么,就亲自去问吧……。”有些事情的真相,只能由当事人去说,而她,只能点到为止,碧心中的伤疤,自己并不是能给解药的人。   “她……。是烟儿的孩子吗?”雪花的寒冷似乎透过衣衫传至膝盖,以至于蔓延在全身,可是花蝴蝶却像是感受不到,只是怔怔的望着面无表情的流皓月。   “她叫碧落,清议年八月出生……”说完,就不再看那追悔莫及的男子,流皓月抬步离去,这样的回答已经是她的底线了,最后的答案,只能让他自己去寻找,是喜是悲,是完美还是缺憾,也要独自一人承担。   “我以为你不会告诉他的……。”斜睨一眼仍在跪在雪地中的男子,白衣面具男淡淡的言道,若无其事的语调让人听不真切。   “我只是……。想要帮碧……”尽管碧是所有人中最大大咧咧的,可是那隐藏在眼底的幽暗和冷漠却依然侵蚀着她的心,所以自己能做的,就是将心结的源头送到她的身边,其他的,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风起云涌 第一百零九章 老皇帝病危?   “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报仇不好吗?”颀长的身子鬼魅般的移动,瞬间就已经挡在流皓月的面前,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静静的望着那波澜不惊的玉颜,轻轻勾起的薄唇是意味不明的冷意。   人都是残忍无情的,一旦有人伤害,那么就算不折手段,也要将伤痛百倍千倍的还给对方,而她,却是那样轻易的原谅了那人不可饶恕的罪过。   “是不是报复了他,让他也承受了那样生不如死的对待,碧的娘亲,曾经遭遇的一切就可以烟消云散?”叹息似地停下脚步,流皓月第一次心平气和的看着偏执的男子,很早就知道,他的心,必定是冷的结霜的,而且那样的寒烈也不是一朝一日可以消除的。   “不会……。”回答的毫不犹豫,就像是这样的答案早已融入他的灵魂,男子眸色森寒,嘴角勾起的弧度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残狞,“但是过往自己承受的痛楚,也要那罪魁祸首了解到其中的生不如死……”冰冷无温的语调是让人心惊的凛冽,那双有了点点温暖的黑眸再次冻结。   “让他了解到又如何,以前的一切都不会再次重来,不过是失衡的心得不到平静而已,冤冤相报何时了,都觉得说起来容易,但是如果自己想,做起来也不会太难……”静静的迎视着男子,流皓月只是盼望那融入在他灵魂中的仇恨可以慢慢消散,如果一味的执着于报复,那么这样的阴暗迟早会腐蚀了自己的心。   面具下的眉峰高高的蹙起,看着脸上没有丝毫怨怼的女子,原本以为只是自欺欺人的托词,可是他知道,她说的和做的都是一样的,不曾有过丝毫的相悖。   粉唇轻启,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一阵紊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为出口的话语,不解的回头望去,直接数十名小太监弓着身子向自己跑来,下意识的转身,却已经没有了白衣男子的身影,无奈的丢出一个白眼,她真的是爱瞎操心,那个家伙识别危险的本事可是比自己高明多了。   “月纱公主,等一下……”皇上身边的近侍王公公那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却没有了之前的谄媚和虚伪,那弥散在语调中的慌乱也不要的让流皓月黛眉轻挑。   “什么事,王公公?”勾起嘴角,玉颜上扬起淡淡的笑靥望着方寸大乱的老太监,话说,能跟在一个皇帝身边几十年,他察言观色的本领便不会太差,如今,他的模样清楚的告诉自己,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公主金安……。”即便是不知所措,可是该有的礼节却依然没有丢开分毫,只是行过礼后,王公公脸色苍白的靠近流皓月,然后附在她的耳边,语音颤抖的言到,“公主不好了,皇上……。病危。”一双紧握在一起的大手更是在雪夜中透着寒烈的冰冷。   “……。”水眸一沉,流皓月抿紧粉唇望着一脸无助的王公公,在思考他话中的真实度,自己不过来到无隐国三天,而那皇上的身体不似病重之人,即便是真的有隐情,为何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通知自己这个他国的公主?   “太子殿下已经过去了,其他的皇子全部都守在殿外,老奴奉命带公主过去……”像是已经了解她心底的疑问,王公公继续开口,那样焦急的神情不似作假。   “走……。”沉思须臾,流皓月率先抬步转身,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老皇帝要见她,却把自己其他的孩子堵在门外,但是为今之计,也容不得自己拒绝,所以,倒不如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冰冷的雪花再次纷扬而下,使得原本就覆盖成银色的宫殿越发的飘渺静谧起来,也许是感受到了那不平静的氛围,宫里所有的侍卫和宫女都一个个表情严谨,那谨慎的态度小心翼翼的唯恐成为无辜的冤魂。   磅礴殿外,数十名的皇子都是紧蹙眉峰的在原地跛步,看着王公公和流皓月上前,表情都不由的一变,深思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绞缠在面无表情的流皓月身上,原来,她就是南越国来和亲的公主。   “王公公,为何将月纱公主带来父皇的寝殿?”其中一个年长的皇子眯着黑眸冷冷地问道,今晚父皇病危,这个消息只有他们几个皇子知道,可是现在父皇居然要这个南越的公主来磅礴殿,难道就不怕这个公主居心不良,将他病危的消息传回南越国吗?   “三皇子,老奴只是奉命行事,还望三皇子莫要为难老奴……”王公公的态度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慌乱,那冷静带笑的模样让人不能怀疑丝毫,然后说完,便微微俯首行礼,然后模样恭敬的将流皓月请入殿内。   “公主千金之躯,深夜还如此麻烦公主,晖在这里多谢公主了……。”谁知,刚才开口的皇子却是态度没有变化的身子一挡,便拦在流皓月的面前,其他的人均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的瞧着对峙中的两人,摆明是不愿意插手。   “三皇子……。”王公公眉峰蹙起的看着故意找茬的百慕晖,这个三皇子一向傲慢无礼,可是现在并非普通时刻,如果出现半点纰漏,就算他是皇子,也不会有幸运的躲过这一劫。   百慕晖却像是没有听到王公公警告似地低喃,依旧薄唇轻佻的望着眸色深沉的流皓月,他倒是想要知道,这个在进入无隐国就引起无数骚动的公主会是如何的与众不同。   “皇上此时传唤月纱,自然是将月纱视为亲人,那么月纱又怎会觉得麻烦,倒是三皇子,刻意拦阻,莫不是觉得月纱乃是外人,而身为南越国的公主,也不配进入这磅礴殿吗?”不疾不徐的语调轻柔悦耳,就像是在与人撒娇一般,流皓月迎视着百慕晖的目光是淡淡的讥讽和不屑。   皇室中人,看似得到了天下之人所艳羡的一切,却不过是被囚禁在一座用黄金打造的牢笼之中,用自以为狂傲的私心,去占据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宝座。   闻言,百慕晖身子不由得一震,在那样看似平静无波的视线下,一向目中无人的心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为什么,只是一个娇弱的公主,却有那样让人震慑的目光,而她话中的威胁,却是清清楚楚没有遮掩的在他的脑海中回旋。   无隐国久避世外,即便这些年养精蓄锐,可是环境的束缚却依然不能让这个国家真正的强大起来,而沙漠外的四国,却是经历了繁荣昌盛,那样的精锐不是一朝一日累积而成的,这个月纱公主据说是南越国皇室最受宠爱的公主,如果自己贸然开罪与她,那么无疑就是向整个南越皇室宣战,这样严重的后果不是他可以承担的。   想到这里,立在原地的身子不由得后退,敛下的俊脸遮挡住了眸底的算计,父皇要和四国和亲的目的,自己好像隐隐的猜到了,只要月纱公主是无隐国的人,那么日后无隐国就是和南越国成为了亲属国,这也在无形中为他们形成了强而有力的后盾。   眸含冷寒的看着退避而去的百慕晖,流皓月嘴角勾起凛冽的弧度,不可一世又怎么样,一旦牵扯到自身的利益,这些歌得天独厚的皇子和那些被人掐住了七寸的冷血蛇也没什么区别。   无视那些各异的目光,流皓月扬起小脸,傲然的从台阶而过,走入那辉煌沉重的一代帝王寝殿。   “皇上,月纱公主到了……。”放轻脚步走入内殿,王公公动作轻柔,声音谨慎的对着躺在明黄色龙床的百慕离言道。   “是吗?月丫头来了……。”沧桑无力的声音是油尽灯枯的预兆,百慕离一张好似在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脸慢慢的转向眉峰轻蹙的流皓月,就连那青紫的唇瓣也悠悠的扬起。   流皓月水眸一转,看着立在床边的百慕离,仍旧是一袭黯沉的玄衣,俊魅妖娆的俊颜退去了轻佻和不羁,变得沉默凛冽,一双低垂的黑眸让她看不到神情,却仍是可以隐隐的猜测到他此刻的心情。   “皇上万安……”不着痕迹的上前行礼,流皓月水眸一眯,调皮的笑意在小脸上闪耀,“皇上伯伯身体不适的话,就要好好休息,如果想月纱的话,可以明早让王公公来传,这么晚了还不睡,怎么有精力准备明日的早朝呢?”纤细的身子一弯,就直接随性的在龙床边坐定,冰冷的小手直接握住百慕离搂在被子外的大手,动作轻柔的放在了暖热的被子之中。   “呵呵,如此说来,倒是朕的不对了……”费力的笑声在压抑的殿内弥散,百慕离眼神朦胧的望着一脸责备的流皓月,气喘的呢喃显得那样的勉强和吃力。   “当然啦,虽然皇上伯伯很能干,但是也要学会照顾自己的……”没有丝毫的惶恐,干脆直接的态度像极了和亲人撒娇的孩子。   “月丫头很关心朕……”有些叹息的低喃轻轻的吐出,百慕离的神情荡漾着从未有过的颓丧和怀念,曾几何时,也有孩子对他无所顾忌的念叨着,那样真实的温暖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却是那样的遥远。   “皇上伯伯知道就好,那么现在开始,好好休息,因为人家还是比较喜欢威严的皇上,不喜欢躺在床上没精神的皇上……”天真的可爱荡漾着让人舒适的娇喃,流皓月粉唇一嘟,孩子气的说着自己的愿望。   “好,那月丫头能不能也答应朕,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帮朕好好的照顾沥儿?”没有看向身子猛然僵硬的百慕沥,只是祈求似的注视着笑靥如花的流皓月,似要望见那双清澈水眸的深处。   “皇上伯伯偏心,人家明明是女子,怎么可以总是照顾太子殿下呢?”不满的呢喃着,好似在面对不公平处理事情的父母,那样的娇憨也不禁让人莞尔。   可是看似不经意的恼怒之后,流皓月的心底却快速的思考着,老皇帝的模样摆明就是在托孤,可是百慕沥那个家伙不是无知的幼儿,自己也不是什么雄才伟略,可以帮助他实现锦绣前景的大人物,如今这样的情况着实诡异。   “月丫头会答应朕的对吗?”彷佛了解那遮掩在她纯稚下的聪慧,百慕离没有过多的纠缠,只是用一双瞪得大大的黑眸死死的盯着那清然的玉颜,似乎一定要得到她的保证,才能甘心。   见状,流皓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张看不出表情的小脸慢慢的转向垂首不语的百慕沥,不明白他们父子,母子之间的爱恨纠葛,但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去考虑太多,如果自己真的应承,那么不但是给自己牵扯上了一份麻烦,同时也是给南越国带来了一份无法推卸的责任,百慕离之所以强撑着想要索要承诺,看重的不过是她背后的势力而已,可是他却失策了,只因,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是伪造而成的。   下意识的开口想要拒绝,即便是谎话,她也无法欺骗自己,更何况,百慕沥这个家伙也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吧。   转眼的刹那,眼底却印入那紧握的铁拳,光洁的皮肤上游移着条条青筋,错露的骨节透着紧绷的僵硬。   水眸一怔,接下来就是无声的叹息,然后迎向始终看着自己的百慕离,“月纱和太子是朋友,朋友之间本来就是要相互照顾的不是吗?”就当自己是做善事吧,更何况,现在的承诺只是百慕离的一厢情愿,至于身后这个难缠的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想法,可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是吗?这样朕就放心了……。”嘴角荡漾出满足的笑容,百慕离身子一软,便疲惫似的闭上了双眸,苍白的脸却不和谐的弥散着馨暖的光芒。   “皇上?”一直伺候在旁边的王公公神情一惊,看着没有动静的百慕离,就连呼吸也不自觉的停顿。   “朕没事,替朕送公主回去……。”依旧没有睁眼,只是无力的言道。   “不用了,王公公,你照顾父皇,本宫送公主……。”一直未出声的百慕沥冷冷的开口言道,话音落,没有给所有人开口的机会,长臂一伸,直接抓住流皓月的小手就转身离去。   “喂……”想要抗拒他不尊重自己意见的霸道,却在感觉刹那掌心的冰冷和颤抖后,又是一声叹息,如果她可以冷血一点,可以无情一点,那么是不是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刚刚出了磅礴殿,就被一群人给堵住了去路,“父皇怎么样了?”杂乱的声音带着吵杂的尖锐,流皓月望着那些个面色冷漠却故作担忧的幌子,抿紧的粉唇透着讥讽的冷冽。   “……。”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望着虚伪的几个兄弟,那无预警弥散的压迫使得几人下意识的避开。   薄唇荡漾出寒煞的弧度,百慕沥的神情的是狂霸的尊傲,眼眸一转,便一个用力拉着流皓月抬步离开。   “他没事对不对?”离开了磅礴殿的势力范围,始终没有转过头的百慕沥才冷冷的开口,没有波澜的语调让人听不真切。   “……”被他带着走的身子一顿,有些复杂的目光绞缠在那颀长的背影之上,那努力挺直的脊梁好似压着千斤的重担,即使快要承受不住,却依然倔强的不肯服输。   “他……。”身种剧毒,原本自己也以为这是一场别有用心的游戏和算计,可是当自己抬着他的手放入辈子被子里的那刹那,那样狂乱虚弱的脉搏也不由让她心惊,融入在全身骨血中的毒液竟刹那让她觉得束手无策。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知道他是在演戏对不对?他今早还是好好的,为什么只是半天的时间,他就虚弱的躺在龙榻上开始准备遗诏,一定又是阴谋……”慌乱的言语失去了冷静,只剩下语无伦次的颤抖在那一句句的呢喃中不停的蔓延。   “我不知道……”水眸轻眨,终是幽幽的垂下,如今的自己只是南越国的月纱公主,即使她知道百慕离的身体状况,却依然只能保持沉默,尤其是在这个太子殿下面前。   “该死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闻言,那抓住流皓月的大手猛的一甩,百慕沥脸上的冰霜终于无法保持,咬牙切齿的看着面色平静的她,“你是白翁老人的入门弟子,你也是他所有徒弟中医术最好的,父皇的身体到底是好是坏,你该死的怎么能说一句不知道就想敷衍于我……。”终于,平静不复,只剩下狰狞的扭曲在一张妖娆的俊颜上蔓延扩散。   单薄的身子一震,流皓月抬起的玉颜上是难掩的震惊,可是看清了百慕沥眼底的了然,这才冷冷的眯起了水眸。   “你知道我的身份?”原本以为只是天衣无缝的扮演游戏,只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就可以功成身退,可是短短的三日,却是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而这本该是秘密的真相,为何是那样轻易的从这个喜怒无常的百慕沥口中吐出。   “你说呢?流五公子,或者,本宫该叫你,流五小姐?”冷的让人发抖的呢喃就那样柔柔的吐出,百慕沥盯着流皓月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冽。 风起云涌 第一一零章 又被耍了   “你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吗?”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只有一双水眸深处的温度在逐渐的消失,一张抿紧的粉唇透着凛冽的寒霜。   “月飞大陆从来就只有四国,东赫,西漠,南越,北辰,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个避世已久的无隐国,而且还主动提出联姻,我想,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这样的目的不单纯……。”嘲讽的冷笑在薄唇间弥散,百慕沥冷冷的望着面无表情的流皓月,继续开口言道:“推脱的拒绝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出乎意料的却是南越答应让自己的公主和亲,这怎么能让人不好奇,所以……”说道这里,百慕沥停下,眸色深沉的迎向那双清澈透底,都让人猜测不透的如水眼眸。   “所以,你就调查了我,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这个来和亲的南越公主……”淡淡的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流皓月的脸上没有一点被拆穿的不安和惊慌。   当初,是她太过于信赖麟翱寒了,认为只要他办的事情,就不会出现一点的纰漏,可是自己却忘记了,再如何的天衣无缝,可她毕竟不是正牌的公主,而无隐国避世那么多年,突然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世人眼中,又岂是没有一点准备的,而自己的举动无疑就是给他们留下了有机可趁的机会而已。   “南越皇室共有五位公主,均已出嫁,这‘月纱公主’不过是一个淫乱宫廷,然后被打入冷宫的罪妃所生,十五年后被心善的大皇子重新接入皇室,成为了新宠六公主,但是这看似合情合理的存在,如果是正好发生在需要公主和亲的当下,就不得不惹人疑窦了,猜测是否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看似暗沉的黑眸中翻卷着惊涛骇浪,他百慕沥从来就不是空有其表的无能皇子,既然他们有应对之策,自己又岂能坐以待毙?   “月纱公主真的存在,只不过在三岁那年就已经夭折了,尽管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却依然有不少人的清楚,毕竟她的身份让人矛盾,你的大师兄麟翱寒当真做事够绝,为了封住这个秘密,他让那些人全部闭了嘴,但是,终究是大意的丢掉了一条漏网之鱼,这也给我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那个惊慌失措只顾着逃命的宫女,好似被老天安排一样的走入了他的人中间,于是,也让他了解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闻言,流皓月掩在狐裘下的小手不由的一颤,而后敛下的长睫也遮挡住了眸底的颤抖,她知道,她的一次任性,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可是她总是自私的让自己将那件事情背后的隐情全部忘掉,不能责怪大师兄的残忍,只因这所有的一切还是因她而起。   “那为什么要演戏?”垂下的小脸让人看不清表情,只剩下低低的语调在空旷的雪色中蔓延扩散着。   第一次见到他的傲慢,疏离,冷淡和之后的种种挑衅针对,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皇子无聊的恶作剧,可是现在看来,却根本就是设计好的,而那些的无故麻烦根本就是针对她流皓月而来的。   “只是想要知道,那个被四国传颂的流家五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传奇人物而已,而你,也没有让本宫失望……。”盯着那单薄身子的黑眸闪过异色,百慕沥的嘴角扬起一抹奇怪的笑靥。   她没有让自己失望,初次的犀利言语,一袭让他惊艳的女装打扮,都让他的心起了莫名的涟漪,原来,真的不是空穴来风,西漠流府的流皓月当真有让人津津乐道的资本。   “是吗?我该感谢太子殿下的试探吗?”冷冷的抬起水眸看着阴沉的百慕沥,原来,还是自己太天真,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象的太过简单,却忘记了,生在皇室中的人,又怎会有一颗不受污染的纯净之心?   “流皓月,本宫只是想要知道,你是否真的可以为了枫而不顾一切……”原本以为被众多傲然男子围绕的她,定不会为了一个师兄而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地,可是显然是自已算错了,这个女子,思想奇特的总是让人无迹可寻,于是,找她的麻烦,看着那张绝色小脸上露出的恼怒神情,就成为他最大的兴趣。   “如今殿下了解了,那么我也想要问一句,殿下如此关心皇上,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呢?还是为了其他呢?”嘲讽的冷然在眼底扩散,没有丝毫避闪的迎向百慕沥猛然怔住的黑眸。   无措的狼狈在百慕沥的脸上一闪而逝,抿紧的薄唇恍若锋利的刀刃,会随时割断流皓月纤细的小脖子。   “流皓月,别以为本宫真的不会杀了你……。”刻意压抑的低喃是让人心寒的寡绝,百慕沥眸色深沉的望着那好似可以看透他一切阴暗和卑鄙的玉颜,难堪的挣扎在心底弥散。   这个女子,从第一次见面,就在不停的触犯自己的底线,可是他却莫名的容忍了一次又一次,只因那双清冷水眸中泛起的神采让他不由的着迷,可是,仗着自己的特别就无所畏惧的挑战一切,她却天真的可以。   “那么太子殿下是不是也忘记了,此刻的我虽不再是南越的公主,却依然有让太子殿下相求的资本,东赫,南越,西漠还是北辰,那些对我宠爱有加的师兄们,应该是会让太子殿下希望结交的对象吧,毕竟,皇上如今病危,所有的皇子均虎视眈眈的盯着那高高在上的九龙金椅,最后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呢……”一张倾城小脸上温暖不再,只是冷冷的扬起粉唇嘲讽的盯着脸色铁青的男子,流皓月话音落,便不再停留,越过那颀长的身子抬步离去。   “父皇……”紧握的双拳是几欲失控的暴戾,可是百慕沥只是沉沉的看着流皓月离去的背影,为什么,总觉得心脏好似被一只大手给紧紧的握住,让他闷的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想要皇上安然无恙,那么就要麻烦太子殿下屈尊降贵的来求求我这个无名小辈吧,说不定,我心情一好,那些被深藏在脑子中的医术就会发挥作用了……。”没有回头,只是丢下敷衍的话语,那样平淡无波的语调让人听不真切。   只有在雪色的辉映下,看清了那张如玉小脸上的愤怒和咬牙切齿,流皓月眯着一双水眸恨不得咬死那个装模作样的混蛋百慕沥,好啊,很好,非常好,那个家伙完全是将自己当成了猴子来戏耍,而且还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如果自己要是不好好的报答他,是不是太对不起他的别有用心了?   这次,没有再开口阻拦,只是静静的望着那雪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百慕沥敛起脸上的所有表情,幽幽的垂下俊颜,及腰的青丝悠悠飞舞,也遮挡住了他所有的神情。   “主子,你回来了……。”流皓月刚走入风华殿,一脸异色的霜雪就快步走上前,一张冷然的丽颜之上,不知是因为天寒还是其他原因,泛着嫣红的霞芒。   “雪?”被刺激的差点失控的流皓月狐疑的瞅着明显不对劲的霜雪,机敏的小脑子开始飞速的运转,“你不是应该在蚀月殿吗?”此刻终于想到是哪里出问题了,和自己一起去蚀月殿的雪,为什么在自己出去之后却没了踪影,照理说,她是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先回来的呀?而且,那双躲闪的眼睛真的是相当可疑。   “那个……。我,主子……。是……。”霜雪在那样直愣愣的目光下开始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话语让人听的云里雾里,垂下的眼眸却是狠狠的在心底骂着某个罪魁祸首,该死的百慕翼,居然敢那样的轻薄与他,若不是一阵紊乱的脚步声让她回神,自己怕是要被那个笑面虎给吞吃入腹了,哪能及时清醒的给他狠狠一击,这才脱离了虎口。    “雪,你是不是遇见谁了?”看着雪难得的慌乱,流皓月暂时丢开了被算计的恼怒了,笑眯眯的靠近那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离的霜雪,打趣的眼神一刻也不放松的瞅着那越发娇媚的小脸。   嗯,眼睛水媚娇润,小脸嫣红带霞,更引人疑窦的是那张娇嫩的红唇,红红肿肿的很是暧昧啊,就像是被某种动物狠狠的蹂躏过似的。   “主子,刚才寒情说,你被皇上宣到了磅礴殿,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听说太子百慕沥也被一起召见了吗?”须臾,在流皓月期待的目光下,已然恢复了冷静的霜雪抬起嫣红的丽颜淡淡的反问道,那样淡的没有一点波澜的语调哪还有刚才的无措。   闻言,某月无奈的丢出一个白眼,顿觉无趣的将自己的身子狠狠的丢到舒适的椅子上,身子一歪,就直接在桌子上趴着,唉,看看她,教育的太好,自己的属下现在都快成精了,想要玩一下都难死了。   “可是有麻烦?”看着那哀怨自弃的小人,霜雪的眼底划过笑意,却是非常聪明的没有点破自家主子的搞怪。   “真实情况是,老皇帝不知道为何中了一种让主子我都觉得麻烦的毒,正当主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你主子我的天敌百慕沥却大大咧咧的训斥你主子我不要装模作样,既然是白翁老人门下医术最好的徒儿,怎么可能对老皇帝的病情束手无策……。”言简意赅的将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给霜雪听,流皓月无聊似的把玩着上好的青瓷茶盏,小脑袋却是快速的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百慕沥知道主子的身份?”眉峰至起,显然这个答案让霜雪也觉得意外,毕竟,自认为是个秘密的事情却被得知,却是让人有够闹心。   “事实是如此没错……”说到这里,又是一顿咬牙切齿,某月再次在心底对某个阴险狡诈的男子用满清十大酷刑好好的伺候了一遍,以此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想她流皓月好歹也是天才一名,为什么敏锐的小脑袋到了这古代,却只有被算计的份,而且还是那种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那一种,这实在是有够让她的自信心被打击的够呛。   “主子打算怎么办?”难解的愁绪在眼底弥散,霜雪在想要不要将碧她们几人唤来,毕竟现在事情已经超出了她们的意料之外,为了主子的安全,她们必须要小心翼翼的应对才行。   “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了……”丧气似的呢喃着,流皓月清朗的眼底却是淡淡的阴影,虽然百慕沥知道她的身份,但是至今为止还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今夜也是因为老皇帝的病情才拆穿了她的身份,而所有的原因自己还没有弄清楚,自然不能有所行动了,只能静观其变。   倏地,舒适的力道按压在自己的小肩膀上,流皓月嘴角一勾,可爱的满足在眼底荡漾,翘长的羽睫好似疲惫似的阖上,“雪,你真好……”有些僵硬的身子因为那揉捏而静静的舒展,也让纠结在脑子中的所有烦乱暂时抛开。   “……”没有回答,只是修长的身子柔柔的为那单薄的小肩膀消除疲惫,颀长的身影在烛光的照耀下,斜斜的铺展在青石的地板之上。   “雪,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回去,然后去看看碧她们怎么样了,生意有没有更好,还是被那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家伙给打败了,不过我想,复制品就是复制品,怎么可能打败真品了,若真是输了,咱们就让碧她们亲自下海挂牌去,否则我的脸不就被丢光了不是?”感受到那无言的陪伴,流皓月径自的发着牢骚,想象着碧她们几人一脸不甘不愿的穿着自己特制的纱衣站在鸳鸯楼门口,粉嫩的小嘴就不由逸出奸诈的轻笑。   “什么是复制品?”慵懒悠然的男声淡淡的响起,恍若潺潺溪水不禁让人沉沦。   “复制品就是……”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回答,下一刻却是身子一僵,然后抬手闪电般攻向身后,弥漫着闲适的水眸也刹那注入凛冽,丫丫的混蛋,她居然如此大意,这人要是想要她的小命,此刻她怕是早已去陪伴阎王老爷爷了。 风起云涌 第一一一章 不伦之恋   “亲亲月儿,拳脚无眼,小心点……”铁拳疾风般的拦住了那攻击的小手,男子薄唇带笑,戏谑的望着满面铁青的某月。   “该死的你又来做什么?”水眸一转,眼底印入倒在椅子上没有生息的霜雪,流皓月咬牙切齿的瞪着某个显然心情大好的男子,恨不得一拳揍掉那碍眼的罗刹面具。   丫丫的,这无隐国的人绝对都是跟自己犯冲,否则怎么一个个都拿她开刷,先是一个百慕沥,再来就是这个完全不知道名字和模样的神秘男人,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才会遇到这些克星。   “当然是好心来告诉月儿,你的身份是怎么被发现的……”像是完全不在意她脸上的恼怒,男子很是开心的把玩着那冰冷却柔软的小手。   “谢谢,不用……。”一点也不客气的抽回自己的手,流皓月语气果决的拒绝某男无事献殷勤的行为,哼哼,这个家伙会有这么好心才怪,自己要是上当了,到时候想哭都会没地方。   “唉,既然如此,想必月儿也是不会想知道百慕离为何会突然中毒了……”像是已经料到了她的答案,男子只是勾唇一笑,然后无所谓的耸耸肩,便身子一歪,直接斜倚在墙柱之上。   闻言,流皓月身子一僵,狐疑的瞅着看不见表情的男子,“你知道?”话说,见到这个男子到现在,自己都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就连他是哪国的人,自己都是一头雾水,找不到半点的信息。   “你说呢?”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定,只是丢下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某月浪费脑细胞猜去。   “知道吗?”见状,流皓月懒懒的敛下了羽睫,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淡淡的开口,“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有目的的找上我,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但是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我有想过,你所有的行为是不是针对流家,后来我才慢慢感觉,你的一切一切都是针对我,流皓月,更简单的来说,或许是针对隐藏在我身上的秘密而来,对吗?”没有预警的开口,在感觉到屋内骤然下降的气温时,流皓月的粉唇扬起点点的弧度,看来,自己猜对了。   “然后呢?你还猜到了什么?”男子神情不变,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半分的变化,只是睨着流皓月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沉的暗芒。   “没有,就这些可是我想了好多天才察觉到的,至于其他的,还要一点点去摸索才行……”像是没有感觉到那旋转在男子眸底的波浪,流皓月小脸一歪,可爱的言到。   她知道,她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与虎谋皮,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要了解所有的秘密,她也只有铤而走险了。   “能告诉我,你来无隐国主要的目的时什么吗?”也不再继续追究,男子移步至流皓月的面前,俯首望着那张看不出表情的绝美玉颜,魅惑的诱人气息流转在眸底,好似被催眠的抬起大手轻抚那丝滑的小脸。   “那你能告诉我,你如此追着我不放的目的吗?”没有回避的迎视着那似乎可以将人灵魂吸入的幽深黑眸,流皓月眸色迷离,语气清幽的呢喃着。   她不喜欢无故的占人便宜,却也不会无端的吃亏,要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些利益,当然也要用同等的代价来作为交换。   “为了除掉危害我的存在……”意外的,在流皓月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男子却轻笑着开口,只是那好似从寒洞中传出的低喃却莫名的让人心神一惊。   “我这样说,你相信吗?”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游移到流皓月被裹在狐裘中的小脖子,感觉刹那下意识的一缩,点点朦胧的笑意在眼底扩散。   “说相信,太过虚假,说不相信,却又不尽然……”无声的一叹,流皓月轻眨的水眸深处,闪过无奈的颓废,丫丫的,这次,才真正的觉得麻烦来了,如果他用玩笑话一笔带过,那么即使自己迎接的是未知的危险,她也可以冷静面对,但是,这次,自己看到的却是他想要开启心房的颤抖。   “此话怎讲?”深邃如渊的黑眸在不知不觉中浮现隐隐的暖意,男子大手一环,直接将流皓月的身子给扯入怀中,心底的空虚也因为那希冀中的柔软而多出了让他感叹的舒适。   “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没有回答,而是轻轻的问了一个早就应该询问的问题。   趴在男子身上的小脸没有挣扎,只是乖巧的呆着,一双迷离的水眸轻轻的望着殿外暗沉的夜空。   颀长的身子不可察觉的一僵,随后恢复自然,薄唇紧抿,而后似挣扎的开启,“夕,夕阳的夕……。”这个,应该是他的名字,因为,他的生命,只有夕字相伴。   “夕……。”重复的低喃,流皓月的眼中升腾起氤氲的雾气,嘴角微扬的弧度却是让人心惊的冷冽,“所以,我该叫你百慕夕对吗?”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那些断掉的绳索也全部都有了接口,原来,这才是所有的真相。   环在那纤细腰间的手臂猛然收紧,那样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了她的腰肢,男子眼神骤然冷却,眸底的寒煞似乎要冻结所有的温暖。   没有听到回答,流皓月却一点也不恼,嘴角的弧度越发的灿烂,粉唇继续轻启,“你在奇怪我怎么猜到的对吗?你一定在想,这么长时间,你从不曾露出一点破绽,为何我会将你和无隐国牵扯到一起?或者你又觉得,我总是被你们捉弄的失去了冷静,脾气暴躁的好似随时都会砍人,模样单纯的让你们总是在暗处看我的笑话,为什么突然一时之间却又明了了全部的棋局?”人啊,总是太过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却忘记了,表面的东西,总是会遮掩着太多的面具,看似真实,却是最虚伪空渺的存在。   “流皓月……。”低沉如古井似地叹息在风华殿弥散,男子慢慢的放开了那单薄的好似自己一个用力就能折断她羽翼的小人,不明的幽芒在眼底闪烁着。   “是,我是流皓月,但是你却被灰尘遮掩了清明的双眸,百慕夕,既然你可以锁住自己的灵魂,让自己不朽的长活世上千年,为何忘记了,现在的流皓月却再也不是以前的流皓月呢,或者我应该说,流皓月只是流皓月,再也不是千年前的千城月……。”让人惊骇的呢喃就那样平静无波的吐出,流皓月的眸底是复杂的叹息,蕴含着疲惫的无力,短短一年的时间,让她用尽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却得出这匪夷所思的结论。   现代社会中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怪力乱神,在这个落后的古代,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自己本不愿意相信,却在面对真相的时候,不得不相信。   静静的看着那平静的小脸顷刻,男子锋利如刀的薄唇才幽幽的扬起弧度,飘渺的好似从天际传来的低喃回荡在流皓月的耳边,“原来,你全部都知道……”这样子的她,值得自己不惜一切等待千年。   “如果可以,我只愿一切全部都是自己的梦境……。”无力的呢喃证明了某月对于这个结果是多么的难以接受,毕竟,对于前世今生,也只是个人的一种幻想,若当真可以全部了解,偏偏还是最悲惨的那一种,相信她,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知道的。   “你不应该知道的……。”那些,本该是被深藏的秘密,除非知情人的告知,否则,就算用尽一切的办法,也不可而知,而她,最不该了解真相的人,却是如此淡然的说出了结果。   “拜托,你以为我想啊?”鄙夷的对着男子丢出一个白眼,话说,老天爷喜欢捉弄她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自从莫名其妙的附身到这个流皓月的身上之后,那些个怪力乱神的事情就没少发生在她身上,反正避又避不开,还不如欣然接受了,说不定到最后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看着那可爱小脸做出的搞怪表情,男子勾唇浅笑,而后眸光轻闪,“知道了真相,你不怕我吗?”毕竟,此刻的他,在世人的眼里应该是个人人惧怕的妖魔吧。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人都喜欢明知故问的去问一些白痴问题,而且还一副期待模样的等待着别人回答……”身子一转,直接走到床榻边,拉起一床被子,就走到没有意识的霜雪身边,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   “这世上有谁不怕死,说不怕的人,只是知道结局无法改变,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还不如死的轰轰烈烈,最后也许还能博得一个英雄的名声,所以,即便说的再大义凛然,最后也不过是倔强不可服输的面具罢了……。”絮絮叨叨的低喃带着矫憨的纯然,流皓月轻抬莲步,走至大殿门口,望着飘洒而下的雪花,眼底是天真的快乐。   “那你呢?”男子也抬步走至流皓月的身边,暗沉如夜幕的黑眸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张纯然的幸福小脸。   “我?”语气一怔,小脸闪过迷感,而后才瞅着男子,“如果我的生命中少了你们,虽然看起来毕竟平淡无味,却是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也是不错的……”精彩的生活注定不能一帆风顺,而平静无波的日子也只能是淡然无味的,所以,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每个人也只能择一而从。   “既然已经明白了所有事情,为何还要来无隐国?”大手随手撩开白色的衣衫,屈膝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坐定,压根不在乎那寒烈刺骨的霜冷。   “当然还有些事情没有弄清楚了……”理所当然的说着,流皓月不禁感叹,短短的几日无隐国之行,却足以她知道太多的真相,尽管有些事情还是让她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男子长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眯着黑眸打量着一脸无奈的某月,这些让人难以相信的故事,为什么她会了解的一清二楚?   “如果我跟你说,我每天都做梦,而且梦见的全部是千年前发生的事情,你相信吗?”有些好奇的盯着那面具覆面的男子,而后又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余,既然人家都可以违反自然的活了千年,那么她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信……”果然,男子黑眸轻挑,薄唇轻启毫不犹豫的吐出肯定的答案,只是,“这些事情,你告诉你爹吗?”意味不明的眼底是淡淡的波芒,如果流水知道了真相,不知道那张总是放荡不羁的冷酷俊颜上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   “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懒懒的瞅了一眼语调明显有了起伏的男子,流皓月狐疑的问道,虽然知道爹爹和他之前有些牵扯,但是如此不加掩饰的表现,却是有点奇怪了。   “如果你听说一个你恨之入骨的仇人会掉入痛苦万劫不复的深渊,相信我,你也会雀跃的欢呼的……。”完全没有遮掩的表现出自己的好心情,男子的眼底全部是疯狂地希冀,好似已经能看到流水那张绝望的痛苦模样。   “你认识爹爹?”总是安稳的心,好似在刹那失去了平静,开始紊乱的跳动起来,好似快要窒息的沉闷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钳住了她的呼吸。   “你不知道?”男子面具下的俊颜也是一楞,望着流皓月那有些紧绷的小脸,浓浓的诧异在脸上闪耀,原本以为她已经了解了所有,现在看来,不尽然啊。   “我要是知道,还来这里干嘛?自投罗网啊……”自暴自弃的嘟哝着,流皓月对天再次丢出白眼,看来,有许多内情还是她不知道的啊。   “那你知道什么?”眯起的黑眸荡漾着莫名的暗芒,男子扬首望着那张晶莹剔透的小脸,深思的幽暗在眼底掠过。   “与其问我,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所有的事情,这样比较方便嘛……。”蹲下身子,讨好的对着男子笑着,流皓月看似漫不经心的表情下,却蕴含着太多的叹息。   “告诉你有什么好处?”黑眸闪烁,男子望着谄媚如宠物的某月,唇边的笑意莫名的让人觉得不安。   “做人不能太想着利益,要懂得乐于助人,施恩不望报……。”忍住骂人的冲动,流皓月好脾气的尊尊诱导着,丫丫的,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要求,这个家伙还真是过分的可以。   “可是,月儿不总是希望做人要公平吗?不吃亏,却也不能白白被人占了便宜,可是月儿一贯的风格呢……”可是,人家根本不买账,完全无视绅士风度这句话,直接用某人的格言去堵住某人的,理由合情合理的让人吐血。   “你……”粉拳紧握,差点失控的一拳挥上那带着面具的脸上,某月咬牙,却无可奈何,而后水眸轻转,怀疑的目光绞缠在男子身上,她是这么想的没错,可是这个家伙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   “月儿猜的没错,我会一点读心术……。”无害的对着某月轻笑,男子的表情纯情又无辜。   娇嫩的玉颜一怔,而后狰狞的扭曲在小验上蔓延,“该死的你居然会读心术?”天杀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就算是巧合也不带这么玩人的,一开始就觉得那里怪怪的,这个家伙好像总是时不时的能清楚她心底的想法,但是后来的一些事情却让她自己否定了这样的猜测,可是原来,真的是自己太过大意了。   “不要那么激动,我说的一点,确实只是一点而己……。”像是已经料到她的暴跳如雷,男子口气很是轻柔的安抚着,若是自己当真可以了解他全部的想法,也不会被她的猜测给瞬间乱了手脚,以至于无声的妥协了。   “你是说,你有时候可以读人的心思,有的时候却不可以?”满是怀疑的目光定在男子的身上,流皓月沉沉的问着,而后想起自己叫他名字刹那,那不自然的僵硬,这才慢慢的相信了他的话,如果他了解了自己的全部想法,也不至于跟自己一直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事实是这样没错……”肯定的给出了答案,男子的薄唇无辜的一撇,正确来说,是其他的心思他刻意全部明了,唯独对于她,只能知道一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其他的,却犹如被封存在大山下的宝藏,让他窥探不到丝毫。   “好了……。”流皓月闭眼,深深的呼吸,“咱们先跳过这个话题不谈,我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会一直针对流家?”在梦中,有的全部是叫做千城月,千城渡和千城烈的人,三个人,是父女,是父子,也是兄妹,却也被一种畸恋乱了所有的节奏,深陷在那样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月儿知道千年前的千城家对吗?”这次,没有再为难,只是目光轻转,飘向那朵朵飞扬的雪花,晶亮的透色,没有覆盖半点的尘埃。   “听故人讲过,在梦里也见过……。”敛下了水眸,流皓月不禁响起萧墨色爷爷萧天战的话,那个曾经风靡天下的千城家,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势,都让天下人仰视,还有那尊被神话的水晶石像。   “那时的千城家,是天下所有人仰慕的存在,而千城家的掌舵人千城烈,更是天神一样让人惊叹的人物……。”好似深陷在回忆之中,男子眼底漾起了层层的涟漪,激荡着让人窒息的波芒。   “……”这次,流皓月没有再开口打断他,只是轻轻的将小脸搁在胳膊上,静静的望着陷入往事中的男子。   那样深邃暗沉的黑眸,失去了冷然和酷寒,只剩下隐隐的崇拜和敬佩,那是不带任何杂质的敬仰和赞叹,就如同见到了自己最为崇拜的偶像一般。   “只是,天神终究是天神,怎能让凡夫俗子比肩而立,众所周知,千城烈寡情,漠然,常年冰霜不化的性情让他如同炼狱修罗,虽然无所不能,却也让人无法靠近……”冰霜似决然的男子,就像是天生的冷血,不懂得什么是温暖和馨柔,只是冷冷地等待着所有的荣耀和光芒将他环绕。   闻言,流皓月蒲扇般的羽睫轻颤,眼前似乎又浮现那张面无表情的冷颜,那样的寒烈不是后天形成,就犹如生来便是如此,寡情的冷寒让人无法靠近半分,但是,那样的霜冷终究是在不知不觉中被融化,只是,却是那人……。   “身为月飞大陆最重要的家族存在,千城烈妻妾无数,膝下儿女更是多如天上繁星,可是无人觉得不妥,千城家的女人彼此之间也不曾争风吃醋,人人皆为身为他的女人而感到自豪,他的子女们,更是用崇拜仰慕的眼神看着那个有着血缘至亲,却不曾亲近他们丝毫的男子,就只是那样卑微的注视着……。”男子的眼底闪烁着迷蒙的氤氲,就像是迷路在大雾中的孩子,即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然找不到出路,可是,没有恐惧,没有不安,有的只是顺天应命的安然。   低垂的水眸一紧,掩在袖下的小手无意识的深深陷入了掌心,就连呼吸也好似被人勒住了脖子开始变得缓慢,流皓月的眼前浮现那片片的血雾,那样浓重的色彩是绝艳的风华,让人叹息却也可以夺取每个人的灵魂。   “可是在那样的仰视中,却有一双冷清不输千城烈的眼眸,冰冷无情的甚至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那是千城烈其中的一个孩子,一个风毕绝代,惊才艳艳的男孩,那样的倔强和寡情俨然就是翻版的千城烈,可是即便如此的想象,却依然没有引来他丁点的注视和注意……。”哧讽的不屑荡漾在嘴角,男子笑得张狂傲然,如果那时的千城烈可以多一点的好奇,哪怕只是一点点,是不是就不会有之后的悲剧了?   “千城渡……。”好似被人控制了灵魂的流皓月,怔怔的吐出一个名字,在梦中,那个白影飘渺的身影总是出现,冷冷地好似万年不化的霜雪,让她每每想要靠近,却被凛冽的寒意冻住了脚步。   “是啊,千城渡,那个颠覆了所有却被人遗忘的存在……。”一点也不讶异她的知晓,男子不知何时紧握成全的指尖,狠狠的刺入了掌心之中。   “不过,千城渡不过是一个诱因,最主要的起因还是因为另一个人……。”眼眸半眯,煞气瞬间大增,男子色淡如水的薄唇也好似刹那沾染了罂粟般的魅惑,绝艳,却也致命,“千城月,那个让天神陨落的罪魁祸首……”说道这里,锋利如刃的目光便鬼魅般的定格在全身僵硬的流皓月身上,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玉颜,让人胆寒的杀意在眼底扩散。   如果没有千城月,那么千城烈依然是千城烈,是那个至高无上,让人仰慕的天神,千城渡,那个天赋不浅的孩子,也会继承天神的资质,成为下一代的傲然存在,可是这一切,却终究只是奢望,那样的神话,却最终被一个叫做千城月的女子给毁了。   “千城月……。是无辜的……”喉咙干涩的吐出低哑的呢喃,流皓月没有逃避的抬眸迎向那双冰冷的黑眸,不知何时失去了血色的小脸是极力压抑的颤抖,她知道,知道所有悲剧的起因,可是,那个被当成是元凶的女子,不过也是一个被老天丢弃的存在而已。   “哼,无辜吗?”冷冷地哼道,男子眸光轻闪,似不忍面对她的无助,于是,转开目光,不再看那可以动摇自己的玉颜。   “她本不该出生,却硬是带着所有毁灭的黑暗降临在那个家族之中……。”眼眸半眯,仿佛还能看见那个晶莹剔透小人的降临,那个孩子,从一出生,就带着让人想要靠近的温暖和柔软,灿烂如烟花的笑脸好似可以解冻所有的黑暗和阴冷,就那样绽放着万丈的光辉。   一开始,自己也是喜欢那个孩子的,她出生的那晚,夜空星芒大盛,暗芒中的弯月也无预警的变换成了圆月,所有的鸟虫兽类全部欢悦的鸣叫着,似乎在迎接着重要人物的到来,而满园中枯萎的花枝,也在一夜之间全部绽放新的花蕾,那样的奇观让全天下的人为之惊叹。   于是,在继千城烈那个传说之后,这个后降生的女婴成了第二个奇迹,有人说,她是九天玄女转世,是为了守护天神而来,也有人说,千城家是被上天眷顾的神圣家族,所有的成员都是天仙投胎,只不过,千城烈和千城月是尤其出众的存在而已。   而不负众人所望,总是冷心冷情的千城烈也许是被传言所惑,又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总是对所有子女完全不关心的他,却在千城月出声那晚,奇迹般的到达了那个侍妾的庭院,伸出那双主宰了太多人命运的大手,抱起了那个从降世就一直笑眯眯的女婴。   然后,然后在月色的挥洒下,千城烈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温暖中逸散着点点的馨柔,紧紧的抱住那柔软的女婴走出了庭院,颀长的身影后,是漫天的火光和死寂的阴冷气息,偌大的庭院,刹那之间,变成了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千城烈杀了那里的人?”涩痛的喉咙犹如火烧,流皓月不敢置信的睁大了水眸,总是在奇怪,为什么在那座石苑中,见不到千城月的娘亲,原来,竟是在她出生那夜,就已经死在最爱男子的手上了吗?   “属于千城烈的东西,到死也都是他的,所以,只要是千城烈想要的,那么即便是与之有关的一切,也不可能被他允许存在于时间……。”这是他的霸道,也是让所有人信服他的傲然,只因,他千城烈有这样的资本去傲视天下。   瞳孔骤然紧缩,流皓月抿紧粉唇不再言语,千城月,那个注定命运多舛的女子,一出生就已经一生悲戚,只因,她的出生之日,就是生母命逝之时。   “这样就觉得难受了吗?”男子哧讽的声音继续响起,像是要将她逼入绝境,“不过是开始而已,千城月,是来让所有人还债的,她的生母,仅仅是一个开端……”千城烈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所以当那日他亲手夺去那些性命的时候,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着,因为那只是例行公事,而对象,是谁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区别。   可是,当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容在他的面前倒下,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错的,那个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错误的起因,已经完全没有了让他阻止的力量。   绝美纯然的千城月,是千城家的宠儿,无论是谁,都会在那张天真的笑脸下倾倒,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样没有底线的宠溺,是不被允许的,只因,那会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因为千城家的长子私自牵了六个月大的千城月的小手,在第二日,就被发现曝尸荒野。   因为千城家的二公子忍不住碰了八个月大千城月的小脸,当晚就被发现模样凄惨的死在自己的卧房之内。   因为千城家的三公子引得一岁的千城月笑容灿烂,下一刻,就在众人面前吐血身亡。   然后是四公子,五小姐,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在与那个天使般的小人短暂的接触过后,无端的付出了自己稚嫩的生命,那样的代价沉重的在每个人的心底蒙上了阴影。   直到流皓月五岁那年,千城烈所有的侍妾和子女全部无端病故,偌大的千城家,就只剩下千城烈,千城月,和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千城渡。   于是,天下开始流传千城月是阴郁克星的传言越来越盛,有人说,千城月是修世罗刹,专门来为自己索取魂魄的,所以千城家的人都是死在她的手上,也有人说千城月是魔星转世,只要是有人看她一眼,都会万劫不复,然后,千城月三个字就成了一种忌讳,所有人都不敢说出口的一种忌讳。   “亲亲月儿,你觉得极为宠溺千城月的千城烈会怎么做呢?”诡异阴冷的呢喃没有一点防备的袭向全身轻颤的流皓月,在银色的罗刹面具下,男子面色寒煞,恍若勾魂的使者,让人不敢直视。   目光沉然的迎向男子,流皓月干涩的喉咙几乎吐不出只字片语,只因她简直不能相信,一个人的占有欲可以如此的疯狂,为了隔绝千城月与他人的联系,那个男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自己的血缘至亲,那样的冷血即便是修罗都会忍不住颤抖,而那字字句句伤人的传言,是否又是他的另一个计划呢?   “呵呵,月儿好聪明,千城烈就是要所有人都惧怕千城月,这样,千城月才能乖乖的呆在他的羽翼之下,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听到了她心底的低语,男子悲凉的笑出声来,只是在那沉沉的笑声中,有太过的愤恨和无可奈何。   “为什么千城渡会一直没事?”涩涩的开口,流皓月的眼底是强撑的冷然,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无法避开,那么就勇敢的去面对,这样,她才能永远无愧于心的生活下去,至于千年前的心结,也是到了该解开的时候了。   “因为千城烈不能让千城月出事,杀了千城渡,就等于杀了千城月……”说道这里,男子的眸底是异样的情绪,那个男孩,无言不语的几乎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可是他完全不输千城烈的心思和手腕,却注定了他们纠缠致死方休的结局。   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千城月身上的千城烈几乎也要忽烈了千城渡的存在,可是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看着自已割在千城渡身上的伤口,千城月却不停的哭喊,他才知道,不知何时,千城渡把自己和千城月上了契约,他生她生,他死,则她亦不能活。   流皓月身子一震,眼底是抹不去震撼,原来,这才是真相,怪不得每次在梦中都能感受到千城烈对千城渡的恨意,却依然不见那个狂妄男子有所动作,因为,他根本就没办法,如果他伤害了千城渡,那无疑就是伤害了千城月。   “千城烈对千城月?”不安的心让她不要询问,可是流皓月知道,所有的症结全部在这里,唯有了解了全部,才能让所有的事情回归到正途。   “他爱她……。”俊颜微扬,男子没有避讳的直视流皓月,嘴角勾起让人毛骨悚然的笑靥,“千城烈爱千城月,父亲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爱的疯狂,爱的不顾一切,爱的忘记而来世俗礼仪和所有的所有……”似催眠的呢喃却带着骇人的真相,当一个男人变态的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无法扭转的悲剧,而且,他们之间,还是血缘难断的父女。 风起云涌 第一一二章 月之归来   “怎么会?”不敢置信的震撼在眼底闪耀,流皓月怔怔的望着面色冷然的男子,原来,那些在梦中强烈的疯狂爱恋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样深邃的占有目光也不是她无端的幻想,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可是,流皓月想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父亲会爱上自己的女儿,那样的感情到底是因何而来,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那个傲视天下的男子如此的无所畏慎?   “这才是千城烈,完全不在意任何人,随心所欲的千城烈……”像是明了了她得震惊,男子嘲讽的冷笑着,斜睨着夜色中的大雪,眼底却是弥散着更加寒冽的冰冷。   那种让他至今无法理解的感情,却成为毁灭一切的罪魁祸首。   “所以,千城烈最后娶了千城月对吗?”艰难的吐出干涩的呢喃,流皓月分不清心底的情绪到底是什么,酸着,疼着,扭曲着,就像是被人拿一把钝顿的斧头在砍着,不会流血,却痛得让她生不如死。   “看来,你知道……。”眸底幽芒一闪而过,男子倦怠似得站直了身子,迈动长腿至流皓月的身边,俯身拉起那紧紧环住自己的小人,点点不明的叹息在眼中扩散。   “知道吗?也许有件事你说对了,千城月是无辜了,千年前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她,所有的事情也该找对的人做个了结了……。”深沉的黑眸深处弥散着隐隐的暖意,或许真的是自己迁怒吧,那些得不到抒解的愤怒在面对那人时,无处宣泄,只能怪罪到与此事有关的她身上,自己却忘记了,那样的怒焰是不是太过无理由?   面对男子难得的大度和宽容,流皓月却是苦笑的勾起粉唇,“千年前的一切并没有完结,那时的她或许无辜,但是现在……。”话没有说完,只有一双透彻的眼底却是荡漾着阴暗的光芒,千城月,你终究是怨恨的吧?他们毁了你的一生,所以你隐忍千年,也要将所有的痛苦绝望还给他们对吗?   可是,我能猜到你的心,却猜不到你到底会如何去做?千城月,你对我与,是劫还是解?而我对你,是幸还是祸呢?上天安排了我的穿越,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清城流府   一双魅惑的桃花眸静静的望着被寒冷冻结的翠湖,曾经摇曳的粉荷不知何时调谢飘零,只剩下颓败的枯叶在哀叹着命运的决绝。   流水总是妖娆的俊颜上此刻布满骇人的凛冽,自失去月儿的踪迹已经快三个月了,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因心底那蚀人的梦靥在提醒他,不能再重复千年前的悲剧,那样不顾一切的占有和狂傲只会再次将她伤的更深。   “月儿,我到底要怎么做?”深入骨髓的爱恋在眸底流转,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将掩埋在心底的情意表露出来。   倏地,身后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流水的表情一敛,下一刻,面上的颤抖瞬间消失,再次印入人们眼底的,还是那个放荡不羁的戏谑风流男子。   “主子……。”落平静的俊颜不知为何染上了点点的激颤,沉暗的黑眸不知不觉也泛起了翻卷的涟漪。   “落?”斜睨着自己的属下,流水剑眉轻挑,自己的这四个心腹之中,唯有落最为漠然,可是此刻的他却是沾染了活人的情绪?   “五公子回来了……。”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不让人发现异样,落垂下俊颜,闪烁在眸底的却是遮掩不住的喜悦。   白影掠过,带起了阵阵寒烈的风劲,落颀长的身子一僵,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不能动弹,而后,弥漫在眼中的欢愉逐渐消失,主子……。对待五公子是特别的,他们很早就知道,可是此刻的心,却终究是控制不住的酸涩着。   偌大的花厅中,一袭白衫的流皓月被众人团团的包围着,一句句嗔怪的问候却饱含着浓浓的关怀,那样的暖意甚至比屋内燃烧的炭盆还要暖和。   “月儿,出去这么久都不跟家里联系,你是皮痒欠教训了是吧?”大夫人柳慕情嘴里说着恶狠狠的话,可是一双泛着水汽的丽眸却是出卖了她的伪装。   闻言,流皓月绝美的小脸有些讨好的笑着,然后纤细的身子上前直接挽住柳慕情的胳膊,“哎呀,娘,人家不是故意的嘛,现在月儿不是回来了嘛……。”撒娇的呢喃是浓浓的谄媚,让人不忍责怪半分。   果然,“你呦……。”柳慕情宠溺的一笑,伸出食指轻戳某月丝滑的小脸,却在感受刹那冰冷至极的温度时不由的一怔,月儿……怎么这么冷?   “好了,大姐,既然宝贝回来了,就不要责怪了……。”二夫人苏笑霜这次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月儿是她们最疼爱的孩子,可是小时候离家,五年后好不容易回来,还没有好好团聚,就再次离家,而且还是几个月的时间,也莫怪乎大姐忍不住开口骂人了。   “是啊,月儿,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三夫人戚梦怜也是标准的护短心态,盯着流皓月那有些苍白的玉颜不安的问道,一定是在外面奔波辛苦,否则怎么这次回来的月儿,多了几分憔悴的疲惫?   “没事了啦,三娘,只是人家心急回家,所以连日赶路了,休息几日就会好了……”因为愉悦笑眯了一双透彻的水眸,流皓月嘟着粉唇娇俏的呢喃着。   四夫人苗雨柔和五夫人秦雅琴还想要说话,可是却被几个思妹心切的儿子给拉到了一边,于是只能用思念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笑靥如花的流皓月。   “娘,你们要是再这么审问下去,我怕小弟会再次忍不住离家出走了……”流皓默打趣的言到,温雅如玉的俊颜上却是泛滥成灾的想念。   “就是就是,我最美的娘亲们,你们不觉得现在应该要去准备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才招待我们的馋鬼小弟吗?否则,小弟那本就不甚强壮的身子可就要瘦的没肉了……。”流皓然也帮衬的推着几位偷偷试着泪的女子出去,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有太多的事情要确定,所以,暂时让几位娘亲离开还是比较好的。   “哼,我看就是你们几个兄弟饿了……”苏笑霜一点也不客气的嘟囔着,丽颜却带着笑意的向外面走去,月儿赶了这么久的路,是该饿了。   刹那,刚才还热闹哄哄的花厅就剩下几个俊逸飘渺的男子静静的对峙着。   “月儿……”须臾,流皓默身子一闪,长臂一捞,便将流皓月紧紧的环在怀中,在感受刹那透过衣衫传来的冰凉寒气时,黑眸一沉。   “月儿,你的身子?”惊疑不定的开口,流皓默的眼底是浓浓的不安,难道月儿身上的迷失和蝶儿蜂还没有解吗?   “怎么了?”故作镇定的流皓然见状也不由大步上前,大手一捞,直接抓起流皓月那柔软的小手,感觉刹那没有丝毫温暖的凉意时,不羁的俊颜也不由的一震,怎么会?   “……。”流皓驰无声的靠近,看着流皓默和流皓然的表情,抿紧的薄唇也不由透着浓浓的肃然,小弟……怎么了?   见状,流皓月呼吸一窒,水眸开始不安的躲闪着,却勉强的扬起嘴角,“哥哥们不要担心,只是天气太冷了……。”尽管说的若无其事,可是那弥散在语调中的苦涩却是无奈的溢卸而出。   “月儿……。”压抑的一声低吼,流皓月不禁收紧了掌上的力道,那样的寒冷彻骨,怎么可能是天气所致,那种感觉就像是……。死人一般。   “我……”幽幽的敛下羽睫,正当流皓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抹疾风似地白影瞬间便解除了她的困境。   “月儿……。”压抑的低喃是让人心酸的沉溺,流水双臂紧紧的抱住那柔软单薄的身子,却在身子贴住流皓月的刹那,莫名的僵硬让他脸上的血色骤然退去。   “爹爹……。”谁知,流皓月却水眸氤氲的弥散着诡异的波芒,小手一探,就直接抱住那石化似的身子,微扬的粉唇是莫名的冷然,“爹爹,月儿……。好想你了……。”叹息似的呢喃好似经历了千万年的思念,却没有温暖,只剩下刺骨心扉的颤抖。   完全无视流皓默三人的诧异和不解,流皓月只是轻轻阖上水眸,将冰冷的小脸轻轻的靠在流水僵硬的肩上,嗅着那阔别了太久的熟悉气息,冷肆残狞的煞气在心底流转,爹爹,月儿……。回来了,哥哥,你是不是也在这里等待着月儿的归来呢?   所以,月儿回来找你们了,即使经历了千年的折磨和生不如死,月儿却依然撑下来了,只因,不能忘记那些由你们带给我的刻苦铭心,所以,为了报答,月儿也要将那些痛和苦全部还给你们,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那张好似睡着的玉颜泛起浓浓的笑意,一种刺骨却让人无法靠近的冰冷寒意也让流皓默等人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峰。   这次回来的月儿,怎么变得好奇怪,那种莫名森冷的寒煞,即便是没有靠近,也能清晰的感受的到。   而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流皓翊则是冷冷地望着屋内静谧的一幕,抿紧的薄唇恍惚之间透出嘲讽的笑靥,而后慢慢的旋转轮椅,无声的离去。 风起云涌 第一一三章 黑锅罩顶   愣愣的望着整整三天三夜未停的大雪,流皓月的眼底是一片沉寂的黯然,抿紧的粉唇无意识的溢出轻叹,丫丫的老天,就真的不能给她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吗?就算是唐僧,磨难也该够了吧。   “主子……。”霜雪脚步清幽的靠近,一张冷清的丽颜弥散着隐隐的迷惑,凉寒的丽眸不着痕迹的在大殿周围扫视一圈后,这才踱步至流皓月身边,俯身对着她低低的呢喃着什么。   闻言,流皓月眉峰也不由的蹙起,“忍……。”但终是轻声应道,然后示意霜雪退下。   翘长的羽睫在感受到殿内沉闷的静谧时,幽然敛下,望着自己的双手张张合合,师兄们在这个时候离去,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呢?   下一刻,幽然的表情一变,流皓月水眸轻闪,无声的站起身子,等待着那由远至近脚步声的来到。   果然,王公公领着数名小太监疾步而入,在凛冽的寒冬之中,白皙的面上竟泛起了隐隐的汗意,一张不知何时变得苍白慌乱的脸在看见面色平静的流皓月时,不由的一抖。   “公主……。”颤抖的声音比起三天前还要不安,睨着流皓月的目光更是带着点点的水汽和恐惧。   翘长的羽睫无辜的眨动,流皓月嘴角无意识的紧抿,“王公公,您这是?”不好的预感在心底闪过,某月在心中祈祷,可千万别再发生什么事了,如今,她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处理那样麻烦了。   “公主,皇上……。归天了……”经典的哀嚎悲戚语气,伴上没有意外的扑通跪地姿势,老太监的表情就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   娇美的玉颜刹那便如中风似的抽搐起来,流皓月无语问苍天的怔楞在原地,可是看似木然的小脸之下,却迅速的转动着小脑袋,思考着该有的对策。   自那夜被百慕沥拆穿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这三日来,自己却被不着痕迹的软禁了起来,未曾出过风华殿半步,她不知道这样的旨意是老皇帝所下还是百慕沥的意思,但是被那最近越来越频繁梦境缠绕的思绪已经让她无力去抗拒这样看似不利的处境。   可是仅仅三天的时间还没有等她想出应有的对策,老皇帝就这样不负责任走了?他所中之毒虽然棘手,却也不是束手无策,如此突然的离世,到底是预谋还是命定?   “我……。”刚想张口说话,却被一阵风似到来的身影给打断了,突然觉得脖间一紧,流皓月不由的眯起了水眸。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救他?”咬牙切齿的暴怒低喃从薄唇间挤出,面色铁青的百慕沥大手掐住流皓月的脖子,那弥漫在周身的狂焰几乎要将所有的一切燃烧殆尽。   她是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她的医术闻名天下,甚至比司空大祭司还要出色,可是看似纯良的她却冷眼旁观的眼睁睁看着父皇被剧毒折磨而亡,她怎么忍心?她怎么可以?   王公公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睁大的黑眸里是慢慢的震惊,可是,“太子……。”天啊,太子殿下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月纱公主,要知道皇上刚刚去世,如今无隐国国情动荡,如果此时得罪了即将要成为亲属国的南越国,那么无疑就是雪上加霜,后果不堪设想啊。   “都滚出去……。”可是一声暴喝,百慕沥眼神残狞的望着全身虚弱倒地的王公公,然后薄唇一掀,让人心惊胆战的怒吼就在风华殿扩散开来。   “……”王公公脸色一白,只能爱莫能助的看了一眼面色痛苦的流皓月,然后无声的躬身退下,他虽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主子毕竟是主子,他只是一个卑贱的奴才,无法去改变或者是去决定什么。   待到所有的人都离开风华殿,流皓月才目光一闪,抿紧粉唇,垂在身侧的小手快如闪电的攻向百慕沥,纤细的身子在百慕沥呆愣的刹那,便动作敏锐的掠向一旁。   “你……”百慕沥难掩震惊的看着流皓月那诡异的步伐,而后黑眸骤沉,他怎么能忘记,她是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白翁老人的武功独步天下,作为他的徒儿,武功又能差到哪里去?   “看来你明白了……。”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百慕沥眼底骤升震怒,流皓月却是非常无辜的撇撇粉唇,压根就不在乎他的怒气,毕竟,他也欺骗了自己,那么自己对他有所隐瞒,也是合情合理的。   “原来你会武功……。”无法控制的熊熊怒火在心底燃烧,望着那张没有半点愧疚和心虚的小脸,百慕沥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紧握成拳,本以为她是一张白纸,早已被自己看透,可是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被戏耍的一直都是自己。   “我有说过自己不会吗?”慵懒的轻轻呢喃,斜睨着某个快要冒火男子的眼神却是无法掩饰的戏谑,哼哼,只准他给自己带来‘惊吓’,自己就不能给他一点‘惊喜’吗?   “流皓月……。”恶狠狠的叫着那一脸奸诈小女人的名字,百慕沥恨不得上前掐死那个欠揍的小人儿,做错了事情还不知道认错,居然还给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不要一直叫……。”继续着挑战火山爆发的最高境界,流皓月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总是拿自己开涮的家伙,如果真的被自己惹毛了,到底会有什么让人期待的表现。   “该死的你……。”颀长的身影鬼魅般的掠动,探出的长臂就想要抓住那可恶的小人,狠狠的打她的屁股。   但是,“拜托,我又没惹你,你追着我干嘛?”无奈的丢出一个白眼,可是单薄的身子却是没有丝毫的耽误的向后避去,灵敏的动作硬是没有让百慕沥碰到自己的身子。   “该死的你给我站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百慕沥顾不得形象的大吼出声,严重的挫败感让他几乎要抓狂,天杀的,原来以为眼前的小家伙只是无害的小兔子,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狡诈的小狐狸,用无害的外表掩饰了所有的聪敏,却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出奇制胜。   “站住的是傻子……。”这次,某月只是不经意的嘀咕着,瞅着某男的目光是明显的鄙视,他想要对自己不利,她又不是笨蛋,乖乖的站住等着他发泄怒火。   “流皓月……。”尽管是快要散在风中的呢喃,却依然清晰的传入了百慕沥的耳中,面色神情越发的难看,可是须臾,便黑眸一闪,疾奔的身子也无预警的停下。   见状,流皓月也在距离百慕沥几米的地方顿住身子,狐疑的瞅着面无表情的男子,暗自猜测这个阴险的家伙是不是又再打什么鬼主意了。   “父皇的毒是你下的……。”冷冽的呢喃好似从炼狱而来,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惊骇,百慕沥眼底杀气大增,在那看似暗沉的眸底,也浮现出了点点的沉痛和窒息。   原来,这才是她来无隐国的目的吗?除了枫,让无隐国大乱才是那个让她不惜一切,对自己委屈求全的最终原因,否则,身为白翁老人徒弟的她,又是天下首富流家的‘五公子’,她没理由这样做。   闻言,流皓月水眸轻眯,望着那一脸铁青的百慕沥,眸中沉怒划过,粉唇却是不和谐的勾起弧度,“太子殿下好聪明呢,这样复杂的答案都能猜的到,实在是让人佩服的很啊……”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底却是将这个想象力丰富的可以去写书的家伙给从头骂到了脚。   丫丫的,她流皓月看起来像是会下毒这么没品的人吗?再说了,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无聊的跑去给老皇帝下毒,本来在这里的麻烦就一大堆了,她是抽风了才会再给自己添麻烦,尤其对象还是这个麻烦始祖的百慕沥,自己还没有给他算账,他倒好,倒打一耙的先恶人先告状,简直是不可原谅。   “……”无言的听着那像是承认了所有罪状的话语,百慕沥静静的看着那张皮笑肉不笑的玉颜,那弥散在水眸中的恼怒就那样清晰的闪烁着,那是被冤枉的愤怒,更是受了委屈的倔强。   下意识的想要相信她,可是理智却提醒自己,她是最大的嫌疑人,毕竟,父皇一直都是好好的,可是自从她成为月纱公主来到无隐国之后,父皇就变得好奇怪,如今,短短的三天,更是身种剧毒,而这之前,根本就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她流皓月,偏偏又是医术和毒术皆高明之人,那么不是她,又会是谁?在这宫里,会有谁想要致父皇于死地,而且好有机会能够给父皇下毒?   而流皓月也好似完全不在乎他心底的想法,小脸上笑意蓦然消失,冰冷的寒意在眼底荡漾,“皇上所中之毒为‘幻梦’,中毒之人不会觉得痛苦,反而会觉得幸福,如果没有解药,那么一个月之内,必死无疑,而皇上,从中毒至今,不过七天,太子殿下清楚了吗?”没有温度的言语堪比外面飘扬的雪花,流皓月对百慕沥算是彻底不抱希望了,这个家伙不但阴晴不定,而且心思深沉奸诈不算,如今更是多疑的污蔑她高贵的人格,看来,他们最多只能成为萍水相逢之人,至于朋友,还是算了吧。   至于百慕离的死,却是蹊跷,自己正是因为知道这几日他会无碍,所以才静观其变的任由风华殿外那些人监视着自己,可是仅仅三天,居然传来他殡天的消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还没有想清楚呢,百慕沥这个混蛋一起来先掐她脖子不说,而后就是像是疯子的追着她跑,现在更好,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让她背黑锅,她流皓月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风起云涌 第一一四章 阴谋前奏   “我能相信你吗?”沉郁半刻,百慕沥才低低的开口,那样冷然的语调不服刚才的寒霜,就连脸上的杀气也不自觉的消散软化。   “不要……。”完全没有犹豫的拒绝出声,流皓月傲然的抬起小脸,注视着百慕沥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不要忘记,我可是给你父皇下毒的‘凶手’,你相信我干嘛?”负气的声音是满满的孩子气,话音落,就非常有个性的一甩小脑袋,直接无视那可恶的臭男人。   丫丫的混蛋,现在是怎样,先是冤枉她,然后又给她来哀兵政策,真当她流皓月是无知的三岁小孩子啊,打给巴掌再给颗糖酒想贿赂她,哪有那么容易。   眼底无奈一闪而过,百慕沥嘴角荡漾着苦笑看着那任性的小人,薄唇张张合合,就是无法吐出道歉的言语,即使是他不对,即使是自己慌不择言,但是对于这个总是不对自己认输的小女人,他怎样都无法做到自然的妥协。   “你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我有那样的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终究,只能以这样生硬的言语作为自己承认错误的理由,百慕沥双手负后,黑眸有些沉迷的望着那单薄的小人,对于她,为什么就是不能保持平静的寂然?   “是是是,因为这里除了我都是你们无隐国的人,我一个外人,还是他国的公主,自然就是那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不二人选,更何况我的身份还是假的,所以来这这里的目的就越发的不单纯了,太子殿下说我是凶手合情合理,完全的光明正大,没有一点失误……。”一字不差的猜透了他的心思,流皓月小嘴一张,噼里啪啦就是一大串让人插不上嘴的话,对于某男那自尊心胜过一切的解释,心底的怒焰已经在不知不觉的融化。   虽然明白他的苦衷,但是无辜的人被冤枉,心底能以平常心看待的那绝对是圣人,她流皓月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做不到那么心胸宽大无私。   耳里听着她发泄的嘟哝,百慕沥难得的没有出言辩驳,只是眸光一闪,没有再继续之前无意义的争吵,开始思考父皇之死得谜团。   “不用想了,皇上的死不单纯,即便是下了足量的幻梦,却也不会在短短的三天就要了人的性命……。”不知何时转过的身子,紧蹙着小脸看着面色肃然的百慕沥,心不甘情不愿的呢喃着。   幻梦虽然棘手,却也并不是剧烈的毒药,如果不是医者及早发现,中毒之人是不会察觉的,这也是幻梦让人觉得惊骇之处。   “到底会是谁?”幽幽的敛下黑眸,百慕沥隐在袖子中的大手不由的紧握成拳,条条青筋也蔓延在手背之上。   “你不是讨厌皇上吗?他死了你应该高兴的……。”像是漫不经心,流皓月开口言道,没有波澜起伏的音调让人听不真切其中的寓意。   “我……。”下意识的猛然抬头想要反驳,却在望进那双满是叹息的水眸时一怔,而后涩然的笑意在嘴角蔓延。   “是啊,我讨厌他,不,应该是恨他,所以我该是高兴的,可是……。”声音消失,百慕沥总是倔强的眼底浮现了点点的迷惑。   可是他现在的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的拽住,闷得几乎要窒息,就连没有温度的血液,也好似在刹那变得更加冷寂,那样的感觉,仿佛是已经到了十八层的炼狱,完全的与人间隔绝了。   “人们往往看不见那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总是用漠视的眼神去看待所有,可是等待那些人消失不见,才发现,自己该珍惜的往往就是那些被自己忽略的……。”若有所思的望着殿外逐渐消失的飘雪,流皓月的嘴角是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有些冷,有些寒,更有些隐隐的殇。 ……   东赫国   一身风尘仆仆的赶回自己的寝殿,粲轶涯的俊颜之上是满满的期待和幸福,那抹总是激荡在唇角的邪魅笑意,也不知不觉的退去,只剩下勾人心魂的明媚。   守护在大殿外的太监侍女皆是目光惊疑的看着风一般疾掠入殿内的殿下,不能明白,为什么平时阴沉的好似炼狱修罗的主子,今天却心情好的让所有人都感受的到。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那一张张呆愣的面容,粲轶涯却已无心理会,长腿一刻不停的闪入殿内,入眼望见那熟悉的小脸时,嘴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挑明媚。   “月儿……”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捞,便直接将那笑靥灿烂的女子拥入怀中,暗沉的黑眸在感受刹那冰冷至极的身子时,划过一丝痛芒,手下的力道也下意识的收紧。   “师兄,咱们可是才分开没见天,你不用这样想要闷死我吧……”闷闷的嘟哝可爱的传出,流皓月疼着一张涨红的小脸,挥舞着小手臂想要拍开那准备‘杀人灭口’的某男。   “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私自行动?”弥散着点点嗔怒的低喃带着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女子晶莹的耳边,使得那白皙的肌肤不由的颤抖着。   见状,粲轶涯眼底笑意更深,寡情的薄唇退去了寒冽,只剩下无尽的馨暖在扩散。   “来不及嘛,其实人家只是想要让百慕离暂时不能上朝,谁知道,他本来就已经身重剧毒,幻梦的药引只是提前让他毒发,而依照百慕沥的心计,不多时就会联想到我的身上,所以我才会如此匆忙的连夜离开,但是人家不是也已经让雪通知你们了嘛……”在那刻意的撩拨下,流皓月不由得缩缩小脖子,小脸用力的后仰着,哀怨的目光瞅着明显在捉弄自己的男子,“二师兄,痒……。”酥软的娇喃带着魅惑的引诱,似那引人沉沦的美女蛇,让人魂魄俱失。   原本平稳的呼吸逐渐开始急促,越发灼热的光芒在眼底燃烧,邪肆的俊脸好似被催眠似得慢慢垂下,眸中就只有那张娇艳欲滴的粉嫩唇瓣。   羞涩的云霞在小脸上散开,流皓月有些不安的缠着蒲扇似得羽睫,却是乖巧的没有反抗,只有在眨眸的刹那,遮挡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冷芒。   眼看就要相交的双唇却在下一刻擦身而过,粲轶涯控制住沉重的呼吸紧紧搂住那纤细的身子,迷感的不解在眼中逸散,“月儿……”情难自禁的叫着那牵扯着自己所有心神的名字,不安的冰冷在全身蔓延。   为什么,对着这张熟悉的小脸却感觉那么陌生?为什么,想要亲近的心却在靠近的刹那变得抗拒?为什么,抱着这冰冷单薄的让人怜惜的身子,却只感到无尽的空茫,除了那张印入心底的容颜,一切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就像是……。曾经有的感觉在一刹那消失不见。   瞬间的转变让流皓月不由得眯起水眸,粉唇却是不和谐的荡出一抹冷寒,小手一伸,直接抱住那精瘦的腰身。   “师兄,月儿……。会永远陪着你的……。”誓言般的低喃却是让人不安的森冷,短暂的残狞在那双清透的眸中闪过,却是快的让任何人都没有发觉。   ……。   北辰国   同样从无隐国日夜兼程赶回宫中的玺垠容,一入宫完全无视自家父皇宣他觐见的圣旨,一副无人能挡的姿态直奔自己的寝宫。   大步走入内殿,右手一挥,示意全部的太监和奴婢退下,暗沉的黑眸开始急切的在殿内寻找起来。   “睿公子……一声女子的娇喃无预警的响起,带着别样风情的语调让人不由得沉迷。   玺垠睿像是没有察觉刹那酥软的低喃,只是眼神一亮,“月儿呢?”自接到霜雪的消息,知道月儿已经从无隐国离开,然后在这里等他,自己就一刻未曾休息的连夜赶回来了。   “呵呵……。”一身雪衣的碧落启唇轻笑,砍着风尘仆仆却依然难掩风华的男子,娇媚的丽颜上划过一抹幽光。   “谁告诉睿公子主子在这里的?”可爱的歪着小脸,完全无视男子骤然沉下的黑眸,俏皮似得呢喃着。   “碧落……。”玺垠睿脸上的喜悦逐渐消失,眸色阴郁的打量着不对劲的碧落,一种无名的不安像是空气般瞬间将他席卷。   “睿公子,不要那么严肃嘛,人家只是跟公子开个玩笑……。”即便是此时,那柔媚的动作依旧是风情万种的,碧落抬步上前,猛的脸上笑意骤失,“主子有话要奴婢带给公子……。”此刻的模样才像是她认真起来的样子。   “月儿怎么了?”先前的猜疑完全消散,脑海中有的只是那张至今没有见到的小人,月儿在无隐国不告而别,只让霜雪带话给自己,如今,到了碰面的时候却依然没有见到人,是出事了吗?   “是这样的,主子说……。”身子前倾,碧落仰首对着玺垠睿低低言道,下一刻,却只见那双深邃的黑眸猛然一怔,颀长的身子就无预警的倒下。   碧落却无故的眨眨丽眸,微嘟的红唇是妩媚的柔软,“哎呀,好像是人家下手太重了,不过,这下总可以交差了吧……。”声音温柔如昔,可是音调却冰冷的让人心惊。   ……。   西漠国   全身僵硬的御寒炎眸色布满震怒的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影,紧抿的薄唇似凌厉的刀锋要将人千刀万剐,可是那苍白中带着青紫的脸色却透出了他的无能为力。   “为什么要这么做?”喑哑的呢喃是无力的喘息,可是御寒炎都固执的不可服输,只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冷冷的问道。   闻言,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双手一颤,幽幽转过来的身子,竟透着隐隐的冷然,“奴婢劝六皇子不要逞强,如此逆流真气冲破穴道,只会让筋脉尽损……。”淡淡的声音像是一弯没有涟漪的死水,不管遇到什么,都无法让她为之震动。   “晨曦,告诉我,你背叛了月儿是吗?”完全无视体内撕裂般的痛楚,御寒炎沉沉的开口,丝丝艳红的血色也从嘴角蔓延而出。   在无隐国,他们几人原本是在暗中保护月儿,却被几股不明的力量分开,接下来,就收到了霜雪的消息,说是月儿已经回到清城,于是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却在进入寝殿的那刻,被人偷袭,等醒来,就发现全身的筋脉被制,穴道被封,然后,面对的就是这个曾经让他没有防备的女子。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望六皇子见谅……”这次,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回答,话音落,便抬步走到一尊花瓶边,束手一转,无力瘫在椅子中的御寒炎便随着一声沉响消失在屋子内。   而晨曦,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好似冰封的丽颜划过一抹颤动,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在不知不觉间紧紧握起。   ……。   南越国   “你们的意思是说,月儿已经离开无隐国了吗?”麟傲寒紧蹙剑眉的看着自己派出去保护流皓月的暗卫,不明白为什么月儿突然之间会没有半点预警的就离开那里。   “是……”冷寂的声音没有半点的人气,就像是一尊傀儡,只知道听命行事。   “其他人呢?”眸底沉重更甚,麟傲寒知道,自己的其他师弟也在月儿离开的同时跟随前去,只是月儿这次的行为太过奇怪了,让他的心里起了浓浓的不安。   “也在同日离开……。”没有抬头,只是冷冷的回答。   “退下吧……”紧蹙的眉峰始终没有放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就是想不到。   须臾,麟傲寒眸光轻闪,大手执起茶盏轻轻啜饮,然后动作快如闪电的袭向大殿的一个角落。   “大师兄,下手太狠了吧……”满是抱怨的嘟哝从角落传来,烨貅冥身子一闪,却仍是被那热茶给溅湿了衣衫。   “我以为是哪个宵小之辈……”很是淡定的敛下黑眸,再次端起一杯热茶,平然的模样压根看不出来他是在骂人。   果然,烨貅冥俊颜一抽,无言的注视着某个水平高深,骂人不带脏字的男子,不甘的努努嘴,却是什么话也没说,谁让那人是自己的大师兄,好歹辈分比自己高,尊师重道的道理自己还是懂的。   “大师兄,月儿呢?”垂下脸,双手轻轻拍打自己印染着点点印记的衣衫,烨貅冥暗自怵侧着,大师兄是不是为了破坏自己在月儿心中的形象,所以才故意弄脏他的衣衫。   闻言,麟傲寒动作一僵,让人胆寒的冷煞在眼底流转,“月儿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低沉的呢喃是让人不安的宁静。   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原本自己以为几个师弟是陪伴在月儿身边的,现在,冥居然来这里问他要月儿?   “什么意思?”放荡不羁的表情一顿,烨貅冥脸上的戏谑刹那消失,盯着麟傲寒的目光是满满的寒冽,好似在思考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意思就是,月儿没有在我这里,我派去的人告诉我,月儿已经离开了无隐国,而本来应该和她在一起的你,却出现在这里问我要人……”面无表情的叙说着,唯有那透着寒冽话语的呢喃是让人胆寒的凛冽。   “可是霜雪告诉我,月儿来了南越……。”眯着凤眸冷冷的言道,眼底却快速的闪过暗芒,本以为月儿已经安全抵达这里,所以他才会没有知会岛上的人,就只身匹马的赶来南越,谁知道结果却是这样?   “霜雪?”薄唇轻抿,解傲寒的脑海中浮现那张清冷如莲的丽颜,关于月儿身边那几个女子,他也是熟悉的,可是此刻,所有的迷雾却是从那个女子开始?   “没错,是奴婢告诉冥公子的……”无预警的冷喃让两人眼神一闪,危险的冷锐在眼底扩散,皆不由得转身望着那鬼魅般出现在殿内的女子。   “你不是霜雪……。”麟傲寒黑眸轻敛,也在刹那遮挡住了眸底的暗沉和深邃。   “怪妖?”而烨貅冥更是直接叫出明明是霜雪样貌,却并非霜雪本人女子的名字,那低沉如石的嗓音带着莫名的压迫袭向一袭青衣的女子。   冷眸轻闪,即便是身份被拆穿,女子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抬起素手随意一撕,便揭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孤傲如霜的面容。   “说,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颀长的身子疾风似得掠过,不过转眼,大手已经掐住了怪妖的脖子,那没有半分留情的力道毫不掩饰的告诉她,如果不说实话,迎接她的会是怎样可怕的后果。   “冥,不……。”麟傲寒下意识的开口想要阻止,却声音一顿,狂怒的焰火在眼底闪耀,颀长的身子也如同被刹那抽干了力气的瘫倒在椅子之上。   “该死……。”一句话没有话说,烨貅冥就面色铁青的摇晃着身子后退两步,死死的握拳不让自己的思绪被黑暗占据,可是终究是败在那来势汹汹的迷雾之中。   “……”而怪妖,依旧是面色冰冷的看着两个推动理智的男子,红唇紧抿,刹那便消失在殿内。   ……。   某座山顶之上   双手负后的白翁老人望着阴沉的好似要垂下的天空,叹息的无力在脸上游移。   “月之升,皓月当空,月之落,千城附韵;   月之满,容者无穷,月之残,仇欲盖天;   月之尊,天下无敌,月之微,烟消云散……”千年前的预言终于降临,那些被刻意停转的命运开始了扭转。   “月儿,为师能帮你吗?”满是愁绪和不安的呢喃是浓浓的担忧,白翁老人眼前似乎还浮现那古灵精怪的小人,开怀的笑靥和明媚的笑声至今好似还回荡在耳边,可是,属于她真正的磨难现在才是刚刚开始,而那样奢望平凡的她,能够应付的来吗?   真与假,梦与幻,原谅和仇恨,到底会怎样腐蚀那个曾经美好的小人?而属于她自己的那部分,是会改变所有的悲剧,还是会被同化的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   魔煞宫   吕鬼儿眼神复杂的凝望着漫天的飘雪,不复以往开怀的丽颜上是满满的不安和愧疚,紧抿的红唇则透着无奈的挣扎。   本该是自己应该承担的命运,却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被转嫁到那个无辜的小人身上,自己所有的幸福却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过卑鄙和无耻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所以不要自责……”身后一抹颀长的身子紧紧的抱住那不自觉开始颤抖的身子,遥远俊朗的容颜之上,是数十年不曾改变的深情和沉沦。   “远,如果不是我,那个孩子应该过着简单的生活吧……。”苦涩的弧度在嘴角蔓延,吕鬼儿并非天生的没心没肺,只是她明白快乐的日子总是太过短暂,及时行乐才不枉费老天赐予的幸福。   “我所有的幸福都是偷来的,可是我却自私的告诉自己,即便是我自己没有如此,所有的一切也是那个孩子逃不开的命运,我享受这么久的快乐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远,我能如此的欺骗自己,但是心却无法欺骗……。”朦胧的酸涩湿意在眼中弥散,吕鬼儿丽眸紧闭,却依然无法阻止点点的泪珠滑落而下。   将所有的事情丢之脑后将近二十年,她故意遗忘所有的一切责任,可远避世在魔煞宫的禁地之内,却在看见那个孩子的第一眼就知道,属于她们的那些过失,老天最后还是会让他们自己去承担的。   “鬼儿……。”遥远轻轻的转过那泪湿的小脸,望着她颤抖的痛苦玉颜,俊脸上是满满的不舍,“千年前的一切早已注定,属于各自的宿命不管怎样都无法逃避,那个孩子,我们终究是亏钱了,但是鬼儿,我们会补偿的……”淡漠的语气却是浓浓的柔情,遥远无情,当年的魔煞宫宫主冷残肆血,却唯独对自己的娇妻无限宠溺,如今,即便想起那个因为自己正受着难的小人,却也无法多出丝毫的不安和怜惜,只因这世上,能让他在乎的,不过怀中这个娇人儿而已。   这次,吕鬼儿只是紧紧的抱住了自己不惜一切相守的夫君,为了心爱的男子,她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二十年前负了那些对自己倾心的人,二十年后,却将那个无辜的女子陷入了不利的境地,但是这些,就让她用下辈子来补偿吧。   ……。   望龙城   “主子,属下能拜托你消停一会吗?”颀长雅痞的男子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砰的一声闷响,然后白眼一翻,就没有半刻停留的一脚踹开那单薄可怜的房门,大手一丢,直接将手上的饭菜放到桌上,然后走到瘫倒在地的男子身边,手臂一个用力,便将那虚弱的男子提到床上去。   “右,放开我……”虚弱无力的声音退去了凌厉,只剩下让人不忍的喑哑,清透的音调也沾染了浓浓的阴暗。   “主子,相信属下,如果放开你,只不过是让地板再受一次伤害而已……”完全不知道避讳的说出最后的结果,右完全无视男子想要杀死他的眼神,大手一扯,便将锦被盖在那冰冷的身子上。   “右,闭嘴……。”下一刻,一生恼怒的责怪声传来,一身黑衣的左阔步而入,紧握的铁拳就想要狠狠的砸上这个完全不会说话的弟弟头上。   “我说的是实话嘛……。”在自家哥哥威胁的目光下,不满嘟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是无奈的一撇薄唇,环着双手站在一旁。   唉,看看,这就是标准的家暴啊,自家这个哥哥看似木讷,却总是利用哥哥的身份压着他,他只是喜欢说真话,可是偏偏每次都不让他说完。   “左,消息打听的怎么样了?”没有计较两个属下之间的争吵,只是一双妖娆的黑眸紧紧的盯着紧蹙眉峰的左。   “主子,流公……。流姑娘去了无隐国,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又离开了,几位殿下也跟着离去……”左叶不再停歇的报告自己的来的消息,只为让自家的主子好好休息。   “月儿去了哪里?”紧握的双拳无法控制的颤抖着,崆荇醉苍白的俊颜上是满满的不安和慌乱,一定要及时找到月儿,要不然她会非常危险的。   “……。”左面色肃然的看着自家主子,他自然是明白自家主子担心什么事情,可是,“据属下所知,流姑娘是回了流家,可是几位殿下却各自朝着四国而去,这其中的原因,属下就无法得知了……。”   闻言,崆崭醉身子一震,本就没有血色的俊脸越发的透明起来,青紫的薄唇是无法抑制的惊惧,“月儿……。”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告诉月儿,现在的她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一种威胁? 风起云涌 第一一五章 此月非彼月   沉闷压抑的气氛肆无忌惮的在屋子里蔓延,冷寒的空气好似能透过紧闭的门窗透进里面,让人不觉得寒彻心扉。   流水身子僵硬的坐着,复杂疑难的黑眸逸散着浓浓的挣扎,思念和痛楚望着屋内四处打量的小人,那样熟悉的面容和气息,竟让他的心开始莫名的窒息。   “果真不一样了呢,好像东西都变得精致好多,不过人家还是喜欢那个时候的样子……。”娇柔的呢喃好似孩童般天真纯良,‘流皓月’皱皱小鼻子,有些不满的嘟哝着。   “虽然是单调的石屋,却充斥着好多的回忆,所以即使这里是用黄金来堆砌,也无法与那时相提并论……。”纤细的身子无忧的蹦跶着,倏地,便掠到怔愣的流水身边,清水般透彻的水眸无辜的注视着那俊逸飘渺的俊脸,“爹爹,你觉得呢?你是现在还是以前呢?”微嘟的粉唇透着无意识的风情,让人不自觉的沉迷陷入。 “……”失去了血色的薄唇张张合合,感觉到了涩的喉咙好似被烈火灼烧一般,竟是无法突出只字片语,就连被女子触碰的大手,也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爹爹怎么不说话?”‘流皓月’的神情骤然变得委屈,盈盈的水芒若有似无的荡漾在眸底,整齐的贝齿轻轻的咬住粉唇,无言的控诉着他的沉默,“爹爹不喜欢月儿了吗?”带着低低哽咽的呢喃虽然没有哭泣,却更加的越发引人怜惜。   静静的望着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熟悉的玉颜是他千年不变的牵念,此刻的理智提醒他要紧紧抱住那柔弱如柳的女子轻声安慰,可是僵硬如铁的身子却是无法移动半分。   “你是月儿对吗?”终于,喑哑的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嗓音在屋内散开,流水颤抖的抬起大掌,轻抚那冰冷的玉颜,明明熟悉的面容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熟悉的感觉,他的月儿一直是温暖的,即便是身中寒毒,即便是剧毒附体,她却依然灿烂明媚的让自己侧目,可是现在的月儿,眸中明明也有那样刻骨的笑意,却好似一层假象覆盖着毁天灭地的黑眸,让他不由的想要后退避开。   “是啊,爹爹,我是月儿,是你最疼爱的月儿,更是你不折手段要迎娶的月儿……。”眼中水汽未退,‘流皓月’的粉唇却荡出一抹冷寒的弧度,残狞骇人,好似从那十八层炼狱中出来索命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爹爹是千城烈,月儿……。是千城月啊……。”冷冷地抬起小手,恍若催眠般的抚上男子俊傲邪魅的容颜,“爹爹忘记了吗?忘记了千年前的千城家,忘记了千城月吗?”森冷的声音似从天际飘来,带着无尽的空茫和飘渺,却又如同寒烈的狂风,让人觉察不到丝毫的温暖。   闻言,颀长的身子一震,刹那,血色便自俊脸上退下,薄唇颤抖的望着那浅笑颜兮却让人觉得无限寒煞的小脸,蓦然睁大的桃花眸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爹爹为什么是这幅表情?好像被吓到了一样……”‘流皓月’不,应该是千城月见状,脸上笑意更浓,就连纤细的身子也如同幽灵般缓缓靠近全身失去了温度的男子,将冰冷的如同寒霜的小脸靠近男子僵硬的肩膀,水眸舒适的眯起,嘴角的笑靥却带着凌厉的锋芒。   “爹爹不是一直想要月儿呆在爹爹的身边吗?所以月儿回来了,在经历了那样炼狱般的挣扎,千年之后,月儿顺从爹爹的心意回来了,而且月儿会永远的呆在爹爹的身边,这样好不好?”柔媚的小脸是乖巧的温顺,就像是兔子般无害的让人怜惜,可是谁也没有看见那隐藏在紧闭水眸下的凛冽和杀意。   “你……。不……。”像是被一直无形大手掐住了脖子的喉咙几乎快要语不成句,流水脸色煞白的僵在那里,任由女子冰寒彻骨的身子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如同触碰着一座冰山,冻得他全身血液都快要结冰。   怀中的女子,是月儿,却也不是月儿,千年前的千城月天真,乖巧,娇媚的像是一尊惹人怜爱的瓷娃娃,让他不顾一切的守护着那样的美好,千年后的流皓月古灵精怪,温暖明媚的牵引着他所有的心神,可是眼前的女子,有着月儿一样的容颜,却是那样完全陌生的气息,但是她却告诉自己,她是月儿。   “呵呵……。”听闻那挣扎呢喃,千城月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的灿烂,“爹爹忘记了吗?千年前的今天,漫天的血色染红了整个千城府,当时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雪,白色和血色交融在一起,真的好美,可是当时的月儿却不懂得欣赏那样的绝艳,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月儿喜欢血色,热情,鲜艳,魁惑的犹如蚀人心扉的妖姬,爹爹也喜欢血对吗?是和月儿一样的吧……。”幽然睁开的水眸是冷的让人心颤的寒意,千城月虽然在笑,那样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犹如被野兽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避。   “月……。”刹那,深沉的桃花眸溢出无法抑制的悲伤和痛楚,流水紧抿薄唇,原本的锐利和寡情已经尽数被绝望掩埋。   “是啊,爹爹,你终于记起月儿了吗?爹爹可知道,这千年来,月儿就是凭借着思念爹爹撑下来的呢,想着爹爹的狠,爹爹的绝,爹爹残忍的禁锢,爹爹绝情的逼迫,爹爹自私的妨碍,一点一滴,月儿都不曾遗忘分毫……。”娇软的语调不曾有丝毫的变化,可是那越来越冷的音调却似从万年寒洞中溢出,带着散不去的冷,化不去的寒。   怎么能忘记了?如果不是他自私的禁锢和占有,那么自己就不会走到如今万劫不复的地步,也不会在花样年华就承受那刻骨挫心的痛楚,以至于千年都沉沦炼狱无法自拔,所以,如果不回来回报他们的‘深情’又怎能对的起他们如此的‘珍视’呢?   幽深的黑眸不由一颤,唯有以沉默来回答女子那字字撕心裂肺的控诉,流水无言,终究是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大错,但是……。月儿千年前不就已经‘身死’了吗?   “爹爹不用疑惑,月儿在千年前确实是死了,不过,却遇到了一名贵人将月儿的身子完整的保存了下来,而幸得老天眷恋,魂灵不灭,这才能在此刻出现在爹爹面前……。”似看透了他心底的疑问,千城月慢慢的放开他的身子,一双冷澈的寒眸冷冷地望着男子的桃花眸。   “月儿……”倏地,瞳孔骤然紧缩,流水不自觉的想到了那开怀不忍的小人,如果千年前的千城月回来了,那么千年后的流皓月又该何去何从?   “呵呵……。”又是一声没有暖意的冷笑,千城月再次开口,“看来爹爹真的‘疼爱’月儿啊,即便是千年已过,也不曾忘记月儿,就连月儿的一个魂魄分身,也可以让爹爹如此的在意……。”字字珠玑,却是完全将男子的担忧给解释明了。   倏地,屋内烟雾骤起,不知从何处冉冉升起的白芒晕染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一抹颀长的白影也突兀的出现。   流水面色肃然,而千城月却是水眸轻闪,粉唇勾勒出一抹意料中的冷寒笑靥,随后身子轻转,冷煞的目光就那样直接迎上一双震惊的琉璃眸珠。   蒲扇似地长睫微眨,倾城却也凛寒的笑容瞬间漾开,“哥哥,好久不见了……。”暗的看不见一点光亮的眼底一闪而逝,是隐隐的恋,隐隐的思,隐隐的愁和隐隐的恨。   这个男子,曾经是她不顾一切要追随的人,她将所有的爱和心没有半点保留的给了他,完全无视世俗的眼光和鄙夷,就只想要看刹那张冰寒的没有半点温暖的俊颜上绽放浅浅的笑靥,他也给了她,却在那样的风华过后,给了自已致命的一击,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他亲手将自己推理,而且亲自把她送到了爹爹的床榻之上,对于他的‘恩赐’,自己也该是要铭记心底的。   “……”依然虚渺的好似幻觉的渡只在开始的片刻有刹那的惊慌和震撼,之后,便冷冷地看着那熟悉的小脸,冰凉的俊颜之上没有半点的温度。   “你不是月儿……。”淡淡的声音就像是在叙说一个事实,在氤氲的雾色之下,渡琉璃色的双眸隐隐透着光芒,却让人无法看清那里面的思绪。   他的月儿,尽管伤痕累累,却依然有着灿烂明媚的笑靥,尽管被人背叛算计,却依然可以用一张闪耀的玉颜去面对宽容,他的月儿,那双可以洗涤一切罪恶的水眸是他心之所系的存在,而眼前的女子,虽然面容相同,可是那映照在眸底的阴寒和森冷却是那样的陌生和梳理。   闻言,千城月总是完美无缺的容颜上出现了丝丝的裂缝,浓浓的难掩的怨恨和哧讽在玉颜上绽放,粉唇却是不和谐的溢出尖锐的笑声,“哈哈,好一个我不是月儿,那个千城公子,那么你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呢?”话说的冷寒,眸底却是溢出点点莫名的颤抖和痛楚,尽管只有刹那一闪而过,却依然真实的存在。   倾尽了一切去爱的人,到头来,都用那样陌生的眼光看着她,如今,更是不承认她的身份,老天如此戏耍她千城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听着那悲戚如斯的笑声,千城渡双眸慢慢的睁大,沉重的复杂在眼底沉淀,终究是……无法放弃吗?   于是,偌大的内室之中,流水的愕然和怔愣,渡的无言沉默,千城月的怨恨和悲戚,如同飞扬的雪花,洋洋洒洒的扩散在屋内的每个角落。 风起云涌 第一一六章 梦靥觉醒   娇俏的玉颜不自觉的抽搐着,流皓月水眸轻眨再眨,过了片刻,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掐上自己的手臂,感受到剧烈的痛楚时,不由的皱起了一张小脸,然后非常的肯定,她好像,大概,貌似,应该是被人绑架了。   抽抽小鼻子,开始努力回想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应该在和百慕沥那个难缠的家伙讨论到底谁是罪魁祸首吗?好像她正喝茶呢,然后……然后就视线模糊,晕了。   想到这里,流皓月就很恨的想要一巴掌拍死自己,丫丫的混蛋,她好歹是白翁老人的关门弟子啊,她的医术可以闻名天下,如今要是让师傅老人家知道她是被迷药给暗算了,会不会气的跳起来,然后掐死她?   须臾,粉唇可怜兮兮的瘪起,清透的水眸深处是满满的自厌和懊恼,她真的没脸见人了,要是和人比武输了,她大可说自己是女子,天赋有限,但是现在,被自己吃饭的东西给陷害了,她是不是该去跳河了?   “醒了吗?”倏地,一声柔柔悦耳的呢喃响起,伴着一阵馨香的气息扑入鼻息,流皓月怔怔的抬起小脸,望着那完全不在预料中出现的人物。   “怎么了?身子可还有不适吗?”来人没有听到她回答,径自蹙起了一双黛眉,眸含担忧的看着呆愣的某月。   “皇后娘娘?”流皓月水眸掠过一抹深思,注视着那雍容华贵的妇人,心底却是想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给过滤了一遍。   该死的,什么情况,她可以确定自己是被一种连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迷药给迷晕了,而迷晕她的人,也不可能是单纯的想要请她过来喝茶,她甚至有想过是不是百慕沥那个阴晴不定的混蛋,却万万没有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却莫名让她信任的皇后娘娘算在内。   “看来御医没说错,醒了就没事了……。”说话的刹那,华容皇后已经在床榻边坐定,伸出保养的精致的柔荑轻轻触碰流皓月嫣红的小脸,一双溢满柔和的丽眸深处,是点点的安心和叹息。   “我怎么会在这里?”既然想不通,还不如直接开口问,流皓月不由的抿紧了一张粉唇,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现在的情况让她极度的不安,就好像是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给盯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要时时刻刻承担着被攻击的恐惧。   “你昏倒在本宫的殿门口,是本宫的奴才发现你,将你带来这里的……。”皇后的华贵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明黄的金步摇和凤冠让这个女子成为天下所有女人艳羡的对象,可是如果能忽略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红肿的眼眶就近乎完美了。   “……。”闻言,流皓月水眸骤沉,果然让她猜对了,这次的事情真的不单纯,只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暗中操作一切的人会将她送到这个与世无争的皇后娘娘这里。   “皇上殡天,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了……。”华容皇后嘴角泛起一抹酸涩的苦笑,眼前似乎还能浮现那个男子狂傲的笑容和睥睨一切的霸气,可是不过眨眼,他就那样无预警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连一声招呼都不曾打过。   “娘娘,您……。节哀。”复杂的思绪被女子那哀愁的双眸给打断,流皓月小手微伸,紧紧的握住了这个虽然母仪天下,尽管失去了丈夫却依然要保持风度的女人,清冷的眸底也不由闪过隐隐的同情。   皇后……。是爱皇上的吧,虽然自己来这里这么久,除了听说华容皇上进宫那时的风华无双之外,其他从未听过她和皇上的恩爱事迹,还有那个身为亲子却不曾亲近这个柔和女人的百慕沥,这中间的原因她不曾追究,只因她明白,要知道所有秘密的答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丫头,你莫要担心,其实本宫……。觉得这样的结果也好……。”冰冷颤抖的手在那双温暖的小手靠近时,又是一震,却没有抗拒的紧紧握住,华容皇后眼底泪光闪烁,却硬是倔强的不曾让那泪珠滑落,柔雅的面容泛起甜蜜幸福的笑靥,尽管幸福很短暂,尽管她为了那昙花一现的快乐付出了一生的自由,她却没有半分的后悔,因为,此生她已懂爱,知爱,爱过,足矣。   “娘娘后悔来到这个用黄金堆砌的笼子里吗?”明知道不该问,粉唇却仍是不由自主的开口,流皓月翘长的羽睫轻颤,眸底划过叹息,既然无法抽身,那么何不尽自己之力,让这个看起来像是悲伤了半辈子的女人,有那么刹那的快乐。   “黄金堆砌的笼子?”有些怔怔的重复着,华容皇后的眼底掠过一抹迷茫,而后慢慢归于清晰,嘴角笑靥逐渐上扬,“是啊,只是一个用黄金堆砌的笼子,可是二十年前,却是我不顾一切要折断羽翼也要飞进来的地方……。”好似陷入了回忆中,女人的脸上是慢慢的娇羞和涩然,就像是一个陷入甜蜜爱恋的及笄女孩。   犹如所有浪漫的邂逅,那时身为权倾朝野宰相的独女,她却没有一般千金闺阁小姐的娇纵和任性,极为疼宠她的爹爹和娘亲,想要为她寻一门平凡的婆家,让单纯的她不要卷入朝廷的争斗阴谋之中,谁知,不知该说天意弄人还是缘分命定,好奇天真的她终是在一片山清水秀的美景之中,遇到了一袭翩翩白衣,英姿飒爽的男子,也正是微服出宫的皇上。   然后就是她被地痞调戏,然后正因凛然的他从天而降挡在了她的面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此后,就是郎情妹意,以她心付他心,此生不移。   尽管爹娘极力反对她入宫,她却被情意冲昏了头脑,傻傻的认为那个男人会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宫中给她撑起一片干净的天空,所以,不顾所有的叹息,她执意的做了他的皇后,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下,坐上了那个男人为她打造的凤辇上,带着所有的憧憬,进入了这个囚禁了她一声的牢笼之中。   听到这里,流皓月微微敛下水眸,无声的一叹,不知该责怪男子的算计还是怜惜女子的遇人不淑,无权无势的傀儡皇帝为了权势,不惜以色诱人,而这个只是因为生出了地方的女子,却成为权势阴谋争斗下的牺牲品,老天……。实在是太爱捉弄人了。   “丫头,你比本宫要聪慧许多,只盼你此后一生顺遂,莫求荣华富贵,只盼得一人真心,就不枉此来走一遭了……。”似听到了那无声的叹息,华容皇后眼眸悲戚的望着那一脸明了的流皓月,自从见到她第一眼,自己就莫名的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她有自己年轻时的朝气和天真,更有着自己没有的清醒和理智,只是听到这里,她就明了了所有的结局,不是所有美好的开始,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的。   “主子,时辰到了……。”无预警的,冷冷的呢喃响起,流皓月黛眉紧蹙,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殿门口,却在目光瞧见那冷寒的银芒时,水眸蓦地睁大,清透的眼底也印入了飞掠而来的夺命锋芒。   “娘娘……。”粉唇逸出惊呼,小手拉住女子的手就想要带她避开那致命的袭击,可是身子一痛,无力的虚软让她所有的挣扎犹如蚂蚁撼大树般可笑。   “呃……。”华容皇后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退去了血色,单薄的身子一震,一丝黑紫的血色从那艳丽的嘴角蔓延而出。   “雪?”不敢置信的看着冷冷立在门口的身影,流皓月水眸刺痛,不知是被大雪刺伤,还是被那没有温暖的丽眸冻伤,为什么,一样的面容吗,却有着那样冷煞的寒霜,就像是冰封了万年的寒川,无论用什么,都无法融化半分。   “主子,匕首上抹了‘噬魂’,如果一刻钟不将匕首拔出体外,那么皇后娘娘必死无疑……”像是看不见流皓月脸上的痛楚和那一刹那变得透明的小脸,霜雪只是若无其事的重复着,波澜不惊的语调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温暖。   “为什么要这么做?”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抓住,痛的快要窒息,流皓月逐渐被眼底浮现的水雾遮挡了视线,却仍是固执的看着那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的霜雪。   她不是自己的雪,她的霜雪虽然冷然,却依然有温暖的气息,她的霜雪虽然愤世嫉俗,却依然会对着她露出明媚的笑靥,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尽管有着和雪一样的容颜,却完全没有霜雪身上的馨暖,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是自己的霜雪?   “主子不是知道了吗?”冷寂的丽眸轻垂,也遮掩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波动,可是那张冰封的容颜,却是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   “为什么要这么做?”仍旧是痴痴的开口,流皓月的嘴角却是浮现苦涩的笑靥,是啊,她知道,早就知道了,可是自己却一直告诉自己,她们不会如此残酷的对待自己的。   “各为其主,身不由己……。”沉默须臾,才静静的吐出半个字,但是那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蕴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沉重在殿内蔓延开来。   “好个各为其主……。”羽睫轻颤,水珠终是卑微的滑落,流皓月苦苦的重复着,是她太过天真,在她们那一双双沉痛绝望的目光中无法自拔,于是忽略所有的不安和警告,就那样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倾力告知。   “碧她们也是身不由己对吗?”沙哑的呢喃是挣扎的不甘,流皓月敛下的水眸是悲凉的自怜,她早该知道的,就算是救人,也不可能是在短短几日内,让她遇到了她们几个,但是她不想不问,就只是掩耳盗铃的径自交付着。   “……”这次,霜雪没有开口,却是以无声的沉默肯定了她的猜测,低垂的丽颜让人看不清表情,唯有一双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颤抖着。   “师兄们的离开,应该是你们的杰作吗?为什么要将我送来华容殿?”倏地,玉颜上的悲戚敛去,流皓月目光冷沉的望着全身散发着冷戚气息的霜雪。   在自己醒来的那刻,她就猜到了,自己所有的膳食全部都是经由霜雪之手,能如此让她没有防备的喝下热茶,也只有霜雪有办法做到,可是,如果他们一开始的接近就不单纯,那么和自己有牵扯的师兄和流府的人,是不是也会被牵连?   “时间不多了,如果再不拔匕首,那么明年的今日就会是皇后娘娘的祭日了……。”侧耳一动,霜雪抬起丽颜,面无表情的看着水眸结冰的流皓月。   粉唇紧抿,霜雪等待的事情,流皓月自然也没有错过,耳里听着那凌乱急切朝着这里靠近的脚步声,眼底却是皇后娘娘面无血色,还隐隐透着乌黑的面容,直视着霜雪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肃杀。   她要的竟是自己担上这天大的罪孽,如果她不想被人误会,那么她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慈爱的皇后娘娘香消玉殒,如果她不忍,那么就要承担着谋害一国皇后的罪名,甚至,就连皇上的死都会算在她的头上。   “如果主子需要,那么属下现在就带主子离开……。”像是看不见流皓月愤恨的目光,霜雪再次开口,甚至迈动莲步,走至床榻边上,淡然的伸出右臂,等着全身无力的流皓月做出选择。   “雪,跟了主子这么久,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慢慢的,流皓月嘴角拉住一抹灿烂的笑靥,明媚的光芒甚至让天地为之失色,唯有眼底那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凛冽在肆然的蔓延着。   “主子如若是心硬之人,当初便不会对你们出手相救,如果主子是胆小怕事之人,也不会孤身一人来到这危机四伏的无隐国,所以……。”在霜雪愕然的目光下,柔软的小手没有犹豫的握上那插在皇后背上的匕首,一个用力,血色四溅,也染红了流皓月身上那些洁雅的白纱。   “流皓月……。”一声破空的怒吼,似发怒的野兽,是满满的恨意,和那隐藏在滔天怒火下的颤抖以及悲痛。 风起云涌 第一一七章 去见千城月?   “流皓月,你该死……。”恍若野兽受伤般的嘶吼在华容殿内散开,一袭风霜的百慕沥疾驰而来,铁青的俊颜上布满骇人的杀气望着面色淡然的流皓月。   自己居然该死的相信她,相信她不是暗中伤害父皇的罪魁祸首,相信她是被自己冤枉,而现在,她居然亲手将刀刃刺入母后的身体。   凌厉的掌风没有丝毫留情的向着没有动静的流皓月拍去,清然的水眸就只是淡淡的看着暴怒失控的百慕沥,不躲不闪,只有无声的叹息在心底蔓延,如果可以,她才不会傻傻的等着被人拍,只不过,虚软的身子犹如被人抽光了所有力气,想要躲闪,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立在床榻边上的霜雪冷眸一闪,单薄的身子却快如闪电的挡在流皓月的面前,双手一伸,便运足真气抵挡那致命的一击。   “……”见状,百慕沥黑眸半眯,暗沉的危险光芒在眼底掠过,颀长的身子一个诡异的翻转,嘲讽的不屑在面上闪耀,区区一个侍女,他还不放在眼里,已然失去了清醒的神智只知道,挡他者死。   “主子……”感受到了强大的杀气,霜雪瞳孔骤紧,全身真气凝聚掌心,只为阻挡那让人胆寒的攻击,可是终究是实力有所悬殊,被百慕沥内力震开的身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百慕沥那凝聚了十成功力的掌风狠狠的击打在流皓月的胸前。   “唔……。”一声闷哼,飞扬的血色便自粉嫩的唇瓣逸散而出,流皓月语言蓦然失去血色,身子一颤,几乎要扶不住靠在自己怀中的花容皇后。   五脏六腑都好像在刹那移了位置,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几乎要让流皓月忍不住开口骂娘,丫丫的,该死的快痛死她了,若非早先有心理准备,此刻只怕早就晕过去了,哪能如此强悍的屹立不倒,保持清醒。   只不过,心底再次将那些个误人子弟的电视剧导演给骂了个遍,天杀的混蛋,看电视的时候,那些个英雄好汉被打的遍体鳞伤,却依然能哼都不哼一声,害她以为有武功的人还真的不知道痛呢,原来,根本就是为了骗取小女生得崇拜。   看着那喷洒在空中的点点血色,百慕沥神情一怔,而后僵硬的身子只能犹如石化般的立在原地,紧抿的薄唇好似锋利的刀刃,要在刹那将人毫不犹豫的千刀万剐。   为什么,她是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她害死了父皇,如今还害得母后生死不明,自己本该毫不留情的杀了她,可是当看着那张刹那变得透明和痛苦的小脸,看着那蔓延在本来粉嫩嘴角的血色,窒息的心脏却像是被人拿着钝刀一刀刀的磨着,不见血色,却是痛彻心扉的难以忽略。   “主子……。”顷刻的时间,霜雪也是面色一白,抬起小脚想要靠近,却在迎向那双没有温度的水眸时,僵住了身子,如今的她,还有什么立场去站在她的身边?现在的一切,全部都是她亲手造成。   “……。”而流皓月仿佛看不到两人的挣扎,只是努力的撑起虚软的身子,颤抖着冰冷的小手将沾满了血色的匕首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腕划过,刹那,黛眉又是紧紧的蹙起,丫丫的混蛋,好痛。   尽管心底不停的咒骂着,动作确实没有丝毫迟缓的将冒着血色的手腕伸到昏迷的华容皇后唇边,感觉到流逝的冰冷血液逐渐消失在那黑紫的唇边,这才无力的勾起了嘴角,还好,来的及,要不然,就要再次牵连这个悲戚了半辈子的可怜女子了。   “你……”百慕沥只觉得脑海一阵空白,浮芒的气息将他所有的神智掩埋,怔怔的看着她自伤的动作,想要告诉自己,这是她得阴谋,却发现,干涸酸痛的喉咙无法吐出只字片语。   翘长的羽睫好似经历了暴风雨袭击的彩蝶,无力的蒲扇着,清冷的漠然在眼底扩散,没有躲闪的迎向难掩震惊的百慕沥,苦笑的弧度在嘴角荡漾,“我们……终究是成不了朋友……。”喑哑的呢喃着,然后强撑的清醒便在刹那消逝,然后只能任由无助的黑暗将她笼罩席卷。   这样的答案一直在心底告诫着,可是她却不忍看见那隐藏在他妖娆眸中的孤寂和倔强,一次次的踏出底线,却靠近他的世界,只因为,她相信,即便是再愤世嫉俗,他的心底,依然会存在温暖和信任,尽管他们做不了知己,却依然能成为朋友。   在霜雪逼着她做抉择的那刹那,她也是再用所有的一切来当赌注,如果百慕沥信任她,那么所有的误会就不会发生,但是如果他的心底从不曾交付她半丝信任,那么等待她的,说不定会是九死一生,只可惜,照现在的结果来看,她是赌输了。   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置身在舒适的马车之上,那颠簸的晃荡让流皓月知道,现在的她大概是出了无隐国的皇宫了,而后幽幽的敛下水眸,遮挡住了眸底翻卷的波涛,静静的等待着那将她带走之人的出现。   “亲亲月儿,你醒了……。”慵懒的男声响起,伴随着一抹雅洁的白色陡然进入流皓月的眼帘,熟悉的罗刹面具遮挡住了男子的面容,只有色淡如水的薄唇一如往常般懒懒的上扬着。   “我是该嫌弃你的阴魂不散,还是感谢你的拔刀相助?”小手紧握,感觉到体内回归的真气,却依然无法消弭那阵阵的痛楚,流皓月右手撑住软榻,便用力坐起身来。   “月儿的神情怎么一点也不意外?”男子垂在身侧的大手下意识的想要探出,却在看见流皓月脸上的疏离时,不由得一怔,然后刹那的僵硬过后,便身子一歪,在流皓月对面坐定。   “有什么好意外的?”无谓的撇撇苍白的唇瓣,流皓月忍住丢白眼的冲动,“阁下不就是喜欢看我的笑话吗?如此绝佳的戏码阁下当然不会错过,所以你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天敌,从自己一出现,就是专门和自己作对的。   “为什么不解释,任由百慕沥伤了你?”像是看不见那嫌恶的表情,男子面具下深沉的黑眸轻闪,荡漾着让人猜不透的暗芒,紧紧的望着一脸无所谓的女子。   百慕沥打在她身上的一掌是用了十成的力道,而且她当时被封住了所有内力,还身种迷药,若不是因为那无名护住她真元的气息,此刻的她怕是早就到阎王身边作伴了,哪还能如此对着自己出口成‘脏’。   “解释有用吗?”漂浮着无奈笑意的水眸透过窗璧望向外面,眼底似乎有浮现百慕沥那真真切切杀意十足的模样,“他若信我,不用我解释,他也知道事情并非他看到的那样,他若不信我,即便我是讲破了口,也不过是狡辩的话语罢了……。”   “可后悔来这无隐国一遭?”闻言,注视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深沉,就连嘴角的笑靥也多出了几分真实的温暖,如此通透简单的道理,世人又有几人了结的透彻,动听的话人人都会讲,却并非是谁都能够做到。   “后悔又如何?所有的决定都是自己的心所决定,与其懊恼自责,倒不如多往好的方向看,虽然在这里几经风波,但是却也明了了一切困扰我许久的谜团,所以,总的来说,也不枉来此一遭了……。”斜睨着某男,流皓月的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干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说后悔都是没事给自己找堵,她又不是闲的无聊,还给自己本就麻烦重重的人生再添不快了。   而且来这里之前,所有最坏的结果她都考虑过,现在这样只是受一点内伤,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真的想要扒开你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无预警的,男子神情一变,颀长的身子懒懒的靠在车壁之上,波澜不惊的语调却让人听出了几分寒煞的冷冽。   见状,流皓月水眸一眯,单薄的身子也下意识的向后避开,抿紧粉唇警戒的打量着这个总是不按理出牌的怪胎。   “呵呵,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月儿也会怕?”看着她眸中的严谨,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眼底的煞气却是不知不觉的消逝不见。   这次,终是忍不住丢出一个白眼来回应男子愉悦的表情,“拜托,我就算不怕死,但是如果可以好好活着,我干嘛要让一个变态肖想着扒开我的脑袋,又不是脑子进水了……。”粉唇低低的嘟哝着,流皓月已经懒得理这个完全神经不正常的家伙。   而后,又似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小脸,“皇后娘娘没事吧?”眼底似乎还能看见那双即便被痛苦绝望掩埋却依然没有一丝后悔的绝艳丽眸,流皓月下意识的不想要那个苦了一生的女子有事。   男子微扬的薄唇有刹那的停顿,却是很快的恢复正常,“月儿不是用自己百毒不侵的血救了她吗?噬魂虽然可怕,但是终究不是无解之毒,只要休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说话间,黑眸不着痕迹的飘向某月那缠着绷带的手腕,即便是经过了包扎,艳丽的血色却依然透过厚厚的布条渗了出来。   即便他的神情漫不经心,流皓月却依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垂眸看着自己包扎的完美的伤口,小鼻子一抽,“这个……。是你的杰作?”怕他不明白,还不忘抬起小手晃晃。   “我在想,如果下次我中毒了,也直接割破你的手腕取上一碗鲜血,便不用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面具下剑眉轻佻,戏谑不羁的看着面色蓦然僵住的流皓月。   “开什么玩笑,一刀都快痛死我了,你还一碗,丫丫的,你当我的血不要钱是不是?”于是,淡然的流皓月怒了,在看着男子那放荡不羁,却是一副说到做到的语调时,差点失控的跳起来。   她就知道,做人一定要低调,自从解了迷失和蝶儿蜂的毒之后,她意外得知自己从此百毒不侵,为此她还有好一段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因祸得福这个词用到自己的身上也算是恰当。   “不对……。”黛眉又是一紧,流皓月眨眨清透的水眸,脑海中终于想起来有哪里觉得不对劲了,“我明明百毒不侵,为什么一点迷药就能放倒我?”这个打击至今让她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她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东东,会让她堂堂的流皓月也中计?   “你所中的迷药名为‘意迷’……。”男子眸光轻闪,犹如暗夜中闪烁的星芒,点点光色,却让人无法看清楚里面的色彩。   “‘意迷’……?”呆呆的重复,嘴角有些不由自主的抽搐的,流皓月呢喃着这个从来就不曾听闻过的药名,眼底却是印入了男子那一闪而过的恍然,意迷这样个性的名字是谁想的,人们不都说意乱情迷吗?知道的明白是迷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呢。   “想要知道我为什么清楚吗?”带着罗刹面具的面容无预警的前倾,瞬间,便与流皓月怔楞抽搐的玉颜差点贴上,魅惑如妖的低沉呢喃,带着蚀骨的气息,似要引诱所有人的沉沦。   “不想……。”流皓月两排小白牙狠狠一磨,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铿锵有力的答案,小验用力的后仰,尽管单薄的小身板因为这个姿势快要抽筋,但是相对于被人轻薄吃豆腐,这样的坚持不算什么。   “哈哈……。”像是欣赏够了她的窘态,男子身子一直,便远离那一副防备色狼模样的流皓月,薄唇却是无法抑制的漾出开怀的大笑。   一副嫌弃表情的看着笑的没有一点形象的某男,流皓月已经懒得开口,小手一伸,直接撩开厚重的布帘,看着外面陌生的街景,疑惑的不安开始在眼底蔓延。   “你带我去哪里?”这个早在见到他时就问的问题,却被这个家伙左右而言的言语给打乱的忘记,流皓月紧紧的盯着某个眸光突然变得危险的男人,粉唇一抿,冷冷的问出口。   “月儿终于想起来问了吗?”对她的反应没有半点的意外,男子深邃若渊的眸中激起点点的波澜,“月儿一直不是想要知道关于千城月的事情吗?我这就带你去见她……。”轻柔的如同情人间呢喃的低语,却是蕴含着莫名的森冷,让这个大雪纷飞的寒冬更是多出了几分凛冽的残狞气息。 风起云涌 第一一八章 终于见面了  纷纷扬扬了近一个月的大雪终于慢慢的停下,消失了许久的太阳也懒洋洋的挂在略显阴冷的天空之中。   “月儿,这些时日身子可好些了?”八角的凉亭之中,四周摆放着精致的碳盆,馨暖的气息冉冉的散在空气中,也不由的让人紧缩的毛孔微微的舒展着。   流皓默眉峰轻蹙的望着脸色仍旧显得苍白的女子,闪耀在眸底的却是微微的迷惑和探究,不知道为何,这次回来的月儿变得好奇怪,虽然灿烂的笑容依旧,却没有了那种可以暖人心脾的柔和,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冰封在万丈寒冰内的幻想,让人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切。   “二哥放心,人家没事了……”娇俏的眯眼一笑,千城月的神态和流皓月一模一样,即便是撒娇似皱皱小鼻子的动作,都完美的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缺陷。   只有那双清透若溪的眸底,失去了暖意,变得凌厉寒煞,似看不到流皓默那极力掩饰却依然露出了丝丝打量的神情,弯起的粉唇恍然之间掠过一抹嘲讽。   所谓关心则乱,即便是这个冷静如斯的流皓默,一旦牵扯上那古灵精怪的小人,也不由的乱了阵脚。   “二哥,你担心的太多了,也不想想,自从小弟回来之后,几位娘亲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美味都喂到小弟的肚子里,所以就算有什么不适,也怕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旁豪爽饮着清茶的流皓驰不拘小节的言道,明朗的笑容挂在那张俊朗的容颜上,更加夺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几位娘亲的偏心他们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更何况是对待这个越发变得可爱的小弟,就连自己也忍不住将‘他’放到心坎里疼惜,更何况是极为宠溺‘他’的娘亲们。   “月儿还会离开吗?”像是听不到流皓驰打趣的话语,面色严谨的流皓然紧抿的薄唇缓缓开启,低沉的呢喃有些压迫的吐出。   深邃的黑眸闪过一抹不舍和担忧,月儿几次的遇险,已经让他心神俱裂,如今她好不容易归家,却仍旧是一副大伤初愈的模样,如果她再次离开,那么自己就不能保持是不是可以冷静的旁观了?   “四哥放心,这次回家,月儿就不会离开了……”蒲扇似的羽睫轻颤,也遮挡住了那眸中闪耀的迷离和朦胧,千城月嘴角扬起诡异冷然的笑靥。   经过千年的折磨和等待,好不容易回到这里,她怎么可能离开呢?更何况,这里有着‘疼爱’自己的爹爹和哥哥,如果不好好的陪在他们的身边,自己又怎么可以安心呢?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需要等一个人,在那人没有回到自己身边之前,她也无法离开流府半步的。   看着女子嘴角那没有温度的笑靥,其他的三人不由一怔,那样陌生的神态不该是月儿的,可是眼前这个人,却真真切切的就是他们的月儿,那么……。从月儿回家一直到现在的怪异感觉应该都是他们的错觉吧?   不约而同的焦躁和不安在三人心底回旋,他们却是紧闭薄唇没有开口,只是舒展的眉峰无意识的再次聚拢,然后任由手中的热茶,冒着氤氲的热气掩盖了所有的疑问。   ……。   是夜,凛冽的寒风再次来袭,就像是白日的睛朗都是幻觉一般,阴沉厚重的天空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毫不留情的砸下。   双手负后的流水一龚单薄的白衣,颀长的身子就那样不畏寒冷的立在窗前,任由那刺骨的风声扑打在自己的身上。   “你打算怎么做?”身后,一团迷蒙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的渡为难的开口,看不清的俊颜却是浮现着慢慢的挣扎和叹息。   “她……。是月儿……”眼前,似乎还能看见那娇俏纯真的玉颜,下一刻却无预警的变换场景,一个身着大红色嫁衣的绝美女子,却是一脸怨恨的模样朝着他嘶吼着,那样的刻骨恨意,即使经过了千年,却依然扯痛了他的五脏六腑。   流水疲惫似的阖上桃花眸,总是戏谑不羁的眸底,此刻却是溢满了浓浓的无措,身后紧握的铁拳也不由的颤抖着。   “……。”闻言,渡的身子一震,脑海中不由的浮现白日里那笑的讥讽的玉颜,暗沉的幽芒在眸底闪过,是啊,她,是月儿,即使那样的月儿早已失去了曾经让他为之失魂的纯然和明媚。   可是,“现在的月儿就不是月儿吗?”嗓音有些喑哑的呢喃出声,渡好像还能看见在碧瑶山上,那个古灵精怪调皮的女孩,虽然被师兄们算计陷害,却依然能挺直小小的身板,用那双清澈的看不见一点污垢的水眸,聪明的反击着。   那样的她,吸引着自己的所有目光,比千年前的月儿还要让自己沉沦,可是现在,千城月出现了,那么流皓月又算是什么?   “渡儿……”有些疲惫沧桑的呢喃响起,流水第一次这样的唤着渡,就像是千年前一样,“千年来,我不惜承受着无尽轮回的折磨,只为寻找那被月儿亲手散去的七魂六魄,如今,千年已过,六魂六魄已齐,我……。不能功亏一篑……”嘴里说着生硬的答案,可是一双魅惑的眸中却是满满的迷茫和苍白。   现在的流皓月是最神似千年前月儿的一抹灵魄,那样的爽直和开朗,让他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可是月儿回来了,那么最后的结局只能是选择一个,千年前,他亏欠月儿太多,如今,他不能再伤害于她。   “所以,你打算让流皓月消失,然后让千城月彻底的回来对吗?”渡的眼神,不知不觉的冷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全身逸散着矛盾气息的流水,他……。真的可以如此残忍?   “你抗拒轮回,在世上苦等千年,不也是为了月儿吗?”淡淡的转身,流水的俊脸上是波澜不惊的淡然,就像是刚才的无助全部是幻觉。   无言的迎视着流水极具压迫的目光,渡紧抿的薄唇冷冷的勾起一抹没有温暖的弧度,“想知道为什么千年前我会放弃月儿,亲手将她推到你的身边吗?”语气一顿,阴柔的话语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冽就那样袭向僵硬的流水,“我虽喜爱月儿,但是并没有爱她到可以放弃一切的地步,可是月儿死后,你也没有征兆的消失,那样无趣的世界让我失去了争夺的兴趣,而后,浮现在我眼前的只有月儿的笑容和善良,所以,我开始想,是不是人总要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但是经过了很久我才明白,我想的不是月儿,而是月儿身上那些你我没有的光明和美好,那样的璀璨让我经历数十年依然无法再次找到,所以,我甘愿以灵的身份活着,只为再享受一次那样毫无尘埃和杂质的关怀,这样的奢望再经历了千年之后,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求的习惯,直到遇到她……。”语气慢慢的放柔,他好像还能看刹那精致容颜上的干净,那样的灿烂让他仅仅是一眼,就已然沉沦。   “我爱千城月,但不是爱她的全部,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阴暗就像是当年的你我,让我厌恶的想要逃离,可是流皓月却是我爱的千城月全部,即便她只是一魂的存在,也是我不变的守候,所以不要想着伤害她,因为……我会不惜一切来保护她……。”说话间,那流转的白雾也逐渐变得浓厚,像是感觉到了主人心底的情绪起伏。   “千城渡,经过千年,你依然冷血的让人心寒……。”流水嘴角扬起苦涩的弧度,无法忘记,就是那时的千城渡,完全不顾及千城月的哭喊和卑微祈求,就那样将她推到了疯狂的自己怀里。   他看不见月儿对他的爱恋,更看不见月儿心死如灰的绝望,就那样冷冷的亲手将月儿推到了地狱中。   “千城烈,经过千年,你依然自欺欺人的可以……。”没有丝毫留情的回击着,说完,浓郁的白雾就慢慢的消散,只徒留点点的冷芒在空气中闪耀。   “……”紧抿薄唇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垂下了俊颜,也遮挡住了脸上的痛苦和挣扎,现在的他到底要如何做?   暗沉的天色中,恍若掠过点点白色,速度快的恍似流星飘过,让人不由的揉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听到这样的答案,有什么感觉?”熟悉的罗刹面具在夜色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色淡如水的薄唇讥讽似的挑起,深沉的黑眸就那样直直的望着垂首不语的流皓月,眼角的余光却是不着痕迹的飘向流水的阁楼。   没想到,刚到流府,就看到了这样一出精彩绝伦的戏码,着实让人心情大好了,只不过,这个应该算是主角的人物至今都安静的可以,让他很是期待的想要知道那张生机勃勃的小脸会有怎样的表情。   “觉得你很无聊,浪费力气抱着我跑那么久,就只是为了带我回家……。”懒懒的挑起水眸,流皓月面色无异的看着一副看戏模样的某男,印在眼底的光芒散着灼人的温度,带笑的唇瓣温暖一如平常,任谁也看不到她心底翻卷的惊涛骇浪。   “呵呵,夕,你是遇到对手了……。”下一刻,轻柔如风的呢喃响起,伴随着一抹飘渺的白影,缓缓的踱至两人的身边。   流皓月身子一倍,像是被催眠般的回头,刹那,瞳孔骤然紧缩,嘴角的弧度也慢慢的落下。   “久别了,我的情魂……。”一模一样的两张玉颜相视而看,如同在照镜子一般,只是一张带笑,却是冰冷,一张愕然,却仍难掩震撼。   停歇了一日的雪花再次落下,飘扬的姿态犹如舞动的少女,羞涩却也魅惑的令人移不开目光。 风起云涌 第一一九章 以牙还牙   “千城月……。”呼吸一窒,流皓月怔怔的看着那冷冽如霜的玉颜,娇俏的小脸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退去了血色。   那些在梦中不停的侵扰了她太久的人,现在居然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饶是她再如何聪慧镇定,却依然无法掩饰心底蔓延而开的波浪。   “咯咯,看来,虽然经过千年,但是知道人家的人,还不少呢……”千城月弯唇一笑,眯起的水眸荡漾着朦胧的涟漪,翘长的羽睫无辜似的轻眨着,纯真的模样犹如不解世事的少女,谁能想到,眼前的她,已经存于世上千年。   耳里听着那清脆却莫名让人心惊的笑声,流皓月粉唇轻抿,微微敛下水眸,浅浅的阴影铺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神情在夜色的笼罩下,越发的迷离。   “怎么了,我的情魂,表情为何如此的失意?”像是不经意,更似故意,千城月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流皓月,轻柔如风的音调却不知觉的让人逸出点,点叹息。   而百慕夕则是轻挑薄唇的立在一旁,双臂环胸,颀长的身子慵懒的倚靠在假山之上,漫不经心的黑眸深处却扩散着让人读不懂的暗芒。   “我在想,你不惜忍受千年的痛苦,终于以真身回归人间,到底要如何惩罚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轻飘的呢喃似潺潺的流水,带着悦耳的柔软和酥软,流皓月表情不变,只是静静的望着地面淡淡的开口。   闻言,千城月脸上的神情有刹那的僵硬,却是很快的恢复正常,然后粉唇轻启,似再要开口。   “如今已是流水的千城烈,以灵的身份存在世间的千城渡,这两个让你爱至深,却也伤你至深的男人,你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倾尽你所有的怨恨,而经过了千年,你心底的仇怨又是否可以如此简单的消逝?”波澜不惊的抬起平静的水眸,流皓月没有半分避讳的迎向千城月杀气逐渐浓煞的眼眸。   “夕把一切都告诉你了?”眯起的水眸深处是让人胆寒的凌厉,千城月嘴角的弧度不知何时荡然不见,只是不经意的斜睨了一眼没有言语的百慕夕,陡然逸散的杀意令静然的空气也为之震动。   “他只是告诉了我一个结果,而其他的,则是他一厢情愿的希望而已……”没有转身,都没有看那多次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罗刹男子,流皓月的脸上是冷冷的霜然,对于他,自己从来就没有彻底的信任过,那双承载了太多秘密的黑眸,不是她流皓月可以触碰的世界。   “哦?”像是怀疑,千城月不置可否,只是将目光紧紧锁在这个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子身上,现在的她,真的像极了千年前的自己,聪慧,灵敏,一双清澈的水眸却可以看穿一切的秘密。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要怎么做吗?”倏地,诡异的笑容弥漫在那诱人的粉唇边,千城月身子骤然前倾,一张冷冽的玉颜距离流皓月不过分毫的间距。   “千年前,他们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让我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我在想,如果我将这样的毁灭送还给他们,是不是也是非常的有趣?”阴冷的声音犹如从无尽的炼狱中传出,没有半丝的温度和暖意。   “他们在乎的,从来都是你……。”淡淡的说出答案,流皓月的嘴角不由浮现隐隐的苦涩,对于流水,她是真的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听到了那样的答案,她的心,居然感受到了窒息一般的疼痛。   “错了……。”无所谓的摇摇玉颜,千城月伸出冷冷的柔荑,然后轻轻的握住流皓月的下巴,“现在,他们在乎的还有你,尽管这个答案一直被他们无视……”尖利的指尖在那丝滑细腻的皮肤上游走着,寒煞的气息也不停的在四周扩散。   “所以,我要毁了你,包括流府的所有人,让你在乎的师兄,还有你一手建立起的一切,所有的所有,我全部都要毁掉,这样,你会生不如死,他们……同样也要承受着刻骨的绝望吧……。”清透的眸中浮现惊然的疯狂,此刻的千城月退去了所有的伪装,就像是一个为了复仇而不惜一切的魔鬼让人胆寒。   “……”流皓月只是静静的看着已经陷入魔魅的千城月,沉冷的眸底是平静的淡然,眼前的她,早已被仇恨腐蚀掉了所有的明媚和灿烂,她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她所有的执着就只是为了复仇。   即便,她要伤害的对象是自己,而自己,则是她的一抹情魂吧,如果一个人恨到可以毫不留情的去伤害自己,那么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对流皓月的默然感到满意,千城月挑唇一笑,魅煞的寒烈在面上闪耀,然后无言的转身,抬步离去,就像是来去那样飘然。   百慕夕眼神复杂的注视着千城月的离去,却终是抿紧薄唇没有言语,而后转向流皓月,不由的迈动长腿,在静默的她身后站定。   “原来我以为,你虽然对我有敌意,却仍旧是个敢做敢为的男子汉,没想到……。”语气一顿,流皓月噙着嘲讽冷冽的笑靥转向无言沉默的男子,“终究是谎话连篇……。”说完,便越过那略显僵硬的身子迈步离开。   一张冰寒的玉颜上却是满满的凛冽,丫丫的混蛋,自从她来到这个该死的古代,就没有一天顺心的日子,先是被几个不良师兄欺负,而后回家,又是被魔煞宫那个老妖婆和死女人威胁,好不容易经历了重重磨难到达所谓的流家,迎接她的却是西漠皇帝不安好心的钦赐,再来,中毒,绑架,陷害,威胁,一件件阴谋诡计可是一件不剩的找上她,老天更是怕她活的太幸福,硬是给她本就不平遂的人生增添了重重的磨难。   只不过,眸色在不知不觉中暗下,原本以为,即使荆棘不断,但是她仍旧有一群疼爱自己的家人,戏谑不羁的爹爹,宠溺无度的娘亲,还有风姿各异的兄长,可是现在,她才发现,这些看似不顾一切的守护背后,却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背叛。   爹爹的一句,她终究是月儿,似一根无形的利剑让她痛彻心扉,可是自己却仍旧要面无表情的看着,听着,只因为她不能让身旁那个看戏之人有丝毫嘲笑她的机会。   突然,颈后一痛,熟悉的黑暗占据了她的视线,粉唇无力的溢出咒骂,天杀的混蛋,以强欺弱算是什么英雄好汉啊?   白影掠过,长臂没有一丝缝隙的接住那软软倒下的娇躯,百慕夕眼眸如海,翻卷着汹涌的波浪,而后无声的叹息溢出薄唇,身子一弯,便一个提力,打横抱起那无力的身子,随后身子一转,便消失在暗色中的后院中。   谁也没有看见,在假山后的一个角落,一抹玄色的衣衫淡淡飘过,激起了空气中的淡淡尘埃和……。隐隐的杀意。   绝翊阁内   追命和夺命无言的立在桌边,许久的沉默也不由让他们里起了浓眉,相视一眼,却看见相同的疑惑在彼此的眼底弥散。   这大半年以来,主子变得好奇怪,身上退去了以往的寒气和疏离不说,即便是在听闻别人提起五少爷,脸上也没有了那欲除之而后快的狠辣,只剩下一种无措的迷茫在一张俊脸上弥散。   现在,五少爷回家,主子却没有想往常那样让他们两个去打探消息,而是静静的呆在绝翊阁,不曾踏出半步,刚才,主子消失不过片刻,回来之后,尽管一张俊脸依然面无表情,却仍然荡漾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颤。   “你们相信有人会长的一模一样吗?”压抑的喑哑呢喃淡淡的吐出,流皓翊微垂的黑眸深处,是无法平复的惊清骇浪,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又怎会相信,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当真存在?   “主子,双生子不就是如此吗?”沉吟半刻,追命虽然不解,却依然开口回答。   一旁的夺命闻言却是神色一怔,“即便是双生子,也不可能完全相同……”面容或许相似,但是一个人的神情和形态却是不尽相同的。   “那如果真的全部都一样呢?”从长相,到神情,再刹那细微的表情,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怕是会没有半点怀疑的认错吧。   “……”追命和夺命这次没有开口,只是在彼此的脸上看见了疑惑,到底是什么事,可以让一贯冷静的主子变得如此不正常?   “流皓月……。”流皓翊也像是根本不在意他们的困惑,只是薄唇扬起一抹让人不解的弧度,淡淡的凝望着外面暗沉的夜暮,那里,好似又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朝着流家席卷而来,那样的狂肆,让人没有半分拒绝的余地。   原来,这次归来的流皓月真的不对,那样虽然笑容灿烂,却让他无法感觉到暖意的面容,熟悉的就像是当初带着面具生活的自己,原来……。她叫千城月。   可是为什么那个森冷的女子会和月儿一模一样,她到流府的目的又是什么?而月儿,为何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到底有什么天大的秘密隐藏其中,让他们所有人都无法窥探一分一毫? 风起云涌 第一二零章 顺利逃脱   眼皮像是被人用胶水黏住,重的她快要睁不开,意识还未清醒,粉唇就无意识的溢出叹息。   “如此多愁善感,可不像你流皓月……。”一声慵懒的男声魅惑的响起,百慕夕双臂环胸懒懒的斜倚在床边,一双深邃的黑眸则是紧紧的盯着那一夜眉峰都未舒展的玉颜。   真的有那样大的震动吧,可以让这个好似在一夜之间长大的女子如此的愁绪不退,那紧抿的粉唇像是承载了太多的烦恼,也失去了以往的轻灵和飘渺。   “不要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你我之间也不过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而己……”清冽的水眸幽幽睁开,眸底失去了以往的暖意和馨柔,冷冷的望着薄唇带笑的男子,翘长的羽睫一眨,好似厌烦似的移开了目光。   “月儿态度骤变,莫不是在责怪我的隐瞒?”面具下的剑眉无意识的向中间聚拢,吐出的音调却依然那样戏谑不羁,漫不经心的模样就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有什么责怪的,你有自己的私心,我也有自己的判断,孰是孰非,我心底自有答案,而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提供给我一个参考而已……。”透过微敞的窗棂看着外面无一丝杂色的雪色,流皓月眼底波芒不变,只是不知觉的将身上的被子拢紧了一些。   好冷啊,被封住了真气的身子,越发的无法抵抗那寒冽的气息,即便是已经盖着舒适厚厚的锦被,却依然能感觉到那丝丝窜入身体的冷气。   百慕夕身子慢慢的直起,看着流皓月的表情越来越深沉难懂,而后,终究是无奈的一叹,搭在胸前的大手不着痕迹的一紧,那敞开的窗棂便好似有灵性的啪嗒合上。   “你仍旧是在怪我……”不可一世的男人,面对女子的倔强和漠然,第一次用如此叹息的语调低喃着。   百慕夕身子一弯,在床榻边上坐定,翻卷着波浪的黑眸静静的看着赌气不语的流皓月,薄唇扬起的弧度带着无力的恍然,“你怪我别有用心的接近,怪我没有告知你全部真相,甚至怪我,一度的欺骗……”迷惑似的伸出大掌,想要触碰那嫣红的玉颜,此时的百慕夕,甚至已经分不清,这个躺在自己床上的女子,到底是千城月还是流皓月。   “我是千城月……。”一句冷的没有半点温度的呢喃骤然响起,也好似一声警铃打破了所有的密咒,流皓月眸色清然的看着眼含迷惑的百慕夕,“不要认错了……。”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可是心底再次将这个无良的混蛋给从头骂到脚。   该死的王八蛋,居心叵测靠近自己不说,如今居然还把她当成是别人的替身,难道她流皓月是长的一张大众脸吗?就算是和那个什么千城月一模一样,但是她仍然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流皓月。   “你是月儿……。”黑眸轻闪,百慕夕的脸上都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迷惑,眼前的这个女子,有着让自己眷恋了千年的容颜,她是月儿,她亦不是月儿,那样多变的神情,清澈的眼神,都是千年前被月儿亲手抹杀掉得珍贵。   “该死的百慕夕,你给我看清楚了,我不是千城月,我是流皓月,即使长的一样,我也不是她,天杀的你要是再认错人,我就砍了你……。”堆积了许久的闷气终于爆发,顾不得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小身子,身子一个弹起,伸出小手指着男子的鼻子就开骂。   因为怒意而微微扭曲的玉颜时即将失控的火爆,流皓月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告诉某人,聪明的最好不要再惹她,否则就算是打不过他,自己也要咬死他。   奶奶的,莫名其名附身在流皓月这个倒霉孩子身上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让她做替身,是怎样啊,老天爷是有多疼爱她啊,如此俗套的剧情都不忘给她一个搅和的机会。   谁知,百慕夕唇边的笑意更加的朦胧,望着那狰狞都极为可爱的小脸,眼底泛起从未有过的迷茫和柔和。   “月儿,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眸底的警戒和冷煞不知不觉退去,百慕夕身子一弯,长臂轻轻的将手舞足蹈的小人揽入怀中,挺直的鼻梁喷洒着灼热的气息蔓延在那细致晶莹的颈间。   流皓月身子一僵,弥漫着怒焰的水眸闪耀着别样的光芒,抿紧的粉唇却是无言的沉默,没有再出声,只是乖巧的任由男子强硬的身子,将她缓缓的圈禁。   “知道吗?月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但是我知道,找不到七魂六魄,你就无法醒来,所以,我辗转人间千年,不惜承受千年的孤独,只是为了让你尽早醒来,现在,你终于回到我的身边了……”越发轻柔的呢喃承载着满满的柔情和苦涩,百慕夕眼眸轻轻的阖起,逐渐无力的身子静静的等待着无尽的黑暗将自己吞没。   “月儿,月心……”归于无息的呢喃慢慢淹没在死寂的冷然中,百慕夕身子一沉,便软软的倒在流皓月的身子上。   “百慕夕?百慕夕?”感觉那沉重的力道,流皓月水眸轻闪,试探的开口呼喊,片刻没有得到回答之后,一张玉颜上才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努力抬起小胳膊将那失去意识的男子移到床上,然后纤细的身子便兔子似的从床上跳起,小手略显急切的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而后抬步就要向外面走去。   一双无垢的水眸中弥散着沉着的光芒,她流皓月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即便是情势对自己再如何的不利,她也要想办法去扭转乾坤,她的武功比不上百慕夕,可是她的医术如果称第二,那这世上就没有人能称第一,而且,是在这个看似无坚不摧男子迷感的刹那,就让她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下意识的抬起自己的右手,刚才指着百慕夕的食指上,微微的闪烁着银亮的光芒,粉唇轻扬,既然她可以被无名的迷药迷昏,那么这个老狐狸被自己无色无味的迷药给夺去意识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吗?   小心翼翼的拉开紧闭的门扉,在看刹那铺了厚厚一层的雪色时,小脸不由的抽搐起来,丫丫的,她就算是喜欢雪,但是老天如此给力的下个不停,着实也会让人厌烦的啊,而且,小手搓搓胳膊,好冷啊。   想到这里,流皓月下意识的回头望向床边,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就那样像个熟睡的孩子静静的躺着,总是勾起自信傲然的薄唇,此刻也紧紧抿起,像是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黛眉缓缓的隆起,流皓月重重一叹之后,这才旋步转身走至床边,小手一拉,将锦被柔柔的盖在了男子的身上,看着那散发着冷然的罗刹面具,流皓月的眸底划过一丝好奇,和他也接触这么长时间了,可是自己从来就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   好似被催眠的将手探向男子的脸,却在一阵冷风无预警的袭向自己时,陡然清醒,“流皓月,你个笨蛋,现在是你好奇的时候吗?”做贼似的将手缩回,而后单薄的身子也退后两步,静静的看着没有动静的男子,“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陷害你一回应该也不为过吧,一个时辰你就会醒了,只希望咱们从此莫要再见了……。”轻轻的言道,而后小脸一转,这次,没有再做停留,纤细的身子很快就消失静谧的屋内。   死寂的沉闷笼罩在屋内,紧闭的门窗隔绝了外面再次飘扬而下的大雪,床上的百慕夕始终静静的沉睡着,唯有一张色淡如水的薄唇泛起隐隐的弧度,带着三分苦涩,三分挣扎,三分凄凉和一分的……。绝望。   清城风拂柳栈   喧哗的吵杂一如既往,人满为患的情况自客栈开业那日就不曾间断,今日依旧是热闹不断的人流,奔跑在店内的小二也不由的在这个寒冽的冬日冒出了几丝细汗。   “小二,来几样招牌小菜……。”角落里一张略小的桌子上,一名灰衣的瘦小男子姿态极为不雅的坐着,曲起的右腿直接踩在凳子上,一只手好似无聊般的敲打着膝盖,就连桌子上的筷子也没有躲过他的摧残,被可怜兮兮的咬在嘴里。   “好嘞,客观,请问您还要些什么?”笑容灿烂的店小二像是看不见男子身上那粗布的衣衫,和满身的穷酸气,依旧是热情周到的服务着。   “给公子我几样小菜就好,可不要想着懵公子我,竟挑着贵的上,明白?”灰衣男子也像是感受不刹那来自四面八方的鄙夷目光,依旧大声的强调着,偏偏,那破锣嗓子好似变声期的男孩,犹如鸭子的呱呱嘟哝不由的引来几双白眼。   “公子您放心,咱们风拂柳栈可是一直主张着物美价廉这个主旨呢……。”一个古代小二,却说出如此现代的精辟话语,不由的让灰衣男子本就黑亮的面容越发的暗沉起来。   小二说完,也不在意男子刻薄的挑衅言语,一个躬身,便扯开嗓子,“招牌小菜两份……。”   看着店小二自始自终没有褪去的笑容,灰衣男子不由的眯起了黑眸,蒲扇似的长睫眨动的刹那也遮挡住了眸底的深思。   看来,二哥真的把客栈打理的很好,服务意识强,而且没有尊卑之分,这样,大概也才是吸引着顾客上门的重要原因吧。   这个面色黝黑,身形娇小,一副流氓地痞模样的男子正是从百慕夕身边逃出来的流皓月,为了避开注意,她甚至丢弃了自己一贯最爱的白衫,穿着廉价的粗布衣衫,而且弄黑了自己一张俏生生的小脸,这样,走在大街上,她也是一个貌不惊人的乡下小子而已。   走在这诺达的清城中,不停的思量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流府是绝对不能回去的,如今,千城月便是流皓月,如果自己回去,那么只能给娘亲还有哥哥们造成麻烦,至于爹爹,水眸一沉,他……。自始至终宠爱的人,都是千城月吧。   感觉到心底一揪,流皓月才眨眨水眸,摇摇小脸将那酸涩的情绪丢掉,为今之计,是要知道师兄们的状况。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对她来说,却难如登天,碧她们几人全部背叛了自己,那么就连自己交给她们的所有产业,怕是也不能露面了,毕竟,一直以来,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由她们亲自打理的,而自己,从未出现过。   不仅如此,怕是连自己有任何动静,都要小心翼翼,那个神出鬼没的百慕夕,虽然暂对着了自己的道,但是他的势力自己从来就不敢忽视,如今,加上碧她们的变节,在这四国之中,说是无她流皓月的立足之地,也不为过。   在无隐国,雪告诉自己师兄们自行离去,当时自己还在想,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让师兄们一个招呼都不打,就那样静悄悄的离开,可是想到霜雪后来的行为,也就不再奇怪了,师兄他们,怕是也中计了,雪那样做的理由,不外乎就是要将自己和他们分开。   而且师兄们此时一定不再一起,否则就算千城月如何的聪明,也无法同时迷惑狐狸似的他们,那么这样就是说,师兄们应该在不同的地方,他们身份尊贵,又都是不愿意屈于人下的狂傲男子,那么,他们现今应该是分散在四国之中的。   那自己,现在能找,而且最可能找到的就是六师兄御寒炎了,毕竟,他是西漠的六皇子,只要自己可以将消息带给他,那么要见面就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自己和千城月的身份要怎么说?而六师兄,会相信自己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吗?   “天啊,到底是皇家,好大的阵仗啊……。”还未等紧蹙的眉峰舒展开,一声惊喜的尖叫便在外面响起,也打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下意识的转头,小脸一侧,眼眸深处便印入那拥挤的人群,刚刚还略显清静的街上,此刻已经被人流挤满。   “那是,这可是皇上亲自为六皇子指婚呢,新娘子是兵部尚书家的二小姐,据说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也真是郎才女貌,配极了……。”坐在流皓月旁边的男子一副得意洋洋的知情模样说道,然后便也起身朝着外面走去,皇家结亲,是该开开眼界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那单薄的灰影僵硬的怔楞,流皓月呆呆的睁着水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六皇子?指婚?到底是这人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大哥……。”还没有等神志清醒,身子已经快思想一步的拉住了一个自她身边越过的男子,“我想请问一下,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会如此的热闹?”干哑的嗓音带着不知名的苦涩,流皓月怔怔的望着面露不耐的男子,捉着男子衣衫的小手却是没有放松一分。   “是六皇子和李大人家二小姐的婚期啊……”简短的回答显然是不想要浪费时间,男子抬步欲走,可是看着流皓月一副空茫无措的模样,神情一怔,终究是不忍这个看起来还没有成年孩子有如此让人怜惜的表情。   “你怎么了?”六皇子算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了,如今大婚,城里的百姓全部都来观礼,可是只有这个长相平平的男孩却问他今日是什么日子?毕竟皇上赐婚的榜文都发了好多天了,只要是西漠的人,大概就没有不知道的吧。   “六皇子?御寒炎吗?”嘴巴无意识的张张合合,流皓月蓦然白茫茫的脑子快要转不过弯了,为什么仅仅是这么些时日,他……。就要成亲了吗?而她,又为何觉得心底酸酸,涩涩,疼疼的?   “嘘,你不要命了……。”闻言,男子大惊失色的堵住流皓月的粉唇,却在感觉刹那极为细腻的肌肤时,猛然躲开,“竟然直呼六皇子的名讳?”语气中有一丝隐隐的尴尬,这个黑黑的小子,没想到皮肤却比他家那口子还要好?   敲打喜器的声音逐渐靠近,男子也顾不得这个怪异至极的小子,身子一扯,便大步朝着外面奔去,皇子成亲啊,应该是非常的奢华吧。   于是,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客栈,刹那就变的清静空旷,只有始终站在拒台的掌柜和笑容不变的店小二依然自顾的忙碌着。   脑子像是被一道霹雳直接打中,让她晕沉沉的不知道该如何做,须臾,一双弥漫怒火的水眸才幽幽的眯起,好,很好,自己在这边担心个半死,他倒好,不但生活美满,如今更是即将迎娶美娇娘,天杀的,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担心那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成亲就成亲吧,自己会祝愿他娶个货真价实的恐龙,最好在新婚夜吓得他不举才好,丫丫的混蛋。   虽然这样想,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朝外面疾奔而去,轻灵的步伐显然是用上了内力,自那日离开百慕夕,她被封住的内力好像就自己回来了。   冒着被挤扁的危险,依仗着自己娇小灵活的身子,流皓月终于挤到了人群的前面,水眸恶狠狠的朝着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喜服男子望去,她倒是要看看,有自己在,他这个亲,要怎么成? 风起云涌 第一二一章 抢亲行动不可缓   “你……负……我……”异常凄厉的嘶吼顿时压下了所有的喜悦和清脆,像是蔓延在空气中的冷寒,袭击着每个人脆弱的耳膜。   于是,在人潮涌动的街上,所有人都不由的望向声音传出的地方,想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大闹六皇子的婚礼?   可是,彼此面面相觑,望眼欲穿也看不见那像是长了豹子胆的人物,莫非是他们出现幻听了?   奏乐开路的天乐府侍人在那样震撼的呐喊下,也不由放下了嘴边的响器,不过刹那,还热闹喧哗的街市就变得安静异常。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红衣男子,眉峰一簇,深邃的黑眸中不由的掠过一抹慌乱,而后紧抿薄唇压下所有的情绪,剑眉轻挑的看着诡异的情况。   虽然男子眼中的光芒只是一闪而过,可是隐藏在人群中的流皓月却是捕捉到了那丝异样,水眸轻眯,不合那张黑乎乎小脸的翘长羽睫微微的眨动着,她的狐狸六师兄,何时会有了如此‘真实’的生动表情了?而且那勾勒在嘴角的弧度虽然熟悉依旧,却为何多了几分隐隐不自然的僵硬?   而环绕在流皓月身边的人,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个相貌平凡的瘦小男子发出的可以刺破人耳膜的尖叫,尤其是他们几个,更是深受其害,如今,看着那稚嫩的男子却是露出一副深沉难懂的模样,倒是引起了他们点点的好奇。   流皓月却是没有感觉到周围那奇异的目光,小狐狸似的狡诈目光在眼底掠过,而后粉唇邪肆的扬起,纤细的身子非常有气势大步踱出,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双手插腰,两条小腿一字迈开,微扬起小脸傲慢的望着停止不前的迎亲队伍。   哼哼,一直都是在电视上看到别人劫亲,今天她就要亲自体会一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大胆,知不知道今日是六皇子的大喜日子,还不快快让开……”只见一抹曲背弓腰的身影迈着小碎步奔至流皓月的面前,伸出兰花指,用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大声的嚷嚷着。   所有围观的路人皆用一副庆幸的模样看着横立在路中央的流皓月,话说,今日是六皇子成亲之日,否则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但是冲撞了皇家之罪,就够他腻次了。   “你才应该给我滚开……”尖利的声音丝毫不输这个一看就知道是太监的奴才,流皓月清澈的眸底是傲然的尊贵,就像是一只被泥土覆盖的凤凰,一身的风华不是一袭破旧的衣衫可以掩盖的。   结果,那入宫时间不短的老太监也被流皓月那突如其来气势给压的愣在原地,红艳的唇瓣张张合合就是吐不出只字片语。   然后流皓月小脸骄傲的一甩,直接将目光对准始终没有言语的御寒炎,看着那沉着微眯的黑眸,某月的眼底也不由的掠过点点的阴暗。   下一刻,在众人傻眼的目光中,流皓月刚才还斗志昂扬的神情一变,犹如被抛弃的弃妇表情瞬间蔓延在一张暗沉的没有半点光泽的小脸上。   “炎郎……。”放软声音故意嗲嗲的言到,话音落,自己都不由的先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亲爱的炎郎,你我相亲相爱的场景还近如昨日,你也不曾发誓说会以我心换你心,此生定不会负相思意吗?可是那山盟海誓的诺言还在耳边回响,今日,你就迎娶了这什么千金小姐,难道说,当初你说那么多的甜言蜜语都是为了骗取我的身子吗?如今,我已将身心尽付与你,你就要移情别恋了吗?”一番衷戚的话语说的是声泪俱下,让人不忍的泪光还在那双迷蒙的水眸中肆无忌惮的弥漫着。   在流皓月用让人恶心到不行的语调叫着那声炎郎时,围观的众人不由的一副吃到大便的模样,而后,听着那耸人听闻的字句泣述时,更是抽搐着面容,犹如灵魂出窍的看着弃妇模样的流皓月,像是被雷劈过的脑子无法了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六皇子可是皇室中难得自爱的存在,听说在碧瑶山学医五年,归来之后,非但没有传出过半点的绯闻,更是勤政爱民到不行,对人谁都是温文尔雅,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他的大喜日子,居然天降横祸,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这么一个怪模怪样的丑小子,而且还说着让人误会的话语,只不过,这声炎郎,除了六皇子御寒炎,又会是谁?   流皓月憋着一张粉嫩嫩的小嘴,神情极为怨怼的瞅着始终不曾下马的御寒炎,泪光闪烁的水眸却是紧紧的打量着他的神情,没有放过一丝一毫,自然也就顾不得其他人鄙夷,恶心等种种嫌弃的眼神了。   “大胆……。”好不容易回过神的老太监脸色一惊,颤抖着身子呵斥着这胡乱言语的小子,该死的,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如此大闹六皇子的婚礼,如果让皇上知道,那么他一条老命算是保不住了。   “闭嘴……。”可是,悲剧再次上演,还没有等老太监发挥威严,流皓月一句掷地有声的回应再次堵住了老太监的话,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他一眼。   “炎郎,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还不想认我吗?”眼眶中清泪划过,沿着暗沉的面容划过,却奇迹般的留下了一道白皙的痕迹。   被气得脸色铁青的老太监却是愣愣的看着流皓月脸上的印记,多年的深宫经历让他训练出了一双堪比x光的眼神,那样明显是经过遮掩的面容下,又是藏着怎样的容貌?而他既然敢单枪匹马的拦住皇家的迎亲队伍,如果没有半点的底气,又怎会做到如此的自信满满?   像是怕大家的眼神不够清晰,流皓月抬起灰色的衣袖,像是不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一般,狠狠的擦过自己被泪水打湿的小脸,然后,一阵难以忽略的倒抽气声音非常整齐的在静谧的街上响起。   低垂的水眸轻闪,蒲扇似地羽睫却好似遭受了暴风雨希冀的彩蝶,脆弱不堪,只让人想要不顾一切的呵护怜惜。   也不知道是流皓月涂在脸上的东西太容易掉,还是什么,总之,在流皓月擦过脸之后,那张刚刚还暗沉的没有半点光泽的小脸,不过是瞬间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张倾城的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娇颜。   看见那张绝色的玉颜,被挤在人群中的一抹鹅黄色影不由的一颤,让人胆寒的目光就犹如利剑般射向微微低泣的流皓月。   “这……。”老太监为难的目光转向不曾开口的御寒炎,一开始他以为这是个不想要命的臭小子,可是现在根本就是个绝色的大美人,若说是和六皇子没关系,倒也让人不信了。   一直静坐在花轿中的新娘子也像是感受了外面不平常的气氛,也不由的撩开轿帘,在丫鬟阻拦不了的情况下,径自的掀开了红盖头。   “发生了什么事?”略显清朗的声音没有女子家的娇柔,反而带着一股莫名的飒爽气息。   看戏众人的眼神越发的灼热,清城好长时间都没有发生过有趣的事情了,如今,六皇子大婚,谁能想到峰回路转,会出现两凤抢一龙的戏码,虽然不知道那个一身褴褛的女子是什么身份,不过单看那张引人沉沦的目光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   新娘子出现引起的骚动自然也没有逃过流皓月的眼底,一张精致的娇颜一个颤抖,而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怔愣下,身子轻灵敏捷的冲向被众丫鬟环绕的喜轿。   迎亲的御林军想要阻拦,可是发现还未等他们出生,那纤细的身子就已经越过了他们,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阵风吹过一般。   “小姐……。”如过无人之境的顺利到达目的地,流皓月径自的一把抓起那身着红色喜服女子的手,在感觉到女子手指上那薄薄的茧子时,眼底掠过一抹幽芒,却很快的被收敛,然后消失不见。   “你是?”刚才那凄厉的呼喊自己也听到了,不过新娘子看着拉住自己手的小人,那单薄的身子隐隐的颤抖,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张绝色的让她都忍不住迷感的丽颜,更是闪耀着无助的柔弱。   “小姐,柔儿求你成全……。”话音未落,双腿一曲,就直直的跪下,感觉到地上未化的积雪透过衣衫传至膝盖,流皓月不由的小脸一抽,却硬生生的忍住了骂娘的冲动,天杀的,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等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些自己受过的罪再慢慢的讨回来。   “小姐,柔儿一介孤女,能有温饱的日子就已经不敢再有所奢望,可是炎郎却硬是闯进了人家的生活,柔儿抗拒过,也曾决绝的拒绝过,可是炎郎却总是信誓旦旦的保证,此生定不会相负柔儿,柔儿接受了,柔儿也相信了,可是在柔儿交付了所有之后,却听到了他要迎娶小姐的消息,柔儿知道,柔儿身份卓贱,小姐却是千金闺秀,但是同为女子,柔儿也希望有一个疼我,爱我的夫郎,所以柔儿大胆,求小姐成全……。”说完,便不顾周围那开始窃窃私语的责骂声音,一个俯身,便将小脸磕向地面,心底却想着,幸好雪只是冷,还不硬,否则她的脸可就真要遭罪了。   于是,在那清清楚楚的解释过后,刚刚还满是嫌恶的目光此刻一转,皆是变得义愤填膺,而且不约而同,他们责备的对象就是那个脸色极为不自然的新郎,御寒炎。   “啊,没想到,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六皇子原来也是个负心汉呢……。”   “可不是,你要知道,皇家中的人,有权有势的,有谁会没有花花肠子啊……”   “就说嘛,尤其这个六皇子一看就是个命惹桃花的人,那女子又娇滴滴的长得那么美,除非不是男人,否则怎么可能不动心?”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这六皇子深受皇上宠爱,又是相貌堂堂,怎么可能没有这些风流往事?”   “不过,要是有个这么美的女子愿意伺候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虽然那个李小姐也算是个美人,但是比起这个女子,还是差了一截啊……。”   “有句话叫做齐人之福你懂不懂?更何况,这个女子虽然美,但是终究身份低贱,可是李小姐却不一样了,李大人可是兵部尚书,更何况,李小姐怎么样也是一个大美人,而且还身份尊贵,要是我,也会这么选择的……。”   总之,一言一语,虽然声音轻微,却依然字字清晰的传至了每个人的耳中,垂首好似低泣着的流皓月自然也没有忽略,泪意朦胧的水眸一眯,幽暗的光芒闪过,粉嫩的嘴角也不由的划过一丝隐隐的笑意。   看来,她的演技也不是太差嘛,起码连这个眼睛雪亮的观众都给糊弄住了,而且,非常有效果的让大家都站到了她这个弱女子的一边,现在,就看那个始终沉默是金的六皇子要如何处理眼前棘手的问题了。   流皓月能听见的,新娘子李小姐自然也能清楚的听到,只见那张本来喜气洋洋的丽颜越发的凝重起来,不齿的眼神没有丝毫收敛的转向一直不曾吭声的御寒炎。   “六皇子,瑟冉自觉无法与皇子匹配,所以今日婚事就此作罢,还望皇子见谅……”一句铿锵有力的宣誓就那样在众人傻眼的情况下吐出,新娘子小手一扯,那上好丝绸绣制的盖头就飘然落地,然后新娘子一点也不避讳的扶起颤抖不已的流皓月,不忍的望着那张泪湿的小脸。   “你叫柔儿是吗?记住,虽然咱们女子天生比不上男人,但是,如此依附一个男子只会让自己进退两难,如今,他既然能负你而另娶他人,你就算千般挽留,即便留住了他的人,也无法留住他的心,而且,这样用情不专的男子,你要之何用?”让人瞠目结舌的安慰悠悠的溢出唇瓣,女子对着神情怔愣的流皓月柔柔的言到,看着那有些木然的小脸,最后终是无奈的摇摇头,爹爹自小便说自己思想怪异,没有一般女子的三从四德,这次成亲也是娘亲以性命相要扶,她才不得不妥协,可是现在看来,自己的选择才是对的。   她就知道,皇宫内院是一座用金字堆砌的牢笼,一旦进去,就会丢失她希冀已久的自由,更重要的是,皇家本无情,在那里长大成人的皇子,又怎么会拥有一颗温暖的心呢?   自己明白,可是这个哭的让自己都忍不住心疼的女子却步明白,而且,听她的话,怕是连清白都交给这个见异思迁的六皇子了吧,如今她贞洁已失,委曲求全怕也是不得不为的结果。   雷厉风行的新娘子说完,就不过丫鬟们快要吐血的表情,很是骄傲的头发一甩,就提拉着宽大的衣摆离开,暗暗窃喜的脸上是明媚的笑意,嘿嘿,如今可是那个六皇子不忠,就算爹娘怪罪,也不关她的事。   看着新娘子潇洒离去的背影,流皓月也差点被惊掉了下巴,径自望着那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身影,暗自猜测着,这个女子会不会也是同为穿越者的同道中人,否则怎么能说出那样一番男女平等的话语来?   所有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改如何缓解眼前的状况,六皇子迎亲途中,出现一个劫亲的女子已经够让人意外了,现在,新娘子非但不争,更是如此豁达的将自己未来的夫郎拱手让人,既然有一人自动退出,那么这场三人的游戏,是不是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了?   犹如木偶坐在马上的御寒炎对于新娘子的离去也像是完全不在意,只是漫不经心的将目光移向人群中央,而后不着痕迹的转向看不清表情的流皓月,“月儿,莫要闹了……。”淡然的语气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宠溺,看着她的目光是淡淡的无奈。   “咦,炎郎,人家叫柔儿,你嘴里的月儿莫非又是一个被你引诱的女子吗?”无辜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丝毫的作假,流皓月可爱的眨眨依旧湿润的水眸,娇憨的模样好似一个纯真不解世事的孩童。   结果,一句不经意的话再次引发了一轮低低的批斗言论。   “哇,你听到了,看来这个六皇子根本就是个花心萝卜,居然能把这么绝色的女子认错,看来,这背后指不定还有多少受害的女子呢……”   “唉,有财有势就是好啊,就连有关系的女子都像是天仙似地……”   “这个叫柔儿的女子已经是倾城容颜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叫月儿的又会是何等的风情?”   再一次的低低呢喃让御寒炎几乎要控制不住的从马上冲下来,可是他只是尽力压抑住内心的怒火,然后僵硬的扬起笑容,望着引起这一切麻烦的罪魁祸首,“月儿,过来……”一句已经弥散着点点火气的音调让人知道,他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致。   “炎郎要娶柔儿吗?”像是看不见那铁青抽搐的俊颜,更好似听不刹那压迫沉重的低喝,流皓月执着的站在花轿旁边,娇滴滴的问道。   御寒炎眼神衣衫,好似不经意的目光再次转向人群中间,而后僵硬的点点头,“我娶你……。”那个语气,摆明就是被逼迫后的不爽。   “既然如此……。”像是怕他反悔,流皓月下一刻便身子一歪,直接在现成的花轿中坐定,小手捞起地上的红盖头,非常自觉的盖上小脑袋,然后盖头下的小脸扬起诡异的笑靥,“想必炎郎也定不会嫌弃柔儿这一身的褴褛,柔儿就将这喜轿当成是自己的花轿吧……。”话音落,便小手一松,精致的轿帘幽然飘下,也屏蔽了所有的窥探和猜测。   而御寒炎则是危险的眯起黑眸,寡绝的薄唇勾起一抹冷煞的弧度,而后牵住缰绳的大手一个用力,便示意队伍继续前行。   于是,这一场闹剧般的婚礼便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诡异的继续了下去。   随着人潮的涌动,被堵在那里的一抹鹅黄色身影就越发的清晰和明朗,晨曦静静的注视着逐渐远去的花轿,一双柔和的眸中,却是荡漾着凛冽的难解光芒。   主子,既然已经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主子,聪明如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那些人在不惜一切的寻找你的行踪?   主子,明知道皇宫是龙潭虎穴,为什么还要傻傻的自己跳进去?   主子,睿智如你,在看到那骑在马上的男子时,怕就已经知道那是偷龙转凤的结果了吧?   主子,站在人群中的我,又是否躲过了你那双能看透一切的清冽水眸?   于是,在满城的雪色中,所有人都跟随着偌大的迎亲队伍缓缓的前行着,只有那抹单薄的鹅黄色身影像是被点穴一般的僵立着,一张柔软带笑的丽颜,此刻却只剩下满满的苦涩和挣扎,但是等到所有的一切在眼前消失,她脸上的涩然才慢慢退去,重新狂上了冰封的冷冽。   既然已经注定无法相陪相伴,那么又为何要给自己那么多的牵扯,让自己的心像是被上了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在那点点难以自制的矛盾中,生生的痛着。   转身,冷冷地抬步离开,刚才还优柔寡断的丽颜上,此刻只有决绝的冷然,可是,只有一双冰封的眸底,不停的闪耀着一个被重复的片段。   “公子可愿意要我?”一生中难以忘怀的屈辱让她几乎要溃不成军,但是不愿意认输,只是倔强的看着那个笑意嫣然的男子,可是她自己却看不见眼底泛滥的水芒。   “有何不可?”一袭男子装扮的她,邪邪的挑起粉唇,在所有的叹息和嘲讽中,坚定的包裹起她冰冷的小手,也是那一刻,从来就不懂温暖的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温度。 风起云涌 第一二二章 无聊的宫中生活   坐在花轿中被悠然抬着离去的流皓月,小手一抬,那盖在头上的红色盖头就被拉下,然后一张俏丽的玉颜也没有了刚才的柔弱和无助,此时,淡淡的冷冽荡漾在清透的眸底。   不着痕迹的掀开风帘,微转过小脸望着身后逐渐消失的一切,水眸深处却清楚的映照着一抹鹅黄色温暖的单薄身影。   曦,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在经过你身边之时,那隐隐窜入鼻息的清香,不是来自于自己所送她的‘蔓藤之结’又是什么呢?   微微苦涩的酸楚在嘴角蔓延,流皓月轻轻的敛下眼睑,遮掩在小脸上的点点阴影也让她退去了丝丝的明媚,她所在意的姐妹终究是背叛了自己,无论是妖娆的碧,冷清的雪,还是柔美的晨曦,怕是连星和妖也不例外吧。   在不知不觉的冥想之间,偌大的迎亲队伍已经缓缓的进入了皇宫之中,面对着预测不到的未来,绽放着阴暗的光芒。   ……。   转眼,半月时日匆匆而过,被‘迎娶’进门的六皇妃却意外的没有回到六皇子的府邸,而是被意外的留在了皇宫中的临月殿中。   “好无聊啊……”无聊的埋怨来自于极度无聊的六皇妃,流皓月是也,依旧是半月前那一身的褴褛装扮,依旧是让人误会的男子模样,只是一张干净的小脸非常不搭的呈着满满的哀怨。   “六皇妃,要不咱们出去走走?”怯怯的提议来自一旁被某月那叫魂似的念叨摧残了整整半个月的小丫头,桃扇。   起初听到这个颇具个性的名字时,流皓月有些不受控制的风中凌乱了,桃扇,逃散?莫不是这个小丫头人如其名,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可是十五天的接触下来,她才发现,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人如其名的。   “桃子,现在出去会被雪淹了……。”憋着一张让人异常不忍的娇颜,流皓月身子一缩,小手习惯性的朝着床榻摸去,然后胳膊一甩,温暖的锦被便紧紧的环住了那感觉不到暖意的冰冷娇躯。   小丫头桃扇看着那完全没有丝毫形象可言的女子,不禁无力的重重叹息,然后若有所思的望着那张即使看了半月,却依旧忍不住沉迷的玉颜。   话说,自己当初见到这个自己要伺候的主子时,不过刹那,就迷失在那张倾城的绝色容颜和那一身完全不搭的破烂衣衫上,本以为经过自己的装扮,她的主子会成为艳冠后宫的绝丽俏佳人,谁知道,美人虽美,却是有着一身的怪毛病。   “我怕冷……”当自己拿着奢华的宫衫来给她时,这是她那笑的异常可爱的主子给出的答案。   其实,桃扇不明白,现在的天气虽然冷,可是也不至于非要穿着那一身乞丐似的衣服横行在宫中吧,话说,这后宫的女人都是巴不得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唯有自己这个主子,另类的让自己头痛。   “我怕黑……”夜深人静,当自己要撤去宫灯伺候她入眠时,这是她那一脸可怜的主子讲出的话语。   培养了多年的尊卑礼仪在那一刻差点溃不成军,在宫中这么多年,她何曾见过对自己的奴才撒娇的如此自然的主子?于是,顺了她的心意,烛光彻夜的照亮了整个临月殿。   “我怕生……”慕名而来的后宫佳丽登门拜访,换做别人,早已欣喜若狂,可是她的主子,却是一脸无畏的说出如此相反的话,再次刺激了她脆弱幼小的心灵。   “桃子,我知道自己长的很美,可是呢?主子我已经是名花有主,所以,就不要在垂涎我的美色了……”坏坏的挑起粉唇,流皓月半眯着水眸低低的言道,刻意压着的嗓音弥散着隐隐的诱惑。   “……。奴婢……我……没……。”在那露骨的打趣调侃下,身心极度单纯的小丫头,秀丽的小脸刹那像是脑充血般,红了个透顶,无奈慎怪的睨着那口无遮拦的主子,眼底却是弥散着暖暖的柔意。   她的新主子,没有后宫中人的势力和高高在上,虽然身为六皇妃,却平易近人的好似一个邻家妹妹,可是,有着如此的倾城美貌,却依然无法掳获六皇子的心。   想到刚才路上听到的消息,桃扇不禁为自己的这个虽然性格怪异却善良的主子抱屈,不管当初六皇妃是如何逼迫六皇子迎亲的,可是六皇子既然娶了主子,不就应该好好的疼惜她吗?怎么会成亲半月,却始终不闻不问,而且还……   “桃子,你在想什么?”漫不经心的睨着一脸愤慨的女孩,流皓月无聊的扯着身上的破烂衣衫,然后将袖子送到小脸旁边,鼻子轻唉那依然带着清香的气息,半眯的水眸不由的划过一丝满意,恩,看来,自己研究的东西还是不错滴。   “主子,你后悔嫁给六皇子吗?”小心翼翼的看着一点不知愁苦为何物的女子,眼神谨慎的小丫头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这个神经相当大条的主子,现在所有宫中的人都在盛传她的主子是个狐媚不要脸的女人,硬是在街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着六皇子娶了自己,可是唯有常陪伴在主子身边的自己知道,主子看起来随意任性,却是个难得心疼奴才的人,否则,自己哪能如此自在的出入这临月殿。   “小桃子,你经常出入各宫,应该知道,你主子我可以在漫天飘雪的寒烈冬日,不惜丢掉矜持,屈膝跪地求人,才将六皇子给抢过来的,所以,又何来后悔一说呢?”调皮的眨眨水眸,流皓月无所谓的言道,反正即便是不出这临月殿,她大概也知道,有史以来,传言总是流传最快的宫中,怕是早已将她的‘丰功伟绩’不知道编派出了多少个版本了。   清秀的小脸一抽,桃扇彻底无语,一个女子当街抢亲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最后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叙述那丢脸至极行为的,她的主子绝对是到达一定的境界了。   可是,“主子,既然你不惜一切的嫁给六皇子,如今六皇子可是从未踏入这临月殿一次,就算是成年皇子如无旨意不得随意进出后宫,但是新婚夫君自从成亲就不曾见面难道不奇怪吗?而且……。”话音一顿,小丫头住了嘴,神情非常矛盾的挣扎着要不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这个善良的主子。   “而且,六皇子还在和我刚刚成亲不过三日,就纳了十房美妾,如此,主子我的地位就更加的岌岌可危了是吗?”无声的一叹,流皓月实在是忍受不了小丫头吞吞吐吐的模样,粉唇一张,淡淡的呢喃就在倾斜而出。   “主子……”怔怔的看着紧紧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在外面的流皓月,桃扇眼底的佩服和震惊非常清晰的逸散,天啊,地啊,貌似主子从被抬进宫的那天就从未出过临月殿的大门,而这临月殿就非常凄惨的只有自己一个奴婢,而且自己可是为了避免主子伤心,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那么主子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偏偏,某月非常不知道羞耻的扬唇一笑,“小桃子,现在是不是觉得越发的爱上主子我了呢?”这个丫头单纯的像个稚嫩的孩子,天真的以为自己真的从未出过临月殿,夜半熟睡的她哪里知道,最近的半月,自己可是效仿那梁上君子,不停的在偌大的西漠皇宫转悠着,可是要累坏她了呢。   闻言,小丫头再也顾不得尊卑的直接丢出一个白眼,对于这个完全没心没肺,或者该说是让她看不透的主子,还有那不着边际的调侃话语,自己好像已经在慢慢习惯了。   “主子,你真的让桃扇迷惑了,你千方百计的嫁给六皇子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六皇子才这样的吗?为什么……。”小丫头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却轻而易举的让人明白了。   “为什么我的样子像是完全不在意,就连他纳妾我也不痛不痒对吗?”面染轻笑的看着那一双弥散着疑惑的杏眸,流皓月脸上的表情是淡然的飘渺,却是没有再言语,若是无心,又怎会在意?   桃扇一脸迷茫的望着高深莫测的主子,不能明白,为什么在众人口中既无才又无德,更是连礼义廉耻都没有的主子,此刻却高贵的像是一个皇室的公主,不,那样的气势和尊傲比之天之骄女,更要多了几分令人震慑的肃然。   天色在两主仆无聊的磕牙中逐渐变得暗沉,偌大的皇宫依然是被覆盖在一片无暇的银色之中,也使得好似被墨然的天空多出了点点的光亮。   “桃子,你去睡吧……。”坐在半敞开的窗边,流皓月不由的拉紧环在身上的锦被,然后小脸费力的一转,没有意外的看着那小脑袋不停做着重复动作的桃扇。   粉嫩的唇瓣有些不由自主的一抽,流皓月不明白,自己都已经算是懒人的始祖了,可是比起这个丫头,就真的好到不行,有谁见过一个宫女,天色只要暗下来,那双白日还波芒熠熠的杏眸就开始变得迷茫,然后小脑袋就像是快支撑不住的点个不停。   “哦……”也不拒绝,桃扇点点头,然后身子木然的朝着寝殿旁边的侧殿走去,多月的相处,已经让她知道,自己反对也没用,因为这个主子根本不会听。   直到桃扇迷迷糊糊的身子消失,流皓月才水眸一眯,然后冷然的幽芒在眼底掠过,小手从被子中探出,伸手一拉,直接合住窗户,然后纤细的身子在烛光的映照下,朝着偌大的床榻走去。   和衣在榻上躺定,很是有条理的将三床柔软的被子全部盖在身子上,才满足的叹息,然后闭眸睡去。   一刻钟后,依旧闪耀着烛火的大殿内黑影闪过,快的就像是人的错觉,可是刹那,一抹颀长的黑影就鬼魅般的立在窗边,蒙着黑纱的脸隐藏在昏暗的烛光下,一双冷酷的黑眸就直直的望着面色平静的流皓月。   一直精致的容颜,睡着的时候退去了白日的精灵古怪,变得安静和纯然,可是那张似天生带笑的粉唇依旧扬着浅浅的弧度,犹如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倏地,男子目光一闪,凛冽的杀意自身上逸散,躺在床上的流皓月像是惊觉了那不寻常的气息,黛眉微微的蹙起,秀挺的小鼻子也是一抽,身子一个旋转,便背对那全身弥漫着冷意的男子。   杀意渐渐消逝,男子弹出右臂,食指闪电般的点向流皓月的昏穴,然后深深的望一眼那单薄的娇躯,鬼魅的身子一个旋转,刹那便不见了踪影。   空气流动,烛光也急促的摇曳,静谧的沉闷犹如被隔绝在世事之外,直到所有外来侵略的气息全部消失,躺在床上的小身子才虫子似地开始蠕动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后,流皓月一双轻阖的水眸才幽幽睁开,然后小手撑住床榻做起身来,微微有些凌乱的呼吸和嫣红的面容让她看起来不禁多了丝丝的狼狈。   “丫丫个混蛋,居然让那么一个高手守住我,还真是看得起我啊……。”咬牙切齿的低低咒骂着,流皓月小白牙一磨,视线不自觉的飘向没有半分异样的窗棂。   在她那日设计‘御寒炎’把自己娶进宫的那日,就已经猜到了这样紧迫盯人的监视了,可是谁能想到,那些个家伙居然不惜下血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一个武功又是在自己之上的家伙日夜盯梢,差点搞得她快要精神崩溃。   若非自己使计让这个家伙晚上点住自己的昏穴,从而放松对自己的监视,她哪能恢复这片刻的自由?   从床榻上跳下,小身子左右扭动,以舒展自己冲开穴道的僵硬,然后水眸一凛,弯下身子,从床底下摸出一个黑色的包袱,拿出里面精细的夜行衣,动作灵敏的换上,然后黑纱一蒙,遮住自己的容颜,只剩下一双璀璨熠熠的水眸在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已经半个月的时间,足够自己确定,六师兄怕是遇到麻烦了,那个顶着六师兄的身份,在宫中招摇撞骗的家伙,自己现在还没有时间收拾他,毕竟,那个混蛋居然可是非常顺利的给六师兄带上了一个好色风流的帽子啊。   纤细的身子猫儿般的踱至窗边,微微推开一条细缝,只有面色严谨的侍卫依旧在尽职的巡逻着,翘长的羽睫微颤,身子一个疾跃,刹那便掠向暗沉的夜色之中。 风起云涌 第一二三章 密室中的决裂   暗沉的夜幕之中,冷冽的气息在肆无忌惮的蔓延着,冬日连着三个月的飘雪几乎要冻伤了所有的温暖,偌大的西漠皇宫中,只剩下摇曳的宫灯逸散着浅浅的浮芒,一列列的侍卫面色肃然的手持长枪巡逻着。   在风炎殿的屋顶,一抹单薄的黑影俯身而立,一双在夜色中显得璀璨的华光水眸弥散着清冷的光芒,倏地,在侍卫交接的时候,身子一旋,刹那便立在大殿门口,小手一推,便进入殿内。   不同于其他宫殿的静谧和暗沉,已经是子时的风炎殿,此刻依旧是灯光熠熠,各色的娇喘和嬉笑带着骄奢的淫惑,让人闻之不由的心生厌恶。   当然,偷渡进来的流皓月也是见状不由的抿紧了黑纱下的粉唇,清透的眸底,寒意一闪而过,纤细的身子却是没有丝毫停留的闪身进入内殿。   淫靡的丝竹声和歌女的娇笑声音肆无忌惮的扩散着,凌乱的衣衫随意的丢弃在地,奢华的青色地毯上布满酒盏,喝的醉意朦胧的侍女们随意的摆动着妖娆的。   “殿下,来,再喝一杯嘛……。”让人骨头酥麻的娇喃在混乱的空气中淡淡的响起,坐在正位的软榻之上,精神略显迷离的‘御寒炎’极为享受的斜倚在一名美艳的歌女身上,两名女子捶腿,另外两名女子则一人端酒,一人捏着水润的葡萄柔柔的送到他的唇边。   “好,好,好……。”不若那日在街上的冷漠,此时的,御寒炎,笑得极为满足,两只色爪放荡的在女子身上揉捏着,引来了女子嗔怪似的娇吟。   “殿下好坏……。”歌女眼神迷离,嘴里说着不满的话语,身子却是相反的朝着男子靠过去,抬起玉手覆上男子的大手,却不是推开他,而是越发沉醉的带动着男子的大手放肆的在自己的身上游移。   “小骚货……。”嘴角勾起邪佞的弧度,‘御寒炎’身子一翻,直接压在那欲色荡漾的女子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手一扬,直接撕裂了女子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衫。   “恩……”于是,隐身在粗壮圆柱后的流皓月就被迫欣赏了一场可能会让自己长针眼的活春宫。   丫丫个混蛋,这个冒充的家伙,自己原本以为他起码不是真人,但是好歹也该是个小人吧,现在看起来,说小人都是夸赞他,现在的他,整个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猪加伪君子。   隐在袖子下的双手紧握,某月差点控制不住的上前一脚踹飞这个破坏某狐狸声誉的冒牌家伙,御寒炎虽然可恶,但是也不容这个王八蛋如此的污蔑。   可是,终究是深深的呼吸,压下了心底狂涌而上的怒意,而后身子骤闪,在一群神志不清醒的人面前掠过。   进入内殿之中,不若外面的奢靡,清逸的气息荡漾在空气之中,冰冷的寒意也放肆的扩散,让极为怕冷的流皓月不由的缩缩小脖子。   “我亲爱的六师兄,你最好不要给我有事,等我救出了你,看你要怎么补偿我……”低若蚊蚋的嘀咕着,流皓月在这个自己夜探了半月的地方开始寻视起来。   自从那日自己进宫,流皓月就知道,御寒炎一定是被囚禁在这里,否则,那个冒牌货如此光明正大的招摇过市,按照那个狐狸的性情,不拔掉他一层皮就算好的了,更何况,那个家伙更是顶着他的身份胡作非为,如果此时的御寒炎是自由的,那么冒牌货也不至于如此百无禁忌的住在了他的寝宫之中。   “到底在哪里?”点点的焦急开始在水眸深处扩散,流皓月小手不停的在四处摸索着,脑海中则是不停的想着电视剧中,那些暗阁密室的机关。   在无隐国的时候,师兄们无预警的离去,自己推测,他们一定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那么想必六师兄也是在这风炎殿中消失的,可是,要在一个警戒森严的宫中带出一个人,也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最简单的答案就是,六师兄如今人还在这风炎殿中。   但是,自己这半个月来,几乎要翻遍了这个内殿中的所有地方,就是没有发现所谓的机关。   纤细的身子有些颓丧的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身子一弯,直接趴在桌子上,苦恼的愁绪在眼底荡漾,“到底在哪里,你个该死的狐狸,不想你出现的时候,你阴魂不散的像个幽灵跟在我的身后,现在要你出现,你倒是吱个声啊。”望着书桌上摆设整齐的笔墨纸现,流皓月无意识的伸手拨弄着笔头,可是下一刻。   “啊……”一声无预警的惊呼却硬是被某月自己死死的咽下,刹那,还身在寝殿的流皓月就失去了踪迹,只剩下空无一人的椅子依旧散发着冷然的气息。   “我的天……。”即便是镇定若斯,流皓月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惊的呢喃出声,望着眼前的情况,嘴角不由的一抽,看来,不是所有的电视情节都是虚构的。   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眸含探究的打量着周围,略显暗沉的密室之中,只有在四角燃烧着四盏宫灯,昏暗的暗芒几乎要让人以为到了深层炼狱。   “你来了……。”喑哑的男声像是经历了万世沧桑,却也无力虚弱的像是油尽灯枯的老者,只能悲戚的等待着老天将他带走。   闻言,流皓月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目光飘向了左墙角,那里,一抹黑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墨色的长发遮挡住了他的容颜,让人看不清楚。   但是,她知道,那声音即便是失去了生气,即便是只剩下空茫的苍凉,她却依然清楚的知道,那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   “晨曦,这么多日子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月儿吗?”略显低沉的呢喃弥散着浓浓的冷然,却因为虚弱的原因,只剩下了飘渺的阴厉。   袖下粉拳紧握,流皓月死死的咬住粉唇,清冷的水眸深处翻卷着惊骇的波涛,想要张口狠狠的骂醒这个笨蛋,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她干嘛?这个王八蛋,什么叫做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懂不懂啊?他现在不是应该想着自己逃出去吗?那看起来不笨的脑子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呵呵……。”冷冷的笑声溢出,像是明了她的沉默,毕竟这半个月来,她至始至终从不曾开口回答他一句话,可是他仍旧天真的奢望着,希望能知道外面月儿的情况,而失去了他们庇护的月儿,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磨难?   “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声音真的好难听……”想要平静的开口,却因为心情的翻动而使得发出的呢喃改变了音调,变得哽咽,无法控制的水雾也开始在眸底浮现。   流皓月抬步慢慢靠近,眼底印入男子骤然僵住的身子,颤抖着扬起的嘴角悠然开启,“而且,西漠国尊贵的六皇子,把自己搞的跟个乞丐一样,现在是怎样,日子过得太无聊,所以想要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吗?”戏谑的调侃着,话音落的刹那,流皓月也在男子的面前停住了脚步。   面色苍白憔悴的御寒炎怔怔的抬起俊脸,深沉的黑眸茫然的望着那一袭黑衣的身影,蒙着黑纱的容颜让他看不清楚,可是那熟悉的糯软音调却是在午夜梦回中撕裂自己的幸福呢存在,即使是魂飞魄散,也不可能遗忘半分的。   “看什么看,几日没见,就不认识我了……”悻悻的揭开脸上的面纱,一张带着灿烂笑靥的绝美小脸就出现在御寒炎的眼底,只有那被倔强堵在眼中的水雾隐隐的逸散着。   望着那失去了尊傲的俊脸,流皓月眼底一痛,凛冽的杀意在心底弥散,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冲着她来,为什么要伤害这些无辜的人,御寒炎只是他的师兄,可是因为自己,他却从一个尊贵的皇子被折磨成了如今的模样。   紧紧是刹那,平静的心湖荡起涟漪,流皓月也是第一次知道,那种恨不得亲手去毁了一个人的冲动。   “月儿……”干哑的嗓子终于吐出了那让他魂牵梦萦的名字,颀长的身子努力想要站起,却因为强烈的药效而只能瘫软在地。   “六师兄……。”漫不经心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流皓月身子一闪,双臂直接揽住那狼狈的身子,下一秒,一双长臂就紧紧的环住了她的纤腰。   “月儿,真的是你……”俊颜紧紧的靠在女子的颈边,鼻子贪婪的闻着那熟悉的馨香,御寒炎开始觉得,死寂了快一辈子的心,终于开始慢慢的跳动起来。   “傻瓜……”身子一僵,却没有反抗的任由男子霸道的抱着自己,流皓月鼻子一酸,隐忍在眸中的清泪终于无力滑落,嘴角却因为感受刹那温热的身子而微微的扬起,还好,他没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移动半分,流皓月悲伤的小脸却慢慢的骤起,想要忍住,可是,“六师兄,我的腿麻了……。”刚才为了扶住他,自己可是以一个非常高难度的姿势半蹲着,谁知道,这个家伙就趁机环住了自己,刚开始还没什么,时间长了,她全身的骨头都开始抗议了。   “……。”闻言,御寒炎憔悴的俊颜一愣,白牙一磨,想要狠狠揍这个不解风情的小笨蛋一顿,现在多么感性的时候,她居然说出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来。   “六师兄,你抱够了没有啊?”又是一会,没有得到回应的流皓月再次开口,苦哈哈的小脸异常惹人娇怜,自己是不介意被吃豆腐啦,但是能不能不要在她全身骨头都快错位的时候啊?   “唉……”终于,无奈的一声叹息过后,御寒炎不舍的放开了怀中的柔软身子,大手却仍然揽在她的腰上没有离去,一双深邃若渊的黑眸紧紧的望着那张娇嫩的小脸,唯恐这是自己的梦境,会在下一刻消失不见。   “那个,能不能放开我?”脑海中不由的闪过刚才风炎殿那淫(禁)乱的一幕,流皓月胃里一阵翻腾,虽然明知道外面的家伙是个冒牌货,可是如今对着同一张脸,她就是觉得别扭。   “不放……”剑眉一挑,黑眸危险的眯起,然后薄唇轻启,干脆果决的答案就没有丝毫犹豫的吐出。   好不容易见到她,没有将她融入自己的身子就已经是他在极力克制了,如今想要自己放开他,一句话,除非他死。   “可是……”黛眉为难的蹙起,这个样子她还是难受的很啊,现在,她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两条小腿开始不自觉的打颤了。   “月儿,你坐到我腿上来……”像是明了了她的难处,御寒炎微微放开了环住她身上的大手,却是伸开了双腿,示意女子坐上来。   “……。”闻言,流皓月无语凝噎,抽搐着嘴角沉默的望着一脸期待的男子,坐他腿上,亏他想的出来,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再说了,现在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虽然她还没有打算就这么简单的离开。   “你不坐,我不放,你自己选……”一脸闲适的望着径自挣扎的某月,御寒炎非常民主的给出她选择的权利,可是自信的暗芒荡漾在眼底,摆明就是吃定她。   无奈的丢出一个白眼,然后身子一转,便乖巧的在男子腿上坐定,既然他非要自讨苦吃的找人压着自己,那么自己又何苦非要跟自己较劲。   “这样才乖……”心满意足的环住那馨柔的身子,御寒炎嘴角微挑,然后黑眸轻轻阖起,俊颜贴着女子丝滑的颈边轻轻的磨蹭着。   “六师兄,你是……。被晨曦。困在这里的吗?”虽然早已猜到了答案,可是要问出这句话,依旧觉得苦涩难当,流皓月翘长羽睫轻颤,遮挡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冷冽。   “月儿,你……。还有我……”手臂再次收紧力道,感受着那清冷的温度,御寒炎睁开黑眸,看着那静然的小脸,浓浓的不舍和担忧在脸上闪耀。   知道她心底的痛,那几个女子都是她藏着心底在乎的存在,可是却在一夕之间,对着信任的她丢出了一把带血的匕首,这样的变故,无疑是在她的心底扎上了一刀。   “……”呼吸一窒,流皓月抬眸迎向男子无悔的黑眸,望进那深不见底的沉暗深渊,却感受到了那可以温暖一切的明媚光芒。   嘴角扬起,退去了酸楚,变得耀眼,“别说的我好像孤家寡人一样好不好?要知道本小姐可是非常吃香的……。”她知道,一直都知道,不管以前是不是居心不良,但是现在的他们,却是用着全部的真心来守护着她。   “是……”黑眸轻闪,看着她眼底的阴暗尽退,御寒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怎么样的磨难他都不怕,可是却唯独不能见到那张小脸泛起苦恼的不安。   “六师兄,你听我说……”侧耳一动,听着石室外那轻渺的脚步声,流皓月水眸轻闪,然后覆在御寒炎的耳边开始低低的言道,一双清透的眸中则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她流皓月从来就不是任人揉捏搓扁的软柿子,之所以无所谓,是因为那些人没有犯到她的底线,如果那些人只是针对自己,那么即便是磨难重重,她也可以一笑置之,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牵扯她身边无辜的人,尤其是她在乎的人。   密室的门倏地开启,动作不变的流皓月和御寒炎抬眸望着飘然而入的鹅黄色身影,平静的表情没有一点被人发现的慌乱和不安。   “……。”晨曦手持托盘,看着那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流皓月,丽眸一怔,却是没有丝毫的意外,她的主子,从来就不是顺其自然等着命运垂怜的柔弱女子,而这,也是让自己无条件沉沦的光芒所在。   “好久不见了,曦……。”面色淡然的看着神情同样没有波澜的晨曦,流皓月嘴角勾勒出一抹飘然的弧度,就像是在和多年不见的朋友打招呼,完全看不出被人在背后捅刀子的愤怒。   “你不该来这里……”心底思绪翻卷,却最终化为一句冷冷的呢喃,晨曦看着那熟悉的笑脸,明媚依旧,却是没有了自己眷恋的温暖,心中一痛,面上的神情却镇定若斯,没有半分的波动。   “不该?”迷惑似的歪着小脑袋,流皓月面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灿烂,“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本是着西漠的左相,更是六皇子亲爱的小师弟,出现在这里不是合情合理吗?倒是曦,你在这里不是才叫奇怪吗?”娇憨的语气一如纯真的孩子,可是那越发冷冽的气息却如同夺命的利剑直直的射向面色沉然的晨曦。   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却让始终没有情绪波动的晨曦身子一颤,捧住托盘的手也开始不自觉的颤抖着,紧抿着红唇望着浅笑嫣然的流皓月,晨曦知道,她们之间,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一声不经意的左相和小师弟,却已将她们之间的所有牵连在一瞬间全部抹煞。   “还是曦你觉得,我应该在千城月或者是百慕夕的手上比较合适?”眸底神情越发变得凌厉,可是面上的神情却更显悠闲。   总是平静的丽眸一刹那掀起了波澜,不敢置信的望着那面色倾城的女子,脑海中,却掠过同样的容颜,却显得森冷恐怖的身影。   为什么主子会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露出破绽的自己会让她猜到完全没有关联的千城月?   “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是千城月的人吗?”可爱的眨眨水眸,环住御寒炎脖子的小手却是不着痕迹的一拍,安抚着满脸疑惑的他,自己知道他有很多的问题,比如千城月,比如百慕夕,可是现在却不是解择的最佳机会。   “主子睿智……”依然是枯如死井的声音,可是微扬的嘴角却荡漾出森然的嘲讽,一种挣扎无错的自嘲。   她的七窍玲珑心自己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对于那双好似都看透一切的轻灵水眸,越发映照出自己的阴暗和丑陋,可是待在她身边的自己,却逐渐忘却了使命,眼底和心里就只有那可以温暖一切的玉颜,只是,到了最后,自己却要亲手撕碎让人刻骨痛心的依偎。   “呵呵,曦的话真的让我汗颜啊,毕竟,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的接近我,将我所有的消息全部告知千城月,还‘费心费力’的安排我进入无隐国,设计出现在所有的困境,到了最后,就连我费尽心力一手建立的所有,如今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曦你的囊中之物,所以,应该说曦你才是真正的聪睿无双才对啊……”调笑似的讲着一切,自始至终,脸上神情都没有改变分毫。   “主子不该倾尽所有信任……”幽幽的敛下眼睑,遮挡住了眸底所有的暗芒,托出托盘的指尖无意识的收紧,狠狠的刺入了掌心之中,感受到了那点点的刺痛,才觉得那无形中被一双大手狠狠攫住的心脏恢复了点点的呼吸。   如果当初她能冷颜旁观自己的屈辱,那么如今就不会给自己可趁之机,如果当初她救了自己,却不要对她倾之一切,那么现在的所有挣扎也都不会存在了吧。   “是啊,我怎么会将你们全部当成了自己人呢?因为看见碧被折磨时倔强的目光,还是看见霜雪掉入悬崖后那双了无生趣的眼神,或者是面对星那努力挣破一切的希冀,然后还是妖纯真的如同孩童的干净面容,然后是你,曦,被全世界抛弃后的脆弱和娇怜,现在想想,那些的绝望和苍白,到底是我眼花看错了呢?还是你们演戏演得太像了呢?”环在御寒炎脖子后的小手逐渐握紧,流皓月嘴角的弧度逐渐消失,冷然的犹如地域而来的魔魅,只剩下让人胆寒的残狞和森冷。   御寒炎抿唇不语的看着那张冷冽的小脸,心底不由的一痛,大手却轻柔的抚过那僵硬后背,无声的告诉她,即使是全天下的人都会背弃她,自己也会陪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的。   “我……。别无选择……。”浅浅的低喃是经历了千山万水后的疲惫,晨曦没有抬眸,只是沉沉的开口言道,上天从来就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无论是幸福抑或是绝望,或者是快乐悲伤,老天早已给她设定好了一切,容不得她有半点的拒绝。   “是啊,每个人都会给自己的背弃找一个完美的借口,这别无选择无疑就是最好的理由,曦,我原本以为你会不同,原来,到底还是一样的……。”话音落,流皓月就慢慢的从御寒炎的身上站起,然后弯身用力将全身虚弱的没有半分力气的御寒炎扶起,小手一扬,便将御寒炎的胳膊搁置在自己的肩上。   “现在,我要带他走,你要阻拦,那么我们便是插翅难飞,如果你放我离开,我也不会感激你分毫,因为,现在的晨曦,不再是我倾注一切也要保护的姐妹,现在的晨曦,只是一个永世与我对立的敌人而已……。”冷冷的说完,就连看着她的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寒。   流皓月从来就不天真,如今她身处西漠皇宫,这风炎殿外面还有一个‘御寒炎’,即便是她武功再高,也无法安然无恙的带着如今没有半分内力的御寒炎离开,但是她也在赌,她不相信,那个曾经对她笑得温暖如朝阳的晨曦,真的会这样半分不留情的带走她所有的信任。   闻言,晨曦无声的抬眸,望进那失去了暖意的冷冽水眸,红唇不带暖意的勾起,双手一松,乘着菜肴的托盘就翻到在地,刺耳的破碎声犹如尖利的嘶吼,带走了所有的平静和安然。   水袖垂下,寒光骤现,冷然的光芒在昏暗的密室中闪耀,就连静谧的空气也像是感受到了不平静,开始变得沉闷窒息。   “……”流皓月看见了,看见了那隐藏在晨曦袖中的锋利匕首,不安的沉郁在眼底闪过,想要开口,却终是抿紧粉唇没有出声,如今的自己,对于她,早已没有了位置。   素手抬起,尖利的匕首便重重的刺入腹中,晨曦面色一白,却硬是没有哼出一声,纤细的身子踉跄的后退一步,鹅黄色的衣衫很快便被血色浸透。   流皓月瞳孔一沉,懊恼的疼痛在眼底沉淀,她知道,知道晨曦要做什么,可是她只是看着没有阻止,因为她们都知道,唯有如此,她和御寒炎才能没有阻碍的安全离开。   “快走……”因为受伤,晨曦平静的气息开始变得紊乱,沉郁的丽眸却紧紧的看着望着流皓月,就像是眼前的世界,只有那个一脸漠然的她。   不管命运究竟怎么安排,但是在见到她的刹那,所有的坚强和催眠全部崩塌,不管是怎样的故意遗忘,那些被她珍视的画面却依然梦靥似的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所以,她在想,是不是只要还清了她的恩情,那么无意识牵引着自己的源头,就会从此断了呢?   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流皓月搀扶着御寒炎慢慢的朝着密室门口走去,却在经过晨曦身边时,脚步一顿,没有看她,只是冷冷的言到,“那时,我救了孤立无助的你,如今,你放了深陷绝境的我,从此,我们之间就一笔勾清了……。”话音落,便不再犹疑的离开这个弥散着悲戚和绝望的地方。   曦,知道吗?自从你进入密室的那刻,我就看见了那被你藏入怀中的‘蔓藤之结’,所以即使你背叛了我,我却知道,你的心,依然是那个温雅如风的女子,这个答案我从不曾怀疑,可是我却只能用决绝的话语将你隔离,因为你的靠近,只会给你带来灾难,一如她的师兄,那个带着满心仇恨归来的千城月,会毫不客气的粉碎她所有的温暖,而逐渐将自己装入心底的她,无疑就会成为首当其冲的目标。   所以,曦,不要恨我,如果可以,就此远离我的世界,直到我可以平复所有的荆棘,到那个时候,你依然是我最最疼爱的曦,那个对所有人冷漠,却唯独会为我不惜一切的曦。   直到流皓月搀扶着那高大的身子离开,晨曦才慢慢抬起面无血色的小脸,淡淡却温暖的笑靥在脸上绽放,像是被封了一层薄冰的丽眸此刻也只剩下明媚的灿烂。   主子,你始终是那个心善不忍的主子,即便面对我的背离,即便承受着刻骨的痛楚,却依然用你自认为对的方式守护着我们,不管我们对你到底做了什么。   看似冷漠决然的你,冷眼旁观着我的自残,冷冽眼底浮现的惊慌和疼痛即使骗过了你自己,却依然没有让我错漏,故作疏离也好,言语决绝也罢,你所要的,只是让我脱离如今不安稳的你,可是主子,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的晨曦早已没有了让你不惜一切守护的资格,如今的晨曦,不过是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该死之人而已。   “做的好……”幽冷诡魅的声音无预警的响起,再次让静谧的室内乱了气息。   晨曦面色一凛,所有的情绪在刹那尽敛,放开捂住伤口的双手,像是感觉不到那急速流淌的血液,屈膝一跪,对着骤然出现的女子俯首,“见过主上……。”没有起伏的音调是失去了所有温度的死寂。   “很好,晨曦,你的表现让本尊满意极了……”女子衣衫飘扬,恍若空灵的羽英,却是几乎要冻伤人的狠戾。 “……”晨曦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敛起的丽眸中划过隐隐的绝望,她终究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群龙逐凤 第一二四章 冰块男默言 “月儿…”出了密室,望着那已然恢复正常的寝殿,御寒炎才淡淡开口,望着那张故作无情的玉颜,眼底掠过不忍的怜惜,“如此心慈手软,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明明知道晨曦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让她信任的晨曦,为何还要不忍,如此任由她将危险带到自己的世界。 “六师兄…”脚步一顿,流皓月扬起小脸迎向目含担忧的男子,粉唇娇俏的勾起,“六师兄,晨曦不管怎么改变,她依然是晨曦,只不过…”说道这里,深沉的笑意在眼底闪过,却是没有再开口。 很多时候,人们都太过相信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但是,真相如何,事实又如何,也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无论如何,你想怎么做,我都陪着你…”剑眉微挑,深冷的眸底却是不悔的娇宠,只要与她一起,即便是刀山火海共赴一遭又如何? “如果我要去的是万劫不复的十八层地狱呢?”下意识的握紧那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掌,流皓月眯起水眸轻轻的问道,凝视着御寒炎的目光第一次带着点点的柔情,璀璨逼人的让人沉沦。 “上穷碧落下黄泉,舍命相陪…”感觉到那不自觉的依赖和信任,御寒炎苍白的俊脸也绽放着傲然的狂傲,薄唇上扬,带着睥睨众生的不屑,可是一双激起万千波澜的黑眸深处,却是荡漾着激颤的惊喜。 他的月儿,终于对自己彻底撤下了心房吗?终于对他开启了那看似柔软实则冷然的心房吗?如此,是不是代表着所有的幸福已经在磨难之后终于眷恋了他? 闻言,绝美的小脸荡起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灿烂笑容,而后秀挺的小鼻子一抽,清透如烟的水眸一转,便看向没有动静的屏风后,“喂,阁下堂堂君子,怎么不懂非礼勿视,居然学起了那不入流的梁上君子,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漫不经心的戏谑声音摆明就是肯定这里有不请自到的客人。 身前黑影骤然,流皓月眨眨黑眸,心底无声的叹息,高手就是高手啊,身过无声,就连空气都好像没有半分的波动,可是人呢,已经非常十平八稳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御寒炎眉峰紧蹙的望着那鬼魅般的身影,无力的身子也下意识的绷紧,即便是失去了内力,他也能感受到来自这个男子的危险和深不可测。 “你骗我…”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一点指控的意思,男子蒙着黑纱,只有一双沉冷森寒恍若冰川的黑眸静静的盯着流皓月,至于挂在她身上的御寒炎,则直接被他当成了空气,给忽略无视。 见状,御寒炎脸色霎时由白转青,抿紧薄唇透出凛冽的寒气,幽幽眯起的黑眸透出凛冽的杀意,揽在流皓月肩上的胳膊宣誓性的环紧。 虽然御寒炎的动作很小,可是黑衣冰块男却是星眸轻闪,然后幽灵似的身子再次掠动,下一刻,看清了眼前状况的流皓月不由的玉颜一抽,僵硬的抬起小脸望着身边的气场男子。 “你…”另一边,本就狼狈不堪的御寒炎更加颓丧的倒在地上,几乎要冒出火焰的黑眸死死的盯着全身没有半分人类情绪的男子,天杀的,这个王八蛋居然那么轻易的分开了自己和月儿,还把自己一脚踹到了墙边。 “……”无语的看着男子眼底划过的一丝光芒,流皓月眨眨水眸,那个应该是笑吧,虽然快的就像是流星闪过。 “你骗我…”像是对现在的情况非常满意,男子再次无视脸色铁青的御寒炎,蒙着黑纱的脸一垂,直接撞上流皓月有些怔愣的神色。 “……”无奈的一叹,流皓月懒懒的丢出一个白眼,直接把男子那孩子气似的质问给当成空气,然后抬步朝着御寒炎的方向走去。 这个问题非常的白痴,如果回答都显得侮辱自己的智商,他是敌人派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绝对的是敌非友,自己不骗他,骗谁啊?再说了,不骗他,自己眼巴巴的跑到这龙潭虎穴的宫中干吗?又不是吃饱饭没事干撑的。 “你骗我…”偏偏,某男就像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不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誓不罢休,看见流皓月的动作,大手一探,直接抓住流皓月的小手,感觉到那不同于自己刚硬的柔软,身子不由的一僵,飞扬的剑眉迷惑似的聚拢,那样的细腻让他的心都生出了隐隐的颤抖。 “我说…”挣脱无果之后,流皓月隐忍着想要砍人的冲动,转头迎向固执如同石头的男子,“阁下是不是弄错情况了,第一,你是来监视我的人,所以我骗你那是情理之中,第二,因为你是我来监视我的人,所以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犹如绕口令的回答让人不由头晕,说完,流皓月再次用力,想要甩开那钳制住自己行动的大手,可是,用力,再用力,到最后就像是蚂蚁撼大树,根本就是做了无用功。 “我没有监视你”闻言,男子眉峰的褶皱更加的厉害,冷冰冰的话语溢出薄唇,没有半点波澜的言道。 “那你每天躲在暗处看着我干吗?”挣脱不了,火气越发的上升,流皓月压抑住吼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压着声音狠狠的说着。 “你是恩人,我要跟着你…”谁知,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语就波澜不惊的吐出,男子不解的看着某月那微微扭曲的玉颜,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模样看起来像是非常的生气。 “恩人?”失控的尖叫出声,下一刻,流皓月赶紧捂住嘴,目光警戒的在四周寻视,清澈的眼底是浓浓的懊恼,该死的,都是这个家伙,让自己干出这么白目的事情来。 “什么恩人?”收敛好心底的震惊,流皓月直直的看着男子,这个家伙从自己进宫那日就隐藏在自己的周围,只有在自己晚上假装睡着的时候才会出现,然后非常压迫的释放一身的杀气,让人心惊胆战的盯着她看一会,然后就消失无踪,自己当然认为这是那隐在暗处的家伙安排的,可是现在,这个明显是间谍的人,居然告诉自己,自己是恩人,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 “你不记得了?”高耸的眉峰始终没有放开,而且越来越有增高的趋势,男子目光如海,本来平静的海面好似因为流皓月一句话而掀起了惊涛骇浪嘴角不自觉的一抽,流皓月彻底风中凌乱,有谁能告诉她,这个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到底是谁啊,什么一会间谍,一会报恩的,她即使是天才,但是也有晕的时候好不好? “你不记得了”依然是淡的像白开水的叙述,却是多了几分让人心惊的寒意,就连握住流皓月的大手也开始不自觉的收紧,没想到,在自己心里最珍贵的记忆,而他却不记得了。 “停停停…”感觉到小手的骨头都在错位,流皓月拧紧小脸急切的低呼出声,“阁下有话好说,不要冲动,要知道冲动是魔鬼啊…”疼痛让某月开始语无伦次,丫丫的,身为聪明睿智的中华五千年龙的传人,她非常明白识时务为俊杰这句真理,面对眼前这个明显危险的人物,她即便是憋得自己内伤,也只能忍住。 很明显,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武功比自己高,自己打不过他,而且,现在御寒炎中了软筋散,身体状况差的比一个普通人还要不如,更何况现在这风炎殿不若以前,环绕在这周围的可全部都是不安好心的狼才虎豹啊,所以,结论就是,若自己想要安全的离开,就必须先要安抚好眼前这个看起来非常让她头痛的家伙。 “你不记得我”依旧是同样一句话,却多了不满的指控,只是那没有起伏的语调依然是冰雕似的冷然。 “这个问题呢,非常的深奥,阁下要给我时间好好想想对吗?”小脸抽筋似的笑着,流皓月忍住咬人的冲动,丫丫个呸,这些个混蛋,只知道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她。 心里无声的咒骂着,可是小脑袋却也没有闲下的拼命回忆着,这个冰块一样的男子,如此的有特色,如果自己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没道理脑子空白的就像是一张白纸,可是,就算想到脑子抽筋,也是找不到关于他的半点痕迹。 “那个,阁下要知道,我呢,一般都是施恩不望报的,所以,那些个小事阁下就不用记在心里了…”谄媚的笑着,只为消弭掉这个家伙身上越发让她冷的受不了的寒气,该死的,她是真的想不起来嘛。 而无力坐在地上的御寒炎则是眸含深思的望着能屈能伸的某月,点点的笑意在眼底划过,即便是对于那个男子奇怪的行为不满,但是看清了他眼底的沉暗,却是没有对月儿半分的威胁,所以,只要她没事,那么自己什么事都可以暂时放下。 眉峰皱起的高度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子,男子面纱下的薄唇紧抿,倏地,吹则身侧的右手抬起,无预警的掀开脸上的黑纱,一张酷寒的俊颜就出现在流皓月的眼底。 冰雕似的面容,古铜色的肤色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傲然的不羁,一双深沉如海,却也冰冷若川的黑眸,坚挺的鼻子是绝不屈服的固执,一直紧抿的薄唇呈现淡淡的粉色,此刻,却明显的散发着骇人的怒意。 水眸一怔,惊艳的光芒在眼中闪烁,好一个俊帅酷绝的男子,如同他身上的冰冷气息,就连一张俊脸,也弥漫着不近人情的漠然,可是此刻,本该霜寒凛冽的黑眸,却浮现着点点浮芒的火焰。 “你不记得我…”不知疲倦的第四次重复,只不过这次,男子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若隐若现的失落,原来,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想要毫不客气的给他吼回去,自己为什么要记得他,可是望进那双黑眸中的沉郁,流皓月呼吸一窒,而后才无奈的一叹,“你起码要告诉我,咱们是在什么时候遇见的?而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成了你的恩人,最后,我声明一点,就是我记性不好,所以…”如今,也唯有如此了,这个倔强如牛的男子,虽然冰冷却也如同稚子般纯然,也因此让自己心底莫名的多了几分的不忍。 “一年前,碧瑶山,黑衣人,你救我”男子很乖,可以说是非常的听话,没有半点犹豫的就告诉了流皓月想要知道的答案,而且就连略略暗淡的眸中也浮现了隐隐的期待光芒。 小脸又是一阵不受控制的抽搐,望着某个一脸期待的家伙彻底无语,他还真的是惜字如金,难道他多给出点提示就会累死吗? 不过,眼前一幕景象蓦然闪过,貌似,好像,大概,自己曾经有过这个家伙说的那些经历,只不过,那是自己刚到这里,因为烦心所以才会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也因此,才有了那一次拔刀相助的英雄事迹,可是,当时她救的那人是个面目全非的血人,啊。 水眸倏地睁大,小嘴受惊似的张大,“你是默言?”丫丫的,不会这么巧吧,再说了,这两人差别也太大了吧。 “…”这回,男子紧蹙的眉峰终于悠悠的放开,就连刀锋似锋利的薄唇也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无言的沉默,却是已经清楚的表示,对她的回答满意极了。 “开什么玩笑,默言不会说话的,而且那个家伙忘恩负义,在我浪费力气照顾了他那么久之后,那个混蛋没有一句谢谢就算了,居然还敢偷了我的东西畏罪潜逃,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他?你当我是笨蛋?”天杀的,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救的默言可是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好的地方,一刀刀的伤布满了他的身子,就连脸,也被划成了夜叉,可是眼前这个家伙,却是俊帅的让人嫉妒,怎么可能是毁了容的默言? 于是,男子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峰再次因为某月的激烈言辞而狠狠的蹙起来,“施恩不望报…”这个是她刚才说的,可是她现在又说自己忘恩负义。 “我去你的该死施恩不望报,那是圣人才会做的事,本小姐凡夫俗子,做不到那么无私”该死的混蛋,现在居然知道用她的话堵她的嘴了,自己当初怎么会觉得他是个哑巴,还自作多情的给他取名字就默言,简直就是笨蛋加三级。 “还有,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呲牙咧嘴的故作凶恶状,毫不客气的伸出小手,就差点戳上男子的俊脸,这个混蛋,不知道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就算了,居然还给他顺手牵羊,拿走了自己最喜欢的珠钗流苏,简直就是不可原谅。 “我的”右手不自觉的抚上胸口,男子长腿后退,也因此放开了紧握住流皓月的大手,一脸警戒的望着面色铁青的流皓月。 “什么?”心底的怒火犹如被泼上了一桶热油,烧的越发旺盛起来,流皓月气得小身板狠狠颤抖,“那阁下要不要告诉我,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有女人的珠钗流苏?”自己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怎么解释。 “我的”那次,身受重伤的自己,身不由己的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带到了那个隐秘的山洞之中,可是最后却在不知不觉之间迷失在她的笑容之中,以至于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任务,直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他才不得不收起自己的不舍,强迫自己从她的身边离开。 可是,不愿意就这样从她的世界消失,所以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取走了她发上的珠钗,那样,即便是看不见,也就像是有她陪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你…”情绪眼看就要濒临爆发点,流皓月双拳一握,就想要不顾一切的砸上那张碍眼的俊脸。 “月儿”御寒炎特有的低沉呢喃淡淡的响起,也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浇熄了某月的怒火,玉颜神情一怔,而后直接恶狠狠的剜了某个固执的男人一眼,这才大步走到御寒炎的身边。 该死的,都是这个家伙,差点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现在可不是算账的时候,这西漠皇宫依旧是龙潭虎穴,稍不谨慎,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即便再怎样的生气,也要等离开这里之后才能算清。 “月儿,他没有恶意…”在流皓月弯身扶御寒炎起身的刹那,低低的呢喃传至她的耳膜,水眸下意识的看着面色憔悴的男子,黛眉不由的蹙起,然后才闷闷的嘟哝,“我知道” 这个家伙的身手在自己之上,如果他有恶意,那么不用他亲自动手,只要他喊一句,那么大批的侍卫就会将他们团团围住,到时候,就是她有绝世武功,也难逃这重重包围的皇宫内院。 黑影掠过,等流皓月回神,全身虚软无力的御寒炎已经稳稳的挂在了男子的身上,只是,“你为什么要生气?”依旧是冷然让人发指的声音,男子面染疑惑,显然是不懂为什么刚才笑得快乐的她只是在一刹那,就变脸如此的快。 再次不顾形象的丢出一个白眼,然后径自起身,抬步朝外面走去,既然他乐得帮忙,自己又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 只不过,听到身后的声音,流皓月无奈的停下身子,然后气势汹汹的猛然转身,双手叉腰看着愕然的男子,“现在,你把师兄给我安全的带出宫去”一开始还担心自己一个人把御寒炎带出去会有困难,现在如果有他,那么就应该简单多了。 “月儿,你要去哪里?”还未等冰块面瘫男开口,御寒炎就急急的出声,毕竟现在外面状况不明,月儿一个人离去会有麻烦的。 “六师兄放心,我只是去处理一件小事,事情办完了,就会去找你们的…”水眸一眯,眼前似乎还能看见那淫靡的一幕,对于那个胆敢冒出六师兄坏他名声的冒牌家伙,自己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的,好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做坏事是要受到惩罚的。 “不要…”御寒炎还要开口,只是冰块男这次却是抢先他一步,冷冷的拒绝,沉然的目光是冷冽的森寒。 “喂…”听着那让人恼火的回答,流皓月下意识的就想要发火,可是,努力深呼吸,这才压抑住心底的燥然,“你们听我说,现在这风炎殿早已不是以前的风炎殿,我要去解决那些以后会出现的麻烦,所以需要一点时间,六师兄身上的软筋散虽然不是剧毒,却也已融入身子快一月,如果不尽早将药逼出体内,以后会非常麻烦的,所以,默言,你要帮我,明白吗?”那个假冒的六皇子,是必须要处理的,否则他以后还会掀起风浪,到那个时候,只会连累无辜的六师兄。 默言定定的看着目光坚定的女孩,而后薄唇紧抿,右手在瞬间快如闪电的袭向要反抗的御寒炎,只见御寒炎黑眸震怒的膛大,而后脖子一软,便失去意识的完全靠在了默言的身上。 “不反悔”冷冷的丢下一句让人云里雾里的话语,随即身子一提,刹那便消失在静谧的风炎殿中。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流皓月怔愣的小脸才露出一抹无力的笑靥,这个家伙,还真是话少的可以,若非自己的智商比较高,还真是听不懂那最后一句的意思,他是要自己遵守承诺,安然无恙的去找他们。 转身,朝着风炎殿的外殿走去,水眸危险的眯起,冒牌货,你说,我到底要怎样好好的惩罚你,才能对的起你顶着一张让我熟悉的脸,却做出让我极为恶心事情呢? 纤细的黑影翩翩离去,一抹单薄的白影却慢慢的从角落踱出,望着流皓月离去的身子,眼底生出了几分让人不安的光芒。 流皓月,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怎样的能耐吧,不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否则,这场游戏就真的不好玩了呢。 群龙逐凤 第一二五章 令人崩溃的求婚 脚步轻灵的靠近大殿,侧耳一动,听见了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吟喘息之声,流皓月黛眉轻蹙,抿紧的粉唇不由的透出几分寒煞的凛冽。 水眸轻眯,微颤的羽睫遮挡住了眸底的算计,没有半分害羞涩然的望着大殿内那淫(禁)乱不堪的一幕,一个男子,身边却环绕了十名全身赤(禁)裸的艳丽女子,那奢靡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之中,不由的让人心生杀意。 倏地,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动,一抹锋利的银芒就带着不可阻挡的凌厉飞向沉醉鱼水之欢的男子,可是银针却在靠近男子的刹那,被一阵强烈的内息挥打逆转,骤然使之转向,而目标,正是躲在圆柱后的流皓月。 瞳孔骤沉,却没有半分的慌乱,黑色的身影闪电般旋转,一个侧身,纤臂一探,那飞向自己的银针便已乖巧的横在她得两指之间。 水眸沉着的抬起,眸底印入那似笑非笑的一抹水色薄唇,可是那扬起的弧度非但没有让人觉得温暖,反而使得这本身并不寒冷的大殿多出了几分森冷的杀意。 “亲亲月儿,看到本尊怎么是如此的神情啊?”男子脚步如魅,颀长的身子慵懒的慢慢靠近全身紧绷的女子,在望进那眼底的警戒时,面具后的黑眸轻闪,一丝隐隐的阴暗在眸底沉淀。 与她接触这么久,她即便第一次对于自己有些疏离,但是之后,却不曾有过如此漠然冷冽的神情,那个样子,就像是在看待自己的敌人一样。 呼吸不由的一窒,垂在身侧的大手不由的紧握成拳,微扬的嘴角幽幽的落下,瞬间激起了满室的寒冽。 见状,流皓月不由敛下羽睫,夹住银针的手指猛地一抬,可是下一刻,一只灼热的铁掌便紧紧的握在了她冰冷的手腕之上,原本距离她五步之遥的百慕夕却一个掠身,直接立在她的面前,俯下带着罗刹面具的脸,一双深沉幽暗的黑眸不满阴鸷的寒气。 “放”一字未出口,流皓月就被一双铁臂紧紧的环住腰身,水眸布满震惊,想要反抗,却只能无法动弹的被男子牵制住朝着殿外掠去。 大殿内,淫靡的气息依旧肆无忌惮的荡漾着,那个一脸沉醉享受着的男子丝毫没有发现,死神离自己是那么的近,直到一抹洁雅的白影鬼魅般的立在他的面前,他才下意识的睁开布满情欲的黑眸。 “看来,果真是欲仙欲死呢”白衣女子微微歪着小脸,一双不染尘埃的黑眸就那样没有躲闪的看着在欢爱中的男女,一张纯净的娇颜好似不谙世事的稚儿,净然的让人不忍亵渎半分,可是,那微微挑起的红唇,却是带着致命的煞气,像是要席卷所有的光明,同入十八层地狱。 “美人”迷离的黑眸痴痴的看着那笑靥绝美的女子,狂猛驰骋的身子骤然停下,恍若被催眠似的将手伸向白衣女子,如此倾城佳人,如果在自己的身下娇吟绽放,该是多么美的一副画面。 女子神色不变,甚至连唇边的弧度都没有降下半分,只有那双透着甘冽清溪的水眸,幽然眯起,瞬即便激荡起了骇人的波涛。 “想要我,就要拿命来换哦”越发柔情蜜意的呢喃好似抹了蜜糖的毒药,裹着鲜甜的外衣,却将人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狱。 “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布满情欲的沙哑低语,痴迷的双目眨也不眨的看着魅惑如妖,却也清雅如仙的女子,赤(禁)裸的身子便完全没有顾忌的朝着女子靠去。 “呃”下一刻,男子痴迷的目光骤然暴睁,不敢置信的惊惧在眼底弥散,脖子好似僵尸一般慢慢垂下,望着那掏进自己心口的纤细玉臂。 殿内沉浸在欲望中的十名艳丽女子,似没有看到男子的恐怖和绝望,一双双冷沉似魔的丽眸,含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无一分遮掩的身子魅惑的朝着男子的身上爬去。 “咯咯…”偏偏,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带着无限的璀璨和明媚在脸上扩散,白衣女子笑得像是一个得到玩具的孩子,那只如同利刃般插入男子胸膛的小手,在男子恐惧的目光中,决绝的掏出。 “唔…”心脏被掏离的刹那,男子好似承受不住的痉挛着身子,空茫的黑眸终于有了刹那的清醒,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可以迷惑一切的轻灵女子,原以为是仙子的存在,谁知,这样无害的容颜却是让人最没有防备的勾魂使者。 “你想做风流鬼,我便成全了你,我是不是很好?”似看不见男子的绝望,女子可爱的歪着小脸,冷的仿佛是万年冰川的水眸微眯,若无其事的看着掌心中依旧轻轻颤动的心脏,五指恍如不经意的一个用力,紧紧是刹那,飞裂在四周的血色几乎要浸透了整个世界。 十名女子,犹如灵蛇般的缠上男子逐渐开始冰冷的身子,一个个不约而同的伸出粉舌舔舐着那从心脏处流泻出来的血色,腥稠的液体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引着她们向着地狱堕落而去。 看着掌心中的艳丽色彩,女子精致的容颜微不可查的一皱,随后直接转身,抬着莲步离开这个让人心魂俱裂的人间炼狱中。 流皓月被百慕夕紧紧环住,一路没有惊动任何侍卫的出了皇宫,尽管对于目前的情势觉得不安,可是她却知道,对于前有狼后有虎的状况,跟在这个男子的身边,也许不是最坏的结果。 绝世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百慕夕的身子如同暗夜中的枭鹰驰骋在暗沉的空中,感觉到那挣扎的身子逐渐变的安静,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光芒掠过,透着气恼的薄唇也不由的挑起了若隐若现的弧度。 深夜的街道退去了白日的繁华和喧嚣,一如沉睡梦中的人们,迎来了那短暂的静谧和沉郁。 “可以放开我了吧”流皓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在夜色中透着冷冽光芒的罗刹面具,平然的眸底一如冰封在脚下的积雪,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月儿是在过河拆桥吗?”放荡不羁的眼底掠过一抹恼怒,百慕夕环在她腰上的大手不由的一个用力,流皓月的身子就被迫紧紧的贴着那刚硬的强壮身躯。 对于那放肆的逾越,流皓月也不恼,就像是面对的不过是一个无理取闹的陌路人,忽然,粉嫩的唇瓣勾起哧讽的弧度,冷冷的开口,“有桥自愿让我过,即使是我拆了他又如何?”傲然抬高的小脸是不屈服的倔强,流皓月迎着那让人不安的目光,清冽的水眸却是躲也不躲。 “月儿是在暗示我自作多情吗?”薄唇低语间喷洒的呼吸带着暧昧的气息游移在她的鼻尖,百慕夕魅惑的俯下脸,看着那不掩饰讥讽和冷漠的玉颜,刻意忽略掉心脏深处那刺痛的窒息。 “自作多情?”冷冷的重复,语调中有一种让人心惊的寒煞,“你配吗?”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就像是怕他听不清楚一样。 “流皓月”滔天的冷怒在眼底沉淀,百慕夕手上力道骤然加剧,失控的阴鸷在面上闪耀,几乎要比那漫天的积雪还要来的伤人。 “百慕夕…”开口打断他,流皓月因为腰上的痛楚而小脸一白,却仍旧是没有半分妥协,“每个人都有私心,为了成全自己去伤害别人,这样的行为我不怪你,但是,想要得到些什么,同样的就会失去什么,你不会是希望我可以对一个从头利用自己的人和颜悦色吧?”淡然的语气冷静的过分,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修长的身子一震,有些歉疚,有些挣扎,有些黯然的情绪快速的在眸底掠过,百慕夕抿紧薄唇,无言的慢慢放开了那冷然的女子,望着那冰冷的没有半分温度的水眸,这样的眼神,恍若一把利刃,刺的他开始觉察疼痛。 从一开始别有用心的靠近,只为了让沉沦十八层炼狱整整千年的月儿回来,可是他千般算计,却算漏了自己的心,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将目光追随在那单薄纤细的好似一用力就能折断的娇躯上,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脑子里不再装着那悲绝凄厉的阴暗面容,而是被一张娇俏明媚的灿烂笑脸装满,可是,如今温暖不再,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就像是,他们根本不曾相识“我从不曾想要伤害于你”喑哑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低靡,百慕夕眸含幽芒的望着那冷绝的小脸,也许,他动机不纯,可是对于那张和月儿完全一样的脸,他即使震撼,却依然不曾动过杀心。 “第一次见到我,你因我杀了那个虽冷血却情深的男子,若非爹爹阻止,只怕,我也会成为你的手下冤魂,第二次,你设计陷害,差点致爹爹于死地,而后次次相逼,这…就是你所说的不曾想要伤害吗?”冷嘲的讥讽在小脸上蔓延,流皓月笑得寒冽,“这次,你将我从无隐国带走,为的也是千城月吧,所谓的七魂'六魄,我大概就是那其中之一吧…”为什么,有些人可以一边做着伤人的事情,一边却用无辜的语气说着相反的话,而他,百慕夕,看起来无所不能的狂傲男子,依然不能例外。 “……”水色的薄唇紧抿,恍若透着寒气的剑锋,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握,煞白的骨节透出了他内心的挣扎。 流皓月也无言沉默,而后不再说话,黑衣飘转,抬步便转身离开。 故作镇定的冷静在转身的刹那消弭无踪,流皓月黛眉紧蹙,侧耳倾听身后的动作,这个男子如邪如魔魅,自刚才见到他,自己就没有想过能够轻易的离开,毕竟,自己能够逃离他身边,完全是因为她趁他不备,对他下药,这样的举动肯定会惹怒这个狂傲的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男子的。 但是,直到走了几分钟,身后依然没有动静,流皓月终究是抵不过心底的迷惑,脚步一顿,便转身向后望去,黑漆漆的夜色笼罩了所有的一切,可是良好的内力让她依旧看清了那立在雪地中一动不动的颀长身影,本该是睥睨一切的狂肆霸主,如今,他就只是那样站着,不知为何,却让她看出了浓浓的让人无法忽略的孤寂和伤痛。 粉唇紧抿,眉峰不知不觉的隆起,想要不管不顾的抬步离开,可是终究是被那泛着绝望气息的身影阻止了脚步,懊恼的自厌在脸上流转,丫丫的,她流皓月根本就是个不长记性的笨蛋,对于这些不安好心的人,她那多的泛滥的同情心总是忍不住出来捣乱。 “不反悔…”倏地,冷冷的低喃在耳边响起,流皓月猛然抬头,眼前却是空无一物,水眸一怔,而后娇嫩的小嘴忍不住开始抽搐起来,天杀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就是自己的克星,人不在,还能干扰到自己。 于是,这次狠下心直接无视身后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如今,几个师兄安危不明,正等着自己,她决不能因为这个男子而耽搁一切。 而立在原地没有动作的百慕夕,静然清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泛着决绝离开的身影,苦涩的酸楚在嘴角蔓延,想要不顾一切的追上她,想要忘记一切将她圈禁在自己的世界不放她离开,但是,僵硬的身子只能恍若被点穴似的站在。 自己接近她本就动机不纯,中间几回相逼和诱哄,似乎已经将她所有的温暖消耗殆尽,如今,她冷眼相对,也在他意料之中,可是为什么依旧会觉得心隐隐抽痛着,那样虽不致命,却让他无法忽视的窒息,甚至开始让那总是傲然如山的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 “夕,没想到,最后就连你,也背叛了我”飘然如絮的呢喃淡淡的响起,带着空茫的伤痛和绝望,细细密密的揪紧了他的呼吸。 闻言,百慕夕身子一震,痛苦的歉疚在眼底掠过,可是抬首的刹那,一双暗沉若渊的黑眸只剩下死寂的平然,色淡如水的薄唇微微挑起,带着天生的戏谑和不羁,“月,你该知道,这世上任何人都会背叛与你,唯独我,百慕夕,绝对不会”低沉的言语像是对承诺的宣誓,更像是在心底不断的催眠自己,因为只有如此,心底的沉闷和压迫才能稍稍的退去,不至于让他俯首称臣。 可是那不自觉改变的称呼,百慕夕却没有发现,一字之差,却早已将两人在心中重新定位,只是,千年的执着让他刻意忽略了自己心底最真的奢望。 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白衣女子,只是面色复杂的望着那僵直的颀长身影,一双清透的水眸深处,掠过点点的忧伤和挣扎,却在瞬间归于无息,让雨蝶为之羞愧的羽睫幽幽的落下,白皙的面容之上因此打下了浅浅的阴影“是吗?”随风而逝的疑惑终究只是红唇浅浅的蠕动,千城月粉唇轻抿,带着倔强的固执和骄傲,那样的神态,竟奇迹的与流皓月的神情相融,只是无端的多出了几分惆怅之意。 夕,你可知道,千年前,我是你用生命爱护的月儿,千年之后,因为她的出现,我就只是月,一个曾经被你当成朋友的月,而再也不是你心中可以舍之一切去守候的唯一,月儿。 千年来,为了我,你承受着生生世世无法轮回的孤寂,替我去寻找那被我自愿散去的七魂六魄,历经千难,六魂六魄皆齐,只剩下情魄没有归位,你费尽心机找到了她,却任由她一次次的在你手上生还,你那面具一样不曾卸下的冰冷和森寒,却在她面前不自觉的消散无踪,甚至在知道我要从无隐国将她带走的时候,在我之前将她掳走,而后故作中计,让她从你的手中轻而易举的逃走,夕,这就是你不变的誓言吗? 少了情魄的千城月只觉心中酸楚,冷然的玉颜上却是没有逸散半分的情绪,而后抬眸,注视着男子的目光已然只剩下冰冷的漠然,“那为何两次放她离开?”他的武功,在千年前就紧次于千城烈,千年后,千城烈为情伤神,再也没有当初的狂霸之气,可是他,又怎会如此疏忽大意的两次让自己的猎物逃脱? “我…”眯起的黑眸幽芒轻闪,面对那冷然的质问,百慕夕第一次失去了镇定,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一般。 “不要告诉我,你中了她的计,被那完全对你没用的药给迷晕了过去”哧讽的冷言完全没有遮掩的打断了他欲盖弥彰的解释,千城月面色凛然,带着骇人的杀气。 他的身子百毒不侵,千年来,怕是越发的抗毒,如今,要说他中了流皓月的迷(禁)药,未免太过牵强。 “你的身子虽然六魂六魄皆全,但是肉身在寒棺中千年,依旧被那寒气所伤,如果在阍月之期那日将情魄归位,那么你的身子就与常人无异,可是如今百年一遇的阍月之期已过,想要情魄顺利归位,就必须依仗崆荇醉的帮忙,所以,让她自己去找崆荇醉,到时候,就会省下我们不少的力气”面色无异的对着女子解释着,唇边的弧度邪肆不羁,百慕夕暗沉的黑眸轻闪,却仍是压住了那无由生出的不安。 “夕,我只希望,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这次,千城月只是静静的看了一眼那面色无恙的男子,而后水眸轻垂,水袖蓦然轻抬,纤细的身子刹那便掠向无垠的夜空之中。 “月儿”所有的一切自眼前全部消失,百慕夕嘴角那抹强撑的弧度才飘然落下,眸色迷茫的望着空寂的街道,嘴里轻轻的呢喃着那搅乱他平静了千年心湖的名字。 城郊出城的毕竟之路,一站一坐两抹身影静静的等待着,两双同样暗沉如海的黑眸默契的望着前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人的出现。 “月儿不是你的恩人吗?你居然将她一个人扔在那里?”低沉的呢喃,是强自压抑的愤怒和焦灼,倚树而坐的御寒炎恶狠狠的看着那直挺如山的男子,布满冷冽杀意的质问尽管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多了几分嘶哑,但是那不自觉从周身散发的气息仍旧压得人难以喘息。 “……”默言只是抿唇不语,面无表情的俊颜甚至没有半分的波动,一双眨也不眨的黑眸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 “该死的你给我说话?”多次的发泄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御寒炎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惜字如金的王八蛋,如若不是自己该死的中了什么狗屁软禁散,哪会如此简单窝囊的被这个家伙像是抗麻袋的一路带出了宫,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居然一点不留情的劈昏了自己,将月儿独自留在了那危机重重的风炎殿中。 “吵…”冷的没有温度的话音落,只见男子衣袖微动,一边的御寒炎火眸暴睁,微张的薄唇却是一个字节也发不出来。 啊,天杀的混蛋,等自己的内力恢复了,他非要一掌劈死这个王八蛋不可,他居然趁人之危的点了自己的哑穴? 于是,夜间的小路再次恢复了该有的静谧,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流转在御寒炎眼里的是毫不掩饰的担忧,而默言,只是慢动作似的眯起了黑眸,然后机器人似的转向了御寒炎。 “她反悔”眉峰紧蹙,低沉的声音吐出三个铿锵有力的字眼,旋转在眼底的是冉冉升起的薄怒。 她答应自己的,只要自己将这个聒噪的男子带出宫,她很快就会追来,可是现在已经一个半时辰了,还是不见她的踪影,那么,就是说她又骗了自己。 御寒炎唯一能动的眼珠子一翻,愁绪的不安黑眸也因为男子无厘头的话而稍稍退去,黑眸不停的向下看,示意这个家伙解开自己的哑穴,否则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他自问自答的笨问题。 可是,再次,某个得天独厚的皇子再次被某个面瘫似的男子给直接无视,一双涟漪越发壮观的黑眸荡漾着可以将人席卷的煞气,“她骗我…”这句话,说的没有半分犹豫,就像是给人判罪的法官,完全不给人半点解释的机会。 闻言,御寒炎又是丢出一个白眼表示无语,这个家伙身手不错.,可是脑子却不怎么好使,简直就是一白痴。 “都是你”接下来,语锋一转,直接给某个被剥夺了发言权的人定罪,一副你罪恶不赦的表情看着不能为自己辩解的某男。 恩人进宫一定是为了这个软的比女子还不如的家伙,这个单从她今晚的行动就能看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恩人就不会进宫,不进宫自然就不会危险,当然更不会留在那个被人严密监视的风炎殿,所以,罪魁祸首就是他,一定没错。 这次,御寒炎深沉的黑眸也是一眯,凛冽的寒意在眸底闪耀,他知道,月儿进宫是为了自己,尽管自己担心她的安危,但是不可否认,见到她的那刻,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他的月儿,心里有他,所以才会为了自己甘愿以身赴险,可是从这个家伙的嘴里说出来,就是无来由的让他非常生气。 “你该死…”这句话,依旧平淡的好似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却是逸散着骇人的杀意,默言慢慢的抬高右手,眼底聚集起血色的狠辣,犹如被血色蒙住的黑曜石,绝美却也冷魅。 御寒炎俊颜一怔,望着那凝聚了十足力道朝着自己劈来的大掌,眸底却是无半丝的惊慌,只是依旧不舍的望着杳无一人的小路,月儿,难道这就是你我最后的结局吗? 可是,“该死的默言,你给我住手”由远而近的怒吼犹如天籁般传至两人的耳膜,御寒炎眸色一亮,璀璨的霞光瞬间照亮了一张憔悴苍白的俊脸。 默言眼看要拍上御寒炎的大手一顿,随后无预警收回的内力使得他的身子被冲击的退后两步,眉峰紧蹙,却也是眸色明亮的看着从天上飘然而落的单薄身影。 “六师兄,你没事吧?”疾奔而来的流皓月直接奔至御寒炎的身边,水眸含着仍旧未退去的惊惧打量着那浅笑的俊颜,直到确定他没事,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然后,水眸一转,咬牙切齿的瞪着沉默的俊帅男子,“该死的默言,我让你照顾师兄,谁让你杀人了?”丫丫的,这个家伙,若不是自己正好赶回来,索要面对的怕是要终生后悔的遗憾和痛苦了。 “默言…”谁知,男子闻言,却自动忽略她沉怒的水眸,薄唇轻启,冷冰冰没有温度的呢喃就淡淡的吐出。 “默你个头…”天杀的,这个家伙不知道是真的纯善还是装傻,每次简短的两三个字总能气的她暴跳如雷。 “默言…”依旧是两个字,只是男子的眼底浮现出熟悉的火焰,冰冷温度,却是燃烧着狂妄的火芒。 那是她为自己取的名字,也是从那时自己,自己不再是一个代号的存在,所以,默言两字,对于他而言,不仅是名字,更是一种重生。 “该死的你,我…′”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一张软软凉凉的东西给堵住了嘴,水眸轻眨,不解的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深邃黑眸,怔怔的看着那冷寂的眼底慢慢浮现灼热的火焰,似要在刹那将她吞没殆尽。 无法动弹的御寒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流皓月被某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给轻薄,心底一口怒火就那样被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间,差点气的他眼前一黑,直接与周公下棋去。 该死的面瘫男,快放开她的月儿,妈的,月儿自己都不忍却摘取她的美好,这个混蛋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吃月儿豆腐。 默言碰触着流皓月的唇没有做多停留,身子直起,便离开那馨甜的柔软,“默言…”一贯的惜字如金风格,只是平然的语调不知为何却多了几分沙哑的魅惑气息。 “你你你”反应过来的流皓月抬起颤抖的小手指着好似啃了一块豆腐的男子,简直不敢相信,他就如此的占了自己的便宜。 看着她惊慌的后退,不满的光芒在眼中闪烁,然后长臂一捞,直接抓紧那莫名让他心生眷恋的身子,俊颜一垂,再次没有半分缝隙的将自己的薄唇压在那柔软香甜的粉唇之上。 这次,不再满足与蜻蜓点水,顺从内心的渴望,探出长舌轻舔女子冰冷的唇瓣,感觉到那不同于自己的娇柔,男子眸底的暗芒越发的沉郁,就像是杳无光明的夜里倏地升起了点点繁星,照的人眼睛几乎要睁不开。 第一次被吃豆腐是因为没有防备,第二次被吃就完全是自己笨了,刹那的怔楞过来,流皓月便开始反抗,感觉那湿润灼热的长舌一次次的从自己的唇瓣掠过,想要推开男子,却发现身子骤然软的好似一滩烂泥。 水眸浸入火芒,丫丫的呸,这个家伙居然制住了自己的内力,而这样的答案无疑与掀开了某月之前的伤疤,该死的混蛋,仗着武功比她高,一个个都欺负她。 想到这里,便不管不顾的张开粉唇,尖利的牙齿没有留情的直接咬住男子灼热的薄唇,感觉到点点的腥色在嘴里蔓延而来,水眸才一怔,然后微启粉唇呆住。 而默言,在感觉到唇瓣上的疼痛时,抚在流皓月肩上的大手一紧,眸底的阴暗越发的浓厚,非但没有放开那被自己蹂躏的唇,而是长舌一个肆虐,直接闯入那蜜甜般的檀口之中。 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那娇小的贝齿,幽香的气息,一次次的紊乱了他平静了十九年的心湖,那泛起的巨大涟漪几乎让他控制不住。 感觉到那不自然的僵硬,默言眉峰不可察觉的一簇,而后才极为不舍的离开那温热的馨甜密地,微带紊乱的急促呼吸,使得他并未远离,只是以额抵额的方式揽着她,空茫了整整十九年的心在此刻才觉得满足的快要溢出。 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师傅空中所说的幸福,而师傅时常望天时那迷茫却也奇特的表情,是不是因为幸福? “默言,你听我说…”同样乱了呼吸的流皓月很头痛,非常的头痛,看着男子眼底因为沾染情欲而越发幽深的黑眸,那里面,只有简单的希冀,却没有奢靡的焦躁。 她知道,他真的是因为喜欢亲吻自己所以才如此放肆的轻薄与自己,可是自己到底要怎么跟这个看起来已成年,心智却单纯的如同侄儿的他解释,有些东西是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就去做的。 “我娶你”像是看不到女子脸上的无奈和叹息,即便是他看到了,自然也不明白那样的神情是为何。 “这个不是娶不娶?”非常头大的顺口解释着,却猛然一惊,嘴角抽搐的望着一脸认真的男子,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娶她?谁娶谁啊? 于是,一旁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御寒炎越发的愤怒了,这个该死的卑鄙小人,居然趁火打击,不但吃月儿豆腐,这会居然还要横刀夺爱,丫丫的混蛋,当他御寒炎是死人啊。 “默言,你不能娶我,明白吗?”想要发飙,可是气急败坏的情绪终于在那双纯挚的黑眸注视下消失不见,流皓月无奈,很是无奈,老天到底玩够了没有?她现在真的没空再去应付别的事情了啊。 “你嫁我”这回,流皓月的话他听懂了,她说,自己不能娶她,没关系,那她嫁他也行。 “……”于是,某月彻底风中凌乱,望着男子积极认真的表情,非常想要开口问一句,他娶和她嫁,到底有什么不同? 最后,某月只是面色一整,试图以最严肃的面前望着这个在求婚时,都面无表情的男子,“默言,你不能娶我,当然,我也不能嫁你,因为,我是你恩人,懂吗?恩人呢,也就相当于你的再生父母,你娶我或者是我嫁你都是最不尊重恩人的行为,明白吗?”一副大野狼诱骗小红帽的邪恶模样,完全的欺骗小孩子的手法。 默言沉默,拧紧剑眉似乎在考虑她话中的真实性,而流皓月,笑着一张最为真诚的脸看着他,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心虚的表情。 于是,在流皓月的脸即将笑僵的时候,默言才无声的放开了她的身子,一双沉郁的双眸也恢复了平静。 某月眼神一亮,哇哇哇,看来,救命恩人这个身份真的很好用,这不,倔强的酷男马上就妥协了。 “你娶我”在流皓月的期待,御寒炎的安心目光中,一句让人非常崩溃的答案顷刻乱了静然的气息。 群龙逐凤 第一二六章 客栈奇遇 “哇,今天的天气好好啊”双手负后的白衣男子,抬首望天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唯有那因为紧张而不停左右移动的水眸透着几分无奈。 跟在白衣男子身后的青衣男子闻言,凛冽的薄唇一抽,眯着黑眸望着那阴沉的好似随时会坠下来的天空,这样的天气,叫做好? 而另一个身子坚挺的黑衣男子,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已经开始隐隐飘雪的天空,剑眉微敛,这样的天气,确实不错? 没有得到回应的流皓月极度无力的耸拉了小肩膀,微微瘪起的粉唇是无辜的娇怜,丫丫的,她到底是招谁惹谁啊啊,莫名其妙来了一个要报恩的冰山美男,一厢情愿的要下嫁,与她,本来就是让她脆弱的小心灵不堪受创,偏偏,还有一个占有欲相当之强大的醋坛子总是用冷飕飕外加委屈阴郁的目光盯着她瞧,呜呜,她也很无辜好不好? 偏偏,自从御寒炎恢复了自由行动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怪异的要命,六师兄总是将复杂又莫名的眼神盯着默言身上,而默言,好似打坐僧人,没有半点情绪外漏,只是将那让人忍不住想要逃跑的眼神盯着她,害的她一度精神衰弱,差点要顾不得面前的落荒而逃。 丫丫的,她流皓月是何许人也?居然也落得这样悲戚戚的下场,怎能不让人心酸,而且她是要去救人啊,若是按照眼前的形式发展下去,人还没有救回来,恐怕她就要先为自己准备身后事了,毕竟,精神压力可是比身体压力来的严重多了。 “这个,六师兄?”在心底狠狠的挣扎过后,流皓月停下脚步,然后一副沉重的大义凛然模样看着面色暗沉的男子,“那个”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被堵截在那骤然沉冷的目光之下。 “月儿想让师兄离开?”冰冷的怒气在深邃的眸底闪耀,毫不掩饰的绽放在某月的眼底,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握成拳,一张依旧带着丝丝苍白的俊脸上却浮现隐隐的受伤。 水眸一怔,却在刹那明了,自己大概是被误解了,有些急切的开口,“我不是…”要赶你走,可是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我知道现在内力尽失,跟在小师弟身边已是累赘,小师弟如今才开口,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小师弟放心,我现在就走,绝不会再拖累与你的…”一番冷冰冰的话语比那飘扬的大雪还要寒冽,就连那时常挂在嘴角的邪魅笑靥,此刻也好似那藏于暗沉空中的云花,完全没了踪迹。 “我…”伶俐的口才在此刻是一点也没有发挥成功,流皓月涨红着小脸,想要开口,却在那沉暗的目光下,恍若被人点了穴一般,就是卡在喉咙处欲吐难吐。 “……”看见那着急无措的神情,御寒炎的神情有刹那的松动,可是僵立在原地的身子等待片刻,硬是没有等到那期待中的挽留,希冀的心逐渐冰封下来,而后深深望一眼那慌乱的小脸,身子一转,便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开。 “该死的,你给我站住”空旷的小路上骤然响起一声很是气势的怒吼,下一刻,流皓月身子一旋,便稳稳的立在御寒炎的面前。 然后,右手手指探出,狠狠的戳向那坚硬的胸膛,脸上的不安顿失,只剩下恼怒的火焰在肆无忌惮的然后,而后粉唇一咧,咬牙切齿的低吼就恨恨的吐出。 “谁说你是累赘了?又是哪个王八蛋说你拖累我了?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把你从那个该死的皇宫中给救出来,我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让你这个时候离开,还有,师兄什么时候如此懂得爱护小师弟了,居然如此将我的心意给扭曲,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兄啊…”沉沉的语气毫不掩饰她心底的怒火,看着那本来温暖的俊颜刹那冰封,听着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却叫着陌生的称呼,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心底一闪而逝的痛楚让她想要忽略都不行。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本以为是戏外人的自己却被拉扯进了这个完全陌生的时代,然后这些被自己摒弃在心房外的人,却是无声无息的钻入自己的心底,让之成为与自己难以分割的一部分。 而只顾着发火的流皓月,没有看见御寒炎在她来到面前那一刻眼底一闪而逝的灼热光芒,也没有看见在她噼里啪啦发火的时候,御寒炎那逐渐上扬的水色薄唇,更没有看见他脸上那副意料之中的得意和满足。 至于一旁始终没有发言的默言,见状则是黑眸微眯,冷煞的寒气划过,锋利的薄唇却带着孩子气般的不满重重压下。 全身冒着火焰的流皓月还想要继续,却被一双铁臂给狠狠的圈住腰身,柔软纤细的身子随即重重的撞上那结实的胸膛。 所有的话语在瞬间被淹没,流皓月只能怔着一张痴傻的小脸,无言的感受着那通过衣衫传至自己心间的擂鼓心跳。 “月儿”叹息似的呢喃弥含了太多的痴情和不悔,御寒炎紧紧的环住那馨柔的身子,明明娇弱的好似一阵风就能折断,但是也就是这样柔软的存在,却如同空气不知不觉占据了他所有的目光和心思。 “你…”震惊的表情依旧未从脸上褪去,流皓月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所有的千言万语此刻却再也无法发生声音。 “不想看到你躲闪的目光,不想见到你漠然的疏离,不想迎向你清冷无欲的眼神,所以,月儿,无论如何,一定要记得,你的身后,一直有我…”低沉的呢喃是撞上南墙亦不回头的倔强,御寒炎嘴角带笑,却莫名的让人心酸,这样的他,失去了曾经的骄傲和狂傲,只剩下卑微的祈求在固执的肆虐。 翘长的羽睫微微敛下,清透的眸底掠过涩然的歉疚,原来,还是自己的态度伤害了他吗?情之一字,之于自己,依旧陌生,她甚至会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又是假,所以,固执的守护着自己看似坚强,实则不堪一击的心,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不受伤害。 可是她忘记了,老天仍然在眷顾自己,即使带给了她再多的磨难,依旧会有值得她付出的感情始终在原地等着她回头。 想到这里,粉嫩的唇瓣俏皮的扬起,散开了从未有过的明媚和灿烂,“炎,我喜欢有人与我比肩,那么危险也好,磨难也罢,都是由我们一起承担,所以,我要的不是你站在我身后,而是…我的身边…”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心,流皓月不知道,这抹青色的身影是什么时候进入心底的。 也许是刚到异世的那一眼,也许是回到流府见到他时的惊喜,又或者是那占有情浓的一吻,更甚至,是在密室中那沧桑虚弱却依然坚持吐出的呢喃,让她知道,这个在自己性命垂危之时依然牵挂着自己的男子,此生,怕是再也放不开了。 静然的沉默在空气中弥散,御寒炎只能怔楞着一张呆傻的俊颜,无声的听着,颤抖的心房,那激烈的喧嚣好似得到了所有期待的幸福,那么的明显,那么的强烈,这一切,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现实?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流皓月眉峰轻拢,有些不解的眨眨水眸,这个时候,怎么没有动静了,莫不是自己直来直去的言语吓到他了?可是…狐狸也有被吓到的时候吗? 秉持着探索研究的精神,流皓月推开那强硬的胸膛,想要看看经过自己直白的表白之后,这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自己? 但是,身子还未曾离开,就再次被按压在怀中,“月儿,我的月儿”略带哽咽的呢喃是强自压抑的激颤,御寒炎黑眸紧闭,独自体验着前所未有的狂喜,他的月儿,终于真正的接受自己了吗? 简单的一字炎,就再也不是单纯的师兄弟,而是要厮守终身,比肩而立相守一生的存在。 听着那有些压抑的音调,流皓月却是轻轻的挑起了嘴角,谁能想到,傲世天下,睥睨众生的狂傲男子,此时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和镇定,而这样有点小小丢脸的失控真的感觉还不错。 只不过,老天爷不会给一个人百分之百的幸福,就例如,在这个异常感性的时间,就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打扰随之而来。 “皇子不嫁”冷冰冰的语调犹如从万年寒潭发出,始终被当成隐形人的默言终于震撼的开口,一句话,就让沉醉的御寒炎想要杀人,而流皓月,则是再次无力。 “你说什么?”放开怀中那让人眷恋的身子,长臂却依然占有欲极强的环住那纤细的肩膀,沉暗的黑眸危险的眯起,里面仍然闪烁着被人打扰的怒火。 这个该死的死面瘫脸,居然再这个时候开口,还天杀的说什么皇子不能嫁,也不想想,让月儿真正的对自己卸下心房容易吗?抛下了所有的尊严,不惜上演苦肉计,才逼得鸵鸟一样的月儿正视自己,如今,不管是谁,若是想要从中破坏,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格杀勿论。 抿紧的薄唇恍若锋利的刀锋,弥散着浓烈寒气的颀长身躯让人不觉心颤,这样的御寒炎很清楚的告诉别人,最好不要惹他,否则后果自负。 但是如果对象是别人的话,说不定会有用,可是如果被他威胁的人是,没有人类正常情绪,脑子结构也有点不正常的默言的话,这结果就要有待商榷了。 就连流皓月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面色相当严肃的默言,抽抽小鼻子,无言的望着那言论惊人的冰山,这么长时间不说话,差点就让自己把他给忽略了呢,不过,那句皇子不嫁,貌似是在对自己说吧? “皇子不嫁…”像是没有看到御寒炎那想要砍人的眼神,默言只是静静的望着没有出声的流皓月,面无表情的俊颜上却袭上了隐隐的沉怒。 “.…”御寒炎没有回答.可是令人心惊的磨牙声却是清晰的在空气中弥散,很好,这个家伙居然还敢给他开口,自己非要割了他的舌头,让他真正的惜字如金才行。 此时暴怒中的某男忘记了,因为软禁散,他的内力还没有回来,而即便是武功全部恢复,想要打赢没有多余人类情绪的默言,恐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为什么?”歪着小脸,流皓月没有御寒炎想要杀人的心情,反倒是有点好奇默言的答案,毕竟,除非是必要,否则要想让默言开口,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现在,他居然如此主动的开口表达意见,实在是有点奇怪了呢。 见状,御寒炎环在流皓月肩上的大手微微用力,责怪的眼神转向满目好奇的某月,却在看到那唇边的笑意时,微微一怔,而后一叹,只要她开心,想做什么都随她吧。 “皇子风流,虚情假意…”果然,默言发挥了他一贯直白的风格,完全不加掩饰的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一张酷的没有半点表情的俊脸上,是冷冷的静然。 闻言,粉唇有些不受控制的一抽,打趣的目光却转向身边那个脸色黑的可以和包公媲美的俊男脸上,流皓月眯着水眸,开始无言的打量,而后似想到了什么,径自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可是,被扣了一顶黑漆漆黑锅的御寒炎却是想要将某人五马分尸的心都有了,丫丫个呸,这个家伙不但无视自己,挑衅自己,如今居然还敢污蔑自己的清白,要知道,他御寒炎这十几年可是i守身如玉,从来就不曾让那些庸脂俗粉靠近自己半步的。 “月儿,你听我说”尽管想要毫不留情的一脚踹飞这个专门跟自己做对的王八蛋,可是御寒炎依旧非常清醒的明白何为主何为次,这个毁坏自己清白的混蛋等自己有空再跟他算账,唯今之计,是先要安抚好一副怀疑目光看着自己的月儿才行。 “默言说的也没错,毕竟,自古以来,凡是皇室中,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炎你可是西漠皇帝最疼爱的皇子,以后怕是三宫六院也少不了,这么看来,我还真的要好好想想,要不要留个明显是麻烦的人在身边了?”轻轻的语气却是满满的认真和沉着,流皓月面色无异的望着脸色越发暗沉的御寒炎,眸底飞掠而过的幽芒带着隐隐的笑意。 “什么妻妾成群,三宫六院,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月儿,我是御寒炎,但是只是月儿一人的御寒炎,天下美人无数,但是在我看来,能得我心者,唯月儿一人”大手紧紧的握紧那纤细的肩膀,御寒炎眼中的狂傲和邪肆尽退,只剩下无尽的肃然和沉傲。 以前不明白,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觉得,女人之于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和发泄工具而已,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这样根深蒂固的想法却在遇到这个女子后,变得摇摇欲坠,想要将她藏在自己的世界中,想要独自占有她的美好,想要让那璀璨明媚的笑靥独独为自己绽放,可是,灼亮的黑眸有点点的苦涩划过,简单的相守,怕是也成为一种奢望,那些对她用情已深的师兄们,会放任她被自己禁锢吗? 静静的看着那神情肃然的俊颜,流皓月悠悠的眯起了水眸,浓然的愉悦在眸底闪耀,伸出小手环住那劲瘦的腰身,小脸撒娇似的蹭着他结实的胸膛,“炎,我不知道一个人的感情可以持续多久,但是我会努力,努力守住你的心,但是炎也要答应我,不管有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准隐瞒和欺骗,那样的事情,我不会原谅,生生世世都不会…”伤害不可怕,她不是经不起风雨的温室花朵,但是一旦放入心底,便是融入骨血的在乎,对于那样的背叛,她无法做到一笑置之,所以,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唯独不能是刻意的背叛。 “……”没有指天发誓的承诺,御寒炎只是环紧了怀中的纤细身躯,薄唇难掩激颤的扬起,所有的誓言都会有打破的一天,所以,他不会去说一些根本没有保证的话,以后怎样,就看他的表现吧。 下一刻,“你个该死的混蛋,把月儿还给我”轻柔的呢喃刹那化为破天的怒吼,御寒炎俊脸扭曲的望着夺去自己怀中小人的默言,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一脚踹飞那个家伙。 天杀的,若不是自己的内力还没有恢复,怎会如此窝囊的让这个家伙轻而易举的从自己的身边将月儿抢走。 “我也要…”像是听不到那声震九霄的怒吼,默言只是俯首,冷冰冰的俊颜看着神情极度无力的流皓月,薄唇一张,孩子气似争宠的话语就这样不经大脑的吐出。 “你要个鬼…”颀长的身躯恍若离了弓的箭一样冲出去,御寒炎的怒火已经频临爆发点,但是仅有的理智却让他知道,同样身为男人,默言眼底那带着丝丝迷惑却依旧热烈的光芒到底代表了什么,但是他才不会容忍那样让人想要自杀的事情发生,这个家伙摆明就是还没有搞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所以自己一定要趁现在快狠准的扑灭那冉冉升起的火焰。 眼角余光看见了那准备过来搞破坏的身影,默言身子一旋,便躲过了那没有杀伤力的偷袭,眼神依旧静静的望着没有言语的流皓月,“我也要…”执着的语气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持。 御寒炎看懂的东西,流皓月自然也明白,迎向那双暗沉却也纯净的黑眸,粉唇轻抿,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安抚这个孩子一样的男子。 “默言,”轻轻的开口,流皓月的脸上扬起一抹柔和的笑靥,“我知道当初我救了你,所以你感谢我,想要报恩,但是你把炎从皇宫中救出来,我们就已经扯平了,我救了你一命,你又救了我们,所以你已经不欠我了,我们之间没有施恩和报恩的关系,这样,你就可以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了”想要用文字游戏骗过这个煞气浓重却也心智纯然的男子,但是终究是不忍欺骗,所以只能用着最简单的话语来让他明白,自己现在不需要他的报恩。 闻言,剑眉蹙起,薄唇抿紧恍若要伤人的刀锋,幽深似谷的眸底掠过一丝揪痛,面上的冰霜却没有丝毫的消融,默言不懂,不懂心底那骤然浮现的酸和痛是因为什么?更不懂那陌生的情绪到底是因何而来?他只知道,沉闷的窒息甚至比他面临死亡还要痛苦。 “你不要我…”尽管不谙世事,尽管不懂人情世故,可是默言此时却是明白了她婉转的拒绝,她不要自己报恩,她说,他们之间已经两不相欠,所以她不再需要自己了。定的告诉他,自己不需要他,可是望着那黑眸中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挣扎,流皓月只能无言的立在原地。 “师傅不要我,你…也是…”依旧是没有温度的呢喃,却是莫名的散着苦涩的悲戚,默言面无表情的放开那让自己第一眼就开始莫名眷恋的身子,而后深深的望了她一眼,颀长的身子一转,刹那便消失在无垠的暗芒。 “默言”下意识的开口,却只能看见那消失在暗空中的孤寂身影,慢慢的敛下长睫,也遮挡住了眸底的歉疚,默言,对不起,不想伤人,但是这个时候,留在我的身边就会危机重重,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 “月儿,你有我…”泛着冷意的身子被圈进一具温暖的怀抱,感觉到那溺宠的娇柔,流皓月才微微挑起了嘴角,是啊,不管发生什么事,她的身边,还有他。 北辰京都齐冷城中,一袭白衣的流皓月和御寒炎徐步而入,像是感觉不到那一道道惊艳的目光,更似感觉不到那隐在暗处的视线,两人面上带笑的在繁华的街道上悠闲的逛着。 “月儿,如此光明正大的出来,当真无碍吗?”御寒炎嘴角轻抿,尽管面上神情不便,却依然难掩眸底那丝丝的担忧。 不怕自己身陷险境,只怕她被伤害,虽然经过一月的调息,自己的武功已尽数恢复,但是面对隐在暗处那不知道势力的危险,他不能轻敌,否则,他就不能护月儿周全。 “炎,你忘记了吗?即便是伪装假扮,我们的身份依然是流家五公子流皓月和西漠六皇子御寒炎,所以,真假又如何,只要身份没错,那么他们就不会轻举妄动”既然摸不清敌人的底细,那么何不将自己彻底的放到明处,如此反而会让敌人对自己的实力有所忌惮,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要简单快速的多了。 话音落,水眸轻转,便看见一张熟悉的招牌,风拂柳栈’,便迈着轻爽的脚步朝里面走去。 而御寒炎只是摇头浅笑,他的月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睿,而那样的七窍玲珑心越发的引得自己沉沦无法自拔。 毫无意外的,刚进入客栈,绝美阴柔的流皓月,邪魅俊逸的御寒炎就成为所有人行注目礼的对象,可是他们两人却像是感觉不到那异样的目光,径自在靠窗的一桌坐定。 “两位公子,不知道要吃些什么?”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店小二,却是一身的伶俐劲,笑容灿烂的对着流皓月和御寒炎问道。 “酒…”御寒炎正要开口,却只听流皓月懒懒的言到,因为笑容而微微眯起的水眸透着耀眼的明媚,不知何时,纤细的五指间也旋转着一把潇洒的折扇。 饶是镇定如斯,店小二也在那漫不经心的笑容下一怔,而后面容有些僵硬的再次确定,“公子只要酒吗?”来这客栈里的,基本上都是为了精致的菜肴,单纯为了酒的,这个公子无疑是第一人。 “……”御寒炎看着眼前的情景.只是安静的保持沉默.轻敛下的眼皮遮挡住了眸底的一切,月儿如此做,只怕有她的深意,自己只管看着就行。 “酒可消愁,亦可取暖,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阴柔的玉颜上划过点点的邪肆,流皓月笑得傲然,也笑得狂煞,那样的绝色引得客栈内男女老少为之侧目,尤其是,二楼雅间中一双涩然却也难掩热烈的丽眸。 “小姐,那位公子长的好美呢”二楼的山水阁中,以为粉衣女子,面带白纱,一双清然脱俗的丽眸就那样痴痴的望着楼下的流皓月,直到身后的丫头开口,这才有些羞涩,有些懊恼的移开了目光,她…居然看一个男子看痴了。 不过,那位白衣男子确实有让人沉醉的资本,一头及腰的黑亮青丝,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清透眼眸,透着慵懒的魅,更散着透彻的纯,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这样的男子,甚至是比她这北辰第一美人还要多了几分风采。 “莺儿,休得胡言,怎可用美来形容男子?”嗔怪的话语却带着酥骨的娇柔,女子虽是在责怪,可是那软润的语调却如同撒娇般,没有起到半点的喝止作用。 “可是小姐,那位公子真的很美啊”年幼的小丫头没有看见主子的异样,只是微微嘟着红唇反驳着,一双透彻的大眼依然难舍难分的望着楼下的流皓月,唔,真的是好美,甚至比自家的小姐还要让人移不开视线。 “……”女子没有再言语,只是白纱下的娇颜却不知何时泛起了嫣红,如此绝色的男子,即便是以俊逸闻名北辰的皇子玺垠睿,只怕也难与之比肩。 而楼下,店小二却有片刻怔愣的呆傻,眼前的男子,魅惑如妖,却也清雅如仙,那种感觉矛盾中却透着和谐的相融。 “听说这风拂柳栈中有一种酒,名唤魅魂,,闻之让人沉醉,饮上一杯,即便是海量,也要醉上个三天三夜,今日有幸,在下就想要品尝这名酒魅魂…”恍若看不见店小二的僵硬,流皓月态度闲适的言到,眼角的余光却是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在看见那神色各异的面容时,不由的扬起了一张粉唇,很好,看来,自己已经造成高调出场的效果了。 “公子要魅魂’?”一波接着一波的震撼让店小二彻底失去了冷静,只是如同鹦鹉般的重复着。 不过也难怪他会如此的表情了,毕竟魅魂,响彻月飞大陆,但凡是爱好杯中物之人,无一不知道魅魂,,想当初魅魂,刚被世人所知,有多少的狂傲之徒不屑魅魂,的灼烈,而造成悔恨终身的结果,如今,这个看起来纤细如柳的小公子居然点名要魅魂,,莫不是也是年少轻狂,又或者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吗? “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流皓月淡淡的回答,语气中却有着没有转圜余地的坚定。 “公子可知道,这魅魂,,单是酒香就能让人神智不清,若是沾上一滴,也能让人即刻昏迷,若是饮上饮上一杯,有内力护身之人也要昏睡三天三夜方能清醒,如果没有武功护身,那么,是长睡不醒还是与天相搏也不过是一念之间”悠然飘扬的呢喃淡淡响起,带着让人不可察觉的惊慌,众人回眸,望着那从木梯上飘然而下的白色身影,本已痴迷的眼底更是浮现了难掩的惊艳。 虽然白纱覆面,可是看着那如风如柳的身段,和那若隐若现的娇容,反而更多了几分让人一探究竟的难耐。 “看来姑娘对魅魂’知之甚深呢”玉颜上的神情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转变而有丝毫的波澜,流皓月只是将手中的折扇无谓的丢到桌子上,身子一歪,便神情慵懒的靠在桌子上,然后眯起水眸望着吸引了许多雄性动物目光的女子。 “……”女子丽眸一怔,羞愧的涩然在眸底掠过,飘然如风的身子也立在在原地不动,面纱下的红唇被贝齿狠狠的咬住,点点水芒在眼眶中浮现。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一记巴掌狠狠的抽在她的脸上,那漫不经心言语后的深意却是让人震惊的。 她怎么会如此的失态,身为一名大家闺秀的女子,带着丫鬟出现在人声吵杂的客栈就已经是于理不合,独自对着一名陌生的男子搭讪,更是大胆无礼,如今,如此详细的说出烈酒的危害,就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样的她,如果被爹爹知道,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了。 想到这里,面色一阵惨白,自己不怕,但是柔弱的娘亲是不是也要为自己的任性未出代价了呢? 水眸轻闪,没有错漏女子眼底的惊慌和绝望,流皓月无声的一叹,她…好像是伤了这个傲然纯净的女子呢,尽管…她亦是身不由己。 “喂,我家小姐是为了你好呢,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同样感觉到女子身上气息转变的小丫头,恶狠狠的插腰而出,对着笑得不羁的流皓月恨恨的骂道,虽然他,长得很美,但是只要是伤了小姐,自己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莺儿”无力的叹息带着喑哑的哽咽和脆弱,女子微微抬眸,阻止了小丫头的打抱不平,继而深深的看了一眼面色没有变化的流皓月,那样看似清透的水眸中藏着自己无法猜透的暗芒,自己又怎会傻傻的担心他,会被魅魂所伤呢? 没有再多言,女子只是转身离去,虚无的脚步没有了刚才的轻灵和急切,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爹爹吧,那么今天晚上是不是又要经历一次蚀骨的梦靥呢? 下一刻,恍惚的女子被一道艳丽的大红色肥硕身影给撞着,纤细的身子怎能经的起那样的冲撞,于是,在所有人惊呼的目光下,软软的向后倒去。 坐在角落里的流皓月身子一掠,刹那便鬼魅般的立在了女子的身边,手臂一揽,身子一个旋转,女子便安稳的歪躺在她的怀中,一双惊慌未定的丽眸怔怔的望着她。 “姑娘没事吧”黛眉轻佻,粉嫩的嘴角邪邪的扬起,流皓月轻声问道,如玉的面容之上荡漾着让人心旷神怡的柔情。 而始终坐在一旁的御寒炎见状不由的眯起了黑眸,点点暗沉在眸底掠过,那个女子在看到月儿时的惊艳和痴迷,自己相信月儿定也是看到了,那么为何还要做出如此引人误会的举动? “我…没事,多谢公子…”面纱下的娇颜彻底被红霞晕染,在那越发带着戏谑笑容的注视下,女子有些慌乱的起身,而后一双受惊小鹿的眼神急急敛下,不敢面对那直白的眼神。 “哎呀,是哪个不长眼的撞着本少爷?”这厢流皓月还想要说什么,身边一声杀猪似的哀嚎就非常污染人耳膜的响起,眉峰轻蹙的转身,望着那狼狈倒地的庞然大物。 身子恍若无骨动物的靠在桌子上,流皓月双手环胸望着肥头大耳的男子,恩,满面油光,眼神奸佞,唇大牙黄,一身低俗的奢华衣衫,完全把街头恶霸的形象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少爷,你没事吧…”经典的狗腿此刻上场,一脸紧张的扶起地上的庞然大物,而后还将恶狠狠的目光定在了流皓月的身上,却在看到那绝色的玉颜时一怔,而后猥亵的神情在眸底荡漾。 好一个翩翩绝世的美少年啊。 “不长眼的王八…”话没说完,恶霸头子就流了满地的口水,色迷迷的靠近笑得灿烂的流皓月,还不忘搓着厚实的大掌,缩着层层肉叠的脖子,一脸猥琐的模样让人想要狂吐三天。 “美人,从了本少爷吧…”惊世骇俗的高调求爱震傻了一客栈的人。 流皓月忍不住嘴角狂抽,望着那哈喇子流了满脸的很是无语,貌似在经历了自己英雄救美之后,又上演了一出经典的色狼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虽然自己现在的装扮是个男子。 而被流皓月救了的女子,则是目含担忧的望着那单薄的身子,毕竟那恶霸身边跟着十几个家丁,而他,势单力薄,如果因为自己惹上麻烦,自己无论怎样也无法心安的,更何况,那恶霸的身份也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可是某人像是没有察觉到危险一般,流皓月只是黛眉轻佻,回头望了一眼面色危险的御寒炎,水眸无辜的轻眨,而后委屈兮兮的瘪起粉唇,“炎,我被调戏了…”看看,这话说的多么可怜,这表情是多么的娇弱,也是在间接的告诉某人,英雄出场的时刻到了。 御寒炎也不负众望,颀长的身子默默的站起,浑身散发的冷意让周边坐着的人也不由的避开数米,毕竟,在这个本就寒烈的冬日,要是身边还有一台冷气制造机,除非是脑子有问题,正常点的都知道要躲避。 暗自点点头,看着非常给面子的御寒炎,流皓月这才小脸一转,再次看着仍旧独自陷入痴迷状态的恶霸,“他不准我从了你…”无辜的耸耸肩,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某人身上,流皓月说的既开心又兴奋。 “谁敢不准,我劈了他”闻言,恶霸痴迷的神情骤然消失,咧着大嘴非常有气势的言到,眯起的小眼还不忘环顾四周,想要看一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阻止自己抱的美人归。 没有意外的看着那后退的身子和害怕惊惧的眼神,恶霸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恩,不错不错。 御寒炎却已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流皓月的身后,紧握的铁拳蓄势待发,就要把那个敢占月儿便宜的家伙给扁成真正的猪头。 流皓月不着痕迹的伸手挡住了他的动作,然后歪着玉颜,看着抬头挺胸故作帅气的男子,“我是男子,阁下也要吗?”貌似在这个封建的古代,所谓的断背可是非常有违伦理的,即便是真有人情到深处,也是要避开世人,如今,这个家伙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在路上要她,怕是身份也不会简单,否则哪敢如此的目中无人呢? “要,只要是美人,本公子都要…”凶神恶煞的目光在转向流皓月的时候,顿时柔情万千,两只蒲扇似的大掌还西施捧心的端在胸口,那样的恶心模样顿时又让某月的胃一阵翻腾。 僵硬的小脸硬是扯出一抹笑靥,“可是…”想要逗弄的心失去了胃口,面对那张油的可以当镜子的大脸,流皓月发现,她的审美观已经变得极度挑剔,所谓的心灵美就是美完全就是放屁,人啊,根本就是外貌协会的会员“找死…”冷冰冰的像是从冰窖里传出的呢喃让人不由一惊,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那以恶霸为首的十几名男子已经如同被丢垃圾一样的丢到了客栈外面,刹那之间,哀嚎声骤起。 而流皓月闲适的表情却是一怔,有些愣愣的看着那蓦然出现的黑衣男子,看着那男子脸上憔悴的疲惫,看着那双暗沉眸中隐隐的怒焰,垂在身侧的小手不由的一紧,他…怎么会在这里? 默言却是直接将她当成是空气忽略,冷冽的目光直接转向御寒炎,“没用…”那个该死的混蛋如此侮辱与她,这个家伙居然没有动作,如果不是她不喜杀戮,那么自己不会只是简单的将他们全部丢出去。 见状,御寒炎白牙一磨,恶狠狠的瞅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王八蛋,天杀的,如果不是他鬼一样的出现,自己当然也不会让这个对月儿出口不逊的家伙多碍眼一分钟的。 没有等御寒炎为自己辩解,默言身子一转,颀长的身子就要朝外面走去,可是,一只冷冷的小手却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你一直跟着我们吗?”让人听不出意味的音调响起,默言身子一僵,却是没有回答,只是抿紧的薄唇更透出了几分倔强和点点的委屈。 难道,连偷偷的跟在她的身后也不行吗? 群龙逐凤 第一二七章 美人之争 默言不语,流皓月也静静的看着那倔强孤寂的背影,轻敛的水眸中是满满的叹息,自他那日离去,自己不是没有想过他的去处,可是这一个月来,自己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的气息,所以也自然而然的认为他被自己的话伤害,早已离去,若不是今日的这么一出,怕是他还不会出现吧。 “没有”低低沉沉,冷冷清清的两个字在客栈里逸散,默言没有回头,只是薄唇轻启,没有温度的呢喃就淡淡的吐出。 既然她不希望自己跟着她,那么让她知道又能怎样?不过是觉得愧对于他,而这样带着同情的感情,他不要。 “是吗?那阔别数十日,能在这偌大的北辰相遇,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啊”讥讽的言语不由大脑控制的就吐出,流皓月望着那始终不曾回头的男子,心底犹如被猫爪挠着的难受让她开始莫名变得浮躁,也让这一个月来一直被自己压抑的烦扰变得肆无忌惮。 被那只冰冷小手握住的大掌一颤,默言敛下的长睫也遮挡住了眸底的苦涩,她…果然是对自己感到厌烦了吧。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而被扔到客栈外面的恶霸,被身后哀嚎着的家丁扶起来之后,便恶狠狠的瞪着一双阴寒的小眼,凶神恶煞的对着默言吼道。 站在一旁看戏的路人,也不由的退后两步,同情的目光也转向拉扯在一起的流皓月和默言,这两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所以才不知道这个恶霸的身份,他们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在老虎嘴里拔牙,这次怕是要麻烦了。 冰寒如霜的默言像是没有听到那挑衅的话语,沉郁的俊颜一点波动都没有,他的所有心思都在身后那个纤细的小人身上,反倒是流皓月,一反刚才的闲适和戏谑,冷然的目光轻飘飘的移向狐假虎威的男子身上,弥散在眸中的煞气不由的让人一惊。 恶霸的神情也蓦地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那样一个单薄绝美的人儿会有这样让人胆寒的目光,可是色欲熏心,忘记了那隐藏的危险,恶霸故作镇定的一个挺胸,“美人,跟我回去…”尽管觉得心里隐隐的不安,但是那样倾城绝色的佳人,他要定了。 一直在一旁未曾言语的白衣女子,面纱下的神情是挣扎的惊慌,可是看着流皓月静然的背影,终究是深吸一口气,莲步轻迈,在流皓月的面前站定,娇弱的身子便那样傲然的挡在了流皓月的面前。 不知何时走到流皓月身边的御寒炎则是剑眉微挑,无言的看着出人意料的白衣女子,刚才不是没有发现她的惊慌和绝望,但是不过刹那时间,她就可以如同高洁让人不能亵渎的花灵,稳稳的挡在他们的面前。 “刘公子,还望自重,这几位是若依的朋友,不知道公子可否给若依一个人情,能不再追究此事?”清淡的声音濡软动听,让人不自觉的沉迷其中。 那恶霸闻言不由眯起了本就不大的小眼,听到那有些耳熟的名字,而且这女子的神情和语气明摆着就是认识自己,那么她又是谁?若依,若依,倏地,小眼绽放一丝光芒,大嘴也不怀好意的咧开,原来…是她。 “呦,这不是本公子那圣洁清高的未婚妻吗?怎么一介女流,竟出现在鱼蛇混杂之地,看来,北辰第一美女,也不过如此嘛…”那调侃的语气是浓浓的不屑,一双贼光满布的小眼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女子那覆盖在衣衫下的姣好身躯。 感觉到那犹如风刃刺在身上的目光,女子脸色骤然失去血色,屈辱的水光在眸中闪耀,男子言辞中的轻视她怎么会听不出来,但是此刻,她却没有只字片语反驳的理由。 “默言,揍他…”流皓月身子一转,小手一拉,便直接将挡在面前的女子扯入怀中,将那张带着面纱的小脸按压在肩颈处,也让那控制不住的热泪浸染如了自己白色的衣衫之中。 始终没有吭声的默言黑眸一闪,有些迷惑的目光终于转向身后,望着那绝美小脸上的冷凝,这才终于明白,刚才那孩子气的话语真的是出自她的口中。 凛冽的薄唇透着隐隐的笑意,尽管那样的淡若在外人看来如同寒雪中的一抹微弱光芒,可是却真实的存在着。 然后,“哦,啊,嗯,砰…”几声异常生动的响声彻底震傻了一群看戏的路人,然后一个个皆是下巴脱臼的望着那叠成小山的恶霸,而后,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浅笑,彻底的让那些平时受惯了欺负的人们得到了一次非常舒爽的发泄。 御寒炎见状不由的蹙起了剑眉,然后俊颜一低,温热的薄唇便贴着流皓月的耳朵低低的言到,“月儿,看来,我的存在是有必要好好提醒你一下了…”语调柔情似水,可是那隐藏在话语中的威胁却是清清楚楚的逸散,完全没有一点的遮掩。 流皓月嘴角一抽,无力的瞅着那一副居然无视我,你死定,模样的御寒炎,无声的一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男子喜欢三妻四妾,光是两个男人环绕着自己,都让她有想咬舌头的冲动了。 “你欠我…”圆满完成任务回来的默言依然保持着惜字如金的风格,颀长的身子如同泰山般静静的站在流皓月的旁边,退去了暗淡的黑眸熠熠闪着光辉。刚毅酷帅的俊脸,尽管弥漫着憔悴和疲惫,却依然难掩绝代风华,只是,自己刚才那下意识的依赖又是为了什么? “一个大男人,如此斤斤计较,实在是有够丢人…”御寒炎非常不屑的撇撇嘴,吊着的黑眸懒懒的看着给自己找理由留下的默言,哼哼,若是自己看不穿他的诡计,那不是太侮辱他的智商了吗? “没用”铿锵有力的言语是完全的漠视,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那满口酸气的御寒炎,此一局,默言胜。 至于流皓月,对这两个斗嘴冤家已经彻底无语,感觉到那浸透了衣衫穿着肩膀处的湿意,有些怜惜的叹口气,小手安抚的轻拍女子颤抖的身子,“对于一个只会仗势欺人,胡乱咬人的狗,没必要将他的话当成人话”恶霸简单的一句话却已经告诉了她太多的真相,例如,那恶霸虽然庸俗,身份却不俗,再比如,怀中隐忍哭泣的女子身份同样的金贵,却犹如鲜花掉在一坨牛粪上的成了那个混蛋的未婚妻。 “唔”而本来只是默默流泪的白衣女子,听着那温暖的话语,感受着他,无言的疼惜,隐忍的委屈终于爆发,再也顾不得礼仪的伸手环住那同样纤细的腰身,被贝齿死死咬住的粉唇溢出了怯怯的哽咽哭泣。 第一次,有个人没有目的的挡在她的面前,为她去抵挡所有的屈辱和磨难,第一次,有个人用如此真诚怜惜的言语对她轻声低喃,第一次,自己死寂的心开始因为一个人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而流皓月并不知道,她此刻一个无意的关怀,引来了是怎样的一段纠缠,而就是这个柔弱如柳的女子,又是怎样以自己那仅有的坚强在之后护她周全。 “你们瞎了狗眼了,知不知道我是谁?有本事你们就给我等着,看大爷我怎么收拾你们…”被刹那落成小山的恶霸一群人,骂骂咧咧却又面含惊惧的离去。 “几位公子,你们怕是惹祸了…”只有客栈里一位上了年纪的儒生语含叹息的言到,话音落,便弓着身子摇首离开。 其他人也像是发现情况不对,秉持着不能惹祸上身的意念,也一哄而散,不过刹那,还人满为患的街头就只剩下流皓月四人。 “公子还要进来坐坐吗?”反倒是风拂柳栈,的掌柜,面色温润的走至流皓月身边,对着气质出众的几人淡淡的言道。 “不用了,多谢掌柜好意…”流皓月回眸,轻笑着言道,却在迎上那双睿智却过于平静的黑眸时一怔,随后淡淡的无奈和笑意在嘴角弥散,脑海中也不由的闪过一张温雅如风的俊颜。 “自己种下的麻烦自然要由自己解决,怎能连累掌柜?”话音落,便率先抬步走出客栈,冰凉的小手还不忘轻轻的牵住那温热却颤抖的柔荑。 “若依不能再连累公子了…”可是白衣女子只是牵强的露出一抹笑靥,站在原地的身子却是没有移动半分,湿润的丽眸定定的看着流皓月,刚才他,因自己而惹祸上身,如今,自己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了。 “若说连累,姑娘若不是为在下解围,又怎会无故惹小人忌讳,姑娘如此说,岂不是让皓月汗颜吗?”像是已经料到她的态度,流皓月身子一顿,嘴角带笑的望着面色凄然的女子。 “皓月?”怔怔的看着那带笑的玉颜,女子的眼中是一种沉醉的痴迷,人如皎月,皓芒四射,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人如其名吧。 “……”流皓月没有言语,只是绽放着浅浅的笑靥,水若依,北辰右相之女,同样亦是北辰国主亲封的第一美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难得的才女,更可贵的是,这样的她,并没有因为得天独厚的身份背景而骄纵任性,反而也是在北辰京都中公认的善良之辈,只是,这样让老天嫉妒的她,却是被许配给了北辰左相的独子,刘风剑,那个响彻北辰的浪荡子无赖。 “我”流皓月刚想要开口,一阵整齐的踩踏声传至耳膜,侧耳一动,不由的止住了话语,然后水眸轻转,静静的等待着寻仇上门的人。 “就是他们,给本少爷把他们全都绑了”盛气凌人的吆喝在空旷的街上异常的明显,脸色阴郁却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笑意的刘风剑的脸上流转,那双布满算计的小眼中是邪恶的卑鄙。 哼哼,那个水若依可是自己下了好多的功夫,才让爹去求亲的,谁叫那个有点姿色的女人总是对自己不屑一顾,既然如此,自己就要她嫁给自己,就偏偏要看她对自己曲意承欢的模样。 现在,又碰到了那个一个绝色的人儿,那么何不一举双得的将人全部弄回府中去,光想着那倾城的脸上露出娇媚喘息的样子,他就觉得全身发热,就连身上的某处都开始不直觉的躁动起来。 “刘”水若依身子一抖,下意识的想要挡在几人面前,却被一个柔软却坚定的小手按在后面,只能任由那纤细单薄的身子牢牢的将自己保护在身后。 “刘大公子对吧,不知道我我们是犯了何事,要劳烦您如此兴师动众?”戏谑不羁的言语带着莫名的慵懒,流皓月水眸轻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含欲色的刘风剑,清透的眸底却是不着痕迹的划过一抹冷芒。 “美人,你如果识相的话,就乖乖过来本公子身边,至于那两个人,”眼里只能看到美色的他看不见流皓月眼底的危险,只是眼神痴迷的望着那璀璨耀眼的小脸,而后语锋一转,看着默言和御寒炎的神情变得极度森冷,大嘴张扬的开启,“既然敢在太爷头上动土,自然要承担后果…”没有漏掉他们眼底对那个美人的占有欲,他刘风剑喜欢的东西,自然容不得别人觊觎。 “如果我不识相呢?”小手不着痕迹的一拦,挡住了默言那准备出手的动作,流皓月笑的迷人,布满雅润的嘴角却散着骇人的冷意。 “那就不要怪本公子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脸色一冷,望着流皓月的目光是势在必得的强势。 “哎呀呀,这不是刘大公子吗?如此声势浩大的挡住这街市,还真是吓人呢”众人僵持之时,一声柔软酥骨的呢喃飘然而来,恍似带着数不尽的风情和柔媚,让人甘愿摒弃灵魂沉醉其中。 看着那踩着莲步悠然而来的身影,流皓月水眸骤沉,嘴角的弧度也不由的带着几分哧讽,看来,不用自己费功夫引蛇出洞,那些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找上她了。 群龙逐凤 第一二八章 彼岸之梦 跟在刘风剑身后的一群侍卫,望着那飘然而来的身影,都不由的眯起了一双双惊艳的黑眸。 御寒炎则是剑眉紧蹙,下意识的转身望着身边的流皓月,看见那弥散在水眸中的冷凝和讥讽,不由的抿紧了薄唇,垂在身侧的大手也紧握成拳,现在的月儿,她的心里会是跟面上一样波澜不惊吗? 默言则是保持其一贯没有表情的面瘫脸,冷冷的看着那妖娆魅惑的女子,沉寂的眼底没有半分的波动。 反倒是水若依,露出外面的红肿水眸一怔,而后幽幽的怨恨在眸底掠过,翘长的睫毛敛下遮挡住了所有的思绪,面纱下的贝齿则紧紧的咬住红唇。 “呦,这不是水夫人吗?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刘风剑目光轻佻的看着身子如柳的女子,大手不怀好意的轻抚下巴,盯着女子的眼神是肆无忌惮的打量。 “能不出来吗?刘公子,我可是听说,我们家若依被欺负了,这若依还没过门呢,刘公子就如此的不懂得怜香惜玉,到时候若依过门了,岂不是更要受尽委屈了?”话虽然是责怪的话,但是语调却是依然娇柔酥骨,就连挂在嘴角的笑靥都不曾落下半分。 碧落丽眸轻眯,风情万种的拨弄着自己的青丝,不着痕迹间,悠然的目光落在了没有言语的流皓月身上,迎上那冷然没有温度的视线,手上动作一顿,下一瞬,没有让人发现异常的继续浅笑着。 “水夫人此话差矣,要知道本公子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能与水家结成这门亲,所以说,本公子怎么可能不疼爱,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呢?水夫人可莫要听信谗言,误会了在下就不好了”刘风剑抬步上前,臃肿的身子在碧落面前站定,蒲扇似的大掌若有似无的那纤细的腰肢上拂过,阴暗的黑眸也掠过灼热的热芒,猴急的模样像是下一刻就会将这个勾人的小妖精压在身下。 “呵呵,是吗?”好似没有察觉那明显吃着自己豆腐的大掌,碧落微微嘟起红唇,风情万种的睨着那燃起点点火焰的小眼,漫不经心的丽眸深处,划过一抹肃杀的冷寒。 “恩,左相之子与右相夫人,这关系还挺让人好奇呢…”流皓月粉唇轻挑,噙着冷冷笑意的看着调情的一对男女,而后身子一歪,便懒洋洋的靠着御寒炎的身上。 随后也不看刘风剑蓦然僵住的大脸,径自扬起玉颜对着冰霜似的默言开口,“默,你说,未来的女婿调戏丈母娘,这要是让当今赏罚分明,注重礼孝的北皇知道了会有什么结果啊?”那弥漫着窃喜的水眸摆明就是期待那种让人不敢想象的可能。 “你给我住嘴,再胡言乱语本公子定不饶你”脸色大变的刘风剑疾言厉色的打断了流皓月胆大包天的话,就连那游移在碧落身上的大手也触电似的躲开。 “啧啧,还真是不打自招啊…”御寒炎偏偏要火上浇油的撇唇言道,那模样摆明就是要让某人有口难言。 “你”油腻的大脸上几乎要爆出条条青筋,刘风剑咬牙切齿的望着那风华耀眼的几人,不停蔓延在心底的狠戾让他快要忍不住杀人,但是,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知道,面前的这几人身份定然不凡,否则也不会引得水若依替他们求情,如果自己惹到了不该惹之人,那么只会给自己埋下无限的隐患。 “色鬼…”冷冰冰的呢喃非常淡定的在空气中弥散,默言表情未变,却是非常肯定的给出了评论。 流皓月微挑的嘴角一抽,精美的玉颜上划过丝丝的笑意,有这个活宝在身边,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吧… “来人…”面容严重扭曲的刘风剑眼含森寒杀意的看着几人,大掌一挥,小眼却是若有所思的望着那虽然躲避在远处却依然将此刻情景看的清楚的路人,世人皆知,右相对待这个新纳的夫人可谓是疼宠有加,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轻薄与她,那么依照那个老顽固的性情,定然要闹大此事,到时候,就算是爹爹有心护他,怕也是无法让自己安然躲过此祸吧。 “咦,这不是流五公子和六皇子吗?碧落一时眼拙,没有看到两位贵人,可莫要见怪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碧落紧接着刘风剑不紧不慢的开口,那平然的神态完全没有话语中表现的惊喜。 “你说什么?”刘风剑呼吸一窒,肥硕的身子也不由的一抖,望着流皓月和御寒炎的神情像是见鬼一样,话却是想着碧落问的。 “哎呀,刘公子,怪不得你如此兴师动众呢,原来是要代替左相大人来迎接两位贵人吗?毕竟,这西皇最器重的六皇子和天下首富流府的五公子齐到我北辰,理当要如此隆重迎接的…”碧落无辜的眨眨那双艳丽的杏眸,微嘟的红唇是浓浓的风情,只有那双看似迷离的黑眸深处,是不屑一顾的哧讽和肃杀。 “水夫人此话差矣…”像是怕某人的打击不够,流皓月漫不经心的开口,闲适的态度像是遇到了熟人一般打趣着,“这刘公子可是对在下的容貌感兴趣的很,说是要在下随他回府呢,所以啊,这北皇的盛情,在下怕是要辜负了…”话虽说的婉转,可是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出来其中的意思了。 他们身份矜贵,来到北辰理应享受贵宾级的待遇,可是谁让他们碰上了这个色欲熏心的刘公子呢,所以啊,人家财大势大的,他们也只能客随主便,了。 “不不不…”一连几个带着颤音的回答,充分的证明了某人想要拍死自己的心情,刘风剑努力让自己细小的豆眼释放真诚的善意,不停冒着冷寒的大脸越发的显得油光满面,“原来是五公子和六皇子啊?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两位,两位大人有大量,就请原谅在下的鲁莽吧”天杀的,居然踢到铁板了,谁能想象的到,这个美得比女子更甚的人,居然是流家的五公子,而那个碍眼的男子还是西漠的六皇子,该死的。 闻言,流皓月黛眉轻佻,看着那张大脸上非常刺眼的僵硬笑容,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起码还有点危机感,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只不过,视线飘转,迎向笑得魅惑的碧落,那样戏谑不羁调侃的神情一如当初,只不过,曾经那双没有半分遮掩的清透丽眸,此刻却藏着太多的阴暗和复杂,让她看不懂,也不愿意懂。 蓦然的移开目光,所以流皓月没有看见碧落那一瞬间的颤抖和苦涩,而后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朝着她信步走来。 “几位远道而来,碧落不知有幸能请几位过府一聚吗?”举止有礼的言辞没有了刚才的轻浮,碧落嘴角扬起得体的弧度,可是眸光却是牢牢盯着笑意浅浅的流皓月脸上。 “有何不可,水夫人盛情相邀,皓月又怎能推脱?”嘴角轻勾,半眯的水眸让人看不懂里面的神色,倏地,眸光轻转,流皓月素手轻抬,葱白的指尖像是不经意,又好似眷恋般的划过插在那浓密青丝间的一抹血色珠钗。 见状,碧落神情一愣,丽眸中掠过一抹无措的惊慌,纤细颤抖的身子疾风似的后退,可是却在感觉到发间那微微的揪痛时屏住了呼吸。 流皓月好像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半眯的水眸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指间那抹血红,越发衬托出肤色的晶莹。 默言看着她的动作,刚毅的剑眉微蹙,却是什么也没有言语,垂在身侧的大手不知觉的抚上胸口的位置,感觉到那细细的坚硬,凛冽的薄唇才荡出了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 御寒炎则是黑眸皱沉,即便对流皓月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却依然静静的保持沉默没有言语,只因相信,她的所有举动必有自己的深意。 “彼岸之梦,名字取的果真对呢”若无其事的望着那面色蓦然惨白的女子,流皓月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冷戚的冰寒,而后两指在女子惊惧的目光下微微用力。 也许,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老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彼岸两字,却是早已说明了她们对立的立场,而所有美好的回忆,也不过是黄粱一梦,时间到了,自然就该清醒了。 “不要”原本以为是撕心裂肺的呼喊,可是碧落没有发现,那用尽全身力气吐出去的字眼,只不过是两片苍白唇瓣的微微蠕动,目光有些失神的看着那从中间这段的珠钗,那清脆却低微的断裂声好像是沉到了自己的心底,让她那颗故作无谓的心,开始生生的疼。 水若依迷惑的望着绝望苍白的碧落,再回眸看着一脸无谓表情的流皓月,一种别扭涩然的情绪在全身蔓延,此时此刻的她们,像是独立在两个世界,尽管自己不停努力,也无法踏足一步。 “哎呀,水夫人,皓月一时鲁莽,坏了夫人的珠钗,还望夫人莫怪啊…”轻佻不羁的言语带着惯有的懒散,流皓月粉唇轻瞥,完全也不遮掩脸上的敷衍。 既然只是做戏一场,那么曾经的真心在此时看起来就可笑的可以,那闪耀的血色不过是说明了她曾经的天真,既然如此,何不亲手毁去,也好断了那一厢情愿的所谓真心。 刘风剑那双本就奸佞的小眼越发的阴暗,眸含趣味的看着气氛僵持的两人,厚大的双唇扯出一抹恶意的弧度,哼哼,看来,这个风骚的娘们在外面还有不少的相好嘛,天下首富的流家五公子没准也是她的入幕之宾呢。 碧落却像是感受到那一束束异样的目光,怔愣的目光只是傻傻的看着流皓月,曾经的主子,用她的性命却护她们周全,将自己所有的一切交付与她们,可是当她们决定全体背叛的那一刹那,主子眼中的温暖,就只剩下冰封的坚硬,那样的冰棱在刹那之间,就轻易的刺碎了她们故作无情的伪装。 “回不去了…”浅浅的呢喃弥漫着太多沧桑的叹息,碧落丽眸酸涩,膨胀的湿意在眼眶肆无忌惮的弥散着,想要守护着那让人艳羡的温暖一生,最后却发现,所有的所有,只是自己憧憬期待的梦靥而已。 “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么后悔与否,都不重要了…”脸上笑意不变,甚至更加带着恍然不羁的灿烂,流皓月身子有些懒洋洋的站直,嘴角的弧度越发显得冷然森寒,“水夫人可同意在下所说?”碧落,此刻的我也伤了你吧,可是如果不伤你,那么我就会在所有人面前一败涂地,就怎能笑得一脸无谓?所以,就当做是你背叛的惩罚吧,碧,从今往后,真的只能是陌路了。 努力眨回眸底的湿润,碧落用力勾起红唇,“流公子说的是,往事已矣,又何苦再提,不过是徒增伤感而已…”主子,你一脸漠然,冷清的模样甚至比这漫天的大雪还要冷冽,可是尽管如今各自立场不同,可是碧仍旧是跟了你那么久,曾经可以以生命交付的碧,所以,那被你隐藏在不羁后面的痛楚,我就当做是昙花一现吧,这样,你努力维持的笑容才可以长久一点是吗? 深深呼吸,敛起了所有的疼痛和窒息,此刻的碧落又是那个完美无缺的右相夫人,“六皇子请,五公子请…” 流皓月黛眉轻挑,径自颔首,而后和御寒炎相携朝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奢华四人轿子走去,唔,看来,这人准备还真的充分,居然连自己的落脚处都算的恰到好处。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回神对着眸光闪烁的水若依轻声言到,“水小姐不回家吗?”唉,那般哀怨的目光,让她想要忽视都难啊,只是这个让人疼惜的女子,确实莫名的让自己感到了不忍。 “五公子先请,若依稍后会自行回府的…”暗淡的杏眸一亮,感觉到他,的注视,水若依本就萎靡的心开始了微微的跳动,就连面纱的小嘴也不由的勾起,还好,他,没有忘记自己。 “如此甚好…”既然身为继母的碧落在这里,自己就不用担心这个柔弱似柳的女子会再被那个熊一样的刘风剑欺负了。 刚想抬步,却看见那立在原地,剑眉紧蹙的男子,暗沉不见底的黑眸如一弯幽潭,让她看不真切,无声的一叹,流皓月再次开口,“你不走?还是想留在这里看风景?”话音未落,直觉到一阵冷风从面上拂过,下一瞬,一身白衣的流皓月身边,就左右各站着一个气质出众的男子,一黑一青。 绝美的小脸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着,流皓月左瞄瞄,右瞅瞅,而后莫名其妙的一叹,大义凛然的抬步向前走去。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这种让人闹心的感情还真的让她有点小小的惆怅啊。 刘风剑看着那飘然而去的纤细身影,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慢慢的落下,眯起的小眼却依然不甘心的望着流皓月,如此绝色佳人,即便是个男子,怕也是此生此世再也难以寻到了。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遗憾,流皓月无预警的回眸,对着那怔住的大脸不怀好意的一笑,“刘公子是吧,听起来咱们还像是本家呢,所以啊,日后见到了北皇,我一定会在北皇面前好好夸赞刘公子的丰功伟绩’的…”说完,也不管那瞬间苍白的大脸。 洒转身而去。 只留下那被侍卫环绕的刘风剑,抖着一张似乎要中风的大脸,颤悠悠的看着那轻快闲适离去的背影,无尽的害怕和恐惧在心底满眼,自己怎么会认为这个笑得一脸无害的男子,会如同他,的脸一样诱人呢?如今,按照他,的身份,如果在北皇的面前说些什么,那自己就真的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想到这里,脑海中不要浮现北皇那张眼里冷寒的面容,双腿一软,肥硕的身子便咚,的一声瘫倒在地上。 刚好转身掀开轿帘的流皓月看到这一幕,那狼狈的一幕大大的取悦了她有些压抑的心情,看来,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还真的有点当玩具的天分呢。 “回府…”随着碧落的一声娇喃,动作整齐的一队轿夫平稳的抬起了四顶轿子,只不过,只有两顶坐了人,御寒炎和默言就好像是贴身保镖一样,紧紧的守在流皓月轿子的两边。 “你们两个能不能回自己的轿子里去?”看着两大门神护在自己的左右,流皓月微涩的心底划过一阵暖流,但是即便自己身份再特殊,也不过是一介臣子,如果让御寒炎这个皇家龙子给自己当保镖,怎么看都觉得奢侈,至于默言这个冰块,端看那一身不俗的武功,也知道不是平凡之人,如今两人就这么大喇喇的站着,她压力很大好不好? “那样的轿子,不配本皇子…”很是不屑的瞅了一眼已经算是奢华的轿子,御寒炎语气无波的言到,那个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却是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 流皓月叹息,也不再多言,如果御寒炎都不妥协,至于这个冰块默言,就更是浪费她的口水了。 想到这里,流皓月抬眸对着站在原地的水若依言到,“水小姐,一道回府可好?”虽然刚才被拒绝了,但是既然有资源,如果不用就真的叫做浪费了,更何况,她们两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跟着她们一道回去,说不定就真的比较安全。 “好”沉吟片刻,水若依才娇声言到,然后示意莺儿跟上,十五年来总是淡然无波的心,开始了急促的跳动,也许,老天终于想起她来了吧。 云真的很忙,尤其是快过年的时候,每天都要出去外面,所以在电脑旁边的时间真的不多,这些字也是靠着半夜的时间码出来的,希望亲们可以宽容云的无奈把… 群龙逐凤 第一二九章 谷欠加之罪 齐冷城城西位置,宽敞的主街道中,一座宽大的门庭占据了人们的视线,不是奢华至极,更不是气势磅礴,可是傲然蹲坐在门口的两头石狮不若平时所见惯的那样,而是前爪上扬,成扑杀状,让人不由的畏怯胆寒。 流皓月悠然下轿,迷离的水眸漫不经心望向那凤飞龙舞的牌匾,水府,既不张扬,却也不会让人轻易亵玩,北辰国的右相,果然不可小觑啊。 “北辰文臣之首,右相水天,看起来,名不虚传呢”御寒炎也立在流皓月的身后,扬起俊颜望着那不漏山水却又暗藏锋芒的字体,微眯的黑眸深处流转着深思的幽芒。 四国之所以能维持平衡这么多年,跟这些隐在朝堂中的大臣们绝对脱不了关系,北辰文以右相水天,武以大将军易风为首,可谓是北辰国不可撼动的栋梁之臣。 “那是自然,否则你以为北皇为什么会钦赐这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光明正大的放在右相府邸门口?若是左相,别说是站立的狮子了,就是蹲着的,也想都别想…”不屑的撇撇唇,流皓月轻眨的水眸让人看不真切,可是那放肆的言语即便说的轻声,却依然清楚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膜。 “五公子此言差矣,这石狮乃是相爷自己所置,荣皇上恩典,立于相府外”紧闭的大门不知何时沉沉打开,一抹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步伐稳健的踏出,看起来平易近人的面容之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犹如邻家伯伯般和蔼可亲。 可是流皓月却是没有被那友好的面向收买,水眸有些懒散的眯起,望着一身素朴的男子,勾唇一笑,不着痕迹的目光却是飘向垂首不语的碧落和身体明显僵硬的水若依,径自挑眉悱恻,挺有意思的一家人不是吗? “不知阁下是?”既然心中好奇,流皓月自然不会放任那猫爪挠痒痒似的难耐在心底蔓延,于是秉持着不耻下问的美德,很是谦逊的开口。 “在下只是相府的一名管家而已”男子态度不卑不亢,像是早已明了流皓月的疑问,就连唇边那抹浅浅的弧度都没有退去半分。 “原来如此”一副恍然大悟的清楚模样,流皓月清透的眸底是迷离的水雾,手中折扇一甩,无聊的敲打在手心,随后抬步向着相府内走去。 纤细的身子却在经过那中年男子身边时一顿,“北辰右相,果然让人刮目相看啊,一名府内的区区管家,都能有如此的气势,着实让皓月汗颜啊,就是不知道这被人们盛誉的右相大人会带给皓月怎样的惊喜呢?”没有回头,低低的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语,玉颜上的调侃却是越发的浓厚。 话音落,便若无其事的扬起浅笑自顾的进入这让人又敬又怕的相府,像是看不到中年男子那儒雅面容上一闪而逝的怔愣。 御寒炎此时和默言不由的相视一样,深沉的暗芒不约而同的在彼此眸底掠过,可两人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无声的跟在流皓月的身后,直接将其他的所有人都当成空气无视。 见状,碧落始终黯然的丽眸闪耀着点点的暖意,主子毕竟是主子,从来看到的就不是表面的一切。 至于水若依,轻迈莲步悠然而去,在经过意味不明的中年男子身边时,有些颤抖的身子微微屈身,低垂的娇颜让人看不清表情,“见过爹爹…”柔弱如水的呢喃恍若带着隐隐的颤抖和极力控制的哽咽,却仍然让人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来自内心的抵抗。 男子面色一冷,睿智沧桑的黑眸骤然紧缩,点点复杂的暗芒在眼底掠过,“去哪里了?”淡然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可是却恍然间如同重石带着沉重的压力袭向水若依。 闻言,水若依本就苍白的玉颜彻底失去了血色,苦涩的弧度在唇边荡漾,却是幽幽敛下眼睫没有言语,爹爹明明看到了她的狼狈,可是关心的永远不是她,而是她身上那牵连着相府的名声。 “老爷,小姐…”倒是身后的莺儿面色惶恐的开口,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在那一记清冷漠然的目光下怔愣在地,而后抿紧红唇不再言语。 莺儿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小姐样样出色,温柔贴心比相府任何一个公子小姐都要善良,可是就是无法赢得老爷半点的疼爱,即便是老爷从不对小姐发火,但是那样冷的没有温度的模样却是更加的伤人。 “老爷,若依只是陪我出去逛逛而已…”气氛紧绷之间,一声柔媚的声音响起,瞬间便融化了让人不安的冷硬。 中年男子,北辰右相水天有些无奈,有些宠溺的扯唇一笑,抬手迎过那面色娇嗔的女子,“出去为何不带几名侍卫?”话虽说的严厉,可是隐匿在话语中的爱怜却是无法掩饰。 “让那些一板一眼的人跟着,有什么意思…”碧落嘟唇,也没有拒绝的将小手放进那温热带着薄茧的大掌中,敛眸的一刹,点点的暗芒掠过,却是丽眸轻眨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 “你啊…”结果,名扬北辰的相爷大人就败在那没有杀伤力的反抗之下,无语的浅笑着望着那明媚的娇颜。 “爹爹,女儿先进去了…”有些低落的呢喃轻轻响起,水若依微微俯身后,便有些慌乱的转身走入相府内。 转身刹那,点点泪珠飞落,沾湿了铺满轻灰的青石地板,可是所有的委屈和疼痛被那个倔强的女子死死忍住,那藏在袖子中的小手,任由尖利的指甲刺入掌心之中,以此来遮掩所有的不甘和…绝望。 这就是她水若依的爹爹,这就是她让人艳羡的家世,比起一个突然出现的妖媚女人,她这个女儿,不值一文。 看着那颤抖离去的背影,碧落妖冶的丽眸中是波澜不惊的死寂,魅惑的红唇却是勾勒出没有温度的弧线,水若依从来就不可怜,比起从小孤助无依的她,要幸福太多,如果仅仅因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温暖,就摆出那样一副好像被全世界人都抛弃的可怜模样,实在是有够滑稽。 “落儿不喜欢依儿?”静静的望着那张太过平静的丽颜,水天眼中隐隐痛楚一闪而过,下一刻,温雅的面容就恢复了正常。 “呵呵,老爷说的什么话,若依是老爷的女儿,碧落是老爷的女人,自然也会视她如女,又怎会不喜?”面上带笑,却是没有融入眼底半分,那样的虚假不明显,却也没有刻意掩饰。 “落儿…”幽幽的一叹,却是没有再言语,只是握着女子小手的大掌开始不自觉的收紧,而后抬臂揽着她进入府内。 相府花厅内,沉寂的安静压的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伺候在一旁的丫鬟都小心翼翼的垂着脸,尽量的屏住呼吸,只因这在大厅中的人都举动轻重,不是她们可以亵渎的。 水天已经换下了刚才身上的布衫,一袭简单的紫色长衫不但让他多出了几分尊贵,更带着莫名的傲然,此时坐在主位之上,半眯着黑眸,视线却是漫不经心的落在神情慵懒的流皓月身上。 径自饮着茶的流皓月却像是没有感觉到那打量的目光,只是黛眉轻挑,若无其事的斜睨一眼坐在自己左边的御寒炎,“上好的金山银针,感觉怎样?”淡然的语气是打趣的戏谑,就恍若在挑逗小孩子一般。 “不过如此”御寒炎撇唇,端在指间的青瓷茶盏便无谓的被丢弃在桌子上,充分的为自己的言论证明。 水眸轻眯,点点笑意掠过,流皓月转首,看着面无表情坐在自己右边的默言,“百两一小瓶的极品清茶,可合心意?”这个家伙就是个标准的面瘫脸,不能指望他会有多余的表情。 “差…”剑眉一皱,默言不负他欠扁的性格,完全没有人在屋檐下的自觉。 流皓月嘴角一抽,很是无语,目光却不由的飘向主位上面色逐渐开始有红变黑的相爷大人,小脑袋在快速的转动,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和这两人撇清关系,以免遭人忌恨。 “呵呵,相爷,看来,这所谓上好,,也是徒有虚名”倚在水天一旁的碧落再次开口,打破了僵硬的氛围,悠悠的丽眸却是懒懒的飘向从始至终没有将目光转向自己身上的流皓月。 “六皇子人中之龙,这区区金山银针,入不了皇子的眼乃是理所应当…”一敛眸,一抬眼,刹那便将所有的不悦收拾干净,眼前的水天,又是那个儒雅,翩翩风度的右相大人。 “狗腿”还未等御寒炎开口,一声冷冷的呢喃就犹如龙卷风般席卷整个花厅,丫鬟们惶恐的睁大眼看着那面色冷然的俊公子,他居然…骂相爷? 碧落挑眉,也将探究的目光移至这个沉默寡言让人极易忽略的男子身上,昂藏的气场身躯,俊逸酷帅的面容,还有那隐匿在周身的危险气息,都让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不可小觑。 而好不容易收敛了所有负面情绪的水天,老脸又是一抖,抿紧的双唇透出即将爆发的怒气,对于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即便是身份尊贵之人,他亦无惧。 御寒炎则是嘴角微微上扬,看着这个面瘫脸第一次眼中有了暖意,恩,不错不错,这话正是自己想要说的,可是没想到被这个家伙抢先了一步,孺子可教啊。 流皓月白眼一翻,粉唇却是快理智一步开启,“相爷见谅,我这个朋友容易搞不清楚状况,他的话语大家尽可无视”她反悔了,带着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不但可以提高生活乐趣,更要随时有准备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情况。 默言眯眼,看着流皓月的眼神是浓浓的不满,似乎对于她的话语觉得不赞同,想要张口,却在那威胁的目光下轻易妥协,她不高兴,那么自己就不说话了。 “五公子见外了”眼看就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开眼的家伙,谁知道人家一个示弱,就只能让他到了喉咙边的怒意硬生生的吞下。 倏地,一名家仆有些慌乱的奔入大厅,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在这寒冬腊月的月份里,那家仆额上竟隐隐的出现了点点的虚汗。 “何事?”水天皱眉,面上是轻微的不悦和凌厉,他相府的人何时如此不懂规矩了,难道没有看到他有贵客吗? “老…老爷,圣旨…”小厮的话语断续且模糊,惊恐的眼神像是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山崩地裂。 “圣旨到”下一刻,一声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他没有说完的话,伴随着整齐一致的踩踏声,偌大的相府刹那便被摆明御卫军包围环绕。 流皓月和御寒炎,默言相视一眼,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却显得安静淡然许多,只是慢慢的起身望着那单手举着圣旨仰首而来的太监。 “明公公这是何意?”水天面色肃然的看着趾高气扬的皇上近侍太监,看着那双灼亮眼中的得意时,心,不由的一沉。 皇上贴身太监,明环,素来和左相刘铭关系较好,所以久而久之,自己也与他心生嫌隙,平时,若非必要,自己从来就不屑与之为伍,自然,他也与自己生分的很,今日的情况,确实诡异。 “哼哼…”明公公从鼻间叱出冷哼,然后高傲的抬起白净的面容,吊着的双眸不怀好意的睨着这个平时高高在上,完全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右相大人,“右相大人,接旨吧…”对于和自己为敌的人,自己是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的。 虽然疑惑不解,可是水天依然撩袍跪地,“水天接旨…”低沉有力的声音莫名的安抚了周围一群小厮奴婢的心。 跪了一院子的下人,尽管被御卫军肃杀的气息吓得难以自抑,但是相爷大人一直都是北辰国少不了的栋梁大臣,所以应该会没事的。 像是看懂了他们的奢望,明公公再次冷哼,然后双手一扯,扬开那明黄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相水天,位居一品,朕甚为倚重,身为人臣,本应忠心护国,一心为民,却疏悉礼仪,懈怠不工,不思敬仪,今更加预谋不轨,挟持西漠六皇子,流五公子,意图造反,即革除右相之职,收押刑部,不得有违,钦此”伴随着那刻意加长的尾音,顷刻之间,便决定了一个半生为国忠臣的命运。 果然,尽管再如何镇定,听到那荒谬至极的言论,水天仍旧是面色一白,而后涩然的弧度在唇边荡开,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无声的咽下,“水天…接旨…”沉然的声音却又微不可查的黯然,水天面色无波,眼中却是弥散着隐隐的怨恨。 这就是他效忠了大半辈子的国家,这就是他掏心掏费奉上一切对待的皇上,一句疏悉礼仪,懈怠不工,不思敬仪,一句轻描淡写的意图造反,就彻底的定了他的罪名,任由他百口莫辩。 可是他水天不屑辩解,是是非非,后人自有定论,不是他人一句陷害,就能抹煞掉他所有的作为的。 水天淡然不惊,但是不代表其他有同样有他的震惊,小厮丫鬟刹那之间便躁动起来,可是却在那不着痕迹的一记冷瞥之下,怔愣在原地。 “我相府之人,如若不能同甘共苦,那么现在即刻可以离去,水天绝不阻拦”波澜不惊的淡淡言语在静谧的院落中响起,明明单薄脆弱的好似要淹没在无尽的肃杀之中,却硬是带着无尽的气势垄断了所有的阴暗。 “右相,皇上有旨,这相府之人,怕是无论是谁,都无法逃脱干系,相爷如此自作主张,莫不是当真要应了这造反之名?…”刻意吊着嗓子的尖利声音刻薄的响起,明公公斜着双眸望着一副泰山压顶亦面不改色的男子,阴郁的眸底是怒意翻卷的愤恨。 闻言,水天只是淡然一笑,那轻轻挑起的嘴角是无尽的嘲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古以来,有多少君王败在这些奸佞小人之手,而他水天,不怕一死,只怕辜负那些仰望皇族过活的北辰子民。 “我等愿与相爷一同被收押”须臾,微弱却坚定的呢喃响起,慢慢的,逐渐变得大声,水天身子一震,回首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些面色苍白却眼底满是信任的下人们,尽管心底害怕,可是他们仍旧相信,在这偌大的北辰,只有相爷才是他们最后的依靠。 “炎,你我何时被挟持了,我怎么不知道?”一直作壁上观的流皓月身子懒懒的靠着墙壁,眯着水眸打量着对峙中的两队人马,弥漫在粉唇嘴角的弧度却带着丝丝的冷意。 好一招借刀杀人,虽然她暂时还不知道是谁要对这个忠心耿耿的右相大人不利,但是居然敢利用她流皓月,不得不说,这人还算有点脑子,只不过,她流皓月是很好说话没错,但是却讨厌莫名其妙的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只要有胆子招惹她,那么就要有一定的心里准备承受利用她的结果。 群龙逐凤 第一三零章 何患无辞 “本皇子也在纳闷,本皇子人好好的被请到这右相府邸,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在胡说八道…”抿紧的薄唇散着骇人的冷意,御寒炎和流皓月默契的唱着双簧,看着明公公骤然紧绷的脸色,嘴角才邪邪的勾起,“就是不知道这传言之人到底是意在陷害呢,还是暗指本皇子笨到会被人轻易的挟持?”看似玩笑的话语,却是弥散着冷冽的戾气,让人知道,他的话绝不是简单的开玩笑。 明公公本就白皙的面色此刻更加的透明,有些无措的看着蓦然发难的两人,脑海中不停的转动思考着对策。 那人,不是告诉自己,如果水天出事,最高兴的莫过于这个西漠六皇子吗?毕竟少了敌国一大劲敌,对于西漠来说,只能有益无害,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出乎自己的预料了。 “自作聪明…”默言黑眸一闪,凌厉的薄唇挑出讥讽的弧度。 水天则是无言的看着三个出言挑衅的男子,他心中的想法和明公公无异,对于这几个突然造反却给相府带来危机的人,自己亦同样存在猜忌,可是在自己磨难当头的时候,却是这几个外人,开口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五公子,老奴得罪了,不过皇上有旨,要老奴请几位入宫觐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明公公笑着僵硬的老脸,强自平稳的缓缓言道。 “可是本公子不想去呢”像是看不见那一张张震惊的容颜,更似听不到那惊诧的吸气声,流皓月眯着水眸,很是无谓的说着。 “五公子,这是皇上的旨意”明公公嘴角的笑靥慢慢消失,斜睨着流皓月的目光是冷冷的威胁,天下首富又如何,不过仍是一介臣民,如果得罪了圣上,那么依旧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我西漠的相爷,不想去便不去,即便是圣旨,也不过是北辰的圣旨而已”流皓月没有说话,反倒是御寒炎眼底的危险更甚,睨着明公公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区区一个太监,居然敢以权压人,看来,这北辰的胆子是太大了,忘记了流皓月的身后不仅有着首富的流府,更有四国各个皇子的支持。 “六皇子口出狂言,莫不是忘了现在身处谁家的地盘了?”终于,友善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明公公嘴角勾出邪恶的弧度,尖利的嗓子越发的让人想要揍人,翘着兰花指的右手一挥,大批的御卫军就如同蚂蚁瞬间将流皓月几人团团围住。 “明公公…”见状,始终面色沉静的水天蓦然出声,“六皇子和五公子是我北辰的贵客,明公公如此行事怕是不妥吧”尽管被皇帝突如其来的对待感到心寒,但是他水天依旧是北辰所有臣民爱戴的右相,可是明公公此举明显是要将北辰陷入不以之境,倘若将他国的皇子和相爷在北辰出了任何一点意外,那么北辰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的后果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承担的起的。 “看来,这次才是有人要真的意图不轨了…”流皓月迷离的目光依旧轻轻的看着铜墙铁壁似的御卫军,好像听不到水天那有意为他们脱困的辩解。 “北辰如此待客,可真是让本皇子刮目相看”御寒炎也紧接着开口,直接无视明公公那阴狞残冷的神情。 “找死”默言更加的直接,话出口的刹那,颀长的身子也鬼魅般的掠动,待到众人反应过来,均一副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的情况。 “你你你”一连三个你字,却硬是没有完整说完一句话,明公公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好似没有动静站在流皓月身边的默言,有些不安的后退两步,左手抚着自己刺痛的左脸,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在如此多的注视之下,打了自己耳光? 而且,双眸不由恐惧的飘转,看着动作同自己一样的御卫军,还有那相同的印着五指印的半边脸颊,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炎,我改主意了,我觉得去北辰皇宫玩玩也不错”看着心神不定的明公公,流皓月再次无预警的开口,好心情的任由喜悦的弧度挂在嘴角。 恩,不错,这个太监可是比西漠皇帝身边那个近侍好玩多了,光是看着那双游移不定的阴暗双眸,就知道,这个所谓的宦官没有那么简单的。 “带路”御寒炎有些无奈,有些宠溺的看着那任性的人儿一眼,刚想要开口,却又是被一声冷冰冰的命令给打断,无力的丢出一个白眼,对于这个时不时就要带给人惊喜,的家伙彻底无语。 “皓月,不要”在所有人准备离去的刹那,一声弱弱的娇喃有些慌乱的响起,流皓月下意识的回眸,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苍白无力的泪湿丽颜。 “……”水若依,流皓月的黛眉不知觉的蹙起,随后若无其事的调开视线,然后便不再停留的抬步离开。 “拦住她”明公公看着那跌跌撞撞奔来的纤细身影,有些不耐的出声阻止。 两名御卫军便顺从的一人一边拉住了失控的水若依,而女子脸上的面纱也在挣扎中飘然落地。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直是秀美绝伦,肤色晶莹,柔美如玉,此刻,那双引人沉沦的面容上,却流泻着无助的清泪,失了血色的樱唇被贝齿狠狠的咬住,失去了自由的身子,只能空洞的看着那逐渐远离的白色身影。 为什么,在自己以为得到幸福的时候,灾难来的如此之快,爹爹虽然不是称职的好爹爹,可是却一直都是百姓口中的青天大人,为什么短短的时间,居然就成为意图谋反,大逆不道的罪人,而他,,也要被卷入皇宫那个暗涌翻卷的大染缸中去。 看着女子清丽脱俗的容颜,两名御卫军眼底掠过浓浓的欲色,这样的绝色,果然不负北辰第一美人的称呼。 “拉下去”已经不是完整男人的明公公却对于那样的倾城容颜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再说,皇宫中各色美人实属不少,见多了,也不过是对水若依这样纯净的女子,有刹那的惊艳而已。 两名御卫军相视一眼,同样的计量在眸底掠过,隐隐的邪笑在嘴角蔓延,却是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拉着水若依朝着后院走去。 “皓月,不要进宫”圣旨的内容自己依然明了,皇上既然以挟持他们的名义将自爹爹定罪,那么为了落实爹爹的罪名,他们是一定会出事的,一旦进了宫,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飞。 流皓月有些懒散的脚步一顿,终究是无声的叹息,然后单薄的身子无预警的向后面掠去,在明公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小手一扯,直接将被限制了自由的水若依拉入怀中。 “此时不是应该更担心自己吗?”没有看那张布满惊喜和脆弱的小脸,流皓月直视轻柔的撩开那丝滑的水袖,望着女子腕间明显的红印淤青,点点冷怒在眼底掠过。 这个笨女孩,那两个御卫军眼底的欲望是那样的清楚,她可知道,如果自己不出声,迎接她的会是怎样的后果吗?而这样柔弱的她,却在这时,脑子中想的只有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若依不怕…”小脸一怔,下一刻,带着清泪的丽颜却绽放柔柔明媚的笑意,水若依第一次这样笑得毫无顾忌,终于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还在关心着自己,而她,愿意为了这样的温暖去付出一切。 “五公子”看着那唯美立在一块的一对璧人,明公公却再次扫兴的开口,这个绝色的少年行事风格亦正亦邪,让人捉摸不透,皇上让把人请到宫中,如果出了意外,自己真的承担不起,刚才他自己好不容易愿意进宫,万万不能因为相府的三小姐改变主意。 “明公公…”流皓月却是更快的打断了他的话,一双水眸没有半分温度的飘转而去,“若依是我流皓月庇护的人,如若她出了一点意外,或者因为任何一个人而不开心,那么,我流皓月将会不惜一切对那人进行报复,当然,流府亦是如此”淡淡的言语像是在闲话家常,可是弥散在语调中的冷寂却清楚的告诉众人,她说到做到。 停歇了几日的雪花再次飘洒而下,像是在为她所说的话进行见证,御寒炎垂眸不语,默言剑眉轻蹙,却同样的保持沉默没有出声。 所有的御卫军不约而同的望着那全身散发着压迫气息的单薄男子,绝美的容颜,却配上那堪比修罗的冷冽狠辣,让人不由的沉迷却又保持着丝丝的清醒。 没有反抗被御卫军押解的水天则是面色复杂的看着那气质尊贵的男子,明明从未相逢的陌路人,却用着他所有的力量去捍卫一个女子的安全,而那人,却是自己亲如骨血的女儿。 想到这里,不由的环视四周,在没有看到那牵念的身影时,苦涩的笑靥在面上荡开,却是黯然的垂下了双眸。 “……”看着那一双双忌惮的眼睛,流皓月这才冷冷的嗤笑,然后转向水若依时,清冷的眸中晕染了点点的温度,“若依”这个女子,坚强却又脆弱,荡漾在眸底的点点水光总是让自己不忍。 “皓月,我要跟你在一起…”颤抖的小手,失去了温度的紧紧握着同样冰冷的流皓月,扬起的小脸上却是满满的坚定,看着流皓月渐渐蹙起的眉峰和不赞同的目光,这才柔柔的开口,“皓月,我不仅是相府的千金,更是北辰未来的太子妃,所以,我有权利去弄明白这件事的真相…” 这样的答案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部分,在相府的十几年,她从未得到丁点的温暖,即便是生她养她的母亲,也不过是想要母凭女贵,期望爹爹看在她尊贵的身份上,能够施舍给她们半分的温暖,尽管她很早就知道,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奢望而已。 所以,对于相府的生死存亡,她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她想要的只是,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感觉到温暖的男子,能够平安,如此简单而已。 沉吟须臾,流皓月看懂了女子眼底的坚持,这才有些无奈的开口,“你确定?”聪慧如她,不会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莫说自己的身份现在被人顶替,而且这里危机四伏,隐藏着多大的危险,自己还不能预知,自己面色轻松,不代表事情可以轻易的解决,所以,跟在自己的身份,不见得就是安全的,说不定还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危机。 “是,我确定…”没有犹豫的开口,水若依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只不过,“皓月,我只希望,你能护我母亲周全”母亲对于她,从来没有真心的疼爱,可是她身为人女,却必须尽到该承担的责任。 “若依,你忘记了吗?你是我流皓月要守护的人,而你在意的人,自然也是我流皓月要守护的存在,如果有人嫌活的时间太长,想要早点去陪阎王爷,那么大可动这相府的一人一草…”说话间,若有所指的目光冷森森的转向怔愣的明公公,非常清楚明白的告诉他,聪明的话最好要思量再三再做决定。 “五公子,皇上敬你流府生意遍布四国,但是右相水府之事,毕竟是我北辰国之事,五公子如此承诺怕是不妥吧”隐在袖子中的双手指尖狠狠的刺入掌心,明公公心底的怒火几乎要掩饰不住的喷薄而出,这个流皓月,狂妄的让人生气。 “明公公刚才不是还说,水大人意图挟持本公子和六皇子吗?其实呢,事实是本公子和六皇子在引诱水大人弃暗投明的归顺西漠,毕竟,面对一个是非不分的皇帝,若是要不顾一切的将愚忠进行到底,可就太笨了”所谓忠臣,并不是对着一个昏君尽忠,而是要对仰仗自己生活的民众负责,如果一味的辅助昏君,那么不是忠臣,而是为了博取美名的木头了。 “所以,水大人可是本公子和西漠所器重的一个人物,若是他出了事,或者水府出了事,本公子相信,流府和西漠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当然了,人家的大师兄,南越的大皇子,还有人家的二师兄,东赫的二皇子,都是不会放任本公子被人欺负的”像是怕给人的惊吓不够,流皓月稍稍停歇后,便再次开口,还不忘将有用处的两只狐狸给拉下水。 “月,你忘记了,你的三师兄,离情岛岛主,四师兄,司空大祭司,可都是对你疼爱有加,若谁想要招惹于你,最好看看自己的本事够不够…”一直沉默无语的御寒炎也懒懒的开口,给某人的后盾中再添加强大的力量。 于是,所有人皆不由痴傻的看着一副无谓表情的流皓月,谁能想象的到,世上真的会有如此得天独厚的男子? 群龙逐凤 第一三一章 突如其来的麻烦 略显阴暗的大殿之中,只有幽然飘动的白色纱幔荡漾在人的眼底,那无风自舞的飘渺越发的多出了几分森寒的阴厉,伴随着紧闭窗棂外那飘飘洒洒的雪花,倒真是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冷冽意味。 流皓月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打量着周围死寂的一切,弥散着兴味挑起的嘴角是冷冷的凛冽,恩,不错,北辰的冷宫,看起来比较名副其实。 “什么时候如此鬼鬼祟祟了?”倏地,眸光一闪,粉唇却带着无奈的叹息浅浅言道,淡淡的转身,谁知面前一暗,一张灼热的薄唇就准确无比的印上了自己的粉唇。 水眸一紧,有些无措的眨眨翘长的羽睫,感觉到那湿润的灵舌有些探索,有些灼热和急切的在自己的唇边舔舐着,平静的心跳也在刹那乱了节拍,完全不受控制的急促鼓噪着。 男子贴着女子的身躯不自觉的散发着撩人的热度,垂在身侧的长臂也闪电似的钳制住那纤细的腰身,那样的力道恨不得将女子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你个该死的王八蛋,给老子放开”下一刻,男子沉然却隐隐冒着星火的黑眸一闪,颀长的身子疾风似的掠动,便轻巧的躲过了身后青衣男子的袭击。 恢复了自由的流皓月则是无语的望着纠缠在一块的两个男子,无奈的叹息过后,身子一转,便懒懒的在大殿内唯一的床榻上坐定,单手端着下巴看着那精彩的现场版的武斗表演。 “月儿…”剑眉紧蹙,御寒炎一脸的不满加怨怼,抿紧的薄唇是想问却又难以开口的矛盾,为什么月儿看见他们刀剑相向,却没有一点的反应,莫不是她的心里依旧没有自己的位置? “.…”默言却是一脸冰寒,那映照在眸底的凛冽不由的让人胆寒,依旧用一双深邃若寒潭的黑眸静静的看着流皓月…的粉唇,那因为自己的吸吮而越发娇嫩的色彩让他死寂的心开始无预警的欢腾起来。 “炎…”有些叹息的开口,流皓月似笑非笑的望着那满脸闺怨表情的某男,“你们的戏演得很精彩,我也看得很配合,我都没说你们无聊了,你还抱怨什么呢?”人的变化果然无穷大啊,谁能想象的到,当初那个冷傲孤漠的西漠六皇子,会变得如此孩子气和幼稚。 “月儿,你乱说什么?”义正言辞的指责流皓月的信口雌黄,可是如果能忽略他躲闪的眼神和脸上微涩的晕霞,自然就更加的又说服力了。 “我有乱说吗?”无辜的眨眨水眸,流皓月的眼底是温暖的笑意,难得见到这样子羞涩慌乱的御寒炎,着实也是一种不错的视觉享受呢。 “还要”倒是一旁的默言意味不明的呢喃上前,修长的身子傲然的立在流皓月的面前,泛着点点热芒的黑眸注视着那绝色的玉颜,心底有一种不明的冲动让他想要贴近那娇嫩的嫣色。 话音落,直接无视御寒炎铁青的黑脸和流皓月抽搐的怔愣,身子一弯,寡情的薄唇再次印上那粉嫩的柔软,感觉到那馨甜的气息和缱绻的清冽,眸底的光芒越来越暗,也越来越不敢让人直视。 “默”想要开口,可是声音全部融入那灼热的薄唇之间,反倒是让那放肆的灵舌有了可趁之机,完全不受阻挡的钻入那馨香的檀口之中。 咬牙切齿立在一旁的御寒炎,黑眸一眯,紧握的铁拳就要毫不留情的揍扁那当着自己面,而且还没有跟自己商量就吃月儿豆腐的混蛋,刚想行动,眼底却印入流皓月嫣红的娇颜,包括那不若平时清澈透亮的迷离水眸,眼眸一暗,干涩的紧绷在喉咙处弥散。 恍若被催眠似的抬步上前,此时的御寒炎眼底已经看不见贴在流皓月身上的碍眼身躯,他的眼中,只有那娇媚若仙的面容,不自觉的伸出大掌,轻轻的拂过那丝滑柔腻的玉颜,感受那令人着迷沉沦的清逸。 原来,他的月儿是这样的美,虽然他很早就知道,可是带给他如此震撼的感觉却是从此刻开始。 默言依旧紧紧的吸吮着那柔嫩的娇润,湿润的舍在那馨甜的檀口中追逐着有些无措,有些躲闪的丁香小舌,纠缠,缠绕,直到犹如树藤般般分不清彼此,环绕在女子腰上的大手一个用力,刹那之间,颀长的身子便稳稳的坐在流皓月的对面,大张的五指顺从心底的意念在那丝滑的白衫上流转着。 然后,然后,然后,就是默言一脸隐忍的放开了娇喘吁吁的流皓月,暗色潮红的俊颜是满满的挣扎,须臾,冷冷的开口,“月,好难受…”低哑的呢喃不复往日的清朗,带着莫名诱惑的勾人。 思绪仍旧云里雾里的流皓月闻言,朦胧的水眸一怔,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片刻之后,逐渐清醒的脑子静静的看着男子眼底灼热的幽芒和脸上紧绷的肌肉,再然后,听懂了他话语中的迷惑,点点难以控制的笑意在嘴角抽搐着蔓延,最后,化成片片银铃般的笑声在空寂的大殿内响起。 “哈哈”脸上的羞涩尽退,只剩下忍俊不禁的快乐,流皓月笑的眼泪在眼眶中飞舞,看着男子的恼怒,越发的开怀起来。 谁能想象的到,这个满身寒气可以冻死人,整天一张面无表情面瘫脸的高手,居然对情爱一事如此的无知,尽管自己也是半斤八两,但是好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会丢脸的在关键时刻一脸迷惑的对着人为怎么办? “……”见状,默言脸色越发的冷寒,静静的睨着笑的前俯后仰的某月,眼底的冷怒慢慢的扩散。 御寒炎嘴角也挂着邪肆的笑容,满是打趣的望着吃瘪的某男,哼哼,活该憋死他,原本只有自己一个人享受着月儿的美好,谁让这个王八蛋多事的cha足在他们中间。 下一刻,流皓月笑声骤然消失,御寒炎脸上的坏笑也瞬间僵住,空寂的大殿中只剩下衣衫的撕裂声音,和那飞舞在空中的雪色白纱。 “该死的,默言,你给我住手…”流皓月手忙脚乱的阻止着某人暴力的行为,看着自己上好的锦缎衣衫在刹那变成条条破布,本就畏寒的身子上更是争先恐后的起了片片的鸡皮疙瘩。 可是,只顾着忙碌的默言却好似压根听不到那慌乱无措的阻止,非常有效率的大掌依旧和努力保卫自己衣衫的流皓月做着斗争,认真执着的黑眸仿佛只是在进行一件任务,而不是在干着一件极度猥琐的事情。 “默言,你停,停一下,咱们有话好好说”知道犯错的流皓月尽量弥补着错误,不复往日清冽的水眸是懊恼的叹息,她就知道,只要是男人,都对这方面有极大的在乎,自己真的只是一时失误,才会开口取笑的,这下可好,报应也来的太快了吧。 一面尽力阻止某男不要脸的扒衣行为,一面焦急的朝着好似被点穴的御寒炎打着眼色,丫丫的,他要是在呆下去,自己的贞操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此刻的流皓月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小看总是沉默不语的家伙,因为闷骚的人一旦发作起来,简直会要人命的。 “..”御寒炎眸光深邃.喉咙间的喉结有些不受控制的上下滑动着.看着外衣被撕碎的流皓月,那凌乱妩媚的风情比平时更甚,退去了往日的清淡和纯真,此时的她才像是魅惑人心的狐妖,纯然却又透着致命的诱惑。 水眸迎上御寒炎那幽深的眸色,流皓月一怔,而后肩膀一凉,下意识的低头,混乱的哀嚎一声,双手继续努力着护卫贞操的行动,天杀的,默言这个混蛋,扒衣服的动作熟悉的要命,就像是…之前已经重复了n遍。 “默言,你该死的到底要做什么?”护在了衣襟,护不住衣带,眼看着贴身的亵衣就要被拔掉,流皓月再也忍不住的低吼出声。 丫丫的,现在根本是前有狼,就是眼前努力想要把自己扒个精光的混蛋,后有虎,就是那个旁若无人站在一旁欣赏自己窘境的御寒炎,流皓月知道,面对这个危急的情况,也只有靠自己了。 “上床…”努力思考对策间,一句冷冰冰的呢喃飘入耳膜,不由让某月额际青筋暴跳,嘴角也恍若中风似的抽个不停。 趁着流皓月僵住的刹那,默言大手一挥,被流皓月护住的亵衣也离她而去,凄凄惨惨的化为一堆破布飘落在地,原本整齐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缠绕在胸前的白纱。 “你你你你你”平时伶俐的空才此时全部消失无踪,流皓月只能两手护胸看着那目光危险盯着自己的默言,抖动的粉唇简直想要不顾形象的哀嚎出声。 现在到底是什么该死的情况啊,他们不是因为要打探七师兄玺垠睿的情况才刻意来到这危机重重的北辰皇宫吗?他们现在不是要努力弄明白周围的情况才好行动吗?可是危机还没有找上自己,这两个混蛋就要给她来个窝里反了吗? 更重要的是,默言这个混蛋说什么,上床?还上床?她去他该死的上床,丫丫的,她大小姐且不说没有那么随便,而且这具身子根本就是个未成年的十五岁女孩,如果真做了那事,根本就是犯罪,他就是那猥亵未成年少女的混蛋。 只顾着给人定罪的流皓月忘记了,现在不是21世纪,像她这个年龄,在这个时代,成亲,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月,美…”失神的喃喃自语,默言痴迷的盯着那绝美如玉的身子,柔嫩白皙的肌肤好似透明,馨香的气息不自觉的迷惑着他的神志,那离开了衣衫的遮掩,而彻底出现在他眸底的纤细脖颈,像是在引诱着他的靠近,精致的锁骨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媚,层层包裹在胸口的白纱,非但没有掩盖她的美好,更是因为那缠绕的力道多出了浓浓的诱惑,没有半点赘肉的小腹平淡光华,雪色的亵裤同样无法掩藏那神秘地带的风情,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没有半分的瑕疵,此时就好似受惊的鹿儿般,紧紧的蜷缩着。 想要破口大骂的流皓月闻言不由一怔,点点嫣红不受控制的在白皙的玉颜上蔓延,躲闪的水眸是涩然的无措,默言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燃烧殆尽,流窜在心底的颤抖和未知的恐惧让她都对眼前的一切不知所错,而且,冰冷的小手轻轻的搓着光洁的藕臂,她真的好冷啊… 这样想着,只觉得光裸的背一热,下意识的回眸,没有半分错露的迎上一双暗沉深邃,却布满无悔痴恋的黑眸。 “月儿啊”浅浅的叹息好似历经千年万世的沉沦,看着那绝美小脸的眼神,是让人沉溺的爱恋,御寒炎就那样无谓的扯开自己的衣衫,光裸的胸膛没有丝毫空隙的紧紧的贴住流皓月的裸背,灼热的温度也像是要不留余地的传给她。 失神的眨眨水眸,看清了他眼底的沉沦,流皓月心底一暖,粉嫩的嘴角不由的荡出隐隐的笑意,这样的依偎,真好。 正是这浅浅的弧度,如同解铃的符咒,让御寒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荡,俊颜一低,温热的薄唇就准确的印上那红嫩的粉唇,双唇相贴的刹那,平静的黑眸也翻起惊涛骇浪。 湿润的舌有些急切却不失温柔的描绘着那馨甜的唇瓣,凛傲的男子此刻褪去了猖狂,变得小心翼翼,只因为怀中的女子是他心底最珍视的存在。 慢慢的,不再满足与表面的接触,试探的挑开那轻阖的双唇,舌尖有些稚气的一一舔舐着女子整洁的贝齿,感受着那有些凉有些嫩的触感,御寒炎的呼吸逐渐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探索密地的舌,不经意的触碰到那无措的丁香小舌,御寒炎深邃若渊的黑眸开始燃起点点的星火,双臂用力,再次圈进怀中柔软的娇躯,紧贴的双唇越发的纠缠缱倦起来。 而静然了有一会的默言,只是静静的看着缠绕在一起的两人,隐隐开始有了动作的大手悠悠的探上流皓月围着白纱的胸口,看着那因为呼吸而开始上下颤抖的圆润,干涩的急切在眸底闪耀,灼热的指尖轻轻的碰上那柔腻的肌肤,而后慢慢的,整个手掌覆上那白皙的娇嫩,五指用力,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被自己遗忘的一幕,一阵激颤顺着指尖传入整个身体,让他不由的全身一震,这样的感觉,好奇怪,却是那样的美好。 薄唇紧抿,一个下意识的讯息在脑海中掠过,还未等神志清醒,动作已经快一步的行动,食指和中指一紧然后一扯,环绕在流皓月胸口让他嫉妒的白纱就如同衣衫的下场般,哀怨的落在默言厚实的掌心中。 被御寒炎的深吻夺去了呼吸和神志的流皓月却在感觉到胸前的异样,想要回头,却被御寒炎的两只大掌捧住小脸,止住的动作,于是,不知是出于阴谋,还是默契配合的两男,就如此简单的将毫无心理准备的某月剥了精光。 喉结滚动,默言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眼底清晰的映着那让他沉沦的雪白身子,纤细滑腻,完全不若自己的粗狂和坚硬,更是在无意识间不停的散发着自身的魅惑风情。 双手顺从内心的期望,柔柔的覆上那夺去自己呼吸的柔嫩,感觉那柔腻的肌肤在自己的掌中慢慢的绽放,默言总是凛冽的薄唇也不由的散着点点的柔软,冷漠如冰的眼底第一次褪去了漠然,变得热烈激颤。 他不知道,原来她的身子和自己相差如此之多,那样的白皙和柔软,比起自己的解释,无故的多出了分分让人不忍的娇弱。 “嗯…”被挑起的情欲让流皓月不受控制的娇吟出声,暧昧的银丝也顺着她和御寒炎胶缠的双唇间流出,为这蓦然增温的大殿中,越发的添上了几分缠绵。 御寒炎半眯的黑眸中是暗沉的幽芒,却是没有错过默言的动作,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意外的没有开口阻止,倏地,黑眸轻阖,纠缠着流皓月香舌的动作越发的狂猛起来。 默言从始至终都像是没有看见御寒炎的存在,微微俯下身子,定定的看着流皓月变得嫣红的耳廓,长舌轻探,柔柔的刷过那香甜的柔软,就如同…那次他离开,她睡着,自己对她做的一样。 “放…放开,不能。能呼吸了…”在御寒炎的动作稍微停顿的刹那,流皓月争取时间言道,肺里的空气全部被吸光,自己可不想成为第一个因为接吻而死于窒息的人。 这次,御寒炎难得体贴的没有拒绝她的要求,尽管不舍,尽管眷恋,可是依然轻轻的离开了那让自己沉沦的红唇,看着那略显红唇的娇嫩,隐隐的自豪在眼底弥散,这可是自己制造的效果呢。 而只恢复了刹那理智的流皓月,在看到那放肆游走在自己胸口的大掌时,彻底的风中凌乱了,呆呆的看看窃笑的御寒炎,在望望趴在自己身上的默言,无言抬头,几乎要哽咽出声了。 天杀的,不带这么玩人的,她流皓月保守的很,这么豪放的事情老天干嘛非要丢在她的身上啊。 群龙逐凤 第一三二章 再遇碧落 下一刻,正当流皓月蓄势待发想要一脚踹飞这两个趁机占自己便宜,肆无忌惮吃自己豆腐的混蛋时,从大殿外传来的那轻灵的脚步让她所有的动作不由僵住。 纠缠在自己身上的两个男人,却是动作极为默契的同时动手,御寒炎身子双臂一甩,裹在他身上的青衫就乖巧的落在流皓月光洁的身上,也在刹那,遮住了那让人沉沦的柔嫩娇躯。 默言则是身子一闪,颀长的身躯灵敏的一把抓起地上的碎裂白衫,而后提气向着房顶掠去,只有那临去前深邃莫名的黯然黑眸似乎述说着不满的懊恼。 嘴角一抽,流皓月无语的看着那眼含危险的男子,丫丫的,自己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他倒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盯着自己,若非情况不允许,她还真的想要一掌拍死这个恶人先告状的混蛋。 至于一旁的御寒炎,则是一脸偷腥成功的坏笑,接收到来自流皓月的怨怼和不满,这才笑靥一怔,而后在流皓月一拳挥过来的时候,非常及时的躲开了那威力不大,却明显带着气恼的发泄。 “月儿,爱你”深邃的眸底是宠溺的痴恋和不悔,望着那娇嗔的小脸,不自觉的爱语脱口而出。 “……”水眸轻眨,一身怒气的流皓月却在听到那浅浅的呢喃时,不由的轻颤,而后,难掩的嫣红在如玉的小脸上弥散。 也被自己无意识的话语惊的怔在原地的御寒炎,脑子有刹那的混乱和苍白,他知道自己对待月儿的感情,那种无可取代的唯一是他以前从不曾想象到的,可是遇见了她,于是相信这是老天带给自己的幸运,没有抗拒的去占有,去爱惜,但是去从来不知道,这样炙热灼热的几乎要将他全部燃烧起来的感情,原来,就是人们口中那神圣的,也是曾经被自己嗤之以鼻的爱情。 想到这里,幽深的黑眸不由的溢出点点的暖意,望着流皓月那羞涩不自然的娇颜,薄唇上的弧度逐渐扬大,他的月儿,并不是如表面表现的如此胆大和惊世骇俗。 眼眸轻闪,下一刻已经没了身影,尽管现在想要好好的将她抱在怀中,生生世世不放手,但是在没有找到那几只狐狸的下落之前,月儿怕是无法全心全意的来面对自己的情意吧。 呆愣的刹那,紧闭的大殿已经被沉沉的推开,亮白的雪色漫天飞舞,流皓月黛眉轻蹙,看着那飘扬进入殿内的雪花,今年好奇怪,这雪从自己在无隐国的时候就开始下,现在都几个月过去了,依旧在下,难道是今年的冬天时间特别长吗? “你”来人显然是没有想到会见到如此的情景,顿时失去了血色的丽颜只能怔怔的看着没有看向她的某月。 流皓月一袭白衫尽退,纤细的身子上只余下一件宽大的青衣裹身,那嫣红的玉颜和明显红肿的粉唇,件件在告诉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右相夫人好本事,在整个相府都因为右相的事情而受牵连的只能战战兢兢的将自己关在府内足不出户的时候,夫人倒是在这戒备森严的后宫都出入自由,实在是让皓月佩服啊”像是看不见碧落震惊的目光,流皓月懒懒的移动身子,伸出小手直接将戒备盖在自己冷的布满鸡皮疙瘩的身上,心底再次无声的将某两个罪魁祸首给从头骂道脚。 “五公子不也同样可以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游戏人生吗?碧落同样对五公子五体投地呢…”咬牙切齿的低喃出声,碧落看着她眼底的冷冽,和挂在唇瓣的讥讽笑靥,愤愤不平的恼怒在眸底闪烁。 以前的主子不是这样的,即便那几个人中之龙的男人同样对主子存着异样的心思,可是主子却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像个平凡女子任由他们挥之则来,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聪睿傲然的主子不见了,只剩下这个对自己疏离漠然,偶尔眼含羞涩却也再不是为自己的绝美女子。 想到这里,垂在身侧的小手紧握成拳,妖娆的丽颜之上荡漾着凛冽的煞气,“主子,你不要逼我”拉扯的疼痛在心底满眼,碧落狠戾的眼底是挣扎的幽深。 这根本就不是她要的结局,尽管身不由己,可是她依然想要守护住和主子之间那最后的一点真实和温暖,但是却发现事实永远和自己背道而驰,她要的只是那曾经雕刻在眼底的丝丝真实却真正存在的笑意而已。 闻言,流皓月浅浅的笑了,那样绝美的笑靥中有太多的讥讽和冷寒,这句话好熟悉,当初在西漠密室中的时候,曦也是这样一脸伤痛的模样看着自己,然后用着淡淡的言语述说着对自己的背叛,而总是漫不经心的碧,却如此激烈的警告自己不要逼她,这样可笑的话语简直让自己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否则,明明就是自己被逼入了绝境,为什么看起来受伤的却是这个在暗处策划一切的她呢? “碧,第一次见你,你被那样狼狈的吊在铁链之上,血迹斑斑的身子惨不忍睹,我本无意救你,毕竟世上可怜之人已经太多,而我只是一介凡人,无力去改变太多,可是只是一眼之间,看清了你眼底的倔强,嘲笑和漠然,那种眼神,就好像周围的人那样不堪,只有你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你不会知道,那一眼是如何的让我震撼”即使是很久以后,她依然能清楚的记起当时的情景,那个女子,脆弱的像是一朵摇曳在悬崖边上的玫瑰,妖娆,热烈却也疏离的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流皓月静静的看着面色恍然的女子,倏地,水眸轻闪,纤细的身子也闪电般掠动,不过眨眼间,冰冷的柔荑已经充满杀意的钳制住女子细嫩的脖颈,弥漫在嘴角的弧度似乎在嘲讽她的愚蠢。 “兵不厌诈”粉唇轻启,没有温度的吐出低低的四字,流皓月的眼底是寒煞的冷意,睨着女子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霜寒。 碧落一怔,感觉到喉咙间的窒息,愣愣的望着眼前那张熟悉却透着无限陌生的玉颜,记得主子将她刚待到鸳鸯楼的时候,也是告诉她这四个字,最为简单的动作,对着熟悉的人做出却是那样的困难,今天,主子做到了,她…依旧天真了。 “告诉我,玺垠睿在哪里?”仿佛看不到女子眼底的空洞和绝望,流皓月冷冷的开口,晶莹的耳廓却是微微一动,感觉到殿外不远那聚集而来的力量,眼底的思绪越发的沉暗,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主子觉得,奴才的命又怎可以和四皇子相提并论?”失去了血色的红唇带着戚然的弧度,碧落没有挣扎的立在原地,让那只随时可以要了自己命的小手狠狠的掐住自己的脖子,一种冰冷的麻木在心底肆无忌惮的扩散,这样的寒冷又怎能比得上心底的窒息? “告诉我,玺垠睿在哪里?”没有回答,只是语气沉寒的再次问道,流皓月指间的力道不断收紧,看着那妖娆的丽颜逐渐变得青紫,心底是复杂的撕扯。 设计自己的幕后之人,将自己曾经最为信任的人安排在四国之中,晨曦既然知道御寒炎被关的地方,那么碧落就一定会有玺垠睿的下落,尽管这北辰国中还没有关于玺垠睿一点的消息。 “四皇子就在这北辰皇宫之中,能否找到他就要看主子的本事了”声音喑哑的给出答案,碧落的脸上依旧是若无其事的平然,殿外那整齐的脚步声自然也没有让她遗漏,慢慢的抬起右手,拿开那狠厉却是没有杀意的柔荑,碧落笑的戚然嘲讽,“主子,你的心…依然不够狠…”如果她可以在自己一进大殿的时候就杀了她,随后伪装成自己的身份,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达到目的,但是她却用了最笨的方法来威胁自己,这样的主子,变得只是眼底的神色,她的心,依然澄澈如初。 看着碧落转身离去,流皓月只是抿紧粉唇没有言语,感受着无数的人将大殿团团围住,看着大殿的门开启再关闭,一张如玉的小脸上是波澜不惊的冷情和淡然。 “月儿,她说的没错…”从屏风后跺出的御寒炎眉峰轻蹙,眼神幽暗的望着碧落消失的方向,刚才自己本想要出手,但是却被月儿暗中阻止,既然碧落她们几人有心背叛,那么又岂是几句话语可以让她妥协的? “……”不知何时从房梁上跳下的默言,俊脸上冰霜不化,只是大手一捞,抓起床榻上的锦被环住流皓月单薄的身子。 有些诧异的抬起小脸看着那动作极为体贴的某男,流皓月好心情的没有计较他们之前的可恶举动,只是水眸一斜,望向满脸不赞同的御寒炎,“炎,你以为我有那么笨?再说了,之前在西漠皇宫你知道我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你吗?那样的蠢事做一次就够了,如今想要找到七师兄,最简单的方法是要碧自己告诉我”这北辰皇宫自己可是完全不熟,想要尽快找到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而且自己也没有忘记,碧可是易容高手,七师兄失势,极有可能被碧遮掩真面目,那样自己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群龙逐凤 第一三三章 皓月被困 是夜,大雪依旧没有停歇,漫天的银色让漆黑的夜幕多出了丝丝的光亮,随着刺骨的寒风肆虐,宫中的贵人及当晚不用当差的奴才都早早歇下,只剩下尽忠职守的侍卫还在一脸冷凝的巡逻在宫中的各个地方。 “什么人?”守在庆华殿门口的侍卫满目肃杀的看着靠近的单薄身影,手中的长剑也闪电般的刺出,在朦胧的夜色下闪出一抹凌厉的锋芒。 “大大大大…大人,是…奴婢是…是给宫内的几位公子…送饭的…”面色一白的小丫头全身颤抖的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就连两手紧紧护住的托盘也差一点就摔落在地。 守门的侍卫剑眉一簇,看着小丫头那极力控制却依然难掩恐惧害怕的娇柔神色,手中长剑一闪,大手靠近那托盘一看,几样精致的菜肴和三碗整齐的白米饭,仔细盘查没有异样后,侍卫身子一退。 “进去吧,有什么事就就出声,明白吗?”依旧冷然的声音却多了几分柔和,宫中奴才的日子通常不好过,这个满眼泪光却倔强的不让眼泪留下的女子,莫名的引得他多出了几分不忍。 小丫头一怔,有些惊诧的抬眸看了一眼这个脸上冷的没有表情的男子,滚圆的大眼一眨,纯然的气息在面上扩散,“哦,谢谢…谢谢大人…”说完,就有些慌乱的推门而入。 而殿内端坐的三人,自然是没有错.过门外发生的一切,流皓月有些戏谑的打量着其他两个同样没有表情的男子,粉唇有些懒懒的挑起,“看见没?标准的怜香惜玉表现…”漫不经心打趣之间,点点幽芒在眼底掠过,一个想法瞬间在心底形成。 “月儿觉得我表现的不好?”御寒炎黑眸一眯,邪恶的弧度在嘴角蔓延,望着那张蓦然怔住的小脸,俊颜上是浓浓的笑意。 “恶心”径自垂首饮茶的默言则是冷冷的丢出两字,唯有眸底一闪而逝的危险似乎在述说着某人悲惨的未来,很好,那个还没有让自己看清楚脸的混蛋居然能让月儿如此的夸赞,真的是非常好啊。 清透的水眸一番,懒得理这两个脑子进水的家伙,只是黛眉一挑,望着弓着小身子战战兢兢进来的小丫头。 “嗯…几位公子…奴婢…奴婢…”怯怯抬起的大眼在看到对面那三个风姿各异的俊逸男子一愣,不掩饰的痴迷在眼底闪过,唔,这三位公子长的好美啊,比最为俊美的四皇子还要美呢,不过也好奇怪呢,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或者是见过四皇子呢。 “小丫头,在想什么呢?”起身走至小丫头身边的流皓月有些好笑的看着那明显神游中的小家伙,呃,单纯的神色让她不由的响起了另外一张小脸,西漠皇宫中的小丫鬟桃扇,那个可爱容易出状况的小家伙,只是不知道,自己离开了西漠之后,她又生活的如何? 眨眨大眼,小丫头刚想要说话,却感觉眼前一黑,下一刻,纤细的身子软软一摊,在流皓月的搀扶下,倒在铺着厚绒地毯上。 “抱歉了”抽抽秀挺的小鼻子,流皓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那张没有意识的小脸,暗自对自己利用无辜小女孩的行为感到可耻。 见状,御寒炎薄唇一抽,无奈的宠溺在眼底掠过,“月儿,你想要做什么?”不自觉压低的呢喃是满满的叹息,看着小家伙可爱的举动,满心的忍俊不禁。 “炎,你不会觉得在这戒备森严的庆华殿中,咱们能轻而易举的离开而不被发现吧”斜睨那一脸无奈的某男,流皓月挑起的黛眉是满满的怀疑,貌似炎不该如此愚笨才是啊… 额上黑线滑落,看着神情完全不加遮掩的某月,御寒炎无语,可却仍然要开口,“月儿,如果你想要出去,外面这些人还不是威胁…”尽管这庆华殿被团团围住,可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想要监视他们,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所以大可不必如此费事。 “炎,相信我,比起可能被发现,这样才是最简单有用的办法…”说完,就想要将昏迷的小丫头挪到软塌之上。 可是还没有动作,就感觉眼前黑影一闪,那压在胳膊上的重量就消失不见,满意的勾起嘴角,看着一脸霜寒立在自己身边的默言,嗯,不错不错,越来越发现,这个家伙的眼力劲挺高的。 “好了,你们回避一下…”一刻也不耽误的朝着软塌走去,小手一抬,就开始解人家小婢女身上的衣衫。 御寒炎剑眉轻拢,默言薄唇紧抿,望着某月那可谓是色狼采花贼的举动,也只能无声的一叹,然后抬步转身离去。 一心一意忙碌着的某月感觉到那离去的轻微脚步,手上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的转身回头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这才粉舌一吐,有些俏皮的眨眨水眸,然后纤细的身子一闪,刹那,小婢女身上的衣衫就套在了她的身上。 下一刻,没等屏风后的两人反应过来,她已经掠到门口,双手一拉,紧阖的殿门就被拉开,那刺骨的寒气也肆无忌惮的扑打到嫣红的玉颜之上。 像是受惊一般,单薄的身子有些颤抖的缩在一切,小脸也几乎要埋到胸口里,交叉在一起的小手无措的扭缠着。 “奴…奴婢…奴婢…”微弱颤抖的音调和刚才说话的小丫头没有丝毫的区别,就像是受惊的鹿儿般,只能等待着野狼随时虎视眈眈的撕裂。 “没事就回去吧…”依旧是那个满脸肃然的侍卫,看着那怯弱如小白兔的女子,点点的怜惜在眼底掠过。 “……”这次,像是再也顾不得礼节,小丫头只是头垂的更低,然后双腿一抬,就慌乱的朝着远处走去。 直到庆华殿在眼底消失,流皓月才漫不经心的抬起玉颜,戏谑不羁的看着那依旧在尽忠职守的大批侍卫,很是没有诚意撇撇粉唇,“抱歉啦…”转身至极,好似感受到两道强烈的怒火注视,斜着双眼回眸,有些心虚的一笑。 “炎,默,你们就好好的待着,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话音落,就逃荒似的大步跑开,这也不能怪她了,谁叫那两个人总是担心自己过头,这次自己可以确保百分百能找到玺垠睿,所以他们在自己身边也不一定是好事了。 可是,有一句话叫做事与愿违,对于流皓月这个经常会被老天莫名眷顾,的幸运儿,,这次的情况自然也不例外。 一身婢女打扮的某月面色静然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伸出食指轻轻触碰那冰冷锋凉的铁柱,,粉嫩的唇瓣不由的一抽,清冽的水眸深处也不由荡漾起阵阵的涟漪,丫丫个呸,她不愿意承认,却必须要承认,她流皓月,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天才人类被远古的木乃伊,给算计了。 “主子觉得如何?”一旁,看不出表情的女声淡淡响起,隐在阴影下的碧落望着即便身陷绝境依旧面不改色的流皓月,妖娆的眸底是淡淡的华芒。 “为了对付我,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啊…”阴阳怪气的语调难掩咬牙切齿的愤怒,流皓月瞅着缩头乌龟,的前任属下,翻卷着波涛的水眸处,是浓浓的哧讽。 天杀的,那个暗中操纵着一切的王八蛋,自己到底是怎么惹到她了,莫名其妙的捉了那几只狐狸,还陷害自己有家不能回,搞的自己差点就要天下之大,而没有容身之处,这会,居然不惜一切的打造了这天困器,要知道,制造这天困器的玄铁可是千年难遇一块的宝贝,多少练武之人为了用一小块的它打造武器而死于非命,如今,那个不知道身份的王八蛋居然用了差不多千斤的玄铁,只为做出一个笼子?更可恶的是,她流皓月就成了那高贵笼子下的高级宠物,… 丽眸轻闪,碧落没有错过那故作平静音调下的愤愤不平,隐隐的幽芒在眼底掠过,看着那即便是一袭普通简朴的宫女装却依旧无法掩其风华的女子,碧落无声的叹息,这样的她…过于锋芒毕露了。 “天困器之于主子,不值一提…”带着浅浅笑意的呢喃让人听不出真假,即便是无价之宝又如何,不过是一件没有生气的死物,而眼前的她,却是倾尽一切也无法换得的珍宝。 “该死的,碧落,你别给我打哈哈,你千方百计的引诱我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显摆这天杀的破铜烂铁吧…”心底的怒火在野无法掩饰,流皓月粉拳紧握,看着隐在暗处始终没有出现的女子,清冷的眸底是炽热的光芒。 如果不是自己大意,如果不是自己自以为是,如果她让炎和默跟着,那么现在哪会像是瓮中之鳖一样没有半点的反击能力。 “主子不是想要知道睿公子在哪里,因此才在属下的身上撒下了追魂散,若非如此,属下又怎能顺利的将主子请到这里呢?”身子微动,一袭碧蓝的身影就慢慢出现在流皓月的眼底,看着女子若无其事的轻弹袖口和胸口,某月不由的呼吸一顿。 “原来…你知道…”心口不由的一凉,看着女子那好似漫不经心的动作,流皓月脸上的神情却越发的凝重。 自己的下毒本事自己知道,但是从何时起,碧落的识毒本领也如此的高明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群龙逐凤 第一三四章 为她而设局 “主子,你可曾真正了解过碧落?”幽幽的,有些自嘲的呢喃逸出,碧落望着那再也不掩饰内心怒焰的流皓月,眼底是一片阴暗的深邃。 聪敏如主子,睿智如主子,心善如主子,不忍如主子,对于她们的过去,从不会主动提起,不是不屑,而是不愿意再次揭穿那曾经耻辱的让人生不如死的过往,但是,这样的宽容却成为她们对付主子的利器。 “呵呵,如此情深的主仆戏码,到真是好看极了呢…”空灵轻渺的女声响起,伴随着一抹飘逸的白纱飞扬,一抹纤细的单薄身影出现在死寂的大殿中。 “是你…”抿唇不语的流皓月静静的望着那张熟悉的玉颜,翻卷着涛浪的眸底是暗沉的思绪,千城月,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情魄,好久不见了呢…”和流皓月相似的没有分毫差别的小脸微微的轻笑着,点点邪肆的魅惑在眉间逸散,嫩白的柔荑娇俏的把玩着披散在胸前的青丝,歪着小脸满是戏谑的看着困兽似的流皓月。 闻言,流皓月的粉唇一抽,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模样的女子,天杀的,居然叫她情魄,去她该死的情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有病。 “你如此对我穷追不舍,倒真的要让我误会,你对我情根深种了呢”只是,流皓月毕竟是流皓月,即使心底想要毫不留情的一脚踹飞这个总是爱找自己麻烦的女人,但是在如此不利用自己的情况下,再多的愤怒也不过是平添对方的乐趣而已。 但是将她人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她流皓月还没有蠢的会如此舍己为人,只不过,口头上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说不定还能气的这个活了千年的老妖婆一命归西。 迷惑似的眨眨没有半分温度的水眸,千城月可爱的嘟起红唇,让某月暴走的话语就非常无辜的在大殿内扩散。 “要说情根深种也没错,毕竟你可是我的情魄呢,从骨头血液到皮相,基本上都与情根有关,所以说,情魄你果然是我比不可少的一魄呢…”恍然大悟的模样犹如感谢她的提醒,千城月轻启莲步踱至天困器前面,刹那,便与流皓月的距离只有一臂之远。 额际青筋开始以此起彼伏的频率跳动着,流皓月死死的看着犹如照镜子一样的死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无所不里的口才到了这个死女人面前,居然就像是小孩子吵架一样幼稚。 “情魄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猫叨走了…”调侃似的打量着沉默不语的流皓月,千城月的神情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人,她现在的心情是如何的愉快。 “因为我在想,你从第一次见面,你就说我是你的情魄,人有七魂六魄,就连爹…流庄主也说,如今你只差一魄便可以完美重生,而既然我在你的面前,为什么你不动手呢?我也相信,如果你要动我,我根本没有一点的还击能力,可是你没有这样做,你只是费尽心机的安排她们…”说道这里,声音一顿,深沉的目光转向面色僵硬的碧落,而后才若无其事的移开,再次迎向面色冷然的千城月,有些讥讽的开口,“安排你的人呆在我的身边,现在,更是设下连环计将我身边之人全部囚禁,这一切费力而明显看不到结果的原因是什么,这里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我只是在想这个而已…”哼哼,她流皓月从来就不是笨蛋,之所以任性,幼稚,那也只是针对自己信任愿意交付真心之人,至于这些不安好心,居心叵测的敌人,那么她也不介意浪费几颗脑细胞去玩一次美人心计,。 “知道吗?有时候人太聪明,会死的很早…”经典威胁人的话从千城月口中没有温度的吐出,眸底印出那双清透的水眸,复杂的暗芒在眸底闪烁。 “我也知道,人如果太笨,只会死的更早,而且,不明不白…”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流皓月昂起的小脸是倔强的固执。 既然千城月现在不动她,肯定也有自己依然需要好好活着的利用价值存在,那么站着不动笨笨的挨打就更不是她的风格,怎么样,也不能让自己吃亏不是? 见状,千城月眼底的光芒越发的冷煞,就连那好似刻画在嘴角的笑靥也带着让人胆寒的冷冽,须臾才淡淡的开口,“那么,聪明的情魄,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破了这个我专门为你而设的局…”话音落,便悠然转身,好似来之时的飘渺,走的同样静然。 “千城月…”看着那即将消失的身影,流皓月终是开口阻止,而后眸光挣扎的望着那不曾回头的白影,才冷冷的开口,“我不管自己是谁,但是如果你要做什么,尽管冲着我来,那些与此事无关的局外人,烦请你高抬贵手,不要牵连无辜”对于她的势力,单单是一个百慕夕都让自己束手无策,如今,碧落,晨曦皆已背叛,还有多少隐在暗处的危险自己还不曾发现,她本就是一抹早该逝去的孤魂,到底会迎接什么结果,她不在意,但是她却不可以连累那些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牵连无辜?”玉颜轻转,弥散着妖娆的丽眸定定的凝视着面色清冷的流皓月,千城月漫不经心的出声,“世间本就浑浊,身在尘世,谁又能真正做到与世隔绝,既然做不到,那么轻易谈无辜,岂不可笑?”哧讽的呢喃是刺人心扉的冷澈,这次,说完,就不再停留的抬步离去。 流皓月,你终究是太过仁慈,心软的将那些施恩与你分毫的人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但是你又怎能清楚,那包裹在蜜意关怀下的心,是否又如口中说的一般真诚?如此天真的你,当真让我看到了千年前的自己,幼稚愚蠢的可笑,所以,想要狠狠撕裂你的纯真,让你清楚的看见,这世间,不若人眼睛看到的充满光明,隐藏在灿烂烈阳下的,却是让人恐惧绝望的黑沉深渊。 而始终被无视的碧落却在千城月走后,也慢慢的走到了流皓月的面前,有些颤抖的右手伸出,轻轻的抚上了流皓月冰冷的玉颜,那样刺骨的霜寒,让她本就僵冷的五指不由一僵。 流皓月身子未动,没有拒绝的任由那同样冰冷的小手爬上自己的脸颊,面无表情的看着脸色苍白戚然的碧落。 “主子,她说的没错,这世上的人,谁又敢说自己真正的无辜,每个人都有与自己如影随形的阴暗之处,那样个不能对人言说的秘密是那样的肮脏不堪,所以主子,让自己的心狠一点吧,那样,才能承受所有的狂风暴雨,不管遇到什么变故,你都可以傲然的平静处之,这样,背叛了主子的我,也可以放心了…”滴滴清泪在言语间滑落面颊,激荡起了点点珠芒,碧落却硬是让自己扬起嘴角看着那曾经温暖了自己人生的面容。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知不觉间,莫名的喑哑呢喃逸出喉间,不安的预感在心底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流皓月拽进了粉拳不让自己嘶吼出声,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得已和身不由己,老天是不是非要玩死她才可以? “主子,碧落只是想要知道,一个人的真心到底会到如何的地步”话音落,小手放下,离开了那让自己眷恋不舍的柔软,碧落泪脸带笑,却是一种莫名让人悲戚的凄凉。 还想要开口,却听到大殿外隐隐的吵杂和紊乱,本不想深思,却在看到碧落越发诡异的笑脸时不由的一惊。 “来人,来人啊,有人刺杀陛下,所有人奉命捉拿钦犯,不得有误”侍卫肃杀的呐喊声在寂静的深夜是那样的清晰,清晰的好似一记重锤在人的耳边响起,一阵哄乱的声音几乎要让人昏眩过去。 “主子,知道这钦犯是谁吗?”清泪再次滑落,失去了理智的疯狂在眼底肆虐,碧落幽幽开口,鬼魅的声音如果索命的阎罗,不由的让人心神俱裂,“没想到西漠六皇子如何居心叵测,意欲行刺我北辰圣君,这下,西漠与北辰之间,怕是要彻底的乱了…”多好看的一幕啊,情同手足的师兄弟,友好的比邻两国,却在一夜之间,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真的很有趣不是吗? “该死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敢置信的望着依然完全陷入魔障的碧落,流皓月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的目的居然在此,这就是她费尽心思引自己出来的目的吗?她要的不仅是御寒炎和玺垠睿彻底翻脸,而是两国之间的矛盾。 “对了,主子,碧还忘记告诉你了,日日夜夜守护在北辰皇帝身边的,可是皇上最信任的四皇子殿下,如今,皇上生死未卜,一向最重孝道的四皇子此刻怕是恨不得将行刺之人千刀万剐吧…”这次说完,小手就轻轻的敲打着一旁搁置在桌子上的茶盏,刹那,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罩住流皓月的天困器也倏地想着屋顶收去。 恢复了自由的流皓月只是冷冷的看着几欲疯癫的碧落,而后抿唇不语的抬步离开,纤细的身子一个飞掠,瞬间便消失在空寂的大殿之内。 “主子,…对不起…”直到深夜,冷旷的大殿内才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呢喃,点点凄冷的空洞也放肆的散在空气中,怎样也消散不去。 群龙逐凤 第一三五章 危在旦夕 流皓月想,自己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满脸肃杀的玺垠睿手持长剑,眼含冷煞的望着满面诧异的御寒炎,闪烁着锋利银芒的剑尖就那样险险的横向御寒炎的颈间。 玺垠睿身后,同样面无表情的默言,却是冷冷的立在打斗圈的外围,看着命悬一线御寒炎,眼眸轻闪,不知何时出现在指尖的飞刀已经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袭向背对着自己的玺垠睿。 “住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尖叫出声,没有丝毫意外的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包括尽忠职守的侍卫,呆愣原地的御寒炎,倾尽一切要取他性命的玺垠睿和决然果断的默言。 “月儿…”御寒炎怔怔的出声,像是被点穴的身子也刹那清醒过来,蓦然一个后仰俯身,也顷刻间夺过了阎王爷的召唤。 默言同样看见了她,却是抿唇不语的震开了团团围住自己的侍卫,颀长的身子一掠,便朝着她疾奔而来。 而满脸惊慌的流皓月却是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单薄的身子如同彩蝶般飘动,刹那粉润的身子便挡在了玺垠睿的背后,那带着凌厉其实的飞刀便丝毫没有留情刺入了她的胸口,“唔…”水眸紧闭,嫣红的玉颜刹那失去血色,因为剧痛而下意识的牙齿咬紧了粉唇,模糊的黑暗一瞬间占据了所有视线,提调在半空中的心却是缓缓的落下,这下,七师兄应该没事了吧… “月儿”撕心裂肺的呐喊来自回过神的御寒炎,不敢置信的望着女子粉衣前那刺目的血色,无法抑制的颤抖在全身蔓延开来,一阵寒冽的冰冷更是肆无忌惮的袭向周身。 “月”就连好似没有人类情绪的默言也是俊颜一白,膛大的黑眸深处,是骤然而翻卷起的滔天愤怒和恐惧。 只有离流皓月最近的玺垠睿却是面色无波的望着软软倒地的流皓月,看着那明明陌生却莫名让他觉得熟悉的小脸,看着那单薄胸膛上蔓延晕染的血色,总是死寂的心好似在刹那被一把利刃划过,虽不致命,却让他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 大手不自觉的抚上胸口,静静的感觉着那撕裂的痛楚,玺垠睿眼含迷惑的望着那粉唇轻扬的女子,“你是谁?”不受控制的呢喃淡淡的逸出薄唇,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张苍白的小脸,看着那让他无故想要杀人的鲜血,所有的烦乱和躁动一刹那让他心慌意乱的不知所措。 被胸口的剧痛差点要夺去呼吸的流皓月,却是听见了那熟悉声音却陌生音调的呢喃,愣愣的望着那迷惑的冰冷俊颜,咬着双唇的牙齿一个用力,就感觉到了点点的腥涩在口中蔓延,模模糊糊的瞧见了奔向自己的御寒炎和默言,模模糊糊的任由混乱的黑暗将自己慢慢淹没,努力蠕动着唇瓣低喃着什么,在彻底失去清醒的最后一刻,再次在心底对那个不睁眼的老天破口大骂,丫丫个呸,天杀的王八蛋,不带这么玩的,那个死女人千城月所说的局不会就是这个吧? 经典的言情偶像剧情节上演,无外乎是男主角在巫婆的歹毒咒语下失去了记忆,忘记了女主角,然后女主角就要用痴心不悔外加百般磨难才能唤起男主角的记忆,直到最后遍体鳞伤差点丢掉一条小命,男主角才感天动地的恢复记忆,该死的混蛋,这都什么跟什么狗血的安排,她流皓月不要当八点档偶像剧的女主角啊。 “月儿”御寒炎和默言争相的叫着那失去了意识的流皓月,惊慌的恐惧在两双同样深沉的黑眸深处蔓延,似迷路的孩子掉进了万丈深渊,彻底了迷失了方向。 而蓦然回首的玺垠睿却是眼含惊诧的看着那张水眸紧闭的苍白小脸,痛苦的娇怜在面上蔓延,无言的震撼在眼中肆虐,看着群拥而上就想要击毙陷入绝望中的御寒炎和默言,大手一挥,动作快于理智的阻止了所有人的动作。 “退下…”明明现在是捉住这个西漠六皇子的绝佳机会,明明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刺杀父皇的罪魁祸首,可是心底那强烈的让他无法忽视的呐喊却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 “不要伤害他们…”眼前似乎又看见那张失去了血色的粉唇呢喃着的话语,这个无缘无故的陌生女子就那样没有畏惧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替他承受了致命的一击,最后昏迷前,却仍是关心着这两个居心叵测的男子,而自己,却也无法做到漠然而视了。 依旧是金碧辉煌的北辰风华殿,却不同于往常的戒备森严,面色严谨却又透着点点慌乱的宫女皆是手持银盆的疾步出入,在这严寒中更是冒出了隐隐冷汗的太医们,彼此相视无语,更多的谨慎在眸底闪耀,不约而同的望着躺在偌大床榻上的女子,望着那没有血色的小脸和胸口大片的刺目血色,沉闷的压抑在全身蔓延。 而且小心翼翼的抬眸偷偷的望着恍若石像般立在床榻边上的三抹颀长身影,那扩散在三人周围的寒气清楚的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医不好那个女子,那么他们的脑袋也可以彻底的和自己说再见了。 “四皇子,麻烦移步,您这样只会妨碍太医们医治”倏地,一声轻悠好听的女声响起,也无意识的打破了屋内那让人窒息的压抑。 “碧落,怎么没有好好休息?”闻言,玺垠睿起先回神,身子一转,看着那有些憔悴的妖娆丽颜,点点的暖意在眼底闪过,而后长腿一迈,便迎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碧落。 “一直在床上躺着觉得难受,所以就出来走走,听说这里出事了,就过来看看,没有打扰到皇子吧?”柔雅的模样不复遗忘的艳丽和明媚,带着几分惹人心怜的柔弱和脆怜。 唯有一双让人看不清神色的迷离丽眸不着痕迹的飘向床边,眼底印入那胸前的红色时,单薄的身子一颤,浓密的睫毛也好似受惊般开始无措的颤抖起来。 “没有的事”握着女子小手的大掌没有错过那明显的颤抖和逐渐失去的温度,玺垠睿眉峰一簇,薄唇却是淡淡的回答着。 而始终将所有注意力胶缠在流皓月身上的御寒炎,却在太医上前时,默然后退,一双布满杀意的黑眸却是眨也不眨的望着装模作样的碧落,薄唇冷冷的开启,“在碧瑶山那日,我就该如同玩笑那样要了你的命…”嗜血的音调带着让人心颤的寒冽,紧握的双拳则是证明了他内心的悔恨。 他们几人多所有事都计算不差分毫,却唯独对她身边的这几人疏忽了,以至于给月儿带来了无可预计的伤害,而今夜的一切,不出自己所料,绝对跟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脱不了关系。 “而你…”眸光一转,讥讽的冷寒在嘴角蔓延,御寒炎睨着玺垠睿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凌厉,“对月儿的心,不过如此”到了现在,如果还没有看出他的异常,自己就真的是笨蛋了,但是不管是如何的设计,都不应该忘记了月儿,如果是自己,就算自己会忘了一切,也不会忘了那样一张晶莹剔透的玉颜和那双清透的好似能映照出所有黑暗的清冽水眸。 面对御寒炎言语的挑衅,玺垠睿却意外的没有发作,只是紧蹙眉峰的望着满脸肃杀的御寒炎,这个人,明明就是陌生人,是一个只听过名字却不曾见过的陌生人,为什么如果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子一般,会给他莫名的熟悉感呢?可是自己就是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披着盖头的新嫁娘,眼前飘过一阵风,隐隐看见了东西,却是那样的模糊不真切。 说话间,御医们也已会诊完毕,面面相觑间的惊慌和恐惧无一不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面对的病患绝对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怎样?”难得的,是一向惜字如金的默言开口,面色冰冷的望着一群仓皇无措的御医,那张没有温度的面瘫脸清楚的告诉他们,最后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这个满身寒气的男子就会毫不犹豫的掐断他们的脖子。 “……”一刹那,偌大的内殿就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和随着身子颤抖的沙沙声,就连进出的婢女也不由放轻了脚步,如同幽灵似的飘移着。 “说…”铿锵有力的一个字却是堪比晴天霹雳,伴随着默言右臂冷冷的挥出,一抹刺眼的匕首就死死的钉在了上好的檀木桌子上,下一刻,轰然倒塌。 太医们双腿一个哆嗦,再也顾不得形象的瘫倒在地,然后额头朝着冰冷的青石地板上叩去,“回…回…公子…公子话,…这…这位姑娘…姑娘本就…就身种奇毒,虽然解了,却…却仍是…落下了病根,如今,寒毒…寒毒未去,这匕首…又刺中了心肺,臣等医术不精。,这…”那为首发言的太医话没有说完,但是后面的意思,只要是有脑子的人,怕都是听出来了。 御寒炎铁拳紧握,绷得紧紧的俊脸上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煞气,那样蚀人的气息如同索命的阎罗,不带丝毫的人气。 默言本就是面无表情之人,此刻更是犹如带着铁皮面具,可是唯有一双翻卷着惊涛骇浪的黑眸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人,此刻他是怎样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大开杀戒。 而依偎在玺垠睿身边的碧落身子不由一个后退,怔楞的看着躺着床上的流皓月,颤抖的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无语凝噎,主子,这就是我们背叛的代价吗? 玺垠睿见状,眉峰褶痕更深,憋闷的烦躁在心底扩散,却是找不到发泄的源头,只是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至此昏迷不醒的女子。 群龙逐凤 第一三六章 忘记便忘记吧 一个月之后,流皓月醒了,用北辰太医的话说,那绝对是奇迹中的奇迹,原本就该一命归西,等待阎王召唤的病入膏肓之人,却在一夜之间犹如被打了鸡血似的复原过来,怎能不让人啧啧称奇。 而恢复了意识后的某月,却在每时每刻都迎向那一双双好似看怪物的目光时,也不由的一叹,毕竟,有着小强一般旺盛的生命力也不是她的错啊。 “看来,那些老家伙也不算辱没了北辰的声誉”沉思之间,听到那近日最常听到的声音,流皓月鼻子一抽,若有所思的眼神却是轻飘飘的转过去。 “看来,四皇子最近都很闲…”戏谑似的调侃着,懒懒倚在软塌上的身子却是没有半分的动静,有些被冻僵的小手相互搓揉着,不可察觉间蹙起的眉峰是对外面没完没了冬日的厌倦。 闻言,玺垠睿一怔,点点难看的愠怒在眼底掠过,却是抿紧薄唇没有发作,望着那张恢复了隐隐血色的绝色玉颜,不自觉的迷惑在俊颜上蔓延。 那日,所有的御医宣告她无救的刹那,一种滔天的绝望窒息将他笼罩,那样的阴暗来的太过诡异,完全没有给他丁点的思想准备,西漠的六皇子御寒炎却是不发一语的飞身离去,那一刻,一种果断的猜测告诉自己,他是去找可以救治她的人,而不是懦弱的逃离。 而自己,也犹如中邪般的没有阻止那人的离去,他所有的心神和目光只能全部纠缠在那个没有意识的小人身上。 “动她,死…”下一瞬,那个冷的全身都散着寒气的男子更是嚣张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威胁着,蕴藏着浓煞杀气的颀长身子莫名的带着千斤重的压迫袭向殿内的所有人,最后,如同御寒炎一样,也没有多停留的转身消失。 “如此伶牙俐齿,想必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黑眸轻闪,玺垠睿收敛心神的踱步至那全身都裹在锦被中的小人,看着那只露出一张小脸的窘态,意外的愉悦占据了一贯深沉不见底的黑眸深处。 “承你吉言,我好的不得了”没有形象的丢出一个白影,隐隐的情绪波动让一阵胸前的伤口再次爆发,小脸一白,粉唇紧抿,流皓月再次在心底将自己给从头骂到脚。 那时,自己绝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用自己的身子帮他去挡刀,明明就可以施展功夫,以银针震开那要命的飞刀嘛,为什么一时脑子发热,就做出了美女就英雄的烂戏码,更可恨的是,人家英雄完全就不领自己的情。 “既然如此,那么你不如同我聊聊我们之间的牵扯如何?”大手撩开衣衫,长腿一曲,便随意的在流皓月的面前坐定,睨着那吃痛的小脸,刚毅的眉峰不由的再次隆起。 水眸一怔,刹那的功夫如玉的小脸便笑靥如花,不羁的斜睨着某只笑容绝对虚假的男子,“咳咳,四皇子,这个绝对是误会,你我之前根本就不相识,更何况是牵扯了”有些飘渺不定的目光晕染着点点的迷离望着窗外那凄冷的寒冽,既然已经忘了,那么就彻底忘了吧,记起曾经,也只是平添麻烦和磨难而已。 千城月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抹去他的记忆,那么就足以让自己心慌不安,但是如果这样可以让他远离危险,那么何不保持现状,自己…也可以安心了。 “本不相识,就可以让你为我舍命挡刀?”来的突然的怒气在眼底肆虐,一种无法控制的恼意在心底满眼,玺垠睿直视着那若无其事的小脸,骤然沉下的音调是压迫感十足的沉重。 只有那隐在袖中的铁拳证明了他的情绪不若表面表现的那般无谓,不知道为何,明明该是让自己宽心的话语,却莫名的让他开始想要杀人,只因她话语中那急欲撇清关系的疏离。 “四皇子,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节操叫做舍己为人吗?”嘴角一抽,在那人体强大冷气机释放的寒气下,流皓月身子一抖,然后下意识的拉紧了裹在身上的被子,丫丫的,这冬天太长了,简直快要冻死她了。 “本宫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她的话摆明不屑,傲然的扬起俊颜,满面的寒霜和讥讽在流皓月的眼底闪耀。 粉唇蠕动,想要言语,却终究是无奈的咽下,流皓月转过小脸,不愿意看那熟悉俊颜上的陌生神情,那是她在七师兄脸上不曾见到的。 以前的七师兄,也许心机深沉,但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那样无声宠溺,可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她又何苦纠缠过往不放?如果冷心冷情可以让他在这波云诡谲的世间安然立命,那么何不让他继续着自己的轨迹? “四皇子说的是,是皓月愚昧了…”成长在宫中之人,从小面对的就是阴谋算计,有着如此自私偏激的想法也实属正常,既然他现在就只是北辰的四皇子,那么就让他那样觉得吧。 “你…”潜意识的认为她会反驳,可是她顺从乖巧的态度却让他的怒火更炽,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张无辜的小脸,玺垠睿差点要控制不住的翻过那小人就狠狠打她的屁股。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玺垠睿眸光骤沉,眼含深意的瞪着那如玉的娇颜,抿紧薄唇恍若要伤人的刀锋般凌厉。 他一向漠然沉冷,很少能让自己的真实情绪外泄,即便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碧落,他也只是疼惜报恩,自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要爱怜对待,可是面对这个陌生的女子,却总是让他的怒火处于随时被点燃的状态。 但是玺垠睿毕竟是玺垠睿,刹那的激怒只是须臾的躁动,很快便平复下来,嘴角邪邪的勾起,看着面色虽然轻松却难掩谨肃的女子,“如此,便是本宫想多了,那么你好生休养,本宫有时间再来看你…”话音落,颀长的身子便冷冷的站起,然后不待流皓月答复,便径自转身离去。 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某男,流皓月无言的对着那傲然的背影丢出一个背影,更是伸出粉舌做起了鬼脸,这个家伙虽然失忆了,但是还是和以前一样难缠,虽然他没有再追究,但是自己就是知道,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所以自己唯今之计,就是要尽快知道炎和默的消息,然后马不停蹄的离开这北辰皇宫,去寻找其他师兄的下落,如果千城月同样对他们用了一样的办法,那么自己就远远的离开,这样说不定可以避免带给他们伤害。 沉思之间,流皓月没有看见蓦然回首的玺垠睿,更没有看见那双变得犀利的深邃黑眸。 玺垠睿也是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凝视着那张沉然的小脸,那双清透如溪的水眸深处,有着不自觉的叹息和颓丧,就像是一个分不清方向的孩子,脆弱的让人心怜。 出了风华殿,一抹黑影鬼魅似的出现在玺垠睿的背后,单膝跪地,沉默的姿态却莫名的逸散着自责的愧意。 “风,本宫曾经是那样的信任你”北辰所有的皇子,都会有自己的影卫,从他们出生就守护在他们的身边,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有舍身护他们周全,而那些被选拔为影卫的人,都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本事,他身边的风,则是所有影卫中最具才能的,那就是,他本不是活人,而是被赋予了行动力的一具古尸,无论是什么力量,都无法将他毁灭。 “主子恕罪”喑哑的呢喃没有半分的人气,却是逸散着让人舒心的诚挚,男子低垂的面容越发的压低,好似在为自己的隐瞒感到愧疚。 主子被那人施以移情咒,自己虽无力阻止,但是却应该诚实告知,但是他却放任了,只因为主子不曾问起。 “风,本宫知道,你对本宫的衷心天地可鉴,但是本宫只是希望,日后,有些事情不用本宫问,你也可以主动提起…”黑眸轻闪,极力保持平静的俊脸之下,却掀起了一阵阵的惊涛骇浪,原来,真的是遗忘了吗? 可是一个人的记忆怎么可能被人轻而易举的抹煞掉?而如此对待自己的那人,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这样说来,御寒炎和流皓月他们来到北辰的目的也就不单纯了吧,可是现在,那个一脸无所谓的小家伙明明就看出了自己的疑惑和怀疑,却告诉他,是自己多想了,她又为何会如此? 一大团的迷雾瞬间将玺垠睿笼罩,也使得那张邪肆的俊颜变得寒冽,抬眸望着暗沉的天空,那样的沉闷似乎要将所有的光明和气息隔绝。 “是谁消除了我的记忆?”低沉的呢喃带着莫名动人的魅惑,可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黑影身子一僵,不解的迷惑在眼底掠过,苍白中带着暗紫的薄唇却是听话的开启,“殿内之人…′”那人的气息带着浑厚的内力,压迫的自己在一旁竟无法动弹,尤其不能忘记她离去前那诡异的一抹笑靥,至今仍让他感觉到无名的恐惧。 可是,今日殿内的那位,却内息纯净,不若那日带给自己的压力,但是那样一张绝色的玉颜,自己却是不会记错的。 “什么?”即便自己镇定若斯,玺垠睿也不禁被风口中的答案震在了原地,膛大的黑眸中是难掩的震惊,居然是…她? 越来越大的漩涡在眼底闪耀,一张恍若冰封的俊颜是伤人的寒气,不自觉的视线转向刚刚离开的风华殿,那里,有个不顾性命之忧为自己挡刀的人,可是现在风却告诉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所有阴谋也全部是因她而起,而自己,应该要相信那张看似无辜的小脸吗? 群龙逐凤 第一三七章 意料外的身份 “我要出去…”咬牙切齿的瞪着面无表情的两个侍卫,流皓月一张娇俏的小脸布满毫不掩饰的怒气,紧握的粉拳更是失控的差点要砸上人家的脸上。 丫丫个呸,流皓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舍身成仁的举动没有得到回报也就算了,玺垠睿那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那日莫名其妙的离开,自己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谁知道那个天杀的混蛋居然变相的软禁了自己。 如今,自她清醒已经又过了一个月,而在自己昏迷时就离开的御寒炎和默言却是完全的失去了消息,不安的预感总在心里徘徊,既然玺垠睿已经好好的,那么自己就要离开,北辰毕竟不是她的久留之地。 “殿下有令,姑娘请回”谁知道,人家侍卫根本就没把她的怒火放在眼里,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那冷冰冰的样子好似冻结的百年寒霜,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消融半分。 闻言,绝美的玉颜一阵扭曲,额上青筋也开始以不规律的状态狂跳着,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不停的告诉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伤及无辜,毕竟这些人只是奉命行事,如果不是玺垠睿那个王八蛋,自己怎么可能成为悲惨的笼中鸟? 只不过,“去告诉玺垠睿那个混蛋,本姑娘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今天晚上他还不来见我,那么就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了”气势万千的丢下狠话,某月小脑袋一甩,很是个性的转大步走入内殿,一双冒火的水眸却是恨不得将这个该死的风华殿给一把火烧了。 “哈哈,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子”谁知,某月正在心里想着把某人千刀万剐的时候,一声戏谑的男声淡淡的响起,浓厚的笑意在那好听的声音中一览无余。 眉峰紧蹙,在这个让人非常不爽的时刻,任何外来的打扰,都会如同火种直接点燃某月极力压抑的怒火,恶狠狠的转身,粉唇一张,颇有气势的声音就从喉咙间溢出。 “有趣你个”头,话没有说完,就被怔在原地,那声震九霄的高呼硬是被生生的吞了回去。 “奴才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门口高傲不可一世的两个守门神,见到来人也不由的屈膝下跪,尊敬的语调无不透漏了他们内心的敬畏。 而那开口取笑的男子,则是一脸深意的望着舌头瞬间被猫叨走的某月,微微扬起的薄唇不知不觉的透漏着他的好心情,一双深沉的好似万年深渊的黑眸则是静静的打量着那绝色的小脸,恩,不错,看来他家儿子的眼光跟他这个老子有的一拼啊。 “怎么不说了?朕还等着呢”低沉的言语间,却是透着难掩的威严和压迫,一代帝王的尊傲也刹那在偌大的殿中扩散开来。 流皓月眨眨水眸,再眨眨水眸,一张无法控制疯狂抽搐着的粉唇让她懊恼的想要直接咬掉自己的舌头,天杀的,都怪玺垠睿那个混蛋,如果不是因为他不思回报的忘恩负义,自己怎么可能被气得失去理智,她就算再怒火漫天,在看见那明黄的身影时,也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彻底的清醒了。 颀长的身影略显壮硕,两条张牙舞爪的狂龙傲然的在那明黄的丝绸龙袍上肆虐着,镶着宝蓝色琉璃的玉黄腰带上,一抹圆润暖玉洒脱的垂在那里,温润的玉色不难看出玉的上乘。 一张似笑非笑却仍难掩其尊贵的俊脸,即便人已过中年,可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飘逸,那张让流皓月莫名熟悉的俊脸更是让某人骂娘的冲动越发的浓了些。 但是,粉唇努力的上扬,璀璨的笑容便在小脸上绽放,“当然是吾皇千秋万岁,万寿无疆,皇上您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居然会来看我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实在是让我太激动了,以至于语无伦次,冒犯了陛下,陛下您大人有大量,是绝对不会跟我这个小人物计较的不是?”水至清则无鱼,人无皮则无敌,想她二十一世界天才美少女,更是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 眼前这个看似笑得一脸温和的人,可是这北辰皇宫最大的boss,自己如果得罪了他,那么在这个吃人的宫中,孤身一人的自己就会成为众之矢的,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拍马屁是绝对没有错的。 “哦,那你告诉朕,你怎么就知道朕是来看你的呢?”一反以往的冷肃,此刻的北帝更多了几分人性化的孩子气,像是故意,又好似无意,就是要逼得那笑得堪比阳光灿烂的女子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水眸一怔,心里打着鼓的某月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威严的一国之主会如此的难缠揪着自己不放,无声的埋怨咒骂,小脸上却恍若纯真的稚子般无辜,小脑袋不停的运转思考着对策,自己怎么知道他会来?这个鬼才知道,但是如果她真的这么说了,谁知道这些个心思诡谲的皇帝会想出什么变态的办法来对付自己。 “皇上您日理万机,这风华殿在皇宫极北,皇上的御书房却在皇宫极南,即便是皇上您去找哪位娘娘,也绝对是到不了这偏僻之地的,所以,皇上您是真的来看我这个小人物的对吗?”天真的眨眨灵眸,一副激动难抑的纯然模样,流皓月在赌,赌这个皇帝是否是一位明君?又能不能听得那似真似假的奉承。 “爱妃,果然如同你所言,这个流皓月甚是有趣啊”倏地,北帝面色一转,有些无奈的笑靥在嘴角荡漾,怜爱的目光却是转向侧面,那里,一抹飘逸的白影迎风而立,好似随时要羽化归去。 “皇上,终于知道臣妾没有说错了吧”娇娇柔柔的女声好似荡漾在冬日中的一抹暖阳,让人不禁身心舒适,可是隐匿在话语中多的颤抖虽几不可闻,却依然带着丝丝的脆弱蔓延在无边的冷寒之中。 随着北帝的目光看去,流皓月身子一震,眼底却印入那有些陌生的生冷小脸,粉唇一颤,无法抑制的呢喃轻轻的逸出,“若依…”怎么会是她?而且北帝刚才叫她什么?爱妃?水若依又说什么?臣妾? “皓月,多日不见,你可好?”轻踩莲步而来,水若依好似没有看见流皓月身上那精致的白色纱裙和一袭的女子装扮,在她的心中,有的只是那个白衣潇洒,手持折扇护她周全的潇洒玉人儿而已。 “你”想要大声的问出自己心底的疑问,想要问她,那日她们一起进宫,她为何突然失去踪迹?这两个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她,本该是左相之子的未婚妻,为何又成了北帝的爱妃?为什么自己只是受了一次伤,这外面的天就已经变了呢? “看来,皓月果然同爱妃相知甚深呢…”见状,北帝状似无意的言道,只有一双浸染着点点暗芒的黑眸在流皓月那难掩震惊和错愕的玉颜上流转着。 “是啊,皇上,在宫外的时候,皓月曾舍命相救,臣妾一直心存感激,现在,承蒙皇上恩宠,见到了皓月,臣妾多些皇上…”蒲柳似单薄的身子轻俯,微垂小脸对着北帝行礼。 “爱妃伤势未愈,就不必多礼了…”右手轻抬,虚扶起那娇柔的让人心怜的女子,北帝布满沧桑和睿智冷傲的黑眸微不可察的一闪,而后眸光转向面色冷凝的流皓月。 “皓月乃是西漠的相爷,朕本该以国礼相迎,只不过此时皓月更是爱妃的挚友和救命恩人,那么朕也将昊月当作朋友,这样,也就免得让人说朕昏庸无道,分不清是非,皓月可同意朕的说法?”似笑非笑的望着那蓦然僵住的小脸,北帝别有深意的言道。 流皓月嘴角一抽,有些傻眼的无语沉默,丫丫个呸,这个皇帝说的话摆明就是对着她说的,那日,在水府自己威胁明公公的话,怕是早已传到了这个皇帝耳中,而且,既是他北帝让明公公将自己宣召入宫,却将她安排在偏僻的风华殿中不闻不问,直到那晚自己中了碧落的陷阱,而御寒炎和默言则是更巧的成了行刺北帝的凶手,以至于和玺垠睿刀剑相向,如此多的巧合,如果是无意,也过于牵强了吧? 也怪自己一时大意,没有细想当日在水府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刚到那里,右相就被以谋反的名义带走拘禁,如果自己至今不曾见过北帝,大可认为这是个昏庸无道的帝王,如今看来,这个家伙的狡诈和筹谋并不比西皇差多少,如此对待忠心为自己的水天未免有些蹊跷,而自己,也傻傻的跳进了人家早就为自己设下的陷阱,只是,水若依在这中间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皇上说的是,臣妾想,皓月不会见怪的…”流皓月没有出声,水若依反而落落大方的替她回答,而后,清眸水波流转,有些欲言又止的望着北帝,“臣妾同皓月好久不见,皇上可否开恩,让臣妾与皓月一叙?”忐忑不安的模样带着纯憨的娇怜,让人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果然,“爱妃之求合乎情理,朕准了…”说完,倒也不为难的负手离去,只不过,却仍然留下了淡淡的交代,“爱妃身体尚需,莫要过多交谈,否则,伤及爱妃身子,朕可要心疼了…”虽然是爱怜的情话,却莫名的带着冷冷的寒冽,随着寒风散在空气之中。 “臣妾恭送皇上…”水若依小脸一白,却仍是牵强俯身行礼,待看到那明黄色的身影走出视线,才将泪眼朦胧的目光幽幽的转向不言不语的流皓月。 “皓月,你…可怪我?”自那日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已料到今日的面对,但是,即便是有着再强大的心理准备,待再次见到这思念的面容,依然淌了满心的酸涩。 群龙逐凤 第一三八章 命悬一线 见状,流皓月水眸轻闪,终究是轻轻的一叹,才轻启粉唇,“若依,不管是为何事,如此随意的安排自己的人生,你…不值…”刚刚一刹那,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娇柔如柳的女子,可是,现在看着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娇颜,望着那双噙满水汽却强忍倔强的双眸,还有那微微颤抖的红唇,流皓月的心底就只有怜惜和不忍。 这个一直不快乐的女子,老天终究是没有给她太多的眷恋,终究是将这样纯挚的她卷入了后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染缸之中。 弥漫着水雾的双眸一眨,带出了串串的泪珠,一张失去血色的樱唇却慢慢的扬起,水若依知道,自己没有爱错人,即便这个人同样是个女子。 “皓月,我能跟你讲几句话吗?”眼光没有从那弥散着担忧的玉颜上移开,水若依轻轻的开口问道,脆的仿似琉璃的目光带着痴恋的不悔。 “来,跟我来”直接无视那两个门神侍卫奇怪的目光,毕竟她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太过于诡异,流皓月直接伸手牵过那同样冰冷的小人,然后潇洒的转身走入大殿内。 倏地,猛地回首,毫无意外的迎上了两名侍卫有些探究的目光,故意呲牙咧嘴做凶恶状,“不准偷听,否则…”伸出小手在脖子上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很是清楚的表明了她的威胁之意。 直到两名侍卫满脸黑线的关上殿门,流皓月才小脸一整,然后将水若依带到内殿的角落,满脸严肃的望着那泪湿的小脸,而后又是一叹,抬起水袖轻轻擦拭那透明的娇颜。 “若依,如果后悔…”看的出来,那个年龄足够当她父亲的北帝,对于她的疼宠也只是表面的做戏,而她,甘愿受宠的背后,又是支撑着怎样的挣扎? “若依不后悔”有些急切的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水若依面上扬起笑靥,像是在告诉她,更似在告诉自己,“自那日踏入这宫里,我就已经没有后悔的权利了…”所以,即便眼前就是万劫不复的万丈深渊,她也会义务犯规的一脚踏出去。 “皓月,你听我说…”有些警戒的在殿内环顾一周,水若依才靠近流皓月低低的言道,“找个机会尽快离开北辰,还有,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相信,知道吗?”那几乎要散在空气中的低喃带着莫名的不安和恐慌,就连抓住流皓月的小手,也不自觉的收紧了力道。 “若依,你…”小脸一怔,流皓月望着水若依的目光是错.愕的复杂,纠结的酸涩在心底蔓延,有一种可能在脑中扩散,不愿意相信,却无法阻止那肆虐的歉疚。 “告诉我,为什么进宫?为什么成了北帝的妃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憔悴的小脸,流皓月满目肃然的告诉她自己的认真。 自己记忆中的水若依虽然相识不深,但是却不是那种玩弄心机的深沉之人,那日,右相被捉,相府所有的人皆被牵连,闪耀在水若依眼底的不但是伤痛,不敢置信,更有着隐隐却真实存在的怨恨,她怨恨皇上对右相的背弃,尽管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对于她,也只是一个名称的存在而已。 可是,这样一个即时娇弱却恩怨分明的女子,却在短短两月成为那个她怨恨之人的枕边之人,这样的变故又岂是简单的爱慕虚荣? 显然,水若依有想过流皓月会问这样的问题,只是嫣然一笑,却带着数不尽的落寞和悲戚,“这样不好吗?跟了皇上总胜过嫁给那个刘风剑,而且,还能救相府的所有人,真的值得的”至于那些不甘愿和遗憾,也只能深深的埋入心底,成为以后慢慢回忆的美好记忆吧。 “若依,不要骗我,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刚才握住她手的刹那,那虚弱的脉搏就是气血两虚的最佳证明,如果曾经没有受伤,又怎会有失血过多的迹象? “玉妃娘娘,时辰不早了,皇上还在等着你呢…”清泪滑落,水若依还想要说什么,却听到殿外一声尖细的呼喊。 于是,抬起素手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湿润,“皓月,不要担心我,我的伤已经好了,无碍的,记住我的话,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离开这里知道吗?”说完,有些不舍的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那紧紧是一面就已经印入骨血的面容,水若依狠狠的咬唇,随即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那脚步虚无的身影,流皓月抿紧粉唇没有言语,一双清透的水眸深处却是荡漾着骇人的波芒,而后,身子一掠,便稳稳的挡在难忍眼泪滑落的水若依面前,再次伸手拉住那颤抖的柔荑,沉默的带着她走向缓缓开启的殿门。 “老奴参见玉妃娘娘,流姑娘…”一面笑得谄媚的老太监明公公看着携手而出的两位女子,尽管是在宫中几十年的老人,也不禁为两人的风采暗暗一惊。 水若依飘〔渺迷离,娇柔脆弱的好似那空中幽兰,让人不自觉的疼惜,而流皓月,同样绝色无双的娇颜,一双清冽的水眸中却弥散着寒烈的冷芒,尊贵压迫的气势犹如谪仙,让人不敢侵犯半分。 “告诉北帝,流皓月与玉妃多日不见,心底自是有许多话要说,所以,今日玉妃怕是不能服侍北帝了,还有,麻烦明公公见到四皇子的时候转告一声,就说流皓月自小闲散惯了,这风华殿太过奢华,我住的不习惯,如果他依然不能为皓月安排舒适之地,那么就恕皓月不懂礼仪的自行安排了…”不若刚才威胁侍卫时的任性,此时的流皓月脸上就只有震慑人的压迫之气,那淡淡却让人无法忽视的沉重也在字里行间逸散着。 原本以为,这所有的阴谋都只是针对自己而来,可是,却依然牵扯到了无辜之人,水若依本就是命苦之人,虽然自己当初有想过利用她达到目的,却不是为了毁掉她终生的幸福,如今,因为自己的疏忽,怕是要造就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了,但是即使如此,她流皓月也要扭转如今被动的局面。 “流姑娘,这?”震惊的恐慌在眼底扩散,明公公再次用看怪物的目光盯着流皓月,第一次在相府见到这个得天独厚的玉人,只当其实男子,谁知,却是个足以霍乱天下的绝色佳人,但是唯一不变的,却是那嚣张的不将一切放在眼底的傲慢。 至于门口那两个侍卫,脸上的寒霜也终于也被打碎,眼神复杂的望着好似可以承担所有风霜的单薄小人,那样的稚嫩,却用着她仅有的力量去对抗一个国家最为尊贵的两个人。 “皓月,不…”水若依也是一惊,显然是没有料到流皓月会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的透明,拽紧她的小手不让她再讲话。 “别怕…”没有回头,却是沉沉的安抚着那恍若迷途鹿儿的女子,流皓月只是看着明公公,“不知道,皓月的话,明公公可听清了?” “是,老奴听清了,这就回禀皇上…”出乎意料的,一向仗势凌人的明公公却是无言的俯下老脸,然后恭敬的回道,随后,后退着步子脚步有些急切的离开。 这个流皓月身份太过特殊,否则皇上也不至于派人日日观察她的动向,就连一向冰冷漠然的四皇子也对她另眼相待,自己这个奴才,到了她的面前,又岂敢肆意而为? 倏地,陷入沉思的明公公感觉到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一下,刚想要开口骂人,却在看到那熟悉的蓝衣时,硬是压下了冲至喉咙的怒吼,身子慌乱的跪下,“老奴参加四皇子…”妈呀,怎么这么倒霉,这会居然遇到这个难缠的主儿? “明公公,要不要告诉本宫,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玺垠睿满目沉寒,就连狂傲的俊颜上也布满骇人的凛冽,袖中紧握的铁拳显示了他的燥怒。 自那日风告诉自己,自己的所有异样都是由那个满目古灵精怪的小人造成,他就陷入无比混乱的挣扎之中,无法相信,那样舍命为自己挡刀的人,居然就是暗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但是风不会骗自己,那样的纠结让他努力想要遗忘掉那绝色的小脸,但是,一月匆匆而过,非但没有遗忘半分,反而犹如空气般和他如影随形。 让风去查这个第一眼见面就莫名让自己觉得熟悉难忘的人,还没有得到消息,却听到父皇来到风华殿的消息,于是忘记的所有的顾虑,只知道,绝对不能让父皇伤害她半分。 可是在来风华殿的路上,总是遇到一批又一批阻挡自己的侍卫,越是如此,他心底的不安就越大,即使已经厉声阻止,但是那些侍卫却犹如被下了死命令一般,就是要阻止自己来这里。 不顾伤及自身,采用两败俱伤的方法,才让那些侍卫知难而退,如今,深凝的目光不由的转向风华殿,那里,两抹白影相携而立,一抹透着无法掩饰的绝望悲戚,一抹却是如同傲然绽放在悬崖边际的百合,即便娇柔,却是绝不屈服。 “四…四皇子,奴才…奴才是奉皇上的命,来…来接玉妃…”颤抖着回答,明公公硬是被吓得在寒冷的冬天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吗?”讥讽的开口,话音落,就抬步越过好似快要中风的明公公,朝着那傲然而立的白影抬步迈去。 精神备受折磨的明公公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一声好似阎罗催命的冷言,“告诉父皇,如果他再干涩本宫的事情,那么就不要怪本宫不懂孝道了…” 明公公老脸一抽,刚刚直起的身子再次瘫软在地,灰败的神色占据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老脸,他是不是真的要跟皇上告老还乡了?虽然宫中的生活锦衣玉食,但是如此每天都被惊吓着,他年龄大了,真的受不住了。 “参见殿下…”两名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到来人,不由屈膝下跪,不同于对待北帝的敬畏,更多的是一种对他的诚服。 “你没事吧?”随意挥手示意两人起来,担忧的目光仍然绞缠在脸色不是很好的流皓月身上,只是在眼底印入水若依和流皓月握在一起的手时,浓傲的剑眉不由的蹙起。 “猫哭耗子假慈悲…”偏偏,被软禁了一个月的流皓月压根就不会给他好脸色,对于这个不知道对救命恩人报恩的家伙,她流皓月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对他笑脸以对。 闻言,玺垠睿俊脸一阵扭曲的抽搐,却仍是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再次开启,“他们可有找你麻烦?”生自己的老子是个什么德行,没有比身为他儿子的自己更清楚了,那晚所谓的行刺,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还没有查清楚,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流皓月他们几人是被自己的父皇传召入宫的,那么为何又将他们安排在偏僻的风华殿,而身为西漠六皇子的御寒炎真的是行刺父皇的凶手吗? 这些问题犹如梦靥般将他缠绕,加上自己莫名其妙消失的那段记忆,这一个月来,几乎要逼疯了自己。 “哼哼…”可是,好脾气难得被激怒的流皓月这次是彻底的动了怒气,从鼻间哧出冷哼,“四皇子如此关系在乎的模样,倒差点让我误会,你不是将我囚禁在这里的罪魁祸首了呢…”以前没发现狂傲的七师兄如此讨人厌,果然在自己认识他之前,他还真是地地道道的皇室子弟啊,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着实让人看着不爽。 “皇上来这里干什么?”双拳紧握,关节错落发出骇人的嘎嘣响声,玺垠睿深深呼吸,努力压下想要掐死这个总是轻而易举惹毛自己小人的冲动,紧蹙的眉峰转向跪地的两名侍卫,冷冷的开口问道。 “回禀殿下,皇上同玉妃娘娘一同而来…”两名侍卫相视一眼,才恭敬的回答,毕竟,这皇上来做什么,他们还真是不清楚,但是总不能像面前这个绝美女子猜测的那般,说是皇上特意来看她吧,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除了这人,其他人除非是嫌命太长了,才会说的那样若无其事。 “玉妃”意味不明的呢喃着,深沉冷然的视线也转向战战兢兢,面色苍白的水若依,复杂的暗芒在眸底掠过,看着那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越发渗人的寒煞在眸底荡漾。 自见到玺垠睿出现,水若依的神情弥散着无助的恐慌和隐隐的惊惧,颤抖的身子紧紧的挨着流皓月,低垂的小脸似乎要将自己埋在地里。 “..”同样发觉她异样的流皓月有些疑惑的回眸,望着那娇柔苍白的小脸,在看看满面冷凝的玺垠睿,不知道为何水若依如此的害怕他。 “为父皇挡了一剑,本该是牢中的阶下之囚摇身一变成为尊贵无比的玉妃娘娘,看来,这一剑,挡的果然很值啊…”倏地,邪邪挑起的嘴角漫不经心的开口,在水若依骤然变得僵硬的神情下,语调越发的森冷起来。 “……”闻言.流皓月小脸一怔.静然的神情有刹那的错愕.望着面色苍白如纸的水若依,有些失神的开口,“你的伤,是怎么来的?”只是刹那,就觉得平静的心湖激起了点点的涟漪,想要忽略,却总是找不到遗忘的借口。 “玉妃难道不曾说清吗?那夜,西漠六皇子行刺父皇,可是玉妃娘娘提前知会了父皇,所以才让父皇逃过一劫,只不过,却连累玉妃受伤了?”看着水若依的怔楞,玺垠睿再次开口,邪恶的语气和目光如同毒蛇般纠缠着她不放。 “为什么?”喑哑的呢喃是满满的不敢置信,就连紧握住水若依双手的小手也慢慢的放开,流皓月带着控诉的目光就那样冷冷的看着那无言颤抖的小人,心底骤然吹进的一阵冷风几乎要冻伤了她的心肺。 玺垠睿不会说谎,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属于他的尊傲不允许他为了一个女子说谎,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他说的是真的,是水若依诬陷了炎和默,以至于才让玺垠睿和他们刀剑相向,最后,自己也被牵扯。 寒风下空洞的小脸呆呆的迎向流皓月指责的眼神,水若依苍冷的嘴角荡开一抹空灵的弧度,“我不后悔…”带着哽咽的低喃是倔强的固执,那样轻飘却沉重的语气告诉所有人,即便再回到当初,她依然会如此去做。 呼吸一窒,瞳孔骤然紧缩,混乱的脑海却是蓦地飘ˇ过一句呢喃,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相信,知道吗? 就那样,水若依伤痛,流皓月静默,玺垠睿矛盾的氛围弥漫之下,一声极轻却真实的笑声慢慢的散开。 “水若依,你个笨蛋…”带着无奈,怜惜的责骂淡淡的逸出,流皓月上前,伸出双臂紧紧将那冰冷的身子拥入自己同样冷寒的怀中,“如果不是我聪明,就真的要误会你了…”附在她耳边轻声的呢喃,看似平然的语调中却散着隐隐的歉疚。 怎会相信她是出卖自己的人?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子,如果在现代的社会,也不过是一个刚刚读中学的孩子,即便古人都心机深沉,可她若真要陷害自己,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与自己交好?除了多此一举没有其他一点的作用? “皓月…”被无形中撕扯的心,在听到那轻然的低喃时,再也控制不住那弥散着惊惧,迷茫和无助的阴暗,恍若小兽受伤似的低泣便在所有人耳中响起。 一旁的玺垠睿见状,只是抿紧了薄唇,低垂的眼睑让人看不清神情,却无形中逸散着叹息的默然,什么时候,他玺垠睿变得如此卑鄙了?居然会利用一个女子,而目的只是为了另一个让他恼火的女人? 下一刻,在水若依的愕然,两名侍卫满脸黑线的注视下,猛然一个转身的流皓月,就很是不雅观的抬起玉腿,没有丝毫留情的一脚踹在玺垠睿的腿上。 “唔…”伴随着一声闷哼,玺垠睿不敢置信的抬起铁青的俊脸,暗沉的双眸却迎向那双好似燃气熊熊火焰的清冽水眸。 “你个混蛋,我救了你的命,你丫的不知道感激,对姑娘我涌泉相报也就算了,本小姐我大不了当时瞎眼救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但是你居然该死的还将受伤的我关在了这个见鬼的地方,而且一关就是一个月,天杀的,大小姐我是囚犯还是笨鸟,居然被你关起来,现在,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好不容易出现了,居然一开口就差点让我做了那不明是非的笨蛋,玺垠睿,你这个王八蛋,大小姐我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眼巴巴的像个笨蛋冲到这该死的北辰,想要来救你,我看你现在好的很,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小姐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也不指望你会报答了,所以现在,聪明的就赶快放我走…”多日的怒气加上现在的懊恼,让流皓月彻底发飙,再也顾不得后果的对着这个欠扁的家伙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瞬间,大地之间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流皓月气急的呼吸声,和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骨节错落声。 玺垠睿危险深邃的黑眸缓缓眯起,小腿骨上的痛楚让暴怒的嗜血在眼底掠过,一大段连气都不喘一下的咒骂,那一句接着一句让他想要砍人的字眼,字字句句都在挑战他本就不多的忍耐力,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要和自己划清界限,那嫌恶的模样恨不得现在就将自己一巴掌拍到九霄云外,这个女人,算是彻底的惹毛自己了。 两名侍卫屏住呼吸下意识的后退,殿下的恐怖只有经历过他残忍手段的人才会知道,那些不小心冒犯了殿下的人,此刻坟前的草都长出他们这么高了,现在,这个绝美的女子居然如此放肆的咒骂殿下,这下,怕是死定了。 水若依也只能犹如被人点穴的怔在原地,泪眼朦胧的看着玉颜红艳的流皓月,原来,生气时的皓月是这个样子。 在理智没有回归之前,玺垠睿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长臂一探,直接拽过那单薄的小人,俊颜一俯,刀锋似的薄唇准确无误的印上那嫣红若樱的小嘴,感觉到那诱人的馨香和柔软,点点模糊的情景在脑海中闪过。 是谁笑着一张谄媚的小脸叫着自己七师兄? 又是谁,满脸红肿的伤痕对着自己哭的委屈兮兮? 又是谁,一脸冷静平然的询问着自己的身份? 还是谁,在知道自己的身份时,那咬牙切齿却仍然娇俏的责骂? 所有的点点滴滴的如同放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耀着,玺垠睿俊脸一白,大手猛然推开怀中的流皓月,双手紧紧的抱住头,撕裂般的痛楚在脑子中扩散,几乎要夺去他所有的意识。 “啊”凄厉隐忍的嘶吼让人闻之心颤,玺垠睿颤抖着颀长的身子,抽搐的模样好似痛苦至极,却无法抗拒分毫。 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摔倒在地的流皓月,还没有来得及发飙,却看见那犹如中邪似发狂的玺垠睿,望着那躁动的双眸和苍白中透着青紫的俊脸,小脸一怔,顾不得身上的痛楚,单薄的身子却是轻灵的从地上跳起。 “皓月,不要过去…”水若依急切的开口阻止,看着上前的两名侍卫被玺垠睿一掌打飞,下意识的想要拉住流皓月。 “七师兄,停下来,没事的,没事的…”听不见水若依的阻止,看不见两名侍卫的狼狈,更直接无视那疾步而来的明黄色身影,流皓月慢慢的靠近双眸骤然血红的玺垠睿。 “啊…”猛然抬起的俊脸是野兽般躁狂的狠煞,就那样冷冷的望着靠过来的流皓月,凶狠的模样像是下一刻就会将她撕裂。 “七师兄,我是月儿,记得吗?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弟啊,七师兄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伤害月儿的,对吗?师兄是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的知道吗?”粉嫩的嘴角扯出淡淡的弧度,流皓月只是柔柔的看着玺垠睿,望着那血红的双眸,眼底掠过点点的酸楚,原本以为他只是失去了记忆,这样就不会收到伤害了,原来,还是让他痛了吗? “给朕拿下他…”去而复返的北帝看着失去控制的玺垠睿,冷傲的眉峰紧蹙,复杂的幽芒在眼底划过,寡情的薄唇微动,清冷无波的命令就冷冷的吐出。 跟在他身后的数十名大内侍卫就要群起而上,虽然那人是四皇子,但是皇上有命,他们只能听从。 “都给我住手”谁知,流皓月却突然一个转身,恶狠狠的瞪着蠢蠢欲动的侍卫,“谁敢动,我杀了他…”玺垠睿的模样像是走火入魔,此刻让那些侍卫上前,只会两败俱伤,说不定还会伤到他,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北帝黑眸一沉,看着那毫不收敛释放自身压迫的流皓月,“这是朕北辰之事,别说你只是一介女流,就算你是西漠的左相,或者是流府的五公子,也无权干涉…”强硬的语调摆明就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话中没有转圜余地的寒煞让人知道,一代君王的威信不容置疑。 “是吗?那你就试试看…”傲然的扬起玉颜,毫不回避的迎向那帝王杀意十足的目光,流皓月的眼中是不妥协的倔强,此时只知道,绝不能让那些侍卫伤了玺垠睿。 可是,只是刹那,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下,玺垠睿颀长的身子鬼魅似的掠过,修长的铁壁便如同索命的勾锁般,死死的掐住了流皓月的脖子。 “睿儿,住手…”满面寒气的北帝在看到须臾的变故时,也不由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就想要抬步上前,却被身边的明公公和侍卫阻挡。 “皓月…”水若依更是被惊吓在了原地,望着命悬一线的流皓月,无由的恐惧让她的身子瘫软在地。 只有流皓月,静静没有反抗的望着那失去了神志的狰狞面容,因为疼痛和窒息而变得青紫的玉颜是满满的痛楚,失了血色的小嘴却微微的勾起。 “师…师兄…月…月儿…疼…”喑哑的呢喃没有以往的清脆和娇嫩,恍若失去了水分的花儿般在逐渐的枯萎。 玺垠睿却听不到那撒娇的嘟哝,五指间的力道越发的狠辣,尽管脑子中一双无形的大手快要将他撕裂,但是一张好似冰封的俊脸就是做不出半点的变化。 眼前逐渐变得朦胧,浓浓酸涩的水汽在眼眶中蔓延,流皓月恍惚间抬起的双臂幽然垂下,无力颤动的羽睫像是失去了依赖生气的彩蝶,只剩下悲戚的空洞。 她可以在瞬间制服没有防备的玺垠睿,但是,此刻任何一个伤痕都会直接要了七师兄的命,移魂,居然是移魂,千城月如此憎恨自己,居然对七师兄用了移魂? 清泪滑落,肺中那种感觉像是快要爆炸,可是流皓月仍旧轻轻的笑着,七师兄,是我将所有的灾难带给了你,所以即便今日我命绝于此,也绝不能伤你分毫,只盼你莫要在试图想起过往,那样,只会带给你更大的痛苦。 意识消散,黑暗逐渐笼罩所有的光明,轻飘飘的麻木占据了所有的感官,真的要死了吗?她流皓月不怕死,已经死过一次的自己,还怕什么呢?只是,还没有消息的几位师兄,失去了踪迹的炎和默,流府的家人,这样还未了的牵挂,是不是可以在自己离去之后安然平静呢? 纤细的身子软软的倒地,也将世界外的所有喧哗隔绝,也许,只有离开了,才能断绝了所有的纠缠和仇怨吧。 群龙逐凤 第一三九章 记忆复苏 依旧是风华殿,依旧是压抑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依旧是那几个面色黯然,战战兢兢的御医,只不过,偌大的软榻边上,却是静静坐着一抹好似石化的气场背影,绝望悲戚的暗沉牢牢的笼罩在那沉默的身影周围。 一脸憔悴的玺垠睿眼也不眨的看着床榻上那没有意识的昏迷小脸,一向俊逸狂傲的俊颜上,此刻布满骇人的寒霜,和极力压抑却仍然逸散出的撕裂痛楚。 颤抖的冰冷大手慢慢的探出,却在靠近那如玉般苍白的娇颜时蓦然顿住,而后五指收拢,紧握成拳,寒烈的杀意在眸中扩散,更多的,却是想要自责的灰暗。 昨晚,看着那单薄的身子逐渐在自己的手中变得瘫软,看着那弥漫着酸楚的泪湿双眸逐渐阖上,一刹那,那些被封存的记忆犹如泉涌般跃入脑海,可是,这样美好记忆的回归,却是在自己亲手要了她的命之后。 “月儿…”那漫在灵魂深处的呢喃终于轻轻的溢出薄唇,玺垠睿脸上是绝望的空洞,失了血色的唇瓣却凄冷的勾起,“你居然要我杀了你”没有忘记那最后一眼的歉疚和不忍,就连到了生命尽头,她依然认为现在的一切是因为她吗? “主子…”慢慢的,一声压抑颤抖的呢喃淡淡响起,依然是满身妖娆风情的碧落,却如同上次一般,退去了明媚,只剩下黯然的冷煞。 被侍卫拦在门口的身子,忘记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只能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样,怔怔的望着那殿内软榻上没有意识的玉颜。 短短的一个月,过去那个古灵精怪,自信傲然的女子就如此没有生气的躺在那里,第一次,她满身鲜血,那样刺目的绝艳几乎要让她全身的血液冻结,这次,她静静的像是睡着一样,可是那失去了血色的小脸却同样揪痛了她的呼吸。 闻言,玺垠睿神情一敛,所有的悲痛在刹那消失不见,而后冷冷的回首,看着那眼含悲戚的艳丽女子,抿紧的薄唇恍若锋利的刀锋,在下一刻就要毫不留情的将她撕成碎片。 迎上那寒意凛凛的森冷目光,碧落身子一颤,而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艳丽的娇颜慢慢的荡开一抹冷残的笑靥。 “原来,那享誉天下的流家五公子,不过如此…”轻佻的语气是满满的不屑,看着所有人的目光是深邃的幽冷,那样的目光就如同修炼毒蛇般将所有人缠绕,漫不经心的语调下,以至于所有人都忽略了那隐在水袖中紧握的粉拳。 “碧落,你该死…”森寒如同十八层炼狱中传来的呢喃,不由的让人心神俱裂,全身的戾气在周围的空气中肆无忌惮的逸散着。 蓄势待发的身子就准备拿下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始终坐在大殿中没有言语的北帝眼神一沉,大手一挥,就要组织侍卫上前拦住疯狂失去理智的玺垠睿。 深邃睿智的黑眸却划过冷然的幽芒,如今这个女人还动不得,睿儿能如此早的恢复记忆,已经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所以,目前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最近是吃了炸药吗?怎么脾气总是这么火爆?”有些喑哑,有些无奈的低喃淡淡的传来,却如同千斤重石般,压上了每个人的心房。 而玺垠睿更是全身一颤,杀意满布的俊颜微微一愣,而后不由自主的回眸,翻卷着波浪的黑眸一瞬间,只能映入那虚弱却清透的灵逸水眸。 碧落丽眸也是一闪,而后幽然的敛下了长睫,挂着凛冽的唇瓣微不可察的扬起,带着释然的安心和激颤。 心思深沉的北帝也是瞳孔骤然紧缩,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在心底逸散,还好,这个孩子没事,否则,自己以后怕是永无宁日了。 所有小心翼翼呼吸着的御医见状,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缓缓落地,谢天谢地,这位主子总算是醒了。 至于制造这一切的流皓月,清醒的刹那,便感觉到脖间干涩的疼痛,黛眉缓缓的隆起,唔,还好,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好像是对伤痛有些开始适应了。 看见那有些难过的小脸,玺垠睿下意识的就想要上前,但是大手伸到半空中,就倏地僵住,怯弱的惊慌在眼底蔓延,此刻的他,还有触碰她的权利吗? “知道吗?你真的很可恶”看见那幽然收回的僵硬大掌,流皓月从被子探出小手就牢牢的抓住了那颤抖的大手,白皙和暗沉,鲜明的对比,却莫名多了几分融洽的和谐。 见状,北帝黑眸轻闪,点点笑意在嘴角逸散,却是率先起身,明黄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大殿之中,其他的奴才和御医自然也跟随主子离去,毕竟,只要稍微有点眼色的,都知道,你纠缠在一块的男女之间,完全没有他们存在的必要。 至于好似被点穴站在门口的碧落,北帝无声叹息,而后却是没有言语的抬步离去,他老了,年轻人的事情他已经管不住了。 像是陷入神游中的碧落,慢慢的垂下了丽颜,看不见北帝复杂的目光,更感觉不到缓缓揪痛的心房,无意识的转身,现在的自己,也该离开了。 “不远千里眼巴巴的跑来这龙潭虎穴的北辰来救你,结果可好,在人家浪费了无数的时间和精力找到你之后,你居然还把人家当成是刺客,害的我受伤,明明就知道我最怕痛嘛,不过介于你是被人陷害,本小姐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你计较了,所以,你也别给本小姐蹬鼻子上脸,我是受害者都还没有怪你,你这个罪魁祸首就别再摆出那一副深沉的表情了”借助那大手的力道,慢慢的坐直身子,来回活动一下酸硬的小脖子,流皓月抽抽鼻子,对着某个钻牛角尖的男子尊尊教诲着。 谁知道,听了她的话,玺垠睿的表情却更加的恐怖,冷煞的森寒在面上荡漾,直到流皓月坐稳了身子,被那小手握住的大手才一个用力,就冷冷的甩开了那白皙的柔软。 眨眨水眸,某月一副无辜迷惑的表情,清透的眸底却是散着无力的叹息,就知道,这些个成精的狐狸哪有那么容易打发? “七师兄,你别告诉我?你还没有恢复记忆…”有些不满的嘟哝着,流皓月一副哀怨的弃妇模样,可是心底却对自己明知故问也不由的鄙视了一番。 移魂虽然可怕,世人皆知,中了移魂之人皆无药可解,但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移魂却有解法,就是要身中移魂之人,对着转移感情的那人痛下杀手,这样移魂方能解除,那些被转移了的感情也才能悉数回来。 千城月对玺垠睿施以移魂,定是在他清醒的情况下,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千城月,所以,在他所有感情被移走的最后一刻,他记忆中的人,就是她流皓月,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反抗他的原因之一,只要他对着自己下了杀招,那么缠绕在他脑子中的混沌才能全部消除。 千城月当时也是这样计划的吧,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她流皓月也并不是坐以待毙的笨蛋,更巧的是,自己也正好知道移魂的解除之法。 还有,千城月千般算计,怕是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故意刺激玺垠睿,以激发他那被深埋的情意,以至于他提前对自己动手。 心中有些小小得意的流皓月,无意识的放任了小狐狸似狡诈的光芒在眼底流转,所以也错漏了玺垠睿越发恐怖的铁青俊脸。 “对我下手的人不是你?”冷冷的呢喃犹如寒冬腊月的霜棱,不由的让人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玺垠睿面无表情的望着那张娇俏的小脸,虽然记忆的最后,是她的面容,但是那深沉如渊的暗沉水眸,却不是属于她的。 眨眨眼,翘长的羽睫也如同蒲扇似的扑打着,小鼻子可爱的一抽,“当然了,人家这么可爱善良,怎么可能对师兄下手?”想到这里,又是一顿咬牙切齿,丫丫的,都怪那个天杀的千城月,顶着她流皓月的身份招摇撞市也就算了,居然还用她的脸去陷害自己在乎的人,士可杀,不能辱,这个仇她记下了。 闻言,剑眉蹙起,却是按捺下心底的疑问,既然那人不是她,至于那人的身份,自己会好好调查,现在的重点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所以,你知道我失忆了?”再次开口,温度更是低了几个摄氏度,玺垠睿心底诧异,却也没有料到这世上居然有人可以将他人的记忆抹去,那般的决绝,让他不由的开始心惊。 “当然了…”不屑的丢出一个白眼,对于某男那明显的白痴问题,流皓月的表情是慵懒的闲适,除非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才会不知道他失忆了。 其实说失忆也不对,只不过是将他所有的感情转移到了碧落的身上,可是有一点流皓月至今没有想明白,既然千城月要的是她流皓月痛苦不堪,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让七师兄娶了碧落,这样对自己的打击不是更大吗?而且更奇怪的是,七师兄对待碧落的态度也很奇怪,完全不像是当初无良欺负自己的黑心模样。 “那么,亲爱的月儿,你告诉师兄,为什么在你醒来就知道师兄恢复记忆了吗?”低沉的呢喃是满满的威胁,玺垠睿双拳紧握,关节发出的咯嘣声音在寂静的风华殿内很是吓人。 心,顿时漏了一个节拍,流皓月清冷的水眸开始无意识的躲闪,自己当然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啊,毕竟,昨晚自己可是拿自己的小名当成赌注,要是他还没有记起来,那么自己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可是这样的话能说吗?光看着那骇人至极的眼神流皓月就知道,她要是实话实话了,这个马上就要火山爆发的男人铁定一掌拍晕自己。 于是,绝艳的明媚笑靥开始在绝色的小脸上绽放,带着点点娇憨的谄媚,“哇,七师兄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吗?原来人家只是猜的,没想到是真的啊,好开心啊”夸张的语调带着心虚的不安,流皓月只知道,现在要装傻,要无所不用其极的将装傻进行到底。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酸的哀怨,呜呜,哪有人像她这么倒霉的,豁出自己的小命去救人,结果不能光明正大的承认也就算了,最后还要像做贼一样躲躲藏藏,悲催的她,整个就是被老天当做眼中钉的存在。 “流皓月…”一字一字拖长的音调,是让人想要转身就逃的冷冽,玺垠睿望着那张无辜娇柔的小脸,无法控制的怒气在眼底弥散。 “是谁让你来这里的?是谁让你多事的为我挡下匕首的?是谁该死的让你自作主张拿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该死的你,天杀的我瞎了眼了,居然会认为你不是以前的流皓月,不再像以前懦弱无知,没想到,你依旧愚蠢笨到极点,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木头还是豆腐渣,见鬼的,我玺垠睿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来救,你个笨女人,谁要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替我拿主意啊,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我恢复记忆的条件是需要杀了你,那么我宁愿这辈子从此远离你的世界,你明白不明白?”说到最后,冷冽的语调不复,只剩下暴躁的狂怒,那蓦然放大的怒吼几乎要冲破了某月的耳膜。 果然,在那让人想要吐血的咒骂声中,流皓月小身板一缩,不安的翻着水眸看着气急败坏的某男,唔,以前还真的没有见过七师兄发怒的模样,充其量也只有在碧瑶山上那次,自己被毒刺所伤,那晚自责歉疚的他也不过是黯然的发怒,哪有像现在一样,暴躁的如同一只踩了尾巴的老虎,就差将她拆了吞入腹中,说实话,这狐狸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声明的,“七师兄,我的脑袋里不是木头更不是豆腐渣…”弱弱的强调是对他诽谤的不满,好歹,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天才美少女,智商可是破二百之高,否则哪能这么快的解了那个天杀千城月给自己下的圈套。 “你还狡辩?”不说还好,在听到那低如蚊蚋的呢喃后,玺垠睿的怒火犹如被浇了一桶热油,烧了越发旺了。 “流皓月,该死的你,我…”失去理智抬起的大掌,眼看就要狠狠的拍上那单薄的小身子,唯有如此,心底那掩埋在怒火下的恐惧才能彻底消散。 见状,流皓月恐惧的紧闭上水眸,妈呀,那蒲扇似的大掌要是拍在自己的身上,不死也是个半残了。 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剧痛的来临,怯生生的先睁开一只眼睛,然后另一只也试探的睁开,却迎上那布满伤痛的黯然俊脸。 下一刻,一双铁臂狠狠的圈住了她单薄的身子,急促不安的呼吸喷洒在那细嫩晶莹的耳廓边,“幸好…幸好…”压抑的低喃是满满的激颤,幸好没有真的伤了她,幸好她现在还好好的呆在自己的怀里,幸好,老天没有带走她。 小脸一怔,平然的心底感受到了他的恐惧,冰冷的小手慢慢的环住了那劲瘦的腰身,“没事了,没事了…”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害怕,虽然所有的不安都掩藏在怒火之下,但是她还清楚的看清了,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她有半点的损伤,而这样的关怀和在意,也让她心甘情愿的去承受他无理的发泄。 半天,只有馨然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只是,“呃,师兄,你抱我太紧,不能呼吸了”好吧,虽然现在说这话有点煞风景,但是比起被人抱晕了过去,没情调就没情调吧。 果然,玺垠睿剑眉一皱,却是没有多言的松开了双臂的力道,只不过,那柔软的身子依然被牢牢的禁锢在怀中。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自作主张的挡在我的面前,知道吗?”一次的心惊胆战已经够了,以后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那样,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脑海中蓦然想起御寒炎那冷冷的话语,你对她的心,不过如此,,现在想起来,自己居然会败在那灼烈的暗示之下,忘记了心中最重要的人,还对那个天杀的女人极尽呵护。 “移魂之术,即便是武功再高强之人,也抵挡不了的”似看透了他的懊恼,流皓月抬起小手慢慢的抚平那隆起的眉峰,轻轻的开口安慰道。 移魂不同于其他的下毒或者什么,有点类似于现代社会的催眠,所以即便意志再为坚强之人,也难以抵抗次次加重的催眠,所以,现在莫说是玺垠睿,即便是换了自己,也无法保证可以不败在催眠之下。 “即使遗忘,再次见到你,我也不该如此陌生…”大掌轻柔的抚上那丝滑的小脸,玺垠睿的嘴角是淡淡的苦涩,终于知道,失去记忆后的自己,为何第一次看见这张小脸就如此的熟悉,原来,早已印入骨血,即便是忘了,可仍然会存在难以磨灭的痕迹。 知道他是钻入牛角尖一时难以想通,流皓月轻轻的叹息,“七师兄,天塌下的时候,不是只有你们可以挡在我的面前,为我遮挡一切的狂风暴雨”虽然力量依旧不够强大,但是她流皓月会用着自己的办法,守护住那些自己在意的人。 瞳孔骤然紧缩,听懂了她言辞中那暗藏的寓意,玺垠睿呼吸一窒,点点愉悦的笑靥在嘴角蔓延,熟悉的戏谑轻佻也荡漾在性感的薄唇边,“月儿,你可是在对我表白?”低沉的呢喃,魅惑的眼神,玺垠睿很是无耻的利用美色,勾引着某个意志不是非常坚定的小人。 小脸一愣,在那飘渺邪肆的目光下,某月的思维果然出现刹那的短路,唔,果真是妖孽啊,男子长成这样,也还真是不容易。 “月儿”看见小人的痴迷,玺垠睿眼底深意更浓,俊颜慢慢前倾,眸中印入那樱色的粉唇,灼热的光芒在眸底弥散,释放着让人不安的温度。 迷离的水眸中倒映着逐渐放大的俊脸,流皓月小脸上是娇憨的痴傻,为什么快要不能呼吸,为什么心跳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狂跳不止,为什么她像是被人点了穴道般,只能呆呆的看着那快要贴上自己的俊脸。 寡情的薄唇终于盖上柔嫩的粉唇,一刹那的激颤在两人心底扩散,顺从心底的渴望,薄唇开始对着那馨甜的娇嫩吸吮,啃噬,越发浓厚的奢靡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粗喘的呼吸,灼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朦胧嫣红的小人,玺垠睿无法控制的越发搂紧了那单薄的身子。 “呃…”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片片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带着绚烂的色彩和光芒,流皓月瘫软的身子只能倚在玺垠睿的怀中。 “月儿”绞缠的薄唇间溢出让人脸红的低喃,湿润霸道的长舌不容阻止的闯入那娇嫩的檀口之中,犹如冒险家似的寻觅着每个神秘的角落。 呼吸逐渐变得滚烫,无法抑制的冲动在身体内流转,想要狠狠的将小人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但是,感觉到那隐隐的无力的挣扎,玺垠睿压制住那肆虐的狂躁,极为不舍的放开那让自己沉沦的娇嫩。 尽管薄唇离开,但是一双大手却意犹未尽的在流皓月的身上摸索着,“怎么办,这次,是真的放不开了…”有些无力,有些叹息,有些懊恼的话语轻轻的吐出,玺垠睿额抵着只顾着喘息的流皓月,好笑的柔情在薄唇间逸散。 “我…”听着那徜徉着蜜意的低言,流皓月慢慢的回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不由的小脸爆红,感觉到那流连在身子上的大手,更想一巴掌拍晕自己,丫丫的,自己这是怎么了? 数月前,自己刚刚接受了御寒炎,虽然自己对默言始终没有标明什么,但是想起那冰冷酷绝的容颜,心底多出的岂止是朋友间的情意?而那次风华殿的逾越,也不再是她想要刻意遗忘就能忘掉的,可是现在自己居然又迷倒在七师兄的吻中,唔,好乱,难道她天生就是那种三心二意的花心女子吗? “怎么了?”看见了小人眼中的无措和慌乱,玺垠睿黑眸一紧,不知道为何,总是淡然无波的心底泛起了点点的涟漪和不安。 “七师兄,那个…那个…”心慌的抬眸看着那俊逸狂傲的面容,流皓月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接收了御寒炎,所以面对他显而易见的情意,就真的不能回报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就是怎么样也吐不出来。 “月儿”黑眸一沉,玺垠睿无奈的叹息,望进那双掩藏不了心事的清冽水眸,如果到了现在,自己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那么他玺垠睿也就算是白活了。 “对你的心,是我的事情,所以,不要担心,也不要不安,其他的,都交给我,好吗?”六师兄和她一同而来,这数月来的事情,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都能想明白,包括,那个满身寒气的俊朗男子,眼底对待她的情意,是那样的明显而不加遮掩。 他们几个师兄弟,虽然没有说明,但是彼此之间的心,却都是极为明了的,自从碧瑶山那次月儿受伤之后,他们七人的目光大概就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了,经过了这么多事,怕是一生一世都无法让自己放手了。 不过,月儿就只是月儿,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月儿,最后花落谁家,也要各凭本事,此时做结论也为时过早了。 “对了,若依呢?”听见那沉厚的嗓音,流皓月紊乱的心也逐渐安稳下来,毕竟她也不是那种杞人忧天的人,所以自然也不再担心,想起昏迷前看见的那张苍白泪湿小脸,不由的探出小脑袋四处寻找着。 见状,刚刚还满脸柔情的玺垠睿俊脸一沉,恶狠狠的瞪着在自己怀中还想着别人的小家伙,更可恶的是,她想的居然还是个女人,想起那个女人眼底泛滥的情意,玺垠睿薄唇紧抿,在心底暗暗决定,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把那个心态异常的女人和月儿隔离起来。 “七师兄?”疑惑的抬起小脸,看见的就是那明显不爽的黑脸,流皓月嘴角一抽,脑海中不由的闪过之前玺垠睿诬陷,水若依的情景。 “七师兄,你和若依有仇?”斜睨着某个幼稚的大男人,流皓月轻飘飘的问道,毕竟,水若依一介女流,还是娇滴滴的那种,这个男人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但是看那张古灵精怪的小脸,玺垠睿就知道她的小脑袋在想什么,黑线滑落,薄唇抽搐,“本宫岂会同一介女流计较?”狂傲的语气是睥睨一切的霸气,冷哼的模样很是不屑一顾。 “是吗?”拖长的尾音是明显的不信,流皓月依然吊着眼珠子,如果没仇,哪会次次都针对人家?这话鬼才信。 黑沉的俊脸又是一阵中风似的扭曲,想要狠狠揍小人的屁股,但是须臾只是微微一叹,他舍不得,于是,“月儿,你可知道水若依对你的心思?”虽然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事,但是那个女人居然会爱上同为女子的月儿,实在让玺垠睿有够恼火。 呼吸一窒,流皓月在那深邃的注视下,也不由的叹息,“若依,她是可怜之人…”水眸躲闪似的避开那太过锐利的目光,尽管迟钝,但是水若依眼底的情意,除非她是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可怜就能打你的注意吗?”显然是不满她话语中的怜惜,那个女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自己才不管,但是如同对象是月儿,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唉…”可怜兮兮的抬起小脸,“是我的错…”谁让第一次见到人家的时候,她一身的男子打扮,还语气轻佻的调戏人家,这古代女子思想严谨矜持,也莫怪乎她会心乱了。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已经身为玉妃,就该谨守本分,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冷冷的言道,反正不管如何,就是要阻止月儿再见到那个娇柔如柳的女人。 “那七师兄能不能告诉我,若依为何会进宫?”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如果不能拔掉,那么虽然不会致命,却依然会时不时的疼着,然后这种疼就会跟随她一辈子。 “月儿,路是她自己选的,别人帮不了她的”剑眉紧蹙,玺垠睿显然是不愿意提到这个话题,以前失忆认为那个女人心机深沉,但是现在想起了一切,才知道,原来也有人可以为了月儿不顾一切。 “我要知道…”定定的看着目光闪烁的玺垠睿,流皓月轻轻却坚定的说着,那个女子,是自己连累她走上了这么一条绝路,如果可以,自己要帮她把绝路变成宽敞的大路。 沉默,死寂的沉默,玺垠睿满面冷傲,流皓月眼含果决,须臾,玺垠睿无奈叹息,这才淡淡的开口,“父皇下旨彻查右相,明眼人都知道右相是被奸人所害,但是父皇却一反常态的不听任何的劝谏,固执的将右相关押在天牢之中,相府所有人也被圈禁在内,一个月前,就是六师兄行刺的那晚…”语气一顿,看清了小人眼底那闪烁的责怪,无力的摇首,这才继续言道,“水若依却硬闯父皇的寝宫,告知他有人今晚会行刺,说也奇怪,她话还没有说完,御寒炎两人就提剑闯入,所有的侍卫自然尽力阻挡,两方交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御寒炎就提剑刺向父皇,最后,是水若依替父皇挡了那一剑,接下来的,你都知道了…” 流皓月当然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无非就是水若依救驾有功,被封为玉妃,只不过,小脸布满沉思,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炎和默会去行刺北帝?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事? 静静的望着流皓月脸上宁静的思索,玺垠睿黑眸轻闪,不自觉的望向了窗外,就这样吧,就将所有的事算到六师兄的头上吧,相信御寒炎即便知道了,在明白了自己撒谎的原因下,也会赞同的吧。 无法想象,那个脆弱似风的女子,居然会不惜自己的名节和幸福,只是为了提醒她离开这个危险的皇宫,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她如此的执着疯狂,付出那样惨痛的代价只是为了如此微不足道的理由,水若依,是第一次除了月儿之外让他起了丝丝敬佩的女子了。 “算了,等找到了炎和默就知道了…”想不明白,甚至想的小脑袋开始有点痛,于是甩甩头,流皓月丢开了缠绕自己的麻烦,毕竟,自己在这里七想八想,还不如问当事人来的简单,或者哪天看到若依,问问她说不定也可以解除疑惑了。 “炎?默?”怪异的语调极其的不自然,玺垠睿的思绪也被那两个非常不顺耳的字眼给吸引,“看来,这几个月来,真的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啊…”哼哼,叫自己就七师兄,叫那两个家伙就成了炎和默,如此大的区别,想要让自己忽略都难。 又是一阵风中凌乱,流皓月无语的望着某个明显在吃醋的家伙,一个名字,至于他这么重视吗?想要丢出一个白眼表示自己的鄙视,可是在那强大的压迫视线下,流皓月很是淡定的浅笑嫣然。 “七师兄,那只是一个称呼,而且我一直都叫你七师兄啊…”装单纯,扮无辜,她流皓月也会。 “可是现在我不想听了…”剑眉一皱,某男充分表现了无理取闹的天分,完全将蛮不讲理给解释的凛冽紧致。 嘴角又是一抽,流皓月顿时萎靡了一张小脸,“那你想怎么办?”没意见的是他,现在闹脾气的也是他,只是一个叫法,哪那么多的事? “叫我睿…”黑眸一亮,毫不掩饰的期待在眼底闪烁,玺垠睿裹紧怀中单薄的身子,单是想到从那张诱人的小嘴里喊出自己的名字,他就兴奋不已。 闻言,流皓月娇俏的面容呈现痴呆病人的怔愣,心底却是发挥骂人不带脏字的绝技把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家伙给从头咒骂到脚,睿?亏他想的出来,此时的他那还像那个高高在上的北辰四皇子,根本就是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嘛。 黑眸一沉,危险的幽芒在眼底掠过,尽管此刻被怒意和醋意占据了大部分的思绪,但是玺垠睿毕竟是玺垠睿,没有错漏那弥散在流皓月僵硬下的叹息和无奈,于是,薄唇邪恶的一勾,“月儿的沉默可是代表拒绝?没关系,我不会跟月儿计较的,不过,咱们就继续刚才未完的事吧”话音落,也不给抗议的计划,俊颜一低,重新印上那略显红肿的娇嫩。 这次,不同于刚才的温柔试探,带着狂烈的霸气狠狠的肆虐那花瓣似的柔软,湿热的长舌更是犹如不知餍足的长舌般,狂猛的寻找着自己的食物。 “嗯…”夹杂着痛楚和欢愉的感触让流皓月不由的皱起了小脸,可是惊诧的水眸却在触及那双带着隐隐故意的深邃黑眸时,不由的一怔,他…是故意的? “放…放…放开,…疼…”挣扎着想要脱离那似要将自己卷进无底漩涡中的亲密,可是环在腰上的双臂却牢固的让自己无法撼动半分。 听见她的痛呼,玺垠睿眸底掠过一抹怜惜,亲吻的力度不由的轻柔下来,可是却依然没有离开那引得他几乎要发狂的馨甜密地,环在她腰上的大手也不安分的在那娇躯上探索着,沿着纤细的腰身慢慢向上,直到触碰到那柔软的凸起,呼吸一热,五指大张罩上那诱惑着自己的山丘。 越来迷乱的思绪几乎要让流皓月所有的理智消散,可是在阖眼的刹那,望进了那双黑眸中的倔强和一丝丝的冷意,飞掠的心神蓦地回归,恼怒的不甘在眼底掠过,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让自己形势不如人呢。 “睿…”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喃从绞缠的粉唇中溢出,带着魅惑的低哑和沾染了情欲的娇嫩。 玺垠睿身子一震,心底的欲火没有丝毫扑灭的迹象,但是侵染在眼底的暖意却带着放飞的绝艳,缓缓的放开几乎要窒息的流皓月,寡冽的薄唇轻勾,“再叫一遍…”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只不过,却带着点点的怨怼之气,如果可以再多些情意就更完美了。 “睿…”又是一阵恶狠狠的磨牙,似乎想要咬掉某人一块肉,不满凄厉的玉颜和满是尖锐的嗓音绝对跟美好没有半点的关系。 剑眉隆起,嘴角的弧度有了落下的痕迹,“再叫…”那模样那像是情人之间的柔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玺垠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熟话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这个家伙欺人太甚,她流皓月又不是小猫小狗,干嘛一副诱哄宠物的模样对着她。 “唉,我原本是要告诉一些你非常想要知道的事情的,可是现在看来,月儿根本就不想知道”轻佻的指尖划过那嫣红的小脸,玺垠睿的表情极度的无辜,只有那逸散在眸底的邪恶很是明显的出卖了他。 漫在眼底的怒火霹雳巴拉的烧的正旺,流皓月却只能深深呼吸,然后扬起嘴角,眯起布满凶光的水眸,“睿…”发嗲的呢喃让自己都忍不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该死的,这个天杀的玺垠睿,根本就是她的克星,而他话中的深意,她又不是笨蛋,会听不出来。 “笑容太僵硬,表情太虚假,声音太渗人,重来”听众很是不客气的发表了听后结论,压根不管某女那可媲美包青天的黑脸。 粉拳紧握,努力控制住一拳打爆那张俊脸的冲动,流皓月收敛了眼中的凶光,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睿…”这个混蛋,这笔账,自己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 沉吟须臾,某男非常勉强的点头,“算了,念在你是初次,这次就算了…”看看,说的多么伟大,态度多么宽容,表情是多么的委屈。 “那我还要好好谢谢你了…”咬牙切齿的瞪着某个得了便宜卖乖的家伙,流皓月最终只能丢出一个白眼,表示自己无言的抗议。 “呵呵…”大手对着那绝色的小脸又是一阵蹂躏,而后才慢慢敛起了眸底的戏谑,“月儿,那暗算我之人是谁?”没有忘记,同样的一张面容,几乎要让自己分不清真假,若不是那最后的一抹眼神出卖了她,到现在,自己恐怕都认为是月儿在操作这一切。 小脸一怔,听见玺垠睿的话,流皓月幽幽的敛下了长睫,她能说吗?说自己只是他人的一抹情魄,现在,主人来索取了,而他们所遭受的一切磨难,都是自己不听话的结果。 “月儿?”轻轻的呼喊,没有打扰了她的挣扎,玺垠睿只是将那小脸按压在自己的怀中,让她想清楚,如果她想说,那么自己就听着,如果她不想说,那么自己也绝对不会勉强。 “睿,我告诉你…”他们可以对自己交付生命,那么又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呢?不管最后他们如何想,起码自己做到了问心无愧。 之后的一个时辰,流皓月将从无隐国回来的点点滴滴巨无事细的告诉了玺垠睿,在说道千城月的时候,没有意外的看见了他眼底的一抹震惊。 “这样,你知道了吧,现在留在清城流府的,是千城月,而在所有人的眼中,她才是真正的流皓月,就连爹爹…”说道这里,语气一顿,隐隐的苦涩在眼底闪过,“对我所有的好,也只是因为千城月…”不怪爹爹的别有用心,但是那样的隐瞒却依然让她感觉到了疼痛。 “傻月儿,这世上,面容相似不足为怪,但是心…”手指没有一点旖念的指在女子的胸口,玺垠睿的眼中是令人信服的沉着,“流皓月的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并不是相似的面容就可以比肩的…”尽管,听到那匪夷所思的故事,他也难掩震惊,可是看见了女子眼底极力隐忍的苦涩,他知道,眼前看似坚强的她,并不若自己所说的那般无谓,因为是她心底在乎的人,所以才可以轻而易举的伤了她的心。 眨眨眼,再眨眨眼,想要眨掉那无预警涌上来的水汽,可是流皓月发现,她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了,冰冷的小脸感觉到了那串串的湿润,这才知道,泪早已落下。 “呜呜,爹爹好坏,我讨厌他…”也许之前对于流水有所怀疑,可是在他倾尽一切的来保护自己之后,对于她,那人就是存放在心底的人,可是当那日,知道他所有的守护,皆是因为自己相似的容颜,所有的坚持也好似在刹那倾塌崩溃。 这么长时间,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可以装成一脸的无所谓,因为只有这样,那些躲在暗处想要伤害自己敌人才不会轻举妄动,这样,自己才有时间去保护其他的人,可是时刻警戒的她忘记了,再如何,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受伤会痛,一个有泪有血的女子而已。 “月儿忘记了吗?你的身边,还有我们…”满是怜惜不忍的抱紧那隐隐低泣的女子,玺垠睿满目沉痛,他知道,如果不是真的痛了,依照怀中女子的性情,又怎会放任那无助的眼泪肆意滑落? 闻言,抽抽小鼻子,抬起袖子狠狠的抹掉的脸上的泪痕,抬起红肿的水眸望着玺垠睿,“对了,你刚才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其他的师兄还没有消息,千城月是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自己,所以自己时间不多了,一定要抓紧时间才行。 看着那湿润的兔子眼眸,玺垠睿微微一叹,抬起衣袖轻轻擦拭那沾染在羽睫上的泪珠,“月儿…”闪烁在黑眸中的歉疚那样的明显,几乎要压垮了这个傲然一世的男子,如果他们够强,又怎会要娇弱的她却独自承担一切的风雨? “睿,所有的灾难因我而起,既然我才是纠结的源头,那么我就要亲自去解开所有的磨难,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看清了他脸上的自责和担忧,流皓月扬起粉唇淡淡的言道,伸出小手轻轻的捧住那邪惑的俊颜,“而你,要相信我,相信现在的流皓月不再是以前胆小懦弱的流皓月,现在的我,可以与你们比肩而立,而不是躲在你们的身后,让你们用自己的身子为我承受所有的刀剑…”这些话,自己跟炎也说过,她不是养在牢笼中的金丝雀,虽然她依然不够强悍,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逆鳞,一旦有人触碰,即便是不惜一切,也要对抗到底。 “月儿,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到以前的无忧?”有些期待的低喃着,酸楚的涩然在眸底掠过,玺垠睿紧紧的阖上黑眸,感受那冰冷小手的安抚,鼻尖的酸意几乎要让他溃不成军。 永远忘不了,碧瑶山上的月儿,是如何的纯真无忧,即便是被几个师兄弟欺负,委屈的小脸上,依然散发着明媚的灿烂,那样的绝艳几乎要刺伤了他的眼睛,可是现在,笑靥依旧,却为了那未知的未来多出了浓浓的阴暗,月儿,这就是我们无能要付出的代价吗?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势力之强,破天荒的让他也觉得束手无策。 听到玺垠睿好似自问,又像是问她的话语,流皓月水眸轻闪,一丝傲然的自信光芒绽放在倾城绝色的娇颜之上,“睿,相信我,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碧瑶山上的日子,也是自己忘不掉的快乐,所以,千城月,尽管放马过来,我会让你知道,即使我只是一抹情魄,却仍然是一抹让你头疼抓狂的情魄。 可是,自信满满的流皓月却在风晚上带回来一个消息之后,彻底的石化,然后,“千城月,你个该死的千年不死老妖婆,我一定要杀了你”气势汹汹的咒骂声只冲九霄,带着决绝沉寒的坚定,四处蔓延着。 一旁面无表情的风,在看见流皓月的发飙后,也不由的后退两步,好似封了铁皮的面容带着痛苦的无奈,之前对主子下移魂术的那个女子内息之强,让自己没有半点的还击能力,而眼前的这个,虽然内息不是足够强大,但是那蕴含在小小身子下的爆发力同样让他退避三舍。 而玺垠睿,再次无奈叹息,望着小人脸上散发的寒气和怒气,深邃的眸底划过点点的黯然和预定,如果月儿能看见自己的神情,就会知道,她的模样不仅仅是为了千城月的陷害,更多的,却是哀怨的酸涩,对于二师兄,月儿真的只是单纯的将他当成师兄了吗?这个问题,怕是连她自己本人,都没有弄清楚吧。 “月儿,你打算怎么办?”尽管心底沉闷异常,可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闻言,义愤填膺的小人却没有预料中的萎靡不振,只是邪恶的眯着水眸,磨着一排小白牙,眼前似乎浮现千城月那欠扁的森冷笑容。 “她既然想要鱼目混珠,那么我就给她混个彻底…”天杀的,那个女人还真的是不要脸,也不想想,自己都活了千年了,她二师兄粲轶涯才双十年华,做她曾曾曾曾曾孙都可以了,现在她居然要老牛吃嫩草,自己能让她如意吗?答案肯定是不能,只不过,自己倒是要好好计划计划怎样打乱了那闻名全国的联姻。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头顶冒烟,那个死女人千城月居然冒充自己的身份去和东赫联姻,那联姻的对象就是自己邪恶无比的二师兄粲轶涯,好,非常好,那个女人就是要喝自己作对到底了,自己要是不玩了,岂不是对不起她的一番盛情吗? 玺垠睿静静的望着那光芒四射的小人,痴迷的柔情在脸上流转,嘴角也沾染了浓浓的笑意,也许,背后的敌人真的强大,但是遇到了这个完全不按理出牌的小家伙,孰胜孰负,还真的是一个未知数呢。 群龙逐凤 第一四零章 天堂与地狱之间 经历了将近一个月快马加鞭的赶路,流皓月总算是在夜晚关城门进入了东赫的地界。 辞别了老实憨厚的车夫,流皓月满面疲惫的揉揉自己酸痛不已的小屁股和快要折断的小腰,咬牙切齿的再次把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给诅咒了个遍。 天杀的千城月,如果不是那个千年老妖婆没事找事,她何必如此虐待自己,要知道,这古代的交通可是落后到不行,偏偏她又不会骑马,所以就只能借助马车,然后又几乎不分日夜的差点累死自己后,才在他们大婚的前一日赶到了东赫。 望着已经入夜却仍然喧哗的东赫城都师城,流皓月有些不解的眨眨水眸,虽然现在冬日的寒冽已经慢慢过去,但是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这师城怎么还是如此的热闹? 想到这里,脑海中不由的飘过一张俊逸的面容,眼神一柔,点点的暖意闪过,这次自己独自一人来到这东赫也是费了不小的力气,毕竟光是要说服玺垠睿同意,可就不是一件小事。 炎和默在北辰失去踪迹,自己没有他们的消息就是觉得不安,而这次想要彻底搅乱千城月的阴谋,有那个占有欲极大的男子在身边,做起事来总是要有顾虑,所以,让七师兄留在北辰,一是要稳住北辰的局势,毕竟右相的事情确实古怪,二是探查炎和默的踪迹,三也可以顺便照顾娇弱的水若依,虽然,当自己这样要求的时候,无意外的让那飘逸的俊颜变得铁青,随即又是惹来了一阵天旋地转的热吻,但是流皓月知道,尽管心底不愿,他却是同意了,对于自己的要求,宠爱自己的他,是不会拒绝的,这样一来,自己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 倏地,身旁一个人疾奔而过,直接撞到了流皓月的身上,也刹那将她的思绪引回,呲牙咧嘴的揉着惨兮兮的小胳膊,粉唇一张就想要发飙,可是看清了元凶,,某月也只能无奈的叹息,自认倒霉,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自治闯祸的小人没有不负责任的跑掉,而是端着一张满是歉意的小脸转身回来,一双稚嫩的双眸在看清流皓月的容颜时,不由的一怔,好一个风华绝代的公子啊。 “没事啦…”闻言,流皓月扯唇一笑,潋滟的风光即便是在夜色下,也遮掩不住,荡漾着水眸中的清冽光芒,炫目的堪比那骤然绽放在夜色中的灿烂烟花。 为了避免路上出现的麻烦,流皓月依旧是一身的男子打扮,一袭洁雅的白衣恍若归来的谪仙,不由得让人倾倒。 抽抽小鼻子,水眸弥散着难掩的诧异望着夜色中那醒目的璀璨,小脑袋则快速的转动,今天好像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这东赫有必要在大晚上浪费钱的放烟火吗? 撞到流皓月的男孩好似看懂了她的迷惑,有些殷红的小嘴微微一扯,“今日是二皇子大婚的日子,所以宫中才会放烟火的”他,真的好美呢,比起宫中的公主还要好看。 “哦”下意识的点点头,皇子大婚是该热闹庆祝的,只不过,这北辰的皇子怎么一个接着一个成亲,先是今天的二皇子,明天又是…,倏地,水眸一眨,怔愣的痴傻在面上逸散。 貌似,大概,应该,二师兄好像就是北辰的二皇子吧,可是,成亲的日子不是明日吗? “二皇子叫什么名字?”嘴角抽搐的望着一脸不解的男孩,流皓月顾不得去解答男孩的疑惑,有些急切的开口,就连一双没有温度的小手也紧紧地抓住人家的衣衫。 “呃”尽管被那有些慌乱的神情吓到,可是男孩却没有躲闪流皓月的逾越,只是小心翼翼的开口,“二皇子名讳粲轶涯…”说话间还不忘谨慎的环视四周,毕竟,他身份卑微,又岂能随便讲出皇子的名讳。 顿时,一阵晴天霹雳就那样不差分毫的打到了某月的头上,劈的她里焦外内差点可以直接送上桌子当下酒菜,额上黑线不客气的滑落,让那张娇俏的小脸呈现可怕的扭曲状态。 “他不是明天成亲吗?”语气颤悠悠,小腿颤悠悠的几乎要站不稳,被事实惊吓过度的流皓月一副无语问青天的可怜模样,天杀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累死累活不远千里而来,原本以为老天眷恋,给了她充足的准备时间,可是现在才知道,那个混蛋老天根本就是再给了她希望之后,再狠狠的将她摔落在地狱。 小男孩眼神轻闪,看着一副备受打击的流皓月,心底竟莫名的逸散出点点的不忍和酸涩,不知为何,总觉得,灿烂的笑容才应该属于他,。 所以,尽管知道不该,可是仍旧忍不住的开口,“原本明日才是二皇子大婚之日,但是流家小姐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才决定将婚期定在今日…”说到这里,已经是男孩知道的全部,毕竟,主子们的事情不是他们可以去臆测的。 搭在男孩肩上的双手不由的收紧力道,流皓月眯起的水眸中,是满满的怒意,丫丫的,那个该死的千城月一定是故意的,如果自己猜的没错,就连自己的行踪,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所以,婚期不早不晚,就偏偏让她来不及阻止。 一排整齐的贝齿狠狠地一磨,骇人的磨牙声衬托着绽放在空中的烟火声,越发的诡异,成亲了又如何?婚礼已经举行了又如何?只要还没有洞房,那个这个亲,就不算真的成了。 “嗯”男孩面色痛楚的蹙起了眉峰,那看似柔软的双手依然抓的自己的好痛,但是却没有推开他,,只因为心底潜意识的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听到了那隐忍的闷哼,流皓月才一个激灵的回过神来,双手慌乱的放开了男孩,眸含不安的望着张秀气的小脸,隆起的黛眉是自责的懊恼。 “没事,不痛…”男孩轻轻一笑,纯然的面上是天真的稚气。 “对了,你是宫里的人吗?”这会才注意到男孩的打扮,不似平民人家孩子的粗布衣衫,虽然衣服的料子不是顶级,却已是不错,而一个不大的孩子对宫中之事如此的清楚,除非是他本就是那里的人。 “/嗯..”闻言,男孩眸光一暗,却仍是轻轻的点头,随后,好似自卑的敛下了双眸,宫中的奴才,永远都会让人瞧不起吧。 “哇,好厉害啊,要知道,能进宫,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哦”没有听到想象中的不屑,只有惊喜和艳羡的叹息在空气中逸散,流皓月双眸闪烁着明媚的光芒,望着男孩的目光是雅然的温暖。 如果可以,没有人会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宫去当奴才吧,而这个男孩,即使身处皇宫那个森冷的大牢笼里,却依然保持了难得的纯真,而自己,不愿意成为摧毁他光明的罪魁祸首。 果然,男孩猛然抬起的小脸是难掩的震惊,像是见到外星人一般的看着笑语嫣然的流皓月,“我…不是…你…真的吗?”语无伦次的呢喃显示了他的震撼,毕竟,从他开始懂事,面对的不是主子们盛气凌人的命令,就是其他人仗势欺人的欺侮,像这样没有杂质的馨然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肯定啦,像我就非常想要进宫,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说着,还不忘展现一脸的遗憾,流皓月水眸中泛起迷离的波芒,也许,遇见这个男孩是老天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也许,她没有利欲心的利用,也是可以让人原谅的吧。 “公子…想要进宫?”这一次,小男孩平静的心房再一次受到挑战,他是真的不明白,眼前的他,绝代风华,那样的气度即便是宫中贵人也难比其一,可是这样得天独厚的他,居然想要进宫? “呵呵,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进宫去看看,听说皇宫金碧辉煌,然后都好漂亮的,像是今日二皇子大婚,宫里一定非常的热闹,所以”嘴角一抽,流皓月看懂了男孩的想法,知道他误会了,但是这本来就是自己的用意,所以,就让他继续误解吧。 这次,男孩却沉默了,肃然的小脸是沉沉的严肃,皇宫是什么地方?普通的老百姓只能望之兴叹,一辈子也无法踏入那个让人向往的宫殿中去,但是眼前这个让自己觉得温暖的他,却说,想要进宫去看看? 见状,流皓月粉唇轻抿,眼中划过点点的叹息,这个孩子只是宫中没有权势的奴才,自己这般利用?是不是真的过分?而且一旦出现什么意外,首当其冲被牵连的就是这个对自己笑的灿烂的孩子。 “不过算了啦,我…”流皓月打破僵硬气氛的开口,反正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进宫去,这条路不通,她就不相信,凭着她流皓月的功夫,会进不去那个只是大一点的笼子,。 “我带你进去”稚气微弱的声音打断了流皓月没有说完的话,男孩定定的看着一脸怔愣的她,慢慢的,殷红的缓缓上扬,“我带你进去…”这次,清亮的声音是浓浓的坚定,犹如破雾而出的利剑,炫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刹那,流皓月只能怔怔的看着那倔强的小脸,恍惚的迷离在眸底闪耀,为什么,只是一个瘦小卑微的小太监,此刻她看起来,竟然像是那驰骋沙场的英雄少年将军呢? “不用了,我…”明明是该高兴的,毕竟如此轻而易举的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有想象中的费力,但是此时弥散在流皓月心底的,只有莫名的涩然和歉疚。 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看起来满是光明的孩子如此的信任自己,甚至要不顾代价的为自己去闯那前路黑暗的龙潭虎穴,但是自己却知道,不管是为了谁,自己都不可以在连累无辜了,就像是…水若依一样。 “没关系的,你别看我只是个小奴才,但是我从小在宫里长大,认识的人很多的,像是御南门的侍卫大哥跟我关系可好着呢”未等流皓月拒绝的话出口,男孩有些洋洋得意的打断了她,那骄傲抬起的小脸犹如得到了全世界肯定的孩子,可爱的让人欣慰。 “是吗?”翘长的羽睫微微的颤抖,在如玉的娇颜上打下了浅浅的阴影,粉嫩的唇瓣却轻轻的勾起,“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进宫吗?”有些意味不明的语调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清冷,流皓月突然想要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天真过头,还是早已沧桑的埋葬了曾经的纯挚? 男孩好似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有些不安的眨眨双眼,脸上的笑容也缓缓的退去,扭缠在袖子中的小手无意识的颤抖着,使得掌心中那抹冰冷的坚硬重重的刺入了血肉之中,“你不是想进宫看看吗?”这是他,说的话,明明知道是谎话,可是自己仍然愿意相信,只因为他,对自己笑着的样子,是那样的灿烂。 水眸轻颤,漆黑的瞳孔翻卷着惊人的骇浪,单薄的身子在疲惫的僵硬中缓缓的放松,流皓月只是看着男孩,看着男孩眼底的恐慌,看着他无措的不安,然后,倾城玉颜柔柔的绽放,令夜幕为之倾倒的笑靥就在男孩的眼底放肆的妖娆开来。 “等出了宫,你就做我的弟弟,跟着我好不好?以后,就叫我哥哥吧…”完全不经大脑的话就那样吐出,流皓月却知道,自己这次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无法将对发放在心底,只能肤浅的搁置在眼中,而有些人,哪怕只有一面之缘,却可以成为彼此相依偎的知己亲人,而自己和这个孩子,就是后者的存在吧。 看着男孩痴傻的表情,看着那鹿儿般纯真的眸底逐渐逸散出的水汽,看着那紧抿的红唇却控制不住的颤抖,流皓月只是轻轻的笑着,然后牵着男孩的手阔步朝着前方走去,没有安慰,亦没有解释。 “对了,还没问你,你叫什么?”抽抽秀鼻,流皓月有些迟钝的开口,都许诺要当人家的姐姐了,却还不知道弟弟的名字,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呃,啊,哦,我…我叫…小丑子…”男孩有些扭捏尴尬的言道,毕竟进了宫,就已失去了自己的身份,所谓名字,也不过是主子们随意起的一个称呼而已。 脚步一顿,流皓月粉唇抽搐,抬眸望天,漆黑的一片夜幕,像是染了墨一般的浓重,小丑子?这是哪个没文化的家伙起的名字啊,就算没文化但是眼睛应该没问题吧,身边的男孩虽然算不得俊美飘逸,但是小小年纪却仍然秀雅儒逸,跟那个什么丑字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嗯,既然以后要跟着我呢,不如我帮你起一个名字好了…”某月完全的自作主张,径自替人家做了决定,故作深沉的眯起水眸,灵光一闪,而后略显兴奋的看着男孩,“我叫月,你就叫星怎么样?”唔,流皓月,流皓星,这名字听着多么有气质,有格调,有水平,一看就是高文化的人才能想到,跟那个什么小丑子,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星?”男孩有些惊奇的重复道,却没有流皓月想象中的兴高采烈,反而有些忧虑的皱起了小脸,“不行的,二皇子妃名为流皓星,我是奴才,不能取用主子的名讳的…”虽然自己真的很喜欢,但是他的身份却不允许他有这样的奢侈。 双腿一个踉跄,流皓月差点要摔倒在地,瞪大的水眸布满错愕的望着愁思满面的男孩,“你说什么?二皇子妃叫流皓星,不是流皓月吗?”丫丫的,难道又是自己搞错了?但是那个什么流皓星又是谁?更重要的是,流家什么时候出了一个流皓星?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小丑子点头,尽管疑惑,却仍是很乖巧的解答了某月的问题,“流皓月是二皇子妃的孪生哥哥啊…”世人皆知,流皓月少年英雄,年纪轻轻却已经是西漠的相爷,所以这次流家小姐下嫁二皇子,宫中所有人都艳羡不已呢,那流家小姐不仅天香国色,流府更是天下首富,这样的背景就让东赫皇室都觉得脸上有光。 好像是万里晴空突然来的一场暴风雨,流皓月彻底的风中凌乱了,颤抖着小脸无语问青天。 “流府不是只有五位公子吗?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位小姐?”还是什么该死的孪生妹妹?后面一句话流皓月没有说出口,这堪比乱史更加复杂的故事着实让她头痛了。 “哦,听说二皇子妃是流府流落在外的女儿,和流五公子乃是一母同胞,好像也是最近才被接回流府的…”那个刚刚回府就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子,应该是幸福的吧,虽然流落在外十五年,但是现在苦尽甘来,不但有了如此丰厚身家背景,更是幸运的得到了二皇子的垂青,这样的机遇只要是女子,怕是都会羡慕的。 绚烂的焰火依旧在绽放,热闹的街头人们仍旧在喧哗,流皓月的心底却是生出百般感慨,抿紧的粉唇下,嘎吱吱的磨牙声很是阴森诡异,“好了,那咱们就去看看这流家小姐到底是如何的风采吧…”压低的嗓音带着莫名的危险,努力上扬的嘴角却好似僵尸那般的让人毛骨悚然。 好,很好,非常好,自己还在想,她女子的身份未曾曝光,为什么千城月那个死女人可以冒充自己与二师兄成婚,现在清楚了,那个千年老妖婆不但占据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更是可恶的伪造了一个新的身份,做戏的天分堪比现代奥斯卡影后的水平了。 “月…哥哥,你没事吧?”心思相当敏感的小丑子怯生生的望着那小脸严重扭曲的流皓月,清澈的眼底闪烁着担忧的光芒。 “没事,我好的很…”嘴角的弧度更加的灿烂,流皓月若无其事的回答,她当然没事了,只是心情有点遭,想要砍人,杀人,然后将人五马分尸而已。 “哦…”敷衍的回答,小丑子却是没有再继续追问,月哥哥的样子挺恐怖的,明明在笑,却笑的他心惊胆颤。 “对了,你有见过那个流皓星吗?”见鬼的千城月,如果她想要冒充流皓月倒是有可能,但是如果要冒充两个人,怕是有点困难吧。 “嗯,没有…”摇摇头,“二皇子很疼二皇子妃,从来就不会让我们奴才见到她的…”起码东赫皇宫里的奴才,基本上都是无缘看到那个绝色天下的美人的。 “你的意思是,流皓星一直都住在东赫皇宫?”不由自主提高的音调是难掩的震惊和隐隐的愤怒,流皓月张牙舞爪的表情犹如被踩了尾巴的小狮子,恨不得将罪魁祸首吞吃入腹。 “嘘…”看见已经引来了几抹注视,小丑子猛地一扯流皓月的小手,食指比在嘴上示意她小声一点,“月哥哥,不要那么大声,如果让人知道你如此直呼二皇子妃的名讳,是要被问罪的…”小丑子年龄虽小,但是阅历却不少,那谨慎的模样倒是显得肃然小心。 额际青筋狂跳,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流皓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咒骂出声,浓煞的寒气在眸底肆虐,原本以为只要在他们成亲之前阻止就能挽回一切,但是现在即便他们还没有入洞房又如何?曾经的一切就可以当作不存在的抹煞掉吗? “抱歉,我只是意外而已…”千城月,你果然够狠,不惜以自己为代价,就只是为了让我痛苦吗? “二皇子妃曾有恩于二皇子,所以得皇上圣意,可在宫中居住,但是为保二皇子妃清誉,二皇子的寝殿和二皇子所住之处相隔甚远,即便如此,二皇子依然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搅二皇子妃,所以,宫中至今都无人见过二皇子妃…”小丑子轻笑着开口,他知道月哥哥的疑惑,毕竟,不管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女子都最中清誉,也难怪月哥哥会误会了。 水眸轻眨,紧绷的呼吸也缓缓恢复正常,流皓月无语沉默,终于体会到了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如何了。 灵眸幽芒闪烁,衬托着沉暗的夜色越发的魅惑,嘴角轻挑,带着傲然的森冷,千城月,既然你想玩,这次,我就陪你玩到底。 群龙逐凤 第一四一章 又是大婚? “侍卫大哥,今夜是二皇子大婚,你们可就更辛苦了呢…”略显得稚嫩的呢喃带着毫不掩饰的关系,如果更加细心一点,就会发现,那清亮声音下的微不可查的颤抖。 但是,也许是因为那不停绽放在空中的烟花,也或者是因为彼此之间太过熟稔,早已将该有的警戒抛诸脑海,所以,那常年面色冷然的守门侍卫只是豪爽的一笑,自然就忽略了男孩有些闪烁的不安眼神。 “还是小丑子知道关心咱们这些粗人,不过,这么晚了,你怎么独自出宫了?”那守门将眼含暖意的望着秀气的男孩,毕竟,太监出入皇宫不稀奇,但是今夜毕竟不同,所以一切都需要谨慎而行才可以。 “岚主子吩咐我出宫去拿在舒冉轩定做的珠钗,上次也是在那里拿的珠钗,但是因为依瑟宫的一位姐姐不小心,却将岚主子最喜欢的首饰给折断,也为此惹得岚主子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呢,这不,舒冉轩重新做了一只,岚主子知道完工了就迫不及待的命我出宫去取…”说话间,还不忘晃晃那小心翼翼握在掌心的翠绿流苏,在绚烂烟火的照耀下,果然透着一股魅惑的光芒。 “这岚主子如此急迫,怕是要接着二皇子大婚的机会,重获圣宠吧”见状,守门侍卫有些八卦的俯下身子,对着一脸纯稚的小丑子窃窃的言道,唯有绽放在眼底的光亮出卖了他看戏的不怀好意,毕竟,皇宫太过沉闷,能让他们觉得有趣的,也不过是主子们之间那些可有可无的小秘密,了。 “嘘…”谁知,小丑子闻言却是肃起一张小脸,“侍卫大哥,切不可如此背后议论主子…”在这承载了太多心机和算计的宫里,没有人可以娇宠不衰,也没有就注定一辈子难以翻身,所以,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只要谨守本分就好,其他的,不该是他们能去操心的。 “好了好了,不要总是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你在这宫里带了几十年呢”那侍卫也没有将小丑子那没有威压的警告放在心底,知道这个孩子虽然年幼,却自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在这深宫之中有了自己的一套人脉。 “嗯,侍卫大哥,我还要去见岚主子,就不同你多说了…”不等说完,小丑子就一副任命无辜的模样迈着急切的步伐朝宫内走去。 “哎,可怜的孩子…”望着那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小小身影,守门侍卫的眼底掠过一抹叹息,如此懂事乖巧的孩子,只怪没有生在一个大富大贵之家,否则也不至于落得成为奴才的下场了。 只顾着感慨的侍卫没有发现头顶上黑影掠过,只是刹那,快的让人以为是自己眼花,“命苦啊…”侍卫一脸惆怅的抬眸看天,那点点璀璨的色彩几乎要照亮了整个夜空,但是,那样的热闹庆祝却不属于他们这些人。 小丑子一路小跑,直到确定守门的侍卫再也看不见自己,才有些慌乱的停下脚步,一双纯然的双眸四处寻找着,不安的害怕在眼底掠过,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二皇子宫殿那里传来的嬉闹声。 “月哥哥?”颤着嗓音的低低喊着,小丑子唯恐会因为其他的奴才或者侍卫,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在得不到回应后逐渐浮起了点点的水雾。 自己信誓旦旦的告诉月哥哥,自己可以带他,进宫,可是当冲动彻底平复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开担心,自己只是一个奴才,一个任何人都可以随时捏碎自己的奴才,而那个皇宫,住在所有最尊贵的人,他不顾一切做出的承诺,当真是愚蠢的可笑。 但是那个善解人意的绝美男子好似看透了他的懊恼,风华绝代的粉唇微微弯起,告诉他,只需要自己跟侍卫多说几句话,就可以帮着他进来,尽管觉得怀疑,可是自己依然照着他,的吩咐做了,只因为,他相信那双清冽水眸中逸散出的灼热光芒。 “月哥哥”酸涩的心房好似被人紧紧的揪着,小丑子就那样无助的垂下了泪湿的双眸,紧抿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人是第一个人让自己觉得温暖的人,也是第一个没有用鄙视不堪的眼神注视自己的存在,虽然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奢望,可是依旧天真的憧憬着,希望可以看着那绝色倾城的容颜。 “星儿,男子汉大丈夫这般掉泪,可是不行哦…”戏谑却温暖的呢喃轻轻的在耳边响起,却如同天籁之音充斥着所有的美好。 男孩错愕的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微微张开的小嘴是惊诧的喜悦,想要说什么,却只能睁大双眸定定的望着那笑语嫣然的玉颜。 “喂喂喂,我说小星儿,你别告诉我,就这么短短的一会,你就不认识我了吧?”状似凶悍的眯起水眸,大有一副你敢承认我就掐死你的模样,唯有荡漾在眼底的笑意让男孩知道,原来,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 “月…月哥哥…”有些喑哑仍带着哭腔的声音怔怔的吐出,“你…”真的进来了? “傻瓜,这么不相信月哥哥?”屈起食指轻轻的刮过男孩秀气的鼻梁,流皓月虽然语带嗔怪,可是掩藏在语气下的暖意却是明显的让人感受的到。 “不…不是…”闻言,男孩慌乱的摇着小脑袋,唯恐他,会误会自己,自己没有不相信他,,只是担心… “好了,星儿,你先回去,等我去看过二皇子的婚礼,我就去找你…”那从远处传来的声响自己想要忽略都不行,捕捉痕迹的目光轻飘飘的移向绽放着烟火的北方,那里…应该就是二师兄的婚房,吧。 “嗯,那,月哥哥…小心…”尽管不舍,可是聪明懂事的男孩却是没有强求,只是不安的交代过后,便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去。 月哥哥既然能轻而易举的进来皇宫,说明他,是极有本事的,自己跟在他,身边,只会成为累赘,而自己也确信,月哥哥不会失信于自己,他,会来找自己的。 流皓月只是含笑的望着那单薄的小身影消失,而后抬起右手左右挥动着,对于这个不问缘由就交付自己全部信任的孩子,自己不愿意丢下他面对这波谲诡异的皇宫内院,等到自己办完了事情,自己就要带他走。 眼眸一沉,不过瞬间,已经下了决定,而后纤细的身子提气跃起,丝毫不耽误的朝着自己的目的地掠去,半眯的水眸是冷然的沉静,千城月,你在等着我吧,而我,又怎么好让你失望呢? 另一边,东赫皇帝最宠爱的二皇子大婚,是何等的大事,更何况,新娘子更是人人意欲结交的天下首富的掌上明珠,且不论那可与四国国库相比拟的雄厚财富,单是新娘子那绝色的天仙容貌就更值得所有人好奇不已。 至于二皇子粲轶涯,俊逸邪肆,冷傲漠然的霸气让人难以直视,所以尽管东赫有数不清的大家闺秀对他倾心爱慕,却难以引来那得天独厚男子的一抹轻瞥,可是那个传说中刚刚归家的流家大小姐,流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却让这个孤傲的俊逸男儿倾尽了一颗爱慕之心。 于是,不管是皇家贵族还是高官的男儿们,都是用一副又羡又妒的模样看着一对璧人,那样一个在样貌气质和身家背景远远超于所有女子的倾城仙女,就这样与自己失之交臂,真是…恨啊… 而那些矜持羞涩的官家小姐,则是面色哀戚的咬紧手中的锦帕,泪眼汪汪的瞅着那傲然高挺的俊逸男子,毕竟,二皇子不但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样貌和气质更是所有皇子中的翘楚,可就是这样的好男儿,居然平白无故的便宜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流皓星,怎能让她们不怨啊? “二皇子大喜,臣祝二皇子和二皇子妃白头偕老” “臣也恭祝殿下和皇子妃恩爱百年” “臣祝” 一句接着一句的祝贺在偌大的风驰殿中散开,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难得是这总是肃然的皇宫确实因为这婚事而热闹了许多。 高高坐在九龙金椅上的东皇,则是面含浅笑的望着台下的欢悦,一双微微眯起的黑眸让人看不清楚神情,同样寡情的薄唇荡出意欲莫名的弧度,松松握在之间的酒盏无聊的打着圈,也好似根本不介意一堆大臣们有些失仪的模样。 “……”偏偏,引得所有人瞩目的主角却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淡然,满是凛冽的狂傲俊颜让人不由得胆寒,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情,一双深沉似渊的眸底好似一弯墨黑的海涛,让人瞧不真切。 倏地,黑眸轻闪,好似感觉到那群人的尴尬,这才漫不经心的举起拿着酒杯的右手,然后不待众人反应,便潇洒的一个举杯,一饮而尽。 “唔,二皇子真的好帅啊…” “就是就是,尤其是饮酒的模样简直是…” “天啊,二皇子不愧是东赫最俊美的男子…” “可是,二皇子为什么要娶那个什么流皓星呢?”一句似闺中怨妇的嘟哝犹如一桶冷水直接浇熄了一群发春少女的热情,狠狠地目光发泄似的瞪着那个打破她们幻想的罪魁说后,呜呜,她们知道二皇子大婚,但是这个笨蛋干嘛一定要提起这恨不得让她们遗忘到天边的坏事,呢? 所有的恭贺咒怨中,只有坐在东皇右手边的流家人显得平静异常,而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冷脸更是惹得众人猜测不已,今天明明就是流小姐的大喜之日,这些据说对流小姐宠溺无度的流家人怎么一个个都是好像见到生死仇人的模样,莫不是舍不得那个娇媚如花的女子,所以才高兴不起来的? 有过嫁女儿经验的大臣们暗自点点头,一定是这样,毕竟,东赫和西漠之间有着不近的距离,这些个哥哥肯定是不舍得刚刚回家的妹妹才如此不高兴的。 坐在首位的流水,一张魅惑众生的桃花脸上失去了曾经的不羁和妖娆,只剩下黯然的酸楚和点点的茫然在眼底肆虐,脑海中不由得掠过一张古灵精怪的绝美小脸,桃花黑眸骤沉,握在掌心中的酒杯也好似经受不了脆弱的崩裂破碎。 “主子”环绕在流水身后的落花无情皆是面色一沉,看着那丝丝刺目的鲜血从那有些苍白修长的指缝间留些,却只能谨守本分的立在原地,看着曾经无所谓的主子独自承受着难言的痛楚。 “哼…”紧挨着流水的流皓然见状,只是冷冷的哼,布满怒意的黑眸翻卷着骇人的暴风雨,却只能抿紧薄唇的坐直了身子,可是流散在四周的不屑和冷然却没有因为他的安静而有所掩饰。 “恶心”脾气火爆的流皓驰更是不客气的吐出冷冷的言语,看着流水的目光恍若在看着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温润儒雅的流皓默虽然没有言语,低低敛下的长睫亦遮挡住了他眸底的思绪,可是一张总是带着笑容的薄唇,此刻却带着凌厉的寒煞,犹如一柄沾染杀气的长剑,随时能将人撕成碎片。 最后,依旧一身玄衣的流皓翊只是噙着嗜血的笑意,静静的盯着面色煞白的流水,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宣誓一般,“你会后悔的…”飘渺的呢喃几乎要散在空气之中,却莫名的带着千斤重的压迫侵袭着每个人脆弱的神经。 见状,流水却是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的抬起森寒的黑眸,满是残狞的杀意在面上闪耀,那样的寒蚀几乎要让身后的落花无情四人觉得,他们的主子会毫不留情的要了几个胆大包天公子的命。 可是,时间流逝中,流水面色不变,无所谓的松开被瓷片刺伤的掌心,伤痕累累的痕迹便狂妄的张扬在空气之中,可是他却像是感受不到那嗜心的痛楚,面色无波的移开了目光,然后重新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只是那总是傲然直挺的身子,此刻莫名的浸染了太多的空洞和苍白。 垂眸黯然,冰冷的霜棱在面上肆虐,微微挑起的嘴角却是狞冷的酷寒,恶心又怎样?后悔又怎样?当所有的真相摊在阳光之下,那样被隐藏的污秽即便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扭转半分,而这,就是他百般算计应该承担的后果。 这边的诡异气氛没有瞒过高高在上的东皇,可是那双悠然看戏的眼底只有飘渺的朦胧,柔软的雾蒙蒙深处,却是让人心惊胆颤的尖锐,呵,真的好好玩不是吗?流家最宠爱的大小姐?传闻流家父慈子孝?据说流家和乐融融?看来,传言也不尽可信啊… 心思敏锐的粲轶雅本不应该忽略那明显蔓延在四周的异样,但是那双沉暗的好似看不到尽头的黑眸却翻卷着恼怒的波浪,抿紧的薄唇让想要上前套近乎的人瞬间打消了主意,毕竟,官运诚可贵,小命价更高,若是惹得这个行事风格亦正亦邪的二皇子发怒,那么可想而知,结果会是多么的恐怖。 复杂混乱的心思顾不得那映照在自己身上的各异目光,粲轶雅只是半敛着黑眸静静的立在人群之中,从周身散发的寒气让有危机感的人不由退避三舍,常年穿着的灰衣此刻也被一袭火红的喜服代替,但是那明艳的灼热色彩并没有让他脸上的寒霜稍稍融化,反而越发的冷冽起来。 为什么,明明就已经愿望成真,让那个印刻在心底的小人如愿嫁自己为妻,但是荡漾在心底的不是倾天的喜悦,反而是让他坐立不安的烦躁,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意识的陷入巨大的陷阱中,而他却对于那样的困境束手无策。 自己的心思,他不会弄错,对于月儿,那种超乎于生命的在乎,在面对那张如玉的小脸时,清楚无比,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相同的容颜,听着熟悉的嗓音,心中的悸动却莫名的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陌生,那种感觉像是一直无形中掐着自己脖子的大手,几乎要让他瞬间崩溃。 锋利的薄唇紧抿,总是深邃的黑眸射出道道厉芒,到底是哪里不对?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着实糟透了。 有些烦躁的抬起俊颜,却无意识的接触到流府的几名出色男子,锐利的黑眸逐渐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月儿的几位哥哥,神情太过怪异了,即便是爱妹心切,舍不得月儿下嫁,但是与其说他们此刻的神情是不舍的哀伤,倒不如说是冷漠的疏离,那感觉就像是,此刻与他们分离的人并不是自己最在乎的妹妹一般。 一道沉默的黑影在人群中不着痕迹的靠近陷入沉思的粲轶雅,而后仰首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随即又像是一阵风般消失在紊乱的大殿中。 而粲轶雅的神情却是越发的凝重起来,冰冷的俊脸荡漾着寒煞的凌厉,包括大师兄在内的一群师兄弟居然在听闻自己与月儿成亲之后,没有半点的反应,就连四国中前来贺喜的使者,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官员,若不是自己了解那几个相处了整整五年的师兄弟,怕真是要恼怒于他们的敷衍了。 长腿迈动,压迫十足的气势让周围的人不由退后几步,粲轶雅嘴角缓缓勾起,带着邪肆的傲慢,优雅的脚步恍若尊贵的狮子,却无法让人把他当成无害的兔儿。 颀长的身子直挺的立在流水的面前,俊邪的容颜噙着点点暖意的笑容望着流水,这个对月儿疼爱入骨,却实力可怕又可敬的男人,如今,放荡不羁的懒散不复,只剩下寒冽的冷煞在他的俊颜上蔓延。 “我会照顾好月儿…”低沉的呢喃犹如闲话家常,却不会让人怀疑他话中的郑重,这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承诺,牵系在他们之间的,只有那个精灵般明媚的女子。 流水身子一震,注视着酒盏中晃动的清波,浓浓的茫然在桃花眼中闪耀,而后猛然一个举杯,辛辣的液体便一滴不剩的灌入喉咙,蓦然蹙起的眉峰是沉痛的冷戚,酸涩的迷蒙也逐渐占据眼前的视线,月儿,这个邪肆如魔的男人此刻对爹爹发下了誓言,他会照顾好你,而爹爹也相信,他会做到,但是…现在的你又在哪里? 没有得到回应的粲轶雅并没有不悦,微微俯首示意后,便转身迎向那几个即使不语却依然夺目灿烂的流家男儿。 “各位兄长,我会保护月儿,以性命承诺…”黑眸一敛一睁,狂肆的傲然便倾泻而出,却因为脑海中飘过的一抹身影,而多出了几分柔和的情意。 流皓驰和流皓然直接无视那愿意为一个女子而对他们肃然起敬的男子,只是目含嘲讽的望着他,流皓翊一张削瘦的俊颜上更是荡漾着不屑的光芒,以无言的沉默回答了他的起誓。 “你做不到的…”幽幽的,一声分不清情绪的呢喃就那样淡淡的吐出,始终无声的流皓默缓缓的抬起俊颜,总是温润的俊脸之上,只剩下冷煞的寒芒,眼眸轻闪,仿佛看不见粲轶雅骤然沉下的黑眸,嘴角轻勾,“你做不到…”同样的话语,却多了似注定的强硬。 当所有人屏住呼吸,面含恐惧的望着那大胆的流府一家人,即便是天下首富,也不过是平民,可是他们居然敢如此怠慢尊贵的二皇子,如今,这个喜怒无常的二皇子怕是要发怒了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粲轶雅只是静静的望着面色各异的流家人,深沉的黑眸让人看不清楚神情,慢慢的,俊颜抬起,嵌刻在嘴角的笑意带着沉冷的寒气,莫名的让人心惊。 “朕的皇儿,你把朕的儿媳妇藏的那般严实,今日,是你们的大喜之日,也该让朕好好的瞧瞧自己的儿媳妇是怎样的天香国色,以至于让我儿如此痴迷了吧?”气氛僵硬之间,好似快要睡着东皇漫不经心的开口,慵懒的语调犹如一个普通家庭的父亲,在向自家儿子要求着。 一刹那,所有的声音那都不由的消散,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蔓延,所有人都将不解疑惑压在了心底,原来二皇子竟是如此的在意流家千金,以至于连东皇都不曾见过,但是,作为一国一主,还是一位父亲,在二皇子大婚之日要求见未来的二皇子妃,这样的要求,着实有些诡异吧?况且,占有欲极大的二皇子会同意吗?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粲轶雅转身意味不明的看着那笑的开怀的东皇,眯起的黑眸犹如翻卷的湖泊,平静中蓦然炸开了一抹响雷,骇的人几乎窒息。 “有何不可?”在所有人几乎忘记了呼吸的刹那,傲然低沉的呢喃在大殿中扩散开来,明明是轻飘飘的回答,却如同迸裂的大石砸近了每个人的心底。 完了,二皇子果然是发怒了,藏了那么久的心上人,如今要曝光在众人眼前,怎能不让爱妻心切的皇子殿下怒意翻卷呢? “带二皇子妃过来…”冷冷的吩咐着身边的侍女,粲轶雅目光闪耀,明明该是璀璨的色彩,却硬是被沾染上了浓浓的墨色。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可是每个人却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并不是所有的喜事都会让人心情愉悦的,这皇家的事,还真是让人说不准。 径自饮酒的流水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煞白的俊颜越发的透明起来,而后再次仰首,无言的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流皓然等人见状,面上寒霜更甚,而眼底,无一意外的闪耀着嘲讽的不耻。 只有站在流水身后的落花无情四人微不可察的隆起了眉峰,也许是私心没有那么重,所以在这混乱的旋涡中,他们才是唯一保持了清醒的人,这个二皇子刚才对主子他们承诺的时候,说的是月儿,而此时,他说的是…二皇子妃?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两个称呼代表着同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觉得,这个二皇子是故意的,而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吧。 等待的时候,无疑是让人最痛苦煎熬的,偏偏大头目东皇依旧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径自敛着双眸把玩着精致的黄金酒盏,而酷绝邪魅的二皇子殿下,更是孤傲的让人难以靠近,于是,众大臣面面相觑,这下要怎么办?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比起压抑的沉默,位居一品的丞相大人选择了自力更生,装作深沉的假咳两声,便一副和善表情的走至至始至终都像是局外人的流家人面前。 “流庄主好福气,流府的几位公子都是风姿绝傲之人”套近乎法则之一,拍马屁,使劲的拍,用力的拍,直拍的对方身心舒适,那么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但是很显然,流家的人都是怪胎,丞相大人笑的老脸都快要僵硬,他们却依然是若无其事的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他,直让这位老丞相差点不顾形象的落荒而逃。 “呃…”老丞相眨眨眼,努力安抚失控急促的心跳,没事没事,这些流家公子各个都是少年英雄,应该是听惯了这类的奉承,所以才没有什么感觉,自己身为元老级官员,想要搞定这些年少轻狂的少年还不是小事一桩。 接下来,老丞相发挥自己侃侃而谈的才能,将这些少年夸得是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程度,却依然懊恼的发现,他依然被忽视的彻底,简直就是空气没什么分别。 “咦?流家不是有五位公子吗?是哪位公子没到呢?”突然,尴尬到想要落跑的老丞相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惊叫出声,也成功的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胶缠在流府一家人身上。 “对啊,听说流府的五位公子各个是人中之龙,只可惜这大公子身染急症,以至于双腿瘫痪,可惜了那样一个风姿绝艳的少年郎了…”望着坐在轮椅中的流皓翊,有人不由的感慨出声。 “这流府的二公子就是西漠的御学院夫子,地位堪比太傅,三公子官拜兵部廷尉,四公子乃户部少府,朝堂上的重缺,几乎都要全部被流家占据了…”一位比较了解西漠政事的大臣更是有些复杂的言道,谁能想到,这些流家人,各个俊逸不凡就算了,家有万千财富他们也可以不在意,但是在官场还混的风生水起就真的让人咬牙切齿了,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如此眷恋流府中人。 “其实,流家五公子流皓月才是真正的天才少年,他八岁时拜在白翁老人门下,是白翁老人最小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受宠的弟子,五年后归家,不过短短数日,就被西皇任命为左丞相,可谓是少年英雄,而据说那流皓月更是风姿出尘,貌似谪仙,听说二皇子妃和这流五公子是一母同胞,这相貌应该相同吧…”说着,一群人也不由的打量着几位流家公子。 看看流皓默,摇摇头,这人看起来虽然温雅,却有着冷冽的疏离,应该是经常和皇家打交道之人;看看流皓驰,再摇头,这人一身豪爽不羁气息,灼热的光芒四射,而将者,大多为此;看看流皓然,还摇头,这人面色放荡不羁,慵懒神色中却透着谨慎和肃然,细微的本性理该属于户部少府;彼此相视,在对方眼底看到了相同的答案,看来,这流府缺席的应该就是那知名度最高的流府五公子了。 老丞相显然人老心不老,就连脑袋也转动的是相当快,官员们发现的问题,他自然也不会遗漏。 “据闻流府五公子精才艳艳,更是和二皇子妃为一母双生,怎么今日胞妹大喜,五公子却缺席了呢?”问话很直接,甚至隐隐透着打量和探究,毕竟,自这喜宴开始,流府人的神情就太过诡异了。 果然,闻言,流水漫不经心的抬起俊颜,魅惑的桃花眼若无其事的飘向径自笑的和善的老丞相,刹那,沉重的杀气压迫几乎让这个臣服官场几十年的老丞相瘫软倒地,面色一白,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天啊,好可怕的眼神。 自始至终,粲轶雅都保持垂眸不语的姿态,殷红的薄唇淡淡的挑起,寒冽的霜冷更是快要冻结了每个人的呼吸。 在快要绷断每个人呼吸的等待中,一袭艳丽的红影姗姗来迟,纤细单薄的娇躯在侍女的搀扶下轻踩莲步而来,即便头上的红盖头依然未取下,可是那一身的绝伦气质却让众人知道,这绝对是一个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绝色女子“流皓星参加父皇”在侍女的示意下,新嫁娘徐徐的走至大殿中央,微微俯身对笑的深沉难测的东皇行礼。 “呵呵,平身…”东皇无谓的挥动手掌,眸中色彩更伸,望着那一袭绝伦嫁衣覆盖的单薄身躯,戏谑的玩味在眼底闪耀,“今日皇儿难得大度让你出现,可莫要让大家失望了…”依旧是意味不明的话语,却因为面上带笑,而让人找不到半点的破绽。 “儿媳谢父皇…”娇柔的女声恍若潺潺流淌的小溪,不自觉让人心神荡漾在那样的柔软之中。 流水的神情自那抹红影出现,就陷入沉默的冷冽之中,目光复杂的望着那娉娉婷婷的身影,复杂的漩涡几乎要将他席卷殆尽,一双妖娆的桃花眼中是挣扎的颤抖,带着三分空茫,三分凄冷,三分痛楚和一分的…怨恨。 而流家兄弟眼底的神情更加的骇人,死死的盯着那纤细的身躯,浓重的杀气在脸上肆虐,却好似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只能无言沉默的怔楞在原地。 粲轶雅神情不变,须臾,才好似清醒一般的扬起黑眸,半眯的眸底是暗沉的幽芒,倏地,嘴角挑起的弧度越发的浓煞,抬步朝着那孤零零的身影走去,荡漾周遭的却是蚀人的煞气。 “星儿…”在女子面前站定,粲轶雅眸含迷离的盯着精致的红盖头,危险的杀意在眼中一闪而逝,却很快重新被朦胧占据,大手似怜爱的轻轻抬起,“大家都想见你,所以…”五指一个无情的飞舞,那遮掩着女子容貌的红盖头刹那,就化为雪花幽幽的落地。 顷刻,女子一张绝色倾城的娇颜就那样肆无忌惮的占据了每个人的眼底,眉如远黛,眼若星辰,秀鼻精致,樱唇魅惑,如玉的肤色好比精致的陶瓷找不到丝毫的瑕疵,而此刻,也许是因为喜庆,那张本就娇颜无比的小脸因为淡淡的色彩,而更添了迷人的风情。 而后,众人一致叹息,所有男子扼腕神情更浓,所有女子愤恨消失,这个女子,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也唯有她,才能与风华绝伦的二皇子比肩。 群龙逐凤 第一四二章 主角出场 坐在高位的东皇,不由的眯起一双深沉难测的黑眸,嘴角挑起的弧度越发的幽深起来,好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子,只不过,眼皮轻敛,荡漾着太多睿智的眸底是蚀人的淡漠,人呐,总是只看皮相,那些隐匿在深处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有幸看见的。 面色复杂的流水在见到那娇媚的容颜时,桃花眼中迷茫掠过,很快,却被冷冽的残煞代替,但是,薄唇紧抿,终究是没有言语,手上饮酒的动作却不可察觉的沾上了点点的颤抖。 流家几位公子清冷漠然的俊颜也在刹那掠过点点的挣扎,很快,朦胧的迷离消失不见,只剩下不屑的哧讽,即便拥有相同的容颜又如何?他们的月儿是独一无二的珍宝,岂是这个冒牌货可以冒充的? 而粲轶涯像是没有发现那一道道惊艳,羡慕,嫉妒和黯然的目光,邪肆的黑眸幽然眯起,探出右手食指,略显轻浮的挑起女子精致的下巴,勾起的薄唇带着魅人的俊傲,低沉喑哑的呢喃也缓缓的飘出,“本宫的小星儿,看如今的情形,定是没有让任何人失望了”明明该是轻柔蜜意的情人耳语,却无端端的多处了几分隐隐的寒冽,犹如刺骨的冬日寒冰,刺得人生疼。 面色娇艳的女子冉冉抬眸,平静的水眸之中时波澜不惊的死寂,犹如沉淀了万年的古井,不管是谁,都激不起半点的波澜,可是一双诱人的樱唇,却绽放出天地为之失色的绝美笑靥,听着粲轶涯满是深意的呢喃,面上神情不变,“夫君这般言语,真是让妾身不胜羞愧…”犹如银铃溪水般的娇喃几乎要碎了人的骨血,女子翘长羽睫轻颤,恍若翩翩彩蝶,引人入胜。 可奇怪的是,粲轶涯却在那样绝美的风景下,满满冷下了一张俊脸,沉暗的黑眸身处逐渐浮现起浓浓的煞气和凛冽,望着那不复以往的冷然玉颜,冷硬的心底骤然翻涌而起的,是翻天覆地的怒意。 整整五个月的时间,自己就是陷在这布置精妙的陷阱中吗?而那样拙劣的算计,居然就那样轻而易举的瞒天过海,而自己,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睿智,像个跳梁小丑似的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戏子。 周围沉浸在新嫁娘美色中的人没有感觉到徘徊在一对新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只是怔愣一张张痴傻的神情看着那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男子俊傲邪魅,浑身散发着让人无法睥睨的尊贵气息,女子绝美倾城,清冷如梅却又娇艳如桃花。 于是,咬着手帕一副闺怨表情的千金小姐们开始幻想,“这流皓星和流皓月乃是一母同胞的龙凤双胎,那么是不是说那个流皓月的容貌和眼前的流皓星一模一样?”同样是刚才白目说话的小女人,一张痴迷的小脸开始在脑子中设想那未到的流家五公子是何等的样貌。 “对啊,那流皓月肯定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啊…” “就是就是,早就听说流家五位公子中,只有那五公子是最出色的” “就是不知道比起二皇子,到底谁更胜一筹呢?” “如果是我啊,我就会选择五公子,二皇子毕竟是身份尊贵的皇家众人,这以后的妻妾绝对不会少,而那五公子可不一样,至今为止可没听过他在外面有任何的女人,如此一来,说不定那五公子可是一个专情的好男儿…” 一句接着一句的议论虽然小声,却依然清晰的荡漾着有心人的耳中,坐在金龙皇椅上的东皇见状,面上笑意更深,却是不做声的看着,呵呵,好有趣的一幕不是吗? “不过好可惜,为什么五公子今日未到呢?”纷纷的吵杂声即便微弱,但是在死寂如炼狱的大殿中依然清晰,那些闺阁中长大的女子不懂朝堂上的诡谲,只是单纯的希冀着自己的憧憬。 沉浮官场几十年的老丞相虽然年龄已接近古稀,但是一双历经沧桑的黑眸却是清晰明锐,漫不经心的视线飘荡在流府一家和一对新人之间,唔,原来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流府人着实怪异的很,他们和新嫁娘之间的气氛,不像是和乐融融的父女或者兄妹啊。 “流庄主,不知道这流府五公子皓月如今人在何方?今日可是其孪生妹妹的大喜日子,作为兄长,婚宴之上不见踪迹怕是说不过去吧”一副慵懒模样看戏的东皇再次开口,只是这次,没有引来众多的诧异和错愕,声声虽小却表示赞同的低言在空气中弥散。 “那个流皓月真的那么出色?让皇上都对他好奇不已?”这是惋惜扼腕的青年才俊们的质问。 “天啊,如今皇上都问了,是不是说咱们就能见到那个流皓月了?”所有发春的女子不由得双眼冒着红心,垂首饮酒的流水没有动作,只是颀长暗淡的身子不由的一僵,握住酒杯的大手青筋暴跳,脆弱的瓷盏如同上次再次碎裂,尖锐的棱角没有丝毫留情的刺入那本就伤痕累累的掌心之中。 “其实,我也正想要问父亲大人,月儿如今身在何处呢?”阴冷如蛇的呢喃带着寒冽的霜楞袭向阴暗森冷的流水,流皓翊薄唇轻佻,眸底是蚀人的寒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收敛。 “大哥问的,正是我也想问的,请父亲大人回答”一反以往的温润尔雅,流皓默寒着一张俊颜,肆无忌惮的冷毅目光就那样静静的望着看不清表情的流水。 “儿子也想知道,望父亲告知”流皓驰和流皓然相视沉郁,流皓然启唇,一张俊俏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戏谑,只剩下深沉的冷森在眸底闪耀。 毫无意外的,流家四位公子大逆不道,的言语犹如激入平静湖泊的一块重石,引起了千般翻卷的涛浪和涟漪。 众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底看到的是同样的错愕和不解,为何他们会觉得,流家的主子和公子都是那般的怪异?如果不是他们知情,倒真要以为他们彼此之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非父子了。 流水身后的落花无情见状,皆是绷紧了一张俊脸,骇人的冰冷视线游移在四周那些打探的目光之上,在迎向神情不善的流家四位公子时,眸底掠过浓浓的怒意,主子岂是他们这些人可以置喙评价的? 倏地,一声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绷得快要断掉的气氛,新嫁娘弯起嫣红的樱唇,有些可爱,有些无辜的睨着面色各异的众人,迷离的水眸深处是旖旎的涟漪,“看来,五哥哥可是要比人家受欢迎呢…”明明就是女儿家吃味的娇喃,却诡异的散着丝丝冷寒侵入每个人的骨血,让人不由的对那张绝色倾城的娇颜有了片刻的恐惧。 “只不过…”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发现外界的异样,新嫁娘再次开口,肤色如玉的小脸荡漾着璀璨却又阴暗的森寒,“好可惜,五哥哥因为有事,所以不能来送星儿,星儿也真的很伤心呢…”含笑的小脸却说着伤悲的话语,不舍的哀戚在轻快的语调中肆虐,让人不由觉得心神一惊。 立在她身边的粲轶涯闻言面色越发的铁青,额际狂跳的青筋是失控前的征兆,看着那张相似的没有半点痕迹的小脸,滔天的怒气犹如即将爆炸的炸弹,随时都会被那点点的星火引爆燃烧。 “皇儿,吉时已到,该行礼了…”好像无意,又仿佛有意,引起话题争执的东皇再次开口,好似遗忘了刚才由他挑起的战火,笑的闲适的面上依旧环绕着戏谑的不羁。 躬身站在东皇身后的贴身太监闻言一个激灵上前,抬起玉白的老脸准备开始仪式,“吉…”略显尖锐高亢的一个字刚刚出口,就被一群人悲催的打断。 “慢着…”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言语的流水冷冷的开口,话音不高,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震慑住了所有人。 “等等…”整齐的四重奏来自流家那四位风姿绝伦的公子,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开始了无理的恶作剧。 “住口…”让人最为吃惊的,莫过于这最后一声满是戾气的喝止了,犹如吃了咸鸭蛋的众人,面色呈现不同的色彩望着那一脸杀意的冷傲男子,今日的新郎官,他们尊贵的二皇子殿下,不太明白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偏偏,本该最为紧张的新嫁娘却是一脸的无谓,就连荡漾在嘴角的弧度都没有落下半分,那个模样像是早已预料到了现在的结果,没有丝毫的意外。 一双清透却望不见尽头的水眸漫不经心的飘转,定在了夜空中那争相斗艳的焰火绽放,暗沉的夜幕也好似感受到了那点点的光明,变得越发羞愧暗淡起来,眸光轻闪,瞳孔骤缩,到底是自己高估她了吗?一个月的时间,只不过少了一天,她就要在这场好戏中缺席了吗? 不过,还真的是可惜,原本自己还想要好好的玩一下呢,这下子,主角不在,也让她高亢的心情顿时变得低落起来,望着周围那一张张色彩斑斓的丑脸,耳里听着那一句句无聊的闲话,空茫的心也顿时变得烦躁起来,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咦?流庄主这是怎么了?还有几位公子此举又是何意?”东皇一脸迷惑的开口问道,淡淡的言语丝毫没有尊严被践踏的恼怒,除却那依旧挑起的嘴角,所有的一切都完美的可以。 视线飘转,没有躲避的迎向即将要爆发的粲轶涯,“皇儿,你如此这般,倒是要朕不解了…”呵呵,很好,看来游戏的精彩度又上升了,如此便也不枉费他尽心尽力的安排这所有的幕后一切了。 “东皇陛下,在下胞妹大喜之日,我这孪生哥哥若不到场,岂不是一大遗憾吗?”悠悠的,一声清亮带笑的呢喃破空而来,在焰火绽放的衬托下,一抹纤细的白影犹如天外谪仙,在众人震撼的眸底,飞掠而来。 极致的轻功被发挥到了巅峰了,流皓月足交交错,单薄的身子如同飞旋的雪花般,飘转着落地,及腰的青丝高高束于脑海,凌乱的刘海调皮的飞舞在眉宇之间,一双带笑的清透水眸释放着灵动的青芒,秀挺鼻峰轻轻皱起,弯起的粉唇如同灵湛的仙子,纯真诱人却也绝美惑人。 左手负后,右手潇洒的把玩着一把玉骨折扇,扇面上的轻纱美人也尽是天香国色,在不知不觉间引诱人人们心灵的沉沦。 “护驾”不知道是哪个尽忠尽责的侍卫,随着一声响亮的高喊,一大批手持长剑的黄衣侍卫瞬间便将偌大的喜殿给团团围住。 “哇哇哇,本公子哪是什么刺客,都睁大你们的眼睛给公子我瞧好了,我可是你们未来二皇子妃的孪生哥哥,看看,这张脸可就是最好的证据了…”故作慌乱的言道,一张戏谑的玉颜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淡然,就连身子,也连做个样子都懒得做,依旧散漫的立在原地未曾移动半分。 “退下…”从一开始都以和蔼示人的东皇突然一声暴喝,就连游移在嘴角的笑靥不知道何时也消失无踪,一双布满威严和尊傲的黑眸漫不经心的在周围扫射一圈,那些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侍卫刹那就如同太阳下的小白菜一样蔫了个彻底。 “是…”一干侍卫面上很慌乱,心底很迷茫,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哪里惹得自家尊贵的皇上陛下恼怒了。 “多些东皇陛下…”被眼中偏爱的某人很是懂得感激的俯首谢恩,还不忘大方的赠送一枚璀璨的笑容作为谢礼。 “看来,这位就是五公子皓月了…”东皇大人表现了一个国主该有的睿智,非常肯定且没有半丝怀疑的认定了某人的身份。 “东皇陛下睿智,在下区区不才,正是流皓月…”一脸纯然的望着狐狸般让人难以猜透的一国之君,流皓月脸上看不出想法,小脑袋可是快速的运转,完全不浪费自己那高大二百的智商开始了解如今的一切。 自己冒然闯入宫廷,这皇帝非但没有半点的怪罪之意,反而对自己庇护有加,也许,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不过,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想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就对了。 “既然如此,以后便都是自家人,皓月就莫要拘礼了…”东皇很是随意的认下了这个天外飞仙而来的某月,大度宽容的模样惊掉了一群大臣的眼珠子。 天啊,地啊,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总是满脸霜寒,一眼杀气,铁血手腕对待国民的陛下变得如此亲善了? “那皓月可就不客气了…”既然人家主人都发话了,自己这个客人就更没有必要虚伪了。 秉持着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的原则,流皓月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在大殿中做起了花蝴蝶,对着那家的千金儒雅一笑,对着这家的小姐眨眼示意,而后对着那满脸通红的姑娘邪肆一瞥,随之随着欲语还休的女子暗送秋波,总之,短短的瞬间,某月就晋升为新的情圣,掳获了一大片女子的芳心。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流皓月目光所经之处几乎占据了整个大殿,偏偏就是没有和那一对新人还有流府的一大家子对上。 “月儿…”流水煞白的俊颜怔怔的望着那飘渺的白影,痛苦酸涩的情绪在眸底翻卷,蠕动的薄唇失去了血色,想要喊出那被封闭在心底的名字,最后,却流逝了所有的力气。 “月儿…”坐在轮椅上的流皓翊猛地一个起身,顾不得一道道惊诧的目光和吸气声,他的世界,那刹那,就只剩下那张明媚璀璨的笑脸,阴暗森冷的黑眸此刻也荡漾着慢慢的暖意。 “月儿…”摆在身前的菜肴和酒壶被一扫而落,流皓默不再是那个温润的贴心男子,此刻,占据他所有灵魂'和呼吸的,就只有那道纤细飘渺的身影。 “月儿…”心底抽痛的快要晕厥,可是流皓驰依然瞪大黑眸看着,看着那记忆中温暖的小脸,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直至全部融入自己的骨血。 “月儿…”流皓然失声力竭的喊着,到最后却发现,逸出薄唇的只有那几乎散在空气中的叹息,黑眸骤然酸涩朦胧,还好,他的月儿没事。 “……”粲轶涯没有吱声,暗沉的俊颜甚至没有半分柔和的征兆,只是,深沉的如同被墨染的黑眸如同被催眠似的只能盯着那径自作乱的小人,古灵精怪的神情,灵湛的目光,纯挚的气息,点点滴滴,和所有所有印在脑海中的美好重叠相加,原以为,那自欺欺人的相守已是极致的幸福,现在才发现,只要是她,单是这么简单的看着,就几乎要被幸福淹没。 “……”新嫁娘无谓的神情再看见那招蜂引蝶的小人时,有刹那的波动,而后,嘴角弧度越发的浓厚,眼底的深意也让人更加的捉摸不透,流皓月,你…终究是来了。 群龙逐凤 第一四三章 流水归去 “五哥哥,你来了”像是没有看到众人的异样,新嫁娘若无其事的拜托僵硬冷冽的粲轶涯,轻抬莲步,血色的衣衫在夜色中飞舞,犹如绽放的曼陀罗,诱人沉沦的瞬间是让人心神俱裂的残狞。 闻言,流皓月黛眉轻佻,眯起水眸望着那笑的一脸妖娆的新嫁娘,粉嫩的嘴角不由得抽搐,哼哼,千城月这个死女人还真是不要脸,明明都已经活了千年了,可还对着自己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喊哥哥,她不觉得心虚,自己都觉得脸红呢。 “我最亲爱,的妹妹大婚,作为哥哥要是不来,还真的是有点说不过去呢…”同样轻柔的呢喃布满哧讽的冷然,流皓月嘴角轻勾,同样绝色倾城的容颜上弥漫开慵懒的笑意,如同一只猫儿,漫不经心的淡然着。 论起演戏,千城月是成精的狐狸,那么她流皓月就是天后级别的始祖,若比演技,谁赢谁输还真的说不定呢… “那五哥哥定是来祝福星儿的,对吗?”话音落,一红一白,两抹同样纤细绝色的身子比肩而立,红衣女子娇艳妩媚,白衣男子清逸绝伦,相似的没有分毫差别的容颜上,亦弥散着同样虚假的笑靥。 翘长的羽睫微微敛下,清透见底的黑眸深处是不见尽头的幽暗,流皓月面上神情不变,轻飘的视线漫不经心的移向僵身而立的粲轶涯,刹那,有些复杂的目光便狠狠地撞进那双承载了太多酸涩和痛楚的寒冽黑眸。 呼吸一窒,感觉到心房那突如其来的尖锐疼痛,流皓月才一个颤抖,有些迷离的意识蓦然回归,更多的恼怒和冷寒也占据了空茫的心底。 漫不经心的移开目光,在所有人带着各色目光的注视下,灵湛脱俗的眼底悠悠的闪烁着明媚刺目的光芒,“理当如此…”让人听不出情绪的话语慢慢在空气中扩散,带着伤人的漠然就那样肆无忌惮的袭上了每个人没有防备的灵魂。 轻柔却清晰的话语传入了每个人的而立,粲轶涯颀长的身子一震,俊邪的面上刹那失去了所有血色,抿紧的薄唇锋利如刃,却在无意识之间散着涩然的疼痛,幽深如潭的黑眸深处闪耀着阴暗的幽芒,果然是怨恨了吧,明明该是无论任何都不会遗忘的存在,却因为自己愚蠢的蒙蔽,让那不怀好意之人占用了她所有的一切。 而那些被她用尽一切心力去保护的人,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觉中背叛了那份奢侈却温暖的守护,执着倔强的她,又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五月日夜? 与流皓月相视而笑的新嫁娘见状却是面上笑容一僵,即便只有刹那的时间,却依然没有躲过有心人的注视,而后小女儿家羞涩般的敛下了水眸,嘴边弧度不变,却慢慢探出葱白的柔荑柔柔的牵起了流皓月冰冷刺骨的小手。 “咦,哥哥为何如此冰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新嫁娘的脸上是吃惊的错愕,眨眨如水的清眸,很是无辜的看着笑得无所谓的流皓月。 “哎,星儿如此草率的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连父亲和几位兄长都阻拦不得,为兄漂泊在外,听外人说起星儿的婚事,这才日夜不停连夜赶路,终究是赶上了”流皓月貌似无奈的呢喃,清亮的话语无一例外的传至所有人的耳中。 “原来,这流家小姐和二皇子的婚事是私定终身啊?”所谓说着无意听者有心,一句看似宠溺嗔怪的话语,听在了别人的耳中,可就是另一番寓意了。 “五公子都这么说了,一定是这样的…”新一番的窃窃私语再次开启,之前羡慕嫉妒的目光,此刻也变成了看好戏似的跃跃欲试。 “对啊,怪不得五公子这会才到,原来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流小姐大婚,身为孪生哥哥,居然还是从外人口中才知道的”古代礼仪太过严谨,尤其是对于女子,而流皓月看似不经意的一番话,无疑是将新嫁娘推到了惊世骇俗的大胆之上。 “天啊,这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吧,居然不听父亲兄长的话,死活赖着非要嫁给二皇子,难怪二皇子的神情那么怪了”后知后觉的人联想到了粲轶涯从始至终的冷寒森残模样,很是想象力丰富的将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 “哼哼,什么天下第一美人,我还是天下第一贱人还差不多,强迫一个男子迎娶自己,简直是不知羞耻…”慢慢的,不屑咒骂的声音越来越大,喜庆的氛围骤然消失,只剩下让人燥然的混乱。 短短一瞬间,曾经让人艳羡嫉妒奢望憧憬的新娘子刹那便成为卑贱的坏女人,态度转变之大不得不让人惊叹,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果真都善变的可以。 妖娆森寒的水眸深处,毫不掩饰的杀意一闪而逝,千城月红唇弯起的弧度不变,可是让人胆寒的凛冽却是肆无忌惮的游移在周身。 “星儿,你抓疼五哥哥了”偏偏,就是有人觉得这火烧的不够旺,流皓月故作娇弱的出声,微微隆起的眉峰是让人心碎的哀戚。 千城月,你要以流家千金的身份嫁给二师兄对吗?那我就大方的成全你,只不过,若要大方宽容,确实让她有些为难,那么不如就让她来做这个绊脚石,考验一下人性的善恶吧。 “天啊,那个女人被人拆穿了,居然迁怒五公子,真的太可恶了…”发着花痴的女子一脸愤慨的开口,心疼的目光还不忘绞缠在流皓月那张阴柔的美颜之上,唔,五公子真的好美,那样空灵的飘逸比起二皇子的狂傲邪肆,更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纯然。 “是啊,五公子一定很痛”同样眼冒双心的花痴女二号亦不甘示弱的嘟唇,望着流皓月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倾慕,原本以为那个流皓星的姿色就已经无人可与之比拟,但是见到了样貌相同的流皓月才知道,相貌固然重要,可是由自身散发的气质才是决定一个人最重的筹码。 “呵呵”一直静静注视着事情发展的东皇不由无声的笑了,真实的愉悦在那双浸染了太多沧桑和睿智的眸底闪耀,好一个绝伦天下的五公子,看似无辜纯然,可是谁又知道,那漫不经心话语下的锋利,简直可以逼得一个人崩溃沉沦。 一字草率,一句阻拦不得,便将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给陷害成了强逼他人嫁娶的恶女人,这个看似深沉的流皓星遇到了不按理出牌的流皓月,一母双胞,兄妹间的无声硝烟战,果真精彩的很。 心神黯然的粲轶涯闻言也不由瞪大了一双黑眸,震惊的望着满面委屈的流皓月,越发锐利的目光看见了那隐在迷离水雾下的狡诈和冷然,幽幽的,荡漾在心底的灰暗骤然散去,浓烈的情意如同发芽的春竹,就那样傲然的占据了他所有的呼吸。 他的月儿,一直都未曾改变,即便她没有对自己言语,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自己,但是月儿,依旧是那个温暖如玉的流皓月。 “五哥哥,对不起,星儿只是…”丽眸轻闪,混合了卿染的凌厉,娇艳的小脸上市泫然欲泣的柔弱,那个样子,但凡有点怜香惜玉心肠的男子,都会为之倾倒。 果然,“人家流小姐和二皇子两情相悦,你们这些无知的女人跟着瞎搀和什么?”见不得美人流泪的英雄开口了,而且很是不知道风度的将矛头对准了一群闺中少女。 “就是,自己比不上人家,就恶意抹黑,真是蛇蝎心肠”英雄二号也傲慢的开口,不屑的目光压根不在乎得罪一群未出阁的小姐,反正,见到了这流家小姐的风采,其他的女人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萝卜白菜一样的水准了。 “你们”于是,一群争奇斗艳的美人怒了,恶狠狠的盯着无耻的男人,那样凶狠的目光似恨不得咬掉他们一块肉。 “有趣,果然有趣…”看戏看的极度入迷的东皇大人再开金口,笑眯眯的脸上是浓厚的满意和兴奋,身着龙袍的身子更是不顾形象的前倾,大手端着下巴开始津津有味的继续评判。 东皇身旁的近身太监面色一抽,很是无语的看着没有威严的一国之君,身为皇帝,又是人家的父亲,看着二皇子婚礼波澜重重,非但不阻止,反而像个局外人一样的作壁上观,真是…太无良了啦,可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除非是自己不要脑袋了才敢说出口。 粲轶涯暗沉的瞳孔骤然紧缩,冷冽的目光轻飘飘的移向一干没有脑子的笨蛋,很是认真细致的将发言的几人记到了脑海深处,对于这些只看得见美色的草包,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绝对要好好的重视,一下才行。 只顾着护花的几名少爷没有发现,他们未来的日子,已经在某男居心叵测的算计下,注定了成为一条悲惨的不见天日的黑暗之路。 “星儿莫哭,这二皇子既然是星儿看上的人,那么相信爹爹一定会不折手段的帮星儿达成心愿,星儿就算不相信五哥哥的本事,难道还不相信咱们流府的地位吗?爹爹既然能利用流府的势力逼得二皇子不得不娶你,自然就有办法让这些胡言乱语的人闭嘴,所以星儿,不要担心,五哥哥心肠软狠不下心,但是五哥哥相信,咱们星儿巾帼不让须眉,定会用自己的铁血手腕获得幸福的”说完,不着痕迹的抽出差点要被女子捏碎的小手,鼓励似的拍拍女子的肩膀,明媚的玉颜上是安慰的柔和。 嘴上说的像模像样,和蔼的真似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但是心底却早已是百转千回,扑扇着黑色翅膀的小恶魔很是嚣张的叫嚣着,千城月,想要挽回母老虎蛇蝎女人的形象,哪有那么容易,你不是想要在这东赫皇宫掀起风浪吗?那我就帮你把这浪卷的更大一些,这样,不枉费你如此挂念于我了。 “我就说嘛,二皇子怎么会喜欢这个除了脸蛋好看一点别无是处的女人?原来是利用流家的财势相逼才得逞的…”本就怒意难消的女子听到了流皓月那安慰,的话语,面上怨恨更深,且不说二皇子本就是人中之龙,这个女人更是可恶的有着那么一个让人嫉妒的身家背景,也难怪让人觉得意气难消了。 “可不是,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恶了,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吃不到葡萄的消极心态在这群女人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温雅秀气的三从四德和女戒,也在某月不良的引导下,彻底给遗忘到十万步千里外。 耳里似乎听不到那一句又一句恶意的咒骂,千城月的表情依然淡定的可以,当然,如果可以忽略她眸中蚀人的寒气,一张娇羞的玉颜可真就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了。 “五哥哥坏,这么说爹爹,爹爹可是会生气的哦”语调无辜的一转,清冷的丽眸便转向仿佛被人抽去灵魂的流水,长睫轻眨之间,便掩去了了邪涩的森寒,纤细的胳膊一个翻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便再次紧紧拽住流皓月没有温度的手腕,一个拉扯,一红一白便朝着流水等人飘转而去。 下意识的就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可是那好似铁钳般的力道告诉她,千城月不会给她逃避的机会,悠然复杂的水眸淡淡的飘向那木然站起的修长身子,眼帘轻敛,便盖住了前方的视线,现在…自己还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这个名义上的爹爹,。 看着那相携而来的两抹身影,同样的风华绝代,同样的绝色倾城,可是流水的目光却只能被催眠似的定格在那单薄雅然的白影之上,望着那熟悉的作怪表情,听着那清脆明亮的娇喃嗓音,呆呆的看着她向自己移步而来,激荡的心情超越了自制,让他几乎要在这众人面前失去形态,可是,期待的激颤在看到那漠然避开的水眸时一痛,浓厚的撕裂几乎在瞬间夺去他所有的知觉。 总是傲然的身子一震,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子此刻却犹如被丢弃的孩子,煞白的面色在不知不觉间,揪痛了一颗颗叹息的心。 “呵呵,五哥哥,看来,你果然是好久没有回家了呢,爹爹一定很想念你的…”看着流水沉痛绝望的空洞神情,千城月脸上的笑意更浓,像是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笑的那样天真那样无邪。 所有的一切都照着她设计的轨道在进行,该痛的,该绝望的,该偿还的,虽然还没有到最后清算的时候,但是,提前收回一点的利息,应该不过分吧。 低低的呢喃之后,两人也在几人面前站定,千城月直接无视面色各异的四名流府公子,希冀憧憬的目光就那样死死的看着痛彻心扉的流水,呵呵,他也知道痛了吗?那个千年前像神一样傲然不倒的男子,终于体会到了刻骨铭心的痛楚了吗? “爹爹,看见五哥哥是不是很开心?”欢快的语调带着悦耳的清然,千城月扬高小脸,眯起的丽眸中荡漾着惑人的压迫,仿佛看不到那苍白如鬼的俊颜,更看不到那双诱人桃花眼中的沉沦和涛浪,孩子气似执着的看着男子,固执的要得到一个答案。 垂首无语的流皓月黛眉微蹙,感受着手腕那潜质的痛楚,一双柔软的小手,刹那的力量,几乎要捏碎了她的腕骨,可是,粉唇轻勾,千城月,原本以为无法超越的你,作为我的对手,也不过如此? “月儿”好似从天际飘来的叹息,承载着太多数不清的情绪溢出薄唇,戏谑的不羁早已失去了踪迹,耳里听着那一句句剜骨嗜心的话语,流水知道,千年的时间,老天并没有给他太多的眷顾,犹豫不决的选择之后,他…终究还是错了。 琉璃似的瞳孔骤然紧缩,故作平静的心湖一阵激荡的紊乱,悠然的抬起水眸,如此近的距离,流皓月才看清那张失去血色的俊颜是多么的憔悴和让她心碎。 如果是以前,她定会忘记所有的扑入那好似可以为她遮挡一切的胸膛之中,只因为,她的爹爹,曾经那样狂傲霸道的对着自己宣誓承诺,他的月儿,定会生世无忧,只因,他会为自己铲平未来道路上的所有荆棘和磨难。 可是,柔软的保证依旧回荡在耳边,一心装满自己的爹爹却早已不是以前的爹爹了,如今,要如面对他,混乱不堪的思绪让她剪不断理还乱。 缓缓的,虚无的灿烂笑容在面上绽放,空茫的水眸看着面色绝望的魅惑男子,“父亲…”即使喊出那两个字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即使喉咙间的涩然让她控制不住的窒息,但是为了那些用生命来守护自己,如今却生死不明的人,这场戏,再如何的艰难,自己都要给她演下去。 轻飘飘的两字,却如同千斤重石狠狠地砸向没有防备的流水,修长的身子一个踉跄,若不是身后落花无情四人闪身上前支撑住他,享誉天下的流家掌权人怕是要在整个东赫皇室面前坍塌崩溃了。 风华绝代的桃花眸剧烈收缩,明明痛的快要晕厥,可是神智依然清醒的让他生生的承受着那生不如死的折磨,两字父亲,带着生疏的漠然和距离,这个曾经对自己笑靥如花的孩子,现在印刻在她眼中的,只剩下波澜不惊的死寂飘渺,而她和自己,再也不是从前亲密无间的父女,即便如今他早已悔恨不已,老天却没有再给他补偿的机会。 “月儿…”恨我?颤抖的薄唇失去了艳丽的色彩,寡情的唇瓣没有了往日的凌厉和寒煞,只剩下无助的苍白,望着流皓月的目光是希冀的奢望,明明想要问出口的,明明想要给自己一个明白清楚的答案的,可是那本来简单的两字却成为束缚自己呼吸和生命的无形大手,让冷清了千年的自己变得那样卑微和无助。 “五少爷…”沉稳的落终究是忍不住开口,低沉浑厚的嗓音沾染着无奈的斥责,看着那张熟悉却晕染着负气的娇颜,落知道,主子到底是伤了敏感心善的小人,但是,主子不是故意的,陷在看不见未来的泥沼之中,千年的羁绊又岂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弃之不顾的? “五少爷放肆了…”冷寒的无冷冷的开口,语气中的警告显而易见,望着流皓月的目光是失望的漠然,她终究是不了解主子,即便主子曾经有意背叛,但是从始至终,主子又何曾伤她分毫?如今,她看似不经意的态度,却成了主子的致命伤口,让他都忍不住为主子叫屈。 “咦?五哥哥好奇怪,以前都是和星儿一样喊爹爹的,怎么今日学起几位哥哥,喊父亲了呢?这样子听起来好生疏呢”刻意般的,千城月再次嗔怪出口,妖娆精致的玉颜上荡漾着刺目的光芒,高高扬起的嘴角是肆无忌惮的挑衅,带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偏执。 哄乱的耳里听着那一句句的劝慰,斥责和挑衅,流皓月面色无波,只是一双朦胧迷离的水眸逐渐释放出刺骨的霜寒,嘴角轻佻,不羁的放荡在面上闪耀,“无,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会何为尊,何为卑,我同父亲大人讲话,何时轮到你来评价,而本公子规矩尊敬的问候父亲大人,又何来放肆之说?自古以来,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再怎么得主子的欢心,亦不能改变奴才的身份,而你,本公子已经容忍了太多次,且不说你只是父亲大人的亲卫,即便我流皓月不是这流府的五少爷,随意辱我者,我亦不会轻易饶恕…”铿锵有力的言语是让人不由臣服的傲然,微微扬起的玉颜闪烁着比烟火更加绚烂的光芒,几乎要让所有人的目光为之倾倒。 流家掌舵人如何?流家少爷又如何?所有的称呼不过是别人加诸的身份而已,除却了这些,这茫茫尘世间,有的不过只是一具皮囊,好与坏,没什么差别。 随即,眸光轻闪,就那样没有躲避的迎上了千城月那双沉淀了太多疯狂的丽眸,自由的左手微微移动,一抹锋利的银色便在指缝间闪耀,下一刻,被牵制的右手腕就恢复了自由。 好似没有看见千城月那骤然沉下的娇艳,流皓月嘴角笑容依旧傲慢的让人咬牙切齿,“流皓星?流家的掌上明珠?”意味不明的呢喃着,轻佻的伸出有些麻烦的右手食指抬起女子如玉的娇颜,“若不是这张脸,怕也只是不值钱的贱命一条吧,卑微若蚁,不管是谁,都可任意践踏”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是让人胆寒的煞气,明媚的玉颜退去了灿烂,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阴暗漩涡。 激烈的言语让周围的人不由得一阵窒息,落面色一痛,总是没有情绪的俊颜上掠过浓浓的不忍和怜惜,如此这般对待自己,她…何苦? 刚才开口的无也是一怔,而后敛下了沉郁的黑眸,抿紧的薄唇透着麻木的漠然,以自伤的方式来伤害她人,他记忆中的五少爷,依旧愚蠢的可以。 没有开口的花和情也不由剑眉紧蹙,看着那荡漾着无谓笑容的小脸,酸涩的颤抖在心底逸散,原来,不是太过绝情,而是情意太浓,才会再受伤的时候无助反击,以至于伤了自己而不自知。 “呵呵…”渐渐的,飘渺的笑声在人们的耳中回荡,面色如鬼看不见半丝血色的流水伸手推开了落花无情四人的搀扶,雅白色长衫飞舞,旁若无人的男子,一双空洞的桃花眼是骇人的苍茫,虚无的脚步无意识的迈动,在清冷疏离的流皓月面前站定。他的月儿,那个心善天真的月儿,即便是受了委屈,即便是被人利用,即便是身中剧毒命在旦夕,可是那小小的人儿依旧灿烂的对着自己笑着,只因自己是他在乎的爹爹,那样的在乎让这个单薄的孩子固执的忘记了所有,因为爱他,所以忘了爱自己。 她说,如果不是这张脸,那么她就什么都不是,可是她不知道,即便她不再是她,她依旧是自己疼爱入骨的月儿,原本以为在乎的只是那张牵挂了千年的容颜,到了最后才知道,他之所以刻在心间千年都不曾忘怀的,却是那张灿烂明媚的笑靥而已。 想要告诉她,自己没有忘记曾经的誓言,尽他之力,护她一生周全幸福,但是现在,失去了资格,那双清透的眸底再也没有了当初的依赖和信任,月儿,爹爹终究是伤害了你,不管是因为什么,那时的动摇,就成为你我之间无法修补的一条裂痕,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心底的犹豫不会被摊在阳光之下,可是今日见到了才知道,那些丑恶不堪的真相早已浸染了你清透无瑕的双眸。 颤抖的抬起冰寒刺骨的大掌,带着恍然的卑微靠近那玉白的小脸,眸底却印入她躲闪的避开,眸中痛楚更深,嘴角的弧度却更加的灿烂,竟是连靠近都不愿意了吗?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闪电般的大手抓住了流皓月纤细的手腕,同样的冰冷,同样的寒冽,轻阖的桃花眼彻底隔绝了所有人的表情,这样,他就可以告诉自己,身边的月儿依然在对自己笑着,那般的清透干净。 流皓月黛眉紧蹙,毫无犹豫的就要抽出小手,却在感觉到全身的麻木时,震惊的怔愣在面上闪耀,为什么,自己会动弹不得?而那透过他冰冷大手传来的丝丝热流为什么开始让自己觉得无端的恐惧? “……”粉唇启动却是吐不出只字片语焦躁的不安在眸底闪烁想要阻止,想要嘶吼,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无能为力,水眸逐渐湿润,流皓月的视线慢慢被水雾遮挡,再也看不见那苍白的让她窒息的俊颜。 一旁的千城月平静的表情终于龟裂,隐在大红嫁衣下的柔荑无助的颤抖,最后终究是五指蜷缩,紧握成拳,嘴角笑靥蔓延,却无端的生出了哀戚的悲凉。 回过神的粲轶涯飞身上前,月儿眼底的急切和伤痛是那样的明显,可是那单薄的身子只是静静的站着,如同被人抽去了知觉,修长的身子鬼魅掠动,却在未触碰到流水的刹那,被一阵强大的罡气反震而出。 眸含震惊的望着面色如纸的男子,风华绝代的俊逸邪魅,此刻,却只余下死寂的苍茫,眼眸轻阖,好似已经厌倦了凡尘中的污秽,不死心的再次上前,一次次的被反弹出去,强大的内息也逐渐的被吸附变得空虚。 “呵呵,千城烈的独傲混息,放眼天下,谁又能与之比肩?”望着面色苍白嘴角沾染着血丝的粲轶涯,千城月冷冷的开口,不屑的哧讽在眼中闪烁,而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就只绞缠在越发虚弱的流水身上。 像是一刹那,更像是永恒,那用力握住流皓月手腕的大手终于慢慢的放开,流水也好似梦醒般的睁开了迷离的桃花眸,望着流皓月那滴滴滑落的清泪,无力的大手僵在空中,不安的恐惧阻止了他所有的行动,幽幽的一声叹息之后,终究是抗拒不了内心的渴望,带着厚茧的长指轻轻的擦拭着那几乎要灼伤了自己呼吸的泪珠。 “月儿,别哭,爹爹从此远离你的世界,这样,你就会得到全部的幸福了”模糊的视线开始看不清女子的神情,流水只是叹息似的呢喃着,从未有过的灰暗占据了这个狂傲男子的全部气息,所有,他看不见周围人恐怖惊骇的眼神,看不见千城月骤然紧闭的双眸,更看不见…流皓月悲痛欲绝的苍白玉颜。 及腰的青丝寸寸成雪,就那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恍若沾染了飘雪的洁雅,和身上的雪衣融为一体。 流皓翊无声的看着,复杂的酸楚在一双阴冷的眸底流转;流皓默震撼的看着,空寂的幽暗让温雅的男子变得茫然;流皓驰呆呆的看着,豪爽不羁的阳光顷刻之间消散无踪;流皓然傻傻的看着,轻佻放荡的无谓刹那成为撕心裂肺;原来,是他们错怪了,不是利用,不是残忍,只是因为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造就了错误,但是他,这个让他们既敬又畏,既爱又恨的男人却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去弥补偿还吗? 高高在上的东皇,脸上的兴味不知何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沉重的阴暗将其笼罩,抿紧的薄唇透着难言的伤痛,沉郁的眸底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难以自拔,视线不经意间飘转,望向那无人守卫的一个角落,耳里,似乎听到了那压抑愧疚的声声低泣。 先前争斗的少爷和小姐们也如同被人点穴般的傻傻看着,看着那全身笼罩在绝望和悲伤中的一对父子,望着那邪魅妖娆的男子在顷刻之间青丝成雪,看着那游戏人间清透的男子全身被绝望侵袭,不自觉的悲伤湿润了一双双注视着的眼眸,为何,他们会觉得那般的痛?明明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明明就只是父子间常有的斗嘴,为何,却让他们体会到了那种生死两茫茫的绝望? 粲轶涯也怔怔的凝视着,脑海中翻卷的狂浪在瞬间几乎要把自己击倒,须臾,用力的握紧了双拳,敛下了眼眸也遮挡住了眸底的冷然和涩苦,他的心,居然是到了这种让人神都为之颤抖的地步了吗? “主子”身子恢复自由的落花无情飞身上前,四双长臂扶住了那无力虚弱的颀长身子,悲痛的神情占据了四个男子的全身气息,望着那瞬间雪白的青丝,自责的闭上了黑眸。 “爹…爹爹…”颤抖虚弱的呢喃溢出失了血色的粉唇,怔怔站在原地的身子似乎被寒风肆无忌惮的侵袭,流皓月泪珠在面上肆虐,犹如无助孩童般的伸出双手,似乎在期待男子那曾经熟悉温暖的拥抱。 见状,流水笑了,没有了阴暗,没有了挣扎,没有了邪肆,纯净的如同刚刚出生婴儿的真挚,“月儿…”全身撕裂的痛楚在听到那柔柔的呢喃时,变得轻快,变得欢乐,尽管逐渐陷入黑暗的视线已经看不到他视若珍宝的女子,但是此刻的流水,依旧是满足的。 想要张开双臂将女子拥入怀中,可是犹如风中残烛的身子没有给他半点的力量,于是,不舍得听着,用力的看着,希望将那快乐的小脸,那娇脆的嗓音牢牢记住,这样,下辈子,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她,然后倾尽一切的守护她了。 不知何时,大殿中的人被侍卫悄然的带离,坐在金龙座椅上的东皇也负手而去,偌大的院庭之中,只剩下流家和千城月以及粲轶涯。 深深的望着那无法让人侵入的两人时间,流皓翊垂眸离去,流皓默,流皓驰和流皓然也无声的抬步离开,那同样颀长的背影之上,无一例外的笼罩了浓浓的伤痛和哀戚。 面色不明的千城月勾唇无声的一笑,血色的身影如同展翅的飞鹰,刹那便消失在暗沉的夜幕之中,如今,戏已落幕,自己也该离去了。 粲轶涯也深深的望了一眼,眼中的思绪扎的人生疼,沉默的转身,大手一个用力,身上的红色喜服变成万千碎片,只余留一抹苍暗的灰色。 四双大手轻轻的放开那冰冷的身子,落花无情抿唇退后,承载着隐忍的黑眸深深的忘了一眼那悲戚绝望的男女,便默契的向着四个方向散开,坚挺的后背牢牢的将这一片天地留给了两人。 身子慢慢弯下,流皓月麻木的双臂轻轻的抱起流水冰冷的身子,小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任由那沉重的身子压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月儿…重…”流水眉峰轻蹙,努力想要直起身子,直到最后,他依然没有忘记女子的娇弱和单薄,但是他却忘记了自己低若蚊蚋的呢喃和急剧流失的真气。 “爹爹,你说人会有下辈子吗?”空洞的水眸呆呆的睁着,似感觉不到流泻而出的泪珠,流皓月开口,苍凉的话语带着不确定的脆弱慢慢飘散。 “会的…”桃花眼逐渐散乱,薄唇却幸福的弯起,流水肯定的回答,因为有下辈子,所以自己才可以找到她,因为有下辈子,自己来生依然要找到她。 “那爹爹,你说人死了,是不是都要喝孟婆汤?”心痛的快要死掉,却依然要清醒的承受着,不解的疑惑在苍白的面上闪耀,似一个天真的孩子可爱的问着。 “是啊…”眸光迷离,眼前只剩下闪烁的星辰,那般的洁雅,那般的干净,以后就不能陪着他的月儿一起看星了,太多的顾忌让他忘记了珍惜现在,但是来生,他定会抛弃所有,永远的守护在她的身旁。 “可是,爹爹,人们都说喝了孟婆汤,就会忘了今生,爹爹是不是也会忘了月儿?”难以隐忍的哽咽低泣让人闻之心碎,流皓月颤抖着一张绝望的小脸,双臂收紧力道,似乎要挽留住怀中那生命急剧消逝的男子。 “呵呵,我的傻月儿…”宠溺的呢喃随风而逝,男子一双魅惑绝伦的桃花眼终究无力的阖上,徒留满地的伤悲和绝望将那单薄的小人侵袭覆盖。 月儿啊,爹爹不会喝孟婆汤,即便这样要承受万劫不复的炼狱折磨,也毅然不悔如此的选择,因为这样,爹爹才不会忘记月儿,因为这样,爹爹才能在来生再找到月儿,因为这样,爹爹才能义无反顾的牢牢守护月儿,因为这样,爹爹了无希冀的生命才能重新为月儿燃烧。 只是,能不能请求老天爷,施舍那微乎其微的怜悯,不要再让我们成为血缘无法阻断的亲人,即便为此,我流水要流进全身血液,亦…在所不惜。 夜色中,本该回暖的春日再次飘起了片片的雪色,映照着天空中飞逝的烟火,狂肆的悲伤将人笼罩淹没。 “呜呜,呜呜…” 听说,那一夜,大雪覆盖了所有; 听说,那一夜,傲放的花色顷刻凋谢;听说,那一夜,本该是二皇子大婚之日;听说,那一夜,悲痛蚀骨的哭声传遍了整个东赫皇宫… 群龙逐凤 第一四四章 封锁记忆 一月之后 “哇哇哇,师傅,干嘛啦,很痛的”东赫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属于二皇子的寝殿之中,一声抱怨的惨叫可怜兮兮的响起。 依旧是一袭男子打扮的流皓月,一双清透的水眸弥散着警戒的目光望着离自己三步之遥的白影,倏地,秀挺的小鼻子一抽,而后怯生生的看着那依旧抬在半空中的大手,唔,师傅好坏,居然一点心理准备不给她的就狠狠地敲她。 想到这里,不禁委屈的抬起小手轻轻的揉着印着红印的额头,略显单薄的身子更是带着一股娇憨的纯真。 “死小子,你居然还敢给我躲…”年近古稀,精神却依然矍铄的老人,抖动着下巴花白的胡子,瞪大双眼恶狠狠的瞄着那小猫似可爱的身影,在一双浸满睿智和沧桑的眸底,是微不可查的叹息和怜惜,仔细看去,更有几分隐隐的安心,还好,他的小月儿没事。 “拜托,师傅,你突然出现,然后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大人,笨蛋才会不躲…”闻言,流皓月不顾形象的丢出一个白影,有些清瘦的小脸无辜的坐着鬼脸,撇撇粉唇望着消失了很久却又冒然出现的老人,不是很明白,师傅不是一向疼爱自己的吗?那干嘛还虐待,自己啊? 听着那中气十足的呼喊,殿内始终没有言语的粲轶涯终于慢慢放下了提在半空中的心,憔悴不堪的俊颜悠悠的绽放一下清逸的笑靥,他的月儿,终于醒来了。 一个月的时间,却如同生生世世般几乎要逼疯了这个曾经傲视天下的男子,无法忘记,那一夜,待到自己回去,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一个月前 一张苍白如纸的小脸怔愣的看着怀中没有气息的男子,那双灵湛的水眸却被注入了满满的空洞,如同一个被抽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刹那,滔天的恐慌让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将那飘渺虚无的小人抱在怀中。 可是,当自己碰到那冰冷刺骨的小人,却被那布满杀气凛冽的眼神怔在原地。 “滚…”冷冷的呢喃恍若炼狱中传来的夺命符咒,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从未有过的寒煞,瞬间,就那样让他止住了动作,只能满目痛楚的望着那单薄的小人紧紧地抱住怀中冰冷的尸体。 “爹爹,放心,月儿守着你,没有人会伤害你的…”虚弱的好似下一刻就会倒下的小人却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失去血色的小脸轻轻的摩挲着男子的俊颜,好似对待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尸体。 可是,径自自言自语的小人没有发现,那无意识顺着眼眶流泻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助悲戚的占据那娇嫩如玉的小脸。 “月儿…”沙哑的呢喃艰难的从喉咙间溢出,粲轶涯目光一痛,想要不顾一切的抓住她,可是,僵在半空中的大手颤抖的紧握成拳,黑眸紧闭,也遮挡住了那撕心裂肺的刻骨。 为什么,老天爷要让月儿来承担这种绝望的折磨?如果可以,他宁愿拿自己的性命却换得那曾经璀璨如烟的绝美笑靥,也不愿她用那般生疏狠辣的目光看着自己,尽管…此时的她亦是痛彻心扉。 挺身立在四个方向的落花无情没有回身,只是睁大黑眸死死的瞪着前方,忽略那抽痛的呼吸和逐渐酸涩胀痛的双眼,望着那暗淡的看不见半点光明的夜色,四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只是紧紧地咬紧牙齿,任由腥涩的湿润浸染了整个口腔,袖子中双拳紧握,那条条爆裂的青筋像是肆虐的狂龙,肆无忌惮的游移在煞白的骨节。 “小落,小花,小无,小情,你们都给主子我记好了,我流水厌恶无用之人,尤其是无用的男人,所以,以后你们若想要一辈子留在主子我的身边,就给我收起你们所有的伤痛,即便是痛的快要死掉,也要给主子我忍住,明白吗?”四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响起了当初那风华绝代男子,一脸欠扁的斜睨着狼狈不堪的四人,用着让他们想要抽死他的语调,就那样漫不经心的,自作主张的给他们取了那人想要撞墙的名字。 可就是这样一个戏谑不羁的魅惑男子,伸出了那双干净绝美的大手,将命在旦夕的他们带进了流府,那个有着温暖气息的地方。 四人眨眼,用力的眨眼,想要逼回那汹涌而出的湿意,他们的主子,那个没有半点威仪的风骚男最讨厌流泪的人,用他的话说,尤其是流泪的男人,男人流血不流泪,不管是到了怎样绝望的境地,他们亦不能忘记,他们的主子,最讨厌无用之人。 但是,铁青的俊颜上是用尽全身力气隐忍的暴怒,主子,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就可以永远的跟在你的身边吗?你不是说,天下人皆为蝼蚁,只有主子是生世不息?你不是说,没有看到五少爷幸福之前,你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吗?你不是说,你流水不是君子亦不是小人,却对自己说的话必定承诺到底吗?可是现在呢,你就那样不负责任的离去,让我们几人何去何从?即使你从未将我们放在心上,难道你不担心依旧挣扎在阴谋中无能为力的五少爷吗?你不是最疼爱五少爷吗?你不是见不得五少爷有半点的委屈吗?可是你看看,因为你,那个古灵精怪的五少爷变得麻木,那银铃般的笑声也成了让人心碎的哽咽?如果你看见了,听见了,你还会如此轻易的离去吗? 不远处,敞开的殿门带着悲戚的嘶吼,寒冽的冷风带着猖狂的狠戾肆虐在大殿之中,靠着沉厚殿门上的,是四抹溢满凄凉的灰暗身影。 流皓翊面色清冷,敛下的长睫遮挡住了眸底的深思,一袭玄衣,几乎要隐匿在夜色之中,可是一双大手,却不知何时染满了刺目的血色。 流皓默眸色哀戚,仰望着那看不见半点光亮的夜幕,失了血色的薄唇扬起,却好似荡漾着永远都散不去的悲伤。 流皓默剑眉紧蹙,一张俊朗的脸上已是无半点血色,那绞痛的心脏几乎要让他不能呼吸,但是,那双总是徜徉着阳光的黑眸此时只剩下死寂的平静,如果被人抽去了知觉。 流皓然颀长的身子无力的靠着殿门滑落,一张俊颜慢慢的埋进了屈起的膝盖之中,长臂紧紧地环住自己,无声无息,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出路。 那个人,是他们的父亲,自小,那个神一般高傲的男子就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想要亲近,却在那样灼热的光芒下心生怯弱,于是,故作不屑的远离,漠然的望着他张狂的邪肆,漫不经心的妖娆,多少次,成为他们心底希冀依偎的存在。 直到所有的真相被那样无预警的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才惊觉,原来,对于那个从未关心过他们的男人,早已付出了太多的感情。 他们皆不是他的孩子,这个事实,是他们从来就不敢触碰的禁忌,即便所有人都没有言语,可是隐在暗中的汹涌又岂能瞒住他们的眼睛?但是,不听,不看,不问,不说,就如同将自己关在那别人靠近不了的世界,因为唯有如此,他们才可以理直气壮的以流府的公子呆在流府,不为天下首富的财势,只为那个风华绝代的邪魅男子。 他是他们的爹爹,这样的身份多少次让他们激荡不已,尽管人们永远看不到他们之间的疏离,尽管,他们只是有名无实。 月儿回来了,就那样无预警的出现,用着熟悉的笑靥对着他们甜甜的绽放,忽略心底的不安和漠然,只当做是自己多想,谁知,美好的幻想没有持续太久,那一晚流水和渡的谈话彻底击溃了他们心底那最后一道防线。 月儿,是他们暗淡生命中唯一的光明和温暖,所以,将所有的宠爱给了那个精灵般的小人,可是,他们最敬爱的爹爹却是要让月儿消失,只因为,那匪夷所思的千年羁绊。 月儿的安危成了引爆他们心底理智的导火线,顾不得自己心底敬爱的希冀,他们只知道,不能让人伤害月儿,即便那个人,是他们心中的神。 可是那个和月儿一模一样的女子,却一脸杀气的出现,用着轻柔的话语说着森冷的话语,如果他们胆敢胡来,那么他们的月儿,就会成为曾经。 忍受着束手无策的悲愤,看着那个该死的女子一脸得意的说着和粲轶涯的婚事,一刹那,从未有过的恨意占据了四人的灵魂,所有的愤恨也对着那曾经被他们视为神一样的男子宣泄而出。 如果不是他处心积虑的算计,月儿怎会次次身陷绝境?如果不是他别有用心的靠近,月儿怎会傻傻跳入别人为她设置的陷阱?如果不是他刻意的纵容,那个妖孽一样的女人怎会占据月儿的身份为所欲为? 曾经有那么一刹那,他们想着,如果他就那样消失了,是不是所有的阴暗都会消失了?可是,现在,他就那样静静的躺着,曾经魅惑妖娆的桃花眼也安静的闭上,那犹如千年也打不到的颀长身子,此刻也无力的倒在地上。 心,抽痛着,犹如被人拿着小刀一刀刀的划着,刀刃并不锋利,甚至感觉不出流淌的血液,但是那样的割痛,让他们几乎要忍不住的嘶吼出声。 另一头,一抹不忍自责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无助蜷缩在一起的流皓月,那单薄的身子紧紧地环住怀中静然的白影,全身散发着被天地舍弃的苍白和绝望,那个孩子,曾经像一道阳光照耀着所有阴暗受伤的人,如今,犹如孤立小兽的她,又该怎样度过这次的生死别离? 双手死死的捂住红唇不让悲戚的哭泣溢出声来,蒙着白纱的身影软软的瘫倒在地,一双布满水雾的双眸犹如破碎的琉璃,脆弱的让人心碎。 “小疯子…”不知何时靠近的明黄色身影就那样眸含痛楚的望着颤抖无助的女子,一双沉浸了太多悲伤和痛楚的双眸几乎要撕裂了他的呼吸,垂在身侧的大手展展合合,想要狠狠的将她圈进自己的胸膛,可是,黑眸一紧,苦涩的笑靥蔓延在薄唇边,曾经,她没有给自己机会,如今,自己更是资格了吧。 下一刻,女子纤细的身子狠狠地冲向她,一双小手狠狠地抓紧他的衣襟,小兽般压抑的低泣声声的哭痛了他的心。 颀长的身子一震,感觉到女子全身散发的无助和颤抖,终究是无声的一叹,僵硬的伸出大手,柔柔的拍着那哭到抽搐的身子,“没事了,没事了…”嘴里说着轻柔的话语,一双暗沉不见底的黑眸却轻飘飘的转向大殿中央那相拥的两抹白影,呼吸一窒,点点的酸涩在眸底闪耀,老天总是要捉弄情深之人。 “宇,呜呜,都怪…怪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几乎让人听不清她在讲什么,女子可怜兮兮的揪住男子的明黄色衣衫,一双已然哭肿的双眸是快要将人溺毙的自责。 如果不是她,那么那个孩子就可以快乐的成长,如果不是她,那个孩子就不会被卷入这场难测的是非之中,如果不是她,那个孩子就不用经历那么多的磨难,如果不是她,那个孩子就不用承受现在的绝望。 “小疯子,这是她的命…”听着女子的话,男子轻拍的大手一僵,随即若无其事的恢复了动作,只有一张略显沧桑的俊脸上,是悲戚的无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例如怀中的女子,例如自己,例如,那个一瞬间被击倒的孩子,但是,不管是福是祸,都需要自己去承担,即便伤痕累累,即便痛彻心扉。 而远远躬身站着的太监却是震惊的望着眼前相拥的一对男女,那一幕让这个资历颇深的老太监也失去了往常的冷静和理智,入宫几十年,甚至可以说是看着皇上长大,何曾见过皇上如此温柔体贴的模样,即便是对待曾经盛宠一时的梦妃,皇上有的也只是点点的怜惜,可是现在,居然对着那个不明身份的女子展现了铁血柔情汉的一面?怎能不让自己被吓的傻掉?就是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谁,才会惹的皇上如此另眼相待? “呜呜…你们…棋,呜呜,还有…有沛…你们都…都骗我…,呜呜,明明。就是…是我…”在东皇的安抚下,女子的情绪越发的失控,可是没有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依旧是让人不忍的隐忍低泣,一双鹿儿般无助的琉璃眸就那样的看着满面宠溺的男子。 “傻瓜,你就算不相信御寒棋和玺垠沛,也该相信我是不是?”抬起厚实的大掌,没有取掉女子脸上湿透的白纱,只是怜惜的擦点那颗颗灼痛他的清泪,嘴角的笑靥却是带着丝丝的悲凉。 于是,一旁的老太监再次晴天霹雳给雷在了原地,御寒棋?玺垠沛?那不是西皇和北帝的名讳吗?而且皇上居然说的是我而不是朕?天啊,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像是信了他的话,女子抽泣声一顿,还未等东皇脸上的安心笑容绽放,女子眼中的泪珠便再次成串落下,而且,这才的形势更加的凶猛。 接下来,总是镇定傲视一切的东皇慌了,手足无措的犹如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安抚着无声落泪的女子,“小疯子,你…?”怎么又哭了,明明就知道,最让他没有办法和心疼的,就是她的眼泪了。 可是女子没有给他开口的几乎,只是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那依旧劲瘦的腰身,面纱下,牙齿狠狠地咬住粉唇,紧闭的丽眸再次带出了串串的水珠,宇,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痛啊… 无处不在的悲伤彻底的将本该喜庆的东赫皇宫彻底笼罩,老天爷也好似感染了那样刻入骨髓的疼痛,在这初春的夜里,飘下了偏偏的雪花,像是在哀叹,更像是在哭泣,只不过,干涸的眼睛只剩下空茫的一片雪白。 “……”一处处的悲伤压得人快要透不过气来,孤身而立的粲轶涯眼中,却只有那看不出半点生气的单薄小人,月儿,你是在惩罚自己吗?但是你可知道,看着你痛,我比你更痛,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流泪了,那样的晶莹剔透却如同滚烫的火浆,灼痛了他的一双眼睛。 “爹爹,你说过会一辈子都陪着月儿的,你说着会一辈子都守着月儿的,你不能言而无信,这样,别人都会笑话你的”轻柔的语调带着小溪潺潺的清冽,干净的没有沾染半点尘埃,却也空茫的如同天际漂浮的白云,让人的心,无端端的疼着。 滴滴泪珠滑落,俏皮的低落在男子如同睡着的俊颜之上,流皓月只是怔怔的看着,绝望的眸底溢出点点的迷惑,像是在犹豫那不停掉下的水珠是从何而来,呆呆的扬起苍白的小脸,看着飘扬而下的雪花,慢慢的,青紫的小嘴扬起弯弯的弧度,纯稚的让人窒息。 “爹爹,下雪了,月儿冷…”再次低头,看着逐渐在地上铺满一层银白的冰晶,流皓月无神的呢喃,爹爹总是最疼爱自己,定是舍不得自己受寒,所以一定会无奈的睁开眼睛,然后嗔怪的责骂自己不会照顾自己,这样,自己就可以再看到爹爹那双比水晶都绚烂的桃花眼眸了。 可是,等待了片刻,一头及腰的青丝几乎被雪白覆盖,男子苍白如鬼的俊颜依然没有半点的反应,流皓月眨眨眼睛,眼前总是有一层讨厌的雾气遮挡住自己的视线,让自己不能好好的看着爹爹,真的好讨厌呢… 雪花融化,滴滴冰冷刺骨的水滴顺着流皓月的小脸滑落,和灼热的泪珠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悲怆的小脸可怜兮兮的蹙起,嘟起的小嘴是被忽略的不满,冰寒的小手轻轻的抚上流水的俊脸,感受到那凉凉的冰晶逐渐融化,流进男子紧抿的薄唇中。 “爹爹,月儿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长得这般好看呢?”似发现新大陆的孩子,流皓月笑的纯然,倏地,颤抖的指尖碰到了男子阖在一起的眼皮,黛眉蹙起,有些恼怒,有些急切,有些慌乱的想要拨开那看不见眼神的眼睑。 “爹爹,睁开眼睛看看月儿好不好?月儿不会跟爹爹生气了,月儿以后再也不离开爹爹了好不好?所以爹爹不要不理月儿,月儿好痛,爹爹会舍不得的对不对?”慢慢的,那娇柔的嗓音开始带着失控的疯狂和迷乱,就连游移在男子脸上的小手也失控的想要掀开男子紧闭的双眼。 “月儿…”粲轶涯面色苍白,薄唇颤抖,沉重的双腿被人定在原地,翻卷着痛楚的绝艳黑眸就只能那样看着,眼睁睁的看着流皓月逼疯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那滔天的绝望将曾经生机勃勃的小人彻底笼罩粉碎。 听不见那沉痛的呢喃,看不见那心神俱裂的俊颜,此刻的流皓月,世界中只有那静静睡着的男子。 “爹爹,你不是答应过月儿,要看着月儿幸福吗?你不是说谁敢欺负月儿,你就会帮月儿报仇吗?可是怎么办,月儿好痛,都是因为爹爹,所以爹爹醒过来好不好?这样月儿就原谅爹爹,这样,月儿就不怪爹爹了好不好?”逐渐抽泣哽咽的嗓音如同破碎的冰晶,即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再将之拼凑完整。 “呜呜,爹爹,月儿好痛,怎么办,月儿好痛啊,爹爹,你不是最疼月儿吗?你怎么舍得让月儿痛?怎么舍得?”一句接一句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希望破灭后的绝望,那破碎的哭喊直冲九霄,似要挽留那决绝离开的男子,流皓月哭的嘶声力竭,剧烈颤抖的身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冀,只能直坠无底深渊的阴暗之中。 被刻意遗忘的伤痛重新回归,身体里那柔和温润的气息似乎在提醒着所有的伤痛,那是爹爹的真气,全身的真气就那样被轻易的输入到了自己的身体中,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强大的内息让她能够去抵抗未知的危险,但是,以后还有谁会一脸宠溺的站在自己的身边,用着那样漫不经心的呢喃对自己承诺会终生享受。 “啊,呜呜,哇哇哇,爹…爹爹…爹爹…”犹如孩童般的嚎啕大哭让她忘记了眼前,脑海中只剩下那张弥漫着愧疚和不舍得俊颜,一双风华绝代的邪魅桃花眼却用那么悲伤的目光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报复的疏离,听着自己那一句句蚀心刻骨的冷语。 傲然站立在雪中的落花无情终究是无能的闭起了黑眸,懦弱的垂下了高傲的头颅,点点水珠在夜色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最后,精灵似的隐入雪色之中,徒留无尽的悲伤在肆无忌惮的蔓延。 主子,我们到底还是让你失望了吗?可是,听着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心痛的快要窒息,如果我们都不忍心那么纯然的小人绝望,那么不顾一切亦要守护在他身后的你,又怎会忍心?又怎会舍得? 厚重的殿门后,流皓翊身子未动分毫,只有从掌心低落的血色融入地面,在雪白的冰晶上刻画了朵朵的红梅。 流皓默嘴角弧度僵硬,隐隐的水雾在冰晶的轻抚下,缓缓坠落,抬起大手无所谓的抹去,薄唇轻启,“雪入眼了…”冷然的声音听不出清晰,隐隐的颤抖却在空气中荡漾。 “月儿…”无声的呢喃溢出流皓驰的唇,青紫色的嘴角流泻出丝丝的血色,可是他却像是为察觉一般。 蜷缩在一起的流皓然身子一震,环在身上的大手不由的用力,埋在膝盖中的头颅却是隐忍的颤抖着,那声声的哭泣,几乎要撕裂了他的灵魂,月儿,四哥该怎么做?才能帮你挡住那无止尽的悲伤? 东皇拥着怀中那单薄的身子,眼底却印如疯狂的流皓月,无声的一叹,在感觉到肩头的动作时,终究是黑眸轻闪,一个手刀劈下,女子便软软的倒在他的怀中。 俯身,直接拦腰打横抱起女子失去意识的娇躯,知道她的愧疚和疼痛,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抬步,明黄色的龙袍亦沾染了点点的晶莹,可是他却是未发现一般。 僵硬的老太监刹那回神,随即身子一震便弯下身子,清朗的眸底却溢出震撼,刚才,皇上转身刹那,那飞舞而出的剔透可是自己的错觉?短短一瞬间,那由皇上散发的悲戚和绝望为何让他都觉得酸涩?眼睛不由得开始湿润,终是忍不住回眸,看着那哭的绝望的孩子,摇摇头,大概是老了吧,自己在宫中几十年养成的冷漠和残忍,居然在听到那悲戚入骨的哭声时,都忍不住心疼。 “呜呜,爹爹…爹…,呜呜,月儿疼,好疼啊…”一手紧紧环住流水的身子,流皓月一手死死的拍打着快要不能呼吸的胸膛,伤心欲绝的嘶吼着,哭喊着,只是希望男子睁开那双邪魅绝代的黑眸。 到底是什么开始,这个总是被自己当成狐狸始祖防范的男子就那般轻易的走入自己的心房,成为与她无法分割的骨血存在。 “亲爱的,你不记得我了?”第一次见面,流水笑的一脸邪恶,邪魅诱人的桃花眸就那样布满算计的看着自己,如同在看着自己的猎物,那时,对于他,有的只是防备。 “有何不可?”第二次,流水不明所以的让她进宫,那时自己询问他是不是要篡位,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由这个男子身上散发的傲然和狂妄,睥睨的霸气真的如同一位天下霸主,可是那时对于他,有的只是无视。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是爹爹的宝贝,理当要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贵。”第三次,流水一脸残狞的告诉自己权利和财势的重要,冷酷漠然的如同炼狱的修罗,那时,自己对于他只有误解。 “呵呵,月儿,你真是太调皮了…”第四次,面对自己无知的试探,他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却依然笑得一脸无谓安危痛哭流涕的她,那时,对于他已不再是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后来一次次,他都是用这那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来对待自己,可是自己只看到了那轻佻的不羁和戏谑,她看不见隐藏在那若无其事下决绝的守护和宠溺,看不到那一双魅惑桃花眼下的沉暗和悲痛,更看不见他千年来所承受的孤独和挣扎。 “皇宫不会是月儿的归宿,如果有一日,皇宫囚禁了月儿的自由,那么,爹爹会不惜一切拆了那奢华的宫殿;月儿也不会被人算计,即便是迫不得已,终有一日,爹爹也会为月儿讨回公道,而那,会是千倍万倍的补偿;月儿的事情永远都只会是自己做主,没有人可以掌控,即便是爹爹,也不可以;月儿不会身不由己,更不会无法抗拒,这偌大的天下,爹爹会为月儿铲平一切的荆棘和障碍;爹爹也不会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接近月儿,只因,我的月儿只配拥有世上最纯净的良善;月儿更不用担心那些晦暗的龌蹉,因为月儿会一生一世生活在明媚阳光之下,其他的,只要安心交给爹爹就可以了”那样一字一句轻柔似风却带着沉重的承诺好似还在耳边回荡,即使看不见男子的样子,却依然可以幻想出他嘴角那抹宠溺柔软的弧度和满眼的温暖后来,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她措手不及,曾经信誓旦旦要护她周全的人,才是居心叵测靠近之人,这样的事实让自己如何接受?尽管面上平静,尽管刻意遗忘,但是再重新见到那熟悉的容颜时才知道,疼痛的心到底被伤的有多重。 因为在意了,所以会受伤;因为受伤了,所以会疼痛;因为疼了,所以才失去理智;因为失去理智,所以才伤害了最爱自己的人。 “呜呜,爹爹…爹…爹爹…”悲痛欲绝的哭喊依旧在蔓延,侵染着寒凉的雪晶,沉淀进了每个人的骨血之中。 倏地,哭声止,一张布满绝望的苍白小脸透着希冀的颤抖,抬起冰冷的小手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湿润,纤细精致的手腕也印入在眼底。 小嘴一张,尖利的牙齿没有丝毫留情的咬上那柔软的精致玉肤,似感受不到那刺骨的疼痛,直到嘴里尝到了腥色的涩味,流皓月才疯狂的放开了面目全非的皓腕。 “月儿…”深邃的黑眸骤然紧缩,无形中被揪紧的心脏让粲轶雅颀长的身子不由的颤抖,望着那偏激的自残,想要阻止,却只能僵立在原地,身后青丝飞舞,带着凌乱的绝望悲戚,薄唇轻挑,却是无力的阴暗,月儿,是不是只有身体痛了,你的心才不会痛了?而这样脆弱的你,让我连阻止的勇气都没有。 “爹…爹爹,快喝…喝…喝了。就好了”将流淌而出的血液颤抖的抹在男子苍白的薄唇之上,红肿的水眸退去了清透,只剩下无措的空洞,她的血可以救人,那么爹爹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被觉得彻底击倒的流皓月疯狂的执拗着,任由那刺目的鲜艳染红了男子紧抿的双唇,飞溅的血色如同妖娆的泪珠,凄怆的伤悲笼罩了所有。 高耸的屋顶之上,一抹雅白的身影迎风而立,看不见神情,只有一张罗刹的面具闪烁着冷情的银芒,一张总是带笑的薄唇此刻无力的抿着,负在身后的大手任由尖利的指尖刺入掌心,麻木的心感觉不到痛,深邃沉暗的眸底只有那绝望悲痛的小人,慢慢的,无底深渊的眸底逐渐席卷起一股涛浪,狂肆的似要淹没所有的生机,为何,不知痛为何物的心,在听到那凄厉的哭声时,痛的他忍不住抽搐,月儿,那个面对生死亦无惧的女子,此刻却哭的如同迷路的孩子,那点点的泪珠,嘶哑的哭喊,是丢弃了所有骄傲的祈求,一切的一切,只为那个躺在她怀中没有意识的他。 夜色闪烁,一抹白影鬼魅般的掠过,然后粲轶涯的身边就静静的出现一抹人影,苍老的面容,慈爱的目光,就那样看着蚀心刻骨的小人。 “师傅…”粲轶涯身子一震,邪傲的俊颜上闪过无助的颤抖,见到了老人的刹那,那绷得太紧的心弦终是慢慢的放松,酸涩的黑眸轻眨,无意识的带落了点点水珠。 伸出枯瘦的大手轻拍那全身僵硬如铁的男子,老人眸含慈爱不忍,一个睥睨天下的狂霸男儿,此刻如是无力的像个乞儿。 “小月儿…”幽幽的,一声小心翼翼的呢喃响起,带着不忍的怜惜,一双经历了太过沧桑的黑眸溢满疼痛的望着被绝望逼入绝路的小人,一年多的岁月,真的可以将曾经明媚的孩子折磨到如此这般地步吗?老天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迷乱的水眸有刹那的清醒,似被蛊惑般,怔怔的转身,散乱的瞳孔印入那慈爱的面容,温暖的眼神,小嘴颤抖,“师傅?”那样的神情,如同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孩子,温暖的让她忍不住丢弃一切去躲避。 “我的小月儿啊”白翁老人抬步上前,不着痕迹的叹息之间,任由点点雪晶打湿一头白发。 “哇哇…呜呜…师傅。傅爹爹…爹爹生气生气了…不理。理月儿…呜呜…月儿痛…呜呜”也许因为老天是第一个没有目的靠近自己的人,也许是老人现在的眼神太过让人信任,流皓月如同一个孩子般苦求着,“师傅帮…帮帮月儿…不要…要让爹爹…不理月儿…”窒息的痛楚在全身蔓延,那样的折磨比当初身种剧毒还要生不如死,但是爹爹还没有醒过来,那么她就不能倒下,不能,即便是老天爷,亦不能… “孩子”走近了,在流皓月身边蹲下身子,才看到那鲜血淋淋的皓腕,流皓月空洞的水眸,那红肿的眼眶,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的小脸,剧烈颤抖的单薄身子,让老人总是平静无波的心也是一紧,陌生的揪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师傅…帮帮…月儿,月儿…求你…”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老人,任凭体内一波波的蚀骨疼痛将自己淹没,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只因比起爹爹,自己的这点痛又算得来什么?一双带着狰狞伤口的小手却是死死的搂紧怀中那冷的没有半点温度的流水。 “小月儿最乖了,爹爹不会不理小月儿的…”温热的大掌轻轻的拂过小人那被雪花浸湿的长发,感觉到那寒凉的刺骨,心疼的怜惜在眸底闪耀。 “爹爹只是累了,想要睡一下,可是小月儿不乖,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还让自己受伤,所以要是爹爹醒过来的话,一定会非常难过的”说话间,轻飘飘的复杂目光转向流皓月怀中的男子,俊魅的容颜并没有因为生命的消逝而有半点的褪色,那滴洒在脸上的血色更是为他增添几分邪惑,这个男子,延续了千年的传奇,屹立不倒的如同没有弱点的神,但是一触情爱,却已身陷其中不能自拔。 情之一字,到底是什么?是福是祸?还是那让人心甘情愿印下的致命鹤顶红? 眨眨疼痛的水眸,好似相信了老人的话,呆呆的低头望着男子被血液沾染的俊颜,泪珠滑落,只不过这次,伴随着温热的血色再次染红了流水洁白如雪的长衫。 老人眉峰一皱,不安的回眸,望见的就是流皓月嘴角串串滑落的血色,动作快理智一步,手起刀落,看到那疯狂的双眸逐渐阖上,老人惆怅的叹息,隐隐逸散着怒意,这个孩子,居然与体内的强大内息抗衡如此之久,若是自己再晚一步,那么…等待他的就会是小月儿的尸体了。 “喂,二师兄,你在想什么?”眼前小手挥动,也打断了粲轶涯的思绪,不着痕迹的敛起眸底的沉痛和阴暗。 幽深的黑眸望着眼前那张古灵精怪的小脸,绝色的玉颜依旧带着憔悴的苍白,可是一双水眸却是自己熟悉的清透灵湛,再没有那晚的疯狂空洞,自己撕裂的心也终于可以安下了。 那晚,师傅打晕了月儿,可是却也让她整整昏迷了一个月,知道是她的心伤和绝望,但是自己却不能忍受没有她的世界,于是,不分日夜的守着她,不停的和她说着话,就如同她醒着那般。 昨晚,她终于醒了,却忘记了一切,不,应该是说忘记了流水,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男子,彻底从她的记忆中被删除,不留一点的痕迹。 “喂喂喂,二师兄,做人要厚道,不要一个人自私的想着秘密,要学会分享对吗?”对面的小人又开始不满,流皓月瞪着某男的目光是浓浓的怨怼,这个家伙真是没良心的可以,自己日夜不停赶路,总算在他大婚前赶上了,也成功的揭破了千城月的诡计,谁知道,莫名其妙的一觉醒来,看见的就是这个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丑男人,若不是那熟悉的双眸,自己当真要怀疑他的身份了,毕竟,一向尊傲的二师兄何时让自己那样的狼狈了?可是自己昨晚醒来见到的确实是流浪汉一样的他。 闻言,面色阴郁的粲轶涯薄唇一扯,绽放一枚邪惑的笑靥,“我在想,亲爱的月儿你破坏了我的大婚,赶走了我的新娘,是不是要陪一个新娘子给我?”轻挑的语气一如以往,只是在无人发现的时候,多了隐隐的颤抖。 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月儿不再是一个月前那个了无生机的月儿,那就这样吧,起码现在她的眼睛里,有的是那般璀璨明媚的真实笑靥。 粉嫩的嘴角开始以不规则的频率抽搐着,流皓月危险的眯起水眸,尽量用凶狠的目光瞪着这只忘恩负义的臭狐狸,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说自己搞破坏,自己要是告诉他,那个千城月是个活了千年的老妖婆,看他还说不说自己是破坏者? 可是,右手闪电的挥出,这只臭狐狸狗牙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简直是欠揍。 结果,“啊”“月儿”流皓月的痛呼和粲轶涯的惊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某月皱着一张疼痛的小脸看着某男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依然裹着白布的皓腕,疑惑的不解在水眸中闪烁。 “二师兄,我的手腕怎么受伤的?”娇脆的嗓音轻轻响起,流皓月没有注意到粲轶涯刹那的怔楞,只是望着浸出点点血色的白布,貌似她没受伤啊,但是怎么一觉醒过来,手腕就已经是带伤了呢? 群龙逐凤 第一四五章 果然是忘了吗? “痛吗?”低低的垂着俊颜,一双看似平静的深邃黑眸静静的望着那洁雅白纱上的血色,刺目的痛苦让粲轶涯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一阵熟悉的撕裂痛楚若有似无的蔓延在心口的位置。 微敛的长睫遮挡住了眸底的翻卷和俊脸上那一刹那的苍白,粲轶雅伸出带着厚茧的长指轻柔的抚触着那缠绕白纱的皓腕,不可察觉的颤抖在隐隐的蔓延,抿紧的薄唇透着锋利的冷睿,无人看见的角落却掠过浓浓的无奈和苦涩,他的月儿啊。 无论是怎样重的伤,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伤痕结疤,可是,那纤细皓腕上的齿痕却似烙印在人骨血中的印记,经历了整整三十日,依旧不愿意消散,温热的妖娆血色傲慢的绽放,仿佛在将心底的伤无止尽的延续下去。 “呃,还好啦…”不解的眨眨水眸,蒲扇似的羽睫柔柔的颤动,不解的迷惑在眼底闪耀,流皓月望着看不见表情的粲轶涯,虽然二师兄依然如同以前那般邪肆不羁,可是在那若无其事的笑容背后,却隐隐多了些什么东西,让她的心,开始莫名的不安,就犹如那嵌刻在梦中的黑暗一样,点点的刺痛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似想到了什么,流皓月黛眉轻轻蹙起,迷离的朦胧占据如玉的娇颜,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次好像睡了好久,而她也好像经历了一场痛彻心扉的梦靥,让她的灵魂都为之刻骨,但是醒来之后,却是忘记了整个梦境,就好像,那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臭小子,别给我装深沉,既然醒了,咱们也该算账了…”渐渐飘远的思绪再次被敲在额头上的一个暴栗惊醒,可怜兮兮的某月无辜的瘪起粉唇,一脸委屈的望着呲牙咧嘴的某老头,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可以让这个疼自己入骨的师傅如此对待自己。 “师傅,你要打人之前,起码要告诉受害者,到底是为了什么吧…”流皓月非常哀怨,一张好似闺中弃妇的小脸更是眼巴巴的瞅着吹胡子瞪眼睛的老者,誓言要为自己的冤屈,讨回一个公道。 就算是杀人犯,法官在判罪之前,也会给人家一个申述的机会,更何况,自己是莫名其妙的被定了罪。 老人黑眸一眯,幽暗的浮芒在眸底掠过,不着痕迹的忘了一眼神情僵硬的粲轶涯,无声的叹息,这几个自命不凡的狂傲徒儿啊,只要遇到了关于月儿的事,就变成了让人想要狠狠拍之的笨蛋。 粲轶涯俊颜微抽,却是无言的承受了老头无言的责骂,黯然的敛下双眸,苦涩却甘愿的弧度在嘴角蔓延,为了她,即便只是一个普通人又如何? “老头子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故作生气的瞪着某个无辜的小人,老人双眸闪耀,被胡子覆盖的大嘴一张,然后属于某月的罪名便开始溢泄。 “第一,你不尊师道,下山后便忘记师训,是否该打;第二,枉费师傅多年授业解惑,你个不开窍的小笨蛋居然抹黑师傅名声,又是否该打;第三,任性莽撞,遇事不沉着应对,简直是丢尽了师傅的老脸,这又该不该打?”目光严肃,冷冷的语调说的煞有其事,一双睿智的黑眸却是紧紧的盯着流皓月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放松。 闻言,流皓月额际黑线滑落,一双粉嫩的樱唇开始中风似的抽搐,无语的望着义愤填膺的老人,而后抬眸望天,阴沉称的天幕好似有整排乌鸦飞过,傲慢的嘲笑着她的悲惨。 “师傅,徒儿怎么不尊师道,又是怎么抹黑师傅,最后丢尽师傅的脸了呢?”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流皓月真的想要对天大喊三声冤枉啊,想当初,人家窦娥被冤,老天爷就来个七月飘雪,如果自己被冤枉了,是不是天就该下红雨了? 老人雪白的胡子一颤,沧瑞的眸底是满满的深邃,而后,不屑的抬高老脸,在某月孜孜不倦的询问中,花白的身子一闪,刹那就消失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只留下一句让人暴走的呢喃嘲笑般的飘荡在空气中。 “自己想…”咳咳,本就是自己瞎编出来的理由,只是为了想要知道,这个苦命的孩子到底遗忘了什么,原来,竟是痛到了那个地步,所以,才将所有一切绝望的苍白封存在记忆深处了吗? 老人离去的刹那,慈爱的目光不舍的忘了一眼那面色苍白却是眼含明媚的小人,点点的欣慰在嘴角荡漾,这才是他的月儿,那个即便身处绝境依然傲然不屈的流皓月,而不再是那时,痛入骨髓让人心碎的月儿。 只是,阴暗的无奈逸散在四周,当真是忘记便结束了吗?牵扯了千年的情缘真的可以如此简单的消散吗?而是不是在未来的某一天,那撕心裂肺的空洞会再次淹没了他最疼爱的孩子? 没有人回答老人的不安,只有略显清冷的空气在蔓延扩散,也许,每个人的轨迹是老天早就已经安排好的,不管如何,都会有自己最终的一个归宿玉颜僵硬的望着那不负责任离开的老人,流皓月在经过一阵咬牙切齿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被敲的简直莫名其妙,而那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师傅,绝对就是没事找事。 倏地,水眸轻闪,捕捉到了殿门口一闪而逝的玄色,未经思考,小腿已经自作主张的朝着殿门口奔去。 “大哥…”眨眨水眸,有些震惊的望着那熟悉的身影,依旧如记忆中那般削瘦,一袭玄衣如同沉浸在修罗炼狱中的冥王,不带半点的暖意,一张苍白的俊颜阴冷如初,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却没有了曾经的森寒,莫名激荡的颤抖在那故作静然的眸底游移,让他的神情多出了复杂的挣扎。 “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看见僵立在原地没有动作的流皓翊,流皓月不解的上前,实在是因为他的目光太奇怪了,无端端的让自己开始心慌。 流皓翊如同被人抽去了灵魂般,怔怔的望着那逐渐靠近自己的小人,一张倾城绝色的娇颜荡漾着璀璨的明媚,那般的灿烂夺目,几乎要刺伤了他的眼睛。 下意识的勾起薄唇,不自然的弧度幽幽绽放,“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来看看…”喑哑的呢喃如同饱经摧残的老者,无力的沧桑让这个邪肆冷冽的男子此刻正剩下空茫的平寂。 还好,让自己牵念的小人又回到了当初的模样,不再苍白绝望,不再蚀心入骨,不再痛彻心扉,这样,自己就可以安心了。 眉峰隆起,流皓月在流皓翊面前站定,仰起小脸望着难得绽放笑容的男子,可是,“大哥,不想笑就别笑…”小手自作主张的按压在男子冰冷的薄唇上,娇脆的语调中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慌乱,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罕见绝艳的笑容,流皓月却只感觉到揪心的酸涩,无助的不安让她的呼吸都开始紊乱起来。 流皓翊身子一震,感觉到那柔软馨香的掌心紧紧的压在自己的唇上,森寒的眸中掠过错愕的颤抖,下一刻,就如同人眼花了一般,再次归于死寂,抬起大手,同样冰冷的温度柔柔的握住女子娇小的柔荑,暗沉的黑眸望着那白纱上的艳色,呼吸一窒,却依然用着平静的没有半点涟漪的嗓音言道,“月儿要答应大哥,以后莫要让自己受伤了…”那一夜,是自己永生永世都无法遗忘的梦靥,那撕心裂肺的痛苦,那绝望悲戚的呼喊,点点滴滴,如同空气侵入自己的骨血,清泪和鲜血的融合,却成为一副让人为之心惊的画面“哦,呵呵,大哥,你说这个啊…”怪异的感觉消失,流皓月有些娇憨的望着受伤的皓腕,说实话,她也奇怪自己的伤是怎么来的,不过,并不是太痛,所以她也就没有在意了,谁想到,二师兄和大哥却都在意了。 回头,看见的就是斜倚在殿门上的粲轶涯,一张俊魅的容颜邪肆如旧,只不过,她总觉得在那样的笑容下多了些东西,就如同大哥一般,让她看不见,亦猜不透。 “大哥,你一个人来的吗?”望着面色凄冷的流皓翊,流皓月淡淡的开口,毕竟,这次自己来到东赫的事情,只有玺垠睿知道,怎么大哥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实在是太奇怪了。 “月儿没良心,就只记得大哥吗?”无预警的,一声温润的呢喃带着笑意响起,却如同惊雷般几乎要惊傻了某月。 “就是,咱们不远千里而来,结果没良心的小弟却只看见了大哥,真的是太伤心了…”同样低沉好听的男声,却多了爽朗的明媚,带着宠溺带着温暖的在流皓月身后说着。 “既然月儿不欢迎咱们,二哥,三哥,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最后,戏谑不羁明显带着轻挑的言语让某月眼皮一跳,傻傻的回头,三抹同样颀长,亦风姿翩翩的美男子就那样带着笑容望着自己。 “二哥,三哥,四哥…”看着那只有在午夜梦回才能见到的熟悉面容,流皓月鼻子一酸,难以一直的湿意便没用的涌上双眸,委屈的娇弱在眼底掠过,那是只有面对亲人才有的脆弱。 “傻月儿,就这么不待见我们?居然看见我就哭了…”抬步上前,流皓默面色儒雅的轻轻言道,好似怕一个大声就吓到双眸布满水雾的女子,探出绝美修长的没有半分瑕疵的长指,轻轻的擦过那流泻而出的清泪,温热的晶莹让那完美的大手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二哥…”猛地扑进那温暖的胸膛中,流皓月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心底的委屈,小手紧紧的抱住男子,感受着那温润如风的宠溺,真的是他们,是最疼爱自己的哥哥们。 “傻瓜…”流皓默身子一震,俊脸刹那退去血色,一双雅致的黑眸轻轻闪烁,隐隐的水汽浮现荡漾,修长的双臂轻轻的环住那哭的孩子气的女子,任由她将那滚烫的泪珠浸入自己的衣衫,然后…渗进骨血中。 下一刻,纤细的身子被带到另一个怀抱中,不同于流皓默的温柔,紧致的双臂几乎要让自己不能呼吸,可是流皓月却笑开了一张湿润的小脸,“四哥…”在家中和自己走的最近的四哥,看似放荡不羁,谁又能看到那隐藏在无所谓下的真情和执着?可是这样一个惊才艳艳的男子却将所有的温暖全部给了自己。 “以后不准再吓四哥了”低沉的呢喃带着控制不住的恐惧,流皓然死死的抱紧怀中那冰冷的身子,任由刻骨的痛楚蔓延在眼底,任由无边的酸楚淹没那双曾经风华潋滟的黑眸,只是不停的感激老天爷,自己的月儿,终于回来了。 “唉,好事都被二哥和四弟占了,看来我只能靠边站了…”酸溜溜的话语在流皓月耳里响起,忍俊不禁的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看见的就是一脸不满暗沉的流皓驰。 流皓然也没有无理的霸占,反而是贴心的放开了她,看着她欢快如鸟儿的奔进流皓驰的怀抱,一张俊脸,在流皓月看不见的角落,绽放出悲凉的凄冷。 “三哥…”如同慵懒的猫儿般,小脸轻轻的蹭着男子丝滑的衣衫,细细的感受着那来自他心底的怜爱,流皓月眼底是欢愉的幸福,真好,真好。 始终站在一旁的粲轶涯,沉默的望着满面幸福的流皓月,寡情的薄唇漾出点点的笑容,看着她心无戒备的呆在别的男子怀中,尽管心底酸涩,可是依旧为那明媚的笑靥感到庆幸。 感性过后,几人便静静的在大殿中坐定,虽然各个态度漫不经心,可是彼此之间都清楚,他们的心思全部牵引在那单薄的小人身上。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虽然刚才确实被他们的出现喜悦的忘记了一切,但是平静下来,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流皓月静静的看着神情有刹那不自然的四个男子,越发的肯定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几人相对无言,任是平日百般聪明,在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精神折磨后,谁又能如此迅速的整理好自己的心思,若不是流皓翊控制不住的想要看看月儿怎么样,他们甚至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因为他们不能确定,现在的月儿,会不会突然想起那悲怆的一夜?又是否会将那刻骨铭心的绝望再次闪耀在一双空洞的眸底? “哼哼,你忘了本宫是和谁成亲吗?”众人沉默间,粲轶涯一副不屑神情的开口了,鄙夷的瞅着某个纠结的小人,傲慢的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微撇的薄唇是对某人赤果果的嘲笑。 深呼吸,深呼吸,她流皓月可是天才,天才是不屑跟一只狐狸生气的,尽管那只狐狸的神情很欠扁,尽管他说话的调调让自己想要一脚踹飞他。 “是,我怎么会忘记了?二师兄聪明绝伦,英明睿智,这次不正是和一个叫做千城月的女人成婚吗?嗯,听说那千城月可是貌比天仙,与二师兄你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呢…”从齿缝挤出的呢喃似乎恨不得咬掉某人一块肉,知道一个人忘恩负义,但是小人到连本带利的,她流皓月可是第一次见到,不对,这几只狐狸全部都是不懂感恩的家伙,更别提是以德报怨了。 谁知,某男闻言不痛不痒的挑起剑眉,然后嘴角一勾,荡出邪邪的一笑,“那千城月和小师弟你的相貌分毫不差,小师弟这般说,莫不是在暗示自己容貌直赛天仙?”说完,还不忘一副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神情望着暴走的某月。 两排白牙狠狠的一磨,流皓月眯起水眸恶狠狠的瞪着某个说话噎死人不偿命的混蛋,丫丫个呸,她就知道,狐狸天性狡诈,一个区区的千城月哪是他的对手,自己真是神经打错了,才会不分日夜的赶路,就是为了阻止这个一点也不值得自己相救的臭狐狸。 无辜的眨眨邪魅的黑眸,粲轶涯望着一副欲火山爆发的流皓月,很是贴心的开口,“咦,难道师兄真的猜对了?只不过,小师弟多虑了,师兄很早就知道小师弟风华绝代,倾城容貌无人可比,所以小师弟不用特意强调的…”让人想要撞墙的安慰带着戏谑的调侃,可是那双看似漫不经心的黑眸深处,却是激颤的不安,还好,总算是让小家伙忘记了刚才的问题。 不着痕迹之间,流家四位公子对着粲轶涯点头示意,微启的薄唇道出无声的感激,他们只知道,无论如何,定不能再让月儿回到那夜的记忆中去。 很恨的丢出一个白眼,流皓月懒得理某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狐狸,转头认真的看着几个兄长,“几个哥哥,那你们什时候回去?”既然二师兄这边的危机解除,那么下一个就要去找大师兄还有三师兄了,至于五师兄,只有再慢慢想办法了,无预警的,脑海中掠过一抹妖娆的红色身影,黛眉轻蹙,那个妖孽用着自己去救吧。 被粲轶涯成功引开注意力的流皓月忘记了脑海中的疑问,为何大婚那日,自己没有见到几位哥哥?而且,为什么有关于那夜的记忆也变得混乱不堪,她到底是如何解开千城月的骗局的?为什么自己也没了印象? 流皓翊抿唇不语,阴冷的神情甚至没有融化半分,流皓驰神情一僵,嘴角的笑靥逐渐变得困难难以维持,流皓然敛下黑眸,面上恍然之间,退去了血色变得苍白。 “今日便要启程回去了,流府还有事情要做,几位娘亲也催着我们回去了…”最后,还是流皓默代替发言,依旧是温润如水的呢喃,好像春日中,那高挂蓝空中的一抹暖阳,让人不禁心神舒适。 “哦,对了,二哥,几位娘亲还好吗?”自离开流府也已经有一年多了,那几位性格各异的娘亲一直是自己心底温暖的存在,她们对自己的疼爱亦是自己无法遗忘的美好记忆。 流皓默眸光轻闪,略显苍白的俊颜上,笑容始终未退,“很好,只是一直念叨着你,所以,月儿,如果做完了你该做的事情,就回去看看娘亲们吧…”苦涩的空洞在眸底闪耀,可是流皓默只是死死的掐住双手,不让气息有半分的紊乱。 爹爹的事情,娘亲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不知道那几位柔弱却也坚强的娘亲是如何面对这个消息的? “嗯…”不舍的思念在小脸上荡漾,流皓月水眸再次开始浮起水雾,却倔强的咬紧了双唇,她也想要回家,可是没有彻底解决千城月的事情之前,自己还不能回去,否则,只会将危险带给流府。 始终未曾言语的流皓翊,流皓驰和流皓然只是紧紧的看着蹙眉不展的流皓月,所有的心跳几乎停止,就怕从那张樱唇中问出那个让他们心痛的人,可是,时间潺潺而过,流皓月却始终未再开口。 粲轶涯隐在袖中的大手也紧握成拳,不自觉屏住的呼吸,直到心开始抽痛,才漫不经心的敛下了黑眸,月儿…到底是怎么了?对于那个人,她是真的彻底遗忘了吗?是不是除了那一夜,所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彻底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呢? “其实啊,我觉得啊,娘亲们都还年轻,为什么就那样孤孤单单的度过自己的一生呢?何不给自己重新寻觅一份值得享受的感情,这样,应该会幸福的吧…”可是,他们的心没有安稳太久,流皓月似自言,更似犹豫的呢喃便惊雷般的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流皓翊寒冽的表情终于迸裂,流皓驰瞪大的眸底是颤抖的震惊,流皓然苍白的俊颜越发透明,就连镇定如流皓默,也失神的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小师弟,你…说什么?师兄没有听清楚…”只有粲轶涯依旧笑着,可是嘴角的弧度是僵硬的冷然,不敢置信的惊愕在眼底闪烁,果真…是不记得了吗? “好,就这么决定了,等我找到了大师兄他们,就回去帮娘亲们物色对象,爹都已经离开那么久了,娘亲们总不能守着爹一辈子吧…”自顾自做着决定的某月没有看见几人的表情,那样的惊骇,似乎遇到了什么毁天灭地的恐惧。 大殿内是混乱不堪的无声挣扎,殿外,四抹颀长的黑影如同石化的雕像僵立在原地,那声声娇脆的呢喃却如同索命的符咒,几乎要撕裂了他们的灵魂。 “是谁?”一声娇喝,纤细的白影掠过,刹那,那绝色倾城的小人便抬高小脸注视着面色苍白的四名男子,黛眉蓦然蹙起,流星般的光芒在眼底掠过。 粉唇轻启,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你…”他们。 群龙逐凤 第一四六章 流水有情,落花无意? “月儿…”粲轶涯顿时脸色大变,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波澜不惊,看着那飞掠而出的纤细身影,颀长的身子也慌乱的朝着殿外疾奔而去。 如同被惊雷狠狠炸开的脑海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月儿见到落花无情四人,那一定会触碰到被月儿封存在心底的梦靥的。 流皓翊,流皓默,流皓弛和流皓然也均是失控的朝外面奔去,落花无情犹如是爹爹的分身,如果让月儿见到那几人,一定会出事的。 可是,“你们是谁?”黛眉微微蹙起,望着那四张冷酷的俊颜,流皓月脸上是不解的迷惑,一双水眸浸入迷离的朦胧,望着四个神情僵硬却依然难掩傲然气势的男子,不明白为何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如此的奇怪,带着浓浓的绝望,悲痛和空洞的苍白。 小手无意识的抚上心口的位置,娇俏的小脸上不自觉的闪耀着莫名的哀戚,明明就是四张陌生的面容,明明就是从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什么却让她感觉到了点点的酸涩,如同一部分重要的记忆被人剥夺,而他们,就是引起自己异样的存在。 飞奔而至的五人身子不由的一震,看着那荡漾着不解的玉颜,一双双暗沉如渊的黑眸如同瞬间席卷起狂暴的风浪,几乎要将人淹没其中不能自拔。 “我好像见过你们,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流皓月粉唇轻抿,清冽的水眸直直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四人,无预警的,一双冰冷的小手闪电般的探出,就那样带着非礼嫌疑的落在面色憔悴的落脸上。 “月儿…”一旁的五人齐呼出声,却只有随风逸散的无息,屏住呼吸的望着那不知其意的小人,紧握的铁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总是傲然狂妄的男子,此刻心底却只有卑微的祈求,希望老天继续延续那微乎其微的眷恋,不要在让那单薄的小人经历那撕心裂肺的绝望。 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流皓月没有发现弥散在周围异样和紧绷,只是皱着小鼻子感受着掌心下那冰冷却平滑的肌肤,无意识的游移之间,察觉到一条凸起的痕迹破坏了那张俊颜上的完美无瑕。 嘴角拉下,不满的愤慨在眼中闪烁,“你很好看呢…”清脆的呢喃犹如潺潺溪水在人的心底流淌而过,流皓月蓦然绽放一张璀璨的笑靥,望着面色复杂却僵硬的男子,纯稚的目光恍若冬日中铺洒在人心底的阳光,那样的温暖让人不舍。 “不过…”在所有人怔然的注视下,流皓月眉峰微微的隆起,嘴角的笑靥也带着丝丝的颓丧,“你要是可以多笑笑,那就更好看了…”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太过悲伤,虽然那张俊脸如同带着一张铁皮面具看不到半点的神情波动,但是流皓月就是知道,隐藏在那双看似冰冷残酷的黑眸下的,就是让人心碎的哀戚。 落得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半分的波动,只有那颀长的身躯带着骇人的僵硬,一双大掌死死的紧握成拳,任由指尖狠狠的刺入掌心之中,这样,才能让心底的痛不那么明显,这样,才能忍住将面前小人拥入怀中的冲动。 而流皓月对于他无声的沉默好似也不在意,那种感觉就像是知道,这个沉默冷然的男子不会那般轻易的开启那张寡情的薄唇一般。 倏地,小脑袋可爱的一歪,娇俏的斜睨着面色同样残冷的无,小鼻子习惯的一皱,“你这个样子,以后会娶不到媳妇的…”不同于落冷寂的平然,同样俊俏的表情,却带着生人勿近的寒煞,沉郁的气息如同炼狱中的索命修罗,一双看似平静,实则深不见底的暗沉黑眸是让人心惊的森邪。 闻言,无一双黑眸危险的眯起,眸底闪烁着幽深的暗芒,不带温度的望着一脸嫌弃的某月,紧抿的薄唇隐隐的一抽,袖中紧握的铁拳越发的透着煞白的凛冽。 粲轶涯五人闻言也不由的俊颜一抽,点点无奈在一双双宠溺的黑眸中闪过,若不是现在情况让他们无法安心,看着那被调侃教训的倒霉蛋,他们还真是有点忍俊不禁。 而流皓月更是白目的无视全身散发恐怖气息的无,双手负在身后,直接扬起小脸踱到花的面前,看着嘴角隐隐带着弧度的花,某月的神情越发的不满。 “笑面虎”没有意外的俊秀面容,不同于前两人的森寒彻骨,一双较为柔和的黑眸,一张带笑的薄唇,却没有让人感觉到半点的温暖,流皓月挑眉,比起那表现在外的危险,这种将所有心事都隐藏在心底的家伙才是更恐怖的。 于是,花那犹如嵌刻在嘴角的弧度开始风中凌乱,微微眯起的黑眸掠过一道幽芒,却同样的保持了沉默。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全部聚集在情的身上,一旁观战,的五人,提在半空中的心也缓缓的落下,对于那人,月儿果然遗忘的彻底,就连落花无情如同流水影子存在的四人,也彻底的从她的记忆中消失无踪。 果然如大家所料那般,流皓月带着一脸严肃的审判走到情的面前,仰头,眯眼,粉唇微微开启。 “闭嘴…”话音未出口,却被一声冷沉的低吼打断,情面上寒冰不化,甚至连神情都如同冰雕般死寂,若不是那微动的薄唇,几乎要让人怀疑那话是不是从他口中吐出的。 黛眉微蹙,水眸荡漾着灵湛的清冽,纤细的小肩膀无辜的一耸,“我没打算跟你说话”无辜的表情却带着恶作剧的孩子气,不知道为什么,流皓月对这四个根本就不熟悉的男子,却完全感觉不到定点的生疏,当然也就无惧于他们脸上的冰霜了,如果在平时,她见到这种人,一定是避而远之的,只是现在的情况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呵呵,好一个流家五公子皓月…”无预警的,一声难掩温暖的笑声响起,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阔步而来。 转身,抬首,水眸轻眨,粉唇泄气般的撇下,只是刹那,灿烂的笑容便在小脸上绽放,“流皓月参加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屈膝,下跪,即使心中千万个不情愿,但是在这个权利至上的古代,她却不得不屈服,更何况,这人亦是二师兄的亲爹啊。 可怜的膝盖还没有触碰到冰冷的青石地板,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了身子,不解的扬起小脸,眸底印入那溢满温暖慈爱的黑沉双眸,不是记忆中虚假的敷衍,那种真诚的暖意让自己的心也不由的一紧。 东皇望着那出尘脱俗的玉颜,第一次这般近的打量着她,绝色的娇颜,不沾尘埃的粼粼水眸,还有那由内至外散发的清冽气息,嘴角的弧度逐渐浓厚,也终于明白,这个孩子,为何能让那么多的人,为之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了。 “儿臣见过父皇”“流皓翊,流皓默,流皓驰,流皓然见过东皇…”面色各异的五人也微微的俯首示意,弥散在面上的是感激的平然,也许,自古君心难测,但是眼前的君主,却未曾对他们有半点的算计。 “呵呵,都不必拘礼了…”若无其事的一笑,一双温润的黑眸始终看着面容纯然的流皓月,而后不着痕迹的目光转向静立在一旁始终没有动静的落花流水,黑眸轻闪,下一刻,便漫不经心的开口,“皓月好像对朕的暗卫很感兴趣?”也许,冥冥之中自由定数,这几个如同那人影子般的孩子,所希冀的也不过是守护在她的身边吧,那么自己何不成全这些孩子那卑微的心愿? 闻言,落花流水神情不变,只有眼底骤然而起的点点的波澜出卖了他们心底的震惊,不明所以的望着浅笑颜兮的东皇,他们几人何时成了他的暗卫?尽管心底不解,却也是没有开口出言反驳。 粲轶涯黑眸轻眯,看着举动异常的东皇,心思流转之间,却已明白那深眸中的叹息,眼睑微敛,苦涩的无力在心底荡漾,既然自己不能护她周全,那么这几个可以对那人交付性命的男子,定会对她同样的不惜一切吧。 流皓翊长睫轻颤,刹那之间便隐去了眸底的涟漪,对于落花无情的能力,他从不怀疑,如此,自己也可以安心了吧。 流皓默嘴角扬起弧度,莫名的激起了点点的涩然,娇柔如风的月儿,即便再如何的坚强,却仍是自己心底那最为晶莹剔透却脆弱如斯的琉璃,但是以后她的身边有了落花无情,是不是就不会再有那刻骨铭心的悲凉哭泣了呢流皓驰灼热的黑眸灿烂一如曾经,只是在那明媚的光芒下,多出了丝丝的阴暗,月儿,落花无情就像是爹爹的守护,如此,即使是以后没有了三哥,你也可以肆意遨游在这偌大的尘世间了吧。 流皓然垂首不语,随风飘荡的青丝调皮的散在那苍白的脸颊旁边,眼眸沉暗,薄唇锋利,爹爹,这就是你最后留给月儿的礼物吗? 灵敏的感觉此刻发挥了作用,冥冥之中像是被什么牵引一般的转过小脸,印入眼底的是五张笑的宠溺的俊颜,流皓月水眸轻眨,看着那没有半分异样的男子,鼻子下意识的一抽,这才有些犹疑的转过视线。 刚才一刹那,蔓延在四周的悲凉和苦涩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而那肆无忌惮逸散在空气中的沉闷又是来自何处? 无预警的,小脑袋一痛,犹如针扎般的痛楚让她本就白皙的玉颜顿时更加透明,双手按压住浮卷翻腾的脑子,咬紧粉唇压抑主子那突如其来的疼痛“皓月?”唯一看清了他脸色变化的东皇神情一敛,担忧的望着那神情狰狞的小人,不安的凝重在面上闪耀,没有忘记那夜撕心裂肺的哭喊,即便冷硬如自己,也不禁为那悲戚绝望的哭声揪痛了心房,这个娇弱单薄的身子,自己不忍她再承受那刻骨的梦靥。 摇摇小脑袋,感觉到丝丝热流在全身游移,那来的突然的痛楚也瞬间消失,流皓月眉峰紧蹙,感觉着身体里那有些陌生的气息,没有开口回应东皇的担忧,只是慢慢抬起右手,五指大掌,掌心之中,依稀可见的朦胧烟雾在妖娆的舞动,带着惑人的艳丽和魅惑。 “月儿”这次,粲轶涯五人也不安的上前,团团将那陷入沉思中的小人围在中间,恐慌的惊惧在眸底掠过,却是抿紧薄唇不让自己呢喃出声,望着面色严谨的小人,他们只能任凭浮躁的心脏再次被提到半空之中。 “没事了,只是…”听到了他们的呼唤,流皓月这才浅笑着抬起小脸,有些安慰的说道,却将后面的疑问吞进了肚子里,她只是奇怪,为何一时之间,自己的身体里好像多出了一些让她奇怪的强大内息,但是,如果连自己都不清粗话,也没必要说出来让他们担心了。 “二师兄,你能不能不要摆出这种表情,很奇怪唉…”黛眉轻挑,眼含莫名的瞅着满脸凝重的粲轶涯,流皓月不由的搓搓小胳膊,话说,见过了狐狸漫不经心的算计表情,现在突然给她变得这么真实,真的让自己觉得怪怪的。 于是,粲轶涯本就暗沉的俊脸此刻却更加的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某个不识好人心的小笨蛋,想要狠狠的掐死这个胡言乱语的小人,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闪过一张犹如孩子般的泪脸,于是,无声的一叹,只能将所有的怒气憋在心底,存心气爆自己。 “皇上,皓月能不能求你一件事?”看着俊脸扭曲的粲轶涯,流皓月无辜的吐吐粉舌,这才再次看着笑的和蔼的东皇,然后一副认真模样的开口。 “说说看…”神情不变,东皇一副雷打不动的镇定模样,右手无聊似的抚摸这拇指上的玉扳指,眼带宠溺的望着严肃的某月。 “我想要他们…”双眸依然看着东皇,一根纤细的食指却是不带半分犹豫的指向冰块似的落花无情,肯定的语气是倔强的固执,那个样子虽说是请求,却是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执着。 “哦?那皓月能告诉朕,为什么想要他们吗?”眯起的黑眸让人看不清眼底的神采,东皇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淡然,就如同已经知道她的请求,在无人看见的心底却是幽幽的叹息,也许忘记了一切,可是嵌刻在灵魂中的印记又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皱眉,眨眼,抽鼻,瘪嘴,在那沉然的注视下轻轻的开口,“不知道…”回答的认真,也回答的诚实。 流皓月疑惑的看着神情有些崩裂的四人,为什么想要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就只是一眼,心底的感觉就告诉自己,想要他们,毫无缘由的希冀,自己不管对人还是对事一向淡然,很少有什么是她第一次见到就想要的,他们四个人,却成了打破自己惯例的唯一例外。 狂傲的剑眉轻挑,东皇不明意味的看着神情带着疑惑的流皓月,嘴角却荡漾出略带涩然的笑靥,有些事本就是命中注定,又何来为何?想与不想,要与不要,记得与遗忘,不过一线之隔,这个将绝望彻底埋葬的孩子,依旧那般的倔强。 “朕可以将他们赏给皓月,但是朕的暗卫却不同于一般的奴才,他们的归属,最后依然要自己来决定…”将事情做了一个开头,剩下的,就要交给这些孩子自己解决,没有忘记,那夜,这四个傲然守护在四方的男子,是怎样隐忍着绝望的痛楚,用那孤寂清冷的背影为那个堕入地狱无法自拔的孩子撑起一片安静的天空。 黛眉再次聚拢,流皓月有些头疼的看着将问题抛给自己的东皇,然后有些犹豫不决的望着身上寒气始终不化的四名男子,唔,小脑袋不停的运转,思考着如何将四个冰块拐到自己身边的对策。 谁知,“属下参见少主子”未等流皓月开口,落花无情便无预警的屈膝,单腿下跪,俯下高傲的头颅对着她臣服,即便语气清冷如斯,但是那沉浸在语调中的敬意却是微减半分。 四双敛下的黑眸深处,是难掩决然的悲戚和茫然,主子,你那样离开,留给五少爷的是毁天灭地的疼痛,如今,一月时光匆匆而过,却如同生世变换,那风华绝代的身影,就那样没有征兆的从那双清冽的眸中退去,知道你的不舍,知道你的担忧,知道你未开口的眷恋,所以,我们四人代你完成,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替,去替你守护这个在你心底存在了千年的人儿,这样,你是否可以安心了呢? “呃…”即便镇定如流皓月,也不禁为眼前的一幕一震,眨眨水眸,眸底荡漾着显而易见的不解,什么情况,她这边对策还没有想出来,这几个大冰块这么快就对自己臣服了吗?还有,他们为什么要叫自己少主子?虽然听起来和主子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就是觉得怪怪的。 “月儿,谢恩…”流皓默适时的转过流皓月的身子,扬唇浅笑,示意她感谢东皇的赏赐,。 “不是,我…”真的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流皓月皱眉看着流皓默,想要弄清楚那让自己的心升起一团迷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们四人是东赫皇宫最好的暗卫,所以月儿,以后有他们在你身边,师兄就可以安心了”没有等流皓月的话说完,粲轶涯开口打算,大手一揽,便不着痕迹的转移了她的视线,笑的魅惑的邪肆俊颜上是安然的清逸。 “我知道,但…”就是知道他们厉害,所以东皇如此干脆的将他的人给自己,是不是答应的也太爽快了一点,总是给自己一种有阴谋的感觉。 “能让他们几人真心信服,月儿很了不起呢…”一旁的流皓驰一副羡慕的口吻言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再次截掉了流皓月的疑问。 “啊,不是”疑惑的瞅着流皓驰,流皓月的神情带着点点的深沉,三哥的口气怎么感觉好像很了解这四个人?但是他们不是东皇的暗卫吗?照理说三哥不该如此熟悉的啊? “不要担心…”就连阴冷如流皓翊,也轻轻的开口,霜冷的脸上是浓浓的沉寂,似乎在告诉她,只要接受,其他的都交给他们就可以了。 “……”这次,流皓月没有开口,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几人,如果到了现在还没有发现哥哥和二师兄的奇怪,那么她就不是流皓月了,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他们如此急切的将四人送到自己的身边? “月儿不相信四哥吗?”俯身,双手握住那单薄的小肩膀,流皓然柔柔的言道,黑眸中是让人叹息的绝艳。 原本担心见到落花无情会让月记起那痛苦的一夜,可是现在看来,是他们多虑了,如今,千城月还未解决,他们还不能全心全意的守在月儿的身边,那么,让落花无情跟着月儿才能万无一失,这怕也是爹爹希望看到的吧? “月儿,今日我们就要离开东赫回清城,所以,让我们走的安心好吗?”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抚摸着流皓月清瘦的小脸,流皓月心底阵阵的揪痛,不愿意离她而去,可是现实却逼得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们起来吧…”沉吟须臾,终究是没有将心底的疑问说出来,流皓月粉唇一勾,对着仍旧单膝跪地的人言道,她不喜欢别人对着自己屈膝,尤其是这四个傲然冰寒的男子。 “你们叫什么名字?”看着四个漠然站起的男子,流皓月才有些好奇的问道,期间还不忘看看沉默的流皓翊,像是大哥身边的心腹就叫着追命,夺命,如此拉风却通俗的名字当初有好一阵子让自己难以平静呢。 闻言,所有的呼吸再一次无意识的停顿下来,可是,在沉寂微冷的空气中,仍旧有声声的叹息在扩散蔓延。 “属下落”“属下花”“属下无”“属下情”四声听不出情绪的年平静的如同冻结在地的冰霜,但是如果仔细听了,会发现那隐在冷煞下的隐隐颤抖和冷戚。 曾经,这几个称呼是他们心底最恨的痛,看着那个一脸欠抽的家伙,用着狐狸似的语调别有用心的喊着这让人暴走的名字,不止一次,他们四人想要不顾一切的掐死那个该死的妖孽,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忘记了自己坚持的名字,慢慢习惯了这根本算不得名字的叫喊。 黑眸一痛,那慢慢倒下的身影似乎还清晰的回荡在眼底,被绝望占据的桃花眸,笑的无力的薄唇,颤抖悲凉的身影,一幕幕成为记忆中无法抹去的梦靥,那个人,在他们习惯了他的给予之后,就那样不负责任的离开,留给他们的,就只有这个纯然的名字。 “落、花、无、情、?”不明所以的呢喃着四人的名字,流皓月的神情有刹那的怔楞,空茫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飘过,却快的让她来不及抓住。 于是,无所谓的笑笑,可爱的犹如偷腥的小狐狸,戏谑的望着面色无波的四人,实在难以想象,如此孤傲的漠然男子,居然会有那般风花雪月,的名字。 “你们是不是应该还有四个伙伴才对,你们四个叫落花无情,那么,另外的四个应该就叫做流水有意咯…”玩笑似的呢喃却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的砸向无言的几名男子,均不由的抬起俊脸,看着笑的纯挚的流皓月,点点犹疑的不安在眸底掠过。 “好奇怪呢,不是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却反了呢?”忽略心底因为某个词汇变得不问躁动的情绪,流皓月依旧漫不经心的调笑着,在所有人看不到的眼眸深处,却卷起了层层的涟漪。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追逐的过程中,到底是落花太过执着忘记了流水的不羁和放荡,还是流水的飘渺忽略了落花的娇嫩和脆弱? 自古以来,形容流水的大多为无情和难以约束,人人皆道,流水傲然忘记惜取落花的情意,又有谁是否清楚,流水不是无情,也许是因为情太浓,情太深,以至于忘记了停留,而他不惜的放逐过程中,是不是为了追逐一段飘渺虚无的感情以至于才无视那千娇百媚的多多娇颜呢? 群龙逐凤 第一四七章 心思纷乱皆为月 西漠清城 静谧沉寂的流水苑内,因为主人的离去,多了些凄冷的清寒,就连总是摇曳挥舞的多多寒梅也无精打采的沉郁着。 夜幕的降临让本就寒烈的阁苑更多了几分无言的悲戚,几抹单薄的纤细身影就那样好似灵魂出窍般的怔怔立在院落之中,一双双沉浸着巨大痛楚的丽眸好似不知疲倦的望着那房门紧闭的门窗。 “老爷,一路…走好…”柳慕情面色苍白,一双早已红肿凄冷的丽眸弥漫着迷离的水雾,微微挑起的樱唇退去了往日的娇艳,变得那般无力空洞。 柔软的双手死死的按压再胸口,仿佛这样才能制止住肆无忌惮弥漫在胸口的撕裂痛楚,下一刻,清泪滑落,终究是湿了一张憔悴的娇颜。 轻轻的阖上沉痛的双眸,柳慕情努力控制的悲伤就那样如狂猛的野兽般冲出,刹那,便击碎了她故作的坚强。 贝齿狠狠的咬住干裂双唇,像是毫无察觉那溢出的点点血色,他终于还是如此轻易的离开自己的生命,尽管很早以前就知道,对于他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来寄养月儿的工具,但是,故作平静的心,却仍是在那邪肆的不羁下逐渐沉沦,快的让她措手不及。 分不清那样的依赖到底是为了什么?爱?抑或是亲人依靠般的信任?可是柳慕情知道,十六年前,自己被他从死人堆里救出的那一刻,这个无心的男子就成为了自己唯一可以仰赖的天空,灰暗绝望的生命也因为他有了依恋,可是,憧憬终究只是自己的奢望,如今,他无声的离开,瞬间,便倾塌了自己的一片天空。 “大姐,这样的归宿对于老爷,也许才是最好的”苏笑霜面上妖娆的笑容不变,可是在夜色的笼罩下,却浸染着浓浓的哀怜和无助,轻轻搭上柳慕情肩上的小手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冰冷,努力扬起的面上沾染了点点的清凉。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苏笑霜无意心底是敬佩的,不管是因为他的隐忍,抑或是他不将世俗放在眼底的轻蔑,在在都让她的心激荡起无名的涟漪,在那风华绝代的俊颜注视下,想要不动心真的好难,可是很早以前自己就知道,在那个看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傲男子心中,早就有了一抹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身影存在了,所以,她安心的呆在他的羽翼之下,静静的成为别人眼中的流二夫人。 “呜呜…”隐忍的低泣在静谧的夜里那样的让人不忍,三夫人戚梦怜双手紧紧的掩住苦的凄然的面容,任由那串串的水珠从指缝间流泻,悲凉的绝望让那本就单薄的身子在冷寒的夜里开始剧烈的颤抖着。 “呜呜,老爷…”自那日得到了孩子们飞鸽传回的消息,那一刻,天崩地裂的绝望茫然彻底将自己覆盖,那个傲然的男子,那双魅惑轻佻的桃花眸,就那样无预警的离开了自己的世界吗? 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也不想相信,可是,心底不安的颤抖和痛楚却让她不得不相信,老爷,是真的离开了。 “三姐,不要哭,老爷不愿意看到的…”四夫人苗雨柔不该以往的豪迈爽朗,双臂一环,直接抱住哭的快要晕厥的戚梦怜,只是,那一双看似坚强无波的双眸却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低落了滴滴的晶莹。 那人,用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执拗倔强的等待着老天那微乎其微的施舍,不管自己早已伤痕累累的灵魂,就那样无所谓的笑着,看着,等着,直到心神俱裂,直到烟消云散,但是,苗雨柔却知道,离开的老爷,必定是幸福的,因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因为他按照自己的承诺执着的守护着,也因为,他可以从这无望的世间彻底的解脱了。 “姐姐,你们说老爷还会记得我们吗?”有些怔怔的抬头望着一片暗沉的夜幕,五夫人秦雅琴双眸无神的看着,人们都说,人死后不是去当神仙就是下地狱成为孤魂野鬼,她相信,老爷一定是去当神仙了。 只是,用力的眨眨朦胧的双眸,浓浓的湿润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秦雅琴无谓的抬起袖子抹去脸上的湿润,继续瞪大酸涩的眼睛看着,也许,老爷对她们还有一丝的眷恋,也许,放不下她们的老爷会在天上静静的看着她们吧。 一刹那,无声的沉默继续笼罩了整个死寂的流水苑,老天也似乎感受到了那绝望的空茫,徒留一片沉芒的空虚在无声的叹息着。 一抹迎风而立的红影无声的站在屋顶之上,如同冰封的玉颜上是波澜不惊的死寂,一弯看不出情绪的水眸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望着下面那五个互相扶持的女子,滔天的悲伤在她们身上蔓延,可是那几个娇弱如柳的女子却是无声的任由悲痛沉浸在心底,只因为她们是…他的女人。 翘长如彩蝶的羽睫幽幽的敛下,也遮挡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苦涩,紧抿的粉唇缓缓的勾起,却带起了阵阵的悲戚,终于,她如愿以偿的让那张容颜消失了,可是,小手有些迷惑的抚上空洞的心口,为什么,那里依旧冰冷的让人窒息,终于报仇了,终于把当年将自己逼入绝路的罪魁祸首彻底毁灭了,可是,激荡在心底的不是雀跃的欢愉而是越发让她无助的颤抖呢? “这下,你满意了?”飘渺迷离的呢喃慢慢的在耳边响起,淡淡的烟雾骤然在女子的身旁逸散着,却温润无力的只剩下暗沉的悲凉。 渡眼含不忍得望着那终于控制不住开始低低哽咽的五人,一张苍白虚无的俊颜上荡漾着无声的空茫的迷离,单薄颀长的身影在夜色的笼罩下,布满浓浓的寂冷。 千年前傲然睥睨天下的千城烈,最后却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留给他们的,却是锥心刺骨的痛楚。 “满意?”冷冷的重复,语气中是让人心惊的煞气,没有意外渡的出现,千城月溢满森冷的娇颜漫不经心的抬起,嫣红的嘴角荡漾着残肆的弧度,“游戏还没有结束,现在说满意为时过早…”话音落,纤细的身子便鬼魅般的掠向苍茫的夜色之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渡没有阻止,复杂沉郁的目光依旧静静的望着哭的嘶声力竭的几位女子,眸底荡漾着奇异的幽芒,而后,薄唇轻抿,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之后,那朦胧的身影也逐渐消散在墨染般的夜色之中。 蜂谷 是夜,虽然已经没有了冬日的凛冽,但是初春的夜里依旧是让人觉得清冷的,但是四季如春的蜂谷此刻依然弥散这温润的气息,暖暖的馨香在空气中扩散,也不由的驱散了人们心底点点的燥然。 “娘子,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那个碍眼的小东西给丢出去?”暗淡的夜色中,一声意味不明的呢喃淡淡的响起,有三分的撒娇,三分的嗔怪,三分的黯然和一分的不忍,依旧一身紫衣的蝶化,眸含沉然的望着那远处负手耳里的单薄身影,抱怨的话语中有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疼。 自从一年前若儿一脸绝望的回到蜂谷,那个心思深沉狡诈的羽蝶若就彻底消失不见了,留在她眼中的,只剩下空洞的茫然和凄冷,如果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娇怜的让人心疼。 “……”一旁的风潋滟没有言语,冰冷的丽眸却是微微的闪烁,紧抿的红唇刹那掠过隐隐的叹息,她的若儿,只怕是丢了自己的心吧。 “本来咱们蜂谷可是连神仙都艳羡的仙境,现在,都是因为那个家伙,连空气都好像变得苦涩了…”剑眉蹙起,妖娆的凤眸幽幽的眯起,蝶化再次开口,原本以为小狐狸只是暂时的迷惑,即便当初对那个出色的小家伙有好感,但是若时间久了,就会慢慢遗忘,但是,现在一年都已经过去了,曾经让自己头疼的小恶魔却失去了那一身让自己想要杀人的朝气,只剩下行尸走肉的麻木,而这样的事实,让自己非常的不爽。 “……”风潋滟只是斜睨着口是心非的夫君,淡淡的笑靥在嘴角闪耀,“心疼就直说…”明明就是担心若儿,却用着嫌弃的口吻发着牢骚,自己的蝶,依旧是当年那个放荡不羁却心存真情的男子。 “呃”故作镇定的移开视线,一张俊颜上浮现可疑的云霞,想要反驳,却在那了然的注视下无语沉默。 须臾,“若儿不是懦弱之人,如今沉寂不动,只不过是没有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待到有一日明了了自己的心,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挡她的脚步”难得的,沉默寡言的风潋滟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话音落,便转身回房。 不着痕迹之间,一双清冷无波的黑眸却是淡淡的飘向夜幕中那骤然闪烁而起的一颗星芒,随之眼眸轻闪,刹那归于无息,只有那紧抿的红唇,荡漾出若有似无的浅浅笑靥。 荆棘也好,磨难也罢,终归是有结束的那一日,待到雨过天晴,便是凤凰涅槃之日,那个孩子,从来就不是无能之辈,之所以困在局中无法脱身,也只是因为心中牵恋太深,如若可以让自己无情立世,那么,偌大的月飞大陆,又有谁可以与之比肩? “娘子,等等为夫…”蝶化被自家娘子轻描淡笑的话语刺激的俊颜抽搐,而后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仿若雕像似的身影,才无奈的叹息,而后转身追随风潋滟而去。 风儿的淡定一直是让自己最为痴迷的存在,既然风儿都说没事了,那么自己自然就不用再去担心那个小混蛋了。 始终双手负后站在院子中的羽蝶若自然没有错过身后那声音清朗的对话,平静的面色不变,只有在听到风潋滟的话时,死寂的双眸轻闪,翻卷的涟漪在眸中肆无忌惮的扩散开来。 双拳紧握,垂眸望着那瓷器一般的肌肤,羽蝶若眼中是复杂不明的幽芒,一年前,因为自己的任性和自私,让月毒发,而自己,甚至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面对那双淡然宽容的清冽水眸? 知道她的心软,知道她的不忍,知道自己即便回去,她依然不会责怪自己,但是,心中的愧疚压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比起那些可以为她付出性命的男子,自己的心,卑微的如同尘世中的一粒尘埃,是那样的微不足道,那样的不堪。 想要独占她的心,想要那双清透的水眸占满自己的身影,想要那绝美的笑靥独独为自己绽放,可是那一个有一个出现在她身旁的身影,开始让自己失去理智,狠绝的杀意在心底弥散,但是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残忍和冷酷,于是,一次次的隐忍,一次次的放任,终究是在失去理智的嫉妒后,让那带笑的玉颜被痛楚占据。 眼眸轻敛,浓密的睫毛颤抖如同迷路的彩蝶,羽蝶若扬起嘴角,却散着让人心酸的苦涩,月,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如我所愿? 想要靠近你,是不是就一定要忍受那一抹抹颀长身影的存在?如果不能接受,是不是就意味着从此远离你的世界? 想到这里,空冷的心脏骤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抓住,羽蝶若面色一白,强忍的痛楚让那琉璃般的双眸浮现起薄薄的水雾,月,我终究是放不下心底的骄傲,终究是放不下啊。 次日,一只洁白的信鸽振翅飞入了蜂谷之中,从鸽子腿上取下纸条,蝶化顿时面色剧变,一贯带着轻挑戏谑的俊颜刹那被震撼占据,而一双沉暗的眸底,则激起了翻天的涛浪。 即便是冷然如风潋滟,也不由的黛眉紧蹙,紧抿的红唇透出她心底的不安,和蝶化相视一眼,彼此的心底已有了决定。 命人将手中的纸条原封不动的交给羽蝶若,蝶化难得没有嚷嚷的踱步而出,修长的身影在不知不觉中多出了浓浓的黯然。 站在蜂谷的出口处,一双魅惑的凤眸静静的望着一抹白影骑马飞奔而出,紧蹙的眉峰昭示了内心的不舍和担忧。 “若儿会没事的…”一双纤细的手臂自身后环住蝶化的劲腰,似感受到了那内心的波动,轻轻的开口安慰。 “我知道…”大手柔柔的覆上那滑腻的小手,蝶化闭眸言道,他知道以若儿的本事,定会护自己周全,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自己眼中障碍一般的孩子离开,心底,竟泛起了浓浓的苦涩,而这种让人觉得沉重的压抑,他…只是有点不习惯。 像是察觉到了身后那慈爱的注视,伏于马背上的羽蝶若猛然回头,一张沉寂的玉颜上是沉着的安然,微微敛眸,忍住心底的酸楚,不再留恋的将马鞭狠狠一抽,四蹄飞奔的马儿刹那便奔离了蜂谷的范围。 原本以为不会大度的去和其他人一起守护,但是当收到那张纸条,羽蝶若就知道,原本以为的不会,也只是因为而已。 流家家主殁,短短五字,昭示的内容却是那样让人心惊胆战,羽蝶若无法想象,最注重家人的月要如何承受这样的打击,而那没有在纸条上标明的结果,又到底隐瞒了怎样的颤然,这些,都让自己恨不得立刻飞到那人的身边。 一双清逸的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月,不在乎了,只要能守在你的身边,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魔煞宫 “夜儿,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魔煞宫的老妖婆一脸不舍的望着笑的温润的孙儿,本就皱纹满布的老脸此时更是能夹死n只蚊子了。 呜呜,自己最心爱的孙儿啊,就这么为了一个小女人弃她这个奶奶不顾,怎么能让自己不伤心啊? “奶奶,我要去陪月儿…”温柔似水,却也坚定如铁的呢喃是没有回转余地的果决,遥夜停下了手上整理的动作,薄唇微勾望着满面纠结的老太婆。 提到那个名字,一双雅然似风的眼底掠过浓浓的思念,距离上次一别,已经有一年的多时间没见了,而后,不安的担忧在眸底掠过,失去了父亲的月儿,不知道现在好不好? “夜儿,你不是要等那个小丫头的心明白了才行动吗?现在那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没有一点的消息,而且一年多来,连个只字片语的话语都没有,你就这么贸贸然的跑去找她,是不是不太合适啊?”看着孙儿满眼的温柔,老妖婆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哀怨。 不管不管,她就是要极力抹黑那个抢走自己最宝贝孙子心的臭丫头,也不想想,她老人家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这个贴心的孙子了,而且夜儿也从未离开过魔煞宫,如今,居然要出宫去找那个臭丫头,怎能不让自己咬牙切齿? “奶奶…”好脾气的笑笑,遥夜走至老妖婆身边,搀扶着一点也不虚弱的老太婆坐下,然后颀长的身子慢慢的蹲在老人身边,微微扬起俊颜,温润的眸中是满满的眷恋。 “奶奶该知道孙儿的心,一年前,孙儿不强求的放月儿离开,只因不愿意她因为其他而不甘心的留在孙儿的身边,那样的相守陪伴不是孙儿要的,但是现在,流府突逢此剧变,孙儿是无论如何也要到她的身边的,尽管她依旧不曾在乎孙儿,即使…她已经忘记了孙儿,孙儿亦要确定她安然无恙,之后,如果她依旧无意于孙儿,那时,孙儿还会再回到奶奶的身边的”柔软的气息在男子的身上荡漾,如同一弯清泉,带给人的只有舒适和温然。 遥夜不知道,经过一年的时间,他们之间是不是会有不同的转折,但是自己的心却清楚的明白,无论她怎样看待自己,但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却是不能放任她独自一人面对的。 “胡说,我的夜儿可是最优秀的,那个臭丫头除非是脑子坏了才不懂珍惜奶奶的宝贝孙子…”善变的老妖婆在听到遥夜那没自信的低喃时,顿时老脸一变,傲然的自信在眼底闪烁,一双布满沧桑的眸底,却是弥散着点点的叹息。 东赫二皇子大婚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比谁都要清楚,但是自己却不能让夜儿知道,这个将全部的心都放在那个丫头身上的傻孩子,如果知道那个曾经天真纯然的小人有了那样绝望的悲痛,心底,怕是要承受比那更重的伤痕吧。 微不可察间,老人眼眸轻轻掠动,转向寂静无声的门口,而后无声轻叹,老天终究是记仇的,不管时间长短,该补偿的,该还债的,每个人都注定无法摆动那早已注定的轨迹。 静静的望着老人有些散乱的思绪,遥夜却是抿唇不语,没有打断她,一双载满清冽和柔润的黑眸淡淡的转向门外,望着一览无际的夜幕,那里,看不见半点的光芒,就连自己最为钟爱的弯月,也已经失去踪影很久了。 月儿,此刻的你在做什么呢?是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还是故作坚强的笑开了一张绝色的玉颜呢?不想干扰你的心,不想你因为其他而将我刻在眼中,所以,想去看看你,只要确定你安好平然,那么,我就悄悄的离开好不好? 所以,月儿,不要给我留在你身边的借口,你的笑容,是我期盼的所有,只要你那般灿烂的绽放着,遥夜…依旧会是魔煞宫中从不强求的遥夜。 无隐国 属于太子的寝殿之中,偌大的床榻之上,一抹颀长的身子却不安的蜷缩着,紧紧蹙起的眉峰沉浸着浓浓的痛苦,煞白的俊颜退去了血色,尖利的牙齿死死的咬住薄唇,似乎在抗拒着侵入心魂的梦靥。 “月儿,不要…”倏地,一声凄厉的嘶吼过后,男子的身子猛然的从床榻上弹起,一张惊魂未散的俊脸上布满了虚无的冷汗。 百慕沥急促的呼吸着,仍旧浸染了浓浓恐惧的黑眸荡漾着从未有过的脆弱,微张的薄唇好似窒息的人,努力的呼吸着。 “沥儿”一抹身影急速的靠近被噩梦惊醒的百慕沥,慈爱的面容之上荡漾着毫无掩饰的心疼。 “母后”百慕沥望着出现的女子,一张煞白的俊颜上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苦笑的挑起薄唇,“抱歉,又让母后担心了…”连着半年的时间,自己每夜都被噩梦惊醒,而母后就那样不顾自己反对的守护在自己的寝殿之后,每每自己被噩梦惊醒之后,那样迅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傻孩子…”华容皇后有些不忍的抚摸着那冰冷的俊颜,点点的湿润让男子的面容多出了分分的憔悴。 这个是她怀胎十月的亲生骨肉啊,之前的疏离终于融化,如今,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母子,但是这样的依偎却是用没有尽头的梦靥换取的,华容皇后面上闪过浓浓的哀伤,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么她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沥儿一生的幸福。 “母后,儿臣已经没事了,母后歇息去吧…”眼中的漩涡已经逐渐消失,此刻的百慕沥已经敛起了所有的情绪,平静无波的俊颜上是死寂的沉暗。 “沥儿,你…”可是梦到月儿了?想要问,可是话到了喉咙处,却是问不出口,华容皇后眉峰紧隆,望着故作无谓的儿子,眼底是无奈的叹息,她的沥儿,终归是太过倔强了。 半年前的那次误会,彻底的击碎了这个孩子所有的骄傲和坚持,无法忘记,那个有着一双清透如水双眸的女子,那般的灵湛脱俗,独有的傲然和清冽让人无端端的对她生出了怜惜,可是沥儿,在宫中长大的孩子,终究是被自己的疑心破碎了那来之不易的一份幸福。 “……”百慕沥没有言语,黑眸轻闪,微微的敛下了眼睑,他知道,知道母后要说什么,那个名字,是无隐国皇宫中的禁忌,没有人敢提到,而母后不是i不敢,只是不忍,不忍揭开自己的伤口,不忍让自己那根本就没有痊愈的伤疤再次被丢到众人的眼中。 摊在床上的双手无意识的紧握,沉冷的气息在眼底回荡,百慕沥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煞,如果可以,他会毁了自己的一双,如果可以,他甚至会要自己这条烂命。 “我们…终究是成不了朋友…”多少次,午夜梦回之间,一句轻飘飘的呢喃却成为撕裂他灵魂的存在。 失去理智的迁怒,残忍无情的出手,那刺目流泻在嘴角的血色,漠然清冷的注视,就是自己记忆中最后的覆灭,百慕沥嘴角轻颤,如今,只不过是自己自食恶果而已,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幸福来的那样快,而他,却是愚蠢的将那样的温暖亲手击碎。 殿内烛光摇曳,似乎也在哀叹人心底的挣扎,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百慕沥,就那样轻易的交出了自己所有的灵魂,任由无情的炼狱时时刻刻将他残杀。 第一四八章 逛街惹出的麻烦 繁华的东赫街市之上,一袭白衣的流皓月手持折扇的满面兴味的走在闲步散漫的在街上乱逛,一身清冽的气息和那张绝美的玉颜无意外的成为了街上所有人注视的焦点。 一双清透的水眸布满好奇的神色打量着周围密集的人群,看着那一张张平然满足的容颜,流皓月也不由勾起了娇嫩的粉唇,唔,看来这东赫也算是国泰民安的平和了。 “少主子,该回去了”倏地,一声波澜不惊的死寂呢喃带着寒煞的凛冽冷意在身后响起,也瞬间打散了流皓月那继续下去的希冀欲望。 敲打在肩头的折扇一顿,某月明媚的小脸顿时一蔫,极度哀怨的歪着小脸转身,望着面色冷寒的落非常不满的开口,“落,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泼我冷水?”难得可以暂时遗忘所有的烦忧,让自己徜徉在普通人的生活之中,可是身后这四个紧紧跟随自己的大冰块却是无时无刻的不散发着骇人的凛冽,尽管自己已经无视忽略,但是总不能连那已经带着杀意的呢喃也装作听不见吧。 “少主子该适可而止”比起落的淡然,无的神情却是让人心惊的森冷,一双深沉霜棱的黑眸若无其事的在四周一扫,那一束束照射在流皓月身上的痴迷目光,也顿时消失无踪。 双眸半眯,隐隐的满意在眸底闪耀,无紧抿的薄唇恍然间透着残肆的冷然,袖中紧握的铁拳荡漾着浓郁的杀气,无法忍受那一双双露骨刺眼的目光胶缠在那单薄的纤细白影之上,莫名的怒意更是让他强硬的自制力面对失控的危机。 粉唇一抽,流皓月无语的望着那警告意味非常明显的某男,抬头望天,那里似乎有一张笑的狡诈的老脸在刺激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需要适可而止?自己只不过是上街逛一圈,而且还是他们自己非要跟在自己的身边的,这会居然用这个理由来指责自己是不是过分的可以? “无,少主子我很冤枉”这话说的绝对诚心实意,毕竟有哪个主子做的像她这么窝囊,没有身为主子的威严也就算了,还要被属下威胁,老天爷不带这么玩的吧。 “呵呵,少主子,落和无只是害羞罢了”笑面虎一般的花懒懒的开口,一张带着邪魅笑容的俊颜绽放着勾人的光芒,也引得周围无数闺阁女子为之倾心。 闻言,没有意外的得到了两枚冷冷的威胁眼神,花却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给直接跳过,然后眯起的黑眸仿若无意的斜向前方略显骚动的人群,暗沉的幽芒在眸底一闪而逝。 “如果少主子下次想要好好的出门,那么最好先盖住自己那张脸比较好”最为沉默寡言的情也移开的开启尊口,只不过,话语中的调侃和让人无语的冷幽默再次让某月额际落下了条条的黑线。 “我”还想要开口反驳,可是一阵紊乱的气息自身后传来,让她下意识的转身,待眸底印入那熟悉的容颜,流皓月顿时面色大变,顾不得慵懒闲适的风度,双腿一转,就想要飞身离去。 可是,“浩柳兄”一声直冲九霄的呼喊不禁让人神色剧变,而提起准备逃离的某月也因为那狮子般的吼声也刹那散去了聚集的内力,只能面色暗沉的望着手腕上多出的那一只大手。 神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玩她啊,她的命已经够苦的了,所以能不能不要再给她本就荆棘磨难的道路上再增添让人头痛的绊脚石啊? 下一刻,灼热的大手瞬间离开自己冰冷的手腕,流皓月水眸一眯,小狐狸似的笑靥在嘴角逸散,唔,还好还好,幸好身边有那四个大冰块,只要他们绊住了那个麻烦,自己就可以安然脱身了。 “月”抬起的小脚还没有落地,一声带着哽咽的呢喃便再次惊雷般的在耳边响起,傻眼般的抬眸,看见的就是那满脸委屈,双眸浸满水雾,犹如被抛弃小媳妇的绝美娇颜。 流皓月一张惑人的娇颜再次以中风的频率抽搐着,耳里听着那一声声震撼的抽气声,心底却是溢满无奈的叹息。 她觉得,落花留情四人说的没错,今日她的出行根本就是一个错误,而情那让人想要暴走的建议此刻看起来却是那般的真知灼见,她决定,就算以后要出来,最好还是遮住这张很会惹祸的脸会比较好。 “月”没有得到回应的小人很是明显的表露了自己的情绪变化,一张憔悴的小脸越发的苍白,晕染在眼眶中的水雾也化作点点的水珠蔓延在小脸之上,一排贝齿更是狠狠的咬住娇嫩如花的樱唇,单薄的身子也在人们怜惜不忍的注视下,狠狠的颤抖起来。 “天啊,这么美的女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可不是,听说那流家的六小姐流皓星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是不是比眼前的这个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呢?” “流皓星可是二皇子妃,就算再美,咱们这些人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对啊,天,连哭都那么好看,就是不知道哪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如此不知真心这个绝色的美人…” 一句接着一句的叹息和羡慕就那样乱糟糟的砸向神情极度茫然的流皓月,无奈的一叹,五指收紧力道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这才微微勾起了粉唇,“若儿”面色有些复杂的喊出了那印刻在记忆中的名字,望着那哭的无助的小脸和那死死扭缠在一起的双手,流皓月竟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距离上次离别,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几百个昼夜之间,不是没有记起那绝色娇柔的小脸,但是太多的事情牵住了自己的脚步,也让自己本就不甚明了的情绪彻底将她埋在记忆深处。 “呜呜,月…”听到了那浅浅的呢喃,羽蝶若好似委屈的孩子般,一个飞奔,便狠狠的撞进流皓月的怀中,已经高出某月一个头的身子,却如同宠物猫般,在流皓月的怀中撒娇般的磨蹭着。 清泪滑落,连续一个月的赶路让她快要支撑不住,但是所有的疲惫和担心在看到那安然无恙的玉颜时烟消云散,忍不住开口呼喊,却得到一个怔楞漠然的神情,那一刻,羽蝶若不想承认,心底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原以为,不能独占的相守便不是自己想要的终点,但是到了那时才知道,比起自己的憧憬,被她遗忘才是最可怕的梦靥,其他的,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听见那声声压抑的哭泣,承受着周围那一双双震惊各异的目光,流皓月极其淡定的无视,只是抬起无力的小手,轻轻拍打哭的可怜兮兮的女子背上,以此来缓和那让人心酸的哭声。 虽然想要知道为什么羽蝶若会孤身一人出现在东赫,也想要知道这一年来她过的如何,但是就现在这情况,流皓月知道,却是非常的不适合。 “放开”正大流皓月默默的享受着被人嫉妒的艳遇时,又是一声气势汹汹的嘶吼带着冷沉的寒意骤然沉入耳中,嘴角又是一抽,斜睨着那飞掠而来的黑色身影,某月眼神一愣,再次傻眼。 “你个混蛋,谁让你偷跑的”然而,闹剧远远没有结束,另一抹颀长的青色身影紧跟在黑衣男子身后急掠而来,语气中的懊恼和怒意即便说的轻描淡写,依旧无法掩藏半分。 于是,本来安稳平静的街市只在瞬间就进入了凌乱的混战之中,人们傻眼的望着左边,那里,四抹黑影与一名白衣男子正热火朝天的打个不停,充分诠释着以多欺少的真理意境。 人们再呆呆的看向右边,一抹黑影和一抹青影亦是打的难分难舍,那鬼魅般的身影几乎要看花了他们的眼睛。 最后,摇摇混乱的脑子,凝视着自己的眼前,两抹白衣璧人紧紧相拥,男子阴柔绝美,气质凛冽,女子娇柔美艳,单薄柔依,不由得,每个人脑海中同时浮现着一句话,天作之合。 “浩柳兄,我是风月啊”那边,被落花无情合力围攻的白衣男子很是焦急的吼着,慌乱之间,亦不忘快速的移动自己的身形,以免那四双,八只铁拳没有留情的砸向自己,赫连风月的脸上是浓浓的不满,这四个男子都不是泛泛之辈,如今联手对付自己,他就算是武功在高,一时之间也根本无法脱身,所以,只能求助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了。 谁知,这边的流皓月还没有反应,合力围攻某男的落花无情闻言却不约而同的眯起了危险的黑眸,招式越发快很准的让人阻挡不住,而不知是无意还是巧合,那杀伤力百分百的重拳都商量好一般的落在风月那张俊俏的让人眼红的面容之上。 “啊,该死的,卑鄙小人,居然偷袭”不过刹那,连续中了几招的某男便看透了落花无情几人的意图不轨,赫连风月狠狠的咬牙,却依旧是拿这几个人没有办法,谁叫他势单力孤。 “都给我停下”看着已经造成严重交通堵塞的流皓月一个暴怒的嘶吼,便非常有效的定格了那现场进行时的武打表演,一双水眸也瞬间迎向了那复杂幽暗的几对视线。 扶额长叹,流皓月头痛,非常的头痛,有没有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只是逛个街,都能逛出这么多的麻烦啊? 群龙逐凤 第一四九章 倒霉的赫连风月 “月儿能不能告诉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明显压抑着怒意的低沉呢喃恍如平静湖面上掀起的一阵波澜,冰寒刺骨的凛冽不觉让人心跳瞬间漏掉一拍。 粲轶涯面色无波的斜倚在软塌之上,嫣红的薄唇轻挑,一双深邃的黑眸看似波澜不惊,邪肆的眉宇直接却荡漾起一抹冷寂的肃杀,轻飘飘的视线就那样漫不经心的射向一脸不安僵硬的某月,非常轻柔,的开口。 “呃”水眸轻眨,流皓月尴尬的勾起粉唇,一张娇俏的小脸却可怜兮兮的荡漾着委屈的迷茫。 话说,这能怪她吗?她只是心血来潮去逛个街有错吗?她乖乖的走在大街上,莫名其妙的就惹来了那可观性百分百的武打表演,她也很冤枉好不好? 想到这里,哀怨的嗔怪目光就转向团团将自己围住的几抹颀长身影,却迎上那控诉,羞涩,危险,复杂和冷沉的几双黑眸,额上黑线滑落,流皓月彻底的无力,只能非常白目的抬头,无语问青天。 “浩柳兄,都是你害的,我不管,你要负责”赫连风月轻捧着自己面目全非的俊颜,那一块块的青紫非常滑稽的布满了那白皙的俊秀面容,瘪起薄唇异常委屈的对着某人抱怨,这是控诉眼神的主人。 “月,你怎么了?”轻柔似风的呢喃是满满的情意,那弥散在清然琉璃眸中的痴迷即便是瞎子,也能被那样的神情刺的全身发麻,羽蝶若轻蹙黛眉,柔柔的望着面色凄楚的某月,这是羞涩目光的来源。 “心虚”冷沉的低喃如同从万年寒洞出飘出,没有一点人的生机,默言冷着一张面瘫脸望着扶额长叹的某月,薄唇一张,让人心惊胆颤的话语就非常压迫性的吐出,这是危险注视的存在。 “看来没有我们的日子,月儿依旧过的极为自在舒心”就连面色冷郁的御寒炎也若无其事的出声,当然,如果可以忽视那双冷厉的寒眸,所以的一切就过于完美了,这是复杂凝视的出处。 最后,始终保持沉默无声的落花无情非常善良,的没有对着墙倒众人推的某月落井下石,只是,那四张冷硬的侧脸却是没有融化半分的迹象,抿紧着薄唇,也用着让某月想要尖叫的眼神那样无言的看着她。 流皓月头疼,非常的头疼,于是,再也顾不得那弥散在空气中的沉闷压抑,径自转身走到一张椅子前面,身子一矮,便懒懒的坐下,双手狠狠的按压着突突狂跳的太阳穴。 她是天才,所以对于各项学问她掌握的让人为之侧目,但是学问没有告诉她,到底要如何面对八个大男人让人想要自杀的目光,难不成自己要安排两桌麻将,让他们凑成两桌玩玩? 时间在流逝,空气中的温度在下降,唯独交缠在某月身上的目光却始终如一的坚守岗位,牢靠的如同一名严肃的军人,固执的让人无奈。 想要扮作鸵鸟无声的避过这场堪比三堂会审的僵硬局面,可是在一刻钟艰难的流逝之后,流皓月却极为悲催的发现,这些个根本就不是人的家伙,压根不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伟大神圣的真理,想要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只有两个字,做梦,所以,只能惨兮兮的抬起笑的快要抽风的小脸,然后转向满面慵懒,却使得空气骤然降了几度的大殿主人,粲轶涯。 以她目前势单力孤的不利处境看来,硬碰硬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如今,也只有实行各个击破,一对一单挑的模式,也许方能安全化解危机。 “二师兄,我是上街的时候遇到…”说道这里,语气一顿,无力的眼神便转身那七束想要用目光杀死自己的身影,而后又是一叹,方才继续开口,“他们的…”这生活,总是懊恼的让人惆怅,什么时候,总是闭着眼睛上班工作的老天才能睁开那双老眼呢? “哦?”拖长尾音的呢喃明明慵懒如斯,却带着摄人心魄的威压,幽深的黑眸泛起危险的冷沉,眼底深处的阴鸷深不可测,让人不由的心神俱裂,幽幽眯起的黑眸带着蛊惑的暗沉射向屋内的几名男子,淡薄的唇倏地上扬,“落花无情是月儿的侍卫,本宫知道,六师弟虽出现的突然,但是本宫亦可以理解,只是这三位…”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隐匿在其中的意思,却是每个人都听明白了。 粲轶涯面上荡漾着闲适温和的笑容,似笑非笑的俊颜却没有给人半点的温暖,斜睨着赫连风月,默言和羽蝶若的目光那样赤果果的嫌弃,仿佛在说他们是如此的多余。 闻言,流皓月水眸一眨,有些复杂的忘了一眼被针对的三人,虽然很想要开口帮腔,但是在感觉到周身逸散的冷气时,却非常识时务的闭上了粉唇,毕竟,得罪千年狐狸的二师兄,绝对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默言发挥了一贯无视人的欠扁风格,压根没有将粲轶涯的话停在耳里,一双幽深的眸闪烁着莫测的光芒注视着想要作壁上观的流皓月,冷幽的瞳孔逐渐的染上了一层淡漠的寒气。 完了,在看见默言那微乎其微变化的神情后,流皓月脑子轰然一响,两个鲜红的大字便那样骤然砸向了自己。 羽蝶若望着面色危险的粲轶涯,绝美清逸的小脸掠过一抹幽暗的光芒,而后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转向紧抿粉唇的流皓月,浓密的羽睫小扇子般的轻眨着,在非常巧合,的迎上某月抬起的水眸时,琉璃眸一眨,浓郁的水汽便荡漾在眼眶之中,嫣红的小脸也恍若受惊般的刹那失去了血色,闪白的贝齿紧紧的咬住娇嫩的唇瓣,一双白皙没有下次的双手死死的扭缠在一起,单薄的身子也无辜的颤抖起来。 不甚强壮的小心肝一抽,某月心软的眸底沾染上了浓浓的愧疚,紧蹙的眉峰望着迷路小鹿般隐忍着害怕不安的羽蝶若,本来不怎么坚定的心也好似打了鸡血般的稳定下来。 “呜呜,月,我怕”在某月准备大义凛然的站出来准备和某个用气压震慑人的狐狸谈判时,一声委屈加颤抖的呢喃就那样不顾廉耻的响起,一抹白影也闪电般的掠向流皓月,双臂一环,便紧紧的搂住了那没有温度的纤细身子。 赫连风月将那柔软的身子拥入怀中的刹那,空茫的心顿时变得满足,一双沾染着冷澈漠然的黑眸此刻染上了真实的暖意,原来,不知所谓的虚度大半年时光之后,才知道,不是心漂浮不定,而是有人就那样不知不觉的偷走了他。 流皓月酝酿中的气势就那样滑稽的被赫连风月的不按理出牌打算,蔫着一张小脸,无语的望着某个神情满足的家伙,话说,那张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猪头脸还真是有够碍眼,刚想要发作,狠狠的一脚踹飞这个吃自己豆腐吃的不亦乐乎的混蛋,却发现,有人的动作比自己还要快。 “……”静静饮茶的粲轶涯黑眸骤沉,一双本就深不可测的黑眸逸出锋利的锐芒,森冷骇人,指尖的精致茶盏带着势不可挡的凌厉射向不知危险来临的赫连风月。 “找死”默言薄唇一抿,修长的身子便仿佛利剑般的移动,紧握的铁拳带着惊人的寒气袭向某个倒霉蛋。 “混蛋”冷厉的呢喃不带半点温度的吐出,御寒炎寒彻的黑眸一眯,肆虐的怒意便彻底了燃烧了本就为数不多的理智。 落花无情见状,周身的温度也骤然下降,死寂冷沉的黑眸漫不经心的敛下,蓦然,四抹身子默契的飞掠,抬起的长腿不约而同的揣向了某个欠抽的家伙。 唯有身子单薄面色凄楚的羽蝶若身子不动,但是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那双迷离朦胧的琉璃眸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寒芒,恍然之间,水袖下的小手微不可察的移动,一粒石子般的金色光芒便颇具灵性的飞向某个惹了众怒的家伙。 “啊…”本就伤痕累累的脸在被那蓄满内力的茶盏击中之后,赫连风月发出了一声非常凄厉的惨叫。 “唔…”还未等脸上痛楚过去,一只完全没有留情的铁拳便重重的砸向了自己的后背。 “嗯…”感觉到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被那一拳打散,痛楚还没有结束,四条长腿便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的踹中了倒霉的肩背。 “哦…”没有给人喘息的时间,两只胳膊顿时如同被人折断了般痛着,随着两粒金子的落地,罪魁祸首也浮出了水面。 “喂,赫连风月”感觉到腰间骤然加剧的力道,流皓月一个倒抽气,险些要被勒晕了过去,刚想要发怒,回首却印入一张惨不忍睹的面容,而且,那沿着嘴角蜿蜒而下的血色更是让她呼吸不由的一窒。 “不。不要…离…离开我。”一声几乎要随风而散的呢喃之后,赫连风月无力的垂下了俊脸,而流皓月无疑的就成为支撑他身子的拐杖,。 “赫连风月…”瞳孔倏地睁大,看着失去意识的某男,流皓月惊呼一声,想要动,却发现,即使昏迷,那双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始终没有放松半分。 群龙逐凤 第一五零章 只为追随 “柳儿,我饿” “柳儿,我好难受” “柳儿,我” 僵身立在床榻边的某月,一双清透的水眸早已布满了浓浓的怒意,咬牙切齿的望着那个一脸无辜的家伙,紧握的粉拳恨不得抽死他。 一连几天的别人当做贴身婢女使唤,即便她耐心再好,也被磨得要发疯了,照理说,这偌大的东赫皇宫想要挑出一个丫鬟简直是易如反掌,偏偏这个病号根本就不懂得迁就,一张俊脸噙满委屈的不安,说他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丫丫个呸,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才子,根本就是天下第一无赖,硬是无视所有人的心情,把自己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这一抓就是几天不放。 好,说到底他受伤也是因为自己,就算是自己不忍的想要负责吧,但是好歹这个家伙也该懂得适可而止,一会一个要求,恨不得把一天二十四小时当成四十八个小时来用,她流皓月就算是有再多的歉疚,也在这个家伙那无理的要求下烟消云散了。 更让她抓狂的是,这家伙一句话一个柳儿,天杀的,她叫流皓月,跟那个什么柳儿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固执的跟头牛一样的混蛋就是死性不改,任由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他依旧我行我素的让人想要砍人,还说什么自己就是他一个人的柳儿,那个一听就弱到不行的名字有什么好的啊?但是这个人就是叫的又快又熟悉。 慵懒斜倚着的赫连风月很是委屈的眨眨黑眸,然后在流皓月那一张几乎快扭曲狰狞玉颜的注视下,哀戚的垂下了俊颜,一双修长完美的大手无措的纠缠在一起,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让人不忍责怪半分。 “柳儿,对不起”诺诺的声音柔弱的如同闺中小媳妇,“我知道这几天让你受累了,如果可以,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我也不知道,那日只是因为久别重逢忍不住抱了你,就遭到了那样的对待,如果我知道,绝对是不会那样做的,但是我不知道”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仍旧在继续,平静的语调却没有因为那不间断的话语而有丝毫的波动,垂着的俊颜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可是那低靡的话音却让人大概知道,说话人的神情是多么的低落。 “身上还是疼吗?”深深的吸口气,努力压下想要扁人的冲动,流皓月不自然的开口,僵冷的语调也不自觉的散着点点的妥协。 妈的,那一句句看似解释的话,却如同一根长刺扎入自己的心底,让她想要发火,却找不到理由,罢了,大不了就当做是做慈善了,等到这个家伙好了,自己就要尽快这个堪比502胶的麻烦。 略显苍白的薄唇一勾,钻石般闪耀的星眸中划过一丝狡诈的幽芒,赫连风月的神情是懒散的笃定,他根本就是算准了流皓月的心软和不忍,即便这个磨着白牙恨不得咬自己一口的女子眼底是满满的冷怒,但是在面对自己的示弱之后,她只会按照自己的意念来走。 怯生生的抬起俊脸,失了血色的面容透着小心翼翼的不安,“柳儿不生气了吗?”一句话,含着三分警戒,三分试探,三分不安和一分的可怜。 努力拉高抽搐的嘴角,流皓月脸上绽放石化似的笑靥,“我没有生气”她只是怒火漫天,差一点就要烧了东赫的皇宫而已。 “那柳儿,我饿了,想要吃面”得到了答案之后,赫连风月一副安心的模样,眯起让人沉沦闻言,流皓月那极力压抑的怒火再次以无可阻挡的火势在全身弥漫开来。 “好。”沉沉的从喉咙处一处一个字眼,流皓月飞快的转身阔步离去,单薄雅然的白影周围不和谐的逸散着噼里啪啦的点点星火。 狐狸就是狐狸,她怎么能期望狐狸改变狡猾的本性变得安分守己?该死的她真的是脑袋进水了才会如此天真… 可是刚刚踏出内殿,那疾走而至的身影就让流皓月平静的心不由的起了涟漪,黛眉轻蹙,“怎么了?”二师兄总是邪肆不羁,能让他有如此凝重的表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月儿”一双深邃如潭的黑眸,此刻却如同席卷狂卷风的海浪,让人不由的心惊,粲轶涯暗暗思索,该怎么将得到的消息告诉眼前的小人。 “是大师兄还是三师兄?”面色阴沉的小脸是让人不安的平静,流皓月瞳孔骤然紧缩,隐藏在波澜不惊话语下的狂怒又有谁能够清楚? 之前是五师兄,接着是六师兄,七师兄,二师兄,现在,该是轮到大师兄和三师兄了吧,至于四师兄,粉唇轻勾,一抹分不清是喜是怒的弧度在面上荡漾,那人陪伴流皓月近二十年,她不会舍得伤害与他的。 “大师兄身中剧毒,如今…”生死未卜,后面这几个字,粲轶涯却是没有说出,一双暗沉的黑眸只是不舍的望着那故作冷静的小脸,即便再怎样掩饰,可是闪烁在眸底的颤抖和倔强又怎会让人发现不了? 他的月儿,单薄脆弱的让人心怜,可是,那纤细身躯下的一颗玲珑心,却是世间最为珍贵的宝贝,没有其他女子的懦弱和娇柔,更没有那孱弱如风的脆弱,他的月儿,即便面对种种磨难和荆棘,即便早已伤痕累累,可是却依然傲然的扬起小脸,从不屈服。 只是,低敛的黑眸骤然一沉,窒息的心脏再次感受到了那撕裂般的痛楚,粲轶涯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夜飘扬的大学,和那单薄无助哭的晕厥的小脸,那双清透水眸中印入的不再是璀璨的明媚,而是世界被毁灭的绝望和阴暗,而这样的悲痛和苍白,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让月儿再经历一次。 “二师兄,能帮我一个忙吗?”看不到他的神情,却看到了那张紧抿的薄唇,虽然锋利如剑,却无意识的散着点点的悲凉,流皓月瞳孔紧缩,有些沉郁的小脸却绽放出娇俏的笑靥。 自己知道二师兄的心思,那双看似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底的黑眸,却是那般真实的刻画着自己的身影,不管是心疼,还是自责,眼前的男子,确实为她付出了真心,而这样的对待,让她空茫的心顿时变得安稳。 “月儿,我”锋锐的剑眉蓦然收拢,仿佛已经知道她未出口的请求,粲轶涯面色一变,就要拒绝。 “二师兄,你不会拒绝我的,因为我会因为二师兄的拒绝伤心,二师兄是不会上我伤心的对吗?”粲轶涯了解流皓月,但是流皓月同样对他的心思变化了若指掌,微笑轻柔的打断他的话,一双明媚的水眸就那样布满希冀的望着那张挣扎的俊脸。 “月儿,你好狠心啊”定定的看着那浅笑颜兮的小脸,须臾,粲轶涯薄唇微扬,却绽放出苦涩的笑靥,大手轻抬,布满厚茧的手指轻轻的拂过那丝滑的小脸,感觉到那冰冷的激颤从指间传入心脏,继而传至全身。 他的月儿,从来就不曾改变,即便单纯的小脸依然明媚如初,即便那看似漫不经心下的话语是那样的无害,但是睿智如她,却是那般笃定了他的心,只因,他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更换了主人。 “月儿,做你想做的事,但是要记住,师兄永远都在你身边”明白她的决定无人能够更改,所以粲轶涯不再勉强逼迫,五指轻轻的捧住那绝色的小脸,就是这样一张娇颜,却仿佛空气般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侵入他的骨血之中,让他连防备躲避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即便惶恐,即便抗拒,却不曾有过后悔,如果睥睨天下傲然世间的条件是失了真心失了她,那么他粲轶涯甘愿做一个平凡的男人,有心有情有血有泪,更有着…足以致命的软肋。 “师兄要做我的后盾吗?”心,有了刹那的停顿,望着那沉浸了太多不悔和情意的黑眸,流皓月鼻间一酸,汹涌的湿意肆虐在清透的水眸深处,为何,这些曾经带着利欲目的靠近自己的人,如今却甘愿为她付出那般多的情意,涌动的浪潮几乎要在顷刻之间将她淹没。 闻言,粲轶涯只是轻轻的摇头,“不是后盾,而是与月儿并肩而立,你活,我活,你死,…我绝不独活…”轻柔的话语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一张邪惑的俊脸勾勒出绝艳的光芒,那般的柔情蜜意,却也刻骨铭心。 单薄的身子一僵,流皓月眼中弥漫的水汽冉冉滑落,也让面前那张容颜变得朦胧迷离,可是,印刻在那双黑眸中的光芒却那般清晰的照进了自己的心里,他说,她活他活,她死,他绝不独活,这样的承诺太过沉重,却被他用那样若无其事的语调说出,没有戏谑的轻佻,没有玩笑的放荡,满满的涩然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我的傻月儿啊…”望着那滴滴滑落的经营,粲轶涯眸色骤变,一张俊颜却控制不住的闪烁着激荡的光芒,伸出双臂紧紧的环住那单薄柔软的身子,任由酸涩却幸福的热浪灼伤他的心肺。 那串串的清泪,让他心疼,却也喜悦,月儿从来都是坚强的,若不是触及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块,那般珍贵的眼泪又怎会肆虐而出?如今,泪流,却是为他,这样的感慨怎能让他安逸平静?不悔自己誓死追随的誓言,亦不悔抛弃傲视天下的绝然,只要有她,一切繁华不过是黄粱一梦,人生匆匆数十年,自己要的,不过只是心安。 “原来…”有些沙哑的呢喃轻轻的溢出,流皓月将一张看不清表情的小脸埋入那宽阔的胸膛之中,小手紧紧的环住那劲瘦的腰身,“二师兄爱江山,却更爱美人…”记得有那么一首歌,说着爱江山更爱美人,自己曾经艳羡,却也知道,那样的希冀只是存在梦幻中的梦境,那般的美好,却也罕有,自古英雄大多狂傲,有谁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锦绣江山?而时光流逝,美人娇颜不再,等待他们的,怕只会是凄凉的背离吧。 闻言,低沉的笑声在寂然的空气中蔓延,流皓月甚至能感受到那由他胸腔传至身上的震动,“月儿说错了,师兄曾经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如今…”语气一顿,深邃如潭的黑眸中划过一抹无奈却也宠溺的光芒,“无尽江山,也不敌月儿一抹笑靥”曾几何时,这样的事实和答案让他懊恼不安,他粲轶涯从来就不是会被人控制之人,即便是老天,也不能左右与他,但是自从遇见她,自己就知道,此生,再多的防备和躲避,亦不能阻隔那小小身影的侵入,只因,自己心甘情愿。 埋在粲轶涯怀中的流皓月一震,娇嫩的小脸愣愣的抬起,顾不得一脸的湿润,只是痴痴的看着笑得无力的男子。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飘出这么几句话,只记得这首歌的名字叫做倾尽天下,其他歌词却是记不得了,但是那句歌词却是牢牢的印刻在了脑海之中,原来,不是奢望,也不是幻想,在这个穿越了不知道几千年的时空里,当真有人愿意为她放弃天下。 “怎么,月儿是不是很感动?要不然就以身相许来报答师兄怎么样?”看着女子眼中的惊愕和震撼,粲轶涯却是无所谓的一笑,盯着那双难得浸入痴楞的水眸调侃的言道。 刹那,温馨的氛围被打破,流皓月抽抽小鼻子,顾不得形象的丢出一个白眼,粉唇一撇,无言的对某人轻佻的言语进行抗议,狐狸偶尔是会感性一点,但是千万不要对狐狸寄托过多的希望,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绝望。 “二师兄,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他们?”沉默了须臾,流皓月才有些纠结的吐出心底的话语,怯生生的望着面色骤然沉下许多的男子,两条小腿也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唔,这眼神,着实挺恐怖的。 粲轶涯黑眸危险的眯起,静静的看着一脸警戒神情的某月,倏地,无奈的一叹,大手一捞,再次将那想要避开的身子嵌入怀中,俊颜微低,柔柔的蹭着那黑亮的青丝,“月儿,这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沉沉的嗓音带着孩子气般的不满,流皓月没有看到粲轶涯的神情,所以也错过了那明显在吃醋的铁青面容。 没有一个男人会大度到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住着别的男人,更何况一住还是几个,如果是普通的角色,那么自己想要解决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一个是西漠的皇子兼自己的师弟,一个是享誉天下的第一才子和那神秘难测的身份,一个是独步天下的绝命杀手,一个是看似柔弱实则腹黑难搞的蜂谷少谷主,剩下的四个,更是不用想,且不说他们自身的实力如何,光是他们背后代替的人,就不是他能够轻易出手的。 所以粲轶涯很无奈,呕的想要吐上两斤鲜血,有谁像他这么倒霉,不能狠狠的出手解决情敌也就算了,还要在心爱女人的要求下,好好照顾他们,天杀的,自己想要劈了他们,而不是照顾啊。 “呵呵”流皓月粉唇溢出轻笑,配着那张泪湿的小脸越发的惹人怜惜,低敛的水眸轻轻闪烁,任由蒲扇般浓密的羽睫遮挡住了眸底的幽芒。 二师兄的不甘,她心底清楚,却只能无视,千城月费尽心机要让自己痛苦,虽然一次次的化险为夷,但是不代表老天会一直站在她这边,所以,她不能冒一点点的险,如果真的躲不过这一劫,那也是她流皓月的命,那些在乎自己,自己在乎的,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他们安然。 “二师兄,月儿谢谢你”微微的阖上水眸,也遮挡住了眸底的不惜一切,如果可以,她会安全回来,然后一辈子和他们相守在一起,碧瑶山上的日子,是她记忆中最为幸福安然的时光,也是她愿意抛却一切去换取的寂然。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一只手臂紧紧的揽住女子的纤腰,另一只大手轻轻的拂过那柔软细腻的青丝,“月儿只需记得,你活,我活,你死,我粲轶涯,碧落黄泉,亦不离不弃…”暗沉如渊的黑眸荡漾着惑人的光芒,几乎要灼伤了人的眼睛。 孤身立在殿门后的赫连风月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一抹灰衣和一抹白衣相拥而立,和谐安然的气息布满他们的四周,消失了好久的阳光也折射出万道光芒将他们环绕,那般的神圣不可侵犯,也是那样的容不得他人的侵入。 一张依旧苍白的俊彦慢慢的垂下,清冷的寒冽在面上闪耀,无意识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细腻柔滑,完美的没有半点瑕疵,五指有些颤抖的收拢,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感觉到冰冷的气息将他淹没。 再次抬头,眼底只有那带着泪却笑得幸福的小脸,流皓月?岳浩柳?不管你是谁,既然已经闯入我的世界,那么我就不会放手,所以,不要妄想丢下我,即便我早已在对你的朦胧中迷了路,分不清那刻入心骨的到底是什么书中说的情爱,那般的虚幻和美好,但是现实生活中,有的只是背叛和丑陋,所以,他赫连风月从不相信所谓的依赖和相守,他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管遇到怎样的苦难,都一定要得到。 冷冷的转身,单薄的身子上莫名的逸散着浓浓的顾忌,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释放着疼痛的哀怜。 粲轶涯说,她活他活,她死他绝不独活,这样决绝不留后路的承诺,当真让自己震撼了,生死相随的牵连只是人们心中美好的憧憬,但是那个狂傲不讲任何人放在眼底的男子,却用着那般柔情蜜意的神情做出了承诺,不是一时的冲动,更不是空虚的虚假,因为自己看见了那双幽深冷寂黑眸中的沉溺,碧落黄泉,誓死追随,是他用性命给出的情意和守候。 而自己呢?几乎一年来莫名的寻找和空茫,当真是得不到才更不能放手吗?还是那样一双清澈如水却也睿智柔软的眸珠在不知不觉中引诱了自己那颗早已没有知觉和温度的心脏?而面对那人,自己又能做到何种地步?他却不知道了… “怎么办?又多了一个情敌”不远处的假山后,一青一黑比肩而立,两双暗沉却荡漾着涟漪的黑眸皆静静的望着那相拥的一对璧人,负责有些黯然的笑靥在眼中弥散。 御寒炎双拳紧握,想要上前狠狠的分开他们,可是一双腿却如同被灌了千斤重的玄铁,连移动分毫都无法做到,狂肆的风暴席卷了那双不起波澜的黑眸,一张俊逸的面容之上逸泄着无力的叹息。 他身旁的默言,一张面瘫脸却显得平静许多,只有在看到流皓月流泪的刹那,刚毅冰冷的眉峰不可察觉的微微一蹙,森冷的目光也如利刃般刺向惹哭佳人的罪魁祸首,。 “喂,冰块,你那是什么表情?”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御寒炎有些迁怒的转向身边的人,拜托,他都快被醋给淹死了,这个家伙好歹给点反应好不好?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多凄凉啊… “无聊”默言黑眸一凛,冷冷的丢出两个干脆的字眼,袖中的双拳换换放松,忍住想要揍人的冲动,那人惹哭了月,但是月应该不希望自己揍那个混蛋吧,所以,等月走了,这账再算。 闻言,御寒炎咬牙切齿的瞪着某个不知道朋友情谊的混蛋,丫丫的,这个家伙好歹也和自己在一起几个月吧,虽然他们彼此想看两相厌,但是在这个让人异常沮丧的时候,好歹给彼此一个安慰会死啊?自己都不介意大冷天的继续呆着这个大冰块身边,这个混蛋居然还敢给自己拿乔? “哼哼,你就继续装,我倒是要看看,等到有一天月儿身边围满了男人,你还能不能保持你那张该死的面瘫脸?”恶狠狠的诅咒着,御寒炎说完,又是一阵的辛酸,径自扶着自己脆弱的心脏,呜呜,明明就是刺激某个该死冰块的话,却莫名的让他的心被揪疼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所说的一切都会成真一般。 其实,他早就有预感,光是他们几个师兄弟之间的争夺就已经让人头疼至极,如今,不但加上这个大冰块,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什么狗屁天下第一才子,最后,又多了一个娇娇弱弱却总是让他手痒想要揍人的什么蜂谷少谷主,看来,他的情路果真是多灾多难的很啊。 “只要月开心,谁在都无所谓”终于,默言难得大方的施舍给某个自怨自艾的可怜虫一个眼神,虽然,那冷冰冰的目光依然没有半分融化的痕迹,更稀罕的是,总是惜字如金的默言给出了那个长一句话的解释。 和这个没有一点皇子样的家伙在一起几个月,默言虽然心性纯然,但是彼此之间多少有些了解,尽管这个家伙腹黑的可以,却对月真心以待,以至于根本不留恋那尊贵的身份,所以对他,自己可以坦言相告,没有什么不能明说的。 而且自己说的也是实情,自己不懂御寒炎为何在听到或者看到月身边出现其他男人的时候,总是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那可笑幼稚的斗鸡模样总是让他疑惑不解,月身边出现什么人,自己不在意,自己关心的只是那些人会不会伤害月,如果像前面那个男子可以以命承诺,那么他只会安心,而不是像身边的家伙,无端端的生气。 御寒炎身子一震,脸上戏谑不羁的表情也瞬间消失不见,认真的望着默言始终没有变化的俊颜,“即使那些人会成为月儿一生都无法割舍的存在?”他不明白,为什么默言的神情是那样的不在乎,他对月儿的情意不会比自己少,否则也不会放弃一切只为守护在月儿的身边,那么他此刻的漫不经心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第一次觉得迷惑了。 这次,默言像是明白了御寒炎心中的不快,总是凛冽如刃的薄唇隐隐勾起,那样淡然的弧度几乎要让人以为是眼花,“我只知道,月儿是我无法割舍的存在就好…”因为有了那个小人,所以他总是充满血腥和黑暗的人生第一次有了光明,也是因为有了她,不懂得想要的心,第一次明白了想要的快乐,更是因为她,让自己明白了,原来彼此相守是那样的幸福。 于是,总是腹黑默然御寒炎第一次面对他人的话语无话可说,那无悔的神情,那痴柔的眷恋,那执着的守护,从来就不曾掺杂自私的欲望,只因为是她,所以只要能见到她,能守着她,便是自己最大的希冀,至于其他,如果真的不曾关心,又怎会成为阻止自己追求幸福的障碍? 因为是她,所以可以无视其他,因为是她,所以自己的心底眼底便只有她,因为是她,所以可以容忍那一抹抹身影执着的守护在她的身边,因为是她,只懂得占有的心也明白了相守的可贵,更因为是她,那些无聊的世俗礼教也变得微不足道。 慢慢的,纠结的俊颜逐渐柔和,从未有过的明朗笑靥也绽放在那张俊逸惑人的容颜之上,御寒炎黑眸一眯,寡洌的薄唇邪恶的一勾,长臂有些无聊的狠狠揽过默言的脖子,哥俩好的将身子倚在他的身上。 “冰块,这一次,本皇子服了你”冰块说的对,既然自己的心里只有月儿,那么其他人如何自己为什么要去在意?只要能陪着月儿,守着月儿,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便已是自己极致的幸福,他又什么要庸人自扰的让自己时时刻刻活在挣扎阴暗之中呢? “……”看着这个吊在自己身上,笑得一脸神经的御寒炎,默言蹙眉,直接转脸无视那碍眼的笑容,他说错了,他们虽然相处几个月,但是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这个怪胎在想什么,一会愤怒,一会生气,一会痴傻,一会傻笑的,摇摇头,看来,只有月才是最简单的,让他一看就明白。 另一边,羽蝶若一袭洁雅的白衫迎风而立,娇柔的身影几乎要随风归去,一张绝美的小脸布满迷离的森寒望着不远处那相拥在一起的两抹身影。 幽幽的,一张尖瘦的小脸缓缓落下,也遮挡住了眸底掠过的点点复杂和阴郁,水袖中死死握在一起的双拳,任由那尖利的指尖狠狠刺入掌心之中,嫣红的唇瓣荡漾起一抹苦涩的笑靥。 在来到这里之前,不是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明明知道,那般倾城灵盏的她身边根本就不会只有一人守候,但是为什么真的亲眼看见了,心却痛到快要窒息呢?是因为自己爱的不够深吗?还是她的心不如自己预料的那般宽大? 冰冷的小手颤抖的抚上心口的位置,那里,一声声沉稳的心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痛楚而有半分的缓慢,依旧稳稳的跳动着。 羽蝶若琉璃般的黑眸轻眨,娇弱的倔强在眼底掠过,倏地,白纱飞舞,随着主人的转身,似乎就要那般决绝的离去。 可是,当那一抹明黄印入眼底,羽蝶若的神情有刹那的僵硬,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半分的察觉? “你要放弃?”东皇像是没有察觉羽蝶若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杀气,只是径自扬唇淡淡的言道,轻飘恍惚的目光已转向殿门那里相拥的一对孩子。 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这样单纯的依偎,灼热的情感,不顾一切的追随,原本以为会是自己倾天的幸福了,但是到了后来才知道,老天从来就不曾给过自己过多的眷顾。 羽蝶若琉璃眸轻闪,慢慢敛下的眼睑遮挡住了眸底的深思,东皇的神情…为何那样的熟悉?一种淡淡的思念,隐隐的幸福和点点的期待使得那张本就俊傲的容颜越发的夺目,而那样的眼神,像极了自己照镜梳妆时,那镜中人出现的目光。 “如你这般大时,朕也曾意气风发,少年英气更是绝迹天下,那时,朕便想着,书中关于男女之间的情爱,不过是一种人得不到后之后的憧憬欲望,也从不曾将之放在心上,直到”那抹骄傲的红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一般女子的羞涩和娇柔,明媚的笑容,灿烂的骄傲和目中无人的任性,却一件件成为自己心底最为牵恋的存在。 自己也曾是万千少女心中最完美的夫婿人选,但是,他却无视那一片片痴情的目光,只是如同失了心的傻子一般,呆呆的追随在那人的身后,每当她对着自己放声大笑,他的灵魂都好似为之颤动,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她,要那样可以灼伤他眼睛的笑容独为他一人绽放。 “然后呢?”不知不觉的,羽蝶若轻轻的开口,望着东皇的神情也带着隐隐的迷惑,这个君王,深沉难测,喜怒无常,尊傲无比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但是此刻,他的神情却如同一个年轻的男子,心底和眼底只有嵌刻在自己灵魂中的一抹倩影,所以,她想要知道,那样完美的他们是否得到了老天的垂怜? “然后?”有些失神的呢喃着,东皇脸上神情不复,只剩下空茫的凄冷,似想到了什么,深邃的黑眸骤然翻起涛浪,微微失了血色的薄唇却淡淡的扬起,“没有然后了”因为他们自私的占有,伤害了那个骄傲如火的女子,她的心,也许曾经装着每个人的身影,但是在他们兵戎相见的那刻,也被彻底的掩埋不见了。 羽蝶若呼吸一窒,有些僵冷的望着面色暗淡的男子,那样的倦态和疲惫,似乎是承载了千年的孤寂。 “因为每个人都想要独占那样的绝美,所以,忘记了彼此间的情意,利用手中的权势,想要争夺她的存在,可是我们忘记了,那个拥有七窍玲珑心的她,会是怎样的痛?她从来就不是棋子,更不是东西,我们却将她当作了赌注,自私残忍的争夺着,最后,她却那样果决的消失在我们的眼前”说道这里,他的心,依旧隐隐的揪痛着,不会如二十年前那般生不如死,却依然让他体会到了刻骨铭心的痛楚。 渐渐的,东皇脸上的失控慢慢消失,不过须臾,他又是那个掌控一切的独傲君主,转身,微笑的看着陷入挣扎的羽蝶若,看清了她眼底的纠结,也看清了那被隐藏在倔强下的妥协。 抬步,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逸散着刺眼的目光,可是那样的色彩却带着暖人的舒适,独自一人出现的东皇,就那样静静的负手离开,如他来之前那般的无息,话已经说完,他不愿自己的悲剧再次重演在这些孩子的身上。 其实,一颗心可以承载的东西很少,也可以承载的很多,如果皆为真心,那么多少又有何分别?如果在二十年前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么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也会过的很幸福?而不是独自一人站在高处,承受那刺骨的寒冽“谢谢”浅浅的,低低的呢喃在风中逸散,羽蝶若转身,清冷的眸底再次印入那拥在一起的身影,只是这次,绝美的小脸上绽放柔软的笑靥,月,若儿终于明白了,其实,只是这样看着你,就已经是最完美的幸福了,那么我为何要让自己左右为难去选择离开还是相守? 一年的时光都无法让你从我的记忆中淡薄分毫,那么,不自量力的我,又怎能强加于自己去遗忘呢?只不过,双眸轻闪,点点狡诈的光芒在眸底闪烁,既然不能将你的心全部占据,那么我就让自己成为你永远也无法丢弃的一部分,这样,融入了你骨血的我,也就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了。 大殿的屋顶之上,四抹黑影直身而立,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两抹身影,直有在微不可察之间,冷硬的眉峰淡淡的蹙起。 “看来,咱们的少主子是要丢下咱们独自行动了”没有错过那一字一句的交谈,花勾唇一笑,大手很是无辜的揪着自己整齐的衣衫,浅浅的笑着呢喃,偏偏,一双带笑的黑眸硬是多出了几分暗沉的森寒。 “休想”无黑眸一眯,薄唇很是干脆的丢出两个字,望向某月的神情也多出了几分危险的光芒。 “只不过,若咱们想要达成目的,怕也是不简单”情抚着下颚轻轻的言道,毕竟他们这个少主子有几分能耐他们可是清楚的很,而且,现在她的体内又加上了主子那深厚的让人想哭的内力,他们若想要不被发现的完成任务,还真是一个字来形容,难。 脑海中不由的闪过那张风华绝代的桃花俊颜,情的神情有刹那的僵硬,随即一整,让人以为眼花一般。 “不死不休”低沉的呢喃没有半分波澜的吐出,落神情不变,只是说着心惊的话语,月是主子倾尽生命也要守护的存在,他们的命是主子救的,那么从此以后,月就是他们要交付性命的存在。 其他三人闻言身子一震,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落,挣扎的不安在眼中闪烁,“落,你是不是…”花有些犹豫的开口,毕竟此事就像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只要拔出来了,才会觉得真正的结束。 “以前,她是五少爷,现在,她是少主子,以后,她的身份依然不会变”平静的眼神没有半分的波澜,落截断了花的话,冷冷的言道,淡然的模样让人看不透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唯有隐在袖中的一双大手早已逸出了点点的血痕,也许一开始,心疼她的倔强是因为那固执的心神和自己的亲生妹妹有几分的相似,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代替了心底那最为柔软的存在,她开怀的笑脸,捉弄人时的狡诈,毒发时的痛苦,一幕幕成为自己脑海中无法抹去的烙印,但是,她却是主子心中最为重要的存在,所以这也就注定了他们此生的身份。 她是主子,而自己…永远都是可以为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奴才。 话音落,颀长的身子便转身离去,高瘦的身子却在阳光的铺洒下,多出了浓浓的寂然和冷漠。 “这个笨蛋”无皱眉低咒,注视着落的目光却是不忍的酸楚,他们做兄弟十几年,难道还会看不到那隐藏在眸底的颤抖和痛楚吗? “这个事实我很早就发现了…”情薄唇紧抿,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下面的流皓月,那样一个精灵的存在,却到底伤了多少颗本就孤寂的心? “自欺欺人,如果可以让他安心,那咱们就装作不知道好了…”花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在隐隐的角落,多出了几分的苦涩,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他们可以去触碰的,所以,即使已经放在了心底,融入了骨血,也要彻底的遗忘,即便要承受的是削骨抽筋的痛。 一个皇宫,几个角落,不同的气息交融蔓延,酸涩也吧,痛苦也好,皆因为心底的不悔,而只剩下执着的不弃。 当天夜里,流皓月叫上了所有人在粲轶涯的寝殿聚餐,诡异的冷清气氛在肆无忌惮的蔓延,可是身为主角的某月却像是没有发觉一般,依然自我的敬酒,吃菜。 不过半个时辰,看着那逐渐倒下昏迷的身影,流皓月嘴角的笑靥不由落下了几分,而后,定定的望了一眼唯一清醒的粲轶涯,清透的水眸轻眨,然后便在那不舍的黑沉目光下,身子一转,在夜色的笼罩下,飞身离去。 一双水眸,再转身刹那,就已经飞舞出点点的水珠,白日里那场戏就是故意让他们看到,这样,他们才会怀疑晚上的这顿酒菜,但是任凭是他们如何睿智,也定不会知道,如果他们只是喝酒吃菜就根本不会有事,可是他们却防备警戒的只是闻了酒香,这样,反而顺利走入了自己布下的陷阱。 抬起小手狠狠的擦拭脸上的湿润,不准哭,又不是以后永远不见了,只要她找到了大师兄和三师兄,那么她就可以早些回来和他们团聚了。 次日,东赫皇宫再次发生震动,所有人皆心惊胆战的盯着二皇子的寝宫,那里,阵阵狮吼几乎要震塌了整座宫殿。 唯有东皇的御书房内,某个英俊潇洒的君主很是认真的翻阅着手中的奏折,完全将大臣们那些惊愕不解的眼神无视,微低的俊脸上,绽放浓浓的笑靥,呃,不错,这些孩子比当年的他们可是有活力多了呢。 群龙逐凤 第一五一章 该还击了 静,死寂般的沉闷让人的呼吸都不由的停滞,清冷森寒的大殿中,两排黑衣女子面无表情的挺身而立,一双双残狞决然的眸中是令人心惊的嗜血冷酷。 高台之上,一层随风而舞的血色红纱轻轻摆动,在满是暗色的殿中,多出了几分魅惑的妖娆和冷艳。 “人呢?”明明该是娇柔好听的呢喃,却被那残肆的音调破坏殆尽,只剩下无尽的压迫袭向众人。 透过红纱,一抹纤细的身影斜倚而卧,看不清楚表情,可是逸散在她周围的寒气却那样不加掩饰的释放在空气之中。 殿中的黑衣女子闻言不由的身子一震,冷寂的眸底瞬间也掠过不可控制的颤抖,不约而同的屈膝跪下,“属下知罪”没有解释,只因在主子的面前,所有的解释和借口都只会为自己带来更大的灾难。 接下来,是更让人觉得窒息的沉闷,而后,白影掠过,一阵巨大的压迫袭向众人,所有黑衣女子身子一颤,苍白的娇艳荡漾着痛楚的隐忍,丝丝血色从嘴角溢出,可是一张张冷然的面上掠过点点的感激,门主对她们…已经开恩了… 恍然之间,只见厚重的门边立着一抹纤细的身影,负手而立,微扬小脸望着蓝空中那明媚暖日,点点温润思念的苦涩在嘴角荡漾,“主子,我好想你…”不到一年的时间,却因为阔别那温暖的笑靥而好像已经过了千年,但是尽管思念成灾,却亦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找寻那让自己依恋的身影,只因,在自己做下决定的那刻,就已经注定了如今的对立。 “妖…”幽幽的,一声温润的男音响起,带着缠绵的疼惜和爱慕,同样一袭白衣的男子,面带憔悴的望着目色沉寒的女子,颤抖着想要抬起的大手似乎要抚上女子透析的小脸,却最终只能被那一双冷的没有半点温度的眼神冻僵在原地。 “这是最后一次”冷冷的对着面色凄楚的男子言道,话音落,便轻抬莲步离开,逸散在周身的是凛冽的寒气。 妖,是主子和几个姐妹才能叫的名字,其他人,没有资格,即便是这个被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柔弱男子。 看着女子毫无眷恋的离开,男子黯然的敛下了黑眸,略显单薄的颀长身子即使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下,也温暖不了侵蚀在心底的寒气,仍旧虚弱的俊颜扬起酸楚的笑靥,为何,人生二十年都不懂得情爱的自己,却被老天安排遇到这个性格冰冷的女子,而自己的一颗心,更是不听话的就那样丢在了她的身上。 压抑甚至弥漫着点点血腥的大殿之中,所有黑衣女子在怪妖离开之后,也慢慢的起身,右手皆扶住自己的胸膛,门主虽然已经手下留情,但是仍旧让她们受了不小的内伤。 唯独立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名黑衣女子始终低垂着小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唯有一双隐在袖中的粉拳隐隐的颤抖着,带着莫名的叹息和挣扎。 是夜,影门所有人几乎已经全部休息,只留下巡逻守夜之人仍旧尽忠尽责的守护着内院的安全。 属于门主的恋月楼中,明黄的烛光却仍然照亮了整座小楼,而二楼一闪开启的窗棂边上,只能隐隐在月光的照耀下,透出一张面无表情的娇嫩小脸倏地,平静燃烧的烛光猛然一跳,有些凌乱寒煞的气息也随之袭向负手而立的白衣女子,黛眉一蹙,残肆的煞气在面上闪耀,怪妖单手挥出,带着十成的内力就那样打向不请自来之人。 今日她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怪只能怪这个刺客倒霉的在这个时候来招惹她。 可是,挥出的手掌一顿,眼看就要触碰到来人的面容,却硬是被主人一个扭转,强劲的内息随即转向无辜的桌椅,只听闻啪,的一声,结实的红木桌椅刹那便被粉碎。 “主子”不由自主的呢喃出声,所有的思绪在眼底印入那张绝色的小脸上消失无踪,怪妖怔怔的看着,清冷的黑眸一眨不眨,似乎在确定眼前人是不是自己的幻境。 “门主真是折煞我了,主子二字太过沉重,流皓月只怕承受不起”水眸轻闪,轻轻勾起的粉唇却溢出冰冷的言语,流皓月像是没有看见怪妖眼底的挣扎和黯然,只是轻撩衣袍,随意的在软榻上坐定。 “……”双手紧握成拳,煞白的骨节让那白皙的小手透出浓浓的无措,怪妖就只是那样看着突如其来出现的人影,那无关紧要的漠然语气让她冷寒的心感觉到了点点的痛楚,但是没关系,只要见到主子平安,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流皓月也像是根本不在意她有没有回答,只是径自拿起桌上的清茶自斟自饮,粉唇轻触茶盏的刹那,隐隐的光芒在眸底掠过,翘长的羽睫微不可查的轻轻颤抖着,这茶… “不要…”一直好似在神游的怪妖,却在看到流皓月饮茶的刹那,身子鬼魅般的飘至她的眼前,右手一挥,那被流皓月握在指尖的青瓷茶盏就被重重的挥落在地。 见状,流皓月只是静静的望着脸上出现惊慌神色的怪妖,清冷的水眸渐渐的眯起,抿紧的粉唇透出莫测的气息。 自从自己遇到怪妖的那天开始,这个女子脸上的表情就是那样的冷漠,冰封似的寒霜在一张本该清秀的小脸上蔓延,冷冷的让人找不到半点温暖的痕迹,可是现在,冷杀不再,只剩下手足无措的惊慌,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回神的怪妖迎上流皓月深沉的眼神,有些失了血色的小脸一惊,而后身子不由得后退,垂下眼睑避开了那犀利的让她避无可避的冷寂目光。 “只是一杯茶而已”淡淡的敛下了眼睑,流皓月若无其事的言道,看着被怪妖击打过的手背,白皙的肌肤娇嫩的如同温室中的花朵,此刻已经泛起了条条的红印。 “你要做什么?”有些喑哑,有些艰难的呢喃从干涩的喉咙间吐出,怪妖小脸微垂,及腰的青丝遮挡住了她的神情,只是,那僵硬的身子却是昭示了她对如今情况的无助。 “呵呵…”闻言,轻灵却飘渺的笑声在屋内散开,流皓月黛眉轻佻的望着全身流泻着矛盾的女子,“门主好奇怪,不是门主派人在寻找我的下落吗?如今,我自投罗网,门主这话可就让流皓月不解了…”漫不经心的言语下,流皓月的神情越发的寒冽,原来,真的是全部都已经背叛了吗?妖娆的碧,清冷的雪,温润的曦,如今,还有这个漠然的妖。 整整十八天,她马不停蹄的赶来东赫,只为二师兄嘴里那句没有说完的话,脑海中不由得闪耀着一张冷傲孤漠的俊颜,那是自己的大师兄,从来不会对她保证承诺什么,却总是用那高大背影为她阻挡一切的风暴,无声的言语中,却是用着一切的力量守护着自己,可是现在,那般绝艳天下的身影,却因为自己,而身中剧毒,如今,更是生死未卜,这样的结果怎能不让自己刻骨铭心? 但是刚进入东赫的城都,流皓月就发现,身后有一批人在跟踪自己,故作不知的将人引到无人的丛林之中,装作不敌的逃逸,然后将计就计的扮作对方的人混入其中,果然,事情顺利的很,也让自己见到了那个幕后指使之人,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旧在看到那熟悉的小脸时,疲惫的心瞬间便感觉到了撕扯的痛楚。 她的妖啊,那般的纯然青稚,直接纯白的言语总是让自己哭笑不得,可是现在却让自己知道,那样的依赖之下,却是存着不轨的居心,这样的答案怎能不让自己难堪? 听着流皓月的话,怪妖的脸上越发的透明,却是抿紧红唇没有开口解释,只有一双漠然的眼底漂浮出让人心惊的翻卷,沉重的绝望和挣扎几乎要撕裂了她的灵魂。 如今,能说什么?又能解释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从她居心叵测的接近主子开始,老天就没有给自己留一点的退路,是她太笨,没有守好自己的心,明明就是一场熟悉的利用棋局,却在对弈的时候,那样简单的弃械投降,没有半点的不甘和犹豫。 但是,尽管已经有了万千的准备,却依然被那轻飘飘的陌生称呼给击痛了呼吸,她的主子,从来就不会用如此生疏和嘲讽的语气叫着自己的名字。 “看来,门主是不愿意和我多说了…”水眸骤然抬起,布满凛冽寒光的目光如同利刃般袭向没有防备的怪妖,流皓月嘴角轻勾,那温暖的笑靥却没有融入眼底半分,“那流皓月就不再废话,我来,只是向门主讨一样东西…”既然已经注定陌路,那么何不真正断的干净,这样,也不用再为彼此牵恋了。 流皓月话音未落,怪妖的身子已经风一般的向后掠去,总是冰冷的小脸上闪耀着无法掩饰的惊慌,两只小手更是有些孩子气般的紧紧护住自己的发顶,那里,一抹逸散着凉意的发簪几乎要刺穿了她用尽所有力气的手指。 怪妖速度很快,但是流皓月却似已经料到了她的举动一般,缠绕在腰间的雅白色腰带骤然被右手抽出,五指微微用力,柔软的腰带却如同被注入了灵气般窜向急速后退的怪妖,在碰触到怪妖身子的刹那,一个灵活的旋转,便牢牢的季在了她的腰身之上。 见状,流皓月面上的神情始终平淡安静,没有半分的波澜,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微微加深,胳膊一个轻巧收缩,怪妖的身子便无法抗拒的被腰带拉着靠近她。 “不要,不要”感觉到全身的内力好似无端的消失,怪妖此刻的小脸之上,只剩下恐惧的惊慌,不停的摇着头,双臂仍旧护住头顶不曾有半分的移动,随着那刻在自己记忆中玉颜的接近,那双星芒般闪耀的眸中,终究是控制不住的浮出了浓浓的水雾。 碧落的彼岸之梦就那样轻易的毁在了主子的手里,只是刹那,那曾经妖娆的风华就枯萎凋谢,永远忘不了碧落当时的神情,毫不在意的戏谑下,隐藏的沉痛和窒息让她们都觉得难以忍受,现在又要轮到自己了吗? “寒梅赛雪”仿佛看不到怪妖的绝望和苍白,流皓月慢慢的站起身子,水眸就那样游移在怪妖护在手下的珠钗,洁雅的雪色,完美的找不到半分的瑕疵,绽放在顶端的小小花朵却是如同傲放在寒洞的腊梅,脆弱冰冷之中的倔强,让漫天飘雪都为之震撼,流皓月嘴角蔓延出隐隐的苦涩,她的妖,是比雪还要纯然的女子,眼前这个双目含泪,神情悲戚的女子,和她的妖有着相同的面容,却再也不是让她温暖亲近的妖了。 “主子,求你,不要…”似看到了流皓月眼底的决然,终究是再也控制不住,任由陌生温热的泪珠顺着眼眶滚落而下,怪妖满面祈求的低喃着,那发顶的一抹冰冷却是她一生中最为温暖的存在,如果主子毁了它,那么就是要将她彻底的推入暗无天日的炼狱之中了。 “求我?”流皓月神情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出声,而后,逐渐放大的笑靥在面上荡漾,慢慢的,甚至笑湿了一双清透的水眸,为什么老天总是如此的喜欢戏耍自己,当自己真心付出,却得到了那样惨痛的背叛,而如今,自己只不过是想要收回曾经付出的可笑真心,却被那样决绝的守护着,她是该感谢这似真似假的漂浮不定,还是要怨恨老天无情的捉弄? “妖”熟悉的低喃从上扬的粉唇中逸出,流皓月望着怪妖的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伤害我没关系,但是你却不该将那样的利用放在我在意之人的身上,所以…”左手在女子惊骇的目光下抬起,就那样轻抚过怪妖紧紧抓在一起的双手,“我绝不原谅”沉沉的话语落下,定在半空中的五指微微收拢,强势的内息便那样没有阻碍的侵袭到怪妖的发髻之上。 小脸煞白,怪妖愣愣的望着眼神寒冽的流皓月,这样的眼神好可怕,冷的没有半点温度,就像是自己被赤身裸体的丢到了大雪纷飞的世界中去,即便寒伤刺骨,却依然无法动弹半分。 这次,流皓月没有再做停留,甚至没有再去看那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容颜一眼,转身,右手一个抽拉,腰带再次完美的旋转在腰间,足尖点地,一个提力便朝着半空飞掠而去。 千城月,你要我痛是吗?我既偏偏不如你的意,这些你用来让我痛苦的人,我就要让你看看,我流皓月到底可以冷血到何种的地步? 似没有感觉到眼前逐渐朦胧的一切,流皓月倔强的睁大水眸,脑海中却固执的闪烁着那张绝痛的小脸,她的妖,纯挚的如同新生的婴儿,从来就不喜女子的饰品,可是但自己将寒梅赛雪递到她手中,永远也忘不了那因为喜悦而星光大盛的双眸,洁雅的珠钗插jin那浓密的青丝中,一身的冰冷气息也好似在刹那融化,而今,自己却亲手断了她所有的温暖。 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怪妖只是满目痴傻的看着那逐渐消失在半空中的白影,直到眼睛酸涩的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一双刺痛的双臂才缓缓放下,湿润的眸幽幽的敛下,望着掌心中断成两节的银芒,点点血色绽放,如同白雪中的红梅,闪烁着魅惑的光芒。 主子,你终究是没有心软,那样强大的内息让她连阻挡的力气都没有,那断裂的声音,犹如从心底发出,主子,你可知道,那样的声音不是珠钗折断的声音,而是你狠狠摔碎怪妖那颗心的回响啊。 离去的流皓月,凭借身体内源源不断的浑厚内息,快速的在空中疾驰着,似乎要通过那样的方式发泄心底所有的揪痛和酸楚,蓦地,纤细的身子一顿,眼含震惊的望着前方那迎风而立在半空中的白影,傲然的冷冽在周遭蔓延,却无故多出了几分魅惑的风华绝代。 “爹爹”不自觉的吐口而出,身子快思想一步的朝着那颀长的身影飞掠而去,略显凄凉的小脸上挂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惊喜和期待,靠近的刹那,小手顾不得一切的拽过男子的长臂,“爹爹,我”突然,一张闪烁着银芒和杀气的罗刹面具印入眸底,也无预警的打散了流皓月疯狂的激颤。 “……”百慕夕只是静静的望着那由惊喜到失望的黯然小脸,面具下神情不由的一痛,看似平静的黑眸下,却掀起了狂涌的波芒,被女子紧紧握住的大手似要抚上那布满隐隐空茫的小脸,却最终只能紧握成全的无法动弹半分。 “是你”低迷的语气是满满的失落,流皓月眉峰紧蹙,倏地神情有刹那的迷惑,刚才为何有瞬间觉得,他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是自己心底一个最重要的人,可是自己却不记得他是谁一般? “月儿莫非是将我错认成了别人?”薄唇轻挑,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不羁和戏谑,百慕夕黑眸轻眯,幽幽的遮挡住了眸底的思绪,没有忘记,如今的她,早已遗忘了那痛不欲生的一夜,而她口中情不自禁呼唤的人,早已成为被埋葬的梦幻。 心,忽的一痛,那样的突然和让他措手不及,钝钝的痛楚如同有人拿着锤子在一下下的击打着那柔软的一处,他看的见,听的见,却永远无法触碰的到。 “……”没有回答,只是有些烦躁的甩开他,流皓月提步离开,一张恼怒的小脸上是莫名的焦躁不安,总觉得刚才闪耀在心口的窒息是那么的熟悉,而自己为何会叫出爹爹这样的字眼? 前世的自己是不知生身父母的孤儿,而今生,她有五位疼爱自己的娘亲和四位宠溺自己的哥哥,爹爹这个身份也一直都是一个名词,可是刚才,为什么自己却在叫出那个称呼的刹那,几乎要忘记了呼吸?而那流转在全身血液中的冷然和刻骨又是为了什么? “……”难得是这次百慕夕亦没有为难她,只是静静的转身跟在她的身后,望着那单薄纤细的身影,几乎要冲动的将她揽入怀中,而不是放任她孤寂的将自己丢在无人的暗淡夜色中去,硬生生的痛了自己。 “该死的,不要再跟着我”感觉到身后无声的跟随,流皓月烦躁的咒骂出声,不想要见到他,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不怀好意的接近,而且自己没有忘记,他可是跟千城月那个死女人是一伙的。 “……”依旧是无声的沉默,百慕夕嘴角泛起苦笑,望着犹如刺猬般的流皓月,眼中是黯然的叹息,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但是,依然让他感觉到了浓浓的不甘。 “百慕夕…”无预警的,流皓月突然转身,一张娇俏的小脸此刻布满肃然的严谨,粉唇轻启,漠然的低喃便冷冷的吐出,“你是千城月的人,所以,你就是我流皓月的敌人,我不管你现在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那日流府一别,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现在,大师兄的情况自己还不清楚,所以她不能允许有丝毫的意外,而这家伙,绝对是始祖级别的大麻烦。 “月儿,我和千城月”薄唇轻启,想要解释什么,却终是在那双冷的没有温度的注视下停了下来。 眼前,似乎有出现那张哭的伤心欲绝的小脸,绝望的眼神,满目的红肿和空洞,颤抖的似乎掉入深渊孩子的身子,一一都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百慕夕挑唇无声轻笑,黯然的星眸如同杳无星芒的夜幕,修长的身子转动,在寒煞的空气中,抬步离去。 她不想见到自己,不管是因为自己别有用心的接近,还是无耻的利用,抑或是为了那被她封存在记忆深处的身影,那么,自己就消失吧,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再次笑的那般自信开怀了呢? “……”同一时间,流皓月向着相反的方向迈步,沉寂的小脸上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燥热,为何,见到他,总觉得不能呼吸?为何,见到他,脑海中却似乎浮现着另一个身影?又为何,见到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冰封逆流?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不会致命,却让她生生的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痛楚。 百慕夕身子一顿,转身,眼含眷恋的望着绝尘而去的单薄身影,眼睑轻垂,身上却逸散着涩然的痛楚,月儿,如今,是不是连我的存在都让你觉得窒息了? “呵呵,夕,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呢?”娇俏的少女歪着绝美的小脸,眨着水眸望着当着面具的修长男子。 “月儿想看我的样子?”男子神情看不清,嫣红的薄唇却好看的勾起,带起了阵阵的温暖。 “呃”似乎没有料到男子会问的如此直接,少女有些可爱的蹙起黛眉思考着。 “如果月儿想看,我便给月儿看好吗?”望着少女的犹豫不决,男子却是大方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还是不要了…”须臾,在男子准备拿下面具的时候,少女摇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显然是觉得意外,但是男子却是静静的放下了大手,有些疑惑的问道。 “因为不是夕想给我看,所以我才看,而是因为我想看,夕才给我看的,所以还是不要了”犹如绕口令般的话语让人迷惑,女子水眸轻眨,弯弯的粉唇荡漾着明媚的温暖,几乎要晃花了男子的眼睛。 “……”久久,男子都没有言语,只是怔怔的望着那美的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倾城笑靥,心底却不由自主的想着,但愿这样的快乐可以生生世世追随于她。 可是老天却没有让他愿望成真,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彻底毁了那个带给他温暖的小人。 “夕,救我,月儿好痛…” “夕,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该死的你现在在哪里?” “百慕夕,你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蛋,我恨你” 然后,曾经温软如春的女子脸上,慢慢被疯狂的残狞侵蚀,最后只剩下让人心惊的森寒,而自己,也甘愿步舍身成魔,只为重温曾经的明媚。 “月儿,为什么,现在的你,却像极了那时的千城月?”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百慕夕才微微阖起双眸轻轻的言道,随风而逝的言语却带着好似一辈子都散步去的惆怅与莫名。 群龙逐凤 第一五二章 让人头痛的变故 “不都已经入春了吗?这鬼天气还是这么冷” “可不是,该死的咱们还要守夜” 浅浅的不满嘀咕在空气中流散,流皓月一袭白衣的立在半空之中,水眸无波的看着发着牢骚的小太监,忽的,粉唇一勾,冷冷的笑靥荡漾在绝色的娇颜之上。 白影飘转,躬身搓手取暖的小太监只觉得眼前一花,待到回神,两人的脖子上就被一只冷的刺骨的手给狠狠的掐住。 “大皇子的住处在哪里?”任由惑人的容貌出现在两人惊恐却弥散着惊艳的眼底,流皓月粉唇轻启,没有波澜的呢喃便淡淡的逸出。 偌大的东赫皇宫,要找出大师兄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可是却要浪费不少的时间,而现在,自己最却的恰恰就是时间。 “呃”窒息的沉闷压在心底,难以掩饰的惊惧在脸上流转,生命被严重威胁的两个小太监想要开口呼救,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在喉咙处消失不见。 “不说吗?”水眸轻眯,残肆的幽芒在眼底掠过,五指微微用力,流皓月静静的看着脸色已经呈现紫红的两人,邪惑的神情犹如来自十八层炼狱的绝艳修罗。 下一刻,两名小太监再也顾不得那丝丝仅存的忠心,慌乱的抬起手臂不约而同的指向左边,那里,不远处的一处宫殿依旧灯火辉煌,并没有深夜的静谧和沉郁。 黛眉轻挑,便无预警的放开冷寒的双手,却在两人弯腰大口喘息的刹那,纤细的手指微动,两粒黑色的药丸便不容抗拒的打入两人的嘴里,左手闪电般的拍向两人的后背,刹那的时间,便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使得他们吞下了药丸。 转身,足尖轻点,单薄的身子便如同利剑般射向暗沉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两个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倒霉蛋。 “呃”心神俱裂的两人想要说话,却发现,彼此的喉咙一阵干哑,错愕的面面相觑,须臾,身子一软,再次相约去见周公,昏迷前的那刻,两人不由齐齐哀叹,他们的嗓子好像哑了,这下子,怕是一辈子都无法翻身了。 不过还好,总算是留下了一条命,很显然,那个长的绝美的男子并没有想要杀他们。 一路飞身疾驰,鬼魅般的身影在夜色的遮掩下,几乎只是空气中的淡淡波动,面无表情守护在月寒殿的侍卫好似感觉不到空气中诡异的凌乱,只是微蹙的眉峰透着点点的迷惑。 身子一个漂亮的旋转,便直接落在殿顶之上,俯身坐下,单膝懒散的屈起,手肘支撑在膝盖之上,冰冷的小手轻轻的托住下巴,半眯的水眸荡漾着不明的神色静静的望着暗的没有半丝光明的夜幕。 大殿之中,一红一绿两抹身影并肩而立,清秀的小脸上不约而同的弥散着浓浓的担忧。 “红幽,你说大皇子会不会有事?”身形娇小的女子有些不安的望着身旁的红衣女子,瘪起的小脸好似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主子不会有事”娇脆却坚定的呢喃慢慢逸散,红幽没有回头,依然将复杂幽深如同漩涡的目光望着床榻上没有意识的男子,那张曾经绝傲冰冷的俊颜,此刻只剩下让人心怜的苍白。 “可是,大皇子已经睡了好久了”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信心,绿意的目光也不若先前的慌乱,可是那点点的不安依旧逸散在她的脑海之中。 “没有可是…”倏地,红幽眸光轻闪,眼睑微微敛下,而后嘴角轻勾,转向一脸无措的绿意,“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我守在这里就行了…”柔软的低喃是让人舒适的缠绵,抬起小手轻轻的拂过绿意的头顶,有些怜惜的言道。 “但红幽你也好久都…”没有休息好了,自从大皇子昏迷以来,红幽守着大皇子的时间远远要比自己多,而自己,在红幽的照顾下,每晚都休息的很好。 “傻瓜,去吧…”有些宠溺的一笑,伸出双手轻轻的推着女子超寝殿旁边的偏殿走去,为了照顾大皇子,她们两人都是睡在旁边的。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流皓月才一个翻转,就那样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门口的侍卫,脚步无声的踏入了戒备森严的寒月殿中。 白衫飘动,流皓月径自走向静谧无声的床榻,纤细的身影在烛光的辉映下,越发的多处了几分的飘渺的迷离。 闲适慵懒的表情在看到那苍白憔悴的俊颜时,蓦然一冷,僵直的身子上也不由得溢出森寒的怒意,流皓月粉唇紧抿,一张总是带笑的璀璨玉颜,此刻只剩下阴郁的暗淡。 “大师兄,对不起”不由自主的呢喃溢出喉咙,流皓月慢慢的蹲下身子,伸出冰冷的小手轻轻的抚过那同样冷的没有温度的俊颜,曾经绝世桀骜的男子,此刻只剩下脆弱的无息,严重消瘦的面容没有了当初的沉重压迫,却多出了那样让人揪痛的苍白。 而这样的变故却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眸光骤沉,纤细的五指不再停留的移向麟傲寒被子下的手腕,面色肃然,在感觉到那若隐若现的脉搏时,清冷的水眸就那样受惊般的睁大,微张的粉唇也透出剧烈的颤抖。 绝路,该死的居然是绝路,天杀的千城月,那个混蛋女人,不逼疯自己誓不罢休是吧? 平稳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就两两只冰冷的小手都死死的拽进,流皓月满目冰冷,娇俏的玉颜上是满满的寒气,绝路,顾名思义,根本就是无药可救,那个死女人对大师兄用绝路,摆明就是要让自己束手无策,然后她就可以变态的躲在暗处看着自己的绝望。 翘长的羽睫幽幽的敛下,面上的煞气也不知不觉消失无踪,冷冷的站起身子,身子微转,粉唇微张,“出来…”轻飘飘的呢喃却带着沉重的压迫在大殿中四散开来,流皓月眼底是残狞的杀气,躲在暗处看了这么久的戏,也是时候出来付些报酬了。 “奴婢只是想要知道,大皇子怎么样了?”一袭红衣的红幽踱步而出,清秀的小脸上没有分毫被人发现的窘迫,目光闪耀的迎向面容绝美的流皓月,点点的幽芒在眼底掠过。 “是吗?这么看来,你倒还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呢”话音未落,纤细的身子便闪电般的掠出,冷冷探出的小手带着致命的杀气,就那样袭向面染惊慌的红幽。 下意识的提身后退,可是红幽却没有想到,即便她的轻功无人能敌,但是遇到了眼前之人,也注定了她的惨败。 “唔”清秀的小脸因为脖间的疼痛和窒息猛然皱起,惊愕的黑眸却是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那神色没有半分波动,却莫名让她恐惧的面容。 “怎么了,不是要表演一个柔弱的丫头吗?如此高的身手可是会让自己露馅的”不屑的哧讽出声,从未有过的寒意在流皓月的面上闪耀。 千城月是不是太自信了,以至于以为安插一个人在大师兄的身边就能要挟自己,只可惜,她所托非人,这个看起来娇柔的女子却不如她的武功那般让人放心。 “流…流公子,…奴婢…婢只是…是大皇子的人”喑哑干涩的声音艰难的吐出,红幽双手微动,可是却在感觉到麻木没有知觉时,不由得身子一震,她的双手…怎么了? “流公子?”漫不经心的重复着,流皓月眯起的水眸深处是满满的冰棱,“我可是从未与姑娘见过面啊,如今你这般熟悉的喊出我的名字,当真让我吃惊的很”什么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看看眼前已经乱了阵脚的小丫头就知道了。 “你”不知道是因为窒息,还是因为害怕,总是红幽一张本来精致的小脸此刻已经惨白如鬼,怔怔的看着笑得绝美的流皓月,全身却是不自觉的发着寒气,为什么,明明就像是天外来的谪仙,此刻却让自己觉得她像是那来自炼狱深处的魔魅修罗? “呵呵…”令人觉得心惊的轻笑在耳边回荡,流皓月却是猛的一个甩手放开了那心神皆被害怕占据的女子,“回去告诉千城月,我流皓月现在不反击,并不代表我怕了她,她以前包括现在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的向她讨回来的”她流皓月是脾气温顺,如不是必要,自己绝不愿大动干戈,可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那可恶的千城月依然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待所有的事情完结之时,就是自己找她算账之日。 红幽痛苦的扶着脖子站起身子,犹疑不安的望着面色冷幽的流皓月,迈开双腿下意识的就要离去,可是,不舍得目光转向内殿,意儿,姐姐不能陪着你了,以后,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猛的转身,便阔步离去,有些急促的身影好似是在躲避什么,红幽知道,唯今之计,只有尽快离开,这样不但是救自己,也是救意儿,只盼老天眷恋,不要让意儿再经历那无尽的磨难了。 “你的妹妹,不会步上你的路…”淡淡的言语冷冷的传出,红幽身子一顿,难掩惊愕的回神,却只看到那悠悠飘摇的白影,洁雅的清然回荡在他的四周,让人不由得沉溺。 “你怎么发现的?”终究是没有忍住心底的疑惑,红幽不解的开口,自她入宫,一言一行皆小心翼翼,不曾有半点的疏漏,也因此,才会被总管派往大皇子的内殿伺候,可是这个绝美的男子,不,应该是和主子长相如一的女子,为何那般轻易的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而且,她为何又知道意儿是自己的妹妹? 流皓月身子没有停顿,只是在麟傲寒的床榻边上坐定,布满柔情的水眸静静的望着那没有意识的俊颜,仿佛没有听到红幽的问话。 怎么发现?这个女子聪明冷静的过了头,可是一句不经意的称呼,就足以让她露出马脚,那个单纯的女子称呼大师兄为大皇子,可是这个女子再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却称呼大师兄为主子,而后来自己刻意暴露行踪,她却立即改了称呼,欲盖弥彰的行为只是如同跳梁小丑,自认为完美无瑕,实则愚蠢的可以。 沉默的安寂笼罩在彼此之间,红幽不再停留,足见轻点,身子便如风般掠向夜色之中,有些释然的轻松在嘴角飘散,也许,遇见这个好似自己克星的女子并不见得就是不幸,也许,自己和意儿被老天遗忘了十几年后,所有的磨难也终于该到头了。 “大师兄,你会怪我吗?那样狂傲的你,现在却只能静静的躺着,完全将世事摒弃在所有的意识之外,即便心怀不轨的人已经那样的靠近你,你都只能无奈的放任,这样的无力是不是让你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怎么办,绝路无药可解,就算是我,都没有办法”点点酸涩在眼中弥散,流皓月的语调是从未有过的颓丧,绝路的可怕,就在于让人感觉不到痛苦,却会在一月之内,悄无声息的要了人的性命,如今,二十天已过,自己只剩下十天的时间来配置绝路的解药,但是,光是绝路的配方,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研制出来的,那么,加上解药,自己除非有三头六臂,把十天定格,否则,绝无发生奇迹的可能。 倏地,脑海中灵光一闪,浅浅的笑靥在嘴角散开,流皓月有些慌乱的抬起右手,一道已经愈合却依然丑陋的疤痕就那样清晰的刻画在手腕之间,眉峰下意识的蹙起,顾不得心底怪异的感觉,流皓月反手抽出腰间那锋利的银针,没有丝毫犹豫的再次划过那粉嫩的伤疤,刹那,一条细细的血痕便很快在眼底闪耀。 “嘶”倒吸一口气,丫丫个呸,痛死她了啦,这前身的身子还真是身娇肉贵,一点点的伤就能让她痛到不行,只是,望着血色下那明显是某种动物狠狠咬过的痕迹,这伤到底怎么来的,为什么自己一点的印象都没有了伸出手腕,将滴答着血液的伤口覆上麟傲寒有些干裂的薄唇,试图将血喂到他的嘴里。 中了迷失和蝶儿蜂,虽然解毒后留下了体寒的后遗症,但是可解百毒的血液也算是老天另外的补偿了。 可是,“大师兄,快喝啊…”片刻之后,只看到温热的血液顺着男子的嘴角流下,那紧闭的薄唇像是在抗拒什么一般,就是不张开分毫。 娇俏的玉颜已经沾染上了点点的焦急,流皓月恼怒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的血都快流干了,但是却一滴都没有流进大师兄的嘴里,除了那沾染在薄唇上的艳丽。 再也顾不得其他,隐隐的晕眩让她眼前都开始模糊,直接将手腕送到自己的唇边,粉唇一张,含着那妖娆的血色开始吸吮,白皙的小脸顿时一顿抽搐,天杀的,让人喝血已经像是吸血鬼的行为了,那她现在算什么,自己吸自己的? 忍住满口的血腥味,流皓月俯身低头,娇嫩的唇瓣直接印上那寡冽的薄唇,用舌尖挑开那紧闭的薄唇,一点一点的将血喂到他的嘴里。 然后低头,重复吸出自己的血,再喂到他的嘴里,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直到身上的力气开始慢慢消失,流皓月才身子一软,直接摊在男子坚硬的身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该死的,她这一次,简直比鲜血还要恐怖,让自己几乎认为全身的血液都快流干净了。 皱眉看着依旧血流不止的手腕,某月无奈的丢出一个白眼,就算全身懒得不想要动,但是依旧要强打起精神,她只是想要救人,不想最后舍己为人,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身子还没有站起来,就被一双铁臂紧紧的裹住了腰身,有些虚弱的小脸就那样无预警的撞进一双沉暗如冰,此刻却布满让人不安柔情的黑眸中去。 “大大大大”流皓月结巴了,犹如被石头狠狠砸上的脑袋有些不了解眼前是什么情况,一张怔楞的小脸就那样傻傻的望着面色冷冽的男子,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师兄不是身种剧毒,无药可解吗?经过自己把脉几乎就可以确定那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绝路不是吗?而自己的血虽然有解毒的神奇疗效,但是却不一定能解得了绝路不是吗?而就算她的血强悍的能解百毒,但是这病人醒来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不是吗?让她的小心脏都有点受不了。 “以后,不许伤了自己”有些喑哑的呢喃带着低沉的压迫,麟翱寒眸底荡漾着威胁的寒芒,冷冷的望着某个神志有些不清的某月淡淡的言道。 唇间的血腥味此刻那般清晰的传至自己的脑海,让麟翱寒想要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场梦境都觉得可笑,原以为游移在唇边的柔软只是自己思念过深,可是那温热离开的刹那,巨大的空虚和茫然占据失去掌控的身体,仅仅是瞬间,好似被封存了许久的灵魂终于再次占据本身,让他有了拥护的力量。 看似平静无波的黑眸深处,此刻翻卷着巨大的涛浪,麟翱寒轻轻的松开那纤细的腰身,五指一探,便轻轻的拿过女子仍旧漫着血色的手腕,那狰狞的伤口让他刚毅的剑眉也不由的狠狠蹙起。 颀长的身子一个翻转,麟翱寒便环着流皓月坐起身来,让那有些无力的身子牢牢的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没有丝毫怜惜的伸手扯下一旁的锦绣丝帕,修长的五指便跳舞般的在流皓月的腕间开始动作。 只有在微不可察之间,厚实的身子一个轻轻的颤抖,本就有些苍白的俊颜越发变得透明起来,麟翱寒眼前一阵阴沉,酷傲的俊颜上却是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异样,一个月的昏迷让他的内力受到波及,可是那样的虚弱远不及那白皙肤色上的刺目血色,他的月儿,该是洁雅纯然的,这样妖娆的色彩不能出现在她的身上。 “大师兄,我自己来”那极力抑制的平稳,没有躲过流皓月清澈的水眸,无声的一叹,完好无损的左手就想要阻止男子故作的强撑。 虽然不了解大师兄为什么这么早就醒了过来,但是那游移在他五脏六腑的剧毒却不是自己的幻觉,如今,将近二十天的毒术蔓延,早已让他的内息受损,他此刻看似无碍的淡漠,应该只是因为心底的执念吧,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麟翱寒无语,只是轻飘飘的一记目光扫来,就非常有效的制住了某月的谦让,一只小手僵硬的怔在空中,流皓月只能无语的望着霸道的某男,而后有些垂头丧气的放下了小手,她该知道,这些男子一旦决定做什么事,任凭自己,根本就不能左右他们,所以,还不如省省力气。 可是,面色冷寒的麟翱寒只是静静的包扎着那好似无法止血的伤口,好看的剑眉早已隆成了几座小山,抿紧的薄唇犹如锋利的刀刃,透着让人不安的森寒。 暗自吐吐粉舌,流皓月僵硬的勾起嘴角,“大师兄,你的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话说,一言不发的沉默真的不适合自己,更何况自己面前的对象更是浑身散发着莫名其妙的怒气,让她本就不怎么安稳的小心肝越发的凌乱起来。 “……”沉默,死寂的沉默,麟翱寒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只是,不知不觉之间,越发轻柔的力道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疼痛。 额上黑线滑落,流皓月有了骂娘的冲动,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舍己为人,最后却搞的像是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这些狐狸们能不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 “大师兄,很晚了啊”无聊的话语说完,流皓月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懊恼的自弃在小脸上闪烁,丫丫个呸,她真的是脑子进水了,现在是半夜,不晚才怪。 “……”这次,酷酷的某男有了反应,只是微微抬眸用一种让人想要抓狂的冷静目光睨了某个没话找话的小家伙一样,然后…再次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彻底把某个小人给当成空气无视的干净。 “……”迟钝的某人终于发现,人家根本是有意不搭理自己,所以,单薄的小肩膀无力的垂下,有些颓丧的哀怨在眼中闪烁,好吧,流皓月不得不承认,自己貌似,大概,应该,可能是被人给嫌弃了。 一分一秒度日如年的过去,流皓月瞪大眼睛看着逐渐包扎整齐的伤口,不知不觉屏住的呼吸也开始畅通的工作,在麟翱寒修长的手指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之后,小腿一动,就想要下床离去。 “去哪里?”两只铁壁再次灵蛇般的环上某月的腰间,麟翱寒眉峰轻挑的望着某个皱着包子脸的某月,很是淡定的开口。 “大师兄,我得回去了”某个被人光明正大吃着嫩豆腐的小女子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望着神情平淡的犹如白开水的男子,她现在人也救了,也被教训了,那不是该离开了吗? “不准”失了血色的薄唇很是干脆的一张,铿锵有力的字眼就那样毫不留情的砸向某个一脸委屈的流皓月。 “……”粉嫩的唇瓣一抽,流皓月水眸蓦地睁大,无语的看着那理直气壮的麟翱寒,“大师兄,你为什么不准?”天杀的,这些人绝对是脑子有问题,不是威胁她,就是要挟她,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你想要去哪里?”看着一脸愤慨不平的流皓月,麟翱寒却很是大度的没有与她计较,只是眯起黑眸轻轻的开口,大有一副你说出来我才放你走的气势。 “三师兄现在还没有消息,所以”千城月那个死女人虽然卑鄙无耻的让自己很是鄙视,但是却不会将力气浪费在同一个人身上两次,现在大师兄既然醒了,那么应该就没有安全上的问题呃。 “难道月儿以为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吗?”预料中的答案甚至没有半点的意外,所以麟翱寒寒冽的表情也没有半分的变化,只是再次透明些的俊颜莫名的多出了强撑的辛苦和痛楚。 “啊?”闻言,流皓月一怔过后才微微的点头,对啊,自己莫不是以为大师兄醒来就没有问题了吧,毕竟绝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毒药,自己刚才只是被大师兄怪异的态度吓坏了,才会胡言乱语。 “那…”我就等确定毒解了再走,谁知,流皓月的话只是起了个头,就被殿外那凌乱的脚步声打断。 “而且,恐怕月儿是暂时走不了了”总是冷的让人心寒的俊颜挑起一抹若隐若现的魅惑笑靥,没有给流皓月拒绝的机会,麟翱寒身子一番,便环着流皓月再次倒在床上,只不过这次是,女下男上而已。 “寒儿”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紧闭的殿门也被无预警的推开,一阵冷气袭来之时,麟翱寒也在流皓月惊诧不安的注视下,薄唇轻挑,俊颜便那样只是的俯下,寡冽的薄唇…正对着那娇嫩却微张的粉唇… 群龙逐凤 第一五三章 抽风的一家子 一阵惊雷就那样不给人准备的砸向了可怜的某月,眨巴眨巴水眸,下意识的伸出粉舌轻舔唇上的冰冷柔软,怔愣的痴傻在一张飘渺的小脸上蔓延,现在…是什么情况? 而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张俊颜呼吸猛的一乱,深邃寒冽的黑眸中掠过一抹让人惊慌的暗沉,撑在床榻上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麟翱寒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狠狠将那纤细身子揉进怀里的冲动,从殿门口传来的一阵冷风也让他迷乱的思绪有了片刻的清醒。 “这…应该叫做捉奸在床?”低沉却带着隐隐笑意的呢喃淡淡的传来,好似玩笑般的话语却似一击铁锤重重的打向了神智迷离的流皓月。 感觉到额上青筋突突的跳着,流皓月麻烦的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就想要推开那覆上自己身上的颀长身影,可是她忘记了,此时的麟翱寒可是一个身中剧毒而刚刚才醒来的病危人士,于是… “嗯..”一声闷哼,白皙的小脸霎时被挤成了包子脸,流皓月欲哭无泪,她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麟翱寒的情况也不比某月好很多.原本只是松松的撑在她的身上,可是在经过那双小手的用力之后,颀长的身子一个无力,于是,就那般重重的压上了那柔软的娇躯,而本来只是搅合在一起的双唇,越发的紧贴了深邃如渊的黑眸刹那便燃起一阵灼热的火芒,麟傲寒此刻已然忘记了一切,他的眼底,心底都只有那柔软馨香的身子,薄唇微动,狂猛的舌猛然探出,就那样无预警的钻入那因为呼痛而微张的粉唇。 站在殿门口的一群人,除下那一袭明黄色的身影无动于衷,且眼中兴味更浓意外,其他的太监和婢女皆发挥了非礼勿视的原则,垂下双眼,沉闷的呼吸让他们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天啊,地啊,他们总是冷漠似冰的大皇子,原来不是无心无情,可是…喜欢男人?那柔情无限被压在大皇子身下的身影,虽然纤细如柳,可是放眼望去,根本就是一个绝美的翩翩少年郎啊。 “哦呵呵呵”那身为一国之君的某人,此时哪还有一点君王的威仪,咧开大嘴笑的一脸猥琐,兴致盎然的双眸眨也不眨的望着那缠绵旖旎的现在版春宫戏,一开始自己还担心他的寒儿此生会孤独终老呢,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自己瞎操心,那即使离得远也难以自持的强大压迫可是他心情非常的愉快啊。 被吃了嫩豆腐的某月只觉眼前轰然巨响,总是聪睿灵敏的脑子此刻只剩下白白豆腐渣,傻傻的望着那一双让自己心跳几乎要破两百的酷寒黑眸,还有那狂风般席卷了自己整个口腔的灵舌,顿时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冷寒狂傲的黑眸引入那清透的水眸,麟翱寒漠然的心一暖,侵略的狂霸举动也不由轻柔许多,感觉到身下娇躯的难耐,修长的双臂环住女子的纤腰一个翻转,刹那,暧昧的姿势便成了女上男下。 被太上老君带走的神智在那样的转变下猛然回归,流皓月脑子一惊,额上黑线滑落,也终于明白了此刻的处境。 正确来说,她是大师兄给轻薄了,现在那依然游移缠绵在自己嘴里的长舌不是自己的幻觉,而那犹如铁钳一般紧紧搂住自己纤腰的长臂就更加的真实,这样的柔情蜜意虽然让自己有些小小的意外,可是却不至于受到惊吓,可是为毛,是要在有一大群旁观者的情况下进行表演呢?她流皓月不想成为上扬活春宫的主角啊? “停…”在那灼热如火的薄唇轻轻吸吮自己的唇瓣时,流皓月终于奋发自强的自救成功,努力喘息,想要平复肺中那憋涨的呼吸,可是看见那再次靠近的薄唇,某月大骇,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伸出小手,拦在了两人的唇瓣之间。 麟翱寒黑眸青眯,莫名的幽芒在眼底掠过,虽然那馨软的离去让自己不舍失望,但是如今紧紧捂住自己唇瓣的柔嫩掌心依旧让他的呼吸不自觉的急促,慢慢的,嘴角轻轻勾起,在那嗔怪小脸的注视下,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还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次就放过被吓到的小家伙吧。 “这次是不是叫做反守为攻?”本就羞愧难当的流皓月在听到那一点也不知道委婉为何物的评价时,如玉的小脸以中风的前奏狂乱的抽搐着,铁青着一张黑沉沉的小脸咬牙切齿的望着某个看戏看的不亦乐乎的某皇,心中则不停的哀嚎着,为什么这些个一国之君都一个个的脑袋不正常?不但一个个都偷窥成癖,而且还没有一点君子的风范?什么叫做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吗? 下一刻,就想要抛却一切的后果,狠狠的给这个不知道礼仪的皇帝上一堂震撼的教育课,但是,小脸却被一双大手轻轻的捧住,然后不容拒绝的转了一个方向。 “不要理他…”冷然却轻柔的呢喃悠悠的传入耳膜,麟翱寒刚毅的冰脸上是难得柔和,一双沉暗如海的眸底荡漾着潋滟的波芒。 流皓月此时却已没有时间去欣赏那百年难得一见的冰川融化风景,只因,麟翱寒一开口说话就,那喷洒在掌心的热息,湿湿的,热热的,那种痒痒的感觉似乎透过掌心直接传至心间,让她的身子都不由的一震。 “大师兄,你先放开我…”带着颤抖的呢喃不若以往的娇脆,有三分的羞涩,三分的嗔怪和三分的懊恼,流皓月无力叹息,任谁被当做动物园的猴子般欣赏都不会有多好的心情,可是,这个冷的让人难以靠近的大师兄今日却出乎意料的让自己无语。 “月儿…”俊脸蓦地一变,严肃的神色让那张傲然的俊颜越发的惑人,麟翱寒定定的看着挣扎的流皓月,沉冷的声音带着强势的压迫。 “干…干嘛?”糯糯的开口,流皓月有些傻眼的看着肃然的某男,小手颤颤的挪开,然后抚上自己有些惊慌的小心肝,天啊,突然叫她的名字,差点要吓死人。 “呵呵,小丫头,寒儿只是不想让你看别人,尤其是…男人…”突然一张放大的俊脸就那样出现在流皓月的小脸左侧,灿烂的笑脸几乎要晃花了人的眼睛。 “闭嘴…”西伯利亚的寒流顿时将整个大殿笼罩,麟翱寒眉峰轻蹙,森喊的音节犹如冰豆狠狠的砸向某个为老不尊的皇帝。 “可是,小寒儿,朕说的是实话嘛”某皇帝被呵斥的很不开心,于是嘟着一张看起来寡情的薄唇很是委屈的为自己辨别,一双和麟翱寒如出一辙的黑眸懒懒的半眯,神情则是完全的无所谓。 “……”这次,麟翱寒没有言语,只是瞪着某皇帝的眼神犹如锋利的刀刃,恨不得直接刺瞎那双笑的极度碍眼的老脸。 见状,流皓月简直有仰天长啸的冲动了,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啊,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的,可是,这些人想要用眼神杀死对方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把自己夹杂在中间啊,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好不好啊“小丫头,你是不是突然发现,这个家伙是个善于伪装的小人?”突然,陷在自怨自艾中的某月再次被一张震撼的大脸给惊得回神,无语的看着那笑的堪称猥琐的中年大叔,真的不想要承认,眼前这个就是四国之人敬畏的南越皇帝。 “哦呵呵,小丫头,别告诉朕,你突然发现朕魅力无穷,然后被朕迷倒了?”某个不正经的皇帝显然是对于流皓月脸上的表情非常满意,挤眉弄眼的对着某月抛媚眼。 粉嫩的嘴角又是一抽,流皓月很想要无视那张期待的大脸,但是,“皇上,你这么…”声音一顿,自由的小手在空中微微一比,“不难受嘛?”虽然人的发展潜质是无限的,但是这个皇帝貌似也已步入中年了,一直这么斜着身子弯着腰都不会觉得抽筋吗? 于是,空气彻底静谧了,所有太监婢女的呼吸也不由的屏住了,皆不由的将脸埋得更低,恨不得钻进自己的胸膛中,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公子…应该是在取笑皇上吧? 麟翱寒僵冷的俊颜微不可查的一抽,定格在流皓月身上的目光是宠溺的无奈,这个小家伙,到底是太过白目还是太过聪慧?而那让人忍俊不禁的话语又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某皇帝脸上的笑容一僵,隐隐的黑线从额上滑落,半眯着一双让人读不懂的黑眸静静的看着那绝美的小脸,飘渺不染尘埃的清冽气息,一双透彻的琉璃水眸,干净温润的如玉气息不自觉的让人想要靠近,尤其是那灿烂的笑靥,更是让自己不由的想到了另一张开怀大笑的娇艳。 迷离的眸色刹那便消失不见,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慢慢的站直身子,不着痕迹之间蔟起眉峰,唔,这个小丫头说的还真是没错,就这样弯了一会的腰,就酸痛的厉害,哎,真是岁月不留情啊。 “丫头,你可知罪?”沉然的呢喃带着帝王特有的威压,南帝面色凛冽,陈寒的黑眸就那样冷冷的盯着某个倒霉孩子。 水眸一怔,流皓月就那样傻傻的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某皇帝,怎么回事?刚才还一副老顽童的逗弄着自己,现在,居然给她玩起以权压人的游戏?丫丫的,就算他是帝王,权势滔天,也不能随便给人定罪不是? 麟翱寒剑眉微挑,沉冷的星眸荡漾着不明以为的幽芒望着一本正经的南帝,轻阖的薄唇却是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一双长臂紧紧的环住那柔软的娇躯,感受暖香于怀的美好享受。 “请问皇上,不知道我是犯了什么罪,要知罪?”冷冷的呢喃硬是从齿缝中挤出,流皓月硬是被这个皇帝善变的模样给激的失去理智,忘记了自身的处境。 “哼…”像是知道她的问题一般,南帝只是冷哼一声,“一,你私自夜闯皇宫,就已是大罪;二,擅闯皇子寝殿,乃是罪上加罪,三,预谋对皇子不轨,则是罪无可恕,如今,罪在身而不知,更是罪该万死,看来,你的那颗小脑袋还不够朕砍上几回”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心底却是无比雀跃的期待着某人的反击,南帝故作平静的眸底希冀的灼热光芒。 随着南帝那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某月凌乱的表情越发的暗沉,一张堪比包青天的乌黑小脸恶狠狠的瞪着某个给自己定了万恶不赦罪名的皇帝,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一,如果皇帝不是我的师兄,这南越皇宫请我,我都不会来,二,如果不是某人无能,解不了大师兄的毒,我又怎么会擅闯皇子寝宫,三,如果我真想要对大师兄怀有不轨之心,相信我,此时你们见到的定会是大师兄的尸体,所以,此行不为罪,而为功,皇上不论功行赏也就罢了,如今还污蔑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便你是一国之君,也要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某月一脸波澜不惊的说完,一双水眸却闪耀着自信的光芒。 想当年,她可是打遍大学无敌手的辩论高手,管他是真理,还是假意,只要到了他这里,自己就能给他变成真理,所以,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那历史中的古人一个,自己会放在眼里才怪? “哇哇哇,说的太好了,本公主太崇拜你了”一声欢喜的尖叫彻底打破了夜的静谧,南帝平稳的表情一变,麟翱寒眉峰紧蹙,一群太监婢女更是夸张的抖了抖身子,只有流皓月,不明所以的微微侧头,下意识的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可是,眼前一花,待到眼睛适应了,一张如花似玉的甜美小脸也差点就贴上了流皓月的玉颜,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一双小手紧紧的抓住,而自己的腰身之上,依然环着一双长臂。 “哇哇哇,天啊,地啊,你长的好美,比本公主还要好看呢,你要不要做我的驸马?这样,我就能天天看到你了…”噼里啪啦的一串言语,完全不给人插嘴的机会,一只柔软的小手更是颇具色狼嫌疑的爬上了某月的小脸。 “那个…”想要打掉那让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柔软小手,可是那女子却恍然没有察觉自己的不情愿,依旧摸得极度开心,而且她想要说,自己是个女人啊,虽然十几年来,自己一直做着男子打扮,但是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啊。 “哇哇哇,你的皮肤也好好啊,比羽衣殿那些做衣服的丝绸还要光滑啊,你真的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本公主的驸马,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疼你的,谁要是敢欺负你,本公主一定会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没有得到回应的女子再一次急急的开口,像是怕流皓月不答应一般给出了许多的承诺和自己自认为的好处。 于是,再一次的,某月彻底的风中凌乱了,看着那一点也不知道委婉对着自己求婚的女孩,说实话,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放声大吼,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自己只是进宫来救人的,她不期望自己的伟大情操会得到回报,但是也至于是得到了这种结果吧? 儿子吃自己豆腐,老子强加自己罪名,女儿这会对着自己逼婚,丫丫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啊? “那个,我”她想说,扮成男子是自己的错,但是她从内在到外在都是个货真价实的真女人,所以,在她性取向非常正常的情况下,她还是比较喜欢男人,而不是娇娇弱弱的女人。 “哇哇哇,你不要不同意嘛,那你说,你要什么我,我都给你好不好?”这次,颇具特色的哇哇哇已经带了些许的哭音,女子很是可怜兮兮的瘪起小脸,委屈的神色让人不忍心拒绝。 “……”彻底无语,某月只能抽着一张乌青的小脸看着那根本就是在假哭的小女孩,老天爷,如果可以,来个雷劈晕自己吧,这一家子不正常的人,真的跟那神经病没区别啊。 “语儿”显然,某个故作严肃的皇帝此刻也觉得老脸无光,尴尬的瞅着某个用爱兵政策逼婚的小女人,非常头痛的抚额长叹,话说,他的这一对儿女最得自己欢心,但是身为他南越的公主,能不能不要有这么丢脸的行为,就算是看上了一个男人要逼婚这个自己做父皇的不会有意见,但是逼婚之前能不能看清,这个俊美似谪仙的小家伙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一个女儿身啊,而且,小心翼翼的偷瞄一眼脸色铁青的麟翱寒一眼,这人还是寒儿护在心尖上的宝贝啊。 “不管不管啦,人家就是要嫁给你嘛”于是,某女彻底发飙,直接双臂一揽,就直接抱住流皓月的脖子不放,一副小孩子要不到糖便誓不罢休的任性模样。 “唔…”可怜的某月只能一声痛苦的闷哼,绝艳的小脸上只剩下狼狈的凄惨,也不想想,她的身子可还是趴在大师兄的身上,一双铁臂正死死的搂住自己,而现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横插一杠的小家伙更是犹如抱玩具一样的抱住自己,她没有直接晕过去,那是她身体柔韧度比较好,否则直接会给他岔了气晕过不去不行。 “语儿”某个自知理亏的皇帝直接双手覆面,不忍再看眼前混乱的一幕,其实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想要避开麟翱寒那一双想要杀人的目光,呜呜,怎么能怪他嘛,他也不知道这个小魔女语儿会突然跑过来嘛,还直接一眼就看中了这个灵气逼人的小丫头,所以,他真的是很无辜好不好? “麟烟语,放手”一双森冷的黑眸没有错过那张微微皱起的小脸,麟翱寒薄唇氢气,冷沉的话语就犹如从万年寒洞中飘出,直接使得屋内的温度再将十度。 果然,比起某个没有威严的皇帝,麟翱寒那压迫十足的呢喃比较有效,紧抱住流皓月不放的女子神情一怔,不满的娇嗔再面上闪耀,却仍是抽抽小鼻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了那好闻的身子,唔,他,的身子好香啊,那种味道自己可是第一次问道呢。 “呼呼”恢复了自由的流皓月再次努力的感受着空气的美好,只不过,自由的小手快速的击向没有防备的麟翱寒,感觉到他双臂的陡然松动,纤细的身子才一个灵敏的翻转,直接从床榻上跳跃而下。 身形有些不稳的晃荡一下,唔,看样子是失血过多了,眼前仍旧有些晕眩,只不过,比起时时刻刻被人勒晕过去的危险,这点迷离根本就不算什么。 “月儿”丝毫不掩怒气的低吼再身后响起,让流皓月不由身子一震,下意识的回眸,两条小腿更是颇具危机感的退后两步,有些苍白的小脸讪讪一笑,天啊,大师兄那张冰块脸好像更冷了。 “过来…”蹙眉坐起身子,那柔软娇躯的刹那离去让自己非常的不开心,麟翱寒冷冷的望着双眸闪烁就是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某月,低沉的话语淡淡的溢出。 “大师兄,你身子刚好了一些,不易太过劳累…”身子再次后退,流皓月一副善解人意的体贴模样,可是心底的小九九却是打得噼里啪啦响,过去?自己只是失血有点多,又不是脑子进水了,第一次被吃豆腐那是不小心,如今,要她再躺回他的怀抱当别人眼中的猴子,抱歉,她流皓月才没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 “哇哇哇,原来你就是大师兄的小师弟,那个白翁老人的八徒弟,流家五公子流皓月对吗?”可是,某月眼底的笑意还没有彻底逸散,就被猛然扑上来的小身影给再次打散,投降似的举高双臂,只为了那完全没有礼教观念,此刻正紧紧钻入自己怀中的小女孩。 “那个…?”能不能先放开她,自己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在这些人的眼底可是个男子啊,如今,这般拉拉扯扯,明日传出去,她流皓月不娶这个古灵精怪的公主怕是都不行了。 “你娶我好不好?不做驸马也行,要不你就带我闯荡江湖去,然后咱们就做一对鸳鸯大侠,劫富济贫好不好?”完全陷入幻想中的某个小家伙此刻正兴致勃勃的提议着,完全感受不到周围那肆虐的异常气氛。 南帝风华未褪的俊脸上呈现中风般的抽搐凌乱,微微松开的五指在感觉到那一刀接着一刀的冰冷飞眼时,直接无声的哀嚎,背过了身子,不要活了啦,他南帝的一世英名就这么被这一对不孝儿女给全部毁了啦。 “……”紧握的铁拳,不停弯曲的手指发出骇人的声音,麟翱寒从床上站起身子,压根不管一袭单薄的亵衣能否抵抗外面寒冽的温度,一双冷的比寒风还要刺骨的黑眸先是冷冷的射向某个鸵鸟的皇帝,然后转动,目标,那个犹如小狗一样死死钻进流皓月怀中的娇小身影。 “公主”看清楚了麟翱寒的动作,流皓月顾不得其他的直接揽住某个陷入梦幻不能自拔的麟烟语一个旋转,警戒的水眸还不忘警告般的飘向已然失去理智的某男,无声的告诉他,这个惹得冰山爆发的罪魁祸首可是他的亲妹妹。 轻轻摇头,无声叹气,流皓月知道,眼前这紊乱的情况还是要自己解决,于是,垂眸,以一种幼师辅导顽皮孩子的慈祥眼神看着怀中那有些呆愣的甜美小脸,话说,这个公主长的挺可爱的,那张甜甜的小脸着实招人喜欢,当然,是要在别人认清她那让人哭笑不得的性格之前。 “公主,我不能娶你,因为我也是女子”说到这里,某月心酸的几乎要忍不住挤出两滴憋屈的泪水,那有人像她这么倒霉的,处处都要强调自己的性别,只是为了打消盲目追星小女孩的崇拜。 “……”沉默,无声的沉默,麟烟语只是呆呆的看着流皓月和蔼可亲,的笑脸,微张着小嘴一字不发。 “公主,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眨眨水眸,流皓月忍不住伸出手在女子那有些散乱的丽眸前挥着,怎么回事,怎么自己说完之后,这个小家伙反而没有动静了,莫不是被自己吓傻了? 就连逐渐靠近的麟翱寒也不由的拧起了剑眉,隐隐的担忧在眸底掠过,语儿虽然调皮任性,却心性纯挚,而且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虽然明知道她刚才的话语只是玩笑,但是如今这般的异常也着实让自己不安。 没有听到动静的南帝也慢慢回头,小心翼翼的放下双手望着灵魂'出窍的麟烟语,这个小魔女怎么会这么安静? 可是,“哇哇哇,你好帅啊,人长的美,武功那么好,还如此温柔体贴,我不管,本公主嫁定你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宣誓过后,某个面如桃花的小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所有人呆愣的情况下,扒拉着某月的身子,用力的踮起脚尖,然后,然后,然后…红艳艳的小嘴就盖章一般的印在了几乎要抽风的流皓月…唇上。 群龙逐凤 第一五四章 百慕夕,麻烦离开 寒月殿中,一个个面色如灰的太医们躬身而立,惨兮兮的无辜在老脸上弥漫,呜呜,为什么,这些个主子生病,最后却要怪罪到他们的头上,自己又不是可以掌管人生死的阎王,他们只是大夫,只能尽力,但是,那一道道极具压迫的冷然目光能不能不要压在他们的身上啊? 南帝也一反昨晚的放荡不羁,面色肃然的望着神情苍白再次陷入昏迷的麟翱寒,抿紧的薄唇如同锋利的刀刃,带着蚀人的寒气。 “呃,为什么皇兄又晕过去了?”怯生生的低喃慢慢的响起,麟烟语小心翼翼的靠近静默不语的流皓月身边,小手轻轻的扯动她白色的衣袖,不安的躁动在心底弥漫。 流皓月沉着一张凌厉的玉颜,紧蹙黛眉望着床榻上没有意识的男子,尽管心中烦闷异常,却在迎向那双纯透的丽眸时,无声的一叹,“不要担心,大师兄会没事的”那有些漂浮的话语亦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迷离。 “是不是因为我亲了你,所以皇兄才被气晕的?”眨眨双眼,麟烟语的脸上是自责的愧疚,昨晚的时候皇兄明明就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却在自己强吻,了她之后,就无预警的倒下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醒过来。 闻言,流皓月一张如玉的小脸忍不住抽搐起来,无奈的瞅着一脸无辜的小人,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能轻拍那单薄的小身子以示安慰。 毕竟,大师兄离奇的醒来,并不代表他身上的绝路已解,再次陷入昏迷,大概是老天爷想要再给自己本就多灾多难的路上再添上一笔吧。 “丫头,寒儿…”南帝有些凝重的开口,可是话音未落,只看到那纤细的白影闪电般的掠出内殿。 “等我回来…”身影消失不见,唯独留下那清冷的呢喃散在空气之中。 南帝眉峰轻隆,幽幽敛下的眼睑盖住了眸底的思绪,一张薄唇却是若隐若现的勾起,也许,自己应该安心的,寒儿的身边有了这个孩子,本就是老天赐予的幸福。 “父皇,人呢?”怔愣了好半天才回神的麟烟语有些呆呆的开口,一双清透的杏眸中是愕然的惊诧,流皓月刚才明明就是自己的身边的,为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南帝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首轻笑,然后转向躺在床上没有声息的麟翱寒,慈爱的暖意在眸中荡漾,寒儿,你可知道,比起父皇,你要幸运的多? 如风的身影在半空中急掠着,流皓月水眸轻眯打量着前面那鬼魅般的身影,微微垂眸,望着前方越发冷清的宫殿,身子骤然飘转,就那样静静的落在竖空的建筑之上。 “为什么停下?”倏地,轻柔的呢喃在面前响起,面带罗刹面具的百慕夕怔怔的望着那看不清面容的小脸,总是寒冽残肆的薄唇此刻却荡漾着苦涩的酸楚。 “百慕夕…”冷冷的开口,如玉的小脸上是淡漠的疏离,抬起水眸没有躲避的直视那双暗沉的让人看不清的黑眸,“我讨厌你出现在我的世界之中,非常的讨厌”一字一句的音调虽然不高,却带着沉重的压迫毫不留情的袭向没有防备的男子。 颀长的身子在微寒的空气中苍白的颤抖着,百慕夕嘴角微勾的弧度不变,只是一双沉冷的黑眸此刻只剩下枯竭的空洞,静静的看着那双冷的让自己觉得心寒的水眸,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那么远,让自己想要靠近都没有了努力的勇气。 袖中的铁掌几张几合,最终却只能无力的紧握,面具下的俊颜不知不觉的失去了血色,幽幽的敛下了眼睑,再也没有力气去注视那张不复往日温暖的娇颜,这样的答案自己很早以前不是就知道了吗?昨晚她的错认和抗拒,那般的清楚和明显,是自己太过痴心妄想,忍不住心中的希冀,于是,终于等来了那几乎要将自己撕裂的冰冷目光。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所有的理智都已经消散,冷着一张小脸的流皓月情不由衷的说着那伤人至极的话语,一种顿然的疼痛在心底弥散,那样无措的纠缠让她所有的冷静不翼而飞。 自从那日在二皇兄的寝宫醒来,总觉得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了,但是无论自己如何回忆,那段空白的苍茫总是让自己刻骨铭心,直到见到他,这个和千城月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男子,那样躁动的暴怒开始肆无忌惮的弥漫在心底,让她觉得灵魂都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纵,自己却避无可避。 不再看那黯然悲凉的身影,流皓月转身,粉拳紧握,足尖用力,就想要远离这个伤痕那么明显的男子。 一只冰冷的大手无预警的紧紧抓住自己未受伤的手腕,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的刺寒甚至让流皓月本就凉薄的身子开始颤抖。 “……”想要大声的斥责这个身为自己敌人的男子,可是干涩的喉咙犹如火烧般再也无法吐出只字片语,流皓月垂眸,脑海中不由得掠过那张弥散着酸涩的容颜。 “我来,只是告诉你,麟翱寒不会有事,他饮了你的血,便与你生死不弃,只要你安然无恙,那么他便会生世追随”低沉的呢喃听不出意味,冷冷的好似只是在述说一件极为平淡的事情,然后,那修长的五指慢慢的放松,僵硬的离开了那已经没有资格靠近的温暖。 百慕夕不舍得望着那不曾回头的身影,失了血色的薄唇带着让人心酸的凄凉,终究是…错过了吗?可是千年的执着,老天并没有给他过多的眷恋,当初的戏谑不羁,冷残漠然,却在不知不觉中成就了不舍和思恋,只不过,最后只是成了有缘无分的擦肩而过。 不怪她的决绝和残忍,那飘雪的一夜,撕心裂肺的哭泣和颤抖无助的娇躯,一次次成为午夜梦回之间撕裂自己呼吸的梦靥,她遗忘了那刻骨铭心的绝望,可是那嵌刻在灵魂深处的空茫又岂会随风而散,而如果没有自己,此刻的她,是不是还享受着那人无微不至的守护?即便矛盾,即便挣扎,却依然牢牢的为她建立一座坚固的城堡,帮她将所有的刀锋剑雨摒弃在外,而她,只需要灿烂明媚的绽放着可以温暖洗涤一切阴暗的笑靥就好了。 只是,终究是没有如果,老天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重来一遍,也不会给人弥补偿还的机会,所以,就等来世好了,千年的眷恋和寻找,千年的等待和执着,千年的不悔和痴迷,千年的撕心裂肺和刻骨铭心,也许真的是一场太过长远的梦境,如今,梦该醒了,即便要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 “流皓月”薄唇惨然的开启,第一次这般叫着她的名字,不带戏谑,不带调侃,亦没有放荡的不羁,认真的肃然却带着决绝的寒冽,“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再也不会了…”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散在空气之中,话音落,深深的忘了一眼那已刻画在骨血中的身影,深吸一口气,颀长的身子猛然转身,便大鹏鸟般的掠向半空中。 月儿,今生无缘,那么我就期待来世,千年岁月已过,那么再等一世又有何难?到时,没有欺骗,没有利用,没有居心叵测,一腔真心,皆只为你…悄无声息拿去我魂魄的…流皓月。 纤细的身子一震,感觉到身后气息的消失,流皓月却是抿紧粉唇没有言语,而后抬起小脸想要抬步离开,却发现身子好似被人定住无法动弹,那一字一句宣誓般的轻柔呢喃,却带着毫无转圜余地的决绝,如同惊雷般,狠狠的砸向自己故作漠然的心。 小手颤抖的抚上冷茫的心底,为什么,会突然讨厌这个让自己看不透的男子,为什么,之前和他的交际自己明明记得,却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好像不讨厌他的,在见到他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说出那样绝情的话语,为什么,在他如自己所愿终于要消失了,留给自己的却是无尽的苍凉呢? 百慕夕,你不怀好意的靠近,却从未真正伤我,如今,我这般对待与你,是不是冷血的可以? 水眸有些认命的阖上,粉唇溢出无声的叹息,倏地转身朝着百慕夕离去的方向追去,心里去却不停的告诉自己,她不是不忍心,不是心中有愧,只是他刚才说,大师兄不会有事,还说是因为饮了自己的血的缘故,自己不明白,所以要去找他问个清楚,并不是觉得那冰冷的窒息几乎要逼疯了自己。 而且,自己想要知道,那犹如隐在浓密大雾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为何以前那么多的交集如同被裹了一层面纱,让自己用尽全力都无法窥视半分? 只是,此刻自欺欺人的某月没有发现,本来还担心麟傲寒的毒,却在听到百慕夕那似是而非的解释之后,提在半空中的心已然落下,不知道为何,莫名的相信了那个神秘男子的话,莫名的相信,在那双看似阴冷的黑眸之下,却藏着让人发觉的温暖和…情意… 群龙逐凤 第一五五章 做人要厚道 一路追逐,却只能不远不近的看着那飘渺的白影闪电般的掠在自己的前方,流皓月无奈的丢出一个白眼,好吧,她承认,现在的累死累活,都是自己活该,谁叫自己脑袋进水一般的非伤了人家的心。 本就不多的耐心在经过了差不多半刻时辰之后,彻底消弭殆尽,流皓月黑着一张娇俏的玉颜,咬牙切齿的望着依旧飘逸在不足百米前的身影,恨恨的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百慕夕那个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如果真的不想要自己追上他,干嘛总是一直离自己不远不近,却刚刚好能让自己看到他,这个小心眼的臭男人,绝对是在报复自己刚才的狠心。 而一路急掠在前面的百慕夕当真这次被冤枉了彻底,从南越皇宫离开,他已经处于空茫迷离的状态,总是荡满不羁和戏谑的黑眸此刻只剩下苦楚的酸涩。 终于结束了,不管是因为什么,那张精灵俏皮的小脸再也不会对自己绽放那样绝美的笑靥,那双清透见底的灿烂水眸更不会对自己释放明媚的温暖,只因,自己从第一眼靠近,就已经对那人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 “月儿,我同流水一样决绝离去,是不是就能换取你的原谅了?”身子骤停,就那样虚空的踩在高耸的大树之上,暗淡的黑眸静静的凝望着远处好似要直耸云霄的石山,幽然开启的薄唇带着森冷的漠然。 屏住呼吸靠近的流皓月小手悄悄的探出,就想要给这个家伙一个惊喜,,但是,手还未触碰到那颀长的身子,那迷离飘渺的字眼就如同惊雷般打在了她的头上。 娇嫩的小脸刹那失去了血色,怔怔的望着没有察觉到自己气息的男子,微张的粉唇透着无法掩饰的震撼,为何,那个本该陌生的名字却让她的心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流水是谁?”无意识的开口,茫然的语气如同被人抽去了魂魄,流皓月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那猛然一震的身子,然后,那张熟悉的带着罗刹面具的容颜就那般清楚的印入了自己的眸底。 耳里听到那熟悉的呢喃,百慕夕死寂的心脏再次开始无规律的跳动,傻傻的转身看着那娇俏的小脸,任由刻骨的疼痛蔓延在周身骨血。 “月儿…”窒息的沉闷几乎要让自己忘记了呼吸,可是百慕夕不敢也不舍移开视线,这样的真实不再是午夜梦回撕裂自己的梦靥,那般真实的馨香和柔软就与自己近在咫尺。 “流水是谁?”这次,清冽的水眸中闪耀着点点的迷惑和不解,还有隐隐的酸楚,莫名的湿意在眼中蔓延,一种让流皓月无法控制的哭意来的那般突然,只能深深呼吸,压下那刻骨的悲伤。 “……”黑眸骤沉,紧缩的瞳孔带着蚀心的绝望,失了血色的薄唇幽幽的勾起,百慕夕的眼底是无底的绝望。 他果真傻得可以,竟然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她是为自己而来,那样的激颤几乎要让自己忘记了所有,但是终归只是老天的一场玩笑,短短的四个字,有的却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哽咽和低哑。 “呵呵”倏地,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响起,莫名的压迫和阴冷让本就暗淡的气息越发的浮芒起来。 百慕夕身子一震,修长的身子一转,下意识的就挡在了流皓月的面前,一抹锋锐的银芒闪电般的在眼底掠过,他却不躲不闪,只是那样如大山一般牢牢的将流皓月护在身后。 “百慕夕”流皓月呼吸一窒,探出的双手就用力环住男子骤然下落的身子,黛眉紧蹙,一双平然的水眸也沾染上了浓浓的涟漪。 身子微微用力,利用体内浑厚的内力,紧紧揽住男子的身子几个借力,便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之上,但是,浸染在掌心中的黏稠让流皓月的心跳无预警的露了一拍。 那是 “夕,你终究是背叛了我…”轻飘飘〔的呢喃让人听不真切,只是荡漾在言语中的森冷却如同从万年寒洞中溢出,带着蚀人心扉的冰寒。 红纱飘摇,如同一朵妖娆却冷漠的娇艳玫瑰从天而降,千城月丽眸轻眯,和流皓月如出一辙的娇颜之上只有让人胆寒的煞气。 “月,不要…”百慕夕面具下的俊颜痛苦的蹙起,还想要说什么,身子突然一个抽搐,让他无法压制的鲜血就那样从薄唇喷洒而出,点点血色染红了洁雅的白衫,可是他却像是没有察觉,一只大手死死的按压在胸口,五指绷紧,煞白的骨节绽放着寒烈的决绝。 “百慕夕”又是一声惊呼,那溅上手背上的点点灼热让流皓月的小脸一凝,小脚一抬,就想要去看看他的伤势。 从刚才,他就一直背对着自己站在前面,那样的湿润和灼热没有半分的意外,让流皓月清楚,他绝对受伤了,而且不轻,否则,这个修罗一样的男子,全身散发的气息不会那样的无措。 但是,随着她的动作,身形修长的男子也不着痕迹的移动,宽厚的身子如同城堡般,就那样果决的守护着自己。 心,慢慢安稳下来,不再急躁,不再空茫,只剩下小溪潺潺的柔软,流皓月不再动作,可是环在男子腰前的小手却是微微的收紧了力道,纤细冰冷的五指漫不经心的合拢,点点馨柔的暖意冉冉的传入了百慕夕的体内。 百慕夕身子一震,面具下的黑眸一怔,感觉到源源不断输入到体内的内息,被无数只大手撕裂的心脏也逐渐不再疼痛,失了血色的青紫薄唇慢慢的勾起,带出了让天地为之失色的蛊惑笑意。 原来,自己要的只是这么简单,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在视线之内,他要的不过是那随时随地可以触碰到得温暖而已。 距离他们不远的千城月看见了那抹退去了不羁和阴冷的笑靥,眼前似乎又浮现千年前那珍贵灿烂的明媚俊颜,这样没有被阴暗笼罩的夕,自己都快要忘记多长时间没有见到了,而现在,所有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千年前,可是自己,却不再是牵引那幸福明媚的源头了。 翘长如蒲扇的羽睫微微颤抖,如同经历了暴风雨的彩蝶,但是下一刻,默然的冷冽再次占据那一闪而逝的昙花脆弱,妖娆的丽眸之中唯剩下冰冷的刺骨。 “夕,你陪伴我千年,所有的成功在即,你却在此刻背弃,你如此负我,就是你心中没有保留的珍惜吗?”冷冷的呢喃带着伤人的冰棱,狠狠的刺向没有防备的百慕夕,千城月傲然的扬起小脸,负在身后的小手却是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像是在抵抗狂风骇浪的孩子,即便脆弱,却倔强不肯妥协。 嘴边的弧度一僵,百慕夕抬眸望向那熟悉却透着陌生的娇艳,点点黯然和愧疚在眸底弥散,暖然的心底却荡漾着不悔的痴恋,“月,是我负你…”没有解释,没有辩驳,只是淡然酸涩的一句话,却将男子所有的矛盾和挣扎那般明显的摊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千年前,自己放弃了轮回转生,只是想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也让负她之人尝遍生不如死的痛苦,但是,年年岁岁,那样没有尽头的日日夜夜,却让他感觉到了刻骨铭心的孤寂,只是,心中有着那样的坚持和期盼,以至于逐渐放逐了本来温暖的血液,成为没有情意的地狱修罗。 忘记了自己生的目的,忘记了自己存活于世的意义,只知道,他要让千年前那明媚的笑靥再次在眼中绽放,但是,他却等到了这个与她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灿烂明媚更似她的月儿,那般的娇俏,那般的温暖,那般的让自己舍不得放开,尽管一次次的告诉自己,接近她只是为了救活月,可终究是在自己的自欺欺人中迷失了那颗冰冷了千年的心。 “因为她?”闻言,千城月脸上冰霜更甚,丽眸轻转,凝向那两抹几乎要融为一体的白影,挣扎的幽暗在面上掠过,却如同昙花一现让人看不真切“……”薄唇轻张,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酸涩的言语被堵在喉咙处,涨涨的让他窒息,百慕夕只是眼神幽暗的望着全身都笼罩着一层冰霜的红衣女子,看着那双被仇恨浸染的丽眸,心底只有酸涩的不忍,曾经自认为的绝望却不知何时已经消散无踪。 “夕,你知道我忍受千年折磨,不愿轮回是为了什么吗?”幽幽的,飘渺的言语缓缓的溢出那娇艳的红唇,千城月小的妩媚,却是冷冷的不带半点的温度,一双沉入了太多情绪的丽眸,却被厚厚的霜冷覆盖。 “千年前,千城烈和千城渡那般对待我,于我,是剜心刮骨的痛苦,我曾经想要忘掉,但是…老天却没有给过我机会,从来…都没有…”最后一句话几乎要散在风中,冉冉的,带着凄冷的悲凉。 “月”怔怔的看着那笑的凄然的女子,百慕夕面具下的容颜布满绝望,是自己,给了月希望,却在最后卑鄙的抛弃,这样的月,让自己怎么忍心? 身子微动,仿若被注入了千斤重的双腿就那般僵在原地,想要回头看一眼那让自己莫名失了魂魄的小脸,却发现,在千城月那好似控诉的目光下,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变得那般艰难。 一个是自己承诺要守护千年的存在,一个是短短时间便夺取自己心魄的依恋,该如何取舍,都不能让自己的心没有丝毫的遗憾,薄唇扯出一抹苦笑,老天…果然很爱戏弄人啊。 “千城月,做人要厚道,知道吗?”无预警的,一声带着批判意味的娇喃不满的吐出,也瞬间打破了僵持的沉闷气氛。 群龙逐凤 第一五六章 流水是谁? “千城月,做人要厚道,知道吗?”无预警的,一声带着批判意味的娇喃不满的吐出,也瞬间打破了僵持的沉闷气氛。 不顾百慕夕下意识的阻拦,流皓月小脑袋一侧,一双清冷却透彻的水眸就直直的望着那和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千城月,秀挺的小鼻子一抽,丫丫的,这种如同照镜子般的感觉,真的相当的不好。 “人家好歹陪了你千年,不管是有什么样的恩怨,也都该两清了,而你,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激和愧疚,居然以此来让人家觉得不安,哼哼,人们都常说恩将仇报,我今天总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如果换成自己,有这么一个人无怨无悔的付出只为自己,估计自己内疚都能逼疯自己了,哪会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家的守护。 闻言,百慕夕身子一震,幽幽敛下的黑眸翻卷着深沉的惊涛骇浪,抿紧的薄唇此刻只剩下苍白的无力,苦涩的凄冷在面上闪耀,千年的寻觅,千年的不悔,为何此刻想起来却带着那样凝冷的沉重,那被自己无视忽略了千年的疲惫也好似在一刹那涌进全身,让他虚弱的想要不顾一切的逃开。 千城月只是冷冷的眯起了丽眸,深不见底的冰封凛冽眸底,是森寒的凌厉,不着痕迹的目光转向沉默黯然的百慕夕,幽暗的光芒一闪而逝,下一刻,却恍若人眼花了一般,挑起艳丽的红唇,若无其事的抬起血色的水袖,看着白皙如玉的肌肤越发的透明,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 “一厢情愿而已,我可是从未强迫于他啊”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夕都是那个唯一不计代价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的人,但是,是什么时候起,这样的情意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留给自己的最多只剩下黯然的歉疚,但是夕不知道的是,她千城月要的不是他的愧疚,自己要的只是他可以幸福,只是,这样的回报却是必须要先伤了他。 娇颜神情不变,斜睨着唇色苍白的百慕夕,讥讽的冷然在面上荡漾,“夕,你说,我可曾要求你守我千年,护我千年?抑或是暗中示意?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无怨无尤”娇柔的呢喃却带着伤人的寒烈,如同尖锐的冰锥般,毫不留情的袭向没有防备的颀长男子。 夕,因为你的心甘情愿,因为你的无悔执着,所以,即便是天地不容,我亦不悔此刻化身为魔的举动,尽管这样只是将你彻底逼离我的世界。 “千城月,本姑娘见过无耻的,可是却没有见过无耻到连本带利的”男子低垂的俊颜让人看不清神色,但是那全身散发出来的悲戚却那般清晰的传至了流皓月的心底。 于是,顾不得一切的开口,语气中弥散着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恼怒,流皓月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个一脸理所当然的绝美女子,恶狠狠的磨着一口小白牙,如果可以,自己想要一脚踹飞这个不知道愧疚为何物的老女人。 “既然是他一厢情愿,那你又为什么像个狗皮膏药的粘着人家不放?如果是他心甘情愿,那么你此刻的做作又是为了哪出?如果是他无怨无尤,那么现在他要收回以德报怨的笨蛋行为了,所以。”语调一顿,清冷的小脸傲然的扬起,流皓月粉唇轻启,“你可以滚了…”丫丫的,她大小姐从来就是文明人,若非必要,她哪会讲出如此没有水准的话语,可是要怪就怪这个总是能点爆自己小宇宙的死女人。 下一刻,大地安静了,就连静谧的空气也彻底的绞固无声了,百慕夕有些颤抖的转过带着罗刹的面具,波浪翻卷的黑眸就那样定定的望着义愤填膺的小人,她…可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那一句句不留情的逼问是否也是因为自己? 轻眯丽眸的千城月也看着娇颜红润的小人,那生动明媚的表情熟悉却也陌生,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的澄澈无垢,可是当自己没有发觉时,阴暗的森寒就彻底的将自己笼罩,完全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黛眉轻挑,邪肆冷冽的笑意在唇边荡漾,迷蒙的丽眸深处蔓延着让人读不懂的幽芒,红唇微启,浅浅的低喃便在空气中流散。 “浅浅水,长悠悠,来无尽,去无休。 曲曲折折向东流,山山岭岭难阻留。 问伊奔腾何时歇,不见皓月不回头。” 眼前,似乎又浮现那俊逸如谪仙的面容,千年前,在那俊颜上的只有酷寒的冰霜,即便是酷暑夏日,亦无法融化半分,千年后,那魅惑如妖的俊颜上却闪耀着放荡不羁的邪魅,褪去了冷然和森寒,只剩下动人心魄的沉沦。 千城烈?流水?无论是哪个身份,存在他心底的灼热情意从不曾消散,可是他为之付出性命的存在,如今,却早已将他从记忆中剔除,朦朦胧胧只剩下一团飘渺的烟雾,所以,爹爹,忘了你的她,是会让你痛的吧,那么,我就让她想起来,即便她要承受着那夜撕心裂肺的绝望,刻骨铭心的苍白和剜心蚀骨的痛楚。 轻的几乎要散在空气中的声音却是如同一声惊雷狠狠的砸向百慕夕,不敢置信的回头,望着笑意嫣然的女子,似乎不敢相信,她就那般明了的说出了那人的存在,她明明答应自己,不会讲的,她明明说过,不会拿那人来打击身旁的人儿的? 流皓月的神情也是一怔,胀痛的脑子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快的让自己无法留住,空茫的朦胧在眼底绽放,是谁,那般无奈的叫着自己月儿?又是谁,宠溺无度的牢牢守护着自己?最后是谁,面色悲戚,声音苍凉的祈求来生相约?而那声声凄厉,熟悉又陌生的哭喊是谁那般绝望的嘶吼?看不见面容,却能将那无助的苍茫传至自己的心底,让她连抗拒的力气都没有? “月儿”耳边沉痛焦急的呢喃逐渐拉回了那不由自主远离的思绪,流皓月眨眨水眸,感觉到点点水珠顺着面颊流泻而下,有些茫然的缩回小手,顾不得那被血色侵染的柔润,呆呆的抚上泪流满面的小脸,在感觉到那温热的湿润时,又是一愣。 “月儿”百慕夕双眸悲戚的望着那出神的小脸,看着那滴滴清泪滑落,看着那灵湛的水眸变得空茫,看着那染血的柔荑染红了白皙的小脸,看着那绝望的疼痛将她笼罩淹没,而他,就只能那么看着,想要为她抵挡一切的暴风肆虐,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是那般的渺小。 “我…我…我不知…知道,…我…”断断续续的言语似乎要说什么,却哽咽的语不成句,流皓月娇柔的小脸只是傻傻的看着看不清表情的百慕夕,失了血色的粉唇可怜兮兮的颤抖着。 听着那陌生的词句,却被那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的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揪紧,让她连呼吸都是那么的苦难。 眼泪就那么不由自主的滑落,莫名的悲伤让她那般措手不及,不了解心底的痛从何而来,不知道那蔓延在全身骨血中的森冷又是为了什么?流皓月只知道,那清清浅浅的字句却成了几乎要撕裂自己的刽子手。 “呵…”见状,千城月冷冷的笑了,残忍无情的冰冷在她眼中蔓延,“真的不知道吗?还是怯弱的不愿想起,流皓月,你也不过如此,又有什么资格来评断我?你我同样是薄情寒凉之人,毕竟,你可是我的情魄呢…”痛吧,这样才能记住那些该记住的,有些事,不是故意去遗忘便能彻底忘记的,属于每个人的记忆,从一开始就是老天注定好了的,不是谁想要忘记,便能忘记的。 “千城月”字字冷沉的喝斥从那青紫的薄唇逸出,百慕夕眼神复杂的望着火上浇油的女子,凛冽的煞气在周身蔓延,平然的空气也似乎感受到了他剧烈的心情波动,凌乱的气流让他及腰的青丝开始无风自舞。 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即使恨了千年,不是应该去找那些伤害背叛自己的人吗?如今,千城渡只是一抹虚灵,而千城烈,那个傲然的男子也消失在无情的尘世间,所有的仇恨已经了结,为什么还要去伤害无辜的她? 沉暗的眼底荡满脆弱的疼痛和莫名的阴寒,百慕夕只是静静的看着嘴角带笑,却感觉不到温暖的妖娆女子,他的月儿不是这样的,千年前的千城月不是这样的残忍,更不如如此无情的去击垮一个人的灵魂,这个笑的没有半分暖意的女子,当真是他守护了千年的月儿吗?第一次,百慕夕迷茫的几乎要找不到出路了。 “千城月?”糯糯的开口重复,千城月眼底掠过一抹悲戚的哧讽,却似一闪而逝,“夕,这是你第一次这般叫着我的名字”疏离漠然的一个称呼,却是彻底的抹煞了曾经的一切,所以,夕,不要愧疚,你不曾亏欠于我,如果这样做可以让你心底的不安彻底消散,那么就努力的恨吧,这样…所有的挣扎也会彻底的消失了。 “流水是谁?”似感觉不到他们之间情意的破裂,一脸血色的流皓月呆呆的开口,木然的小脸上是惨然的绝望,似感觉不到心底刻骨的疼痛,她只知道,有些事,自己一定要知道,譬如,身体里的内息从何而来?譬如,自己在二师兄宫里昏迷的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譬如,流水…是谁? 群龙逐凤 第一五七章 以他命换谁命? 水眸有些怔愣的望着逐渐变得碧蓝的天空,流皓月总是轻灵的小脸此刻却布满迷茫的朦胧,倏地,翘长的羽睫有些疑惑的轻眨,原来,那看似朵朵洁雅的白云,真的不似眼前看到的那般清明。 “月儿”叹息的低喃在身后响起,麟翱寒眸含疼惜的望着那单薄的身影,孤寂的柔弱荡漾在那白影的四周,让人看着都觉得心底犹如被压了一块大石般沉重。 “大师兄,你说,人的脑子怎么就那么奇怪?不管是重要的事情,还是不重要的,只是那么一瞬间,就会从脑子中消失,任凭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自己从那团迷雾中挣脱,就那样懦弱的任由退避占据了自己所有的思绪?而那些为了自己彻底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的人,是不是会怪我?怪我就那么轻易的忘掉了他的存在?”苦涩的凄楚在唇边荡漾,逐渐迷蒙的水眸中,无力的任由点点水珠滑落,沾湿了一张苍白空茫的小脸。 “……”颀长的身子在那紧紧环住自己的身子边站定,慢慢的曲下长腿,单腿着地,抬起冰冷的大手有些犹疑的轻抚那同样失去温度的娇艳。 麟翱寒双眸沉然,凛冽的薄唇有些僵硬的荡出一抹涩然的弧度,“傻瓜,如果不是有意,那就是可以被原谅的…”从来就不曾预料到,这般明媚的小人会经历那样残酷的绝境,尽管早已明白老天对她太过严苛,但是这种蚀心入骨的绝望却是不自觉的让人窒息。 可是,泪流满面的流皓月却像是听不见那安慰的低喃,越发的抱紧自己,任由冰冷的地面透过衣衫,传至自己的心底,一双朦胧的看不清东西的水眸怔怔的望着面前摇曳着粉荷的碧华池,手腕间那已经结痂的伤痕似乎又传来隐隐的疼楚。 那一声声轻柔却残忍的言语仿佛仍在耳边回响,茫然的脑子里只有千城月那张扬冷冽的丽颜在肆无忌惮的嘲讽着。 “流水是谁?你居然问流水是谁?” “他为你散尽千年修为,为你背弃曾经的誓言,为你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为你甘愿沉沦十八层炼狱不再轮回,为你…受尽剜骨蚀心的痛楚,如今,你流皓月居然会问流水是谁?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那样如同利刃般的低喃没有丝毫留情的袭向了苍白茫然的她,一瞬间,那些被自己刻意冰封遗忘的记忆汹涌而来,几乎在刹那将她覆盖掩埋。 一袭血色的红纱在微风中狂烈的飞舞,千城月面色森寒的望着满面痛楚的流皓月,微扬的嘴角却荡漾着刻骨的残忍,就那样冷冷的望着眼神空茫的她。 白衣荡漾,纤细的身子如同收到重击般踉跄后退,单薄的娇弱似乎要承受不了丁点的侵袭,清泪滑落,无意识的沾湿一张冰冷的玉颜,肆虐在心底的狂龙似要不顾一切的冲破束缚直冲九霄,可是在那残冷的目光注视下,却只能生生的几乎要撕裂自己的五脏六腑。 “千城月”百慕夕想要阻止,却已是太晚,失了血色的薄唇再次失控的大吼着女子的名字,一双深邃如渊的黑眸中闪烁着蚀骨的疼痛,紧握的双拳颤抖的似乎想要紧紧拥住那面色苍白如纸的小人,却发现,僵冷的身子却只能如同被点穴般僵在原地。 “百慕夕”千城月也不甘示弱的抬高娇颜,冷冷的看着即便带着面具却依然掩盖不了全身绝望和冷冽的男子,艳丽的红唇紧抿如刃,“谁都有资格来评断我的所作所为,只有你,百慕夕,你不配…”娇脆的音调掷地有声,就那般没有温度的迎向眸含冷沉的男子。 “爹爹”似看不见他们的针锋相对,流皓月一双冰冷的小手死死的握成拳,任由那酸楚的撕裂痛楚在心底蔓延,一张透晰的苍白小脸上沾染上点点的血色,越发的妖娆无助,让人娇怜不忍。 翘长似蝶的长睫无力的阖上,也遮挡住了串串落下水珠的清眸,粉唇轻扬,却是那般的无力和孤助,原来,这就是自己一直觉得空茫无助的原因吗?原来,这就是每每在午夜梦回之间撕裂自己的迷蒙存在吗?原来,这就是让自己的生命位置颤抖的起源所在吗? 那般重要的人啊,为何只是一夜之间就让自己彻底的遗忘,爹爹,那般为我付出生命的你,是不是会心痛的快要死掉?即便是已经消散在偌大的尘世间,你是不是还会痛了一张风华绝代的魅惑俊颜呢? “流皓月,是你的自私害死了流水,所以,不要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来给世人看,如果想要报仇,那么就拿出你的本事,我等着你来”思绪混乱之间,又听到了那无情绝冷的呢喃,下意识的抬眸,朦胧的眼底印入那艳丽似桃的绝代娇容。 “千城月”总是糯糯呢喃的粉唇逸出丝丝浅浅的低语,明明柔软如雪,却透着伤人的凛冽,一双不复往日澄澈的水眸中是蚀人的寒气,“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最后,不甘的怨气已经是嘶声力竭,伴随着滚轮的热泪,就那般飞散在微寒的空气之中。 闻言,千城月神情不变,只有一双经历了沧桑的丽眸透着诡异的浮芒,嘴角轻勾,带着寒冽的清冽,“因为你是我千城月的情魄,因为你是我千城月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因为…你是流皓月…”所以,即便是痛彻心扉,即便刻骨铭心,依然要清醒的承受这一切的绝望和空洞,直到找到自己真正归属的那天才能结束。 话音落,便不再看那满目仇恨的清朗小人,千城月不着痕迹的转眸,望着满面寒霜透着疏离的百慕夕,眼睑轻颤,下一刻便水袖一震,不再停留的飞身离去。 “百慕夕,此刻起,你我两清了…”只留下一句漠然的呢喃散在空气之中,带着隐隐的绝望和…安心。 夕,纠缠了千年的恩怨,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不愿你再为我绊住脚步,那般酷爱自由的你,却将自己自虐般的守在我的身边千年,忘记了随风而行的志愿,忘记了无拘无束的飘摇,任由自己一身傲骨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暗淡和冷情,而这样的你,却让我早已死寂的心,微微的感到疼痛了,所以,夕,现在开始,我放你自由,那亲自从我手上发出的匕首,沾了让人心死的毒,生生的刺入你的身体之中,这样,你可以不必在心怀愧疚,更不必左右挣扎了。 “千城月”似从齿缝间挤出的音节带着骇人的森冷,流皓月双眸沉然,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广袖猛震,顾不得体内紊乱的气息,便追随那急掠而去的红影飞去,此刻,脑子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绝不能放她离开。 “月儿…”百慕夕神情剧变,想要提气跟去,眼前却是一黑,颀长的身子一个趔趄,再也抗拒不了游移在骨血中的刺痛,任由茫然的黑沉将自己彻底笼罩。 修长的白影重重的落地,神志彻底消散的那一刹那,滴滴隐忍的清泪从眼角滑落,带着苦涩的酸楚和悲戚的苍凉,月儿,如果知道我的接近是带给你入魔的仇恨,那么即便我要心存歉疚的继续守护千城月千年,我亦不悔如此决定,但是老天爷从来就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所以,蚀心刻骨的疼痛仍然要自己清醒的承受,即便我早已生不如死。 急剧流动的空气刮得脸上生疼,但是流皓月却像是早已没有了知觉,她冰冷刻骨的眼中,只有前方那妖娆的血色身影,粉唇紧抿,紧握的右手猛然大掌,狂肆游移的气息便朝着前方猛然袭去,带着毁天灭地的强势,似要将这生机勃勃的世间毁灭殆尽。 强大的罡气如同狂猛的长龙在下一刻要将人吞噬,千城月神情骤沉,一双森冷的丽眸中却没有半死惊慌,微微阖眸感受那熟悉的气息,娇颜的红唇漫不经心的勾起一抹慵懒的笑靥,爹爹,千年前,你的独傲混息,已是天下无底,如今,千年时间已过,即便你只是将内息打入那人的体内,却依然让人感觉到了修罗的追逐,身体疲惫的不想要躲避那冷冽却让自己觉得温暖的气流,但是,所有的事情没有完结之前,我却依然要好好的活着,代替自己,代替千城月,亦代替…身在炼狱的你和无助漂泊的千城渡。 红影闪耀,旋转的姿态如同下凡的九天玄女,轻然却是毫不含糊的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那致命的攻击,只有在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几根乌黑的青丝飘然滑落。 漫不经心的神情哧讽般的转向神情冷魅如魔的流皓月身上,邪肆的轻然带着无视的轻鄙,抬起如玉的双手无聊的把玩胸前的长发,纤细的身子懒懒的倚在粗壮的树干之上。 “流皓月,继承了流水那强大的内息,也不过如此而已”一如既往的悠然呢喃恍若逗弄宠物的恶意,千城月红纱飘摇,却是若无其事的独自傲然绽放。 “……”同样身子落地的流皓月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望着神情魅冷的千城月,双手在胸前交握,那里,似乎依然有一双温暖的大手牢牢的将自己守在身后,柔声宠溺的对着自己说着,要生生世世护自己周全,但是,那温暖无奈的眼神,却是永远也不会再对着自己绽放天地为之失色的绝魅笑靥。 五指柔软的变换着七炫色彩光芒的气流,眼前,就只有那张笑的邪惑的俊颜在蔓延,爹爹,月儿想你,好想好想,明明你的笑容还在眼前,你懒懒的话语还在耳边,为什么,这么快就已经是天人永隔?无法忘记,那苍白如雪的俊颜,那顷刻间便白了青丝的银发,一幕幕,刺的自己呼吸都是那般的疼痛,全身血液冰封,似再也感觉不到生的气息。 可是,这么快,那样的绝望和折磨重新占据自己的灵魂,那么,懦弱胆小的我,就再也不会去逃避遗忘,你是爹爹,是流皓月一辈子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可是,现在,这个冰冷的世间少了你,那么,我还可以对着谁去肆无忌惮的撒娇抱怨?还会有谁那般宠溺,那般戏谑的喊着我亲爱的?还会有谁狂傲独霸的将我护在身后,告诉我他会为我建立起一座坚固的城堡? 静默无语的千城月见状不由的眯起了一双丽眸,望着流皓月双手轻舞之间散出的强大罡气,犹如彩虹般炫彩的光芒带着魅惑人眼睛的绝艳,可是,自己却是那般清楚的看清楚了那掩藏在绝美之下的致命杀机。 清冷的小脸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青紫的嘴角逸出丝丝的血色,流皓月不管不问,似感觉不到体内那无数刀刃划伤的痛楚,只是冷冷的抿紧唇瓣,五指跳舞般的凝聚着更大的气息。 爹爹,月儿后悔了,那般残忍的刺伤你的心,看着你的绝望和空茫,我却那么残忍的看着,所以,现在,月儿也让自己尝尝那般绝望的滋味好不好?这样,马上就要去见你的月儿,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再觉得愧疚了闲散的射你逐渐绷紧,千城月清然的丽眸看清了流皓月眼底的决绝和刻骨,那是…不顾一切的抛却,即便为之付出的…是自己的生命。 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眼看那团神鬼为之失色的罡气就要对着自己抛出,红唇快理智一步的开口,“烨貅冥的命,你不要了是吗?”恍然间,那总是残冷的音调带着几分急切和慌乱,此刻的千城月只知道,如何要尽快打消那由生命凝聚而起的炫彩气流。 流皓月冷残的神情一怔,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一张笑的邪魅的俊颜,一袭金衣风华绝代,如同耀眼的孔雀,带着致命的诱惑。 “你对流水觉得抱歉,所以,你就要拿烨貅冥的命来补偿是吗?”似看见了她的犹疑,千城月继续开口,只有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一双细白的柔荑无声的颤抖着。 她要赌,看看这个流皓月,到底是绝情无心到如此的地步?还是终究被一颗心善柔软的灵魂牵制束缚? 群龙逐凤 第一五八章 以消失作为筹码? 七彩的气息在指间旋转,流皓月神情森寒,一双凛冽的水眸只是冷冷的望着那满目残忍的千城月,荡漾在平静面容下的心,却是被无数只大手狠辣的撕裂着。 “因为你的任性,害死了流水,所以你觉得愧疚了,为了弥补,你决定要牺牲烨貅冥的性命来作为补偿吗?还有麟翱寒,他饮了你的血,已是与你生死不弃,如今,连他的命也要被你拿来赌吗?”轻柔的话语却是带着凌厉的音调,千城月目光冷沉,直勾勾的迎向满面杀气的流皓月,一双窒息的瞳孔在不知不觉中依旧闲适下来,因为她知道,这次…自己会赢。 “千城月”水眸轻眯,下一刻,左手微收,右手闪电般的对着那妖娆的红影挥出,强大的罡气逆风而行,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打向…绵延凸凹的山丘之上。 “砰”经历了无数岁月的大山瞬间倾塌,飞溅而下的山石带着骇人的冷煞,滚落而下。 苍白的小脸微抬,面无表情的望着笑靥不变,却带着丝丝僵硬的千城月,“今日的一切,我流皓月日后势必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无论你是谁”话音落,单手负后,便不再看那勾起了自己无尽杀意的身影,乘风而去。 千城月,自你出现,我流皓月就只是一抹情魄,所以一忍再忍的想要息事宁人,却没有想到换来如此沉痛的代价,所以,不再避让,不再懦弱的逃避,如果你的目的只是看我绝望,那么,我流皓月不介意让你知道,一抹情魄要如何彻底碎了她的本身,而成为一个独体的存在。 直到那抹洁雅的白影消失在苍穹之中,千城月嘴角的弧度才幽幽的落下,“噗”一口鲜血就那般无预警的喷洒而出,点点苦涩的酸楚蔓延在艳丽的娇颜之上,千城月却只是随意的抬起衣袖抹去嘴边的血色,尽管最后流皓月对自己收手了,但是那强势的罡气,依然波及了自己,而那样的怒意和仇恨即便自己依然预料到,却仍然觉得难以承受。 右手轻轻的抚上震痛的胸口,双腿微抬,便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踉跄的脚步带着虚弱的娇柔,却是那般固执的不愿意认输。 爹爹,你看到了吧,那个总是心善不忍的女子,被我彻底逼出了那深深埋在心底的魔衣,一双清透的水眸也浸入了杀戮,这样的她,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担心了?这样的她…是不是也让你心痛了? 流皓月沿路返回,印入眼底的却是那抹失去了知觉的颀长身影,银色的罗刹面具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冷芒,苍白的小脸上弥散着矛盾的挣扎,无论如何也无法忘记,眼前之人曾经以着自己敌人的身份暗暗算计着自己,可是也是他,就那样奋不顾身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忘记了自己的信仰和期盼,也让自己千年来的守护彻底落空。 粉拳紧握,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冷冽的小脸固执的望着前方,想要抬步离开,却发现一双腿似乎被人无形中死死的拉住,想要抬起,是那般的困难不管百慕夕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之间也该两清了,之前的一切和现在所发生的,自己都可以当作不曾存在,但是…水眸轻转,却无预警的撞上那张失了血色的薄唇,紧抿的弧度荡漾着即便是失去了意识也不曾褪去的挣扎,琉璃眸轻阖,微不可察的叹息逸出粉唇,苦涩的无力闪耀在青紫的粉唇边上,为什么,仍然觉得亏欠?为什么,自己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为什么,浮现在眼前的都是这个男子那若有似无的守护和宠溺?为什么,即使到了现在,自己那颗本该冷却的心却依然觉察到了点点的刻骨? “百慕夕,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恢复了隐隐暖意的静谧林中,只剩下一句浅浅的低喃无奈的散在平稳的气息之中。 “月儿,你知道吗?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般做的”逐渐飘远的思绪却被一句轻轻的低语引回,冰冷的身子一震,屈膝环住自己的流皓月不敢窒息的回头,泪眼朦胧的双眸就那样怔怔的望着难得笑的柔和的酷寒男子。 麟翱寒薄唇轻挑,飘渺的柔软在面上闪烁,“他挣扎世上那般之久,为的不过是要弥补曾经的亏欠和遗憾,不管是千城月,还是流皓月,我相信,都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存在,可是那么长的时间消弭了他心中的清明,以至于让他犯错了,而那样的错误不是致命,对于他来说,却是那样的刻骨铭心,因为徘徊在他眼中和心底的,只有你漠然的疏离和倔强的脆弱,一点一滴,他都不曾遗漏半分,对于那样的擦肩他不知道要如何的挽回,面对千城月的咄咄相逼,更让他觉得无措,所以,那个强大如神,冷傲如魔的他,就如此胆小的选择了逃避,千年守护,千年期盼,终是抵不过短短时日的倾心相待,这样的结果太过沉重,所以月儿,他接受不了,也承受不起,他用离开作为筹码,也作为清算之前一切一切的赌注,为的,只是等待来生没有丝毫隐瞒和算计的相遇,相识和…相守…”修长的五指一下一下的轻抚女子丝滑的青丝,麟翱寒面色柔软,一张冷峻的俊颜之上,只有宠溺的温暖。 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如风男子,隐藏在漫不经心轻挑下的不惜一切,撕心裂肺的绝望占据了那个狂傲的神祗,让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解释,只是那般孩子气的丢下了一切,只为消弭掉曾经所有的纠缠。 水眸轻眨,再次带下了串串的水珠,翘长的羽睫也如同沾染了露珠的彩蝶,娇弱的让人心怜,流皓月静静的看着那俊熬的面容,粉唇颤抖的轻启,“大师兄,人死了都是要喝孟婆汤的,爹爹答应我说他不会忘记我,但是我怕爹爹终究是要在三生石上抹煞掉曾经的一切,阴暗的森寒笼罩了爹爹的笑容,那样,就算有了下辈子,爹爹也会找不到我,那样,要怎么办?”她知道,所有的所有都知道,可是依然消散不掉心中的恐惧和绝望。 那流泻而下的血色丝线,那顷刻间便花白的青丝,都是她极力想要遗忘却融入骨血的梦靥,想要忘记,却不能忘记,想要记得,却发现是那般的蚀心刻骨,如此这般,他们真的还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吗? “其实,轮回转生,变得只是身份,永恒隽久的灵魂永远专一不变,就像月儿,之前的流皓月纯然懦弱,即便面容倾城,却依然引不出我半点的怜惜,可是后来的流皓月,却甘愿让我忘记所有的抱负和权势,就那般甘愿的成为一个平凡的男子,然后…倾尽一切的只为守护在她的身边,所以月儿,你说,样貌变了有关系吗?就算他当真饮了孟婆汤忘记了你,那师兄就陪你踏遍千山万水,然后亲自找到他,这样,月儿还会担心吗?”宠溺无悔的言语是撞上南墙也绝不会回头的决绝和痴心,那个冷傲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的南越大皇子,此刻却只是一个疼宠心爱女子的痴情男子而已。 流皓月呼吸一窒,静默的望着痴心不悔的男子,这是第一次,冷傲酷绝的大师兄如此直白的对自己表明心意,即便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冷酷的大师兄对自己疼宠无度,可是如此让人心酸的想要流泪的话语,却依然让她本就酸楚的心底再次涌入了大片的朦胧雾气。 更何况,“大师兄知道我不是流皓月吗?”喑哑的呢喃带着脆弱的哽咽,流皓月越发的环紧自己,怯怯的望着笑的柔和的男子,以前只是知道他们不停的试探自己,但是自己的身体却是是本尊的,所以即便他们发现异样,却依然不能察觉到什么,可是现在听大师兄的话,摆明就是知道了什么。 “月儿觉得师兄们都是瞎子吗?”闻言,麟翱寒只是嗔怪的斜睨了一眼面色尴尬的小人,长臂一探,便轻轻的拉开那用力环住自己膝盖的小胳膊,大手撩开衣袍,长臂一转,便紧紧的将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小人拥入怀中。 “我们与月儿相处五年,虽不能说了解完全透彻,但是一夕之间,月儿的性子也不可能改变那般明显,所以,结果就是,月儿已不再是月儿,我们的小师弟,也不再是那个总是满面委屈和怯弱的…流家五公子皓月…”这些,都是他们几个师兄弟之间心照不宣的答案,只是因为有人想要故作糊涂,那么他们也就配合的不去拆穿而已。 噙满水雾的双眸轻眨,流皓月有些不知道要该作何反应,她是该赞叹这些狐狸的接受能力强,还是该说,这封建的古代也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迷信呢? 一个人的灵魂莫名其妙的被替换,照着自己预料到的,铁定是被当作妖怪活活烧死,可是,这些人居然如此简单的接受了自己的异常。 粉唇轻启,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身后有些急切的脚步声瞬间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语,下意识的望向麟翱寒,果不其然,看到了冷然的俊颜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和柔和,只剩下凛冽的压迫和强势。 “何事?”没有转身,大手依然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那及腰的青丝,淡淡的两字却如同千斤重铁压在人的心底。 来人心跳瞬间漏掉一拍,却是动作迅速的单膝跪地,蒙着黑纱的脸让人看不清表情,“主子,百慕夕醒了…”简单明了的话语唯恐怕某个存心迁怒的家伙对着自己无辜的发泄怒火。 黑衣男子垂首俯身,极力要将自己的身子缩小到无人能视的地步,有些轻挑的黑眸却是无奈的丢出一个白眼,唔,拜托,他身为主子的暗卫之首,不惜丢脸的故意露出那么大的脚步声来提醒主子,他有急事要禀报,现在可好,他累死累活的出任务,他家主子非但没有表扬自己半句,现在居然还给自己丢下了那么一大块冰雹子,险些要冻晕了自己。 剑眉轻拢,麟翱寒神色无常的淡淡的回眸,望着动作恭敬的黑衣男子,“常,你很无聊?”越发轻柔的呢喃带着渗人的音调就那般没有留情的砸向某个出力不讨好的倒霉属下。 “回主子,属下很忙…”身子一抖,名为常的黑衣男子下意识的想要退开身子,警戒的暗芒在眼底荡漾,唔,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他们彼此之间已经了解甚深,如今主子用这般柔声细气,的语调对着自己说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回答,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流皓月有些新奇的打量着屈膝俯身的男子,半眯的清眸闪耀着潋滟的水芒,刚才的声音是他制造出来的吗?可是看他身影稳健,气息浑厚,应该不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宫廷侍卫吧。 “常…”猛然沉下的语调是耐心即将告罄的预兆,麟翱寒面色铁青,恨恨的看着存心挑暴自己怒火的属下,逐渐急促的呼吸是沉冷的怒意。 “主子”心神一凛,眼看自家主子就要发飙,常很是识相的敛起了眸底的兴味,然后故作严肃的抬眸,无视那张冷的几乎能掉下几斤冰渣子的冷脸,“百慕夕醒了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属下原本也想着直接给他丢出南越皇宫的”谁叫自家主子刚醒来,就没有看到那面容绝美的小师弟,,准备想要发动那个大批侍卫去寻找小师弟,的下落,就看见那绝美的小人驮着一个碍眼的白影走了进来,可想而知,主子的怒火是如此的火势难消了。 微不可察的点点头,麟翱寒冷酷的神情稍稍褪去了分毫,刚想要表扬他的好安排,却被下一句话震在原地。 “可是不知道是哪个没有睡醒的家伙就那么不小心,碰掉了那人脸上的面具,然后…”常的神情一顿,有些复杂的目光飘向双眸红肿的流皓月身上,深邃的幽芒掠过,却仍然若无其事的继续开口,“属下发现,百慕夕…和流家掌舵人流水…长相一模一样…”好吧,他承认,那一刹那,自己也差点被吓傻,以为是流水本人呢,毕竟,那样的相貌真的是分毫不差。 顷刻,白影掠过,景色秀美的御花园中,只剩下满面冰霜的麟翱寒,和满眼无辜,极力保持安静的常。 “好,很好…”麟翱寒动作优雅的站起身子,望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长廊,然后漫不经心的拍打着根本就没有沾染丝毫灰尘的长袍,在经过常身边的时候,很是无意的丢出铿锵有力的三个字。 最后,眼含悲戚的常只能无语问青天的僵在原地,呜呜,他只是实话实话,主子干嘛要威胁自己了啦? 群龙逐凤 第一五九章 我只要爹爹 颤抖冰冷的小手小心翼翼的靠近那苍白无意识的俊颜,心底急促的呼吸带出了阵阵疼痛的窒息,一双红肿酸涩的水眸眨也不眨的望着那熟悉的俊颜,苍凉的指尖就那样游移在熟悉的眉眼之间。 “爹爹,是你吗?”低哑的呢喃带着散步去的脆弱,流皓月慢慢的缩下了身子,单薄纤细的娇躯柔弱般的趴伏在男子沉厚的胸膛之上,微微扬起的嘴角是绝望无力的刻骨,紧紧阖上的双眸跃出了串串的晶莹,却没有了之前的空茫和悲戚,隐隐的满足和娇怜惹出了点点的光芒。 “月儿”立在殿门口的麟翱寒想要开口,却发现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喉咙之间,无声的叹息,隐隐复杂的酸楚在轻勾的嘴角蔓延,一路跟在她的身后而来,明白她的挣扎和希冀,但是真正看清了那完全相同的容颜,才知道,自己所有的大度不过都是极力的奢望而已。 守在殿中的侍卫和婢女不由的垂下了双眸,感觉到那延续在空气涩然和沉痛,均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一颗颗卑微的心底却多出了几分隐隐的颤抖和薄凉。 紧紧靠着百慕夕的流皓月感觉不到那无声的呼喊,都感觉不到骤然变得紊乱的气流,只是双臂抱紧了男子颀长的身子,似乎想要重温那失去了好久的温暖。 “爹爹,月儿好想你…”一句句不依不舍的呢喃仿佛要尽力去留住闪烁在脑海中的气息,轻轻阖起的双眸眼前又隐隐的闪过那张弥漫宠溺和邪魅的狂傲俊颜,滴滴清泪滑落,也沾湿了男子洁雅的白衫。 喉咙涨痛,几乎要让她控制不住的呜咽出声,但是,心底激荡,却也快乐的让她忍不住大声呐喊,她的爹爹,终于回来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有些僵硬,有些颤抖的慢慢抚上女子单薄的肩头,下一刻,纤细的身子倏地一震,流皓月满目不敢置信的微微扬起泪湿的小脸,看着那牵扯痛了自己呼吸的俊颜,此刻正眸含复杂的望着自己。 “月儿”有些无力的沙哑呢喃带着沧桑的叹息,百慕夕就那样目光沉痛的望着那让五脏六腑都觉得抽痛的小脸,干涩的喉咙疼痛难当,却依然勉强的轻扬嘴角,“我不是流水…”短短的五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尽管不愿意打碎那张绝美小脸,尽管不愿意看到那双清透水眸中的绝望,但自己只是百慕夕,而不是牵引了她所有快乐悲伤的流水。 水眸一怔,似乎没有听到那不忍的呢喃,流皓月失了血色的粉唇幽幽勾起,“爹爹…”原来,自己要的真的不多,他算计自己也好,别有用心的靠近也罢,只要他能安然的留在自己的身边,用那双柔软的桃花眼望着自己,那么,所有的阴暗都变得无所谓,所有的算计也变得那般淡然。 闻言,百慕夕呼吸一窒,终究迷失在那双逐渐朦胧迷离的水眸之中,苦涩的凄楚游移在冷然的嘴角,想要大声的呼喊,他不是流水,不是她的爹爹,可是,怎么办,不想要那揪痛自己心肺的泪珠滑落,不想要再听到那喑哑哽咽的低泣,不想要看着那明媚的小脸沾染上褪不去的阴暗,那么,是不是只能成为替身?是不是只能糊涂的听着那声声刺痛自己知觉的呢喃?是不是只能无声的放逐自己,从而安放那抹迷失掉的灵魂? 黑影移动,微扬的衣衫带起了层层的风流涟漪,麟翱寒俊颜冰冷的靠近偌大的床榻,沉暗的黑眸弥散着挣扎的深邃望着那无助单薄的娇躯,抿紧的薄唇锋利如刀,转眼之间,已经冷冷的射向无声黯然的百慕夕。 “月儿,起来”探出长臂,直接握住那削瘦的肩头,不着痕迹之际挥去那柔柔搭在女子身上的冰冷大手,没有情绪波动的呢喃淡淡的传入空气之中。 明白她的绝望,了解她的愧疚和痛苦,但是床榻上那面色全无的男子,尽管和流水是同样的面目,却绝对不是那个邪魅冷傲如谪仙的男子,即使这样的答案会再一次击碎月儿本就脆弱的心房,可是自己却不能任由她从此迷失在那陌生的灵魂之中。 “不要,不要”感觉到他的意图,流皓月却是更紧的抱紧了百慕夕的身子,恐慌的不安在脑海中弥漫,噙满了水珠的眼眶因为急切的摇首再次带出了串串的晶莹,只知道,消失的爹爹回来了,那么无论如何就不能再放开爹爹。 “月儿,你看清楚,他不是流水”逐渐平稳的声调带上了失控的低沉,麟翱寒面色如冰,一只修长的手指就那般指向没有言语反驳,面色却极度哀戚悲凉的百慕夕。 “你胡说,胡说”猛然抬头间,有些冷凝的目光无情的迎向那双酷寒如霜的黑眸,嘶声力竭的呐喊带着不顾一切的绝望,就那样恶狠狠的砸向目色冰寒的麟翱寒。 “流皓月”不敢置信的叫着那失去了理智小人的名字,麟翱寒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森寒,咬牙切齿的低喃似从齿逢中挤出,就连握在她身上的大手也刹那失去了力气。 “你胡说,走开,走开啊…”看不见麟翱寒隐在冷酷下的伤痛,更看见那张无波俊颜下的悲凉,只觉得失而复得的流皓月脑子中只有一个信息在蔓延,爹爹回来了,那么无论是谁,都不能把爹爹从自己的身边带走。 “所以,为了他,你要推开我对吗?”轻柔下来的嗓音却带着诡异的风浪,麟翱寒冷冷的开口,那弥散在只字片语中的森冷几乎要冻伤了每个人的呼吸。 从来都知道,那个她名义上的爹爹对她来说是如何的重要,但是却不曾想过,那人的离去对她是如此沉痛的打击,若不是二师兄的来信,若不是自己暗卫带回来的消息,自己又怎敢相信,那样苍白的绝望曾经几乎要击碎了这个小人所有的防备和明媚?咫尺之间就要带入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可是,这人不是流水,不是那个让她放入灵魂中在意的男子,仅仅只是一张相似的面容,就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将自己驱赶出境吗?那自己和她之间的情意此刻又算什么?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当真比不过那张相同的面容吗迷乱的小脸一愣,似看透了那淡然语气下的决绝,流皓月神情凄楚的望着那冷然的俊颜,颤抖的粉唇懦懦无助,却是吐不出一个字节。 “好,很好…”锋锐的弧度在嘴角蔓延,望着女子的沉默,麟翱寒只是冷冷的吐出淡然的呢喃,“我今日才知道,麟翱寒三字之于流皓月,不过镜中水月,无关紧要,即便只是一个陌生之人出现在你我之间,即便我以命相付交出所有的一切,对于你流皓月来说,不过卑微轻贱的一抹沙砾,到最后,也不过是飘忽无望,可笑的可以…”第一次,总是沉默寡言的麟翱寒说了如此多的话,第一次,冷寒酷绝的碧瑶山大师兄被伤的如此彻底,第一次,望着某人总是温暖明媚的目光变得那般冷清和疏离。 话音落,深邃如渊的黑眸静静的望了一眼那怔愣的小脸,轻抚在女子身上的大手也慢慢撤离,衣衫飘转之间,视线也从那刻入自己骨髓的娇颜上转开。 可是,失去了温度的大手在刹那被一直柔软无骨的柔荑捉住,那更甚寒冰的霜冷几乎要刺伤了他的骨血,黑眸轻闪,却是没有回首,没有言语,只是迈动的脚步,却是不知不觉之间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梦?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快就醒?为什么不能任由我沉沦幻想之中?”哽咽低泣的呢喃似破碎的珍珠,带着娇脆的无助和颤抖,流皓月趴在百慕夕身上的身子慢慢的站起,冰冷的五指紧紧的抓住男子厚实的大掌,似乎希冀着从那同样寒煞的身子上汲取点点的温度。 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出声的百慕夕身子一震,却是了然的敛下了眼睑,刻画在嘴角的弧度不变,只是在恍然之间,更多出了几分惆怅的涩然,原来…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知道罢了。 麟翱寒没有半分动作,僵硬的身子如同被人点了穴道,只是不着痕迹之间一声幽幽的叹息溢出,平白无故之间多出了几分让人心酸的刻骨。 “他不是爹爹,可是他却和爹爹一样,大师兄,你知道吗?是我害死了爹爹…”微微带上了几分自嘲的苦笑声声凄冷,滴滴清脆的光芒几乎要碎了人的呼吸,流皓月面色悲戚,颤抖站起的身子如同经历了暴风雨侵蚀的彩蝶,脆弱的让人心怜。 “如果不是我任性,爹爹就不会伤心;如果不是我自私狭隘,爹爹就不会绝望;如果不是我刻意疏离,爹爹更不会绝望的付诸一切”泪珠如被人丢弃的孩子,就那般汹涌的越出无助的眼眶,流皓月绝望的阖起水眸,眼前,似乎又浮现那张沾染着噬魂笑靥的苍白俊颜,还有那一头伤了自己灵魂的银白青丝。 “但是,爹爹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那样对我,我只是害怕了,害怕疼爱我的爹爹就那样将我当做棋子利用,害怕曾经许诺要照顾我一生的爹爹只是欺骗,害怕那过去所有的疼宠和溺爱是我的幻境,所以,与其交付感情被伤,我宁愿主动划清界限,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无所谓,我就可以骄傲的站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们面前,告诉他们,我流皓月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遗忘了数月的记忆狂浪般涌来,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但是当看见那张熟悉的俊颜,才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以为是的可笑,那样的希冀此刻却变得那般不可一击。 “我成功了,但是这样的结果却是以爹爹的性命来铸造,大师兄,我好痛,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但是爹爹说,要好好活着,因为他会来找我,我害怕,害怕爹爹找不到我,害怕爹爹就那样轻易的忘了我,害怕曾经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奢望,害怕所有的安慰都是我的自欺欺人,大师兄,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爹爹回来?怎么做才能让那颗疼的像是被人撕裂的心好受一点?怎么做,才能回到所有一切悲剧都没有发生的曾经?”越发破碎的哭喊蚀人心肺,是被逼入了绝境的苍白无力,空洞茫然的小脸弥散着清冷的晶莹和颤抖,无助的犹如迷了路的孩子。 流皓月小手死死的抓住麟翱寒,犹如溺水之人捉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悲戚的玉颜之上失去了温暖的光芒,只剩下冰冷的阴冷和黯然。 她知道,知道床上之人不是爹爹,因为即使面容一样,可是那相同的桃花眼中却没有自己熟悉的光芒,更没有了刻骨嗜心的复杂情感,就连曾经散发着淡淡冷香的身子,也只剩下隐隐的清冷麝香,那是属于百慕夕身上的味道,而不是自己爹爹的。 但是,她却愿意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眼前之人就是爹爹,这样,愧疚疼痛的心才能微微的舒缓,窒息的呼吸也才能有片刻的安宁,这样她才能告诉自己,当初的错误原来还可以有弥补的机会。 “月儿”无声的叹息,麟翱寒终究是不忍的转身,大手一个翻转,便狠狠的将那单薄颤抖的娇躯按压在怀中,涩然的黑眸无意识的涌入了点点的酸涩,朦胧的水雾也浸染了他的视线。 “大师兄。我到底要怎么做,爹爹才能回到我的身边?”泪湿的小脸紧紧的贴上男子黑色的衣衫,流皓月孩子气般的问道,一双早已红肿不堪的水眸中,此刻只剩下茫然的空洞。 麟翱寒无语,只因不知道该去如何回答这个早已有了答案的问题,喉咙涩然,却只能静静的感受着那剜骨蚀心的痛楚,如果这样,可以取代她的绝望,那么就让所有的磨难全部向自己而来吧。 “如果他回来了,你就会高兴了对吗?”幽幽的,轻柔的呢喃响起,散发着从未有过的温暖,却莫名的让人心底揪痛难当,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般难受。 麟翱寒沉暗的黑眸就那样漫不经心的移向床榻上费力坐起的身子,那熟悉的面容,陌生的气息,却那边没有矛盾的交融在一起,荡漾出了让人心碎的光芒。 流皓月的小脸也是一怔,如同被人牵引般的转身,泪意朦胧的眼底印入那熟悉的俊颜,只不过,失去了流水的邪魅不羁,也没有了百慕夕的冷傲和阴沉,此刻的他,看起来,却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如果他回来了,你就会高兴了对吗?”像是没有发现她的怔楞,百慕夕似感觉不到胸口那再次因为用力而撕裂的伤口,更仿佛看不见那偏偏的殷红再次浸透了洁雅的纱布,一双不悔的柔情黑眸只是静静的望着那满脸泪痕的流皓月。 “我想爹爹”愣愣的开口,伴随而下的,又是一串串晶莹的珠芒,抽泣的低喃似受了委屈的孩子,只是单纯的倾述着自己的愿望。 流皓月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眼眸,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着,自从见到这个男子,他都是面具遮面,那骇人冰冷的罗刹面具阻挡了他与自己之间的所有探究,但是今日才发现,原来,那双总是弥漫着嘲讽不屑沉冷的黑眸也是如此的迷人,微微上挑的凤眸虽然对了几分阴柔之气,但是那荡漾在眸底的寒冽却是让人心惊。 而就是这个强大的仿似谁都无法撼动半分的男子,此刻正浅笑着问自己,自己会不会高兴?答案显而易见,如果爹爹回来了,她此生便再也了无遗憾了。 “如果我让他回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邪肆的凤眸孩子气般的眯起,上扬的薄唇似已经知道她的回答,有些期待,有些惶恐,更有些不安的向着她伸出双手,那修长白皙的完美双手就那样固执的探到了空气之中。 闻言,麟翱寒剑眉紧蹙,半眯的黑眸若有所思的望着此刻面色纯然的男子,抿紧的薄唇却是没有言语。 “爹爹…可以回来吗?”语调慌乱的开口,流皓月的眼中是小心翼翼的期待,忘不了那日爹爹冰冷的身子,更不忘掉那无论自己如何呼喊都再也没有睁开的妖娆桃花眸,可是现在,他告诉自己,爹爹可以回来? “如果我让他回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犹如一个执拗的孩子,倔强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百慕夕微微歪头,希冀的望着游移不定的小人。 “……”怔怔的看着固执的男子,流皓月抽出自己的小手,用衣袖狠狠的抹掉脸上的泪珠,恢复了从容的小脸绽放一抹天地为之失色的绝美笑靥,“我只要爹爹回来”这样,才是自己最忠心的盼望吧,这样,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吧… 群龙逐凤 第一六零 用我命换他命,可好? 静谧的大殿之中,流皓月眼含复杂的望着面前那修长的白影,绝傲的风华逸散在他的四周,那般的清然和绝艳不自觉的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幽幽的,翘长的羽睫微微敛下,也遮挡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幽芒,隐在飘渺水袖下的小手无意识的紧握成拳,任由尖利的指尖狠狠的刺入娇嫩的掌心之中。 “月儿,我这般…可好?”倏地,有些紧张,有些不安的呢喃淡淡的响起,也让流皓月怔愣的思绪蓦然回归,猛然抬头,印入眼底的,就是男子俊颜含着浅笑,凝神望着自己的认真模样。 立在一群婢女之间,似珠玉在瓦石间。那是怎样一张清秀而淡漠的容貌,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是让人心动。一身白衣更加的衬托出他的身材的挺拔,应该是多年习武的原因虽然身子看起来单薄但是去不脆弱,此刻的他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沉浸在眸底的愁绪和空茫,越发多出几分让人心怜的脆弱,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好似谪仙下凡。 “月儿?”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百慕夕的神情有片刻的僵硬,就连原本靠近她的身子,也如同被人点穴般的立在了原地。 “很好看…”有些娇俏的嘟哝可爱的响起,流皓月微微笑眯了水眸,歪着小脑袋打量着那绝代风华的男子,微扬的粉唇带着璀璨的明媚。 原来,这个阴暗如魔的男子可以如此的闪耀,原来,退去了伤人寒冽的冰霜,他也可以变得如此温暖,原来,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招惹了一个人的心吗? 顷刻,绝美的笑靥在男子俊傲的面容上绽放,衣衫飘摇,抬步上前,修长的身在在女子面前站定,俯首望着那笑的娇俏的玉颜,波光潋滟的凤眸中荡漾着几乎要溺毙人的柔情。 “月儿…也很好看…”望着流皓月的目光是不遮掩的惊艳,那样倾城绝色的娇容就那般没有给他拒绝余地的侵入了自己的骨血之中。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水色软烟罗,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百慕夕无声叹息,这般的月儿才是千年前牵引了自己所有思绪的月儿,而不再是被仇恨侵蚀了灵魂的千城月。 “那…我们走吧…”有些期待,有些憧憬的对着女子伸出大手,犹如前几日那般的纯然。 微微敛眸,翘长的羽睫遮挡住了眸中一闪而逝的泪芒,嘴角弧度不变,冰冷的小手却乖巧的伸进那修长的五指掌心中,主动的收拢,与男子十指穿插紧握。 “嗯”想要开口回答,却被猛然跃上喉咙间的酸涩止住了言语,只能轻轻的低声答应。 殿内的侍女有些失神的望着相携而立,并肩而行的两人,男子绝傲风流,女子倾城娇柔,那般的相配,却为何,在他们之间,弥散着让人想要无声哭泣的哀戚,那样的依偎不是生世的相守,倒像是最后的相聚。 高耸的城楼之上,一袭黑衣的麟翱寒迎风而立,负手静然的望着那狂奔而出的白色骏马,马背上的两抹白影几乎要融为一体,清冷决然的让人心微微揪痛。 “主子,这样好吗?”总是戏谑不羁的常无声的靠近,难得严肃的神情在眼底荡漾,抿紧双唇望着麟翱寒如同冰封般没有半点情绪的俊颜,那里,只剩下凛冽的寒煞,让人瞧不出半点的端倪。 “常,你太闲了…”敛眸转身,沉寂如古井的黑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面色僵硬的常,麟翱寒不再言语,便转身抬步离去。也将那引入在骨血中的画面彻底的冰封。 “呃”常寡情的薄唇一抽,极度哀怨的望着摆明是公报私仇的主子,就知道,哪有一个男人会如此大度的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子一块出去,而且那男子还是光明正大的不怀好意,他的主子更是眼底揉不得半点沙子的存在,如今,怕只是早已呕的快要吐出两斤鲜血了吧。 走在前面的麟翱寒却好似没有感觉到常怨怼的目光,沉冷的目光淡淡的望着天空中冉冉升上的明媚阳光,冬日过去了,春天已经来了,属于月儿的悲痛,是不是也该彻底的消散了呢? 巍峨的云峰上,霎时峭壁生辉;转眼间,脚下山林云消雾散,满山苍翠,掩映着雕檐玲珑的古代建筑群。 仰望天湖山,只见那嵯峨黛绿的群山,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刹那,静然的仙境浸入了气息,一批俊傲的白色骏马踢踏而来,健硕的背上,安然的驮着一大一小两抹白影。 “……”一路无语的流皓月有些沉迷的望着眼前似仙似幻的美景,飘然的水眸中荡漾着朦胧的迷离,纤细的身子懒懒的靠在身后温暖如泉的胸膛上,一双没有温度的小手却无意识的紧紧收拢。 慢慢的,一双大手轻轻的握住了那僵硬的小手,温度的柔软也缓缓将她覆盖,不解的回眸,映入眼底的,就是男子淡然浅笑的俊颜。 “要下来走走吗?”也许是因为常带面具的原因,男子的肤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白皙,此刻,轻声问道,那样的谨慎就怕一个大声会吓到她一般“…好…”轻声符合,流皓月目光飘忽,犹如失去了所有的自主,只能如同一个娃娃般紧紧的依附着身后之人。 百慕夕翻身而下,然后抬高双臂,稳稳的接下女子单薄的娇躯,然后大手一抓,便再次将那没有温度的柔荑按入掌心之中。 春风徐徐,柔柔的吹拂在两人的身上,虽依然带着寒气,在此刻,却莫名的只剩下徜徉的柔软。 两人沉默而行,最终在高耸的山峰上站定,放眼望去,朦胧缭绕的烟气笼罩着整个连绵不绝的山峰,犹如凌波仙子般,带着清幽的洁雅面纱。 “月儿,不要恨她”拉住女子席地而坐,长臂轻揽,让女子的臻首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肩上,奢侈的体会着那仅有的温暖和依偎。 低低的开口,沉然的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静默,似退去了全身的傲气和凛冽,只剩下平静的淡然。 “……”呼吸轻窒,却是安静的阖上了水眸,如同累极的孩子,不答应,也不拒绝。 流皓月永远也无法忘记,如果不是千城月,那么几个师兄就不会经历那种种的磨难,如果不是千城月,自己怎会知道所有隐藏在黑夜中的事实,如果不是千城月,自己怎会人性自私的就那般亲手碎了爹爹的希冀?如果不是千城月,她流皓月就只是单纯的一个凡夫俗子,又怎会经历这生不如死的折磨? “知道吗?如果不是经历了炼狱般的折磨,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化身为魔,让自己从此堕入无间轮回的地域中去…”眼前,似乎又浮现那嘶声力竭酷寒的绝望身影,百慕夕心口一痛,大手无意识的重重按压在胸口,仿佛在抗拒那不由自主缠绕了自己千年的梦靥,更像是在阻挡那依旧没有痊愈的伤口。 “……”依旧没有出声,只因冰冷的心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已经击不起半点的涟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顺遂一生也好,荆棘满布也罢,都是自己的命运,而老天爷是公平的,欠下的一切总是会还掉的,但是千城月,她忘记了曾经的幸福和欢乐,只是牢牢的记住了命运的不公,而这样的偏激和执拗,却是伤人伤己。 “月儿…爱上了千城渡,却在成亲那日,被千城渡亲手送到了千城烈的身边”漫不经心的呢喃之下,却翻卷着汹涌的波芒,百慕夕神色凄迷,即便千年已过,他依然忘不掉那张绝望破碎的娇颜。 闻言,单薄的身子一震,流皓月轻阖逃避的水眸猛然睁开,难掩震惊的水眸就那样怔怔的望着笑的苦楚的百慕夕。 他…说什么?千城月…千年前爱上的是…渡?最终…却是成了爹爹的…人吗? 这到底是怎样的折磨和命运错轨?流皓月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曾经梦到的景象,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娇脆的音调,快乐的气息,如同一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被那狂傲的男子滴水不漏的守护着,而后来,那一声声凄厉的呐喊,也是来自那个从前快乐似精灵的女子吗? “…最后呢?”喑哑的呢喃艰难的吐出,流皓月静静的看着面色苍白的男子,恐惧不安的开口,也许,是那样的事实震碎了自己故作的冷漠,也许,是因为那答案中牵扯的人。 “千城渡后悔了,千城烈失踪了,而千城月…疯了…”无力的闭上双眸,在那让人分不清真假对错的注视了,百慕夕总是不羁的心底,却徒留无尽的苍茫,眼前的月儿,到底是千年前的千城月?还是千年后的流皓月?为何,那般相似的目光总是让自己忘记了一切。 “你们…为什么可以存活世间千年?”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那样隐藏在自己的心底,流皓月不闻不问,只是不愿意去接近真相,因为她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实都那般的美好和纯然。 百慕夕身子一颤,幽幽睁开的黑眸望向那聪慧的小脸,苦涩的悲凉在嘴角弥散,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月儿,如果流水回来了,你想要怎么做?”没有回答,只是大手轻轻抚上那如玉的娇颜,感受到那丝滑的冰冷,百慕夕大手一僵,须臾之间,却又恢复正常。 “……”水眸轻眨,迷乱的思绪果然被顺利的转移,流皓月小脸轻歪,似乎真的在想,爹爹回来了,自己要怎么做?因为他是爹爹,所以… “千年前,千城月是千城烈可以舍弃一切也要得到的存在,千年后,你流皓月则成为流水付诸灵魂也要守护的存在,所以,月儿,不是爹爹,不是孩子,流水之于流皓月,不是父女,不是至亲,那时,你会怎么做?”明白她的退却,但是百慕夕更清楚,存在于她心底的茫然只有尽快打破,那么在以后才不会出现相同的伤痛,而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能陪着她,提醒她的日子也马上要结束了。 “百慕夕,爹爹回来了,你会怎么样?”干涩的眸眨也不眨的看着那深邃如渊,却也清澈如溪的凤眸,流皓月淡然开口,回避了许久的疑问终究是问出了口。 那日,他说,只要自己答应陪他一天,就这般如同朋友般相依相伴,那么他就可以让爹爹回到自己的身边,被疼痛折磨的失去了理智的自己,就那样不顾一切的答应了他那匪夷所思的交换条件。 爹爹,渡,千城月,还有他,他们四人存活世间千年,到底是怎样的力量或者际遇让他们成就了不腐的传奇,但是渡从来就不是真身肉体,而千城月也是靠着所谓的七魂六魄苏醒,至于他和爹爹,又是怎样没有损伤的以常人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爹爹因为耗尽全身的内息筋脉皆断而亡,那样的冰冷和死寂从来就不是自己的错觉,而他,为何那般肯定的告诉自己,他可以让爹爹回来?而这样若无其事的保证之下,又是需要怎样的代价来交付互换? 闻言,百慕夕笑了,从未有过的明媚和璀璨,闪烁的笑靥几乎要刺伤了人的眼睛,薄唇轻启,“月儿担心我?”原来,在那样迫不及待的冷然下,依然藏着一颗柔软的心,自己记忆中的月儿,依旧是心善明媚的女子。 “爹爹那日身死,即便事后我不记得一切,但是爹爹的身子却依然是被几位哥哥亲手埋葬,如今,数月已过,就算爹爹曾经傲然于世间千年,依旧不能改变肉身腐坏的事实,那么,你又怎样让爹爹回来?”清冷的话语就那样炮击般的袭向面色冷戚的男子,也许曾经故意遗忘,也许刻意想要忘记爹爹离去这个事实,也许想要爹爹重新回来的心愿大过了一切,但是流皓月也知道,这些神鬼之说,真的只是说说那么简单吗? “傻月儿…”含着浅笑的俊颜和那日流水离去前一样,邪魅的凤眸退去了冷厉,只剩下暗淡的漂浮。 “月…千年肉身不腐,是因为那千年寒晶棺的守护,还有心底那浓郁不散的仇恨…”柔柔的开口,就那样若无其事的告诉了她内心的疑惑,也许,只是在告知自己最后知道的真相。 “不要说了…”闻言,流皓月慌乱的推开了那逐渐失去了温度的身子,单薄的娇躯似蓦然加剧的烈风中想要站起,却被那笑的淡然的男子紧紧拽住。 “而千城渡,如今的他,只是一抹灵,飘忽不定,永远无法暴露在烈阳之下…”那是那个冷傲的男子甘愿承受的一切,即便生生世世无法轮回转生,他却甘之如饴,只因,弥漫在骨血中的歉疚和疼痛几乎要逼疯了那个曾经什么都不在乎的他。 “至于千城烈…”语气一顿,笑的凄然的俊颜就那样怔怔的望着泪流满面的流皓月,百慕夕缓缓开口,“他用刻骨剜心的痛楚来换取生生不息的千年之命…”那样的折磨,即便傲然如神的千城烈,依然会痛的如同失去了所有希冀的野兽,那样的哀嚎和呐喊让曾经风华绝代的男子成为狼狈不堪的颓丧之人。 “刻骨剜心?”傻傻的重复,滴滴清泪再次滑落,沾湿了冰冷的小脸,开始剧烈抽痛的心脏似被人紧紧的握住,让她几乎窒息。 “是,刻骨剜心,日日夜夜都必须要承受的折磨”狂傲如风的千城烈,却是那般淡然的接受了所有的惩处。 “那你呢?”朦胧的水眸抬起,失神的望着那苍白如纸的俊颜,每个人,都有自己要付出的代价,那么眼前的他,千年来,又承受了怎样的痛楚? “何处寻黄鹤?只留下长空万里,白云飞过。 日良宵成佳节,疑是阴差阳错,谁曾想千金一诺? 悠悠竟为何?只好向天涯问过客: 镜中花,水中月。 千古赤壁遗英烈, 风雨中大江南北,龙腾虎跃。 群山尽染英雄色,天上寒星闪烁,五千年不甘寂寞。 醉卧长亭长叹息,看人间花开花又落:秋风起,声瑟瑟。”飘渺的呢喃几乎要随风而逝,百慕夕却像是觉察不到逐渐变得猛烈的狂风,依旧面染轻笑的望着满面泪痕的女子。 千年追寻,千年守护,千年等待,原来,为的只是和她相遇,如今,相识,相知,相敌,相泣,他百慕夕此生,足矣。 似感觉到他的飘忽和决绝,流皓月猛然伸出小手,死死的抓住男子的衣衫,水雾弥漫的水眸就那样惊惧的望着他,“百慕夕,我不要了,不要爹爹了,你我之间所有的一切交易全部作罢,全部…不算数了…”终于明白,荡漾在心底的到底是什么,终于明白,为何那双桀骜狂妄的凤眸失去了所有的光芒,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一直以敌人身份与自己对峙的男子,到底会为自己的自私付出怎样的代价。 闻言,好似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安,百慕夕只是轻轻的摇头,嘴角挑起的弧度却是始终不变分毫,“流水回来了,月儿才会了无遗憾,流水回来了,月儿那缺憾的人生才会变得完美,流水回来了,月儿那颗破碎的心,也会再次安然了…”僵冷的大手缓缓拉住女子颤抖的小手,百慕夕双臂一个用力,便稳稳的托起那无力虚软的娇躯。 “可是…”你会死,后面三个字,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流皓月只是无声哽咽的望着无所谓的男子,对于自己的歉疚,他也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吗? “月儿,我不会死,而且…”不是歉疚,话,蓦然的止住,百慕夕只是苦笑的望着那悲戚的小脸,有些话,只有自己知道就好,如果告知了她,那么只会让她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那么不如不说。 “……”不停涌出泪珠子的在大风中滴滴坠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只能淹没在无尽的苍穹之中。 “走吧,我们回去了…”轻轻的开口,百慕夕转身,牵着女子向着山下走去。 他不舍,不舍得这么快就离开这只有他们的地方,他不舍,不舍得这么快从她的世界中退出,他不舍,不舍得如此近的依偎从此变成奢侈的梦幻,但是,老天终究是不会眷恋自己,温暖已经感受,那么,接下来该自己承受的,就是冰冷寒冽的无间炼狱了。 “百慕夕…”有些尖锐的嘶吼引得男子转身,迎面而来的,却是那冰冷但莫名让人温暖的柔软娇躯,睁大的凤眸中是难掩的震惊,只因,唇上那紧紧贴住的馨香娇嫩。 月儿…在干什么? 群龙逐凤 第一六一章 现身离情岛 “月儿,你决定了吗?”在南越的城门口出,一黑一白两抹身影相携而立,男子冷傲酷绝,女子娇柔绝美,那样的倾城相配,不自觉的让人停下了脚步,想要驻足凝望。 麟翱寒眸色沉然望着面容淡漠的流皓月,无声的叹息在心底逸散,知道她的挣扎,但是自己却只能如此无力的站在一旁,只因不知道该如何去触碰那深入骨髓的伤。 “大师兄,我只要确定三师兄没事了,那么我们就还回碧瑶山好吗?然后就住在那里一辈子”没有回答,只是语气飘渺的呢喃着,闪烁在眼底的隐隐悲戚散着揪心的酸涩。 流皓月抿唇浅笑,嘴角的弧度却带着散不去的酸楚,原来,纷乱的世间真的会碎了人的梦想,如果她一直都只是碧瑶山上单纯怯弱的八师弟,,如果她的灵魂不曾穿越时空来到这千年的月飞大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好似无穷无尽的磨难了? 但是从来就都只是如果,所以,她没有拒绝的机会,更没有逃避的机会,这么久的奔波,自己真的有点累了,累的只想要回到无忧无虑的碧瑶山,累的想要依偎在师傅的身边,累的不愿意再去想那些揪痛了她呼吸的记忆。 “…好…”望着那疲惫的小脸,沉吟须臾,麟翱寒才挑唇淡淡的应道,抬起大手,轻抚那单薄娇小的玉颜,“月儿,只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那样沉重无形的压迫即便是自己,都觉得那般让人无法承受,可是这般纤细的小人却是用自己的肩膀承担起了一切,只因,她觉得所有都是因她而起。 “……”深深的看一眼那无悔的冷然俊颜,流皓月水眸骤然涌上无法阻挡的狂怒湿意,小脸猛地转过,身形急切的朝着城外奔走而去。 水袖下紧握的粉拳任由尖利的指尖狠狠的刺入了掌心之中,唯有这样,才能提醒快要被淹没的理智,不能留恋,不能不舍,尽管想要丢下一切扑入那好似能为自己承载一切的宽阔胸膛里,但是,脑海中一张邪魅的俊颜闪过,三师兄,等找到了你,我们就离开这让人快要不能呼吸的尘世好吗? 掠气起身跃到白色的骏马背上,粉唇溢出一声娇喝,随着马鞭落下,凛傲的白马便撒开四蹄飞奔而去。 “月儿,天涯海角,碧落黄泉,师兄…誓死相陪…”静静的凝视着那逐渐淹没在视线中的白影,麟翱寒眸光柔软的轻轻呢喃,所以不要怕,月儿,不管你在哪里,师兄都会陪着你的… “月儿”在城墙的另一个角落,一抹略显憔悴狼狈的鹅黄色颀长身影不由的踉跄着身子,探出的大手似要紧紧捉住那飞身而去的白影,最后却只是黯然的敛下了俊颜,任由疲惫的酸戚荡漾在苍白的面容之上,月儿,我…还是迟了吗? 驾马飞驰的流皓月似感觉到了那悲戚无助的目光,有些疑惑不安的回答,映入眼帘的却是吵杂的人群,粉唇轻抿,不再游移,小手一个起落,便朝着离情岛的方向而去。 爹爹,你为我舍弃一切,甚至交付自己的性命,我却不能助你复生,因为那样的代价却是要另一个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百慕夕从来就不是一个摒弃了灵魂的魔鬼,那样悲戚惆怅的无助时常荡漾在一双邪魅的凤眸深处,于是,人们忽略了他的孤寂,无视了他的窒息,只看到了那浮华在表面的不羁。 但是月儿看见了,所以月儿让不忍占据了理智,就那样放掉了重新见到爹爹的机会,但是爹爹不会怪月儿的对吗?如果让爹爹重新回来必须要用另一条人命来换,那么月儿和失去了良知的千城月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为了自我去任意伤害他人的恶魔而已。 所以,爹爹,月儿就将你藏在心底好吗?那样的平静,那样的淡然,爹爹也一直都陪在月儿的身边对吗?从不曾离开半刻,小手轻轻的抚上心口的位置,那里好似回荡着浅浅的呢喃,就那样柔柔的喊着自己,月儿,爹爹…想你。 离情岛 “滚,滚”布置秀逸的阁楼之中,一声声让人心惊胆战的怒吼在无止尽的蔓延着,所有的婢女和小斯皆不由白了脸,惊惧的骇人在眼中弥漫,俯身屈膝跪地,全身颤抖的如同快要散架一般。 岛主这样发疯的狂怒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也让风光明媚的离情岛刹那变成了人人生畏的无间炼狱,而每个人则是心慌不安的面对着那让人惊骇的怒意。 “主子”一脸狼狈的皮儿就那样无奈痛苦的望着几乎要被逼疯的烨貅冥,娇小的身子想要上前,却被地上破碎的瓷器和强大的风劲狠狠的打飞出去。 “恩”一声闷哼,浓雾般的血色从小嘴喷洒而出,染红了雪白的衣襟。 “滚,滚”不断发狂的烨貅冥见到那妖娆的艳色,眸色血色更重,条条游移在额上的青筋凸暴而起,铁青暗沉的俊颜此刻扭曲变形,早已没有了曾经的邪傲和不羁,浓浓的憔悴使他像个走火入魔的武者。 “主子…”喑哑的呢喃无声的溢出,总是调皮古怪的皮儿第一次眼中出现暗淡的绝望,颓丧破败身子无力的瘫倒在地。 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年,老天爷还是不愿意放过主子,那些随影随行的梦靥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烟消云散,到底要什么时候,被主子深深遗忘埋葬的梦靥才能彻底的消失不见? “三师兄,虽然人家很早以前就知道你很凶,但是皮儿好歹也算对你忠心耿耿,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啊…”循循教导的轻柔低喃如同天籁般响起来,伴随一抹白影鬼魅般的靠近,皮儿朦胧的黑眸不由受惊般的睁大,那是 烨貅冥血色入魔的黑眸有了刹那的怔愣,可是脑子中一片浓郁的妖娆下一刻再次将他彻底笼罩,危险的杀意在眼底掠过,颀长的身子也好似猎豹般攻向那洁雅的白影。 “主子…”皮儿见状一声惊呼,撕痛的身子想要上前挡住那致命的杀招,主子现在失去了理智,一旦伤了那人,到时候主子恢复清醒,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但是,呼吸一窒,想要动的身子再次怔在原地,傻傻的望着那不逞多让的敏锐白影,眨眨大眼,似乎是不能了解,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喂喂喂,三师兄,你干嘛?哦,天,你还玩真的啊”一边不停的惊呼着,一边灵敏的身子却是轻松的躲闪着,那副闲时的模样犹如在逗弄一个易爆的孩子,而不是在应付招招夺命逼向自己的人。 “……”几十招下来,却是连流皓月的衣袖都没有碰到,已经入魔的烨貅冥眼底杀意更浓,紧握的铁拳也带着骇人的凌厉越发的狠煞起来。 可是,“嗯…”一声闷哼,颀长的身子便软软的倒下,偷袭成功的流皓月一个闪身掠到男子身后,小手臂一伸,就那样牢牢的接住了男子差点要摔倒在地的身子。 “我说皮儿,好歹我也算救了你,没看到我瘦弱的身子快要撑不住你主子高大的像头熊一样的身子了吗?”因为用力而充血嫣红的小脸很是不满的看着犹如被点穴的皮儿,流皓月极度哀怨的嘟哝着。 天杀的,赶了那么久的路,总算是到了离情岛的范畴之内,却被那戒备森严的守卫气黑了一张绝代小脸,想要大摇大摆的进去,却发现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是难得的敌视,就像是自己曾经侵犯过他们的领地一样。 于是为了不招惹麻烦,她只能学人家江湖好汉,做起了身过不留影的梁上君子,,结果,在几乎迷失在那大的不像话的岛上之时,就听到了那犹如受伤野兽般的怒吼。 身子快于理智的向这边掠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男子那双充血的黑眸和满身杀意的冷冽气息,心口一痛,还未回神,人就已经出现在这阁楼之中,谁知,迎接自己的,却是出手毫不留情的攻击。 说心底不受伤是假的,换做是谁,被自己在乎的人当做敌人一样出手,即便知道是有苦衷,但是依然会觉得难受,可是,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所以,她没有心痛的权利。 “你怎么会在这里?”忍着痛站起身子,皮儿皱着一张包子脸,满是疑惑不解的看着那一脸叹息的某女,绝色的倾城玉颜,搭上那古灵精怪的神情,不是主子最爱的流皓月又会是谁? 只是自己想不到的是,她不是失去踪迹很长时间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来的如此及时? “皮儿,你的表情我可以当成是自己不受欢迎吗?”有些受伤的望着面色肃然的小家伙,流皓月非常哀怨的开口。 “……”即使全身的痛楚都在肆无忌惮的蔓延,但是皮儿依旧忍不住丢出一个大大的白眼,总算是知道,物以类聚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了,尽管这个绝美的女子灵盏如仙,隐藏在骨子里的调皮和狡诈却和主子如出一辙。 “哦呵呵呵,这女娃好玩啊…”倏地,一声略显尖锐的女声响起,皮儿苍白的小脸一怔,难掩的恐惧在眸底闪耀,而流皓月则是微微挑起了黛眉,点点的疑惑在面上荡漾,来人是…谁? 群龙逐凤 第一六二章 他的过往 布置雅致的阁楼之内,僵身立在门边的皮儿双眸直楞的看看左边,然后再看看右边,黑沉的小脸很是滑稽的狠狠抽搐着,无意识抖动剧烈的小腿颤悠悠的向后一抬,警戒的神情还不忘在屋内四处游移。 “小皮子,给老头子我倒杯清茶来”眼看娇小的身子就要踏出门外,一声饱含柔情蜜意,的呢喃硬是如同惊雷般狠狠的袭向某个悲催的家伙。 粉委屈的瘪起红唇,皮儿满眼怨怼的瞅着那老不修的老混蛋,,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脚朝着距离不算远但是也称不上近的桌子走去,天杀的,这个老混蛋,根本就是故意的,什么时候,这个没品位的混蛋懂得喝茶这门高深的艺术了?而且茶壶根本就在他的手指头边上,这个老混蛋只要稍稍动动那鸡爪一样的指头,就能自力更生,偏偏,这个根本就是心理变态的老混蛋就是见不得自己好过。 闲适坐在老人对面的流皓月见状微微挑眉,戏谑的趣味和打量在眸底闪过,望着皮儿明显怨怼的强大气场,有些好笑的轻松在心底逸散,即便不满,即便抗拒,但是存在于眼眸深处的真心确实那般真实。 “小丫头,你要喝茶吗?”非常满意的看着满面嫌恶的皮儿为自己极为粗鲁的斟满茶水,老人无不欢愉的扬起嘴角,对着流皓月大咧咧的言道,压根不在乎自己宽大的衣袖被温热的茶水浸湿。 “好啊”点点头,眯起水眸看着豪爽不羁直接牛饮的老人,流皓月好脾气的点点头,视线轻转,就直接移向面色可媲美包青天的皮儿,“那就劳烦…呃。小皮子了…”呵呵,好一个别致的称呼,也难怪总是搞怪的小人如此的咬牙切齿了。 “……”皮儿神色沉暗,想要毫不客气的对着这个该死的老家伙吼上一顿,但是看着流皓月那精致绝美的玉颜,终究是努力的咽下了吐血的愤怒,抬起小手再次斟茶,只是这次,动作要轻柔许多。 眼前的女子,是主子挂在心尖上的存在,不论发生了何事,主子定然不希望她有丝毫的意外和难过,所以,自主子认定心意那日,自己便已将她亦视为自己的主子。 “哼哼,臭小子没良心,势利眼,有异性没人性,重色轻长辈,简直就是小混蛋一个”像是怕皮儿平稳的心太过安静,于是在一旁被当做空气无视的老头子再次开口,弥漫在语调中的怨气很是浓厚的在两人耳中扩散。 于是,刚刚平息了内心惊涛骇浪的皮儿再次成为被点燃的活火山,小白牙一抹,大眼一眯,狂怒的臭骂眼看就到了喉咙处,该死的老混蛋,真当自己怕了他,若不是看在主子的面上,自己早就半夜爬进老混蛋的屋里,狠狠的宰了他了。 “我想吃点东西…”一声突兀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呢喃就那样无预警的响起,皮儿下意识的回头,看到的就是流皓月带着丝丝笑意的绝美娇颜,大眼骤沉,不过刹那的功夫,心底的狂怒已经按捺而下,恶狠狠的瞪了某个一脸无辜的老混蛋一眼,便大步转身离去。 “小丫头不厚道”直到皮儿的身影消失在屋内,老人才慢条斯理的抬起茶盏,漫不经心定的望着笑语嫣然的流皓月,波澜不惊的语气却莫名的带起了阵阵的危险。 “老人家说什么,人家听不懂呢”粉无辜的眨眨明媚的水眸,微微嘟起粉唇可爱的说着,娇软的语气让人无法责怪半分。 嫩白如玉的柔荑轻轻的把玩着精致的茶盏,流皓月的申请是无懈可击的纯然,只是,那抹隐藏在眸底的睿智和清明如果不是刻意的若隐若现,也不会让她的话那般没有说服力了。 “小丫头装傻”没有一般老人的慈爱和和善,老人撇撇唇很是淡定的拆穿某月的伪装,斜睨着对方的眼神是让人心惊的锐利和压迫。 偏偏,流皓月也不是养在深闺中的无知小姐,直接将老人堪比x光机的眼神给当成了空气中可有可无的一抹沙粒,面上笑容不变,嘴角的弧度越大加深了些,倏地,眼眸调皮的轻眨,“老人家如此欺负一名孩童,人家只是以大欺小不好”一句话,就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某人身上,话语之间,无不歌颂自己是个见义勇为,侠义心肠的好人。 闻言,老人嘴角一抽,满是兴味的看着说的理所当然的小人,“丫头,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不过刚刚及笄的年龄,绝美的小脸之上难掩稚气,可是一双清透如溪的水眸中却荡漾着惊人的聪慧和傲然的睿智,这个孩子若为男子,必将—— “呵呵”娇俏的溢出笑声,流皓月鼻子一抽,粉唇轻启,“老人家装傻哦”原话不动的将他说的送还给他,水眸若无其事的飘向老人指腹下轻轻抚摸的茶盏,一轮清幽的明月冉冉闪耀着清凉的光芒。 “哈哈,有意思,果然有意思”见状,老人豪迈不羁的发出大笑声,望着流皓月的目光少了打量的沉暗,多了几分隐隐的疼惜和温暖。 刚刚踏进屋内的皮儿听到那堪比杀猪一般的笑声,直接不顾形象的丢出一个白眼,双手却是稳稳的托住糕点走向桌子,然后微微俯身,将那一碟碟诱人的糕点放在了桌上…流皓月的面前。 于是,老人伸出去的鸡爪就那样被点穴一般的僵在半空之中,“臭小子,你偏心”义正言辞的话语非常激昂的吐出,老人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糕点慢慢的飞离自己的视线,然后落在那美美的女娃面前。 “哼哼”皮儿依旧面无表情,可是那隐隐扬起的嘴角却证明了他的好心情,紧抿的红唇没有言语,却很是诚实的告诉他,自己就是偏心,对于这个不要脸的老混蛋,自己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离情岛的范围,还给他送糕点,做梦还比较快点。 然后,就在老人义愤填膺,气得上跳下串的怒骂下,皮儿很是淡定的转身离去,心情该死的好极了,看见老不死暴跳如雷的模样,还真是大快人心啊。 “老人家,有时候,关心是需要说出来的,藏在心里,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若无其事的啜饮着馨香的清茶,流皓月一双水眸只是看着漂浮在茶水上面的点点青叶,浅浅的低喃缓缓的逸散在空气之中。 下一刻,老人仿佛猴子般没办法安静片刻的身子便静默下来,深深的看着面色无异的流皓月,而后,才略显幽远的淡然一笑,“人啊,只有一颗心,哪顾得了那么多的事情,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才是逍遥天下的至高境界”飘然的语气却带着不可察觉的点点失落和洒脱,就那样无谓的飘散在空气之中。 “果真逍遥至此,那么老人家又何苦自困离情岛不愿离去?”流皓月嘴角笑靥依旧灿烂,只是退去了生疏的漠然和飘渺,变得真实和柔软。 “丫头,你有在乎的人吗?”没有回答,却轻飘飘的丢出一个问题,老人认真的看着那蓦然僵住的小脸,沧桑的黑眸深处掠过点点叹息。 “…自然…”眼前似乎又浮现那绝艳的桃花容颜,邪肆却也温暖,小手无意识的抚上心口的位置,点点撕裂却馨然的疼痛在那里蔓延,爹爹,月儿,想你了。 “冥小子算一个?”似没有看到女子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暗,老人再度开口,语气中的沉重和冷凝却莫名的让人一惊。 “老人家,如果三师兄不算,那么我便不会出现在这里”感觉到闪烁在空气中的凛冽寒气,流皓月却是淡然回应,唯有眸底隐隐闪烁的叹息让那张小脸溢出了点点的疲惫和憔悴。 犹记得,身不由己的来到这陌生的月飞大陆,第一眼陪在身边的就是师傅和七位绝色傲然却性情各异的狐狸师兄,总是一袭金衣裹身的三师兄在自己的面前永远的那般邪魅狂傲,放荡不羁,于是成了自己避之而唯恐不及的存在,直到那日清城相遇,在自己拒绝过后,闪耀在那傲然俊颜上的失落和倔强,就那般轻飘飘却又决然的砸入自己的心底,而面对自己的毒发,那俊脸上常有的不羁和戏谑消失不见的刹那,倾塌崩溃的狂怒也让自己知道,这个傲然的男子,便已成为自己此生无法割舍的存在。 “那丫头可知道冥小子的身世?”眼睑轻垂,双眼轻闪,敛眸的刹那,老人接着饮茶的动作,瞬间便将眸底的幽芒遮掩埋葬。 “三师兄只是三师兄,其他的,流皓月从不关心”像是已经知道老人要说什么,流皓月依然浅笑回答,淡然虚渺的语气却荡漾着无人可以撼动的坚定。 只有在无人察觉的瞬间,一双透彻的水眸掠过隐隐的叹息,怎会不知道,离情岛岛主烨貅冥,弑父杀母,残冷毒辣,阴森似修罗,手段如妖魔,那样阴暗的词语永远与之如影随形,但是那又如何?即便三师兄天地不容,即便他真的良知丧尽,但是在自己的面前,他却是那个为自己不顾一切的三师兄,她流皓月要的不多,全心全意的付出,自然也会让她倾心守护。 “八年前,冥小子亲手杀了这离情岛的岛主和岛主夫人,也包括那备受宠爱的二公子,而那时,二公子不过三岁稚龄…”仿佛怕她听不清楚,老人一字一句的呢喃,冷然的语调配上那张笑的诡异的老脸,让人觉得莫名森寒。 闻言,流皓月双手一顿,好像嵌刻在嘴角的笑靥慢慢消失,看着老人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冷冽,然后在老人带着期待,阴暗和煞气的注视下悠然开口,“那又如何?”清冽的话语同样的刻骨,却带着罕见的沉冷。 在老人越来越僵硬和木然的神情下,流皓月一张如玉的娇颜上再次绽放天地为之失色的绝美笑靥,“那又如何?”再一次的重复,语调越发的傲然,带着势不可挡的决然在空气中散开。 即便三师兄真的弑父杀母,即便他真的残冷毒辣,那又如何?之于自己,他就只是疼她,惜她,守她,护她,将她视为生命的存在,所以,天地不容也好,世俗不止也罢,她流皓月心善不错,却也不会不忍到神佛慈悲的地步,她只希望自己在意人平安快乐,其他的,恕她能力微小,实在无力负责老人怔愣的看着那傲然绝艳的小人,从未有过的震撼在眸底闪耀,原来,这就是冥小子命中那个重之又重的转折点吗?原来,她就是冥小子命中那个无法跨越的劫吗?原来…老天真的不曾遗忘冥小子。 “哈哈哈”直冲九霄的大笑在屋内散开,带着明媚的灿烂和释放,老人笑得前俯后仰,却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望着那风华绝代的女子,豪迈的站起身子,负手朝外面走去,大埋的步子也是多年阔别的轻松,如今,冥小子找到了自己的归宿,那么,自己也可以放心离去了。 站在门口,抬眸望天,看着那湛蓝的空色和洁雅的片片柔软,老人第一次用力看着,眼前却骤然闪烁着酸涩的湿意,而后用力眨眼,身子一提,便朝着外面急掠而去。 现在,自己心愿已了,所有的牵挂也已释怀,那么让自己牵恋的自由,也该彻底的让自己回归了。 “老混蛋,你该死的走了就别再回来了,老子终于不用再看到你那张碍眼的老脸了”门口转角处,皮儿不屑的望着那逐渐消失在空中的身影,很是嫌恶的呢喃着,可是越发朦胧的双眸却是溢出了片片的酸涩,用力眨眼,却是无意识的带出了串串的水珠,皮儿孩子气的抬起衣袖狠狠抹掉脸上的湿润,“该死的,沙子迷眼了” 而不知何时走到门边的流皓月,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全身隐隐颤抖而不自知的皮儿,看着那孩子面容上的倔强,看着那用力咬紧的红唇,看着那最后失控呜咽出声的悲凉,终究只是无奈的一叹,扬眸望天,也许…风沙会暂时迷了人的眼睛,但是等到天朗气清,等到雨过天晴,迎接他们的应该就是明媚的灿烂了吧。 三日后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刚刚诞生的黎明如同一个嫩红的婴儿,在这浓浓的泼洒中颤了三颤。 空心阁中,流皓月纤细的身子就那样轻轻的靠在床榻之上,紧闭的双眸带着微不可查的阴影,浓浓的憔悴和疲惫在略显苍白的玉颜上蔓延,一双冰冷的小手却是紧紧的握住床榻上男子的大掌,即便是在睡梦中,亦不曾放松半分。 悄然进入屋内的皮儿,熟悉的将手中的水盆放下,目光复杂的看着那倔强固执的女子,三日前,主子陷入昏迷,这个女子就那般不眠不休的陪在主子身边,夜班时分,还要为主子度气护住心肺,以免魔障攻心,可是那样的延续在短短的三日,就让那风华耀眼的女子变得憔悴不堪,任凭自己如何劝慰,她始终不曾离开主子半分。 “皮儿”沉睡的流皓月却在皮儿进入屋内刹那之后,就幽幽的睁开了水眸,短暂的迷茫过后,便习惯的扬起一抹浅笑看着面色肃然的男孩。 “你会害死我的…”意味不明的言道,语气中的怨怼清晰可见,皮儿眉峰紧蹙,望着女子不复往日清澈的水眸,那条条妖娆的血色浸染其中,让她多出了几分妖娆的朦胧淡然。 但是,皮儿绝对相信,即便此刻的她美的堪比九天玄女,一旦主子醒过来,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掐死自己的。 闻言,流皓月又刹那的怔愣,而后了然的一笑,刚想要开口,却发现掌心中的长指一动,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回眸,直接撞进那双深邃如渊的黑眸之中。 “三师兄…”轻柔的语气似沉醉于梦幻之中不愿清醒,总是笑得一脸灿烂的流皓月却是不知不觉淌出两行清泪,有些干裂的粉唇高高的扬起,带着浓浓的喜悦。 “走开…”谁知道,一声沙哑决绝的低吼在刹那几乎要震碎了人的心扉,烨貅冥大手一个无情的甩打,直接甩开了流皓月那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的柔荑。 “主子”皮儿身子一震,痴傻的看着面色冷寒似冰的烨貅冥,再僵硬的转身,小心翼翼的望向身子轻颤的纤细白影,那曾经诱人沉沦的绝色娇颜之上,只剩下破碎后的晶莹和冷冽。 粉唇紧抿,想要说话,却发现所有的言语全部梗在喉咙中间,无法吐出只字片语,流皓月僵僵的看着那冷冽似魔,看不见半点温暖的俊颜,眸中酸涩几乎要将自己淹没,可是,失了血色的嘴角努力的扬起,默然的转身,如果三师兄和曾经的七师兄一样忘记了自己,那么她亦不会强求半分,他们为了自己,已经承受了太多。 可是,“呃…”脚步还未落地,冰冷的小手就被一只铁掌狠狠的拽住,然后一个用力的回拉,单薄的身子便重重的撞上一具坚硬的胸膛。 “我想杀了你”咬牙切齿的低喃带着狂怒的火焰在流皓月耳边逸散,烨貅冥一双长臂如同铁钳般狠狠的圈在流皓月的身上,似从齿逢中挤出的低吼是黯然的自责和无力,浓郁的懊恼就那般肆无忌惮的占据深邃漆黑的星眸。 而一旁的皮儿却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木然的嘴角也荡漾出浅浅的弧度,无声的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容不得自己进驻的地方。 “三师兄”听着那熟悉的低沉音调,流皓月鼻子一酸,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究无力的滑落,瘪起的粉唇带着可怜兮兮的委屈,似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般无辜。 “……”感觉到滴滴的湿润打湿了自己的颈项,烨貅冥颀长的身子一震,却是无语的越发搂紧怀中娇柔的身子,黑眸轻阖,刹那的瞬间,便遮住了那翻涌狂袭的骇浪。 几个月前,自己就那样给了怪妖机会,失去意识的刹那,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印刻在灵魂中那绝色的娇颜,是否依旧笑得那般璀璨明媚? 可是,巨大的疯魔让他彻底崩溃,那被自己深深淹没的梦靥不留丝毫余地的再次将自己覆盖埋葬,让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暗沉的呼啸疯龙一般的彻底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忘记了自己,亦忘记了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她,就那样日日夜夜沉浸炼狱无法自拔,可是自她来到自己的身边,逐渐被控制的理智和清明慢慢回归,可是心底却似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无形的操控着自己的灵魂,让他违心的动手去攻击思念入骨的她。 三天的昏迷,是身体内两股力量拉扯下的结果,黑暗与光明,看似简单的选择,却几乎要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在自己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双冰冷却能带给自己温暖的小手紧紧的环住自己,柔柔的告诉自己,不要放弃,她会陪着自己,那一刻,巨大的冲击让几乎已经忘了脆弱的自己颤抖不已,于是,不放弃,不抛弃,就那样抗拒着一波又一波生不如死的折磨,静静的感受着那依偎的守护。 “以后,若是再这般,即便我死,亦绝不让你近身…”依旧躺着的身子轻轻放开怀中的娇躯,烨貅冥一双黑眸望进那布满水雾和迷离的清透眸珠,心底某一块地方一软,便有些赌气,有些威胁的呢喃道。 泪湿的小脸一怔,看着那罕见带着孩子气的俊颜,流皓月朦胧的水眸一眨,“三师兄是要我见死不救?”略带沙哑哽咽的呢喃时让人心怜的娇弱,看见那双终于恢复了清醒的幽深黑眸,悬挂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稳稳的落地。 “是…”眉峰一挑,干脆利落的回答,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是多么的自私无耻。 嘴角一抽,心底的抑郁也顿时消散不少,流皓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斜着眼打量着那说的义正言辞的某男,小嘴一张,就想要好好教育这个完全不知道善良为何物的家伙,可是,“是,我知道了”到了嘴边的话一转,直接乖巧的答应,只因她知道,眼前的狐狸是如何的固执,而现在的自己真的很累,不愿意为了一个问题纠缠于此。 粉嫩的小嘴的可爱的打着哈欠,流皓月伸出揉揉疲倦的水眸,“三师兄,你醒了就没事了,我要先睡一下…”说完,双手撑着床榻就想要站起身子。 谁知,烨貅冥动作更快,颀长的身子一个翻转,直接让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稳稳的放在了床榻里侧,大手占有性的一揽,便环住那纤细似柳的腰肢上。 “睡吧”轻柔的呢喃道,放在女子脖子下的大掌爱怜的轻抚那疲惫的娇颜,不复往日的嫣红,带着丝丝倦态的苍白,而这,皆是为了自己。 “嗯”也许是因为真的累了,也许是因为眼前的男子是让自己信任的对象,流皓月只是若有似无的轻哼一声,便阖起水眸,不过片刻的功夫,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一张绝美的娇颜也刹那变得那般安谧。 “傻月儿”看着那累极的容颜,烨貅冥的心底溢满沉郁的欢愉和说不清楚的酸涩,喜她心中有自己,恼她如此不知道爱惜自己,看着那如玉的肤色上多出了几抹阴影,看着那清澈如溪的水眸布满血丝,没有人知道,那短短的刹那,窒息的剧痛几乎要让他无能不能呼吸。 无意识的将怀中的身子更加的嵌入身体,烨貅冥薄唇轻挑,亦显得憔悴的俊脸上绽放一抹柔和的笑意,“睡吧,我的月儿”无声的呢喃着,随后也慢慢的阖起黑眸,此刻,忘记了所有,只想要这般安静的陪着她,守着她,因为烨貅冥知道,自从那抹单薄的身影走入视线,自从那古灵精怪的笑靥在自己面前绽放,此生,已然注定不能放手。 群龙逐凤 第一六三章 他的赎罪 “月儿,可有想我?”满是柔情蜜意的低喃在风光明媚的离情岛响起,映照着璀璨的华光让人倍觉羞涩。 “月儿,不要理他…”带着唾弃的低吼是绝对的粗鲁,“你想的是我对吗?”语气一转,让人惊悚的呢喃如同潺潺细雨在空中弥散。 “滚开…”话音未落,另一声颇具气势的怒吼便带着石破天惊的高昂打断了所有暧昧的氛围,可是,“月儿,你可以直接无视他们…”不屑的语调加上根本就是不耻的白眼,某男诽谤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们还有完没完?”好似比赛大嗓门一般,最后,随着一句直冲九霄的制止,那让人头晕眼花的争宠暂时有了片刻的消停。 “诸位师兄师弟,能否告诉我,你们不约而同来来我这离情岛,所谓何事?”站在一旁被无视的很彻底的烨貅冥黑着一张堪比锅底的俊脸,极力勾起抽搐不停的薄唇,想要以平常心来对待这几个不请自来的家伙,但是,黑眸一眨,难以掩饰的怒火在眸底闪耀,隐在袖子中的双手却是紧握成拳,天杀的,老天爷要不要告诉他,为什么这几个混蛋会来到自己的地盘,还是如此的光明正大? “月儿,师兄告诉你,师兄真的快想死你了”御寒炎笑着一张极度谄媚的俊脸,眨眨双眸,满是深情的凝望着面部神经严重失控的流皓月。 “月儿,不要相信他的鬼话…”粲轶涯剑眉一挑,用着完全不屑鄙视的目光瞅着一脸讨好表情的御寒炎,丫丫的,这个家伙是第一个被月儿救的,而且还是第一个让月儿交心的,现在,居然还妄想月儿第一个关注他,简直是皮痒欠收拾。 “月儿,跟我回南越”麟翱寒发挥霸道冷傲的风格,一句简单的呢喃直接想要带走那可怜的几乎要被人分食的某月。 “喂,大师兄,虽然你是大师兄,但是也不能这么独断啊,月儿,你还是跟七师兄回北辰好了”玺垠睿抢人不落人后,长臂一挥,就想要阻断麟翱寒的行动。 被四个大男人团团围住的流皓月抽搐着一张快要中风的小脸,左看看,右看看,扬起水眸想要说什么,却在那一双双弥散着其他含义的黑眸注视下,将所有的话语全部咽下,只能再次无语的承受那一波比一波还要强悍的攻击。 一张粉唇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可怜兮兮的瘪起,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老天爷不带这么玩的啊,好不容易盼着三师兄的身体好了,还没等自己提在半空的心落下,一开门,就映入四张笑的极为璀璨的笑脸,让她的心,再次犹如玩云霄飞车般开始了尖叫的旅程。 一旁被当成空气一样忽略彻底的烨貅冥白牙一磨,双拳紧握发出咯嘣的恐怖响声,总是淡然不羁的俊颜狠狠一阵扭曲,天杀的王八蛋,这几个混蛋不但私自闯入自己的地盘,居然还试图拐人,真的当他烨貅冥是四人啊。 看来,他离情岛的守卫该全部休息,一下了,被人闯进不算错,但是被人如此轻而易举的闯入,他烨貅冥的脸还要不要了? 四个完全目中无人的男子依旧自顾自的讨论着某月的归宿问题,而守在四周的护卫却是不自觉的后退几步,警戒的望着马上就要发飙的主子,呃,好恐怖,这样不言不语的主子比起前一阵狂暴的主子还要吓人? “大师兄,二师兄,六师兄,七师兄”没有错漏烨貅冥异样的流皓月,小嘴一张,急切的喊着几个惹恼了主人仍旧不自知的家伙,无声的叹息,然后用力勾起粉唇,“你们怎么来了?”这话早就该问了,可是他们硬是没有给自己一点的机会,所以,即使问题很白目,自己却只能没话找话的打破这紧绷沉闷的气氛。 “月儿,我想你”御寒炎发挥肉麻到底的风格,说着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情话。 “月儿,我来接你”玺垠睿表情一柔,总是寒冽的俊颜此刻也只剩下溺毙人的蜜意。 “月儿,我来陪你”粲轶涯也一改往日轻佻的作风,那副宠溺无度的模样只让人心神荡漾。 “月儿,我来娶你”最后,大家长的麟翱寒发话,认真的表情,低沉的呢喃,莫名的让人觉得他的话没有半分的虚假。 于是,御寒炎脸上的笑容僵直了,玺垠睿嘴角的弧度落下了,粲轶涯半眯的黑眸猛然睁大了,烨貅冥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再次肆无忌惮的蔓延了。 “大师兄”四声齐齐的合奏,整齐的让人以为是排练过了n次,四人瞪着面色不变,气场强大的麟翱寒,从齿缝挤出低吼,天杀的,就算他是大师兄,就是他入门比他们早,但是这次可是关系到终身幸福的大事,不管是什么人,自己都绝对不能退步。 “……”某月额上再次滑落n条黑线,无语问青天的扬起小脸,看着湛蓝的天空一阵颤抖,老天爷,我恨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姐,你在想什么?”如萱面染不解的望着唉声叹息的女子,清秀的小脸上是憧憬的痴迷,唔,话说,小姐真的好美,一开始只觉得她娇柔的让人不忍,可是这几日,却发觉,那轻灵的敏锐弥漫一双清透的水眸,透彻的让人不觉沉迷。 只是,那倾城的玉颜,此刻却是染满了明显的惆怅和无力,颓丧的趴在石桌上,犹如被人抽了骨头的…呃,小狗。 “没事啦…”小脸压根就没有抬起,只是下巴懒洋洋的靠着胳膊上,流皓月眯起水眸想着两日前的那一场混乱,本来就迷茫的脑子又是一阵头痛,那五个一个比一个难缠的狐狸到底要怎么解决啊?如果再想不到办法,自己真的要麻烦死啦。 “哦”纯然的小丫头眨眨眼,虽然觉得小姐说的话不是真的,但是傻傻的看着那好看的小脸,就是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不过,月牙的双眼又是一眨,貌似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忘掉了,皱眉,努力的回想,倏地,璀璨的光芒在眼底逸散,“对了,小姐,主子和几位公子在外面,要…”话没有说完,如萱傻眼的望着早已没了踪迹的地方,嘴角一抽,彻底风中凌乱了。 转身,抬步,安静的走到摘月苑的门口,面染不安的望着几个脸色一个比一个难堪的男子,“呃,那个,小姐…小姐跑了…”已经重复了三日的答案,到了现在,如萱还是没有练习的比较熟悉,毕竟,换成是谁,承受着那强大的压迫,都会觉得小心肝乱跳了。 闻言,五个风华绝代的大男人顾不得形象的一阵咒骂,随后顾不得欲言又止的小丫头,直接转身大步离去。 如萱叹气,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一听到几位公子来找她,就吓得犹如老鼠见到了猫,眨眼之间,就躲得无影无踪,哎,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片刻后,烨貅冥的阁楼之内,五个吃了无数次闭门羹的大男人斜身而坐,一张张荡漾着郁闷的俊颜上是骇人的凌冽。 “月儿在躲着我们”粲轶涯第一个开口,似笑非笑的嘴角却沾染着极致的冰冷,即便是外面晴朗的春日,也无法融化半分。 “而且躲得很明显”烨貅冥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那个几天都见不到踪迹的小家伙捉过来狠狠的揍屁股,该死的,自从那日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看到那可恶的小人了。 “没想到,我们居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玺垠睿极力保持平静的俊颜上是冷冷的寒煞,大手死死的握在扶手上,想要克制住杀人的冲动,千里迢迢的来到离情岛,结果明知道她就在这里,自己偏偏就是找不到,这怎能不让自己郁卒到想要吐血? “咱们的月儿总是让人意外”御寒炎黑眸轻敛,刹那的时间便遮掩住眸底的翻卷骇浪,若无其事的端起茶盏,下一刻,茶还未送入薄唇,便破碎在力道过大的掌心之中。 “我们…让月儿无措了…”沉默须臾,麟翱寒才淡淡的开口,低敛的黑眸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情,冷然的俊脸上,却逸散着似有似无的叹息。 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让他们觉得无能为力的东西,可是那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人就那样无预警的闯入他们的世界,掀起了翻天覆地的惊涛骇浪,他们着急了,失去自制了,那个小人却就那样不负责任的逃开了。 “换成我,我也逃”倏地,一声略显苍白的呢喃带着浅浅的笑意响起,伴随一袭红衣的飘扬,崆荇醉脚步带着隐隐的虚浮走入屋内。 左和右一脸无奈和紧张的紧随其后,明显带着憔悴的脸上是无言的叹息,主子太过倔强,结果就苦了他们这些属下了。 “我这离情岛什么时候成了客栈了?”烨貅冥剑眉轻挑,斜睨着那消瘦的颀长身躯,漫不经心的端起刹那,懒懒的呢喃道,只是,平静的太过死寂的语调却是没有半点的意外,显然就是预料到了他的出现。 “三师兄,风拂柳栈也是会选客人的”玺垠睿更觉,低垂的俊颜始终没有抬起,薄唇一张,却是毫不客气的吐出带刺的言语,就那样不加留情的向着崆荇醉袭去。 “要我说,三师弟手下的那些人,该全部被罚去洗茅厕”粲轶涯都是凉凉的建议,落井下石的意味让守在暗中的一群暗卫顿时一顿颜面神经失调,却苦于自己的身份,只能在心中暗暗咒骂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混蛋。 该死的,也不想想,他们几个人是一般人吗,光是身边那些明着的,暗着的属下,就足以将他们这些小小,的人物给淹了,且不说那些家伙卑鄙的要死,完全不顾所谓的江湖道义,专以硬闯为主旨,他们这些人能挡住才怪? “要不,关门…放狗?”御寒炎更是一副无辜宝宝的模样,白白的提议,直接无视崆荇醉那张白的堪比纸张的俊颜。 “……”唯有麟翱寒的态度是最过镇定的,动作优雅的举杯啜饮,直接将这一场以多欺少的恶劣戏码给当做空气,淡然的犹如得道成仙的圣人。 左总是肃然的面容一变,紧抿的薄唇一张,就想要开口,主子身份尊贵,即便是这些皇子,也无权辱骂主子。 但是,一只大手很快的捂住了那眼看就要或出口处的那张大嘴,右脸上笑容不变,当然,如果可以无视那牢牢堵住左嘴巴的大手,他的姿态应该算是最为闲适的。 哎,他这个老哥白目的很,没看到阴险狡诈,呃,不是,是睿智聪慧的主子都没有吭声吗?而且,主子这段时间所受的折磨不会少,现在不管是发生什么事,都无法阻挡主子去见那人的欲望,所以,如果现在有人开口惹恼了这几个摆明就是居心不良,想要气跑主子的男子,那么相信他,主子铁定会不顾念旧情的直接把他这个不开窍的老哥发配边疆的。 果然,崆荇醉只是黑眸轻闪,面上的神情却是不曾变化半分,“诸位师兄,师弟,醉此行前来,只为月儿,此后,要杀要剐,要打要骂,崆荇醉悉听尊便”平然的呢喃一如刚才,唯有一双隐在大红衣袖下的双手早已颤抖不已,身体撕裂的痛楚几乎要让他失去意识,但是,他知道,月儿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即使自己看不到,却仍然感觉到了那让自己觉得馨然的气息。 见状,烨貅冥双眸微闪,望着嘴角带着飘忽笑靥的崆荇醉,眼中的嘲讽逐渐消散无踪,刚毅的眉峰却是微不可查之间隆起了山丘,忽的敛下眼睑,无言沉默,他的伤…不轻。 “醉”麟翱寒冷冷的出声了,不知何时睨向崆荇醉的目光却凌冽的寒煞,“如果那日不是师傅赶到,月儿…早已死在了你的手上”波澜不惊的言语是平然的静默,那种音调只是在述说一件事实,而无关其他。 御寒炎几个人也不再言语,也只是默默的看着面色更加惨白的崆荇醉,这件事,是存在于他们每个人心中的一根刺,全部都明白,却是避而不谈,这次,终于被大师兄搬到了台面上来。 崆荇醉失去了血色的薄唇慢慢挑起,却是带着散不去的苦涩和酸楚,“如果那日师傅没来,我”亦不会让她有半点损伤,只因,看见那张痛不欲生的小脸时,早已击碎了他所有的坚持和冷硬,可是,后面这句话他却说不出来,如今的他,没有解释的权利,也早已失去了让人信任的资本。 颀长的身子一震,巨大的痛楚在心口蔓延开来,犹如被移了位置的五脏六腑仿若定了时的炸弹,此刻,已然到了爆炸的尽头。 迷蒙暗沉的黑眸终究无力的阖上,血色的身影就那样脆弱的向后倒去,看的左和右一惊,想要伸手去扶,却发现一抹黑影速度更快的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强大的冰冷气息差点要让他们窒息。 面色冷傲看不出变化的麟翱寒黑眸一沉,搭在崆荇醉手腕上的两指一紧,凌厉如电的目光转向一旁呆愣的左和右,“你们遇到了谁?”低沉的呢喃镇定若斯,可是唯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话中的危险已经濒临最高点。 左和右心神一震,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犹如被人掐住,傻傻的望着那张冷寒的俊颜,硬是吐不出半个字眼,其实他们是想说,他怎么知道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阻拦呢? 剑眉隐隐的蹙起,却是没有再继续质问,身子一转,麟翱寒扶住昏迷的崆荇醉朝着烨貅冥内室的床榻走去。 “大师兄,就这么简单的原谅四师兄吗?”御寒炎不甘心的开口,虽然他们谁都没说,但是大师兄的举动早已告诉了他们,如今,这个当初差点害死月儿的罪魁祸首取得了他的原谅。 “你可以叫他崆荇醉”没有回头,高挺的好似能承载一切磨难的身子牢牢的搀扶着没有意识的崆荇醉,麟翱寒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脚步却是不曾停顿半分。 御寒炎呼吸一窒,无可奈何的丢出一个白眼,好吧,他承受,在看到那满是血色和疲惫的俊脸时,自己也早已原谅,毕竟,最近几个月来,从暗卫那里得到的消息让自己知道,这个曾经脑子打结的四师兄所受的折磨根本就不会少半分。 “你们主子怎么了?”玺垠睿身子从椅子上站起,冷眼望着已然恢复了常态的左和右,四师兄的武功修为自己清楚的很,而且还有那一身的用毒本事,如果不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怎么会虚弱的一见面就晕倒的地步? “看来,你们…护主不周…”御寒炎慵懒姿态不变,唯有那一双弥漫着骇人寒意的双眸荡漾着蚀人的凛冽。 “……”左和右无奈的相视一眼,却是什么也不解释的直接俯身跪地,“属下知罪…”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主子身受重伤,他们的过失就无法推卸,尽管这样的结果完全是主子自己自作主张。 “来人”一直坐着身子未动的烨貅冥却是一声低喝,看着无声进入屋内的两抹黑影,薄唇有些戏谑的挑起,“告诉如萱,大祭司崆荇醉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如今我们几人已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完全没了办法”意味不明的呢喃带着希冀的愉悦,烨貅冥黑眸半眯,直长的睫毛遮挡住眸底一闪而逝的邪恶,哼哼,这样就不信月儿还不主动出现? 两人无言受命,随即一个掠身便失去了踪迹,即便两人觉得心中疑惑不解,却亦不会开口询问,只因他们相信,主子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三师兄,你想要月儿自己来找我们?”御寒炎嘴角微抽,满眼复杂的看着笑得犹如狐狸一样狡诈的烨貅冥,让传话给如萱,而不是直接传话给月儿,摆明就是想要借着那个口无遮拦小女孩的嘴去告诉月儿,这样,即便多么的不情愿,依照月儿的心善,就算头痛也会主动出现的。 “三师兄,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只狐狸”玺垠睿更加的干脆,斜睨着某人的目光是满满的鄙视和若有似无的崇拜,唔,话说,这个办法虽然有些卑鄙,但是效果应该不错,毕竟,自己已经有好久时间都没有见到月儿了,貌似真的想念的快要发疯了呢。 “你们有意见?”剑眉轻挑,若无其事的迎向两个师弟的不耻,烨貅冥态度闲适的继续饮茶,可是那毫无疑问的肯定却是让人知道,他根本就不介意那些带着污蔑性质的话语。 “三师弟,做得好…”粲轶涯倒是一点都不牛年的开口称赞,邪肆的幽芒在眼底闪耀,自己刚才也有这种想法的,只是介于不是在自己的地盘,所以不好安排而已。 “醉…伤的不轻…”不知何时踱步而出的麟翱寒冷冷的开口,话语中的沉然让人不由心下一沉。 闻言,刚才还在打趣的四人,面色一整,肃然的望着没有半点玩笑意味的麟翱寒,刚才他们只是觉得崆荇醉真的受伤,但却不曾想到他会伤到何种地步,而大师兄的一句伤的不轻,那其中的意思又代替什么,他们不会不清楚。 “我去带月儿过来”烨貅冥长袍一转,站起身子就向外走去,虽然月儿躲藏的功夫不错的,但是离情岛毕竟是他的地方,若真想要找到她也不是一件难事,之前只是想要给她一点时间,可是如今醉的身子才是关键,绝对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不用了”只觉眼前黑影一闪,麟翱寒长臂一挡,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抬眸望向那逐渐陨落的夕阳,冷硬的薄唇隐隐的挑起,“让月儿…自己决定吧…”他们直接,总有自己需要面对的心结,醉也好,月儿也罢,那看似若有似无,却实际存在的疏离,还是需要他们自己解开的。 是夜,流皓月蹑手蹑脚的朝着摘月苑靠近,猫着的小身子犹如做贼一般,尽量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声,怯生生的水眸在看到燃着微弱烛光的门窗时,不由暗暗吐了一口气。 小手一撩,一个闪身便进入屋内,开门,转身,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不难看出她是多么的熟练。 “小姐,你回来了”撑着下巴,昏昏欲睡的如萱却看见那鬼魅般闪进来的白影,眨眨困极的双眼,看着那贼一般小心翼翼的某月。 “呃,没事了,萱儿,你睡去吧”听着那带着睡意的朦胧呢喃,流皓月有些疑惑的转身,平常这个时候,这个贪睡的小丫头都是已经睡下的,怎么今天还在等着自己,可是有些混乱的心顾不得许多,只是看着小丫头爱困的表情,挥挥手就让她去休息。 “哦…”乖巧的答应,站起身子,有些摇摇晃晃的就朝着内室走去,那不稳的脚步让在身后看着她的流皓月一阵无力,就怕她随时会倒下。 而隐身在暗处的暗卫却是狠狠的磨牙握拳,该死的,那个迷糊的小丫头要是不把主子的话传到,自己就要掐死她。 倏地,如萱眨眨困的快要睁不开的双眼,可爱的瘪起小嘴,唔,自己好像是在等小姐的,那小姐现在回来了,自己好像有事要告诉她吧? 看着那停下的小身子,某个倒霉的暗卫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小笨蛋也不是无药可救嘛。 “萱儿,去睡吧,很晚了…”流皓月水眸轻闪,翘长的羽睫微微敛下,虽然屋内那气息已经极力隐藏,但是那刹那的紊乱足以让自己发现他了。 无声的叹息,看来,那几个造成自己心烦源头的男子不打算再放任自己了,连着三天的躲避,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心底在想什么,那么要如何去回应他们呢? “小姐,主子说,大祭司崆荇醉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几位公子已经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完全没了办法…”一字不差的将暗卫说的话重复一遍,如萱瞅瞅面色阴晴不定的某月,不解的困惑在眸中闪耀,呃,说实话,当时那人说给自己听的时候,自己也不明白,但是那人却是一脸想要掐死自己的告诉她,不需要明白,只要全部背下来告诉小姐听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为什么小姐的表情如此的怪异? “萱儿,睡去吧”沉吟须臾,流皓月浅笑望着满面不解的小丫头,再次开口,明明都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却还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看着自己,着实让人觉得忍俊不禁。 “哦”这次,困顿的睡意占据了一切,小丫头点点头,便不再停留的朝着旁边的小内室走去。 “出来”看不到如萱的身影,确定她已经离开之后,流皓月漫不经心的在软榻上坐下身子,敛下水眸淡淡的开口。 暗处的黑影身子一震,覆着黑纱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冷硬的眉峰紧紧的蹙起,他刻意确定自己没有泄露行踪,那么,那人的话是在对谁说? “不要想了,叫的就是你,别以为躲在屏风后,我就看不到你”依旧没有抬眸,只是身子一弯,趴在小塌上,伸出手指捏着精致的糕点,若无其事的丢进自己的嘴里。 黑眸一沉,男子的眼底是复杂的冷芒,即使看不见,也知道他的表情会是多么的精彩,抬步上前,颀长的黑影便在昏黄的烛光下打下一层阴影。 “小姐知道我在那里?”尽管觉得这么问题很多余,但是男子依然开口了,只是想要确定,这个长着一张惑人美颜,却迷得几个人中龙凤的男子倾心痴迷的女子,到底是不是有那样的价值? “身为暗卫,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小看对方,或者该说是…敌人…”始终都没有抬头,只是微微的阖上水眸,感受着甜点在嘴里融化的问道,隐隐的勾起嘴角,唔,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好饿。 黑影男子瞳孔骤然紧缩,望着全身慵懒如猫的女子,听着那意有所指的话语,脑子却是一个灵光闪过,是刚才,自己那刹那的呼吸失控?但是,那短短的瞬间就足以让这个看起来娇弱不堪的女子发现自己吗? 沉思之间,只觉眼前白光闪过,下一刻,一只冰冷似雪的小手就那样漫不经心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笑的可爱却寒煞的小脸就那样张扬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我刚才说了,不要小看自己的敌人”嗯,还真是孺子不可教,具的不知道三师兄那只狐狸的手下怎么会有如此不开窍的木头疙瘩。 已然习惯那些男子狐狸作风的流皓月没有想过,时间的男子,不是人人都有做狐狸的天分的。 “……”没有言语,平静的眸光中,震撼的错愕一闪而逝,须臾却归于平静,男子黑眸轻敛,莫名妥协的沉默在眉宇之间蔓延,那样的静默似乎在告诉女子,他…服了。 “刚才的话,是真是假?”见状,流皓月慢慢的放开了小手,恍若不经心的打量着葱白的玉指,却在不可察觉之间打量着男子的面前。 “绝无虚言”男子神情不变,淡淡的吐出四个字,随即身子一闪,刹那便消失在烛光摇曳的屋内。 流皓月脸上的淡然瞬间便消失不见,沉凝的肃然在眸底荡漾,紧抿的粉唇透着冷冽的寒煞,原以为,这话只是几位师兄骗自己出现的计策,所以,自己才会如此不加掩饰的出手攻击那看起来不懂得撒谎的暗卫,只有让他从心底对自己臣服,他才不悔出现欺骗的行为,可是,他却告诉自己,绝无虚言,短短四字,那样的沉重到底代替什么,自己真的可以假装不知道吗? 夜色暗淡,星芒闪耀,静谧的屋内只觉烛光一闪,微风掠动,刹那,再次恢复之前的平然,人气也彻底消散。 夜的寂静将整个离情岛笼罩其中,暗的看不见半点光芒的屋内,一抹若隐若现的白影鬼魅般的掠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的靠近床幔飘扬的床榻,肃然的冷凝在空气中流转。 伸出小手,冰冷的气息随之荡漾,床幔撩开,一抹颀长的身影安静的仰躺中间,亮的刺眼的水眸却在感觉到那浅的几乎要让人以为他没有呼吸的气息时,顿时黯然翻卷起来。 垂在身侧的左手一个挥动,屋内的烛光便骤然燃烧,飘渺的烛光逸散出微弱的光芒,可是,即便如此,流皓月却依然看见了那张白的几乎和鬼一样的脸色。 “出来”这次,语气中失去了淡然和平静,沉冷的语调中是难掩的怒火和冷冽,流皓月身子未动,依然静静的望着那没有意识的俊颜,风华绝代,却也脆弱如斯。 “流姑娘”不知何时现身的左和右,就那样昂然而立,左剑眉紧蹙,隐隐的责怪在眸底流转,毕竟,主子所有的遭遇皆是因为眼前这个美得不似真人的女子。 可是还未等他开口,右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然后有些谄媚,有些温暖的对着流皓月的背影开口。 “他是什么时候受得伤?”那微弱的气息即便不用自己上前查看,亦知道,那样的内伤严重到何种地步。 “…一个月前…”右眸光轻闪,却依然静静的开口,眼底,复杂的异样一闪而逝,主子…这次是真的陷下去了。 “……”呼吸一窒,单薄的身子有些无力,流皓月不敢置信的回眸,“该死的,他受伤了,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的行动?为什么不让他自行疗伤?为什么不给他找一个大夫?”天杀的,难道他们不知道他的伤有多重吗?难道他们不知道,他的五脏六腑皆收到重创,如果不是凭着一股意念,如今的他,早就是一句尸体了? 低吼的言语之间,隐藏着连流皓月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悲痛和绝望,如果他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果自己没有来见他,那么以后,她流皓月的世界是不是就会从此少了一抹妖娆绝艳的血色身影? 这次,左和右都没有开口,只是黯然的垂下了面容,身为习武之人,他们怎会不知道主子伤的有多重?但是,主子以命相挟,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失去所有的寄托和依偎… “月儿”喑哑,无力却满是惊喜的呢喃淡淡的响起,一直同样冰冷的大手就那样缓缓的握住女子冰冷的柔荑,然后慢慢的收紧,带着若有似无的颤抖。 “该死的不要叫我”猛然回头,小手一个用力,就想要甩开那让自己窒息的大手,流皓月恶狠狠的盯着醒过来的崆荇醉,总是笑意嫣然的水眸,此刻却布满刺人的冰冷。 “不放,永远…都不放了…”五指用力,嘴角溢出条条血丝,崆荇醉却笑得,极浅的笑靥,却是灿烂的明媚,犹如破晓的朝阳,带着暖然的光芒。 “该死的你”见状,流皓月水眸倏地睁大,却也再也顾不得发火,身子一弯,便扶起男子虚软的身子,抬腿上床,快速的坐在男子的身后,“不想死就放开我…”该死的该死的,受那么重的伤,居然还逞强,他能活到现在,根本就是老天厚待了。 “月儿…我…不怕死…”大手依然没有放开,鼻间用力的嗅着那熟悉的清香,似感觉不到体内撕裂的痛楚,和排山倒海而来的昏厥暗沉,崆荇醉笑的淡然,也笑的开怀,还好,终于见到了她,只要她安然无恙,那么,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崆荇醉…”一声低吼,带着无可奈何的焦躁,流皓月深深呼吸,想要压下那不停急跳的心脏,“现在放开我…”他的伤,容不得半点的拖延,现在的每时每刻都是那么的重要。 极力保持平静的流皓月似感觉不到逐渐朦胧的水眸和鼻间的酸涩,只知道,不能让他死,无论如v何,都不可以。 “月儿,原谅我”似感觉不到自己生命的逐渐流失,崆荇醉固执的轻轻呢喃,这么长时间,自己不放弃,为的只是求的她的原谅,这样,即便自己魂归黄泉,那么他还可以祈求来生相约,如此,便再也可以没有遗憾了。 “天杀的崆荇醉,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我该死的为什么要原谅你,你居心叵测的靠近我,不怀好意的设计我,然后那样绝情的对着我在乎的家人下毒,然后还想要取我的性命,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原谅你?现在,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我,你要死要活,随你的便,为什么要到我的身边,为什么要我看着瞧着,我该死的到底是欠了你什么?我该死的到底欠了你什么?”说到最后,高昂的声音已经带着破碎的尖锐,清泪滑落,沾湿了冰冷的小脸,串串水珠如同断裂的珍珠,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滚落而下。 “月儿”身子一震,崆荇醉回眸,震惊的望着那哭泣的小脸,握紧的大手也不由得松开,下一刻,眼前一黑,所有的世界就那样隔绝在他之外。 群龙逐凤 第一六四章 谁都不能少 “……”夕阳西下,晕染的红霞几乎要将整个天际笼罩其中,飘渺的云烟在空中荡漾,衬托着层层的气流,让人不觉心旷神怡。 “……”左望着那静然的似乎要成石像的身影,剑眉紧蹙,抿紧的薄唇透出难掩的担忧,黑衫飘摇,就想要不顾一切的上前。 “打住”身子还未动,就被一只铁臂紧紧的拽住胳膊,右神情肃然的倚在石壁之上,沉冷的黑眸却静静的望着那虚无的红影,“主子现在想要见到的,不是你我…”淡然的语气不复往日的轻佻,透沉的无力在语调中弥漫。 自那日后,主子就这样不言不语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无论是谁,都被隔绝在这独立的小院之外,那几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包括那个精灵调皮的绝美女子亦不例外。 “我去带她过来”左面色一沉,总是木然的脑子这次却反映的异常灵敏,身子一转,就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抓人。 如果见到那人是主子的希望,那么即便惹恼那些狂傲的男子又如何?只要主子变回以前那个从容无所谓的男子,自己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见状,右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对着夜晚的夕阳丢出一个很不雅观的白眼,话说,朽木不可雕这句话绝对是有道理的,他怎么能指望他的木头大哥可以一瞬间开窍呢? “喂”阻止的话还没有出口,却被一抹鬼魅的白影给惊在了原地,下一刻,不羁的笑靥在嘴角漾开,看着傻愣在原地的木头,直接长臂一提,一拽,然后一拉,直接转身离去。 现在正主已经来了,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小鱼小虾也应该退场了,至于主子,交给她,自己应该也放心了吧。 “左,我没事”身后脚步声起,崆荇醉也只是眸含迷离的注视着天边的晚霞,带着浅笑的嘴角好似柔软温润,却冰冷的不带半点温暖,只剩下空寂的苍凉。 “……”流皓月脚步一顿,纤细的身子却是再也动弹不得,伸出的小手似要触碰那妖娆的血衣,却只能那般僵立在半空之中,总是透彻的水眸逸散出浓浓的悲戚,似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堕落沉沦。 是她的错,如果她动作可以再快一点,如果自己可以再大度一点,那么眼前的男子是不是风华明媚无双一如当初?那总是带着邪笑的俊颜是否依然魅惑如妖?可是,没有如果,老天从不曾眷恋自己半分,他们之间,是否注定了擦肩而过? “左,明日…我们就离开吧…”好像习惯了左的沉默,对于来人的无言崆荇醉并没有太过的在意,薄唇轻启,轻柔的话语冉冉散出,一双大手却是无意识的抚上木然的双腿,冰冷的麻烦笼罩了整个下半身,那是…如同被人截去双腿的恍悟。 “……”闻言,呼吸一窒,流皓月眼前逐渐开始变得朦胧,汹涌而上的水汽就那样肆无忌惮的占据了一双水眸,咬紧粉唇不让呜咽溢出,最终却只能紧紧的握拳,忍住冲动上前的冲动。 五日前,自己那般手足无措的为他治疗,最后却无力的发现,那样五脏六飞俱伤的重创,让自己束手无策,心慌,惊恐,害怕,一瞬间就那样肆虐般的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神,但是,没有办法,无论怎么做,都不能让他毫发无伤,那一刻,流皓月好恨,恨老天的捉弄,为什么,总是要牵连她心中最在意的人? 想要问,他要去哪里?他还能去哪里?差不多二十年的希冀和憧憬,已然破碎,如今的他,今后又要如何生活? “如今,月儿已安然,我也…可以安心了…”脑海中不自觉的再次浮现那日日夜夜侵蚀自己灵魂的娇颜,崆荇醉苍白的俊脸上浮现隐隐的柔意,如今的月儿,身边有那么多人的守护,那么自己,也该放心了,自此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摔下异月峰,被六师兄背会碧瑶山,七个师兄就那样如同狐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害怕,我不安,可是我始终知道,师兄只是师兄,尽管别有用心,尽管不怀好意,却依然不曾想要伤害与我,那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让我暴跳如雷,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心底是多么的开心,因为那些真实的温暖”低哑的呢喃淡淡的响起,却如同惊雷一般打在坐着的崆荇醉身上。 面色一僵,游移在嘴角的笑靥也刹那变得空茫,想要转身,想要再好好看看她,却发现自己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碧瑶山那段日子,所有人都在试探我,因为之前的流皓月胆小,懦弱,娇柔的如同一只胆战心惊的小老鼠,可是后来的流皓月,尽管胆小一如当初,却不在纯然的如同一张不沾尘埃的白纸,心性灵锐如四师兄,怕是早已看出了端倪,却总是找不到任何的破绽,因为流皓月依然是流皓月,不曾改变分毫”抬步上前,白纱飘摇,流皓月清泪滑落,沾湿了冰冷的小脸,粉嫩的唇瓣却是调皮的扬起,犹如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可爱一如不解世事。 在男子面前站定,似看不到那苍白的容颜,似看不到那空茫迷离的黑眸,更似看不到那僵硬麻木的双腿,流皓月缓缓蹲下身子,就那样孩子气的横臂在男子的膝盖之上,小脸仿似撒娇的猫咪,柔柔的蹭着那清冷的血色衣衫。 “我原来只是季晗玥,不知生身父母的卑微孤儿,可是短短的一瞬间,我有了宠我至极的师傅,爱我无尽的家人,还有七个不顾一切守我,护我的师兄,天知道我有多么的快乐,那样的幸福几乎要淹没了我,所以,我自私的代替了流皓月,那个幸运儿一样的女子,尽管成为她的代价是磨难不短,阴谋不断,我却依然感谢老天的眷恋,因为他给了孤儿我所有希冀的情意,所以,我一直都心存感激,只因,如果拥有在意之人的代价是要遇到层层险阻,我亦不悔这公平的对待…”水眸轻阖,却依然有点点水珠蔓延而下,染湿了男子妖娆的红衫,流皓月声音飘渺,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快乐和愉悦。 第一次,对着这里的人讲出自己的身世,第一次,不想要有顾忌的去对一个人倾诉自己心底的涩然,她本是季晗玥,却机缘巧合成为流皓月,虽然无奈,却依然会有隐隐的酸楚和不安,因为她不知道这样的交换到底会在何时终止? 如果有一日,她如同来时那般突然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如果有一日,她莫名其妙的再次回到自己的世界中,那么这里自己在意的,也在意自己的人是否还会记得自己,而他们记得的到底是流皓月还是她季晗玥呢? “几位师兄的别有用心,我不是不知,只是觉得无所谓,因为不管什么样的心思,都不曾伤我半分,可是四师兄绝情的对待,却是真的伤了我的心,不为自己身重剧毒,也不为那生不如死的折磨,只是因为,被在意之人背叛的痛楚,早已胜过了一切”话音落,只感觉男子身子一僵,流皓月却似没有察觉,只是微微蹭着小脸,似累极般不愿移动身子半分。 “月儿”沙哑的呢喃微不可查的溢出薄唇,失了血色的唇瓣荡漾着寒冽的冰冷,总是游戏人间的不羁男子,此刻只剩下惨然的暗淡,仿若看不见半点星际的夜空,茫然一片。 崆荇醉知道,那次的对待,彻底伤了拥有一颗琉璃心的月儿,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伤了始终是伤了,无论自己如何弥补,如何补偿,都无法修复那破碎的痕迹,故作无知的当做一切不曾存在,也只是愚蠢的自欺欺人。 “那时候,好恨四师兄,水晶棺中的千城月只是一具没有感觉的遗体,可是月儿却是真实的活人,甚至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比不上千城月,相同的容颜,为什么会得不到相同的对待?”回忆般的喃喃自语,流皓月娇柔的玉颜上是从未有过的明媚,脱去了心底所有的沉重,再也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偌大时间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崆荇醉瞳孔骤然紧缩,喉咙处酸涩难当,再也吐不出只字片语,月儿,曾经天真纯善的女子,竟然那般想的吗?与一个死人去攀比,只因自己的错位对待。 “可是,却又真的恨不起来,因为在大哥找我麻烦的时候,是四师兄那般霸道却温柔的为我疗伤,在南皇为难我的时候,是四师兄那般不经意却又温和的将我护在身后,在我寒毒发作的时候,是四师兄那般固执倔强的伤了自己喂我鲜血,一件又一件,相忘却那样的难忘,犹如融入骨血的气息,无法退去分毫,于是,我告诉自己,四师兄对我,终究是不忍怜惜的,所以那些错误,我就当做四师兄脑子发烧后的一次失误,可是,倔强的执拗和自尊,却让我像刺猬一样防范着,怀疑着,因此伤了四师兄…”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可怜兮兮的小脸柔柔的抬起,望着面色凄冷的男子,“对不起,四师兄,你会原谅月儿的对吗?”犹如被主子抛弃小狗的姿态,低弱的呢喃带着娇柔的颤抖,小心翼翼抬起的小手,冰冷中带着软软的胆怯,轻轻的握住男子同样失去温度的大手,五指慢慢并拢,直至紧紧握住。 “月儿…”听着那道歉的呢喃,看着那不安恐慌的小脸,崆荇醉心底撕裂般生生的疼着,多想要抹去那绝美娇颜上的愁绪和悲凉,多想要再听到那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可是现在的自己还有资格吗?他还有那样的力量和自信去陪伴这样出色的她吗?他还有不顾一切的骄傲去守护憧憬一般的梦想吗? 双眸一闪,看见掩在红色衣衫下没有半分知觉的双腿,喉咙一紧,慢慢浮现在眼底的希冀海浪一般的消退不见踪影,苦涩的凄楚在嘴角荡漾,现在的崆荇醉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傲然天下的大祭司,再也不是风华绝然的妖娆男子,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失去双腿的废人而已,可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恨不怨不怪,因为这是他背叛所该付出的代价。 “我…不能…”艰难苦涩的低喃带着虚弱的迷离冉冉的响起,崆荇醉失去血色的薄唇缓缓扬起浅浅的弧度,僵冷的大手慢慢挣脱了女子那同样没有温度的小手,然后五指一颤,有些胆怯,有些犹疑的轻轻覆上女子的小脸,感觉那眷恋的馨柔在掌心蔓延,“月儿…我不能…”酸涩的湿意在眼底弥散,却被男子固执的阻挡在眼眶之中,只为认真的看清那融入自己骨血的绝美玉颜。 第一次如此的靠近她,听着那一句一句让自己心神澎湃的言语,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大声呼喊,只为发泄心中的激荡,他的月儿,终于对自己敞开了心扉,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密码,也成为他们之间所知的共同,但是,如今的他却不再拥有守护的资格,尽管心中撕裂般疼痛,尽管那刻骨剜心的痛楚让他快要不能呼吸,他却依然要若无其事的笑着,只因,他不要她因为歉疚而靠近自己。 纤细的身子一震,流皓月呆呆的看着那惨白如鬼,却笑得依旧风华绝代的男子,粉唇颤抖的蠕动,“四师兄还在怪月儿?”为什么,一直让自己避之而唯恐不及的人,如今主动愿意离开,她的心底却只剩下刺骨的绝望,迷茫的坠落如同被人生生的丢下了无敌深渊。 崆荇醉,从见到第一面就是自己防范的对象,尽管他总是笑得一脸无害,可是那一袭妖娆的红衣在自己的眼底,就是一只标准的妖孽,即使风华绝代,即使绝艳无双,却依然不曾让自己彻底放下心防。 直到他们之间那破裂的痕迹再也无法掩盖,直到所有的背叛绝望就那样无所遮掩的阴暗暴露在阳光之下,她害怕了,于是逃避了,他不安了,于是追来的,现在所有的误会已经解除,自己愿意靠近了,他却要离开了吗? “傻月儿…”嘴角笑靥不变,崆荇醉眸含柔情卑微的望着那泪流满面的小脸,荡漾在双眼中的却是溺毙人的怜惜,“师兄永远都是月儿的师兄,疼月儿,宠月儿,只要月儿开心,要师兄做什么可以”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又怎会怪她?如今所有的结局全部是自己一手造成,如果真的要怪,也只怪自己自作自受。 “你骗人”闻言,流皓月却是猛然甩开了男子覆在自己脸上的大手,单薄的身子一个突然站起,恶狠狠的怒意在脸上荡漾,却只因为那流泻而下的泪珠融化了浓浓的狠绝。 “什么疼我,宠我,如果真的疼我,怎么忍心伤我,如果真的宠我,怎么会忍心让我痛,崆荇醉,你一直都是那么自私,我不愿靠近你的时候,你总是一意孤行的在我身边徘徊,我抗拒,我厌恶,你却像是看不见,讨厌的总是出现在我眼前,等我习惯了你的出现,习惯了你的气息,习惯了你招摇却耀眼的红衣,你却不管不顾的要离开我的世界,崆荇醉,这就是你疼我宠我的方式吗?”大声的嘶吼带着悲痛的凄凉,绝望的小脸上是痛到极致的灰暗。 “月儿”喃喃的想要开口,却发现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崆荇醉就那样怔怔的看着发飙的女子,徘徊在嘴角的笑靥也不知何时消失无踪,只剩下惨然的迷离。 “崆荇醉,你就这么点本事吗?双腿废了又怎样?永远不能站起来又怎么样?是不是没有了双腿你就要消极的避开所有的人和事情?”似看不到男子脸上的空茫,流皓月不顾一切的吼着,尽管知道那样的言语是多么的伤人,可是她更清楚,如果今日打不破他筑起的心墙,那么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就真的没有了那妖娆绝艳的一袭红色身影了?而她流皓月的一生中,就会出现永远也无法弥补的缺憾了。 “我…是废人…”喃喃自语间,带着惨淡的阴暗,望着那狰狞扭曲的娇颜,崆荇醉面色是从未有过的绝望,薄唇习惯性的想要扬起,却发现自己似累极的旅人,没有了半分的力气。 “是,你是废人,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就快要是死人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就那样飞洒在逐渐暗淡的天际,破碎的晶芒是无法挽回的绝艳,灿烂一瞬过后,就永远消失无迹在偌大的尘世时间。 下一瞬,时间彻底归于无息,崆荇醉面上的虚无彻底的退去,眸含震惊和惊骇的望着面色逐渐归于平静的流皓月,她…说什么?月儿…在说什么? 夜色彻底侵占时间,明媚的星芒在夜幕中闪烁绽放,崆荇醉却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傀儡娃娃,只是呆呆的看着哭到几乎抽搐的流皓月。 “呜呜,你知道不知道…呜呜,我快死了…”失控的哭喊如同迷了路的孩子,顾不得一切的只为宣泄心底的痛楚。 “月儿,不要…胡说…”心底骤然缩紧犹如被人死死的抓紧,想要呼吸,却发现每呼吸一下,就感觉到刻骨铭心的痛楚,崆荇醉没有发觉,他的声音带着绝望的低落,自欺欺人的让自己都无法相信。 “呜呜,崆荇醉,都怪你,都怪我,因为你,我身染寒毒,五脏六腑皆以受创,我的日子不多了,而你这个罪魁祸首,却要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吗?”任性的喊出所有的苦涩,流皓月不管不顾,再也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不要自己在意的人,再次离开自己的世界,就像…爹爹一样。 “月儿”瞳孔骤然紧缩,崆荇醉身子想要站起,却发现双腿没有一点知觉,于是,颀长的身子就那样狼狈的摔倒在地。 “四师兄”流皓月一惊,快速上前,小手抱住男子的腰身,想要将他扶起。 可是,“月儿,对不起,对不起”一双长臂紧紧的抱住了她单薄的身子,温热却也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带着痛苦的绝然重复着,点点温热的泪珠打湿了女子馨柔的颈项。 “月儿,对不起”总是逸散着邪肆的黑眸紧紧的闭上,串串泪珠滚落而下,破碎的光芒在星辰的辉映下,折射出悲戚的决绝。 眨眨水眸,也让眸中的水雾倾泻而下,流皓月贝齿紧紧的咬紧粉唇,感受着男子悲痛的隐忍,却只是探出小手,死死的揽住男子的腰身,粉嫩的嘴角却隐隐的扬起了浅浅的弧度,还好,她的红衣妖孽还在,没有离开她的世界,只要这样就好了,只要这样…她就很幸福了。 隐身在不远处的左,不知何时湿了一双沉暗的黑眸,静静的看着那相拥而泣的一红一白粮两抹身影,刚硬的嘴角却是慢慢浮现出淡然的弧度,主子…终于让自己放心了。 戏谑不羁的右,却是高高的扬起俊脸,嘴角依然挂着轻佻不羁的笑靥,瞪大双眸看着那圆润的明月,如今,月圆了,是不是也表示,人也该…圆了那? 终于将累极的崆荇醉送回房间,流皓月抽抽小鼻子,伸出小手锤锤自己酸痛的小肩膀,也全身无力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刚推开门,有些红肿涩然的水眸一眨,然后再眨,确定眼前的景象不是自己的幻象之后,身子一转,就要拔腿就跑。 天啊,地啊,能不能别玩了,她最近几天真的很累了,她只是想要好好睡个觉,怎么就那么难呢? “月儿要去哪里?”一袭蓝衣鬼魅般的挡在了某月的面前,狂傲的蓝衣在夜色中荡漾出绝艳的光芒,玺垠睿双眸半眯的望着一脸心虚的小家伙,笑得极度温柔的低喃道。 “呃”故作无辜的眨眨水眸,流皓月僵硬的嘴角想要绽放最自然的弧度,却发现,大概是她以前笑得太多了,今天就是没办法笑的倾城倾国。 “月儿身体不同于以往,该是好好休息的,可不能任性”小手一紧,已经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牢牢的牵住,霸道的力量容不得她拒绝半分,单薄的小身子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御寒炎朝屋内走去。 “咦,几位师兄都在啊”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似刚发现那几抹身影,娇俏的模样可爱的让人忍不住疼宠怜惜。 “月儿今日去见四师弟,不知道结果如何?…”一副闲时模样坐在软榻上粲轶涯懒懒的开口,漫不经心的模样犹如优雅的猎豹,看起来无害,却会在你不加防范的时候一扑而上,将你吞吃入腹。 “呃,那个,呵呵,还…还不错…”脸上笑靥如花,心底却是哀嚎声震天,流皓月看着不露声色的几只狐狸,真的恨不得自己有遁地术,可以躲过那看似不经意却句句刺中自己要害的话语。 她敢肯定,今日自己在花园里和四师兄说的话,这几只腹黑的狐狸全部听见了,他们要是干脆的直言想问也就算了,但是如此这般婉转,真的让自己小心肝扑通通的乱跳啊。 “不错?”淡淡的重复,烨貅冥在某月身子一僵的刹那缓缓的开口,“就是不知道月儿所说的不错是怎样一个不错法?”把玩在五指间的青瓷茶盏如果脆弱的琉璃,就那般清冽的碎在男子完美无缺的指间。 “呃”呼吸一窒,额上黑线滑落,不自觉的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小手还牢牢的握在御寒炎的手中。 妈妈呀,好恐怖,呜呜,三师兄真的好吓人,他手中的茶盏是她无意间在这离情岛上发现的,具如萱小丫头说,貌似是什么时候的古董,意思说就是相当的值钱,更关键的是那精巧的造型确实让自己很喜欢,可是现在就那么轻易的毁在了三师兄的手里? “嗯,不小心”五指一张,破碎的瓷片就无比无辜的被丢落在地,烨貅冥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唯有弥漫着浓浓危险的黑眸紧紧的盯着某个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的流皓月。 无语问青天的盯着某个波澜不惊的男子,流皓月彻底沉默,丫丫个呸,谁不小心会直接弄碎一只古董茶盏啊? “月儿,过来…”一直保持沉默的麟翱寒带着沉重的压迫开口,静然的语调犹如冰封的湖泊,丝毫不起半分涟漪。 小心肝又是一颤,不自觉的握紧了抓着自己的大手,警戒的望着不动声色的黑衣男子,流皓月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啊?而眼前的这几只狐狸就是掌握了自己生杀大权的家长呢? 沉思之间,已经被某个不良叛变的御寒炎带到了麟翱寒的面前,徒劳无功的扯着身子,就是为了避开那全身都散着无无限寒气的人体制冷机,得空之间,还不忘对着某个不知道爱护幼小的某寒丢出一个白眼,该死的御寒炎,没看到大师兄一副吓人的表情吗?居然还把她推入虎口之中? “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去请,你过来?”懊恼咒骂间,一声依然低沉无波的呢喃响起,却如同紧箍咒将某个不安分想要挣脱的小家伙给定在了原地,麟翱寒看着那不停蠕动尽量避开自己的某月,沉暗的黑眸中,幽芒一闪而逝。 闻言,再也顾不得脸上僵硬的笑靥,流皓月瘪起粉唇极为不情愿的靠近某个以权压人的冰块男,磨蹭的脚步一步三停,短短的两米距离,硬是差不多走了五分钟。 御寒炎黑眸一眯,戏谑的笑意在眸底流转,却是安静的环胸立在原地,看着某个蜗牛速度移动的小家伙,这次,必须要让大师兄好好吓吓她才行,否则下次她还会这样吓他们。 “大师兄”站直身子,双手交握,垂着小脑袋不安的打量着某个面无表情的麟翱寒,唔,真的好吓人,干嘛要这样看着她? “啊,大师兄你干嘛?”下一刻,眼前视线一花,等到回神,纤细的身子已经非常不雅观的趴在了麟翱寒的双腿之上,下意识的开口惊呼,却在感觉到小屁股上那带着不轻力道的重击时,愣住了一张娇美的小脸。 现在是什么情况?貌似是她可爱的小屁股被打了?而且动手行凶的应该,可能,大概,就是一脸霜寒的麟翱寒? 猛然回头,委屈兮兮的小脸看着俊脸上依然没有半分表情的麟翱寒,眨眨水眸,“大师兄,你打我?”拔高的语调是明显的不敢置信,其实流皓月想要问的是,他居然打自己,而且还是打在屁股这么丢脸的部位,更可恶的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知错了吗?”似看不见她眼底的羞涩和怒意,麟翱寒面色不变,刀锋一样的薄唇淡淡的开启,短短四字却如同导火索一样直接点燃了某月愤怒的小宇宙。 “我该死的知道什么错?”丢脸的火焰占据了一切,流皓月顾不得后果的咒骂出声,“我有什么错要知道?”掩埋在骨子里的倔强被彻底的激发,流皓月张牙舞爪的瞪着某个混蛋,恶狠狠的吼着。 大掌起,带着果断的力道落下,“啪”,清脆的响声再次崩断了某月的神经,“知错了吗?”语调不变,神情不变,依然是同一句话,麟翱寒问的极为平淡。 “我没错”那刺痛的击打不近打痛了身子,更打痛了一颗自尊极强的心,流皓月昂起小脸,执拗的倔强着。 举在半空中的大掌再次落下,“知错了吗?”这次,故作平静的眸底翻涌起惊涛骇浪,麟翱寒眸色沉冷,森寒的煞气在一张俊颜上弥散。 “……”见状,烨貅冥恍然不惊的转过身子,望着院外挂在天际的一轮圆月,冰冷茫然的绚烂肆无忌惮的闪耀。 “……”粲轶涯也漫不经心的敛下了黑眸,唯有紧握的铁拳微不可查的颤抖着,那三掌打痛了月儿的身子,却也打痛了他们的灵魂。 “……”一旁的御寒炎有些失控的猛然垂下俊颜,僵硬的身子想要上前将那固执的小人紧紧的拥入怀中,可是 “大师兄”玺垠睿大步上前,眉峰紧蹙,抿紧的薄唇带着劝解的意味开启,却在接收到麟翱寒那沉寒的眸光时,僵在原地,瞳孔骤然紧缩,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没…错…”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好痛,可是流皓月只是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求饶,溢满水汽的双眸不屈的望着麟翱寒,倔强的不让自己屈服。 高举的大掌一僵,看着那清透入睡的眸珠,麟翱寒面色骤沉,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刹那,五指慢慢落下,“月儿,你可知,今日若不是师兄还有一点理智,那么四师弟绝不会活过明日…”长臂一探,抱着女子的身子一个翻转,让她稳稳的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揽住那纤细似柳的腰身,麟翱寒俊颜靠在女子的头顶,依然是波澜如水的声音,静默的似一弯没有气息的死井。 泪珠终是无力的滚落,流皓月垂下长睫不言不语,唯有眼睑遮掩的眸底翻卷着波涛,这个总是傲然冷漠的大师兄,是在对自己解释吗? “你说你身染寒毒,命不久矣,明知道是安抚四师弟的谎言,师兄却依然当真了”仿佛不在乎她的沉默,麟翱寒静静的开口,“月儿,以后莫要拿自己来玩笑了”大手轻轻的抚着女子丝滑的青丝,男子总是俊傲狂霸的脸上是胆怯的惊慌,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却不能失去这绝美的笑靥,如果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那用着娇柔嗓音喊着自己大师兄的女子,那么偌大尘世江山,之于他,不过无用沙粒而已。 沉默的精密蔓延在不大的内室之中,五个男子无声的看着那垂首不语的小人,这个女子是牵引他们所有心神灵魂的存在,不能想象,没有了她,他们彼此的生命还有何意义? “还痛吗?”须臾,得不到答复的麟翱寒终是不安的蹙起剑眉,放开女子的身子想要看清她的神情,却是被一双小手紧紧的环住了腰身。 “对不起”喑哑朦胧的呢喃轻轻的响起,仿佛就要散在空气之中,可是几人却是听清了。 “对不起”这次,抬起了小脸,晶莹的泪珠沾湿了娇美的玉颜,可是粉嫩的唇瓣却是不安的抿紧,“我不是故意的,四师兄不听人家的话,我想,要是我说自己快死了,四师兄就不会离开我了,我…不是故意的…”今日花园中的一幕,只是逼不得已的一个善意谎言,如果可以,谁会咒自己去死,但是如果这样的代价是留下了四师兄,那么不管如何也是值得的。 “月儿,如果今日要离开的是我,你…”也会如此吗?后面一句话,玺垠睿终究是没有问出来,莫名的不安让他止住了话语,心中酸涩难当,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宣泄。 “七师兄,你也要走吗?”没有听出那话语中的深意,流皓月有些惊慌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要那俊逸的容颜离开自己的世界,狂傲的七师兄亦是如此。 “月儿想要六师兄永远陪着你吗?”截断了玺垠睿矛盾的话语,御寒炎唇含浅笑的开口,望着流皓月的神情是毫不掩饰的柔情,有些事情,是该早些决定了。 快速的点点小脑袋,“想…”干脆果断,没有犹豫半分,流皓月想念碧瑶山的日子,那段没有阴谋没有算计的纯真岁月,只有快乐无忧与之如影随形。 “那三师兄呢?”身子未动,只是紧紧的望着那张纯然的娇颜,烨貅冥眉宇之间荡漾着若隐若现的挣扎。 “三师兄会永远陪着月儿对吗?”望着那邪傲的俊脸,流皓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想要的是当初大家在一起的日子,那般的美好和让人眷恋。 “如果让二师兄一直跟着月儿,月儿应该不会厌烦吧?”粲轶涯也缓缓的开口,嘴角带笑,却是莫名的逸散着点点的苦涩。 “不会不会…”虽然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怪怪的,可是思绪已经彻底混论的流皓月已经顾不得去思考,只是想要顺从自己的心意答着。 “傻月儿啊”闻言,麟翱寒有些苦涩的呢喃着,无声的叹息,终是慢慢抬起大手将那不解迷惑的小脸按压在胸膛之上。 他们的月儿,聪睿灵敏,却是对情字一字懵懂无知,他们的情意已经那般浓厚,倾心相付,非卿不娶,可是小家伙却不懂自己的心意,不过,少了谁都不可以,小家伙倒是清楚的很。 不着痕迹之间与其他几个犹如吃了黄连的男子交换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也许,是该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了。 群龙逐凤 第一六五章 设计拜堂 “说吧,你们的决定是什么?”安抚那情绪失控的小人睡下,麟翱寒不该寒霜本色的开口,俊傲的容颜上却带着点点的颓丧和无奈。 “我不放手…”烨貅冥俊脸未抬,只是望着掌心中精致的茶盏,想象着刚才月儿那不忍可惜的神色,眸底的宠溺一闪而过,呵呵,小傻瓜,没有看出他握碎的只是一个赝品吗? “小笨蛋破坏了我的大婚,当然要陪我一个新娘子了”粲轶涯负手而立,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清冷的神色不觉让人心生凄凉,可是脑海中闪耀着一张灿烂的笑靥,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有她足矣。 “自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此生非她不要”御寒炎神色不变,身子懒懒的倚在软榻之上,长臂无谓的搭在屈起的膝盖之上,莫名的悠然在面上荡漾。 “对她,我生死不弃…”玺垠睿也淡然开口,戏谑不羁的模样犹如玩笑般,可是沉暗眸底的认真却是那样让人清楚,他绝无半句虚言。 “可是”波澜不惊的静然在面上弥散,麟翱寒冷冷的抬起双眸,刀锋似的薄唇邪邪的勾起,“月儿只有一个…”一句话犹如一桶冷水,就那样没有半点遮掩的泼向几个信誓旦旦的狂傲男子。 “……”闻言,粲轶涯的脸色顿时黑的和锅底有的一拼,嘴角微抽,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都没说。、“……”烨貅冥略带埋怨的斜睨着某个泼人冷水的冰块男,话虽然伤人,却也是事实。 “……”御寒炎面上的笑容一僵,搭在膝盖上的大手也骤然紧握成拳,骇人的咯嘣声在静谧的屋子内蔓延。 “……”玺垠睿低垂的俊颜看不清神情,只有让人毛骨悚然的磨牙声合着骨节错落声响起。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想这么长时间”温雅的男声响起,一抹白影如风般掠进屋内,俊逸的容颜,配上柔润如风的气质,不自觉的让人心旷神怡。 沵枢枫一袭洁雅白衣,不沾尘埃,俊脸上难掩疲惫,却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如同一个丢掉了沉重包袱的旅人,光华闪耀,令人倾倒。 “我还以为你自动退出了呢”心情不好,摆明就是迁怒的粲轶涯冷冷的开口,很是不雅的对着一身温和气息的沵枢枫丢出一个白眼。 小老鼠只有一只,可是觊觎的猫可是不少,如今,又多了一只,怎能不让人捶胸顿足? “二师兄不曾想过的事情,枫怎敢奢望?”不咸不淡的回击,沵枢枫君子气息一览无余,抬步上前,大手一撩衣衫,便优雅的在椅子上坐定。 “看样子,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烨貅冥无不遗憾的言道,还不忘摇摇头表示自己的哀叹,话说,想当初他们还以为无隐国的事情可以托住他一段时间呢?谁知道居然这么快就被解决了,那个百慕沥还真是不堪一击。 “枫多谢三师兄挂念了”偏偏,人家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温雅淡然的如同得到的谪仙,任由你如何攻击,就是无法伤他分毫。 “五师兄不好好做自己的相爷,跑来这里干嘛?”御寒炎完全不遮掩自己的嫌恶,话说,没有忘记当初月儿小笨蛋最为依赖的可就是这个笑面虎的家伙,后来也是因为这个家伙才主动穿上红妆,如今,他居然还想要分一杯羹? “六师弟皇子都不当了,师兄这个丞相就更可有可无了”执茶的动作一顿,懒洋洋的瞟了一眼摆明就是心里不平衡的家伙,不疾不徐的吐出呢喃,发挥无往不利的口才,誓言打败这些不安好心的师兄弟。 “其实五师兄不用如此着急赶来,月儿在我们几个的悉心照顾下,已经很少提起五师兄了呢”玺垠睿接棒开口,漫不经心的呢喃却带着显而易见的长刺,就是为了打掉某枫脸上那极度碍眼的笑靥。 “嗯,这倒是…”出乎意料的,沵枢枫没有半分的怒意,反而优雅一笑,“在意之人是放在心底,不用经常挂在嘴边的…”话音落,还不忘径自颔首,像是在确定一般。 “……”四个铩羽而归的大男人,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个一来就给了他们下马威的混蛋,恨不得上前不顾道义的群殴他一顿。 “五师弟打算如何做?”在一群人心思各异时,麟翱寒淡淡的开口,犹如看不见那蔓延在空气中的噼里啪啦火星,望着笑的悠然自在的沵枢枫低低呢喃。 手上动作一顿,沵枢枫缓缓抬手,温润的黑眸定定的迎向麟翱寒,“大师兄打算如何做?”像是完全感觉不到那沉重的压迫,嘴角微微扬起柔雅的弧度,清风般的柔和在男子周遭弥散。 “上穷碧落下黄泉,誓死不弃”仿佛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麟翱寒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淡然开口,语调中的决绝却是没有半分的转圜余地。 “三生石生留姓名,生生世世永不弃”傲然的扬高俊颜,第一次退去了温润,沵枢枫的眼底是绝然的不悔,为了她,甘愿堕入无间炼狱,为了她,甘愿舍身成魔,为了她,与之分享又如何? “你们觉得月儿会选择谁?”沉寂半晌之后,御寒炎有些不情愿的开口,眉宇之间却游移着浓浓的叹息和苍白。 “那个小笨蛋”烨貅冥终究是再也维持不了自身的好风度,恶狠狠的咒骂出声,想要不顾一切的进入内室将那个喜欢招蜂引蝶的小笨蛋抓出来狠狠大屁股,可是,黑眸猛然闭起,他…舍不得。 “你们谁要放弃?”粲轶涯将身子懒懒的倚在墙上,深邃如渊的黑眸在几人中巡视一圈,想要发现千年难遇一次的奇迹。 “二师兄,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不适合做梦”玺垠睿不屑的撇撇薄唇,他们这些人可是最好的猎者,好不容易遇到了心仪的猎物,主动放弃的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被人揍傻了,很可惜,他们都不是。 “要不咱们比试一场,谁输谁退出如何?”御寒炎黑眸一亮,自认为聪明的提出一个自己的办法。 “比轻功?”粲轶涯黑眸一眯,非常善解人意的也参与了进去。 “要不还是比剑法吧…”烨貅冥也投票不落人后,很是爽快的给出自己的见解。 “打打杀杀多不好,还不如比下棋呢…”玺垠睿皱皱剑眉,略显为难的言道。 “下棋枯燥,作画如何?”沵枢枫也不该温润本色的启唇,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淡然低言。 “……”见状,麟翱寒冷冷的望着开口的几人,随后两道冰冷如刀的目光便波澜不惊的转向提出这个烂建议的御寒炎,低眉敛眸,根本就懒得参与这个足够白痴的讨论会。 御寒炎俊颜抽搐,中风似的面部扭曲个彻底,面对麟翱寒的责怪,却是无法吐出只字反驳的言语,好吧,他承认,他的建议真的是烂到不行。 二师兄擅轻功,三师兄剑法无双,五师兄诗画冠绝天下,至于七师弟棋艺超群,至今无能能超越,他们提出的项目,根本就是按照自己所长来说的,自己除非是傻了,才会听他们的。 “这确实是个不小的问题呢…”正当众人纠结的无措时刻,窗外一声极小的呢喃就那样惊雷般的传入耳中。 所有人没有动静,只是一双双沉暗的黑眸却转向身为主人的烨貅冥身上。 “我也这么想,毕竟,流姑娘只是一个人,除非是把她撕成七瓣,才能满足每个人”属于右特有的不羁声音带着如风的洒脱,刻意压低的呢喃却没有遮掩的躲闪。 “那怎么办?”皮儿带着孩子气的稚嫩声音非常惆怅的响起,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也知道他的脸上带着怎样的纠结。 “流姑娘干脆每个人都嫁了不就行了嘛”惊世骇俗的提议就那样不经深思的吐出,犹如事实本就理所当然一般。 “右,闭嘴”厚道的左一声低喝,带着慌乱的低喃似乎是没有料到自己的亲弟弟会如此的大胆,什么叫做都嫁,一个女子怎能嫁七个男子,这样的话语根本就是大逆不道。 “老哥…”右的声音依然是淡然的轻佻,“要不你给出一个建议,七个人都不愿意放手,流姑娘又不可能真的被撕成七瓣,更何况,外面还有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呢,如果现在不做决定,等到以后抢的人更多,哼哼,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啊…” “其实吧…”倏地,皮儿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也是这么想,没有人规定只有男子可以三妻六妾,而女子不能同时多嫁啊?” “兄弟,你真是我的知音人…”右激动的声音犹如见到了知己,猛然有些拔高的音调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在听人家的墙角。 “呃,臭小子,放手…”气急败坏的皮儿再次怒骂起来,接下来,就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我不要”烨貅冥恶狠狠的低吼道,却发现整齐的几重奏响起,错愕的望着同时开口的几人,莫名的挣扎在一张张俊颜上闪烁。 身为一个男人,怎么会愿意去和其他男子同时分享自己心爱的女子,更何况,他们更是占有欲极大的狂霸天之骄子,这样的妥协等于是一种屈辱,他们会同意才怪? 只有麟翱寒和沵枢枫一脸平静无波的模样,依然静静的饮茶,似乎没有听到墙角和似有似无的低喃。 “主子,不好了”别扭沉默间,皮儿娇小的身子猛然闯入房间内,刻意放缓的脚步和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警戒。 “什么事?”眸含寒煞的望着一脸无辜的某个家伙,烨貅冥的语调中是难掩的怒焰,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居然敢暗示自己与人分享,天杀的,哪天等这个家伙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自己不好好回报他的盛情美意,又怎么能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 “呃…”小心肝一颤,皮儿眨眨大眼提醒自己镇定下来,现在不是安抚主子的时候,下一瞬,面色一整,“魔煞宫,蜂谷,天下第一才子,第一杀手齐聚在离情岛外围”大事啊,绝对的大事啊,要知道他们离情岛一向都是与世隔绝的,如今,引得这么多的高手齐聚,怎能不让人惊奇? “嗯…”黑眸危险的眯起,烨貅冥搭在椅子上的双手缓缓紧握,抿紧的薄唇锋利如刀,透出寒冽的清冷。 “魔煞宫少宫主遥夜,蜂谷少谷主羽蝶若,赫连风月,默言,看样子是到齐了”粲轶涯身子一僵,下一瞬就恢复正常,漫不经心的呢喃着,唯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越是如此轻柔,他的怒意就越大。 “那几波人,怕是离情岛的守护撑不了多久的”麟翱寒冷冷的言道,幽然的目光若无其事的转向外面,数道黑影掠过,转瞬便消失在无垠的夜空之中。 “天呢,听见没,人家都已经来抢人了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右再次开口,惹人嫌的语调没有意外的引来了数道利剑一般的注视,可是他却浑然未觉般依旧兴高采烈的喧闹着。 “……”左彻底无语,对有这样一个聒噪,不识时务的弟弟表示完全的绝望,他难道没有感觉到从屋内散发出来的强大寒气吗?现在明明就是春天了,可是那样的压迫几乎比寒冬还要凛冽。 “哎,要知道那些人可不是一般人,虽然说突破离情岛有些难,不过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到时候啊,人家奋不顾身的诚意说不定会感动流姑娘,哇哇哇,那样也挺不错的是吧”笑的一脸灿烂的右,直接无视自家哥哥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依旧说的开心又自在。 “皮儿,告知岛上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开始布置,我要明日卯时前”其他五人也好似知道了烨貅冥的用意,虽然皆是面上带霜,却奇迹的没有开口阻止,也许,在他们齐聚在此的时候,已经彼此默认了那大家皆清楚的最后结局。 “小姐,醒醒”美梦正酣,一声声如同苍蝇似的呼喊直让人想要一脚踹飞这饶人清梦的混蛋,可是,努力睁开上下眼皮不停打架的双眼,迷离朦胧的视线望着同样一脸困倦的小丫头,流皓月只能重重的叹息。 “萱儿,什么事?”特有的娇柔嗓音带着刚刚睡醒的迷惑,流皓月用力握紧粉拳,不让紧绷的双手成为行凶的祸首,小丫头只是白目了一点,说不定真的有事,所以即使自己现在怒火冲天,即使想要狠狠的揍人,但是依然要忍住这种不良的暴力倾向。 “小姐,你醒了”小丫头揉揉自己同样睁不开的双眼,有些迷糊的望着开口对自己说话的人。 重重的阖上水眸,流皓月一阵无语,最后,所有的怒意化为一声叹息,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身子,环住柔软的锦被,认真的看着根本就是少根筋的小丫头,“萱儿,现在天还没亮,怎么起的这么早?”话说,想要跟这个丫头好好说话,根本就是考验自己那浓厚的耐心,但是流皓月发现,面对这个完全搞不明白状态的小东西,她所有的好脾气总会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 “哦,对了,小姐小姐,要穿衣服”滚圆的大眼一眨,小丫头顾不得流皓月那无奈的想要撞墙的表情,一个转身,然后拿起一袭血色的红色衣衫,手忙脚乱的就要往流皓月的身上套去。 “停”嘴角失控的抽搐着,流皓月一手向前,一手搂紧怀中的被子,望着惊在原地的小丫头,再次叹息,“萱儿,你天没亮就叫我起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穿衣服吧”而且还是一身那么妖娆的红色衣衫,她又不是四师兄那只妖孽,不喜欢那么耀眼的颜色了。 “哎呀,小姐,你快穿上就对了”也许是脑子终于清醒了,如萱的表情带着惊慌的着急,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就差瘪起小嘴泪流满面了。 “……”无语,真的无语,流皓月望望小丫头手上的红衫,在看看那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可怜表情,最后小脑袋无力的一耸,好吧,比起自己这个主子,丫头的心情还是比较重要的。 片刻后,“萱儿,你确定这衣服是要给我穿的吗?”对着昏黄的铜镜望去,里面的女子面容倾城,秀丽无双,一袭红色的血色越发的透出几分妖娆和艳丽,只不过,却被镜中人苦恼的表情给破坏了几分诱惑。 “对啊对啊”小丫头点头如小鸡啄米,着急的动作看的某月一阵无力,一双小手还不忘忙碌在她的身上游移着。 “可是”这根本就是一袭嫁衣啊,流皓月无语叹息,就算没吃过猪肉,难道自己还没有见过猪跑吗?自己美当过新娘,不代表她没见过新娘子是个什么打扮啊。 更何况,上一辈子,她在电视里也没少见啊,什么唐朝,明朝,清朝各个朝代的嫁衣一应俱全,而自己身上的,根本就像是唐朝女子出嫁时才穿的嫁衣嘛。 “月儿,好了吗?”话没有说完,就被门外一声低沉的呢喃给打断,随着门被推开,一袭金衣的烨貅冥阔步而入,望着娇颜俏丽的女子,深沉的黑眸猛然一沉,让人心惊的幽芒在眼底掠过。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迷离,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腰际,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一袭红衣曳地,精致的彩凤图纹在烛光的摇曳下若隐若现,让那清冷精致的小脸多出了几分浓浓的娇丽。 “三师兄?”依旧不是很清醒的脑子看着那直闯而入的男子,流皓月额上黑线滑落,今日真的怪异的很,这样的紧张让她想要忽略都觉得那么难。 “月儿,能帮师兄一个忙吗?”深深的呼吸,下一刻,脸上的痴迷已经消失不见,熟悉的邪惑在俊颜上流转,金衣飘摇,转瞬,便已站定在女子面前,俯首望着那绝色的娇颜,浓郁的柔情在眼底闪烁。 “怎么了,三师兄?”不解的蹙起黛眉,看着男子嘴角那邪肆的笑靥,流皓月还真的想不起来,到底会有什么事能难住这个内心极度腹黑狡诈的狐狸。 “今天陪师兄演一场戏”话音间,大手一探,已经拉住女子朝外面走去,转身的刹那,俊逸的面容上划过一丝别有深意的笑靥,他的月儿,也许值得他为之付出一切。 “不是不是,三师兄,你等一下,先说清楚好不好?”不安,很不安,非常的不安,总是迟钝的第六感难得发挥作用的开始响起警报,流皓月小心翼翼的瞅着背影高大的男子,总觉得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还没有发现。 “……”黑眸微闪,烨貅冥没有回答,只是无意识间加快了脚步,嘴角轻抿,心底已经做了决定,月儿小笨蛋有时候挺迷糊,但是该聪明的时候总是敏锐的让他们想要跳脚,所以唯今之计是要尽快完事,否则,小家伙一旦发现,就麻烦了。 “三师兄,你别不说话啊,告诉我要帮什么忙了”依旧未彻底放亮的天空透着朝夕的暮霭,银灰色的烟雾笼罩着风光明媚的离情岛,一路上只剩下流皓月犹如雀儿般唧唧咋咋的呢喃。 “三师兄,帮忙可以,能不能让我换了衣服啊”穿着大红的嫁衣满世界跑,真的超级别扭的。 “……”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她穿嫁衣,换掉衣服?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 “三师兄,你别走那么快啊,我跟不上啦”对于男子那恨不得飞起来的速度,某月再次表示抗议。 “……”不快怎么行,外面可是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家伙不怀好意的等着攻破他的离情岛,虽然他烨貅冥根本就不在乎,但是那些人可是在月儿的心中有一定的分量,他绝对不容易有半分的意外出现。 “三师兄,我”欲哭无泪的望着那直接无视自己的男子,流皓月粉是委屈的瘪起了粉唇,呜呜,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天不亮就把人挖起来,莫名其妙的让人穿上新娘子的嫁衣,还说让人家帮忙,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绑架啊。 自怨自艾间,两人已经走到花厅之中,低垂的小脸刚想要抬起,一块鲜艳的红纱就那样铺天盖地的朝着自己的头上袭来。 “三师兄,你干嘛?”眼前一暗,下意识的就想要抬手拿掉眼前碍事的盖头。 “别动”作怪的小手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那有些灼热的滚烫大手牢牢的包裹住自己冰冷的柔荑,一声低喝也瞬间非常有效的止住了某月的动作。 “怎么了?”小心肝一跳,流皓月被烨貅冥那带着严厉的喝声给惊在了原地,倒是难得乖巧的听话没有动作。 “月儿,你刚才答应帮师兄一个忙的”盖头遮住了流皓月的视线,虽然看不清烨貅冥的表情,但是听着那肃然的声音,大概也可以想象他脸上肃穆的表情。 “……”嘴角一抽,某月无语,貌似她刚才可是什么都没有答应啊,只不过这样的话她是说不出的,毕竟,她也不会拒绝。 “我们离情岛有一个历来不变的规矩,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一名女子身穿嫁衣,对着祖宗的灵位磕上三个头,以示挂念”某男说谎那叫一个脸不红气不喘,满目正经的样子,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到,当真以为他说的没有半句虚言呢。 大厅内的六抹红色身影,闻言,皱眉的皱眉,眯眼的眯眼,撇嘴的撇嘴,翻白眼的翻白眼,完全将不屑和鄙视的心理给表现的淋漓尽致。 “啊?”盖头下水眸轻眨,流皓月彻底无语,这是什么规定啊,要女子穿嫁衣磕头?拜托,又不是祭河神,弄得这么诡异干嘛? 关键是,“三师兄,干嘛一定要我来了?”这话问的相当单纯,流皓月可是真的没有想太多,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外人,这离情岛的丫头婢女不计其数,随便一个人都应该可以完成这奇怪的规定吧。 “月儿有所不知…”偏偏,某月闻言依旧一本正经的开口解释,“这规定必须要岛外的女子才可以完成,以往每年都是师兄亲自安排,今年只是因为魔魅入体才耽误了日程,不过幸好月儿你在,师兄终于也可以安心了…”就知道小家伙不好骗,但是这种种的答案自己早已想好了对策,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小家伙骗进去才行。 “啊”看来,自己认为唯一不成立的理由,居然成了非自己不可的原因了,流皓月无声叹息,好吧,既然一定要自己猜可以,那么这个小忙帮了也就帮了。 “那三师兄,盖头可不可以取掉,我看不见”这离情岛的规矩真的让人大惑不解,不过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傻月儿,给祖宗磕头,必须要以新嫁娘的全部行头才可以的”不知不觉中放开女子的大手开始在自己的身上忙碌,金衣退去,一袭艳丽的红衫便闪耀在天际微微绽放光芒之下。 “哦”抽抽小鼻子,也不再多问,乖巧的立在原地,须臾,翘长的羽睫微微眨动,“师兄?”轻轻的开口,语气中是淡淡的不确定,貌似自己好像感觉到了其他几只狐狸的气息,可是怎么会? “呵呵,看来月儿越来越聪明了”御寒炎淡淡的开口,带着笑意的声音显得越发明朗。 “可不是,咱们不说话居然都知道咱们在这里”玺垠睿也悠然启唇,只是不着痕迹之间与众人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看来,事情也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小家伙太过敏感了。 “今日是三师弟的大事,我们大家既然在这离情岛,当然想要全部参与了…”粲轶涯也慵懒的出声,低沉的呢喃带着惑人的迷离。 “原本想要去看月儿的,但是既然三师兄有大事,那么等三师兄事情办完了,师兄再与月儿好好叙旧…”沵枢枫也浅笑着言道,温润的黑眸望着女子的身影是毫不掩饰的眷恋和思念。 “……”崆荇醉只是静静的坐在轮椅之上,沉暗的俊颜不复往日的邪肆,更多了几分沉稳和隐隐的不安,环视众人,在看到那坚定果决的目光时,呼吸一窒,下一刻,便悠然扬起薄唇,也许,自己真的还可以幸福。 “时辰不早了”麟翱寒最后做了总结,总是漠然冰冷的声音多出了几分隐隐的急切,这次他们出来带的人都不多,如今,怕是抵挡不了外面的人多长时间了。 “走吧,月儿…”重新伸出大手牵住那冰冷的柔荑,烨貅冥的俊颜之上荡漾着从未有过的激荡和悦人。 “哦…”眉染不解的抬步上前,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于是只能跟随着烨貅冥的脚步,有些不安的向前。 “月儿,到了”身子停下,流皓月点点头,红色的盖头轻轻摇曳,荡漾出潋滟的波芒。 “月儿,一跪”六个男子无声的移动身子,粲轶涯和麟翱寒也扶住崆荇醉上前,几人并排而立,随着烨貅冥轻柔的低喃,慢慢屈膝。 “二跪”弯下的小脑袋迷迷糊糊,却也乖巧的不再出声,只因流皓月知道,祭祖宗的时候应该是严肃的。 “三跪”众人不由相视而笑,也许,这个仪式太过怪异和不尽人意,但是看着那单纯的小家伙陪在自己的身边,那么,那样的幸福和满足早已超越了一切。 “礼成” “等一下”两声高亢的有些刺耳的声音相携而起,一方带着难掩的惊喜,一方则是弥散着骇人的怒火,一冰一火,只让人觉得一会天堂一会地狱的。 “怎么了?”小手一抬,便扯下头上的红巾,流皓月疑惑的蹙起眉峰,貌似刚才她听到了默言还有若儿的声音了。 可是,“这是什么情况?”傻眼的望着布置极为喜庆的花厅,流皓月怔愣的出声,木然的望着身边同时身着喜服的七名男子,嘴角一抽,脑子彻底进入石化状态。 “你们几个混蛋”首先闯进来的羽蝶若,恼怒的望着眼前已成定局的景象,顾不得一贯娇柔的模样,咬牙切齿的怒吼出声,扭曲的狰狞让那张绝美的小脸显得异常吓人。 “……”默言全身散着寒冽的冷气立在一旁,森冷的视线转向笑的极为猥琐,的御寒炎,这个混蛋,居然在南越的皇宫迷晕了自己,然后一个人偷偷跑来找月儿,真的是皮痒欠教训。 “……”摇曳一袭鹅黄色的衣衫,此刻失去了温暖,变得清冷,望着一袭新嫁娘打扮的流皓月,悠然的眸底划过阵阵的疼痛,失去血色的薄唇挑起,却莫名的逸散着苦涩的凄楚,月儿…终于还是离开了自己的世界吗? “你们几个趁人之危的王八蛋”赫连风月也愤怒的咒骂出省,颀长的身子因为怒意不停的颤抖着,不能相信,他们连着进攻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突破离情岛的防线,好不容易闯了进来,却看到这样一幕,怎能不让人想要吐血? 七只奸计得逞的狐狸却是好风度的但笑不语,只是用肉麻深情的目光望着半天都没有回神的流皓月,吃不到葡萄的人都说葡萄酸,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算点小计谋又有何妨呢? 痴愣着一张小脸的流皓月只是傻傻的站着,耳里听着那一句句的呢喃,貌似,大概,可能是自己成亲了?但是为什么自己不知道,不是离情岛的一个规定吗?不是需要岛外的女子磕头就可以了吗?不是完了就算帮三师兄一个忙了吗? 娇嫩的小脸瞬间开始晴转多云,狂骇的风浪席卷了眼中的明媚,磨着一排小白牙恶狠狠的看着几乎将花厅堵了个水泄不通的一群人,呼气,吸气,吸气,再呼气,最后,某月悲哀的发现,怒火不但没有消弭半点,反而呈现直线的速度向上增去,也彻底将自己那仅剩不多的理智给消失殆尽。 “月儿,怎么了?” “月儿” “月儿?” 一声又一声含着担忧的呢喃响起,七只狐狸面面相觑的望着起伏不定的某月,望着那白皙的小脸变得堪比锅底,看着那清冷水眸中逐渐聚集的风暴,总是戏谑不羁的几人开始表演一个个屏住呼吸的戏码,貌似,小家伙生气了,而且看起来,气的不轻。 “啊,流皓月,你个笨蛋”倏地,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怒吼在偌大的花厅蔓延而来,直冲九霄的气势让人不由的一惊,冉冉破晓的阳光也好似睡醒般,终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被从里到外设计了个彻底的流皓月,不停的喘着粗气,磨着小白牙望着逐渐明亮的天空,在心底再次咒骂无良的老天,该死的王八蛋,混蛋,臭鸡蛋,丫丫个呸,睡了这么长时间,这个该死的老天爷为什么还是没有睡醒,而自己,她的天才智商为什么到了这个该死的古代,反而变成了弱智一般的低智商。 什么规定,磕头,还非要外面的女子,是什么该死的祭祀非得需要外面的陌生人,又是哪个笨蛋会规定女子要穿着嫁衣行礼,她是脑子进水,打结了才会相信这个白痴的不能再白痴的理由。 双手捂住小脸一阵哀嚎,她不仅莫名其妙的和人拜堂了,而且更可恶的是居然同时和七个人拜堂了,天啊,地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玩她啊。 群龙逐凤 第一六六章 让人头疼的情意 天清气朗,离情岛特有的明媚风光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可是,独自像个无头苍蝇徘徊的某月却是感觉不到一点那馨柔的怡然。 “大师兄不在吗?”立在麟翱寒暂居的阁楼门口,流皓月仰着小脸,望着面无表情守在门口的侍卫,很是不甘心的重复自己不晓得问了多少遍的问题。 “……”偏偏,冰块主子手下的人同样是冰块,站着的两个黑衣男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直接无视聒噪不安份的小东西,虽然她已经在这里游荡了差不多半天了。 “可是大师兄应该在的啊”没有得到回答,流皓月也完全不觉得懈怠,依旧问的勤奋又谦虚,努力扬起僵硬黑沉的小脸,企图以最善良无害的模样引得冰块开口。 “……”两人面上神情不变,只是微微紧缩的瞳孔透着几分隐隐的压抑,垂在身侧的大掌死死握紧,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掐死眼前小东西的欲望,毕竟,这人是主子心爱的女子,同时也已经跟主子成亲了,虽然那亲成的相当惊世骇俗,不过如果他们还想要好好见到这明媚的阳光,就一定要控制住自己本就不多的忍耐心。 “喂,你们为什么不说话?”经过不懈的努力却依然没有得到半点的回应后,流皓月终于发飙,磨着一排明亮的小白牙恶狠狠的盯着两个直接把自己当空气给无视的家伙,愤怒的小宇宙开始以狂风暴浪的姿势席卷而来。 该死的,那几只臭狐狸,设计了自己之后,居然还玩起了失踪的把戏,搞什么鬼,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傻乎乎的拜了堂,现在好歹也得给自己一个交代吧,再说了,就算她流皓月是二十一世界思想开放的新新人类,但是二十一世界也没人告诉她,可以同时和七个男子成亲啊。 想到这里,某月扶着小脸又是一阵哀嚎,不但那七只狐狸难解决,现在就连死皮赖脸留在这里的其他家伙也是让自己头痛欲裂。 “我不管,我告诉你们,本姑娘可是你们大皇子的皇子妃,你们这样叫做藐视我知道吗?”气急的某月不得已只能拿这个让自己想要吐血的身份来警告眼前两个根本就是雕像一般的家伙,心中则暗暗期望,希望自己的这个理由有用。 “皇子妃吉祥”下一刻,两个刚刚还酷的让人想要揍上一拳的两个冰块男,直接无言屈膝跪地,尊敬的态度与刚才的漠视完全判若两人。 “呃”小身子下意识的向后退去,水眸一眨,满是警戒的望着变色龙一般的冰块,唔,话说,这人的善变几乎要赶上女人了。 “那你们…”大皇子在不在?后面的话某月没机会说出来,只因两人已经非常敬畏的转身为自己开口,看着那两只伸出的双手,某月无语,好吧,她承认,有时候,尊贵的身份还是有一定的用处的。 顾不得太多,被心底的烦恼压得已经失眠了两日的流皓月直接抬步向屋内走去,那悲壮的背影大有一张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无畏。 两个男子面面相觑,看着相同的黑线从彼此的额上上滑落,却只能无言摇首,话说,他们还真的是想不明白,总是沉冷稳重的主子为何会看上这个半吊子白目的女子? 急冲冲向前的流皓月可是看不见身后两人的叹息,小手一推,紧闭的房门就吱呀一声开启,眨眨水眸,怯生生的探着小脸左右观察,唔,待会见到大师兄一定要说服他解决目前极为尴尬的处境。 “怎么这般姿态?”小脸还未转过去,一声低沉的呢喃就在耳边响起,惊得某月身子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和大地来一次亲密的接触。 “看来,本宫的爱妃是急着投怀送抱了”大手一揽,结实的长臂就紧紧的环住女子的纤腰,一个轻灵的旋转,颀长的身子便稳稳的坐在软榻之上。 “……”额上黑线汗滴滴的滑落,流皓月不顾形象的丢出一个白眼,斜睨着难得开一次玩笑的冰块,粉唇一撇,不屑的鄙视在面上流转。 “大师兄,我找你有正经事”压下反唇相讥的冲动,只因流皓月知道,看似沉默不语,可是一旦这个大师兄想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完全就不是自己小小的一介凡夫俗子可以抵抗的。 “何事?”麟翱寒低敛的黑眸轻闪,瞬间便遮掩过眸底的幽芒,无所谓的轻启薄唇,修长的大手无聊的把玩着女子娇柔的纤指。 “呃,大师兄,你先放我下来”微微的挪动小身子,流皓月无语的看着男子抱孩子一样的抱着自己,她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是一个成年人了,这样子爱娇的疼宠着实让自己觉得怪怪的。 “这样很好,什么事,说”俊颜未抬,依旧固执的抱着女子没有放手,只有在流皓月没有看见的角落,眸底暗沉的火焰一闪而逝,带着压抑的沉沦和灼热。 小东西太过简单,那样看似挣扎的磨蹭却让自己极好的自制力一瞬间消弭殆尽,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但是现在却不是最佳时机。 “呃”无声的一叹,终究是败在男子太过镇定淡然的神情下,流皓月面色一整,粉唇轻启,开始自己准备了两天两夜的教育说辞。 “大师兄,是这样的,你看两天前,你们跟我开的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玩,而且你们逗留在这里也时间不短了,难道都不用回去的吗?”理直气壮的呢喃在看到男子淡淡挑起的双眸时,不由变得极度心虚,懦懦的低言带着不自然的躲闪,轻灵的水眸也不由的闪开,想要避开那深沉似潭的黑眸。 拜托,她是受害人好不好?为什么自己总觉得犯错的是她啊?在那张不言不语就能让自己觉得胆战心惊的注视下,她总是平稳的小心肝总是会失去了以往的镇定,变得紊乱异常。 “不是玩笑”静静的看着那做贼心虚的小脸,暗沉的黑眸划过一抹极淡的笑靥,而后敛眸,遮挡住眸底汹涌澎湃的极致柔情,不悔的痴恋在面上游移。 “啊?”下意识的抬起小脸,傻眼的望着那依旧镇定若斯的俊颜,流皓月无语,什么叫做不是玩笑?是开自己的玩笑不是玩笑?还是说那场让人想要崩溃的婚礼不是玩笑? “月儿,你是我麟翱寒的妻子”柔冷的呢喃带着淡然的静默,麟翱寒没有抬眸,就像是在叙述一件最为简单的事情,可是那坚定若石的低喃却告诉别人,他的话是多么的认真。 呼吸一窒,短暂的空白占据整个脑海,呆呆的看着那没有半分异样的俊颜,流皓月耳里,只有那句轻柔的话在蔓延,不是皇子,不是皇子妃,只是麟翱寒和流皓月,也只是丈夫和…妻子。 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依旧发挥冰块风格,面无表情的脸上如同一个面瘫病人,倏地,一道风从身边掠过,两人只觉眼前一花,猛然回头,却只看见一袭黑衣的麟翱寒步伐闲适的站在门口,总是傲然冰冷的俊脸之上,带着淡淡的笑靥,柔媚却也惑人。 月儿,逃吧,无论你逃到哪里,麟翱寒誓死相随… 而另一边,像是无头苍蝇在院外奔跑的流皓月一阵哀嚎,纠结着一张绝色的小脸,那模样怎么看都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波斯猫。 “该死的,老天爷,你到底睡醒了没有啊?”又是一阵语无伦次的咒骂,刚才麟翱寒的话确实吓到她了,明明就是去解决问题的,现在问题没有解决,反而又多了更多的麻烦,怎能不让她郁卒的想要撞墙? “嗯,今天天朗气清,老天爷应该不是在睡觉”邪肆的轻佻呢喃鬼魅般的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伴随着刻意的撩拨,顿时让人不由起了阵阵的鸡皮疙瘩。 流皓月一个激灵的蹦开身子,搓着小胳膊埋怨的看着某个神出鬼没的家伙,“二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惆怅到想要揍人的心情在看到那张邪惑的俊颜上越发的头痛,这些狐狸,有没有道行浅一点的啊,如此难搞真的是考验她为数不多的智商啊。 “月儿此言差矣,我本来就在此处啊…”粲轶涯挑唇一笑,很是无辜的言道,那个模样,倒像是在说,是你打扰了我,而不是我侵扰了你… 嘴角一抽,无语问青天的丢出一个大大的白眼,思绪一转,再次飞回到两日前的闹剧,黛眉轻蹙,望着那笑的自得的男子有些不安的开口,“二师兄,咱们商量一个事情好不好?”话说,虽然二师兄也算是极品狐狸中的一只了,但是起码要比总司不言不语却让自己觉得压迫甚重的大师兄要强上许多,也许,从他这里打破僵局才是最简单易行的办法。 “好”粲轶涯眉宇间荡漾着惑人的清然,邪惑的俊颜上布满好商量的淡然,那个模样似乎在说,说吧说吧,我是最好说话的。 “咳咳…”小脸一怔,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般的爽快,流皓月努力的吞吞口水,不安的瞅着小的很是开怀的男子,慢慢的起唇,“二师兄,你那天和几位师兄一起与我开玩笑,我差点就当真了呢”直白的话,好像对大师兄不管用,那么对待这个二师兄估计同样没用,所以这般婉转来讲应该会有效吧。 “哦…”粲轶涯了然的轻轻颔首,“原来月儿差点,当真了啊”轻柔的呢喃让人听不分明,莫名的涟漪浸染其中。 “可不是”吊在半空的心终于微微落地,流皓月欣慰的扬起笑脸,还好还好,总算有一个比较明理的。 “可是…”看着某月脸上的笑靥绽放,粲轶涯略显苦恼的蹙起剑眉,“我已经当真了啊”几乎,差点,大概这些虚无的名词从来就不曾在他的世界中出现,对于她,自己势在必得,从不曾有过半点的犹豫。 闻言,某月脸上的笑靥滑稽般的僵住,纤细的双腿一个打颤,差点就那样丢人的摔倒在地,望着某人的目光是恨不得上前狠狠咬上一口的恼怒,丫丫的,这都什么人,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以一脚能踩死n只蚂蚁的力道从粲轶涯的身旁离开,某月双手握拳,控制住一拳揍上某人俊脸的冲动,莫气莫气,生气是跟自己过不去,她流皓月不傻,从来就不喜欢跟自己过不去。 可是,“啊,该死的”一声直冲九霄的嘶吼在离情岛蔓延开来,惊得正在干活的小厮和婢女一阵心跳。 “哇哇哇,月儿,你吓死我了”又是像鬼一样没有脚步声的靠近,带着笑意的惊呼在某月身后响起,让流皓月本就想要杀人的心,怒意更深了一层。 “御寒炎”从齿缝冲挤出来人的名字,流皓月猛然转身,小手一伸,就想要好好的发泄一下快要憋死自己的怒火。 “我还是比较喜欢月儿喊我炎”若无其事的耸耸肩,直接把那只颇具威胁的小手给当成棉花一样把玩着,修长的五指与那柔嫩的小手十指相叉,一白一黑,一刚一柔,却是那般的和谐。 清澈的水眸以受惊般的速度眨动着,流皓月白嫩的小脸一阵中风般的抽出,看着笑得一脸风流无邪的御寒炎,小手快速的一拉,一收,单薄的小身子以火箭发射的速度朝外面奔去。 顷刻,感觉不到身后的气息,流皓月才弯着身子,轻拍自己今日已经严重受惊的胸口,皱眉撇唇,一脸的哀怨和无力。 “……”垂头丧气的朝着那清湛的人工湖泊走去,无聊的挥打着小手,敛下的小脸透着浓浓的不知所措。 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其他四只大概是不用找了,看来根本就是没用,但是,她可是和七个人拜堂成亲,现在是在离情岛,要是出了这岛,她铁定会被人浸猪笼的。 古代的男子如果只是娶一个妻子,都算是骇人听闻,是每个女子艳羡的对象了,现在,她一人嫁七人,这又不是女儿国,而且这样的日子以后该怎么过啊。 “月儿”轻柔的低喃带着淡淡的苦涩在身后响起,散着清寒的酸楚和隐隐的落寞。 “遥夜?”有些诧异的转身,一袭明媚的鹅黄色印入眼底,越发显得光彩照人,只是,男子俊秀的面容上,却是散着苦涩的悲戚和凉薄。 “嗯,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着痕迹之间,面上扬起淡然的笑靥,抬步上前,在女子面前站定,俯首看着那张布满迷惑和惆怅的小脸,点点心疼的怜惜在眸底划过。 月儿该是开心无忧的,璀璨的幸福才适合她,而现在的愁苦,不应该出现在这绝美的小脸之上。 “没事啦,你”怎么会在这里,后面的话,流皓月没有说出来,只因她知道,那日混乱的拜堂之后,赫连风月,默言还有若儿都被几只狐狸莫名其妙的扣住了,起码到现在,自己还没有见过他们的人,而看起来最为柔弱的遥夜,却如此轻而易举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怎能不让自己觉得奇怪。 “娘和爹爹也来了”澄澈如溪的星眸轻眨,像是了解她的疑惑,遥夜淡淡的开口,轻扬的薄唇间绽放着点点的暖意。 “哦”明了的点点头,流皓月小鼻子一抽,怪不得呢,吕鬼儿那个奸诈的女人还有遥远那个爱妻成奴的怪胎来了,七只狐狸虽然腹黑,但是比起那个最少先进了几千年的老女人,还是要单纯了一点。 “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柔柔的开口,依旧掩饰不掉语气中的黯然和凄冷,望着女子的目光是浓郁的爱恋,时隔两年未见,原以为自己可以静静的等待,但是那日看见一袭嫁衣裹身的她,还有身旁那七个如风般狂傲的男子,遥夜才知道,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纯然和无所求。 想要每天都看见她,想要日日都守着她,喜欢看她开怀的笑靥,更喜欢她淡然的飘渺,两年时光飞逝,荡漾在心底的情意非但没有消弭分毫,反而越发的浓厚了些。 “遥夜,我很烦”张了张嘴,原本想要说没事,却发现面对那张柔雅的俊颜,却是只能吐露心底最深的烦恼,扬起小脸望着精致的假山,和摇曳在湖泊中的粉荷,心底不但没有范芬的愉悦,反而透着无法释去的压抑。 对于七个师兄,她知道,那隐隐在眸中闪过的情意,但是懦弱的胆怯让她不敢去深究,她甚至分不清楚,对于那几个男子,自己到底存了怎样的心思,而感情的世界从来就只容得下两个人,多人同时侵入,自己到底要如何收场? “因为…前日?”嘴角笑靥瞬间生辉,散着如水的温暖,遥夜眼底的涩然也稍稍退去了分毫,不怕她说实话,就怕她对自己疏离,而故作没事。 “遥夜,你说,要是天下人知道了那日的荒唐,是不是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可怜兮兮的瘪起粉唇,注视着遥夜的目光是被抛弃小狗般的娇怜,呜呜,话说,不管她的事啊,而且她都已经不顾清誉的当做没事发生了,为什么那些个罪魁祸首却硬是不肯罢手。 “傻月儿”摇首一笑,伸出的大手柔柔的拂过女子柔顺的青丝,“自己的人生是要自己过的,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直言不讳的话不是安慰,更不是劝解,至懂事起,这个观念就一直被传输在脑海。 奶奶说过,爹爹年轻的时候也是自我到目中无人的地步,直到遇见娘亲,不顾那层层的阻碍和荆棘,硬是超越了所有世俗的目光,与娘亲相守,而这样的痴情一度成为自己敬服的存在。 可是,见到了可以让自己为之倾尽一切的女子,却发现,她耀眼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一个人足以守护拥有的,尽管觉得遗憾,尽管有所失落,却依然艳羡那些光明正大陪在她身边的男子。 “他人不齿也好,唾弃也罢,自己不痛不痒,又有何关系?”罕见的狂傲和霸道在温润如风的面上闪耀,遥夜嘴角含笑,却是睥睨天下的独霸,那种姿态如一只翱翔在天际的雄鹰,自由自在,不受约束。 闻言,有些震惊的回眸,看着那没有半分勉强活着阴暗的俊颜,流皓月半天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须臾,粉嫩的嘴角才溢出丝丝苦笑,“遥夜,我不如你”听着那狂傲的话语,流皓月纠结的心底才散出了隐隐的释然,他说的没错,日子是自己过的,为什么要在意别人,而她流皓月,更不是古代被荼毒了思想的闺中女子,二十一世界的开放早已对所有的事情见怪不怪,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拽住,不会痛,却也不能呼吸。 “月儿”平静的黑眸带着点点的紧张,遥夜看着一脸苦笑的流皓月,不安的开口,“你的心中,没有让你在意的人吗?”想要知道,到底是何人如此幸运,可以在那颗七窍琉璃心中落地生根。 呼吸一窒,就连心跳也无预警的停了一拍,前所未有的迷茫在眼中闪耀,在意的人?自己有吗?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听到遥夜的话,有那么多张容颜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呢? 爹爹,四个哥哥,五位娘亲,师傅,七只狐狸,甚至碧落,晨曦,怪妖那么多的人都在自己的脑海中闪耀。 遥夜看着那面上不自觉逸散着暖意和依恋的倾城玉颜,子夜般的星眸划过片片的痴迷,早知她姿色无双,可是这般近的瞧着她,才发觉,根本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了。 “我喜欢大师兄的冷傲孤寒,喜欢二师兄的邪惑俊魅,喜欢三师兄的慵懒不羁,喜欢四师兄的绝色妖娆,喜欢五师兄的温润如风,喜欢六师兄的腹黑奸诈,喜欢七师兄的狂傲独霸,可是,一个人的心怎么能装下那么多人呢?”偏偏,她的心就是那般纵容的允许了他们的进驻。 闻言,遥夜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眸子骤然暗淡,微扬的唇边再次溢满苦涩的悲凉,敛下黑眸,也掩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清冷。 想要开口问,月儿的心底可有遥夜?但是不能问,不敢问,如今她的身边好像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而自己更怕从那张唇瓣吐出让自己绝望心碎的答案,所以,就这样吧,看着她幸福,守护着她的幸福,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看来,这家伙当真没有那三个家伙那么讨厌”不远处的回廊转角处,玺垠睿双臂环胸,注视着前方的两抹身影,意味不明的开口。 “原本以为最笨的家伙,才是最聪明的”烨貅冥撇撇薄唇,颀长的身子懒懒的倚在圆柱之上,半眯着黑眸,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也许,是在乎到极致,才会变得那般坦然”,崆荇醉依旧静静的坐在轮椅之上,邪肆妖娆的俊颜上荡漾着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静默,唇瓣带笑,散着浅浅的柔软。 “也许,我们的家又会增加人了”沵枢枫一身谪仙风骨的立在一旁,负手而立,微微扬起俊颜,眯起如风的黑眸望着天际冉冉上升的太阳,闲适而慵懒。 “也许,我好久不曾想要动手的沉寂,马上又要复苏了”粲轶涯邪笑着开口,话音未落,修长的身子已经闪电般的袭向了疾风般躲开的沵枢枫。 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明明就知道几个人一起分享月儿,已经让人恼怒的快要吐血了,现在居然还一副说风凉话的模样,自己不揍他都对不起他的多话。 “二师兄,你在公报私仇”身子躲闪的瞬间,沵枢枫依旧不忘闲闲的丢下挑衅的话语,睨着某个黑脸男的眼神是吃果果的鄙视。 明明就是嫉妒陪在月儿身边的他们,明明就是气愤不能一个人独占月儿,现在居然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自己的身上,他真是何其无辜啊。 “嘿嘿,冰小子,你有什么要发表的”众人混乱之间,一抹白影贼兮兮的探过小脸,满是期待的望着面无表情的麟翱寒,睁大的杏眸似乎要从那双沉暗如大海的眸底看出些什么。 见状,麟翱寒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某个为老不尊的女人,然后,黑眸低敛,转身,抬步离去,溢满霜寒的颀长身子即便是在暖阳下都无法消融半分。 “唔,这小子真不愧是他的种”吕鬼儿搓搓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蹙起眉峰望着消失在转角的麟翱寒,娇嫩的红唇不停的嘟哝着,眼前,却又似乎浮现起一张总是布满寒霜的俊颜,杏眸一柔,点点的暖意在眸底划过。 “不准想他”倏地,一声带着怒意的低吼在耳边响起,身子一个旋转,便被一双长臂紧紧的拽入怀中,鼻间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吕鬼儿扯唇浅笑,悠然的阖起了杏眸,一双小手却是紧紧的环住男子,在感觉到那僵硬的身子逐渐柔软下来,嘴角的弧度越发的浓厚了。 没关系,曾经的记忆在此刻想起来,也许带着些许的遗憾,可是还好,有他陪在自己的身边,此生足矣。 御寒炎望着那相拥轻偎的一对男女,总是傲然的眸底掠过点点艳羡,随后淡然的转身,望着前面那纤细单薄的白影,寡情的薄唇扬起一抹飘渺的笑意。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开心也好,痛苦也罢,只要自己觉得美好,那么又何苦去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人的幸福,终究不是自己的。 另一边,一座环境清幽的阁楼之内,却是弥漫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羽蝶若,默言和赫连风月咬牙切齿的看着几乎将这偌大的花厅给堵得水泄不通的黑衣侍卫,恼怒的几乎要咬碎了一口大白牙。 “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羽蝶若一反以往的娇柔和脆弱,黑着一张小脸,瞪着面无表情却团团将他们围住的人墙,紧握的双拳恨不得砸死这个碍眼的混蛋。 “喂,你不是天下第一杀手吗?”赫连风月的脸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瞪着一双墨黑的双眸,却是不满的转向始终无言沉默的默言,那样带着挑衅的语气明显是想要人家替他强出头。 “……”默言则是谨守沉默是金的原则,直接无视赫连风月煽风点火的无耻举动,径自敛眸不语,抿紧的薄唇却是透出寒霜一般的凛冽。 只有几个环绕在他们一旁的黑衣男子忍不住蹙眉,望向赫连风月的目光是赤果果的鄙视,哼哼,天下第一杀手又怎么样?即便是独步天下无人能敌,但是俗话说的话,一手难敌双拳,且不说他们本身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单单是车轮战就能累垮这个所谓的第一高手。 “呵呵,如此以多欺少,看来,那几人也不过如此嘛”鬼魅般的轻柔呢喃响起,众人一惊,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兵器,下一刻,还未等他们看清来人,只觉眼前一花,猛烈的黑暗就彻底将他们笼罩覆盖。 卑鄙,混蛋,王八蛋,所有人昏迷前,皆不由在心底暗骂来人的无耻,这世上的高手绝对不会用mi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的,看来,那偷袭他们的家伙根本就是小人一个。 赫连风月长大嘴巴看着排排倒的人们,然后怔怔的抬眸,以绝对崇拜的眼神看着飘然而入的白色身影。 羽蝶若却是灵眸轻眯,深思的幽芒在眼底浮现,却是抿紧樱唇没有言语。 默言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依旧垂首敛眸,静然的姿态犹如睡着了一般。 “责啧,一个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人家好歹算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居然连声谢谢都没有”白衣男子闲适的斜倚在靠椅之上,懒懒的拨弄着自己不染尘埃的洁雅长衫,面上的罗刹面具在阳光下透着几分森寒,却奇异的被薄唇上悠扬的笑意给融化殆尽。 “多管闲事”羽蝶若冷冷的丢下几个字,身子一转,便飘然的朝着外面急掠而去,如今,已经两日未曾见到月儿,心底的思念早已泛滥成灾。 而对于这个平白无故出现的救命恩人,,自己可是一点感激都没有,她,从小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这句至理名言,更何况,她,也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种好事,那人若没有目的,又怎会来到离情岛,要知道,离情岛和蜂谷一样,从来就是拒绝陌生人进入的,而依照那人出神入化的功夫,又怎会单纯? 默言不着痕迹的抬眸,冰冷的寒眸睨向邪肆慵懒的男子,没有言语,只是眸底幽芒更甚,随即亦不曾开口的抬步离去。 他从来不信老天会眷顾自己,遇见月儿,则是唯一的一次例外,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亦不会感谢他分毫。 “喂喂喂,真的是太伤人家的心了,现在的世道啊,真是世态炎凉啊”白衣罗刹面具男子身子未动,嘴角的笑靥甚至不曾改变分毫,只有一张大嘴依然不屈不饶的抱怨着,可是话中的笑意却让人听不出半分的认真。 闻言,赫连风月嘴角一抽,忍俊不禁的望着大发感慨的某男,心底灵敏的警告让他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个危险的存在,可是刚刚,也确实因为他解除了目前的困境,于是,径自尴尬的扯唇一笑,随即长衫一转,也朝着外面疾奔而去。 直到花厅内只剩下慵懒诡异的男子和一群昏迷不醒的黑衣人,男子才敛起了嘴角戏谑的笑意,莫名的凄冷在面上流转,望着几人消失的方向,幽深的眸底掠过浓浓的奢求,而后,长睫轻颤,终究是无力的垂下,唯有一双完美无瑕的大手紧握成拳,不自觉的透着浓郁的愁绪。 月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对于流皓月来说,绝对的是旦夕祸福天天有,刚刚辞别了遥夜,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迎面而来的三抹人影再次打断了她想要安静的想法。 “……”看着那一张张绝美却透着浓浓怨气的面容,流皓月无奈的一叹,已经无力再去埋怨老天爷的不长眼睛,有些话说多了,她自己都觉得烦了。 “月儿,我要娶你”还未等某月想好说辞开口,疾奔而来的赫连风月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话中的急切和不安让那俊秀的面容透着惑人的风华。 嘴角一抽,流皓月傻眼的望着那说的理直气壮的男子,丫丫个呸,这个家伙是不是还嫌自己的生活不够乱,居然这个时候还来cha上一脚,存心要恼死她对不对? “我娶你”直接把所有人当做空气无视,默言寒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薄唇一张,不是商量,更不是请求的话语就那样直接不加掩盖的吐出,那模样,摆明就只是告知,而不是疑问。 额上黑线滑落,流皓月本就被打击的极为脆弱的小心肝越发的凌乱起来,看着那不像是告白,倒像是索命的冷脸,再次表示无语。 “月儿,那我也娶你”羽蝶若咬牙切齿的望望赫连风月,再转头恶狠狠的看看默言,最后,小拳头一握,直接对着某月开口,以往的委婉和扭捏也完全不见了踪迹。 身子一个趔趄,某月差点摔倒在地,颤着两条抖的像是晒筐子的小腿,流皓月刚刚沉寂了些许的茫然再次以龙卷风的速度将她席卷覆盖。 “若儿,我是女人”好吧,一个人魅力大到男女通杀,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荣幸的事情,但是,被同性求婚,相信她,对于一个性向完全正常的女人来说,感觉到的羞愤的确占据了大部分的理智。 “我知道…”羽蝶若小嘴一嘟,似乎在埋怨那明显白痴的言语,如果她不是女人,那么自己揪心揪肺的纠结了那么长时间去说服自己分享,就是无聊的多此一举了。 “……”某月抽着嘴角,轻灵的水眸深处却是弥漫着朦胧的迷离,好吧,她承认,自己被打败了,而且是被一个古人打败了,听听那话,多么意简言赅,她知道,她知道个鬼,单是前日那场骇人听闻的婚礼就让自己头痛欲裂了,现在她要是再跟一个女人发生点什么,那么她不用出去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她自己就的被道德斥责而亡了。 “其实,”小心翼翼的瞅着如狼似虎的三人,流皓月双腿以避开地雷的小心翼翼后退着,警戒的目光却一点也不放松的盯着那蠢蠢欲动的三抹身影,“我觉得吧,现在时辰也不早了,那个,大家都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吧…”话音未落,纤细的身子已经鬼魅似的消失在三人眼前,徒留让人惊悚的呼喊在天际蔓延。 而早已消失踪迹的流皓月则是不停的念叨着,“不行不行,一定要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小命休矣” 不是她懦弱逃避,只是自己的心意还没有确定,她只能避开那让她不知所措的情意了。 风起云涌 第一六七章 恼人的结局 “哎,头痛啊” “哎,好烦啊” “哎,恼人的生活啊” 一句接着一句的抱怨就那样揪人心肺的打断了静谧了许久的流府,流皓月无聊的小手甩打着柔软翠绿的柳枝,紧紧蹙起的眉峰则荡漾着化不开的烦恼。 站在身后的眉儿见状,本就暗沉的小脸越发黑的似锅底,抿紧的小嘴抽风似的抽搐着,暗暗丢出一个白影,颓丧的身子如太阳下的小白菜蔫了一个彻底,呜呜,自那日小主子一身狼狈的回到流府之后,性子就变得好啰嗦,那自言自语的本事几乎要逼疯了自己。 “眉儿,呜呜,你好过分”女子仍旧可怜兮兮的耸拉着小身子,甚至连头都没有回,瘪起的小嘴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娇柔的让人心怜。 闻言,眉儿脸上的无奈以光速的速度消失不见,双眸一眨,翘起的小嘴一张,“主子,欺负你的是几位皇子,你可冤枉奴婢了…”这句话,说的绝对真诚实意,毕竟,惹得小主子烦心的想要撞墙的是那几位风华绝代的男主子,跟自己一个小小的丫鬟可没什么关系。 “眉儿说的对,我柳慕情的女儿什么时候学会迁怒了?”倏地,一声豪爽女声荡漾着斥责的不满在身后响起,柳慕情一袭天蓝的水色纱裙阔步而来,弥漫着嗔怪的娇颜上却荡漾着舒适的笑意。 “娘”听见声音,流皓月微微的转身,本就委屈的小脸越发的泫然欲泣,明显在告诉来人,她的心情是怎样的不好,她的情绪是怎样的低落,所以,赶紧来安慰安慰她已经快超负荷的小心脏吧。 “呵呵,大姐,看来月儿这次是真的遇到难事了…”二夫人苏笑霜也难忍笑意的开口,摇曳的身姿更是恍然透着几分妖娆。 “月儿,你有什么事就跟三娘说好不好?”三夫人戚梦怜蹙起一双轻柔的眸珠,娇柔如水的睨着一脸挣扎的流皓月。 “三姐,这么明白的事情还用问吗?咱家的月儿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郎君了”四夫人则是锦帕轻掩檀口,挪揄的望着粉唇嘟的能挂起三斤猪肉的某月。 “简单嘛,月儿全收了不就得了”五夫人苗雨柔眼含戏谑的瞅着脸色越发暗沉的流皓月,看着那张失去了往日娇媚和笑容开怀的小脸,轻挑的红唇逸散着宠溺的爱怜。 “五娘”似羞怒,似懊恼,流皓月难得带着女儿娇态的一跺脚,便转身背对几个美艳的娘亲,精致的小脸上却是浮现多多红云。 一女多男的结果从来就不是自己要的,她不贪心,亦不会犹如那些穿越女主般想要多人的疼惜和守护,从懂事那时起,她想要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可是老天却是给她开了那么一个天大的玩笑,穿越,犹如做梦般的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她抗拒,她躲闪,却依然拒绝不了那一片片浓郁的让人几乎窒息的深情。 而她自己,甚至已经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思,对于那些舍命相护之人,自己到底是有情抑或是无情,到底是有意抑或只是迷惑,而他们,那些站在云之端的天子骄子,又为何会委屈自己去成拳彼此? “孩子,你必须要明白自己的心”沉思之间,只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拂过头顶,如水的明媚在全身席卷开来,心底一热,有些酸涩的湿润在眼底扩散开来。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开心也好,失意也罢,日子都是自己要过的,无谓的挣扎只是自寻烦恼,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都无法影响自己半分,那又何苦给自己添堵?”柳慕情的双手一下又一下的扶着那柔滑的青丝,柔软的目光静静的打量着那张静然的小脸,心底,却是不由的溢出叹息,她的月儿,虽然享有万千人的疼爱,可是这样的守护在这里,却成为了一种几乎要压垮那瘦小身子的重负。 “娘,我知道,只是”诺诺的开口,语气中带着散不去的酸涩,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心底莫名的亏欠却让她无法坦然接受。 “几位师兄皆是人中之龙,那样的他们,不应该委曲求全的守护在我的身边,那样的他们,值得更好的女子去对待,娘,月儿…不值得…”滴滴清泪滑落,就那样隐入静默的尘土之中,浸染出了偏偏的深迹。 感觉到眼眶中垂下的湿润,流皓月有些慌乱的阖上了水眸,殊不知,却是带出了更多的水珠,粉唇紧抿,似要抑制住喉咙间破涌而上的哽咽。 她知道,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胆小,尽管没有了以前流皓月的怯弱,但是面对那一种又一种的厚待,她却更加的害怕,害怕自己承载不了那样的深情,害怕那样的错待只是他们一时的迷惑,更害怕自己在接受了那样的怜惜之后,会在突然有一天消失无迹,所以,她宁愿傻傻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却不知道,这样的逃避在不知不觉中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傻月儿,你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该相信他们不是吗?”苏笑霜也浅笑着上千,微微蹲下身子,瞅着那越发显得娇柔的小脸,慈爱的疼惜在眸底闪烁,“而且,咱们的月儿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当然值得更好的男子来守候…”从小,这个孩子纯然的如同一张白纸,自己疼她,惜她,却只是因不忍那纯善的性子被偌大的尘世玷污沾染,可是后来,这个孩子回来后,那变得古灵精怪的性子却牵引出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牵念,直至那时,自己也就将她当做了亲生女儿来疼,甚至超越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二娘说的对…”四夫人苗雨柔也不甘寂寞的开口,自扬的傲然在眼底掠过,“我的月儿,天下无双,能得月儿眷恋,便已是那些男子前世修来的福气了…”月儿不同于一般的闺中女子,自信,傲然,明媚,一件件男子有的光芒,她的月儿从来就不逊色,如此,引得那些狂妄的男子竞相追逐也不再奇怪了。 “月儿,你是大姐和老爷的孩子,这天下之大,又有谁能与之比肩?”五夫人秦雅琴也淡淡的开口,在提到那人之后,眸底掠过一丝疼痛的思念暗芒,随后转瞬即逝。 听见五夫人说起流水,几人的目光都不由的一暗,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藏起了属于每个人心底的秘密,唯有娇弱如水的三夫人却在瞬间湿了一双眼眶,“老爷的月儿,是全天下最好的”也许,流府的守护让单纯的她即便经历数十年风霜,却依然明媚灿烂,所以戚梦怜柔柔的敛下湿润的双眸,只是在心底,将那人的身影牢牢刻画在骨血之中。 “爹爹”轻阖的水眸一颤,那被掩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身影便清晰的浮现,掩在水袖下的粉拳紧握,蚀骨的思念再次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覆盖掩埋。 爹爹,月儿好想你,如果你现在还在月儿的身边,是不是会在月儿迷茫无助的时候告诉月儿怎么做?是不是就那样宠溺无度的告诉月儿,只要月儿开心,无论做什么都好,可是,尽管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只留下一道伤疤,可是爹爹你却再也不会回到月儿的身边了是吗? “那样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离去?”远远的立在凉亭之中,四抹颀长的身影就那般静若石像般静静的望着远处那被簇拥的白色身影,流皓默温雅的开口,只是属于他的柔软却在不知不觉中沾染了苦涩。 “如果可以,请让我来承受月儿一切的痛苦吧”流皓驰微微敛下了黑眸,总是阳光灿烂的俊颜此刻只剩下阴暗的漠然,抿唇不语,唯有一双深谙如渊的眸底,闪耀着绝痛的酸楚。 “……”流皓然却是祈求般的望向湛蓝的天空,那里,多多白云轻浮闪耀,透着光洁的柔雅,薄唇带笑,却是散不去的悲凉,老天爷,以我之命,换取爹爹的重生,这样,可以吗? “我只愿,此生月儿可以无忧…幸福…”阴冷的流皓翊也淡漠的开口,平然的话语中闪烁着波澜不惊的死寂,消瘦的俊颜就那样不舍的望着那纤细的白影,属于他的幸福早已完结,此生沉沦地狱独自承受霜寒的凛冽,可是没关系,此生有她,那么便已是极致的幸福。 今生无缘相守的悲戚,那他愿剪断三千青丝,常伴青灯,以此来奢望来生的相遇,相识,相知…相守。 “月儿,你知道娘年轻时,有着怎样的倔强吗?”柳慕情似没有看到那滴滴脆弱的轻盈,温暖的小手仍旧那么一下下的滑着,一张娇艳的容颜之上,布满璀璨的华芒,“这天下男子皆薄情,但是娘就偏偏要找到一个专情一世的男子,非卿不娶,非卿不要,那样的专注让娘一度在茫茫人海寻找着,直到遇到你爹爹”明媚的丽眸中荡漾着陷在回忆中的梦幻,那是退去了一切哀愁和悲戚的美好,就那样照亮了人阴暗的心房。 闻言,流皓月身子一颤,微微的睁开了水眸,望着柳慕情那只有希冀和回忆的美好容颜,“爹爹…有五个娘子…”喑哑的音调带着稚气的哽咽,好似在反驳女子的话,如果真是专情一世,那么又怎会迎娶五位夫人? 话音落,便有些不安的瞅向其他几位女子,低敛的水眸带着歉疚的躲闪,她…不是故意拿几位娘亲来比喻的? “傻孩子,谁说是老爷的娘子,就必须是老爷的人了?”反倒是苏笑霜,斜睨着那不安的小脸满是挪揄,像是完全不在意那话中的反驳,毕竟,在外人看来,老爷确实是坐享齐福的风流之人。 “……”猛然抬起小脸,震惊的错愕在眸底流转,粉唇张了张,却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二娘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是老爷的娘子,却不一定是老爷的人? “傻瓜,老爷这辈子其实只娶了大姐一个人”四夫人苗雨柔也打趣般的言道,望向柳慕情的神色却是亲和的暖然,也隐隐的带着几分怜惜的不忍。 她们几个已经算是幸运之人,在这流府之中,老爷是可怜之人,谁又知道,看似风光的大姐也那般的让人不忍那? “四位娘亲只是因为老爷眷恋,才得以留在流府之中,享着别人艳羡的富贵,月儿,你可知道,老爷的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人”五夫人秦雅琴嘴角逸散着淡然的清冷,望着流皓月的目光是飘忽的恍然。 也许,以前不明白,也许,以前只是觉得莫名其妙,也许,以前只是觉得好奇,想要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才引得老爷为之癫狂,可是现在明白了,却更加只觉得心痛,不能想象,那样的煎熬如果换成自己,会不会疯掉,可是老爷却是那般若无其事的熬过来了,一开始,对于老爷,只是儒慕,而现在,更多了几分的敬佩,也许,只有那样的男子,才能立足山之顶峰,屹立不倒。 闻言,几人的神情越发的复杂,却是沉淀了几分隐隐的叹息,唯有柳慕情,一双丽眸早已控制不出的浮现片片的水雾,嘴角却是高高的扬起,“月儿,娘亲是老爷的夫人,可是我们也只是一夜夫妻而已”有些话,憋在心底二十年,原本以为要成为永远的秘密,但是,老爷走了,也让她的心彻底的空了,二十年前就已经明白的事实,如今说出来,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艰难。 那一夜,自己是带着恐惧度过了,那样一个谪仙般完美的男子,却拥有一双暗夜般永远也无法温暖的眼眸,冰冷如霜,寒冽如冰,即使在两人结合的时候,依旧冷的让人心颤,她想哭,想喊,想要后退,却在发现男子眼底那一抹脆弱似琉璃的绝望时,就那般心甘情愿的陪着他永堕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现在,回想起来,有的只是幸福和甜蜜,也许,老天爷早已注定了一切,而自己,只需要完成那该交付的一切便好。 “因为在老爷的心中,有的只是…”你,流皓月,后面的四字,柳慕情没有来得及出口,就被一抹血色的身影惊在了原地。 “流水的心底,只有流皓月”清冽如风的呢喃淡淡的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清然与平静,鬼魅般现身的千城月就那样无谓的立在流皓月的面前,一红一白,同样的面容,相同悲戚的水眸,却是透着绝艳的清芒。 “你”见到千城月,柳慕情五人的眼睛蓦然瞪大,眼底的震撼如同石破天惊般,席卷了她们所有的理智。 “千城月,你的游戏还没有结束吗?”呼吸一窒,却是刹那掩盖住自己的异样,流皓月冷冷的望着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娇颜,闪耀在心底的只剩下悲凉的凄冷。 原来那般浓郁的恨,到了现在,只剩下漠然的清冷,提不起力气去恨,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恨,也许,看似偏激执拗的千城月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只因,她的心被腐蚀了千年,早已没有了快乐的期望。 “能陪我聊一会吗?”奇迹的,千城月只是微微挑唇望着反唇相讥的流皓月,冰没有以往的冷冽和森寒,一双沉郁的丽眸中罕见的荡漾着清漠的光芒。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水眸轻敛,遮挡住了眸底的深思,流皓月抿唇,心中则是逸散着不解的迷惑,今日的千城月,感觉好奇怪,没有了总是让人心惊胆战的骇然,剩下的只是枯井般死寂的沉哀。 “呵呵”闻言,千城月扯唇一笑,好似已经清楚了流皓月的答案,倏地,红唇冷冷的荡下,“怎么会没有什么说的呢?比如说千年前和千城家的牵扯,又比如说那些钟情痴心的男子,这些,应该都是你想要知道的吧…”话音落,纤细的红影便鬼魅般的一闪,瞬间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抬起湿润的水眸望着那消失在天际的红色身影,流皓月粉拳一握,足尖轻点,身子一提也追随千城月而去,只留下一句空灵的呢喃在空中飘散。 “娘亲们,月儿去去就来,莫忧”她知道,千城月的出现绝对让娘亲们迷惑了,但是没关系了,她早已不再是以前隐忍不言的流皓月了,现在的她,身子里存着爹爹的气息,她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自己在意的人。 “月儿”戚梦怜有些失控的呼喊出声,单薄的身子想要上前,却被柳慕情拽住了身子。 “大姐…”不解的看着阻止自己的柳慕情,戚梦怜的眼底是疑惑的惊诧,大姐为什么要拦住自己,那个和月儿一模一样的女子,莫名的让自己感觉到了无名的害怕。 “三妹,相信月儿,她能自己处理好的”尽管心底同样察觉到了不安,但是柳慕情的脸上依然绽放着明媚的笑靥,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更相信她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好。 凉亭中,流皓翊四人则是身子微动,刚想要有动作,却被一抹风般的白影挡住了身子,眼含错愕的望着那凭空出现的身影,静置的空茫在眼底流转。 “千年的纠葛,该到了完结的时候了”白翁老人嘴角含笑,看着那远去的两抹身影,慈爱睿智的眸底,闪耀着清然的幽芒,每个故事都有自己的波折和结果,无论如何历尽磨难,他的月儿,总算走过了那么一段坎坷的历程。 如翩蝶般飞掠在空中的千城月倏地在一处停下身子,鲜红的身影风舞般旋转落地,淡然的踱向潺潺的小溪边,一双冷然的丽眸中闪耀着从未有过的释然。 “你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两个会这么像吗?”感觉到身后的气息,千城月难得调皮的转首,望着那面色严谨的流皓月,一双水眸略显红肿,却依然透着澄澈的轻迷,也许,这就是让人眷恋了千年亦难以放弃的最终原因吧。 “……”抿唇不语,流皓月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神情在瞬间和自己那般相像的女子,翘长的羽睫轻颤,也敛下了眸底一闪而逝的伤冷,为什么那么像,自己不是她的情魄吗? “你不是情魄,那只是编造延续了千年的谎言而已…”似明白了她心底的疑惑,千城月一声淡淡的呢喃,却如同晴天霹雳砸向怔愣的流皓月。 双眸布满震惊,粉唇微启,望着那笑的淡然的女子,想要问什么,却发现话语全部哽在了喉咙处,无法吐出只字片语。 如果自己不是情魄,那么自己又是谁?如果自己不是情魄,那么纠结了千年的恩怨又是为了什么? “不用那么奇怪,千年前的故事,也该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了”转身,伸出没有温度的小手拉住流皓月同样冰冷如霜的柔荑,身子一歪,便席地坐下,随性的如同不谙世事的孩子。 千城烈本是傲立世界神一般的人物,可是他冷心冷情,即便容颜俊美如仙,本事诡异如魔,可是偌大的世间,他却是孤寂一人,无论是宫中的金枝玉叶,或者是清秀的小家碧玉,对于他而言,只是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而那因为一次次错误下生下的孩子,在他看来,比街上的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千城渡,只是唯一的例外,他的娘亲本是清冷如溪的女子,却在遇到千城烈后着了魔,疯狂的追随之下,产下了那个卑弱的男子,却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将所有的仇恨加诸在了那个无辜的孩子身上,折磨,不停的折磨,在千城渡数十年的生活中,有的只是不停无尽的折磨,直到…他亲手杀了那个疯狂的女人。 也因为那变态扭曲的人生,再次在千城家早就了另一个冰冷如魔的千城烈,,他冰冷无情,残忍狠辣,之后便理所当然成了千城烈最适合的继承人。 人人自危之际,那个带给所有人温暖的孩子降生,千城月出生在月圆之夜,出生之际,暗沉的夜幕星光大盛,刺得人眼睛快要睁不开,那样的旱象意外引得了千城烈的靠近,残忍如修罗的男子却在第一眼见到那个笑容弯弯的小女婴时,不顾众人的恐惧,就那样将那脏污的女婴揽在了怀中。 也许是一时兴起,也许是命中注定,从此以后,千城月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千城家最受宠的孩子,也是第一个被千城烈亲自命名的孩子,而千城渡,被千城烈在意,也只是因为看中了他的坚韧,成了他无法脱身时照顾月儿的寄宿之人。 如同所有人大家族的掌上明珠,千城月是在众人的守护下长大的,不管是介于千城烈的威压,抑或是千城渡的霜寒,那个从小便总是笑意盈盈的孩子保佑了世间最过纯然的净白,善良,纯真,明媚的笑靥也让所有被阴暗笼罩的人心生向往。 说到这里,千城月慢慢的停了下来,莫名迷茫的丽眸怔怔的望着流皓月,微挑的嘴角散着悲凉的凄冷,无意识的抬起小手,纤细的五指拂过那没有温度的小脸,即便冰冷如霜,却让人觉得那般温暖。 第一次,流皓月放任那不带恶意的抚触在自己的脸上游移,酸涩的心脏几乎窒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千城月不再是那个让人胆寒的魔魅,现在的千城月…只是一个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 千城月犹如带给人间温暖纯善的精灵,就那样肆无忌惮的侵占了每个人的心,可是那个女子却从没有防备隐藏在暗夜中的斑驳,而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趁虚而入,成了她身体里的一部分。 闻言,流皓月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封逆流,脑子嗡嗡的快要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什么叫做趁虚而入,什么叫做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为什么自己会听不懂她的话? “我成了千城月,但是,也只有在暗夜之时才能出现,而那个笨蛋,明知道我的存在,却对所有人隐瞒了,逐渐让我成为主宰身体的一部分,因为那个笨蛋说,我有自己存在的权利,我理所当然的认为如此,更不管不顾的恋上了冷漠寒情的千城渡”总是干涸的丽眸逐渐开始变得朦胧,消失了千年的泪珠滚落而下,沾湿了一张逐渐变得苍白的娇颜。 “……”震撼的思绪退去,流皓月的心底只剩下悲凉的叹息,原来,记忆中那个疯癫的女子,那个为了千城渡不管一切的女子,不是千城月,而是在暗夜中出现的另一个千城月,吗?双重人格,原来…如此… “我厌恶千城烈的淡然和漠不关心,更厌恶那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霜寒,所以,我明知道那个笨蛋在他心中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我就偏偏要靠近千城渡,你都不知道,每次我看见他连山隐忍的暴怒时,是多么的开心…”犹如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千城月的脸上荡漾着璀璨的笑靥,却是伴随着凄冷的泪珠滚落而下,莫名的沾染了让人心酸的凄然。 “我成功了,在那个笨蛋的默许下,我不仅能在黑夜中出现,更能出现在阳光灿烂的白日,尽管我讨厌那刺眼的阳光,时间久了,我如愿以偿的彻底将身子占据,而那个笨蛋,只是一副虚伪无谓的模样躲在身体内不见天日的角落”眼泪不停的滑落,千城月却已经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喜极而泣,还是多年来愧疚下的释然? “不要说了…”哽咽的呢喃终于艰难的溢出喉间,流皓月小手一抓,直接握住女子同样纤细如柳的肩膀,不忍的暗芒在眼底肆虐。 到了此刻,如果自己还不清楚她做这么多的用意,那么她流皓月就白活了这么多年,只是,这个女子,却是用着如此决绝的方式来偿还着。 “我想要嫁给千城渡,可是原本还与我亲近的他,后来对我却越发的疏远,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其他的根本无所谓,可是千城烈压抑了太久的愤怒终于爆发,那日的成亲,却在千城渡的默许下,我成了千城烈的新娘,那一刻,我好恨,为什么那个笨蛋得到的是全心全意的守护,而我,却得到了毁天灭地的背叛,我恨,恨不得杀了所有的人”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千城月依旧沉浸在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中不能自拔,“可是我被千城烈关了起来,无能为力的柔弱几乎要逼疯了我,一瞬间,那般强大的恨意成了支撑我唯一活下去的力量,…”那般疯魔的日子,如今想起来,居然那般的煎熬,可是陷入棋局中的人,又怎能看清那奋不顾身后的后果呢? 可是那个笨蛋,却在自己焦躁的如同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时,依旧满怀希望的在深夜时分开导着自己,尽管每次都被自己狠狠的诅咒着,她却依然笑得那般灿烂。 她说,爹爹是真的爱自己,而她,也爱爹爹,即使知道那样的情意为天下所不耻,她却依然不后悔,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爹爹的孩子,那样的真相曾经一度让她兴奋的难以入眠,她也爱千城渡,那个大树一般沉默却牢牢守护着自己的哥哥,可是不是恋人之间的生死不弃,但是那样残暴的她却恋着自己的哥哥,于是,她隐忍退让,只为让沉沦在黑夜中的她享有那温暖的情意。 “呵呵,那个笨蛋真的好傻对不对?她居然对着想要将她赶尽杀绝的我那般心善,所以她活该只能被逼到绝境,她…活该…”死死从齿缝中挤出的呢喃带着残冷的森寒,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散着隐隐的颤抖。 “可是,你后悔了”轻轻的开口,轻柔的呢喃仿佛怕吓到眼前哭的不能自抑的女孩,流皓月嘴角散着温暖的笑意,小手一揽,便柔柔的将那全身颤抖的女子环在怀中。 以前自己总是不明白,如果千城月真的想要杀自己,以她的本事,自己绝不能活到现在,而她虽然一次又一次的陷害着师兄,却真的不曾让他们有半点损伤,那样的连环计倒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孩子气般的任性着。 “……”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发现那般无力的言语连吐出的力气都没有,千城月丽眸紧闭,终是紧紧的搂住那让自己觉得温暖的身子。 是,她后悔了,在彻底让那个温暖如阳的女子消失后,自己后悔了,千城烈失踪了,千城渡也不见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孤身游移在偌大的尘世间,那时,开始不停的思念那个笑的温暖的女子,一字一句陪自己度过难熬夜晚的声音,也是那一刻,她才知道,在这个没有温暖的阴暗之间,只有那个笨蛋对自己最好,同情也好,不忍也罢,可是最终却是她带给了自己最多的温暖。 “我想要她回来,即使我以后永远也无法控制那个身体也无所谓,可是她却就那样烟消云散了,让我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抱住流皓月的双臂都在隐隐的颤抖,千城月隐忍了千年的悔意终于倾泻而出,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 “我不是故意的,呜呜,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后面的话没有出口,只因千城月知道,不管现在说什么,都只是无谓的辩解而已,老天不会让所有的事重来一遍,更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流皓月没有出声,只是小手一下一下的轻拍女子哭到颤抖的身子,嘴角淡淡的笑靥昭示着她的叹息,自己知道,她只是太寂寞了,两个灵魂,却共用一个身体,长期不确定的阴暗让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变得偏激,所以,在伤害了纯然的本尊之后,她却后悔了。 风光清然的溪边,两个面容相似如同孪生的女子相拥而泣,一悲伤,一叹息,却不约而同的拥有着复杂的挣扎。 “为什么沉睡了千年?”须臾,流皓月才缓缓的开口,小心翼翼的语气是涩然的酸楚,爹爹是受着日日夜夜的折磨才支撑至今,而渡只是一抹幽灵,想要知道,这样子无悔决绝的她,又是以着怎样的方式存活在那冰冷的水晶棺中。 “……”沉默,无尽的沉默,千城月似累极的孩子,只是轻轻的蹭着自己的小脸,如纸般苍白的娇颜上却荡漾着释然的明媚,她做到了,不管经历了怎样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终究还是让那个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回来了。 “千城月?”疑惑的开口,慢慢的松开那越发冰冷的身子,流皓月蹙起的眉峰散着不安的担忧,一双水眸却在看见那红唇角溢出的血色时,怔愣在原地。 “月,你回来了,真好”似感觉不到体内急速流失的真气,千城月只是痴痴的望着那不知觉湿了水眸的流皓月,“他们都爱你,可是却没有成全彼此的勇气,所以,我帮你,那些男子,心房似铁,但是一旦破开,那么便是生生世世的守护,这样,月就可以不用痛苦了,这样,亏欠了月的我,也可以安心了”精致的瞳孔逐渐变得散乱,无力的柔弱让这个强撑了太久的女子变得飘渺,可是望着流皓月的眼神,却是柔软的温雅,如风一般轻轻飘过,不带走半分。 “该死的你,到底怎么了?”慌乱的小手无措的搭上女子冰冷的腕间,在感觉到那没有半分跳动的死寂时,流皓月脸上的血色骤然消失,她的身体…为什么没有脉搏? “月,千年的时间,好久,我好累,所以…想要休息了…月,不要怪我,不要恨我,爹爹…没…”柔柔的看着气急败坏的流皓月,千城月倦态的丽眸逐渐阖上,不舍环在她身上的小手也失重般的垂落在地,激起了偏偏的细尘。 “千城月,千城月,该死的你,醒过来了啊…”事到如今,真相大白,曾经让她不止一次动了杀意的女子,如今却是那般飘然而去,她走的干脆,走的决绝,走的让自己连半分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清泪散乱,如断了线的珍珠,流皓月不停的摇晃着女子冰冷的身子,却终究是徒劳无功。 “月儿,她去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白翁老人就那般怜悯的望着疯魔的流皓月,看着那不停滑落的水珠,看着那失去了血色的小脸,看着她无能为力的颤抖,却只能无言的立在一旁,最后一关的磨难,依旧要她自己去承受。 “师傅”身子一震,泪湿的小脸转向一脸慈爱的老人,心底的酸涩和窒息几乎要让她不能呼吸,如同爹爹离去的那次,她撕心裂肺,刻骨铭心,却依然只能犹如无能的孩子,傻傻的望着。 “月儿,她的离去,也许是她的幸运”老人深沉的黑眸不着痕迹的飘向千城月那些妖娆的红衫,鲜艳似血,让人沉沦,可是有谁知道,那般绝艳的色彩,当真是用鲜血浸染而成? 这个孩子,同样的心善,只是被冰冷的世间磨灭了清然,用着愤恨仇视的目光看待着一切,月儿是她心底唯一的光芒,只是,月儿的离去,最终也带走了她心底仅存的奢望和期待。 于是,时时刻刻承受刀刃划过皮肤的痛苦,直到一次次的将白色的衣衫浸染成血色,直到一次次的麻木彻底占据她身体的一切,这个孩子,终究是累的无力承担了,于是,放任自己陷入永无轮回的沉睡,这…就是她的选择。 “……”贝齿咬紧粉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对于这个恨了那么久,厌了那么久的女子,流皓月的心底,却只剩下沉闷的疼痛,那种感觉,犹如被人生生的抽出了自己的一抹魂魄。 “傻孩子,她被心底的愧疚压了千年,如今的解脱,未尝不是她的心愿”疼惜的望着满面痛楚的流皓月,白翁老人慢慢蹲下身子,大手柔柔的拂过那飘逸的青丝。 “师傅,你说,为什么总是有人要走?”痴痴的呢喃着,流皓月轻阖的水眸不停的溢出水珠,爹爹走了,如今,千城月也走了,自己的心,也好似少了东西,空茫的厉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无论好与坏,都是要自己去承担的,月儿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霜,可有埋怨老天的不公?”依旧浅笑着,老人的脸上是看破了一切的苍凉,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千年的时间,总算是完结了。 “…有。”思考须臾,流皓月才满含鼻音的吐出一个字,她何止是埋怨过,简直是每天都在咒骂着老天爷的无聊。 “可是月儿依然那般的不妥协不是吗?”失笑般的扯扯唇,老人的神情也越发的莫名深沉,若无其事的目光却是淡淡的飘向千城月逐渐变得虚无的身子。 “师傅,我想带她走”搂紧怀中的身子,流皓月定定的言道,千城月已经太辛苦,而自己不愿她死后还无所归处。 “千城月最怕束缚,生前不能自己做主,现在,何不给她一方自由天地,偌大时间,恣意徜徉呢?” “可是…”微微的蹙眉,虽觉得老人说的有道理,可是看着那静谧似睡着,却难得带着笑意的娇颜,流皓月粉唇紧抿,下意识的望向远处,那里,一弯清排正漂移而来。 “也许,这便是注定”老人的话飘渺的散在空气中,流皓月无语沉默,红肿的水眸却逐渐散出绝艳的光芒,那时令天地失色的灿烂明媚。 望着那随波而远去的身影和清排,流皓月双手交握在胸前,闭上眼睛默默的祈祷着,但愿你下辈子安然幸福,但愿…老天爷能给你灿烂的眷顾。 “回去吧”老人转身,首先抬步离去,只因不忍看那阳光下逐渐变得虚无的身影,黑眸一涩,汹涌而出的湿气几乎要让他失态。 “嗯…”如今,心明了,那么便不再逃避,她不愿自己的生命如同千年前出现遗憾,如果不能确定未来,那么又何苦自寻烦恼? 转身的两人没有看到,那仰躺在清排上的红色身影,逐渐在阳光的普洒下,化为一缕青烟,溪水潺潺之间,唯留一方竹排。 千城月,一路…走好… 当丢掉心情重担的流皓月,步履轻适的走向流家大门,却在那里看到七张俊美绝伦却布满阴沉的容颜时,不由的颤着两条小腿后退两步,警戒的望着那暴风欲来风满楼的几人,稳定的小心肝不停的狂跳着。 “呵…呵呵…,几位师兄好啊…”天啊,地啊,这追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不过短短几日日,而且他们怎么怎么知道自己回家了啊? “月儿,唔,我好想你…”赫连风月顶着一张哀怨至极的俊颜,可怜兮兮的凑前,想要赢取同情。 “滚开”离他最近的御寒炎无耻的抬起一脚,直接让奔跑速度极快的赫连风月一个趔趄,信心满满的气势也瞬间被打散破灭。 “该死的你”赫连风月俊脸一黑,便顾不得形象的直接朝着罪魁祸首猛扑过去,丫丫个呸,这家伙不但在路上欺负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在月儿的面前欺负自己,打击自己的男子气概,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决定不再忍啦。 “月儿”羽蝶若失了一双让人沉沦的眸珠,瘪起的小嘴一如从前般娇柔,唯有眸底一闪而逝的危险不弱表面那般无害,想要上前,也无一例外的被不安好心的玺垠睿阻在原地。 “恶心”看着这个男人不要脸的扮作女人腻在月儿的身边,玺垠睿更加的咬牙切齿,望着羽蝶若的眼神是恨不得锤死他。 “有本事你也来”羽蝶若一点也不知道示弱的反唇相讥,对于这些个占据了月儿心思的臭男人,自己会有好脸色才怪。 众人纷乱之间,一直不言不语的默言倏地飞身上前,眼角视线一撇,没有丝毫意外的捕捉到迎面飞来的金色身影,嘴角不屑的挑起,凌厉攻出的双手却是没有丝毫的留情。 “唔,看来天下第一杀手,还真是名不虚传”双手环胸慵懒而立的粲轶涯观战后,漫不经心的发表感慨,虽然烨貅冥身手不错,至今也没有呈现败象,但是败落是迟早的事情,这个事实可让自己高兴不起来,于是,懒懒的伸展四肢,便也闪电般的加入战局。 “儿子,你也去,放心,你爹替你挡着”立在一旁始终没有动静的遥夜,只是静静的望着那思念入骨的身影,至于一旁的混乱,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可是他身边的吕鬼儿却没有那么淡定了,小手一伸,就推搡着儿子向前进,毕竟,这些个孩子们可是一个比一个难缠,若自己的儿子再这么柔软,可就连收底的份都没有了。 遥远仍旧保持一贯的沉默,只是听见吕鬼儿那理所当然的言语时,不由得叹气,能如此教导自己儿子的,除了眼前古灵精怪的妻子,放眼天下,还有谁能做到? 而流皓月只是傻眼的望着眼前的混乱,偌大的清城主街道就那那一个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堵得严严实实,而这清城的百姓好像全部出动了,一个个都眼含兴奋的望着眼前的闹剧。 “唔”小手捂住小脸哀嚎一声,天啊,她错了,什么事情解决了,根本就是没有好不好?看看这一个比一个要麻烦的男子,流皓月几乎可以预见未来的生活是多么的悲惨,但是,她还能逃得了吗? 不过,虽然想法很鸵鸟,但是能避一时算一时吧,总好过这乱七八糟让自己极为疼痛的混乱吧? 身子快思想一步转身飞离而去,小手更是有先见之明的捂住耳朵,身后是那一声声怒吼冲破九霄的咒骂,流皓月瘪嘴,她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逼疯的。 “流皓月”恶狠狠的呼喊带着让人骇然的冷寒,本来绞缠在一起的身影,更是不约而同的朝着那逃离而去的白影追赶而去。 月儿,逃吧,不管你逃到哪里,我们…上穷碧落下黄泉,誓死追随… 而立在流府门边的五位女主人,越发受到挑战的神情只能愣愣的看着那疾风而来,闪电而去的一群绝艳男子,而后面面相觑,同样的忍俊不禁在眸底流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流皓翊几人也是微微的扬起了薄唇,抬眸望天,看着那湛蓝的没有半分杂质的天空,还有那多多柔软洁白的浮雅,心底的阴暗也逐渐散去,还好,天晴了,属于每个人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而半空之中,一抹颀长的白影无风而立,负手望着那混乱的一幕,罗刹面具下的薄唇隐隐的绽放浅浅的弧度,带着三分笑意,三分的叹息,三分的释然和一分暗暗的苦涩。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圆满了,而自己,也该离开了吧,不能再去打扰她的世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守护着,只要能看见她幸福开心的笑着,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极致的幸福吧。 月儿,盼你一生顺遂,望你…生世平安 番外 重生之流水 傍晚,西天的落日轻盈的洒下一层绯红的薄纱,将天将地将江河将山岳草木皆笼在一片明辉艳光中,飘移的云彩在江面投下婀娜的影,徐徐江风拂过,与水草、苇影和着暮歌摇曳起舞,波光粼粼中渗出那壮丽妩媚。 一片白帆轻轻破开那袭轻纱,轻盈的仿似游弋于天地间的一片白羽,又迅疾如一道白箭飞过江面。 江边,有人匆匆赶路,偶一抬首间不由被这瑰丽的晚霞江景所惑,停下脚步,目光迎着那片白帆。渐渐近了,舟头一道洁雅的白色身影矗立于这绯芒霞光中,分外鲜明却无违和感,这满天满地满江的艳色仿就是为他而生的,有如蒙蒙红雾中凌云挺立的苍翠玉竹,绮艳华丽中更添一份清绝,如画的暮色瞬间鲜活灵秀,江边的人只觉又重返了人间。 男子负手而立,颀长的身影却透着散不去的孤寂,一张冰冷的罗刹面具遮住了让人好奇的容颜,紧抿的薄唇是淡漠的清寒。 “爹爹,月儿一辈子都同爹爹在一起好不好?” “爹爹,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月儿的对吗?” “爹爹,月儿好怕,好怕老天爷不会让爹爹和月儿生生世世在一起…” 一句又一句熟悉的呢喃在耳边回响,让男子寡淡的薄唇不觉荡出隐隐的笑意,那是他一生中最为快乐的日子,月儿,那般纤细单薄的小人,却那样简单的拿走了自己的心。 “爹爹,你说过不会让月儿痛的,爹爹醒过来啊” “爹爹,月儿好痛,月儿好痛啊” 撕心裂肺的哭喊让男子的心脏不由一阵窒息,大手下意识的抚上不能呼吸的胸口,男子抿紧的薄唇猛然间失去了血色,原本以为自己的离去才能完结一切的悲剧,可是,当他只能成为一抹灵,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刻骨的悲伤融入她的骨血,那时才知道,逆天又何妨,只要看着月儿绽放出天地为之失色的笑靥,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可是所有的希冀却在看到那群男子后边的怯弱,不管自己如何愿意倾尽一切,今生却永远也无法改变自己是她生父的事实,而这样的身份,却成为他停下脚步的最大障碍。 “如今的你早已不再是流水,又何苦顾忌退避?”心底一道虚无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好似近在耳边,却又遥远如天际。 “在她心中,我…只是流水…”苦涩的酸楚在眉宇之间划过,男子嘴角微挑,却是凄冷的悲凉,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肆虐着浓浓的挣扎“千年前的千城烈,名义上亦是千城月的生父,可还是一意孤行的娶了她,那么如今的流水又为何不能?”声音依旧那般的飘渺,带着死寂的沉然和静默,仿佛一弯枯寂的湖泊,激不起半点的涟漪。 “夕,你为何?”记忆复苏,流水深沉的眸底掠过浓浓的迷惑,那日自断全身筋脉,本以为就此消散尘世之间,可是谁能想到,幽灵般的漂移了多天之后,却在一股强大的引力下,进入了他的身子。 “我爱月儿”似明白他的不解,隐在身体深处的男子静静的言道,依旧是那般的波澜不惊,依旧是没有半分波动的缠绵,可是恍然之间,却多出了几分隐忍的颤抖。 直言不讳的话语让流水一阵震撼,无语的惊在原地,感受着从心底传来的浓浓情意,夕…居然也是这般沦陷了吗? 是,百慕夕爱流皓月,无关千年前的同情怜惜,无关绝色的容颜和身世,他百慕夕爱的就只是流皓月而已,可是自己对于她,却只是神似流水的存在而已,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便成全了他,将这一句烂皮囊让给她真正在意之人。 流水薄唇张了张,却被岸边一抹悠闲走动的白色身影惊在原地,不舍眷恋的目光就那样静静的绞缠在那纤细的女子身上,流转在眸底的,却是刻骨的思念。 总算是避开了那一群牛皮糖一样男子的流皓月,无聊的在岸边踱步,一张古灵精怪的小脸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可是,小鼻子一抽,下意识的转向左方,那里,一弯白帆迎风飞扬,船头处,一抹空雅的白影就那样无预警的撞进了自己的心房深处。 两双黑眸相撞,让人激颤的光芒在四周飞散,他们的世界里唯剩下彼此,其他的喧杂和吵闹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须臾,男子才幽幽的移开了目光,敛下的黑眸带着惨然的悲凉,负在身后的大手一个紧握,本来平静的船身猛然调转方向,就那样与流皓月的身影相错而去。 心底一痛,顾不得自己的异样,流皓月足尖点地,单薄的身子也如同一只翩蝶袭向逐渐远离的小船。 “百慕夕,你见鬼了?”身子稳稳的落在男子身后,看着那始终不曾转身的颀长背影,流皓月眉峰紧蹙,望着那僵直的身影,眼底滑过迷惑。 “……”听着那熟悉的嗓音喊着他人的名字,流水的心底一阵揪痛,可是同时,又有许多的安慰在眼底逸散,听着那明媚的娇喃,看着那依旧古灵精怪的神情,他总是不安的心,也可以放下了… “百慕夕?”没有得到回应,流皓月有些疑惑的上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百慕夕有些奇怪,虽然那日将他丢在大师兄的宫里,但是自那之后自己也不曾见过他,如今,他依旧孑然一身,依旧是面带骇人的罗刹面具,可是身上的气息却是散不去的苦涩和…悲凉。 身子略显僵硬的转过来,望着那牵念了自己千年的容颜,流水薄唇轻扯,“从前月儿不都是对我避之而唯恐不及的吗?怎么今日反倒主动靠近了呢?莫不是突然发觉我的好了?”戏谑的轻佻言语就那样吐出薄唇,犹如不羁的侠士,肆无忌惮的挑逗着良家女子。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重生,更不知道对于眼前的女子来说,自己到底在她心底占据着怎样的地位,所以,只能怯弱的以着百慕夕的身份见她。 恍然之间,心底溢出一声浅浅的叹息,似悲凉,更似…无力。 本就紧蹙的眉峰都快隆成了一座山丘,流皓月望着那熟悉至极罗刹面具和身形,总觉得那双同样深邃的眸中却多了几分让自己心颤的东西,那是一种几乎要溺毙人的深情和绝望。 水眸轻颤,翘长的羽睫如同蒲扇般颤动,粉唇却在无意识间荡漾出潋滟的弧度,“百慕夕,我说你这人真够赖皮的,明明就是你自己做出的承诺,怎么,现在却要翻脸不认人了吗?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要是说话不算话,可就要被人笑死了哦…”清脆的娇喃如同黄莺出谷般让人神往,女子一脸的娇俏,嘟起的小嘴可爱的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望着那让自己甘愿沉沦无底深渊的绝艳笑靥,流水的表情一阵僵硬,面具下的黑眸怔怔的看着那明艳的让阳光为之失色的娇颜,垂在身侧的大手却是紧握成拳。 如果可以,他愿意倾尽一切去留住那倾城的笑容,如果可以,他多想生生世世陪伴在她的身边,如果可以,他多想要不顾一切的将那单薄纤细的身子拥入怀中,如果可以,他多想要不顾一切的告诉眼前的她,自己是流水,自己是他的爹爹。 可是,喉结艰涩的上下滚动,苦涩的弧度在唇边荡开,低哑的呢喃逸出喉间,“那月儿现在是来让我兑现承诺了吗?”他不能,这样的答案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他们的身份,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的逾越,他可以不在乎世人的唾骂,却不能让月儿去背负那样的沉重,即使这样的代价是永远的…失去她。 “是”傲然的扬起小脸,流皓月似看不见男子的异样,小脚一抬,白纱摇曳,下一刻,便在男子面前站定,理直气壮的伸出小手,柔嫩的掌心朝上,“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吧”一双清透如水的眸珠却是紧紧的盯着男子,一分一毫的表情都不愿意放过,可是在不知情人的眼中,却好似一个固执的孩子在讨要自己东西的执拗。 “……”总是淡然不羁的眉峰缓缓隆起,黑眸轻敛,望着那柔软如云朵般的小手,流水薄唇紧抿,却是答不出分毫,只因,他不知道,月儿和夕之间的故事,自然,亦不会明白月儿此刻讨要之物是什么。 朦胧虚无之处,一抹飘渺的白影似绽放出浅浅的无声笑靥,黑眸轻阖,用力的感受着那温暖的气息,他知道,月儿从来就不知不谙世事之人,她的睿智,有时候就连他们这些自认为聪明无双的男子都要佩服。 “如果我不想还了呢?”须臾,略有些无赖的声音就那般轻飘飘的逸出,带着三分的轻挑,三分的故意,三分的不经意和一分的隐隐紧张,黑眸轻抬,毫无预警的撞进那双好似能看透一切的清冽水眸,流水心神一震,却是握拳控制住那不由自主狂跳的心房,他绝不能在此刻乱了阵脚。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要反悔?”澄澈的眸珠危险的半眯,潋滟的水芒也遮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幽光,流皓月冷冷的收回小手,带着些寒煞的呢喃就那样飘出。 “你可知道,那东西有多么的重要?你可知道,那东西是比我性命亦重之物?你可知道,失去了那东西我就生不如死?如此,你还坚持不还吗?”意味不明的呢喃淡淡的逸出,恍若飘散在风中的一抹柳絮,轻然飘忽,却是那般的让人无法忽视,犹如泰山压顶般让人无法正常呼吸。 “月儿”呼吸一窒,愣愣的望着那冷然的小脸,听着那一句句撕裂自己心神的言语,流水似感觉到自己骨血逆流冰封的声音,全身僵硬似铁,却在那责怪的目光下无法吐出半分解释。 夕,告诉我,你拿了月儿什么东西…无声着急的质问就那样传入内心深处,直袭那屈膝而做的慵懒男子。 呵呵,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千城烈终于慌了浅笑戏谑,却是没有半句重点。 该死的,夕,告诉我…面上故作的镇定逐渐消失不见,即便他强大如神,可是一旦遇到自己在意之人,那么也无疑就是一普通的凡人而已。 其实,那东西我一直想还给月儿的…淡淡的声音是空茫的虚无,百慕夕神情飘然,恍惚带着几分的惆怅。 到底是什么…神情已经逐渐失控,月儿那一字一句依旧在牵扯自己所有的灵魂,如果那东西是比月儿性命亦重的存在,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周全。 “百慕夕,你到底还是那么做了吗?”幽幽的,一声浅浅的,若有似无的呢喃打断了流水和百慕夕之间无声的争执,流水猛然抬头,震惊的黑眸却印入一张泪湿的悲戚。 “爹爹,是你回来了对吗?”下一瞬,让流水呼吸止住的低喃就那样无预警的砸向他,没有给他半点的防备。 流皓月水眸轻颤,瞬间便带出串串水珠,微扬的粉唇似哭似笑,断了线的清泪就那般润透了一张白皙的小脸。 没有忘记,千城月最后离去前那句未完的话,爹爹…没…,没有忘记师傅临走前,那矛盾复杂的神情,还有那句意味深长的叮嘱,孩子,一切东西不过浮像,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所以要用心去看,只要自己认定的,那么便不会错,即便是错了,起码最后也不会再有遗憾,千城月结束了千年的生命,可是,那样的代价,对于我的月儿来说,却是那般的珍贵,所以,师傅感激她对月儿的付出… “爹爹,是你回来了对吗?”终是忍不住上前,狠狠的抱住那颀长的身影,流皓月哭的犹如一个没有了顾忌的孩子,只是狠狠的宣泄着自己的委屈和害怕。 “月儿,我”于是,流水慌了,史无前例慌得好像一个没有见过市面的乡巴佬,糯糯了半天,硬是没有吐出只字半语,只是僵着一双长臂愣在空中,不知该作何反应。 “呜呜,爹爹坏,呜呜,爹爹好坏,明…明知道月儿好想…好想爹爹,…爹爹…爹爹回来了也不找月儿…”抽抽噎噎的嘟哝带着愤愤不平的指责,流皓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更是不解恨的将那透明的液体狠狠的抹到了男子洁雅的白衫上,直到看着那染了深一块浅一块的印记,才有些忍俊不禁的破涕而笑。 “月儿,我…”不是,流水叹息,却无法轻而易举的吐出那简单的字眼,为她如此简单的认出自己感到兴奋,却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觉得惶恐。 “不准说你不是…”霸道的娇喃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吐出,流皓月猛地扬起笑脸,恶狠狠的盯着眼含无奈的男子,小手却在下一瞬快如闪电的探向男子的俊颜,小手一抓,一拉,那令人骇然的罗刹面具就乖乖的呆在掌心之中。 看着那难掩惊诧的俊颜,流皓月满是得意的扬起粉唇,“爹爹,你还要否认吗?”也许,曾经误认为百慕夕就是爹爹,因为那几乎不差分毫的容颜但凡是让人第一眼瞧见就会错认,但是唯有熟悉之人才会发觉,流水那一双桃花眼看似轻佻不羁,却深沉如海,让人无法探究半分,而百慕夕,清寒孤傲,尽管总是装作漠然寒冽,却依然难掩那傲然的风华,这样不同的两双眼眸,自己又怎会不分? 小手略带颤抖的抚上那让自己眷恋的黑眸,“爹爹,月儿不知道你为何不认月儿,可是月儿好想爹爹,真的好想,每天每夜都在想,想爹爹说过要护月儿一生周全,想爹爹答应要为月儿铲平一切荆棘,想爹爹发誓生生世世不离月儿而去,可是爹爹不乖,就那样赖皮的失信了,如今,爹爹回来了,却依然要狠心的让月儿抱憾终生吗?” “月儿,你不要逼我”沙哑的低喃好似从灵魂颤抖而出,流水强迫自己拿掉那让自己依恋不已的柔软小手,身子艰难的后退,他不愿意再化身为魔,重新拉着月儿沉浸无间炼狱之中。 “爹爹,月儿想一辈子都同爹爹在一起,知道吗?第一次见到爹爹,月儿就曾想,世上怎会有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魅惑如妖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沉沦堕落,可是,那样出色的男子却是我流皓月的爹爹,没有人知道,那一刻,心底那逸散的点点失望是什么,我也曾想,如果爹爹不是月儿的爹爹,那么这样的男子是不是我流皓月穷极一世要去追逐之人?可是老天终究是喜欢捉弄人的,从来就没有如果可能发生的事情,爹爹,你说,这样的我,是不是真的很可恶呢?”望着男子的躲避,看着他的痛苦,流皓月仿若一缕清风的话语就那样淡淡的逸散在空气之中。 也许,对于他,是连自己都无法理清的感情,也许,对于他,爹爹只是自己从一开始就习惯的称呼,流皓月嘴角轻扬,绽放出浅浅的笑靥,“爹爹…,我好像爱上你了…”也许,对于他,早已是生死不能丢弃的存在。 一颤那,平静的湖泊寂静无声,只剩下出神怔愣的男子,和浅笑颜兮的女子,两两相望,却是谁也无法打破的命运牵扯。 风过,云清,偌大的世界唯有两人缠绵而望,人声鼎沸的江边,七抹绝彩的身影傲然而立,固执的如同守护天际的神祗,从不曾退缩半分。 “家人,真的多了…” “也许,这人多的也不算多…” “月儿的心,也可以完整了吧…” “那我们要接受吗?” “可以不接受,不过你想被月儿三振出局的话” “这家伙,命好的让我想要揍人” “谁说不是呢” 一句句浅浅却无奈的叹息在空中逸散,也许,多的不是家人,而是一份彼此牵念的温暖,是与不是,要与不要,也只在一念之间而已。 番外 无悔之百慕夕 简洁生硬的石屋之中,却罕见的挂满馨香的花朵,飘散的点点清香,也在不知不觉中打散了屋内冷硬的沉寒,多出了几分柔软的轻缓。 “夕,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娇俏的女声带着可怜兮兮的祈求在内室中响起,那欢快的明媚也不禁让守护在屋外的婢女们无声的扬起小嘴,看来,小姐又在缠着夕公子了。 “……”布置的极为温馨的屋内,一袭白衫的颀长男子慵懒的协议在石凳之上,无聊的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一张骇人的冰冷罗刹面具恍若天生般戴在脸上,也遮挡住了那一张未知的容颜,唯有色淡如水的薄唇好心情的扬起,一双戏谑深沉的黑眸就那样淡淡的打量着皱着一张包子脸的女子。 “夕,你干嘛不讲话?”故作委屈而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女子气愤的嘟起粉唇,很是忿忿不平的望着那漠不关心的男子,双手叉腰想要告诉男子自己很生气,却不知道,那绝美的小脸配上那故作凶恶的模样,是多么的可爱“月儿,你爹不会同意的”暗沉如渊的眸底掠过一抹好笑,男子神态依旧不变,甚至连懒懒坐着的身子都没有移动半分,只是忍俊不禁的望着那犹如猫儿般撒娇的女子,吐出的话语喊着几分若隐若现的宠溺。 闻言,女子犹如被针扎破的气球般,直接蔫了个彻底,不满的蹙起黛眉,耸拉下的小肩膀极为的娇怜,“夕,你总是喜欢泼我冷水”明知道一旦牵扯上爹爹,自己就没有回绝的余地,可是可恶的夕偏偏每次都拿爹爹来压自己,更可恶的是,自己还不能不妥协,因为这个理由虽然很烂,却是有用的让人咬牙切齿。 “呵呵”看着女孩的颓丧,男子却笑得更加开怀,月儿脸上那多变的表情永远让自己无法厌烦,即使每次自己都要充当恶人惹恼这纯然的女子。 “夕,你说爹爹为什么不喜欢我出去呢?”知道努力没有结果之后,女子也认命的在男子一旁的小凳子上坐定,白嫩的小手拖着精致的小下巴,很是疑惑不解的吐出自己心底的问题。 毕竟,家里的姐姐妹妹那么多,她们也会经常的出去玩,可是爹爹都不管的,每次只要自己出去,即使身边跟着哥哥或者侍卫,爹爹的脸都像是厨娘大神的做饭锅底,黑到不行,久而久之,小家伙也有了自觉,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或者就是趁爹爹不注意的时候偷溜出去,这样,就万事大吉了。 闻言,男子眸光一闪,薄唇却是轻佻的勾起,斜睨着女子的目光是打趣的逗弄,“外面坏人很多的,万一小月儿出去被人拐跑了,你爹可就要哭了”千城烈对于月儿的执着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那个狂傲如神的男子,只要遇到小月儿,那么所有的冷静都会不翼而飞,而且最重要的是,小月儿那一袭清然飘渺的气息还有那张绝美倾城的小脸,但凡是男子,没有谁看到会不动心的,这也是千城烈千方百计想要阻止月儿出去最重要的原因吧。 “可是人家已经十五了呢”小鼻子下意识的一抽,对男子敷衍的话语摆明就是不信,女子娇俏的一吐粉舌,显然是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毕竟,十五岁已经及笄了,而且家里的好多姐姐妹妹都已经出嫁了呢。 望着女子的不满,男子沉暗的黑眸微不可查的一闪,漫不经心的目光移向半敞的门外,嘴角邪恶的挑起,“月儿已经及笄了呢,那小月儿想要嫁人吗?”话音落,便感觉到空气中骤然沉下的寒霜,男子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浓厚,哦呵呵呵,看来,自己是踩了某人的底线了呢。 “嫁人?”女子不解的蹙起了眉峰,微微眨眸好似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须臾,在一阵阵怪异的氛围中悠然开口,“月儿不想嫁人呢…”清脆似银铃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释然和轻松。 黑眸轻闪,男子长睫微颤,“为什么?”即便是心性单纯,女子这个年龄依然会对情感存在幻想,而这个被万千宠爱包围的孩子,居然那般果决的说出不想二字。 “因为月儿有爹爹了呀”霎时,女子笑靥如花,灿烂的明媚让男子不由微微眯起了黑眸,看着那幸福到极致的笑靥,听着那理所当然的回答,男子总是闲适不羁的心,感觉到了瞬间的窒息,只是,那时向往风一样的他,却没有察觉那怪异的情绪是所为何来。 后来,再后来,那个纯善的女子变得安静,变得冷漠,她脸上的笑靥逐渐变得稀少,她不再缠着自己最爱的爹爹,而是对那个寒冽似铁的千城渡有了明显的依恋,男子虽觉得怪异,却未曾深究,只因为,这千城家亦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站而已。 直到,熊熊大火吞噬了那娇俏的身影,那明媚绝艳的小脸变得扭曲狰狞,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代替了原来的欢快,一刹那,浓郁的刻骨疼痛占据了所有的灵魂,也是那时才知道,那个快乐似精灵的女子早已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甘愿舍弃修渡的机会,自愿承受永无轮回的绝望,只为在千年漫长岁月中,找齐女子丢失的七魂六魄,只因他想要再次听到看到,那个纤细女子所绽放的一切明媚光芒。 可是,在那个害死她的罪魁祸首家里,自己见到了那个同月儿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女子,相同的明媚,同样的灿烂,倔强的固执和不屈的清然,一再让自己死寂了千年的心变得颤抖无依。 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依然不能放弃自己陪伴了千年的月,于是,设计陷害,眼睁睁的看着那快乐的小脸变得暗沉,看着那清冽的水眸注入了痛苦,他的心,亦跟着刻骨铭心的痛着。 不过,他不后悔,不后悔如此敌对的出现,不后悔别有用心的靠近,因为如果他不曾如此,那么在流皓月的生命中就不会出现百慕夕这样一个人的痕迹。 看着他为那个男子的离去生不如死,看着那撕心裂肺的无助哭喊,他多想要上前将那颤抖的身子紧紧环入怀中,可是唯一的理智告诉自己,他没有资格,所有的一切悲剧和绝望,全部都是自己为她带来的。 于是,逆天而行的留住那飘孤无依的魂魄,百慕夕知道,这一生,自己也许可以为那个小人去做一件事了。 用条件交换而来的那一日,是自己千年来最为快乐的一天,没有算计,没有阴谋,就那样单纯的相陪伴,有山,有水,有她,那一日的记忆,却成为他生生世世都无法磨灭的痕迹。 最后的一吻,他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却已经看到那牵念着自己心魂的身影,可是没有遗憾,没有不舍,他知道,月儿的心底,终究是有他,她不忍用自己的性命去换流水的重生,于是,她选择了这样的结局。 可是,那样的答案是她的,而不是自己的,所以,催动千年的灵力去将那随身在她身边的流水灵魂招入自己的身体,而他,则心甘情愿的退居在那不见天日的一侧,无声的度过那漫长的日日夜夜。 “爹爹…我,好像爱上你了”听到这样的话,百慕夕笑了,一双妖娆的凤眸却在不知不觉中沾满了水雾,逐渐迷蒙的视线让他再也无力去支撑,水珠滑落,激起了片片的酸涩,还好,他的月儿,终于无憾了。 尽管这样的代价是自己从此消失,尽管百慕夕这个人从此不再月儿心底留下半点痕迹,可是他依然无悔于自己的选择,千年前不懂自己的心,导致自己错过,那样的遗憾自己不会再重复一次,但是这一生,他甘愿退出,因为她的身边,已经有了流水,那个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男子,而自己,却不再是她需要的了。 “唔,痛”静默的坐在暗处,感受到那可以讲一切覆盖的阴暗,百慕夕的脸上是死寂的沉冷,可是,一声压抑的低呼却打碎了他面上的平静。 “月儿”冰冷的身子猛然站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试图看清那弥散着痛苦的呼喊。 “唔,痛,月儿好痛”一次次,绝望的呼声在耳边荡漾开来,似在耳边,却又似在天际,让人捉摸不到半点的痕迹。 “月儿,月儿,怎么了?”不安的在原地徘徊着,试图寻找着流水的踪迹,可是,静默无声,无论自己怎样呼喊,就是无法得到半点的回应。 “月儿,月儿”飘渺的灵刹那感觉到了紧致的痛楚,下一刻,身子回暖,百慕夕大惊失色的奔向床榻上蜷缩起的小身子,望着那苍白的小脸还有那滚落而下的冷汗,长臂一捞,便将她紧紧的环入怀中。 “月儿,怎么了?”大手无法控制的颤抖着,总是冷淡无波的俊颜弥散起从未有过的慌乱,百慕夕不停的催动内力,试图制止她的痛苦,却只能绝望的听着那一声声的痛呼。 “终于理我了?”一双柔软的小手死死的抱住男子精瘦的身子,流皓月鼻子一抽,恶作剧得逞的满意在眼底掠过,汗湿的小脸上悠悠的绽放甜美的笑意。 “……”身子一僵,总是灵敏的脑子却忘记了反应,百慕夕傻傻的任由女子抱住自己,傻傻的听着那清晰的呢喃,傻傻的感受着…滔天的幸福。 “百慕夕,你怎么了?”没有得到回应的流皓月蹙起黛眉看着那怔掉的俊颜,流皓月煞有其事的挥挥小手,“魂归来兮,魂归来兮”嘴上说的一回事,心底却在不停的嘀咕,这个家伙不会是被自己刺激傻了吧。 “……”须臾,百慕夕才剑眉一凛,动作迅速不拖泥带水的推开女子让人眷恋的身子,长腿一转,便朝着外面走去。 “好吧,你走吧,让我痛死算了,然后被人暴尸荒野就最好了”闲适不羁的呢喃,甚至连斜倚在床榻上的身子都未动分毫,流皓月镇定若斯的注视着那仿若被人点穴的身子,小狐狸般奸诈的笑靥在嘴角漾开。 哼哼,就不信,自己会搞不定这个牛一般倔强的男子。 百慕夕俊逸的面容开始以中风的前兆抽搐着,紧握的铁拳露出骇人的条条青筋,想要抬腿大步离去,想要直接无视那气人的话语,明知道那个小人只是在玩笑,明知道她的所有异样只是为了逼自己出现,可是,身子僵硬似铁,就是无法挪动半分。 “百慕夕,什么时候我成了洪水猛兽了,让你如此的避之而唯恐不及?”强硬过后,娇脆的呢喃再次恢复可怜兮兮的无助,流皓月抬步下床,扬起小脸走至男子的面前,一双迷蒙的水眸望着那双好似被狂风暴雨席卷过的妖娆凤眸,眼底的叹息一闪而逝。 她从来就不愿意将自己的意志强迫与他人,可是看着爹爹的回归,她欣喜之余,却依旧体会到了那刻骨的沉痛,这个邪肆如风的男子,就那样不给自己挽回余地的将自己放逐,留下给自己的,只剩下无助的愧疚和莫名的酸涩。 “月儿,我的生命在千年前就该完结,现在,我苟延残喘至今,也已经够了,所以,不要觉得抱歉,一切的选择都是我心甘情愿”望着那逐渐朦胧的水眸,百慕夕终究是淡淡的扬起了薄唇,垂在身侧的大手隐隐的颤抖,似在控制住自己不去碰触那娇柔的小脸。 “……”水眸轻眨,晶莹的泪珠滑落,粉唇轻颤,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那淡漠如风的俊颜,流皓月却是无法吐出半节字音。 “月儿,千年的时间太久,久的我已经忘了如何去爱,我只想安静的呆着,好好的休息,所以,月儿,好好的去爱流水,然后让自己幸福的生活,这样…就够了…”最后的呢喃,几乎要散在空气之中,一双经历了沧桑的黑眸静静的看着那绝美的小脸,最后…不舍的阖上。 月儿,此刻的百慕夕,已经没有了去守护你的力气,你的身边已经有了流水,那么,和他如此相像的我,就呆在暗处静静的看着你,这样,已经是我奢望了千年的幸福了。 只是,可不可以祈求老天,如果有来世,让我先遇到你,让我先爱上你,这样,成全了彼此的我们…是不是也会很幸福了呢? “百慕夕”黑暗彻底席卷而来之前,男子只听到那弥散着哭音的呼喊,心,撕裂般的痛着,嘴角却是漾出柔柔的弧度,月儿…对不起。 番外 情衷之五美 风拂柳栈 “哎,你听说了没有,原来这风拂柳栈是流家五公子的产业呢”一名看起来满脸惊奇的中年男子探头探脑的对着同桌的几人窃窃言道。 “什么五公子,你可真够孤陋寡闻的,流家五公子皓月根本就是女儿身”另一名自视颇高的秀才打扮的男子不屑的回应。 “什么,你是说,那流皓月是女子?”闻言,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男子肢解蹦跳了起来,夸张的神情和难掩震撼的语气也无意外的吸引了客栈其他人的目光。 “嘘,你小声点”秀才打扮的男子面色一变,顾不得其他的直接伸手将那年轻男子按住,还不忘尴尬的对着周围扬起笑容。 “你忘记现在在哪里了?你不要命了?”回头,直接咬牙切齿的对着鲁莽的年轻男子恶狠狠的言道,天杀的,他不想活,自己可不想陪着他去死。 “喂,你也太紧张了吧”年轻男子自知失态,却依然倔强的不愿意承认,更何况,他也没说什么。 “真是朽木不可雕…”看着那不服输的男子,秀才模样的男子直接站起身子,抬步离开。 如若不能劝阻,那么唯有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了。 谁都知道,偌大的月飞大陆,且不说流家的财势无人能比,单就是那流皓月自身的本事都足以让人唏嘘,如今,流皓月三字代表的又岂是简单的一个流家?她身后四国各大权势的靠山,就让人难以比拟?更何况,流皓月女子的身份,则就是一个大家都知道,却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切,装什么装,不过就是一个穷酸秀才而已”望着男子的离去,年轻男子则是不屑的哼哧出声,自己平时就已经看不惯他故作清高的模样了。 “可是,那流皓月真的是女子吗?”倏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年轻男子将目光移到对面的中年男子身上。 “谁知道啊,我又没见过”中年男子撇撇唇,毕竟,那只存在与神话中的天之骄子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见到的。 “嘿嘿,我可是见过…”年轻男子裂唇一笑,阴郁的淫光在眼底闪烁,猥琐的伸手抚着下巴,“那长得可真美啊…”犹记得,那是三年前,流皓月应该是刚刚回流府,那时大家都以为她是男儿身,可是那一张绝色的容颜即便是男子都让人心神荡漾,如若是个女子,那可真叫人魂牵梦萦了。 不但如此,流府还是天下第一富,那数之不尽的财富让多少人趋之若鹜,而流皓月更是风拂柳栈的背后掌舵之人,这样的她可就越发的神秘和让人向往了。 “长得美,家世不错,如果我能娶了她,那就太好了…”径自做着白日梦的年轻男子没有察觉到周围蓦然冷冽下来的氛围,依旧一副色迷迷的模样肖想着不属于自己的艳福。 “你想娶她?”轻柔如风的呢喃带着馨柔的清香在耳边响起,男子下意识的转身,印入眼底的便是那妖娆绝色的娇颜。 “……”黑眸一亮,刺眼的淫光在眼底闪烁,年轻男子的神智早已被眼前的美色迷得七荤八素,虽然那流皓月才是自己见过最美的人,可是眼前的女子艳丽多娇,亦不逞多让。 “找死”一袭白衣的霜雪不该冰霜性格,紧抿的红唇望着一脸色欲的男子,冷冷的吐出两字,如此的他,居然敢妄想主子? “雪,不要那么残忍,动不动就死不死的…”夜星笑的极为纯然,一双圆滚的黑眸漫不经心的盯着那表情逐渐变得惊惧的男子,红唇的弧度越发的灿烂,“要人生不如死才好玩…”语调虽轻快,可是弥散在话音中的残忍却让人骇然。 “……”晨曦立在一旁,始终未曾言语,只是逸散在面上的柔雅笑意变得寒冽,睨着男子的目光也是让人心惊胆战的杀气。 始终垂首沉默的怪妖,安静的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只是蓦然之间,垂在身侧的小手微动,所有人之间男子突然之间瞪大黑眸,下一刻,便如同中邪般用头去撞墙。 众人哗然,所有人不由的退开几步,皆惊骇的望着那不停自残的男子,飞溅在外的血液如同令人窒息的热油,让人见之骇然。 二楼雅间之处,一抹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冷眼望着楼下的闹剧,一张儒雅的俊颜上波澜不惊,似乎身处局外,未曾参与半分。 “主子,要处理一下吗?”客栈的掌柜面染凝重的望着外面已经开始燥乱的骚动,有些沉郁的开口。 “无事”眼眸轻敛,随后转身,雅白的长衫微微的荡漾出叹息的弧度。 “……”掌柜眉峰轻蹙,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在男子写满拒绝的背影下,无声的轻叹,这风拂柳栈是主子的心血,如今遭遇这般事迹,让自己都觉得大为恼火,可是主子—— 流皓默黑眸轻阖,色淡如水的薄唇微微扬起,不明的安然在面上闪耀,月儿,那些曾经被你深埋在心底的伤痕,如今,全部都后悔了,而这样守候,二哥到底该怎么办? 是夜,罕见的星芒闪烁着耀眼的色彩,一轮圆月散发着清冷柔和的晕黄光芒,暗沉的似墨染的天际也恍若成了洒满金光的地毯,让人不由的沉醉其中。 风拂柳栈的后院花园中,五抹身影比肩而坐,皆是沉默的望着夜空中那轮圆月,沉郁的肃然在彼此之间流转荡漾。 “你们说,主子会来吗?”夜星仰首看着清冷的圆月,逐渐酸涩的视线让她忍不住眨眸,感觉到湿润的气息在眸中流转,她却是倔强的不任由那无用的液体流泻而下。 “自我们决定背叛那日起,对主子,我们早已没有了奢望”晨曦淡淡的开口,总是柔和的笑脸上却布满酸涩的凄楚,红唇轻扬,却带起了阵阵的苦痛。 “可是…”我们不是有意的,碧落颤然,后面的话终是没有出口,不管是什么原因,背叛就是背叛,无论自己有意或是无意,也终究是对主子造成伤害了。 “主子会原谅的”霜雪低低的言道,像是在告诉她们,更像是在告诉自己,只因她不知道,如果无法得到主子的原谅,如果此生都要在遗憾愧疚中度过,那么她以后的日子又会是怎样的阴暗? “我不要主子恨我”倏地,冷清无波的呢喃就那样在空气中扩散,面色寒冽如霜的怪妖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湿了一张精致的小脸,一双纯真如稚子的眼眸中,此刻却被疯狂巨大的害怕覆盖着。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幽幽的,一声低哑的男声响起,依旧是一袭白衫,依旧是温润如玉,流皓默踱步而来,在月光的普洒下,全身似谪仙般不禁让人晕眩。 “哼,当初算计月儿,如今却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不知是做给谁看?”流皓驰就没有那么好的风度,一张俊朗的面容之上布满不屑的轻视,眸光在飘向笑的僵硬的晨曦时,瞳孔骤然一沉,莫名的挣扎在眸底闪烁。 “而且,诸位姑娘不觉得在这风拂柳栈住的时间太长了吗?”流皓然也戏谑不羁开口,唯有一双让人无法猜透的黑眸在若无其事之间淡淡的飘向水眸迷蒙的夜星。 始终隐在暗处没有现身的流皓翊面色阴冷,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冷冷的看着表情各异的众人,倏地,眼底杀气一闪而过,却在刹那归于虚无,只是漠然的抬头望天,尽管她们背叛,可月儿依旧会会愿意自己去伤害她们的吧而面对他们的冷言冷语,几个女子却是未曾开口反驳,相视而笑,带着惨然的悲凉,膝盖重重的弯下,便没有丝毫留情的跪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之上“我等只是想见主子,望几位公子宽容,能够成全”话音落,便俯身,白皙的额头就那样狠狠的撞在地面之上,瞬间,殷红的血色也就肆无忌惮的蔓延在精致的额上。 见状,流皓月温润的神情一僵,睨着怪妖面上的淤青,呼吸有了刹那的窒息,双拳紧握,而后似逃避般的转过身子,不去看那莫名揪痛自己心肺的小脸。 流皓驰也是剑眉紧蹙,僵着身子望着那抛却了自己尊严屈膝的柔雅女子,她本该傲然,本该脱俗,此刻却那般卑微的对自己下跪? 流皓然嘴角的不羁慢慢退去,看着那夜星那泪湿决然的小脸,钝感的痛楚在喉咙间蔓延,不会致命却让人难以忽视。 “为何要背叛?”恍若漫不经心的,流皓翊淡淡的开口,身子依旧未动,如若不是那熟悉的嗓音几乎要令人怀疑是不是他开的口。 闻言,几人身子一震,晨曦悲凉的阖上丽眸,“我不后悔…”喑哑的呢喃带着撞上南墙亦不悔的倔强,只因千城月对自己有恩,只因那是报恩必须要做的背弃,只因,唯有如此,才能让主子得到完全的幸福,所以,她不悔,不怨。 “我亦不悔”见状,其他四人也含笑言道,若不是那点点飞溅的泪珠,若不是那故作镇静的颤抖呢喃,流皓默等人当真要以为她们是不知悔改了。 刹那,只余留无尽的沉闷将偌大的小院蔓延覆盖,几人不再言语,却是深深的看清了那几双从未曾远离的绝艳黑眸。 “月儿,不过去了吗?”暗处,几抹身影飘散而过,如同一阵微风,让人几乎难以察觉。 “不用了…”带着释然的呢喃浅浅的响起,流皓月面上带笑,却不再是牵恋的挂念。 碧落,晨曦,霜雪,夜星,怪妖,她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自己的出现也许能让她们一时开怀,可是依照那几个女子的执拗,定会誓死守护在自己的身边,而完全罔顾自己的幸福,这…不是自己要的。 所以,就让几个哥哥去开解她们的心结吧,尽管,自己从一开始,就未曾怨恨她们的背离。 只不过,二哥和怪妖?三哥和晨曦?四哥和夜星?这样的组合还真的是比较有意思,如今,只差自己百慕翼带回到霜雪的身边了,至于碧落,看来自己还是要费些心力了,如若能和大哥凑成一对,应该也不错吧。 番外 心殇之赫连风月 “风儿,你是娘唯一的寄托,所以你一定要争气”春寒料峭之时,光着身子的小男孩,手持书本就那样立在湖边,白皙的肌肤因为寒冷而呈现青紫色。 男孩身子颤抖的如同飘飞在空气中的柳絮,早已干裂麻木的小脸木然的望着那一字一句,耳里,听见的却是娘亲轻柔却冰冷的呢喃。 为了让他全神贯注的学习,他的生身母亲就那样残酷的将他丢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风儿,你真是太让娘亲失望了”酷暑的夏日,刺目的阳光几乎要将人烤熟蒸透,身子单薄的男孩依然是光着身子,只不过,却是趴在光洁的青石之上,白皙的背上早已鲜血淋淋。 痛,痛的几乎要彻底陷入黑暗中,可是男孩只是紧紧的咬住破烂不堪的小嘴,硬是将那一声声的呜咽咽进肚子。 只是因为看书之时累极的一个打盹,他的娘亲,手持藤条,就那样几乎要了他一条小命。 “该死的你,你没用,你真没用”撕声裂肺的呼喊散着抹不去的仇恨,娇丽的容颜也因为扭曲而变得骇人,女子随手抓起手边的茶盏,就那样重重的向着挺身而立的小男孩砸去。 沉默的男孩不躲不避,任由冰冷的茶盏在自己的额头上破裂堕落,伴随着妖娆的鲜血流泻而下。 清冷漠然的小脸看不见丝毫的波动,苍白的嘴角却是扬起若隐若现的冷笑,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得到那人的夸奖,他的亲娘就恨不得杀了他。 后来一幕又一幕,有的只是残忍和冷血,他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心怀期待的天真男孩了,曾经他憧憬奢望的温暖,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木然绝望,心底只剩下化不去的霜寒。 “赫连风月,你怎么了?”倏地,身边一声浅浅的呢喃响起,轻柔如风,带着点点不安的担忧。 清冷的俊颜一怔,无意识的转身,沉寒的眸底印如那张绝色倾城的娇颜,望进那双清透如溪的水眸,赫连风月身子一震,下一刻,双手如电的探出,紧紧的环住那单薄却温暖的让自己沦陷的娇躯。 “呃”猛然的撞击让流皓月不由的一声闷哼,精致的黛眉微微的蹙起,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是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子那即使透过衣衫都能感觉到的森冷和颤抖,羽睫轻颤,想要推拒的小手也轻轻的抚上男子削瘦的背。 感觉到那安抚的抚摸,赫连风月呼吸一窒,残冷的俊颜终于破碎崩裂,难掩的痛苦绝望在眼底弥散,却是抿紧薄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只是环在女子腰上的大手越发的用力。 “……”该死的,那猛然紧致的力道差点让某月忍不住开口骂人,若不是看这个家伙情绪不对劲,她早一脚踹过去了,哪容得这个家伙带着蓄意谋杀的拥抱,丫丫的,她快不能呼吸了。 “月儿,月儿”一心沉浸在过往思绪中的赫连风月,薄唇轻启,却只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喊着女子的名字,那样温暖的存在,就像是陷身在地狱中,不见天日中突然出现的温暖,明知道会灼伤自己,却依然飞蛾扑火般的不顾一切。 “你怎么了?”水眸浸入担忧,流皓月不由的开口问道,声音却依然柔和淡然,刚刚远远看着他,就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悲凉和绝望,而自己记忆中的赫连风月,却是那样的戏谑不羁,这也是自己不由自主上前靠近的原因。 “月儿,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没有回答,只是有些不安的开口,话音中的恐惧如同迷失在万丈深渊中的孩童,那般茫然和不知所措。 赫连风月拥紧怀中的身子,尽情的呼吸着让自己眷恋的馨香,闭眸,静静的感受着那自己已经期待了太久的相偎,寡绝的薄唇也不由的荡出一抹孩童般轻柔的笑靥。 “……”闻言.流皓月嘴角一抽.无力的丢出一个白眼.被男子那孩子气般的言语稍稍打乱了心底的担心,拍在男子背后的小手也缓缓收回,想要推开那虽然削瘦却依然精壮的身子。 “月儿,不要不要我”感觉到女子的挣扎,赫连风月猛然睁开的黑眸中难掩害怕,双手又是一个用力,慌乱的无措也在一张俊颜上肆无忌惮的弥漫。 “赫连风月,你先放开我”无力的叹息,流皓月彻底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叫做不要不要他?他和自己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朋友了,这话让人听到了绝对会误会的好不好?而且,眉峰再次隆起,她的腰都快断了啦。 “不放,不放,不放”一连三个不放,是倔强的执拗,赫连风月只知道,怀中的小人是自己此生唯一想要的存在,所以不管如何,自己都不能放手。 “赫连风月,你”对于男子的固执,流皓月一时恼怒便想要动用武力,可是,脑海中不由的闪过男子刚才绝望悲戚的神情,身子一软,再次妥协了。 “赫连风月,你这样我不舒服,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保证,我不走好不好?”努力活动一下僵硬的小脸,流皓月开始一副诱哄孩子的语气跟某男沟通,心底却是不停的哀嚎着自己的无辜,她只是路人好不好?什么叫做路人啊?路人就是路过的闲人啊,她只是见不到人家表情凄凉,所以好心上前劝慰,现在可好,倒成了现成的抱枕了。 “呃”下一瞬,流皓月只觉眼前一花,等到反应过来,娇小的身子已经安稳的坐在了赫连风月的怀中,而那双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却是牢固的没有半分松动。 额上黑线滑落,可是迎向那双深的看不见底的黑眸,却只能微微叹气,妥协了,反正没关系,自己免费多了一个人肉坐垫,是她赚到了。 “赫连”眼前情况不对,身边那七只狐狸要是看到现在这种情况,她估计连小命都会玩完,所以唯今之计是要弄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叫我风”话还未说完,就被赫连风月打断,嘴角扬起一抹轻笑,望着女子异常纠结的表情,暗沉的黑眸不由掠过一抹幽光,心底的痛楚倒是散去不少,他就知道,只有怀中的人才是他唯一的救赎。 “……”某女再次无语,还风,他们没有多熟好不好?真不知道这个牛皮糖的家伙到底怎么了? “月儿,叫我风”没有听到回答,赫连风月不满的蹙起剑眉,再次开口。 “……”不叫不叫,她已经很没有原则了,绝对不能再退让。 “月儿”无言的沉默让男子眼底的危险光芒一闪而过,可是他却好似怒极反笑般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小身子一抖,某月鼻子一抽,怎么感觉有点冷了呢? “月儿当真如此厌恶人家吗?”倏地,男子脸上的表情变得那般无助和孤寂,犹如被人丢弃的小狗,水蒙蒙的黑眸就那样弥漫委屈的光芒瞅着某女。 “……”小脸一怔,就那样看着男子犹如童养媳般可怜的神情,流皓月彻底的风中凌乱。 “……”这次,赫连风月没有再言语,只是慢慢的放开了环在流皓玥腰间的大手,低靡的神情犹如到了世界末日。 “风”咬牙切齿的低喃似从齿缝中挤出,下一刻,刚刚松离了半分的大手再次准确无比的圈住了某人,流皓月小脸一黑,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呵呵,月儿”一张笑的开怀灿烂的俊颜撒娇似的埋在女子的颈边,赫连风月笑的满足,也笑的绝艳,也许,他要的真的不多。 “……”某月无语凝咽,她明明知道,他脸上的委屈是假,他的凄凉是假,可是想要毫不客气的拒绝之时,就想起他孤身一人时的凄冷和迷茫,而这样的赫连风月却让自己无论如何也抗拒不了。 “月儿,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月儿,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对吗?” “月儿,你心里也有我对吗?” “月儿,你也喜欢我对吗?” 可是接下来,那一句接着一句劲爆的问话再次让某月一张娇俏的小脸呈现可怕的抽搐凌乱状,耸拉着小肩膀沉默的听着那莫名让自己酸涩无法回答的言语,流皓月只是叹息。 明明想要一巴掌拍飞这个故作可怜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下不了手? 明明想要毫不客气的拒绝那无理的要求,可是为什么开不了口? 明明想要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可是身子为什么就是动不了? 明明就想要假装感觉不出那苦涩的迷离,可是…为什么就是那么清楚的觉察到他的悲伤呢? “月儿,今日是她的忌日”像是察觉不到流皓月心底的挣扎,赫连风月眸光迷离的开口,微扬的薄唇是绝艳的弧度,却是散着让人心酸的冷然。 “我明明就是恨她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难过”那个女人,本该自己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家人,可是她却成为了自己一生一世都无法摆脱的梦靥。 “她死了,我也解脱了,可是,我还是觉得那么痛”自从懂事开始,自己面对的就是责骂和鞭打,那样的疼痛让他日日夜夜都无法摆脱,可是现在那个罪魁祸首已经消失了,为什么自己依然还是觉察到痛了? 始终安静的听着他的倾述,流皓月水眸轻闪,一双小手却是不知不觉的环住了男子的身子,任由那轻颤的身子与自己紧紧相贴。 原来,这就是让他痛苦的存在吗?原来,这就是他满身悲伤的原因吗?原来,这就是让他带起了那无谓面具的起因吗? “我恨她,她为了讨好那个男人,一直在逼我,我不喜欢读书,一点也不喜欢”可是,他的不喜欢从来都是那么的不重要,而他所有的记忆中,有的也只是那无止尽的书本,让他厌恶却也依恋。 流皓月手上的动作一顿,心底不由的揪痛着,原来,这就是天下第一才子的经历吗?原来,这才是造就了这个所谓天下第一才子的原因吗? 不喜欢读书,却成了天下文采最好之人,不喜欢读书,却被迫成为第一才子,赫连风月,他以前的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喉咙间酸涩难当,可是流皓月却笑开了一张娇俏的小脸,粉唇轻启,轻柔的呢喃便在空气中慢慢流散。 “赫连风月,你可是天下第一才子呢,我的老天爷,天下第一,那个好厉害的” “赫连风月,其实,有时候,总是祸福与共的,讨厌或者喜欢,也只是一线之隔呢” “赫连风月,你说你不喜欢读书,可是要是真的不喜欢,又怎么会真正将它放在心中呢” “赫连风月,你说你恨,但是没有爱,又拿来的恨呢” “赫连风月,对于你,那人是爱着的,否则,你的记忆中根本就不会有她” “赫连风月,现在的你,真的很好” 于是,偌大的水湖旁边,两抹白色身影紧紧依偎,男子的决然凄迷,女子温雅脱俗,在清幽环境的映衬下,如同一幅美妙的画面,让人不忍打碎。 “月儿,如果你可以叫我风就更好了”须臾,只剩下男子略带喑哑的呢喃有些不满的嘟哝着,却是没有了开始的阴暗和孤寂。 “哇,赫连风月,你个混蛋”馨柔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女子怒极的尖叫就响彻云霄。 “呵呵,月儿好甜呢”不同于女子的失控,男子餍足的呢喃带着低沉的沉沦气息。 “赫连风月,你居然敢”偷亲她? 于是,风和日丽的天空下,女子忘记了所有的形象,开始如疯婆子一般的追打着修长飞奔的男子,欢快的愉悦就那样将空气浸染环绕。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com)